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脸上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淡去了一些：“不过呢，静静可别觉得我这种态度很普遍哦。很多人都会为了一个称呼、一个身份痛苦得要死要活，只是我现在对社群没什么留恋了，所以会说这种话。”

“我之所以这么觉得，是因为…”她凑到文静耳边，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绝对。

“……在我看来，世界上其实只有两种人——爱我的人，和该去死的。”她露出天真的笑容，"爱我的人说的都对，其他人说的都不用管。所以标签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嘛~"

文静咽了口唾沫。小真的逻辑扭曲得令人不安，却又带着诡异的说服力。

离开咖啡馆时，小真突然拉住文静的手："明天见哦，静静~"她的指尖在文静掌心轻轻一挠，"不会介意我晚上跟你发发信息吧~"

宿舍里弥漫着泡面的味道。文静摊开《怎么办》的笔记，目光却总飘向手机屏幕。小真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蹦出来，带着她特有的跳跃感。

【小真：静静在干嘛？[小猫招手.gif]】

【小真：还在想下午的事吗？我道歉啦~下次不会那么过分了~（大概？）】

【文静：在看书…明天文学社要讨论…】

【小真：诶——好无聊！[猫咪打哈欠.jpg] 静静多大啦？】

【文静：我…20了…】

【小真：！！！！！！[震惊猫猫头.gif] [狂暴掀桌.gif]】

【小真：静静比我大还叫我姐？！脸皮好厚！不怕羞吗！】

【小真：不行不行！以后要叫静静姐！】

文静的脸腾地烧了起来，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半天，才发了个"？"过去。

【小真：小药娘人均恋姐你不知道吗？我的生活里需要很多很多的姐姐能量才能活下去！(◕‿ ◕✿)】

文静看着“姐姐”这个称呼，指尖有些发麻。下午在更衣室那种微妙的违和感又浮了上来。

【小真：静静姐？在吗？(´･_･`)】

【小真：作为欺骗我感情的赔罪！发张女装照给我看！现在！立刻！马上！不要用旧的敷衍我，手上拿纸条写着给小真谢罪！”】

文静的呼吸一滞。女装照？在这里？他下意识地瞥向房间的另一头。阿云难得地没有戴着耳机打游戏，而是靠在椅背上，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他专注的侧脸，似乎正和谁聊得投入。但他随时可能放下手机，随时可能回头。

他几乎能感觉到衣柜门板后那些织物的诱惑。水手服的百褶、连衣裙的领口、学姐那条洗净后被他珍重叠好的连裤袜……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小真发来的一张gif——小猫正抱着主人的腿撒娇，配文：“静静姐~快点嘛~”

【文静：我在宿舍，室友在边上呢…】

【小真：有什么好害羞的，给他看嘛。】

【小真：静静姐穿女装那么可爱，藏着掖着多浪费！我要看！这是精神损失费！】

【小真：[未接来电]】

【小真：姐姐能量严重不足！要枯萎了！(╥﹏╥)】

手机震个不停，小真的消息像密集的鼓点敲在文静紧绷的神经上，他几乎能想象出小真在屏幕那头撅着嘴、眼神里混合着撒娇和威胁的样子。智能缎带似乎感应到了他的焦虑微微收紧。

【小真：静静姐在忙吗？】

【小真：不想理我了？】

【小真：我只是想和静静姐更亲近一点…想多看看静静姐可爱的样子…这样也不行吗？（可怜兮兮探头.gif）】

文静手指有些颤抖地打字。

【文静：这样，我去卫生间吧。】

他站起身，尽量让动作显得自然，悄悄拉开柜门，从衣架上拿起毛巾，把睡裙和丝袜装在换洗衣服的篮子里。

“我去洗澡了。”他对着阿云的背影说了一句。

阿云只是“嗯”了一声，头也没回。

文静快步走进卫生间，反手将门锁上。那一声清脆的“咔哒”声，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他靠在冰凉的门板上，水汽和消毒液的气味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些。他拿出手机，屏幕上是小真最新发来的一张自拍——她正用口红在锁骨画爱心，旁边写着"给静静姐的"。

