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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成为黄怡婷,1

小说: 2025-09-10 15:59 5hhhhh 4340 ℃

清晨五点三十分,城市还沉在淡青色的薄雾里,冰火已经跑过湿漉漉的街道。毕业即失业的压力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胸口,只有这种机械重复的奔跑节奏,才能短暂地驱散那种无所适从的迷茫。汗水沿着鬓角滑下,滚烫的,带着一种徒劳的释放感。

脚步踏过一片被雨水打落的紫荆花瓣时,一点不和谐的硬质反光刺入眼角。他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弯腰从湿漉漉的人行道边沿捡起一张小小的卡片——是身份证。照片上的女孩很稚嫩,梳着整齐的齐耳短发,眉眼温顺,带着点学生特有的拘谨,名字是黄怡婷。翻过来,下面压着一张市立实验初级中学的学生证,初三淑女班。

冰火皱了皱眉。证件照上的女孩眼神干净,证件捏在手里,似乎还残留着主人的温度。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晨雾笼罩的街道空无一人。跑回去?念头刚起就被掐灭,毕业季的困顿像藤蔓缠绕着心脏,疲惫得连一步多余的路都不想走。况且,那所初中……是他曾经待过三年的地方。

一个模糊的念头像晨雾一样浮起:顺路送过去吧。只当是绕个弯,结束这漫长无用的晨跑。他捏紧了那两张小小的卡片,仿佛捏着一个临时赋予自己一点意义的任务,调转方向,朝着记忆里那个红砖墙的轮廓跑去。

市立实验初中的铁艺大门紧闭着,门卫室的小窗户里黑漆漆的,空无一人。冰火试着推了推旁边的侧门,纹丝不动。他有些懊丧地拍了下冰冷的铁栏杆,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早晨传得很远。

“啧。”他低声啐了一口,目光习惯性地扫向大门右侧那个不起眼的角落。毕业三年了,那个小小的旧款人脸识别终端还在,像个被遗忘的老朋友。一丝侥幸心理作祟。他迟疑着,把脸凑近那个冰冷的摄像头。几秒令人心焦的停顿后,“嘀——”一声轻响,绿色的指示灯亮起,侧门“咔哒”一声弹开了一条缝。

冰火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身挤了进去。空旷的校园在晨光熹微中显得异常安静,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红砖楼间空洞地回响。初三淑女班……应该在主教学楼靠东的位置。他凭着模糊的记忆拐进主楼入口,刚踏上光洁得能映出人影的大理石地面不到两分钟,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整个空间的宁静!

“呜——呜——呜——”

冰火被惊得浑身一颤,瞬间僵在原地。紧接着,教学楼顶部的广播喇叭爆发出一个带着电流杂音的、不容置疑的女声: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校内发现疑似新冠阳性病例!全校即刻封闭!所有在校人员,请保持原地不动!所有在校人员,请保持原地不动!防疫人员即将抵达!重复……”

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反复回荡,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冰火。他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本能地想往外冲。刚冲到主楼门口,眼前的情景让他瞬间绝望:穿着臃肿白色防护服、戴着护目镜和口罩的人影已经如同幽灵般迅速封锁了出口!他们动作迅捷,训练有素,像筑起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白色高墙。

“回去!立刻回到你刚才的位置!等待登记!”一个隔着防护服显得异常沉闷的声音严厉地命令道,手臂不容置疑地指向楼道深处。

冰火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血液冲上头顶,耳膜嗡嗡作响。完了。他机械地、一步步地退回到冰冷的大理石楼道里,和其他几个同样被堵在教学楼里的零星人员站在一起,每个人都面如土色,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茫然。冰火只觉得手脚冰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只是来送个证件!怎么就撞上了这种事?

时间在极度的焦虑中缓慢爬行。终于,几个同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白”拿着登记册走了过来,动作因为厚重的防护服而显得有些笨拙。轮到冰火了。他喉咙发干,张了张嘴,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他能怎么说?说自己是个误入的毕业生?怎么证明?他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手机、钱包、身份证……全都留在了出租屋!

