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7年10月16日 11:45 科恩黑文镇美食会筹备区：

赤云盯着那个戴乌鸦项链的男人离去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配枪。那人走路的样子有点奇怪，像是腿脚不便，却又带着一种刻意的缓慢，仿佛在等什么人叫住他。

"这人看着不太对劲。"赤云低声说。

里昂从巫师袍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包装塞进嘴里："魔法节嘛，怪人多的是。"他耸耸肩，"去年在新奥尔良还见过一个自称是吸血鬼的，结果是个卖保险的。"

赤云摇摇头，还是觉得哪里不舒服。那个男人看他的眼神太过专注，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东西。

"别想太多，"里昂拍了拍他的肩，"去尝尝那个'女巫特制辣酱'？听说能把人辣出幻觉。"

两人走向美食摊位，空气中弥漫着烤肉和香料的香气。赤云拿起一份试吃的玉米片，刚咬一口就呛得直咳嗽——辣酱确实名不虚传。

"东海联邦的小警察就这点能耐？"里昂挑眉，面不改色地吞下一大勺辣酱。

赤云灌了半瓶水才缓过来，正要反驳，余光却瞥见那个乌鸦项链男人又出现了，这次站在不远处的纪念品摊位旁，正低头翻看一本旧书。

"他又来了。"赤云用胳膊肘捅了捅里昂。

里昂叹了口气，把棒棒糖咬得咔嚓响："行吧，去看看这位怪人想干嘛。"

他们走过去时，男人头也不抬地说："你们不该来这儿。"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为什么？"赤云问。

男人终于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右眼有些浑浊，像是受过伤。"这地方不对劲，"他低声说，"从大海啸之后就不对劲。"

里昂抱起胳膊："比如？"

"比如那些玉米地里的坟。"男人合上书，封面上烫金的"科恩黑文镇史"几个字已经褪色，"有些尸体......没好好埋。"

赤云和里昂对视一眼。

"你是历史协会的？"里昂问。

男人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剪报，递给赤云："看看这个。"

剪报上是2003年的信息，《全球大海啸幸存者名单》，边缘用红笔圈了几个名字，包括赤云、里昂，还有男人自己——雅各布·怀特。

"巧合而已，"里昂不以为然，"这种名单网上到处都是。"

雅各布盯着赤云："有一些人很特别。"

赤云皱眉："什么意思？"

但雅各布只是摇摇头，把书夹在腋下："去老磨坊看看吧，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说完，他转身离开，乌鸦吊坠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怪人。"里昂评价道，顺手把剪报塞进兜里，"不过老磨坊倒是可以去转转，听说那儿有全镇最好的苹果派。"

赤云看着雅各布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的手机突然震动，安东发来消息：

**【安东】**：你那边怎么样？听说你们比赛输了？

**【赤云】**：比赛是挺无聊的，但遇到个怪人......

**【安东】**：又是里昂？

**【赤云】**：不，另一个。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提老磨坊的事。

"走吧，"里昂拽了拽他的袖子，"再不去抢位置，辣酱挑战赛的好座位就没了。"

赤云点点头，把疑虑暂时抛到脑后。但当他回头再看时，雅各布站过的地方，地上落着一小片乌鸦羽毛，在风中轻轻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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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7年10月16日 13:15 科恩黑文镇郊外公路

赤云降下车窗，让带着玉米甜香的风灌进车厢。午后的阳光把无边的玉米地镀成金色，沉甸甸的穗子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私语。

"比警局射击场舒服多了吧？"他瞥了眼副驾驶的里昂。特工先生终于摘掉了那顶可笑的巫师帽，但紫色长袍还穿在身上，此刻正用战术匕首削着一个从路边摊顺来的苹果。

"比浣熊市的通风管道强。"里昂把苹果分成两半，递了一半给赤云，"至少没丧尸犬追着跑。"

赤云咬了口苹果，汁水顺着下巴滴到T恤上。他刚想擦，突然注意到路边出现了一座孤零零的墓碑，歪斜地立在玉米地边缘，碑前摆着几束已经风干的野花。

"那是......"

"大海啸遇难者。"里昂的声音低了几分，"03年的时候，很多小镇整个被淹。活下来的人把能找到的尸体埋在任何还干燥的地方。"

更多的墓碑开始出现，像沉默的哨兵散布在玉米丛中。有些简陋得只是块木板，有些则明显是新修的，大理石碑面上刻着"2003-永远怀念"。

赤云放慢车速："那时候你在哪？"

"浣熊市地下六层，"里昂的匕首在指间转了一圈，"和五十个吓破胆的研究员挤在病毒实验室里——讽刺的是，那破地方防水系统一流。"

"我爹地他们躲在东海3号收容井，"赤云转动方向盘避开一个坑洼，"现在还有些克隆人住在里面。哥哥的政策是随他们去，反正能自给自足......"

里昂突然坐直身体："艾达当时也在东海联邦？"

赤云感觉方向盘微微一滑："好像是的？怎么不联系她——"

"女人啊。"里昂苦笑一声，匕首狠狠扎进苹果核。

一阵尴尬的沉默。赤云正想切歌缓解气氛，前方玉米丛突然剧烈晃动——

"当心！"

一只体型硕大的山猫窜上公路，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缩成细线。赤云猛踩刹车，皮卡发出刺耳的尖叫停在距山猫不到半米处。那小东西却不慌不忙，优雅地甩了甩尾巴，慢悠悠地踱进另一侧玉米地。

"见鬼！"赤云的心跳快得像警用对讲机，"这玩意不该在山区吗？"

"生态恢复得好。"里昂收起匕首，但目光锁定在山猫消失的方向，"不过......"

赤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两侧的玉米地里，隐约可见更多低矮的坟包，有些上面插着简陋的十字架，有些则压着石块。远处几栋废弃的农舍像被啃过的骨头，窗户黑洞洞地张着嘴。最诡异的是，田埂上立着的稻草人全都面朝公路，褪色的格子衬衫在风中鼓动，像一群等待时机的活物。

"那些房子......"里昂眯起眼睛，"海啸过后，有些家庭一个不剩。没人继承的土地就荒着了。"

赤云突然注意到最近的一栋农舍二楼窗口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像是镜子的反光，又像是谁的眼睛。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手枪。

"回镇上吧。"里昂突然说，"我饿了。"

赤云立刻挂挡掉头。后视镜里，最后一眼看到的是立在田埂上的稻草人——它原本朝右的头部，现在似乎正对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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