【小真：这是我的一点诚意~】

文静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他将淋浴喷头打开，温热的水流砸在瓷砖上，瞬间在不大的空间里腾起氤氲的雾气。水声为他提供了最后一重屏障。他从洗衣篮里拿出那件淡紫色的睡裙，布料沾染了水汽变得微凉。他笨拙地脱下衬衫，将睡裙套上。镜子里的影像被水雾模糊了，只能看见一个纤细的淡紫色轮廓。

在潮湿的空气中，丝袜的纤维显得格外黏腻，文静几乎是狼狈地才将它们穿好。他拿出手机，对着镜子拍了一张。照片里的自己低着头，只露出穿着睡裙和丝袜的下半身，羞耻感让他无法将自己的脸摄入镜头。

说到底黑丝配睡裙在浴室里也太奇怪了，自己刚才脑子不正常吧，但他还是把照片发了过去。

【小真：腿型很好看欸！[星星眼] 可是故意挡住脸反而显得像变态了。我要看脸！还有说好的纸条呢？】

写纸条要求也太高了...他咬着牙，把手机举到面前，对着镜子里那个脸颊绯红、眼神躲闪的自己，按下了快门。

【小真：[拇指] 这还差不多~ 静静姐这个表情，超——有被欺负的感觉！我喜欢！】

【小真：但是照片不够，完全感觉不到静静姐的诚意嘛。声音！我要听声音！】

【小真：静静姐，接视频~ [电话打来.gif]】

屏幕突然亮起，来电显示是“真真真真真”。视频通话？在这里？淋浴的水声震耳欲聋，每一滴水都像是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他下意识地就要按掉，可小真下一条信息紧跟着弹了出来。

【小真：不敢吗？是不是在做什么坏事怕我看见？嗯哼？拒绝等于默认哦。】

他脑中一片空白，拇指在屏幕上一滑。

通话接通了。

屏幕瞬间亮起，小真穿着黑色T恤，领口歪到一边露出锁骨上口红画的爱心，背景是堆满毛绒玩具的凌乱床铺。

文静的脸颊瞬间爆红，下意识地想用手挡住镜头，又觉得这样更显刻意。吊带睡裙的肩带因为刚才拍照时调整姿势而微微滑落，露出小半个圆润的肩头。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颈侧和脸颊。

“小真…别、别看了…”文静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水汽浸润过的潮湿感。

“为什么不让看？静静姐明明这么好看！”小真凑近屏幕，几乎要把脸贴上来，眼神贪婪地扫过文静湿润的睫毛、微微敞开的领口，“湿发play什么的…太犯规了啦！静静姐是故意的吗？”

文静手忙脚乱地把手机转向镜子："说、说好只拍照的…"

水汽在镜子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模糊了镜中那个穿着睡裙的身影，却更添几分朦胧的诱惑。

“转过来转过来，对着镜子和人打电话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居然被正论抗议了，文静无奈地把摄像头切回来。

小真突然安静下来，紫色的眸子一眨不眨，"静静姐好漂亮…"

文静感到一股热流直冲耳根。他下意识地又想挡住镜头，却被小真急切的声音阻止："别别别！静静姐真的…很好看…"

“不是…我…”文静百口莫辩，只觉得小真的目光像带着实质的温度，烫得他浑身不自在。他不敢和小真视线相交，忽然注意到小真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疤，有的仍是深紫，有的已经发白。

对了，在咖啡馆时，她总是穿长袖...

智能缎带似乎感应到了他升高的体温和心跳，开始有韵律地收缩，像某种隐秘的警报，提醒着他身体深处被唤醒的、不合时宜的悸动。睡裙柔软的布料下，缎带的约束感变得格外清晰而磨人。

“静静姐脸好红哦~”小真舔了舔嘴唇，“是不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嗯？”

“没有！”文静矢口否认，却下意识地并拢双腿，试图掩饰裙下那羞耻的凸起。

“骗人~”小真拖长了音调，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点着，仿佛在隔着屏幕戳文静的脸，“你看你，眼神都飘了~是不是在想…下午在床底下的事情？”