“姓名?班级?”负责登记的大白头也不抬,声音透过面罩和口罩,嗡嗡的,带着一种非人的疏离感。

冰火的大脑在恐惧中高速运转,像一台过载的机器。坦白?立刻就会被当成非法闯入者控制起来,搞不好还会被扣上传播疫情的帽子!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己攥在手心、已经汗湿的那张学生证——黄怡婷,初三淑女班。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在绝境中闪着诡异诱惑的念头,疯狂地攫住了他。

“黄……黄怡婷。”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刻意拔高、变得纤细,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属于少女的怯生生的调子。是伪音,他大学社团里玩过,没想到会用在这种地方。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地撞击着,几乎要破膛而出。

“班级?”大白毫无察觉,笔尖悬在纸上。

“初……初三淑女班。”冰火的声音更细了,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学号?”大白继续追问。

冰火飞快地扫了一眼学生证上那串小小的数字,清晰地报了出来。每一个数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着他的嘴唇。

登记的大白似乎没发现任何异常,只是公事公办地在册子上划拉着,然后递过来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防护服。“穿上,原地等待,会有人带你去隔离宿舍。保持手机畅通。”

冰火接过那套沉甸甸的防护服,指尖冰凉。穿上它,他就彻底成了“黄怡婷”,一个他只在照片上见过的初三女生。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慌像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但他别无选择。他笨拙地套上那臃肿的白色外壳,拉链一直拉到下巴,将整个人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视野瞬间变得狭窄模糊,呼吸也沉闷起来,只剩下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在头盔内部轰鸣。他感觉自己像个被裹进茧里的怪物,一个即将被送往未知深渊的祭品。

他被一个同样裹在防护服里的工作人员领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空旷的校园里。穿过熟悉的操场,绕过曾经打过篮球的场地,最终停在了一栋粉刷成米黄色的宿舍楼前——女生宿舍。冰火的心沉到了谷底,胃里一阵翻搅。

他被带到了三楼,停在标着“307”的门前。“黄怡婷同学,这是你的宿舍。进去吧,同寝室的李雅欣同学应该稍后就到。隔离期间,非必要不离开宿舍,食物和水会定时送到门口。保持手机联系。”工作人员交代完,转身离开,沉重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渐渐远去。

门关上了。

冰火背靠着冰冷的宿舍门板,双腿发软,几乎支撑不住身体。防护服里闷热异常,汗水浸透了贴身的T恤,黏腻地贴在皮肤上。他颤抖着手,摸索到头盔侧面的卡扣,用力一按,“嗤”的一声轻响,头盔被摘了下来。他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宿舍里略带尘埃味的空气,视线扫过这个陌生的空间。

典型的女生宿舍。两张靠墙的单人床,铺着粉蓝和淡紫色的床单。书桌整洁,上面摆放着一些书本和可爱的文具。窗台上还有一小盆绿植。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属于少女房间的甜香气息。

他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般,死死地钉在了靠窗那张床铺旁边敞开的衣柜上。里面挂着几套叠放整齐的蓝白色校服短裙,还有叠放在格子里的……内衣。

冰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随即又疯狂地奔涌起来,直冲头顶和耳根。脸颊烫得惊人。必须伪装下去!必须像个真正的“黄怡婷”!这个念头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可男生穿女生的内衣和校服?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让他羞耻得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但门外走廊上随时可能响起的脚步声,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猛地扑到衣柜前,动作因为巨大的心理冲击而变得僵硬笨拙。手指颤抖着伸向那叠柔软的布料。指尖触碰到最上面一件纯棉的、带着小草莓图案的少女文胸时,一股强烈的、无法言喻的羞耻感混合着一种诡异的、不该出现的生理冲动猛地冲垮了他的理智防线。他触电般地缩回手,仿佛那布料会灼伤皮肤。呼吸变得粗重而紊乱,下腹不受控制地传来一阵令人绝望的紧绷感。

“该死!该死!”他低吼着,声音沙哑,带着绝望的哭腔。他猛地抓起旁边几条叠放的纯棉内裤,几乎是闭着眼,胡乱地、一层又一层地套在自己身上。粗糙的布料摩擦着敏感部位,带来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刺激,那无法抑制的生理反应反而在多层束缚下变得更加清晰、更加难以忍受。他感觉自己像个被紧紧捆扎的、即将爆炸的怪物。

