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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敦】山茶,《预知梦》个志篇目收录

小说:《预知梦》个志篇目收录 2025-09-09 19:56 5hhhhh 6050 ℃

夏天来临的时候,那簇花依旧没有盛开,只花苞欲开不开地在小小的暖暖的风里轻轻摇曳。中岛敦依旧耐着性子给花浇着水,之后低了眉眼亲吻花瓣,就像是于神社参拜的每一个虔诚的来客。

“敦,该去敲钟了。”

他于清晨的暖阳里起身,将身上的尘土掸进地面,之后跟着跑出门外。

第一次遇见芥川,是在十年前的春天,是五月五日那一天,被对方偷吃了攒钱买的糕点。在几乎没人会途经的半山腰,原本想着摘些果子加餐,回来时却看见了正咬着自己糕点的对方。

“喂,怎么可以偷吃别人买的糕点!”那明明是自己,为了生日特地买的昂贵又精致的糕点,明明一年,也就只准备吃这一次。

咬着糕点的人一副疑惑的模样,嘴里却继续咀嚼着,之后皱着眉缓慢地拿起一块举到了自己眼前。在自己伸了手准备去接时却怎么也拽不过来,过了约莫有两分钟对方才松了手。中岛有些生气,在准备斥责对方些什么的时候却忽然被亲吻了脸颊,纯粹的黑色的眼眸就像是摊贩上买不起的黑色宝石,之后他看见黑色的发间蹦出了两只灰黑色的狼耳。他见着脸颊微红的对方不自在地低了头去,之后试探着抓住了他刚刚采的果子,紧跟着抬了眸看他,就像是每天蹲在神社门口等着饭食的两只鬃狗。

手鬼使神差地抚上了对方的狼耳和发丝,紧跟着偏了目光不去对视:“喜欢就拿去吃好了,反正我采了很多。”对方却依旧没有动作,只试探着抓住果子的右手微微加大了力气,喉咙里发出小声的呜呜。中岛将目光落回面前一般大的少年身上,之后拿过一个果子递到了对方嘴边,紧跟着被舔了手心。“喂,这样很奇怪诶,好痒,哈哈哈。”第一次,有人陪自己一起过生,虽然是有一点奇怪的家伙。

“朋友,”对方试探着发出了听着稍显僵硬的音节,“融进人类生活,第一步,朋友,找到。”僵硬的明显不连贯的话语,甚至连语序都是错误的。芥川说着便垂下了耳朵,之后蹭进了没有逃跑的第一个“朋友”的怀里。

中岛并不清楚自己的脸颊为什么会发烫,双手无措地在空气里乱挥,最后将对方抱紧,红着脸做出回应,“朋,朋友,当然可以,不是,”他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连眼泪都疼得掉了下来,“我,我当然可以,做你的朋友。”

那对狼耳动了动,之后对方自怀间抬了头,中岛张了张口,果然像宝石一样,纯粹又明亮的黑色。

“最后,会被吃掉。”

彼时,他没能听懂这句话语,芥川也只是笑着又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之后去咬他手中的果子,紧跟着被酸得张着口吸气,眼角都泛出泪花。

“说起来,我叫中岛敦,你叫什么名字啊?”

大抵是反复练习过,这一次回答得迅速又连贯,更像是一种应激式的答案背诵。“芥川,我的名字是芥川龙之介。”

“那我们就是朋友啦!”

“朋,友?我们,朋友,嗯。”

中岛抓了抓头发,之后抓住了蹭在自己怀间的对方的双肩:“果然,我来教芥川识字和说话吧!”

他看见了对方疑惑的眸光,之后看见那双眸子慢悠悠合上,紧跟着被人再次抱住,最后见着对方变成了一只小小的灰黑色的狼。中岛听见了小小的鼾声,配合着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就像是每日傍晚伏在神社石碑上的那只纯黑色的野猫。他抱着狼小心地轻顺,又低了脸颊轻蹭过对方后背,之后伸了手够了对方刚刚咬过的果子。好酸,中岛张着口任由泪花眨落,之后将咬了两口的果子扔向了远处。

事后再去回想,多少算是少年者的无知无畏。中岛总是会看着心口处的咬痕发呆,之后低了眉眼继续清扫地面的尘土和蝉壳。第一次发生关系,也是在这样一个燥热的夏天,在吵闹得几乎无法静心的蝉鸣声中,被对方攀上了后背,之后亲吻了耳尖。