文静浑身一僵，下午那狭小空间里的窒息感、小真手指的触感、上方传来的淫靡声响瞬间涌入脑海。睡裙下的隆起变得更加明显，甚至能感觉到顶端渗出的一丝湿意，紧紧贴着内裤的布料。

“小真…别说了…”文静的声音带着恳求，身体微微发抖。他感到一种强烈的羞耻，不仅是因为小真的话语，更是因为自己身体那无法掩饰的、可耻的反应。他明明应该抗拒，应该感到厌恶，可身体却在背叛他，在智能缎带那微妙的约束和刺激下，在回忆的撩拨下，变得如此敏感而渴望着。

“为什么不说？”小真歪着头，笑容越发甜美，也越发危险，“静静姐的反应好有趣~你看，你的小静静在睡裙底下动哦，是不是它也觉得静静姐很兴奋？”

文静低头，果然看到睡裙下那被顶起的部位在智能缎带的包裹下，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搏动。这景象让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要不，让我看看那里吧~”小真的声音突然放软，“就看一下下…好不好？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在巨大的羞耻感和被发现的恐惧双重夹击下，他的理智摇摇欲坠。

“小真…我…”文静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睡裙的下摆。智能缎带那细微的震动似乎加剧了。他的身体背叛了他的意志，在渴望更深的刺激，渴望被看见，甚至渴望被小真那恶趣味的目光彻底剥开。

“来嘛~”小真在屏幕那头催促着，“让我看看静静姐的那个有多可爱~”

文静的手指颤抖着，他已经习惯了听从指令，几乎要不受控制地掀起裙摆。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手机边缘，准备调整镜头角度的瞬间——

“文静？你洗好了没？我要上厕所！”阿云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清晰地穿透了浴室的门板。

文静浑身一僵，手忙脚乱地想去挂断视频。小真却突然压低声音："别出声…假装还在洗澡…"

他慌乱地点点头，把手机藏在毛巾下面，"马上好！"文静提高声音回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再…再五分钟！"

阿云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文静长舒一口气，重新拿起手机。小真在屏幕那头笑得前仰后合："静静姐好可爱！像做贼一样~"

"还不是你害的…"文静小声抱怨，却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水汽让镜头变得模糊，小真的脸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她的声音变得异常柔软："静静姐…"

"嗯？"

"以后…能不能就这样…经常陪我聊天？就像现在这样…"

热水继续哗啦啦地流着，蒸汽在他们之间形成一道朦胧的帘幕。

"好…"他听见自己轻声答应。

小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紫水晶在灯光下闪烁。她突然凑近镜头，轻轻吻了一下屏幕："约定好了哦，静静姐。"

文静将湿透的睡裙和丝袜攥在手心，水珠不断滴落在卫生间的地砖上。他盯着门把手，耳朵紧贴门板——阿云的机械键盘声仍在持续。他忽然意识到，被水浸透的丝袜和睡裙根本没法晾在公共区域。

文静咬咬牙，将衣物拧干后塞到篮子底下，换回男装打开门。他望了望阳台，晾衣杆上挂着自己和阿云的男装，想浑水摸鱼实在太难。

最终他只能用毛巾压着湿漉漉的女装，把篮子塞回柜里。

夜色渐深，文静躺在床上，项圈的金属吊坠贴着胸口微微发凉。他需要平静的睡眠，不会被小野打扰、不会被欲望侵袭的睡眠。

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小真：静静姐晚安~[爱心]】

下面是一张照片——小真的手指在放在胯上比着V字，棉质内裤底下微微隆起的轮廓若隐若现。

【小真：给静静姐的睡前礼物~(つ✧ω✧)つ 晚安吻哦~】

文静的脸颊发烫，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半天，最终只回了个"晚安"。屏幕熄灭，黑暗瞬间吞没了房间。智能缎带的触感在寂静中变得格外清晰，仿佛一条有生命的蛇，缠绕着他最私密的部分。

