第一幕 素材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的光芒，像深夜里的探照灯，刺破了我鸵鸟般的逃避。

心脏猛地一跳，差点从喉咙里蹦出来。这么快？我甚至没来得及后悔！手指有些僵硬地划开屏幕，果然是邮箱的回复通知。点开，内容出乎意料地详尽，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效率感。

邮件大意是下一场展出定在三个星期后，也就是距离上次展览正好一个月，为期周末两天。参展方被清晰地分成两类：

第一类，“自带主题”。就是自己有全套主题、道具、人员，展方只提供场地和基础支持。收入按展会总收入的一个百分比分成。一看就是给那些专业玩家或者小团体的。

第二类，“素材”。这词儿让我眼皮跳了一下。意思就是自己没准备，由展方根据你的条件和意愿，安排具体的“Play”。当然，邮件里强调，所有内容都会提前沟通并征得本人同意。报酬是固定时薪，根据“Play”的难度和强度上下浮动。

我的目光直接钉在邮件末尾列出的“素材”时薪范围的下限数字上。那数字……是我在拉面店吭哧吭哧揉面团、端盘子的两倍！整整两倍！

“是因为高薪……对，就是因为高薪才感兴趣的。”我努力对自己说，试图把脑子里那些关于十字架、木马、箱子的画面压下去。手指却飞快地在回复框里打字：“请问作为‘素材’，具体会有什么样的Play呢？”

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刚落，几乎是下一秒，新邮件的提示又亮了进来。这次内容简短得多：“具体内容尚在规划中，确定后将第一时间发送给您。”

“切……”我小小地嘟囔了一声，有点失望，又莫名松了口气。好像悬在头上的靴子暂时还没落下来。

然而，身体里那被撩拨起来的火苗，却没那么容易熄灭。脑海里交替闪过圣女平静的脸、木马上女人汗湿的脊背、还有邮件里那个“Play”的字眼……结果就是，那晚我破天荒地又来了两次。每一次，都感觉那个空洞被暂时填满，却又在平息后裂开得更大……

接下来的等待像钝刀子割肉。手机一响就心惊肉跳，生怕错过邮件，又隐隐害怕收到邮件。

两天后，邮件终于来了。

点开，里面列着几项可供“素材”选择的Play项目。我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心跳也跟着项目描述七上八下。

“造型吊缚”：需要长时间悬空，估计对核心力量和耐力要求极高。我看着自己缺乏锻炼、捏起来软绵绵的小肚子，果断pass。这上去怕不是几分钟就要晕菜喊救命。

“公众肉便器”：光看名字就让我头皮发麻，脸颊瞬间烧透。邮件里描述得隐晦，但结合上次展览看到的那些“马桶”“光荣洞”的零星印象……不行不行！这太超过了！光是想象在陌生人面前……我猛摇头，把这念头甩出去。

“鞭打表演”：邮件倒是写了有安全词和专业执行人，但“刑罚”那个标签和上次看到的鞭架、绳架带来的压迫感……嘶，骨头缝里都冒凉气。

挑来拣去，一个词跳进了眼帘：“人体家具”。

描述很简单：穿着特制胶衣，被固定为展馆内功能性或装饰性家具的一部分（例如告示牌、凳子、装饰性雕塑基座等）。还特别注明：无暴露风险，无需大幅度动作，保持固定姿势即可。

这简直是为我这种又怂又菜、还带点见不得人小念头的大学宅女量身定做的！像一块木头一样站着或者坐着，穿着胶衣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成为背景板的一部分……这听起来安全多了！虽然“固定”这个词还是让人心里毛毛的，但比起其他那些，这简直是新手村难度！

“就它了！”我几乎是立刻做了决定，手指飞快地在回复邮件里敲下：“我对‘人体家具’项目有兴趣。”

发送。几乎是下一秒，“叮”的一声，新邮件就弹了出来。速度快得让我怀疑对面是不是装了自动回复机器人。邮件内容更简单：确认我选择了人体家具，并让我明天白天选一个时间，带简历到指定地址进行“面试”，内容包括基础体检和意向确认签约。

明天？！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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