顾不上多想,他又抓起一件白色的少女背心式内衣,笨拙地往身上套。没有柔软的女性弧度,那小小的杯罩空荡荡地垂在平坦的男性胸膛上,肩带勒得他生疼。他胡乱地拉扯调整,动作粗鲁得几乎要将那细细的带子扯断。然后是那套蓝白相间的夏季校服——水手领的上衣和及膝的百褶裙。当冰凉的裙摆终于贴在大腿皮肤上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羞耻感和荒谬感彻底将他吞没。他僵立在衣柜前,像一尊被强行套上女装的、耻辱的石像。裙下空荡荡的怪异感,胸前别扭的束缚,还有下身那被多层布料勉强压抑却依旧蠢蠢欲动的冲动,所有感觉都交织在一起,疯狂地撕扯着他的神经。他死死地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的铁锈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那声崩溃的呜咽。

就在这时,宿舍门把手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冰火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他猛地转身,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惊跳起来,慌乱中甚至撞到了旁边的椅子腿,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门开了。

一个同样穿着臃肿防护服的身影挤了进来,反手关上门,动作显得有些疲惫。她一边摸索着摘头盔的卡扣,一边抱怨着:“累死了!排队排到天荒地老!怡婷我跟你说……” 头盔被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带着少女特有的朝气,只是此刻眉头微蹙,显得有些烦躁。是李雅欣。

当她的目光落在僵硬地站在衣柜前、穿着明显不合身校服的“黄怡婷”身上时,话语戛然而止。李雅欣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一丝明显的困惑。“咦?”她歪着头,上下打量着冰火,“怡婷?你……今天这身衣服,怎么看着怪怪的?”她的目光扫过冰火空荡荡的胸前,又落在他因为紧张而显得极其僵硬的站姿上。

冰火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疯狂地撞击着胸腔,几乎要冲破肋骨。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砂纸堵住,只能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我……我……”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刚换上的女式背心。

李雅欣看着“黄怡婷”那苍白如纸、写满惊恐的脸,眉头皱得更紧了。困惑在她眼中迅速积聚,像阴云一样浓重。她向前迈了一步,带着一种女生之间特有的、不容置疑的亲昵感。

“你怎么了?脸这么白?不舒服吗?”李雅欣的声音里带着关切,但动作却异常直接。她毫无征兆地伸出手,隔着那层薄薄的蓝白色水手服上衣,精准地按在了冰火平坦的胸膛上!

那只手柔软温热,隔着薄薄的校服布料,清晰地传递过来。对冰火而言,却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

“啊——!”

一声短促、变调、完全不属于“黄怡婷”的惊叫猛地从冰火喉咙里冲出来。他像被高压电击中,整个人剧烈地一弹,脸色瞬间由惨白涨成猪肝般的紫红。巨大的羞耻和恐惧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猛地向后踉跄了一大步,脊背“砰”地一声重重撞在冰冷的衣柜门上,震得里面的衣架哗啦作响。

李雅欣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关切瞬间冻结,随即被一种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取代。她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冰火因为极度紧张而上下滚动的喉结,又猛地低头看向自己刚刚触碰过对方胸口的手。那触感……平坦、结实,和印象中黄怡婷的柔软截然不同!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冰火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狭小的宿舍里回荡。恐惧像无数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完了!彻底完了!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在疯狂尖叫。

李雅欣脸上的震惊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火从未见过的、锐利如刀锋般的审视。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从冰火那张因羞耻而扭曲的脸,扫过他明显不自然的站姿,最后死死地钉在了他那被校服裙遮掩的下半身位置。她的眼神越来越冷,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近乎冷酷的弧度。

“你……”李雅欣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寒意,“不是怡婷。” 这不是疑问,是冰冷的宣判。

冰火的身体猛地一颤,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想辩解,想求饶,想立刻夺门而逃,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冷汗顺着额角大颗大颗地滚落,滴进眼睛里,一片刺痛。

李雅欣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她像一只锁定猎物的母豹,猛地向前逼近一步,动作快得惊人!在冰火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瞬间,她那只带着薄茧的手,如同闪电般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抓向冰火的校服裙摆之下!