他闭上眼睛，却无法阻止脑海中浮现出小真的样子——那双闪烁着恶作剧光芒的紫眸，带着薄荷气息的吐息，还有她指尖在他身上游走的触感。

"请保佑我…"他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胸前的吊坠。

第二天清晨，阳光将窗帘照得透亮。文静睁开眼，也许昨晚睡得过于好了，竟让他有几分不适应。他伸手摸过手机，指尖习惯性地滑开屏幕。

【文静：小真早安…】

发完这条消息，他忽然愣住了。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看着那个小小的"已发送"标志。他几乎从来没有给学姐发过早安短信。如果给学姐发，大概会秒回，但反而会让文静觉得在给学姐添麻烦。

与学姐的联系总是更小心翼翼些，像是在试探看不见的边界。可对小真，却能如此自然地表达这些日常的问候。

手机震动了一下，打断了他的思绪。

【小真：静静姐早呀~[猫咪伸懒腰.gif]】

【小真：昨晚梦见我了吗？(◕‿◕✿)】

文静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它依然安稳地戴在那里。

【文静：没有…我睡得很好…】

【小真：骗人~静静姐的睡相肯定超可爱！下次让我看看！】

【小真：对了对了，静静姐今天穿什么去上课？[期待眼]】

文静下意识地看向衣柜——那件女式衬衫还挂在最里面。他犹豫了一下，手指在键盘上徘徊。

【文静：就…普通的衣服…】

【小真：诶——好失望！静静姐明明穿女装那么好看的！】

【小真：不过没关系，反正下午咖啡馆见~我会给静静姐准备惊喜的！[恶魔尾巴]】

文静的手指微微颤抖。"惊喜"这个词从小真嘴里说出来，恐怕又是某种危险的恶作剧。智能缎带似乎也感应到了他的紧张，轻轻地收缩了一下。

他放下手机，开始换衣服。走出宿舍楼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小真：静静姐~猜猜我早上吃什么？】

照片里小真正用叉子戳破溏心蛋，蛋黄流淌在写满"去死"的日记本上。

【文静：喂，笔记本弄脏了哦。】

【文静：不过，看起来很好吃…】

文静突然意识到——他从来没有这样频繁地和任何人发过信息。和学姐的交流总是围绕着书籍、社团活动，或是某些高深莫测的问题，那些更...亲密的部分往往是地表下的陷坑，需要自己主动跳进去。而和小真的对话却充斥着毫无意义的日常琐事、恶作剧和暧昧。

这感觉…很奇怪，却又莫名地让人安心。

他抬头望向天空。阳光刺得他眯起眼睛。他突然很想见到小真。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下午第一节课开始时，对话还在继续。文静的指尖在课桌下的手机屏幕上滑动。

【小真：所以呀，静静姐到底穿什么去上课的？[偷看.jpg]】

【小真：快拍给我看！是不是裙底偷偷穿了很可爱的内裤！( ͡° ͜ʖ ͡°)】

文静的脸颊有些发烫，他飞快地打字。

【文静：就是普通的衬衫…我在听老师讲课呢…】

他撒了个小谎。实际上，教授的讲解声已经变成了背景音，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手机吸引。