“敦已经十六岁了吧,”芥川在耳边浅浅地吹着气,用发丝蹭过中岛的下颌之后将正在看书的人压到了身下,“所以这次的月圆之夜,在下是不是可以不用忍耐了。”陈述又肯定的语气,更像是一种事前宣告,在对方屏了呼吸的沉默里,芥川露了狼耳蹭进了中岛怀间。

“都说了白天的时候要注意一些,”白发的青年凝着房檐发了愣,伸了手去轻揉对方发丝,“芥川,”他听见了对方单音节的回应,“狼的欲望都是这么强烈的吗?”

“这句话你明明问过好多遍了。”

“可是门口的鬃狗一年也就两次的样子。”

“都说了在下和狗不一样,敦总是说坏心眼的话,”芥川说着向上面蹭了蹭,在额头相抵之时翻了身,只左手勾着中岛的指尖玩弄,“说到底,都是月亮的错,身体会变得疼痛难耐也好,可笑的欲望无法忍受也好,还有,没办法完好地维持人形。”亥时过后,就会变成没有思考能力的只会呜呜喊痛的愚蠢的灰狼。

肆意玩弄的指尖被对方反手抓住,之后芥川看见了中岛偏向另一边的侧脸脸颊。“那芥川为什么一定要等到这种时候,明明想做的话,我也不会拒绝。”

“敦是笨蛋吗?毫无戒心的话,在下也是会担心的。”狼耳被自如藏起,芥川低了眉眼去看握住自己的右手,之后凑近一些轻嗅对方后颈:“敦是重要的朋友,所以,在下也想要珍重对待。”

母亲说,十六岁是最合适的年纪,也是被月亮所守护的年纪,虽然于自己而言,十六岁和十八岁都没有所谓。

“虽然在下不喜欢月亮,但是也会希望它能够守护你。”

中岛并没能听懂话语,闭了眸子去感受手心被对方轻挠。“可是你总是很痛苦的样子,这种情况下会不自觉地——”话语并没有能够说完,便被紧随其后的拥抱打断,后背被对方的胸口紧贴,生起浅淡的暖意。

“敦,在下想要接吻。”

那一天,并不是月圆之夜,中岛只记得那天的蝉鸣声闹得过分,窗口吹进来的风都带着热意,之后在那双纯粹的黑色的像宝石一般的眼眸的注视中,答应了请求。明晃晃的日光将房间照得敞亮,将榻榻米都浅浅暖过,敦张大着眼眸去观察芥川忽然蹦出的狼耳,之后看见那只时常来神社做客的野猫跳过了窗台。

“敦,可以继续吗?”

这种时候的礼貌,不清楚为何让中岛觉得羞耻万分,明明是自己教授对方,请求之前要先做出问询。他哑了哑口,伸了手将芥川拥紧,之后右手抚摸上对方身后的狼尾尾根。芥川说过,这是野兽的敏感之处。中岛看见那条尾巴于空气中不可自制地颤了颤,转而圈住了他的右手手腕,紧跟着探进衣袖,一点点向里,挠得手肘间泛出微痒。

“敦,好过分,”芥川沉了眸色,连带着声音都沉了下去,“坏心眼,在下,一定会好好享用的。”

舌尖沿着唇角下颌一路向下,狼耳蹭过脖颈连带着身体下意识轻颤,中岛偏过头去呼吸空气,咬紧了牙关控制喘息声响。

“都说了,不要看奇怪的话本。”

“在下才没有看那种东西。”

“骗人,呃啊——不要,不要咬那种地方——芥川一定,是在撒谎,唔——”话语被吞进了猝不及防的亲吻里,之后听见了对方的再次重复。

“在下都说了没有骗人,在下从来都没有骗过敦,”那双黑色的眸子认真又纯粹,以至于中岛下意识红了面色,“在下永远都不会骗敦的。”

那句话如誓言一般,连同心口处的咬痕,一起被刻进了记忆深处。

脚边出现了清脆的响声,中岛移开步子,看见了碎裂的蝉壳,就如同记忆里碎裂的话语。

中岛时常还会回想起那一天,他们如小时初遇一般无知无畏地在床榻上纠缠拥抱、翻滚亲吻,窗台的野猫也好,门前走过的客人也好,全都淡进了回忆深处,连一丝存有记忆点的声响都未留下。即便是躲进被窝里双方的心跳,也变作了只能一笑了之的微小念想。除却对方的话语,最开始的“享用”也好,中途的偶尔撒娇也好,以及,结束之后凝着房檐所诉说的言语。

