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灯光柔和但又不失明亮的待产室内，赤裸着下半身的佐娅，静静地躺在了柔软且舒适的病床上。

产检结束后，助产士们已为她仔细清理了胯下，并且重新扣好了胸前的待产袍。而医生则在交代了注意事项后，暂时离开了待产室，不知前往了何方。

在医生离开后不久，辅产官便推着一台灰白色的仪器来到了佐娅的病床旁，而伊娃则告知佐娅道：“来～妈妈...我们现在要帮你戴上胎心监护仪”。

佐娅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明白，于是助产士们便分别将两个圆盘状的探头一上一下贴在了她肚子上所标记的胎心位置。接着她们将探头上的皮革制绑带绕过了佐娅的腰部，紧紧地勒住了她臃肿的孕肚，将其牢牢地压在了胎儿心声所在之处。

随后助产士们又将一个扁平的探头固定在了佐娅的下腹部，以监测她的宫缩变化。而所有探头均通过线缆连接至那台宛如地震仪的胎心监护仪，其机身布满旋钮、灯光与打印头，正滴滴作响地等待启动。

当皮带被勒紧的那一刻，佐娅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喝喝喝喝——”！

她清楚地感觉到了探头上那冰凉的金属片紧紧地压在了她的孕肚上。而后，胎心监护仪便在辅产官的调试下，缓缓吐出了那记录着她的宫缩与双胞胎心率的图纸。

佐娅的子宫就像一头逐渐苏醒的猛兽，每隔一段时间就卷起一阵并不剧烈却沉重的紧缩，持续片刻后又沉沉睡去。望着那起起伏伏的波形，伊娃淡然地报告道：“妈妈目前的宫缩约5到6分钟一次，每次持续40至50秒”。

说罢，伊娃便轻柔地为佐娅盖上了轻薄的被子，而监护人也默默走来，站在她床边守护着她。

此刻，一切归于平静。窝在舒适的被褥里的佐娅短暂地感到了安心，虽然她的肚子依然隐隐作痛，但她终于得以稍稍松口气，在这片短暂的宁静中歇息片刻。

——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佐娅的宫缩逐渐变得频繁而剧烈。每一阵宫缩都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巨手正狠狠按压着她的腹部，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每当这种沉重的痛感袭来，她都只能被在褥下死死地抓紧床单，紧咬牙关，竭力压抑住喉咙深处本能的呻吟。她清楚，身为一名国家母亲，她绝不能屈服于疼痛，即使咬破嘴唇也绝不允许自己发出一丝哀鸣。

随着宫缩一波波袭来，她的脸色愈发苍白，额头沁出细密冷汗，嘴唇也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那种从体内深处汹涌而来的痛感，如锥刺般撕扯着她的意志，将她一点点推入灼热与窒息交织的煎熬之中。

伴随宫缩的曲线再次骤然攀升突破红色警戒线，佐娅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喝喝喝喝喝喝——”！

她额角的汗珠沿着鬓边滚落，双手死死攥紧床单，隆起的孕肚下意识地拱起，身体不受控制地扭动着，仿佛试图逃离那从腰腹深处汹涌而来的钝痛。尽管她拼命压抑着呻吟，却仍无法掩饰体内正蠢蠢欲动的本能。

眼看佐娅几乎要被一波波痛苦的宫缩压垮，监护人低声向一旁的辅产官建议道：“再这样下去，妈妈的体力恐怕会提前消耗殆尽，不如让她吸点笑气来缓解疼痛”？

辅产官闻言点头同意了这一观点，当即推来了呼吸机，迅速调试好相应的参数。而监护人则拿起黑色面罩，将手轻轻地搭在了佐娅不断起伏的肚子上，柔声说道：“来～妈妈，拿着这面罩，里面有适量的笑气，可以帮您缓一缓。如果实在撑不住，就吸一口，疼痛会减轻一点”。

佐娅听闻轻轻点头，接过了氧气面罩，扣在脸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喝...喝喝喝喝喝——”！

伴随着机械气泵作动的声音响起，一股略带金属甜味的气体迅速灌满她的鼻腔与喉咙，冰凉而刺激。不多时，她便感到意识逐渐变得飘忽，四肢仿佛悬浮在水中一般轻盈，而那深处的钝痛也像被柔化了，渐渐退去。

于是佐娅终于不再挣扎，静静躺在床上，大口呼吸着面罩中的气味。而监护人则隔着被褥轻轻抚摸着她臃肿的腹部，安抚道：“妈妈...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如果您累了，就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佐娅闻言微微颔首，将面罩取下，缓缓地深吸几口气。随后闭上了眼睛，陷入一片短暂的宁静之中。而监护人则默默替她掖好被角，再度站回她的身旁，一言不发地守护着在侧。

——

在一轮又一轮的宫缩循环下，时间悄然来到了下午3点，佐娅已在待产室中度过了5个小时。这期间，她曾无数次因疼痛而从睡梦中惊醒，也曾在意识恍惚间几近落泪，但在笑气的麻痹下，她都挺了过来。

随着产程逐渐迈入后期，她也不得不更加频繁地依赖笑气，以缓解自己愈发汹涌的宫缩。

每当宫缩袭来，佐娅便会紧紧地扣住氧气面罩，大口大口地吸入其中略带甜腥的气体。而她的另一只手则会死死地抓住床单，试图借此分散那从腹部深处袭来的撕扯感。

然而尽管笑气能减缓表层的疼痛，但她依旧能清晰感受到那从腹中传来的强烈压迫与紧绷。那种感觉并不如刀割般剧烈，却持续不断，令人无法忽视。尤其是当宫缩达到高峰时，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孕肚被硬生生挤成了一团，仿佛整个身体都被勒进了无形的束带中，难以呼吸。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胎心监护仪却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哔——哔——哔——哔——”！