【小真：诶——在上课也可以聊天呀~ [猫猫祟祟.gif]】

【小真：那静静姐有什么兴趣爱好？除了被欺负之外~】

兴趣吗当女仆和直播算是工作，女装…那更不是兴趣...除了看书…似乎真的没什么了。

【文静：我喜欢…读书。】

【小真：诶，好乖！[摸头.gif]】

【小真：我的话，兴趣可多啦！】

【小真：比如洋娃娃！给她们换漂亮的衣服，编头发，梳妆打扮，超——可爱的！还可以给她们讲故事，看着她们排排坐的样子就觉得好满足！】

【小真：[展示床头一排BJD娃娃.jpg] 这个像不像你？】

照片里一个穿着精致洛丽塔裙的娃娃，黑发褐眸，表情怯生生的。文静的脸颊有些发烫。

【文静：不像…】

【小真：明明超像的！都是让人想好好欺负一下的类型！】

文静脑海中浮现出小真用天真又残忍的态度摆弄玩偶的画面...还挺像她的。

【小真：再有，喜欢用小刀片在手臂上画画~】

画布请不要摆在手上吧，文静正想怎么打字回应，下一条信息毫无征兆地弹了出来。

【小真：还有呢】

【小真：我非常非常喜欢做爱诶(〃'▽'〃)】

文静的瞳孔剧震，环顾四周，邻桌在玩手机，没人注意他涨红的脸和屏幕上的文字。

【小真：喜欢的人，不讨厌的人，都可以。】

【小真：…被使用、被需要、甚至有点痛…但是很容易上瘾的…】

【小真：就是那种…身体变得黏糊糊，脑子一片空白，被人用力地、弄得乱七八糟的感觉。[害羞脸]】

【小真：静静姐呢？是不是也喜欢？[小猫探头.gif]】

文静的手指僵在屏幕上。他想起床底的狭小空间，想起小真带着薄荷气息的吐息和灵活的手指，想起学姐冰冷的命令和缎带的束缚…混乱的画面交织在一起。

他不敢回复，只能将手机屏幕按熄，塞进口袋里。可那些话就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的脑海。讲台上的世界褪去了颜色，变成单调的黑白背景板。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无法抵抗地将它掏了出来，藏在桌下。

【小真：静静姐怎么不说话了？是被我说中了吗？】

【小真：啊！该不会…静静姐还是处男吧？！】

...是吗，好像也算是...

【文静：。。。】

【小真：嘻嘻~静静姐好可爱！害羞的样子让人特别想欺负！】

【小真：没关系啦~我教你啊！保证让静静姐舒服得上天~】

【小真：还是说…静静姐更喜欢看别人做爱？就像昨天在床底下那样？[坏笑.gif]】

【小真：那我可以做给静静姐看哦~】

【小真：只要静静姐肯对我好一点~什么都可以哦~ (´▽`)】

文静感到一阵眩晕。小真接连的话语像是抛来一个个火球，烧得他浑身发烫。

【文静：小真…别说了…我在上课…】

但小真显然不打算放过他。

【小真：静静姐喜欢什么体位呀？】

【小真：我超喜欢骑乘位！可以看着对方的脸~】

【文静：我…我不知道…】

【小真：诶~静静姐太纯情了！】

不知何时居然下课了，旁边的同学忽然起身，吓了文静一跳。他猛地也站起身，课本和笔记散落一地。周围的同学投来好奇的目光，他慌忙蹲下去捡，脸颊烧得通红。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小真：静静姐怎么不理我了？该不会在想象什么吧？(◕‿ ◕✿)】

【文静：小真…别闹了…】

【小真：好啦好啦~不逗静静姐了~】

【小真：咖啡馆见哦！我会穿特别可爱的女仆装给静静姐看的~】

文静看着这条消息，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却又隐隐有些失落。他把滚烫的脸埋进摊开了的笔记本——头发压着的那段字，是《假面自白》开头引用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有些人心灵里具有了所多玛城的理想，而又不否认圣母玛利亚的理想，而且他的心还为了这理想而燃烧，像还在天真无邪的年代里那么真正地燃炽，这样的人就更加可怕。不，人是宽广莫测的，甚至太宽广了，我宁愿它狭窄一些。”

他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

推开文学社活动室的门时，文静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退半步——雌堕角边多出来个耸立的巨大银色金属装置。

"这次没赶他们走吗？"文静困惑地挪到筱晴身边。学姐今天少见地穿了西装裙，正用钢笔尖戳着说明书。

"这是克莱尔送你的礼物，"她头也不抬，"只有你能拒收。"

“送...我的？”文静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智能衣帽间，说方便你来社团能随时进入状态。不是宇诺的产品，联网模块也拆了，智能水平和智能马桶差不多。”

文静望向茶几上的平板，想向克莱尔询问。码率极低的直播画面里，克莱尔身着一袭缀满星辉的水蓝色露背礼服，铂金色长发盘成希腊式发髻，显然是在什么正式场合。

"克莱尔社员人在西雅图，不过和我们没关系。准备开始今天的讨论吧，她应该也在听。不过，你要先试下吗？说是三分钟内完成换装，可以自动做搭配。“

文静感到一阵无措。如果一般朋友送给他贵重礼物，他通常会婉拒——但对方是宇野克莱尔，拒绝她会不会太不识抬举？说不定她在太平洋对岸会悠悠地说一句：”天凉了，把文静前辈的学校废校吧。“