“啊——!” 这一次的惨叫更加凄厉,充满了彻底的崩溃和绝望。冰火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伴随着布料被强行拉扯的摩擦声,下身那被多层内裤勉强束缚的、无法启齿的男性特征,瞬间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也暴露在李雅欣那冰冷刺骨的目光之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李雅欣的动作定格了。她微微低着头,视线如同实质般落在那个无法辩驳的证据上。宿舍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冰火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清晰可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羞耻感和灭顶的恐惧将他彻底吞噬,身体筛糠般剧烈地抖动着,脸色由紫红转为死灰,仿佛灵魂已经抽离了躯壳。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又轰然退去的轰鸣声。

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李雅欣缓缓地、缓缓地收回了手。她站直身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冰冷地审视着眼前这个穿着女装、抖如落叶的“怪物”。她既没有尖叫,也没有立刻掏出手机报警,这种反常的平静反而让冰火更加毛骨悚然。

“呵。” 一声极轻的、带着浓重嘲讽意味的嗤笑从李雅欣唇边逸出。她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防护服的袖口,动作优雅得如同在擦拭一件艺术品,与眼前这荒诞恐怖的一幕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男人。”她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冰针,一个字一个字地钉进冰火的耳朵里,“穿着怡婷的衣服,混进女生宿舍。胆子不小啊。”

冰火浑身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他靠着衣柜门,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维持站立,嘴唇翕动着,破碎地吐出几个字:“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李雅欣打断他,向前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冰火几乎窒息,“捡到了证件?好心送过来?然后‘不小心’被封在了这里?又‘不小心’登记成了怡婷?最后还‘不小心’穿上了她的内衣和裙子?”她每说一句,语调里的讽刺就加深一分,“这套说辞,你猜警察会不会信?学校会不会信?外面那些等着抓违规者祭旗的防疫人员会不会信?”

每一个反问都像重锤砸在冰火心上。他绝望地闭上眼睛,不敢看李雅欣的眼睛,更不敢想象那即将到来的可怕后果——身败名裂,社会性死亡,甚至牢狱之灾。

“我……我……” 他语无伦次,除了绝望的重复,再也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

死寂再次降临。冰火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的声音,咚!咚!咚!像丧钟在敲响。他甚至开始幻想警笛声由远及近的场景。

“不想立刻被警察带走,被当成变态登报,被全校、全市唾骂的话,”李雅欣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依旧,却带上了一丝奇异的、掌控一切的玩味,“从现在开始,就给我乖乖听话。”

冰火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李雅欣。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反而闪烁着一种……近乎兴奋的、猎人发现新奇猎物般的光芒。

“你……你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李雅欣一字一顿,清晰地宣告,“不想死,就老老实实当‘黄怡婷’。听、我、的。”

她微微歪着头,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个堪称甜美的笑容,只是那笑意丝毫没有到达眼底。“首先,把你身上那几层没用的‘伪装’,给我脱了。看着都替你累。”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冰火的下身,“然后……我们来上第一课。”

李雅欣无视了冰火那瞬间涨红到几乎滴血的脸和屈辱的眼神,径直走到自己的书桌前,拉开抽屉。一阵翻找后,她拿出一个尚未开封的、粉色包装的长方形小盒子,上面印着清新可爱的图案和品牌名。

“啪嗒”一声,盒子被随意地扔在了冰火面前的书桌上。

“喏,”李雅欣抬了抬下巴,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卫生巾。会用吗?”

冰火的视线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从那个粉色小盒子上弹开。他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羞耻感像海啸般将他淹没,他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

“看来是不会。”李雅欣了然地点点头,没有丝毫意外。她慢悠悠地拿起盒子,动作熟练地拆开包装,从里面拿出一个粉红色的独立包装。“看好了,我只示范一遍。”

冰火下意识地想要扭开头,却被李雅欣冰冷的目光钉在原地。“看着!”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意味。

冰火只能死死地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看向那令他不堪入目的“教学道具”。李雅欣的手指白皙灵活,她捏着卫生巾的侧翼,用一种近乎冷漠的精准语调讲解着:“找好角度,贴进去,然后……”她做了一个提上内裤的手势,“……明白?”

冰火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那些词汇和动作在他脑中疯狂搅动,带来一阵阵强烈的眩晕感和恶心感。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咙里干涩得发痛。

“现在,轮到你了。”李雅欣把拆开的导管塞进冰火僵硬冰冷的手里,然后好整以暇地抱起双臂,靠在书桌边沿,一副准备欣赏好戏的姿态。“就在这里。现在。”

“什……什么?!”冰火触电般地想甩开那烫手山芋似的东西,声音都变了调,“我……我不行!这……这是……”

“是什么?”李雅欣挑眉,笑容带着残忍的天真,“练习道具而已。或者,你想等下次‘黄怡婷’真的来生理期,手忙脚乱当场穿帮?那时候,可没有我帮你打掩护了。”她顿了顿,语气骤然转冷,“还是说,你更想我现在就打开门,喊一声‘抓变态’?你知道的,外面全是人。”

