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怀疑的种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萧彻的目光，就像是实质的刀锋，精准而冰冷地钉在那一小块被弄脏的裤脚上。那上面沾染的，不仅是青翠的草屑和湿润的泥土，更是林惊涵昨夜所有不堪与羞耻的罪证。她的血液在瞬间冻结，心脏停跳了一拍，随即又以一种擂鼓般的疯狂速度猛烈撞击着胸腔。

完了。她脑中只剩下这两个字。

她下意识地猛地一缩腿，用厚重的锦被死死盖住自己的下半身，动作之大，甚至带倒了床头案几上的一个茶杯。“哐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寝殿中显得格外刺耳，也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她紧绷的神经上。

“陛下这是怎么了？”萧彻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波，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闪过一丝探究的光芒。他没有追问那块污渍的来由，只是缓缓地、意有所指地说道：“看来陛下昨夜确实是累坏了，连衣衫都未曾打理妥当。还请陛下好生歇息，莫要再做什么……有失身份的举动了。”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极轻，却像是一道无形的鞭子，抽得林惊涵遍体生寒。他知道了，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他是在警告她，警告她这个傀儡皇帝，不要妄图做出任何超出他掌控的事情。

林惊涵的脸色由惨白转为青紫，她死死咬着嘴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却连一个辩解的字都说不出来。她只能像个犯了错被当场抓包的孩子，狼狈地垂下头，用沉默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

“臣，告退。”萧彻没有再多言，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审视，有轻蔑，还有一丝……林惊涵看不懂的好奇。他转身离去，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外，却将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威压，永远地留在了这座寝宫里。

直到那沉重的脚步声彻底远去，林惊涵才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瘫软在床榻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庆幸与秘密险些被戳破的后怕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不住地颤抖。

“啊——！”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崩溃的尖叫，随即发疯似地掀开被子，抓起那件沾染了罪证的裤子，用力地撕扯、揉搓，仿佛要将那块污渍连同昨夜的记忆一起，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殿下，使不得！”如意和小安子快步上前，一左一右地按住了她。

“放开我！脏……太脏了！”林惊涵挣扎着，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疯狂地涌出。她不仅仅是在撕扯一件衣服，更是在发泄着对这具身体、对自己人生的无尽憎恶。

“殿下，您冷静些。”如意从她手中夺过那件已经不成样子的裤子，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这些污秽之物，让奴婢来处理就好。您现在要做的，是静下心来，感受药力在您体内的变化。”

如意的话，像是一盆冰水，浇灭了林惊涵所有的歇斯底里。她呆呆地看着如意将那件“罪证”叠好，交到小安子手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脏衣服。

是啊，在她身边这些人的眼里，她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药力变化”的一部分。她的屈辱，她的痛苦，都只是为了让她活下去而必须付出的、微不足道的代价。

林惊-涵不再挣扎，她任由如意扶着她，重新躺回床上。身体深处那股暖流变得越来越清晰，那被马精滋养过的身体，正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焕发出诡异的生机。被撕裂的痛楚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懒洋洋的、被填满后的舒适感。

她颤抖着伸出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指尖传来的，是超乎寻常的光滑与细腻。她挣扎着起身，让小安子取来了铜镜。

镜子里的人，面色依旧有些苍白，但那双狐媚眼却像是被雨水洗涤过一般，水光潋滟，波光流转，眼角那一抹天生的红晕，此刻更是艳丽得如同泣血的桃花。她的嘴唇，也比往日更加饱满红润，泛着一层诱人的晶亮光泽。

那肮脏的、属于畜生的东西，竟然让她……变得更美了。

这个认知，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将她的灵魂凌迟得体无完肤。她看着镜中那个越来越陌生的、越来越娇媚的自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这具身体，正在以一种她无法抗拒的方式，将她男性灵魂的最后一点痕迹都彻底吞噬。

就在这时，她感觉胸前传来一阵奇异的、酥麻的痒意。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自己那微微隆起的、小巧的胸脯上，左边的乳尖处，竟然沁出了一滴米粒大小的、乳白色的液体。

那滴液体，在昏暗的殿内，散发着珍珠般温润的光泽，也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奶腥气。

“啊！”林惊涵像是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怪物，失声尖叫起来。她会流奶了……她的身体，不仅像个女人，甚至开始具备了哺乳的能力。这是何等的荒谬！何等的耻辱！

“殿下不必惊慌。”如意却显得异常镇定，她拿出一块干净的软帕，动作轻柔地将那滴乳珠擦拭干净，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意。“这是好事，说明药力已经被您的身体完全吸收了。娘娘说过，只有最上等的媚骨，才能在阳精的滋养下，生出这‘琼浆玉液’。这说明，您的身体正在被养得越来越好。”

养得……越来越好？林惊涵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原来，这才是母亲真正的目的。她不是要她活下去，而是要将她彻彻底底地，培养成一个可以随时随地泌乳、承欢的、最顶级的玩物。

“殿下，您要记住，这次的药引效力，最多只能维持三日。”如意的话语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为她的未来宣判。“三日之后，若无新的阳精注入，药力反噬的痛苦，将会是之前的十倍。”

三日……林惊涵的心沉入了无底的深渊。这意味着，每隔三日，她就必须重复一次昨夜的噩梦。她将永远被困在这个肮脏的循环里，直到她彻底疯掉，或者彻底麻木。

***

与此同时，丞相府的书房内。

萧彻端坐在案前，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他面前的香炉里，正燃着顶级的龙涎香，但他脑中，却始终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混杂着药香、甜香与一丝极淡腥气的味道。那是他从那位小皇帝的寝殿里带出来的味道。

还有那双惊惶失措的、如同小鹿般的眼睛，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以及……那块不该出现在九五至尊身上的、沾着草屑与泥土的裤脚。

“来人。”他淡淡地开口。

一名黑衣暗卫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主上。”

“去查查，陛下昨夜子时之后，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萧彻的声音冷得像冰。“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是。”暗卫领命，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萧彻的目光重新落回桌案上的一份军报，军报的落款处，是一个龙飞凤舞的名字——萧涟月。那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大衍王朝唯一的女将军，如今正率领着京畿卫戍，拱卫着这座皇城的安宁。

他的手指，在那三个字上轻轻摩挲着。或许，他该让涟月多进宫走动走动了。有些事情，由一个女人去查，或许会更方便一些。毕竟，后宫，从来都是女人的战场。而他那位小皇帝，似乎藏着一个比他想象中……要有趣得多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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