“敦,在下有要赠予你之物,因为敦是在下的珍重之人,所以它的主人非敦不可。”

被交于手心的,是一小包花种,芥川说,那是被父母寓以“珍重祝福”的信物。

“母亲说,这是要在成年以后交给最为重要的同伴的信物,”芥川偏了目光,与中岛四目相对,“但是在下不会再有比敦更为重要的友人了。”

“所以,愿月亮守护你。”

“你又在说奇怪的话语,这样的话,月亮会很累的。”

芥川张了张口,忽然伸了手去将对方轻拥:“在下喜欢月亮。”

“明明不久前还在说不喜欢,芥川果然在骗人。”

“在下刚刚才确定了喜欢。”认真的诚恳的黑色的眼眸,如同白日里的纯净黑夜。

“敦,在下忽然很期待月圆之夜,因为从今以后,敦也会陪在在下的身边。”直到成年来临。

花种洒进土里之后,过了近一个月才生出小小的芽,在中岛和芥川的期待目光里,只叶子一点一点蓄出,却是一年过去,连小小的骨朵都未曾见到。中岛总是会想起十六岁之后的那小段时光,蹲在花枝旁的两人笑着给彼此脸上抹上铅黑色的灰尘,之后打赌着花朵的开放时节。

“在下怀疑自己被父母欺骗了,”芥川凝着叶片的脉络开口,“但是在下已经没办法找他们对证了。”

“不可以直接回到狼群询问吗?”

“被月亮选中的狼是没有群体之说的,从离家开始就是孤身一人了,”芥川哑了哑口,“但是成年以后,如果没有被继续选择的话,就会沦为普通之辈。”

“在下虽然没有太远大的欲求,但已经习惯了如今,所以也会想要承父母之言,再搏一次月亮的钟意。”

“敦,月亮一定会守护你的。”

每每牵扯到这种话题,中岛总是听得云里雾里,听得习惯了,便跟着做出些类似于玩笑话的回应。他从未想过,对方对于他的回应,每一次都当了真。

“敦从来没有教过在下,要如何和月亮对话,”芥川拍掉了手上的灰尘蹭至中岛肩头,偏了头去轻咬对方脸颊,“敦一定,向在下藏了许多秘密。”

但是,芥川并没有追问,只留低着头抚摸着叶片的青年一个人兀自脸红。他的确藏了秘密,不如说藏了多年却未被发现,深藏于心间的那句喜欢,明明以赤裸姿态随时落在对方眼前,却总被那片被称作“友人”的面纱所遮掩。中岛没能有勇气去揭开那层薄纱,任由自己的喜欢愈演愈烈,对方却依旧以为是最纯挚的珍重。芥川或许的确没有骗他,的确没有看过奇怪的话本,这种情感,话本不会不告知他,以最为直白的方式。

“敦怎么不说话,是默认在下可以继续吗?”

下意识侧过了身体,之后猛地起身又因着腿麻摔了回去,跌进了芥川伸出的臂弯。“回到房间之后,就随你喜欢。”他借着最平常的话语,故意停顿,小声诉说,对方却依旧没能发现。

那一天是三月十六日,恰好是芥川成年后的半个月。

中岛低了眉眼,将花枝附近的杂草清掉,替先生准备好今天的祭典致辞。

“敦,你还在等着花开吗?”经过的同伴拿了扫帚将杂草敛进簸箕,“距离它第一次结花苞已经过去有两年了吧,是不是就不会——”后面的话语在看到对方失神的面色后被吞进了肚子,“说起来,今天真热,明明已经傍晚了。对了,先生托我来唤你将致辞送过去。”

那一天是三月十六日,是芥川成年后的第一个月圆之夜。在唇齿纠缠之际,中岛舔舐到了口齿之间的铁锈气味,松口呼吸间,垂眸看见了对方口间的尖锐獠牙。这一次的芥川未曾唤过疼痛,只眸色比记忆之中都要暗一些,之后低了身,伏在中岛胸口发出了呜咽。