“变态”两个字像烧红的针,狠狠扎进冰火的神经。他握着那冰冷的棉花布料,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脸颊和耳根,烫得吓人。屈辱、恐惧、巨大的荒谬感……种种情绪在他胸腔里激烈地冲撞。他看着李雅欣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知道她绝不是在开玩笑。报警的威胁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头顶。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冰火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微微颤抖着。最终,在对方那冰冷漠然的注视下,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彻底压垮了他。他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刑场。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麻木和屈从。他颤抖着,笨拙地模仿着李雅欣刚才的动作,开始尝试操作那个小小的、对他而言却如同刑具般的卫生巾。每一个动作都无比艰难,带着强烈的心理障碍和生理上的不适,汗水大颗大颗地从他额角滚落,砸在书桌光滑的表面上。

李雅欣面无表情地看着,偶尔在他动作卡住或者明显错误时,冷冷地吐出几个简短的指令:“角度不对。”“粘一块了。”“用力。”

整个过程对冰火而言,无异于一场漫长而残酷的精神凌迟。当他终于完成那套令他羞愤欲绝的操作,将废弃的包装死死攥在手心时,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虚脱地靠在书桌上,大口喘着粗气,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勉强及格。”李雅欣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仿佛刚才那场令人窒息的“教学”从未发生过。她走到自己的床铺边,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了几下,然后递到冰火眼前。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照片,似乎是学校内部群聊的截图。一条刺目的消息跃入冰火眼中:

【紧急寻人!初三淑女班黄怡婷同学,自昨日放学后失联,家长已报警!请知情者速与班主任或家长联系!附图:黄怡婷学生证照片】

冰火的目光死死地钉在照片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稚嫩脸庞上,大脑一片空白。

李雅欣收回手机,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看到了?真正的黄怡婷,失踪了。现在外面所有人,包括警察,都在找她。而你……”她顿了顿,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剐过冰火身上那套别扭的女装,“穿着她的衣服,顶着她的名字,被困在这里。”

冰火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之前只想着如何隐瞒身份熬过封校,从未想过他冒名顶替的对象本身竟然也处于巨大的麻烦之中!这潭浑水,比他想象的深得多,也危险得多!

“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试图辩解,声音却虚弱得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没关系?”李雅欣嗤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警察在找她,迟早会查到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查她的行踪轨迹。然后呢?他们就会发现,在全校封闭登记时,‘黄怡婷’居然神奇地出现在了她本该失踪的学校里!还登记入住了她的宿舍!穿着她的衣服!你觉得警察会怎么想?会相信你那个‘捡到证件不小心被封’的故事吗?”她步步紧逼,“他们会第一时间认为,你和黄怡婷的失踪脱不了干系!甚至……你就是凶手!为了冒充她,所以……”

“不!我没有!”冰火失声叫道,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李雅欣描绘的场景太过真实,太过可怕!如果真被这样认定,那等待他的绝不是简单的“冒名顶替”或者“擅闯女寝”,而是杀人嫌疑!是万劫不复!

“有没有,你说了不算。”李雅欣冷冷地打断他,收起了手机,“现在,只有我知道你是谁。也只有我,能让你暂时安全地待在这里,当这个‘黄怡婷’。”

冰火猛地抬起头,绝望中透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希冀:“你……你肯帮我?”

“帮你?”李雅欣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唇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我是在帮我自己。我可不想我的宿舍里莫名其妙卷进一桩凶杀案,或者被警察天天盘问。更不想和一个真正的变态杀人犯住在一起。”她的话刻薄又现实。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冰火那张因为恐惧和疲惫而显得格外憔悴的脸,语气稍稍缓和,却带着更深的掌控意味:“所以,在解除封校、弄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你必须完美地扮演好‘黄怡婷’。一丝破绽都不能有。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能活着走出这个门。”

“我该怎么做?”冰火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

“学。”李雅欣言简意赅,“学她走路的样子,学她说话的语气,学她的小动作。最重要的是,学所有女生该会的、该注意的东西。”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冰火平坦的胸口,“包括……怎么让它看起来更‘合理’一点。”

冰火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到自己空荡荡的胸前,校服水手领软趴趴地垂着,脸瞬间又烧了起来。