他想起自己昨天的坦白，以及之前小真的那句："静静姐明明穿女装那么好看的。"

克莱尔对他的体贴，是让他毫不费力地在这个空间内变成自己所坦白的，憧憬的可爱形象——虽然在这间活动室里穿女装已不是稀奇事，但他真的愿意接受吗？

克莱尔的好意，学姐的默许，小真的期待…所有目光都汇成一股无形的推力，将他推向那个冰冷的金属门。他是否愿意，让女装成为自己…在社团里的“日常”？

“怎么？”筱晴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文静同学觉得自动化剥夺了亲手挑选搭配的乐趣？”

文静摇了摇头，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踏入金属舱里。

舱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内部亮起柔和的白光，文静还没反应过来，他面前的屏幕中已投射出三维影像，一个与他身形完全一致的模特穿着一套海军蓝百褶裙与水手服，正缓慢旋转。“根据使用者今日生理数据与心理压力指数，系统推荐搭配：‘夏日回忆’。”影像下方，变更和确认的按钮在轻轻脉动。

文静闭上眼睛，睫毛轻颤。机械臂轻柔地环绕过来，精准地解开他的衣扣。衬衫、裤子和贴身的内衣被一一剥离。传感器精准扫描他的体形，温热的气流拂过皮肤，似乎在进行某种快速清洁。

文静闭着眼睛任由机器摆布，一股极细密的、带着樱花香气的冷雾喷洒在他脸上。布料拂过皮肤的触感，拉链咬合的细微声响，裙摆垂落的重量…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

门自动滑开。

“水手服，挺懂你的，”筱晴看了一眼手机，“两分十三秒，看来克莱尔社员为了诋毁友商产品，故意报久了时间。”

文静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裙摆恰到好处地停在膝盖上方，与过膝袜间隔出肉色的空隙，发带将黑发束成了小揪揪，指甲也带上了淡淡的粉色。

他望向茶几，码率依旧感人的屏幕上，克莱尔正对着镜头，举起一杯盛着金色液体的香槟杯，向他遥遥致意。

"谢谢…"文静不由自主地微微鞠躬，低声道。

他将裙摆叠好坐下，膝盖自然地并拢，活动室里恢复了惯常的寂静。

“差不多了。”筱晴拿起一块抹茶味的马卡龙，小口咬下，“开始吧，文静同学，《怎么办》。”

"我本来以为…"文静斟酌着词句，"这会是一本政治宣传，没想到是爱情小说。但读着读着又发现，它确实是政治纲领——里面的角色都像是获得了肉身的思想，为宣传作者的主张服务，甚至角色的互动也像隐喻，是观念在陈述自己。"

他想起昨天《双重人格》里那些沸腾的困惑与癫狂，与这本书形成的鲜明对比。"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读雨果的《九三年》。"

"但雨果是个好作家，"筱晴随意地切入，"而且不必担心审查。"

文静被这句突兀的评价打断，愣了一下才道："书里对爱情和婚姻的态度…很意外。现在我明白《罪与罚》里列别贾特尼科夫那段'绿帽论'是从哪来的了。"他翻到标记的段落，"这里描写薇拉的变心几乎没有挣扎、痛苦或者激情，与其说是出轨，根本就是…政府换届，在比较两种执政纲领，而她的两个爱人都支持这样..."

筱晴的睫毛微微颤动："所以文静同学认为，出轨应该是件禁忌的，让你心跳加速的事？"

"不…不是…"文静脑海里不知为何浮现出小真的笑颜，急忙摇头，"我只是觉得书里的人说的每句话都那么正确、美好。就像这里写的——"他手指轻轻点着笔记本上摘抄的，"'如果生活能合理地被安排，就会一年比一年好。'他相信人是可以不断改进的，如果还没改进，要么是环境限制，要么是不够努力…"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也许我的观念还没进化到150年前的水平。就像书里讲的人造蛋白，现在也没成为主食。"

筱晴并没有评价，只是又捻住一块马卡龙，文静翻过笔记继续道："这本书对女性的辩护也很超前。薇拉在婚姻中也绝对坚持她的独立和平等…作者说妇女的心愿是'为什么我们不是男人'，但指出这是压迫造成的。"