窗外的天色已深,中岛哑了哑口,之后收紧了拥抱,指尖一遍一遍顺过对方发丝。距离子时,大抵还有小半刻钟。

他第一次,知晓了那句话语的意味。在芥川的獠牙,再次咬上心口那处咬痕的时候。成年,意味着离开生长痛,月亮的再次钟意,意味着泰然地吃掉友人的心脏。

“在下做不到。”

啃咬变作了脸颊轻蹭,之后中岛感受到了胸口的湿润。

“月亮并不能守护你。”芥川低了眉眼,拿舌尖轻舔过对方唇瓣紧跟着错开,距离子时来临只剩了两分。

中岛看见那对狼耳不受控制地竖起了微沙的毛发。

“所以,由在下来守护你。”来守护你,那颗纯洁无垢的心脏。

“先生说,那是山茶花的花苞,”芥川轻舔过中岛耳尖紧跟着坐起身子,“等到花开的时候,在下一定会回来找你,在下一定,会找到被月亮——”最后的话语并没有能够说完,在完全失去理智之前,化作狼形的芥川从床榻上跑了开去。

以及,未能说出口的,那句珍重喜欢。

他曾经无数次提前道谢,感谢着友人愿意成为他的猎物吃食,愿意将一颗真心,轻易交付于他的手心。却越临近成年,越开始惶恐,以至于生日那天的糕点,只咬了小口,便像逃离着什么一般,拥抱住对方肆意亲吻交合。那双眸子依旧微含笑意,毫不设防地任由他啃咬欺压肆意玩弄,之后自口中呼出令自己心安的声音。对方的心脏依旧在跳动,有力的,错乱的,与自己的交相应和。他险些便告白出声。这句话,是要在最后一天才能说的,在自己,吃掉珍重之人的心脏之前。认真地道谢,认真地祝福,之后认真地诉说喜欢。月亮一定会守护对方的,会将他带去夜间的明亮之处,在金桂树下,赠予他最美好的诗词。

月亮,并不会守护什么。它只会带走自己的珍重欢喜之人,以及,自己的那颗心脏。

在下没有办法,一直幸运。

或许,在下会回到狼群之中,所以好像,敦也没有必要太过担心。

在下好像,做了很多过分的事。只是花苞的花,一定永远也不会盛开。

“嗷呜——”已经好多年,没有在月圆之夜跑上山顶了,今晚的月光,刺眼得有些过分。

在下,欺骗了自己的珍重之人。

祭典结束的时候,神社里却传来了吵闹声响,山上的摊位还没撤清,便被同伴于中途忙忙叫唤了回去。种在房间门前的山茶,被错跑进神社的孩子,折掉了花枝。

先生说,山茶娇嫩,即便直至现在也未曾盛开过,能生长至此,却已实属不易。没有人向他提及芥川,却都在知悉的前提下允了他的失神与偶尔犯错。

“神社里的孩子颇多,倒也不多你这一只。”彼时,芥川第一次跟着回来,先生便只说了这一句。

中岛盯着花枝发愣,伸手将地上的捡起抱进怀间,之后将脸埋进了臂弯。神社里的孩子颇多,却偏偏少了你这一个。

站在一处的孩子张了张口之后哭出了声,大声地嚎起了“对不起”。

“对不起,小春以为是可以随便摘的野花。”

“对不起,没想过会对大哥哥这么重要。”

“对不起——”

他在孩子的哭声里,跟着落下了眼泪,将每一次亲吻时的微笑,变作了无望的透明的泪水。

他独自守着这簇花守了多久了呢,日历上写的是两年四个月零六天,这簇花依旧只有花苞。月亮并没能守护他,芥川也不知所踪,他们种下的花束,同样没能守护什么。比如说,他们交付至彼此手中的真心。

中岛开始试着和月亮对话,在被折断的花枝残骸处,将叶片咬进了口里,微苦,微涩。

在第二年的新年即将到来的时候,门前的山茶花盛开了。纯白色的,只花芯被明黄染就,像是冬日里硕大的雪花。

中岛披着随手扯过的毛毯,在黑猫拍打门扉的叫唤之间拉开房门,之后眼瞳被湿润包裹。

那是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中岛没去在意身上的单薄,跑到了山茶花边,捧着花朵又哭又笑。在将额头抵至花芯处时,感受到了背上的重量与温暖。

熟悉又生疏的背后拥抱,与记忆重合着,变作了对方的一声轻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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