“明天开始,我会‘教’你。”李雅欣的语气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冰冷,“现在,把你这身汗湿的蠢衣服换了。怡婷的睡衣在衣柜第二格。还有,别用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对着我,记住你现在是‘黄怡婷’,一个有点内向但还算正常的初三女生。”她说完,不再看冰火一眼,转身走向自己的书桌,仿佛刚才那场决定他人生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冰火僵在原地,巨大的信息量和沉重的压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失踪的黄怡婷,警察的搜寻,杀人嫌疑的指控,还有眼前这个看似施舍实则掌控一切的少女……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套象征着耻辱和枷锁的女装,只觉得前途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光亮。唯一的生路,竟然是继续扮演这个荒诞的角色,并且要演得比真金还真。

他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机械地走向衣柜。拉开第二格,里面叠放着几套柔软的纯棉睡衣,上面印着可爱的卡通图案。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柔软的布料,却感觉像是在触碰烧红的烙铁。屈辱感再次汹涌袭来,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反抗了。他麻木地拿起一套,手指僵硬地解着自己身上那套蓝白校服的纽扣。每一颗纽扣的解开,都像是在一层层剥掉他作为“冰火”的尊严。

宿舍里只剩下窸窸窣窣的换衣声,和冰火沉重得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呼吸声。窗外,夕阳的余晖彻底消失,浓重的夜色如同巨大的幕布,沉沉地笼罩下来,将307宿舍,连同里面两个各怀鬼胎的人,一同吞没。

接下来两三天,307宿舍成了冰火的地狱,也是他唯一赖以生存的庇护所。

每一天都像一场漫长的酷刑。李雅欣成了他苛刻到近乎残酷的教官。

“脚步!收着点!你以为你在踢正步吗?”李雅欣皱着眉头,看着冰火穿着拖鞋在宿舍狭窄的空地上练习走路。他努力模仿着记忆中女生那种轻盈内敛的步态,但多年养成的男性步伐习惯根深蒂固,每一步都显得笨拙而刻意。脚踝别扭地向内收着,大腿却总是不自觉地迈得太开,肩膀也端不平。

“肩膀放松!往下沉!不是叫你驼背!”李雅欣的声音像鞭子一样抽打过来。冰火立刻绷紧身体,试图调整,结果反而更僵硬,像个提线木偶。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后背的睡衣也汗湿了一片。

说话更是灾难。“黄怡婷说话声音没那么粗,也没那么平!带点尾音,稍微软一点!”李雅欣模仿着黄怡婷那种带着点南方口音的、温软的语调。冰火尝试着,捏着嗓子:“知……知道了……” 声音尖细扭曲,连他自己听着都起鸡皮疙瘩。

“停!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李雅欣毫不留情地打断,“再来!放松喉咙,用点气音,别用蛮力!”

吃饭时也不能消停。李雅欣会突然指着他的手:“勺子不是那么握的!小指翘起来一点,对,再自然点……不是兰花指!你是吃饭不是唱戏!” 冰火拿着勺子的手僵在半空,动作变得小心翼翼,每一口饭都吃得无比煎熬。

最痛苦的莫过于“形体矫正”。李雅欣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卷弹力适中的绷带。

“坐下。”她命令道。冰火僵硬地坐在床边。

李雅欣绕到他身后,将那白色的绷带一圈一圈,紧密地缠绕在他平坦的胸膛上。每一次缠绕,绷带都带来强烈的束缚感,勒得他呼吸不畅。冰火死死咬住嘴唇,脸色憋得通红,巨大的羞耻感和生理上的不适让他几乎晕厥。李雅欣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冷静得像个外科医生在进行包扎。最后打上结,她退后一步审视。

“太松了,没效果。”她皱眉,再次上前,用力收紧!冰火闷哼一声,感觉肋骨都要被勒断,眼前阵阵发黑。

“忍着点。想看起来像个样子,就得吃点苦头。”李雅欣的声音毫无波澜。

冰火被迫挺直腰背,那绷带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时刻提醒着他虚假的身份和巨大的耻辱。每一次呼吸都变得短促而费力。他透过宿舍的穿衣镜看着自己:穿着不合身的女生睡衣,胸前被勒出怪异的、并不自然的弧度,脸上是强忍痛苦的扭曲表情。镜子里的人陌生得可怕,像一个被拙劣拼凑起来的怪物。强烈的恶心感和自我厌弃涌上心头,他猛地扭开头,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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