学姐笑着打断道：“这倒是他不及150年后之处，当代就要说这是压抑的深柜FTM认同了。”

文静不知怎么回应学姐的戏谑，只好继续，复述笔记本上女主角薇拉之梦的描述："从第一个梦里女性从地下室走出来，到最后的梦宣告过去的爱情、美丽、贞洁女神将被权利平等的女神取代——沙漠变良田，人类住水晶宫，用铝制餐具…我记得那时候铝比金银还贵重。"

他整理了一下身下的百褶裙，领巾轻轻摆动："…但是…薇拉经营合作社工厂的过程，还有书里的爱情模式——秘诀就是理性和互相尊重…我总觉得…太过顺利了，就像鲁滨逊开拓荒岛，一切都理所当然地成功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偏激，那些痛苦和自我折磨的人，会让我觉得…深刻。这些关于平等的...正确的话，却让我觉得…"他寻找着合适的词，"我不确定用'肤浅'是否准确。"

筱晴忽然笑了，她放下茶杯问道："那么，文静同学现在的困惑，相当于几杯浓咖啡？"

她翻出即溶咖啡罐，热水壶的蒸汽在杯口盘旋。车尔尼雪夫斯基在书里开玩笑说，唯物主义者可以把心灵的痛苦换算成安眠药或咖啡，这种自嘲倒是文静阅读时感到最有乐趣的地方。

“来吧，文静同学，”她将五个小杯一字排开，推到文静面前，“每说出一个让你困惑的地方，就喝掉一杯。当然，”她拿起自己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读过了《地下室手记》再来批评《怎么办》，多少有点拿着通关装备打新手教程的意思。”

文静犹豫地端起第一杯。

“首先是…理性自利主义。”他开口，“虽然地下室人已经把所有嘲讽的话都说完了，但我还是…本能地觉得不舒服。”咖啡的苦涩瞬间侵占味蕾，带着工业化的酸。

“这种不适，是因为文静同学持有不同的人性观吗？”筱晴停下笔，看向他。

“我…我没有确定的观点。”文静的声音小了下去。

“那了解本世代的有效利他主义吗？每一次行善，结果都应该可量化，比如克莱尔社员在慈善晚宴上喝一杯香槟的善，胜过文静同学和我喝二十年咖啡。”

那是什么特别庸俗的边沁主义吗？文静茫然地摇头，平板电脑屏幕上的克莱尔背影已经定格，大概是活动结束了。他一口气闷掉剩下的咖啡，苦味久久不散。

"下一个。"筱晴轻敲桌面。

“人在亲密关系里想要的...不仅是合适、互相尊重和理性地产生快乐…也许…也会有扭曲的、痛苦却又无法自拔的地方…就像现在...”他看着面前的新的半杯深黑液体，睫毛微微扬起，视线小心翼翼地飘向筱晴。

“你不仅要反驳二二得四，还要反驳人不应该做玩偶。”筱晴已经搅拌起了第三杯咖啡。

学姐并不给他加上项圈或者让他用甜腻的嗓音喊“主人”，并非她要掩饰操纵的事实，只是她更享受这样旁敲侧击地确认支配关系。文静甚至无法否认...他也觉得这样的做法，很美妙。

“还有…关于独立的个体。薇拉那句‘不愿屈从于任何人，愿意自己是自由的，不愿意对任何人承担义务’，确实是了不起的宣言。但这种绝对的自立…作者在构想这种理想个体时，是不是不曾想过…个人原子化的寒冷与孤寂？”他想起小真说过的，世界上只有对她好的和坏的两种人，那种非黑即白的绝对论断，似乎也只是原子个体的自我防卫。第三杯咖啡，酸涩感更重了。

他拿起第四杯，杯壁微微发烫：“最后…我敬重薇拉，但…索尼娅却更触动我。这会不会是因为…我潜意识里歧视女性，更迷恋那种…自我牺牲和承受苦难的理想形象？”他几乎是闭着眼喝下了第四杯，学姐不知何时已经把咖啡粉换成了三合一。

小说相关章节：学姐说今天的社团活动是雌堕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