呼吸机的气泵声与警报声交织在一处，瞬间将宁静的待产室笼罩在了紧张的气氛当中。

伊娃第一时间拿起了胎心监护仪的图纸仔细查阅，而刚刚回来的医生则立刻走向佐娅，掀开她的被褥，将手轻轻搭在她高高隆起的孕肚上，神色骤然凝重。

片刻后，伊娃汇报道：“B胎心率正在下降！”

而听闻此言的医生则迅速做出判断：“是供血不足！快～让她左侧卧，减轻下腔静脉的压迫”。

命令一下，诺拉与监护人迅速开始了行动，然而因吸入过多笑气而反应迟钝的佐娅却依然处于迷糊的状态之中，直到两人搀扶着她缓缓翻转身体，她才反应过来，并且乖乖照做。

姿势调整完毕后，医生当机立断地取下她手中的氧气面罩，并且引导着她用双手握住了自己臃肿的孕肚，然后严肃地说道：““妈妈...现在先不要吸笑气，来～深呼吸——呼——吸——呼——吸——呼——”！

佐娅闻言也没有抵抗，只是顺从地照做，她口中断断续续地呼出气息：“喝喝喝喝喝——呼呼呼呼呼——喝喝喝喝喝——呼呼呼呼呼——”！

随着她的呼吸逐渐平稳，胎心监护图纸上的曲线也慢慢恢复了正常。只是伴随笑气的效力褪去，她也再度意识到那深入骨髓的痛楚。此刻，宫缩如海浪般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她的意志撕裂，她的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喝喝喝——呼呼呼——喝喝喝——呼呼呼——喝喝喝——呼呼呼——”！

医生见状连忙提醒道：“放轻松...妈妈，不要急...慢慢呼吸...”。

佐娅听闻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压下本能的挣扎，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节奏。终于，在持续数分钟的强烈宫缩后，她感受到腹部那股锥心般的疼痛逐渐退去，迎来一段短暂而宝贵的喘息时刻。

见佐娅的疼痛有所缓解，监护人便端来了一杯温水，低声询问道：“妈妈，要喝一点水吗”？

佐娅听到声音，虚弱地抬眸看向他，微微颔首。监护人随即将杯子凑到她唇边，细心地一口一口喂她喝下温热的清水。水流入喉间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早已干渴得发烫。

喝过水后，佐娅轻声提出想要如厕。听到她的请求，助产士们立刻着手准备。

在监护人的协助下，伊娃小心地将佐娅重新转为了仰卧位，接着他们合力张开了佐娅的双腿，让她摆出M字腿的姿势，裸露出胯下区域。

而诺拉则迅速消毒了双手，戴上医用手套，从工具包中取出了一根由粗橡胶制成的导尿管。随后她熟练地将凡士林均匀地涂抹在了管身表面，俯身下来，小心地将其缓缓插入佐娅的尿道口。

就在导尿管进入身体的瞬间，佐娅下意识地紧握床单，指节发白。虽然这是她主动提出的需求，且早已经历过无数次，但真正进入体内的那一刹那，异物带来的不适与羞耻感，依然令她心头一紧，肌肉僵硬。

好在诺拉手法娴熟，不多时便顺利将导尿管送入膀胱。随着一阵清晰的水声响起，佐娅明显感到下腹的鼓胀感迅速缓解，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呼呼呼～”！

不久后，随着尿液流尽，诺拉也迅速取出了导尿管，并且为佐娅重新清洗并消毒了胯下，以免不必要的感染。

而就在导尿完成后，医生也开口指示道：“准备输液。妈妈的体力消耗有点大，给她补充些葡萄糖”。

伊娃闻言立刻取来一瓶玻璃制的葡萄糖溶液，挂在了床头的输液架上。随后，她轻柔地握住佐娅的手臂，挑选着合适的静脉。

“忍耐一下...没事的，很快就好。”她低声安慰着。

佐娅闭上眼睛，不发一语。针头扎入肌肤的那一瞬，她牙关紧咬，强忍着没让自己发出半点呻吟。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粗大的金属针穿透皮肤，进入血管，随即有一股微凉的液体缓缓流入体内。伊娃娴熟地贴上棉布胶带，固定好针头。

待一切处理妥当，两名助产士再次搀扶着佐娅，让她侧躺回左侧卧位。而医生也点头示意：“可以继续吸入笑气，但要适量。”

佐娅轻轻点了点头，接过氧气面罩，重新戴回嘴鼻之间。而此刻的她，也终于可以在冷却的气体与输液带来的支持中，稍作歇息，等待下一波宫缩的降临。

——

随着时间逐渐步入4点，佐娅的宫缩已变得愈发急促而猛烈，几乎没有多少缓冲的间隔。她机械地反复吸入氧气面罩中的笑气，试图麻痹那像刀刮一般的痛感。然而长时间的大剂量吸入，终究开始引发副作用。

“呕......”！

佐娅突然侧过脸，捂住了嘴巴，一阵强烈的恶心感从喉咙深处翻涌而上，腹中的疼痛与反胃感交织成了一股令人窒息的苦楚，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意识到她的异常，监护人赶紧取下了她脸上的氧气面罩，同时轻拍她的后背，一边安抚一边低声道：“妈妈...您笑气吸太多了，我们先停下来...好吗”？

佐娅无力地点了点头，眼角泛红，脸色苍白得近乎泛青，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而混乱。监护人见此心头不由一紧，连忙牵住她颤抖的手，耐心引导道：“来～深呼吸——慢慢来...呼——吸——呼——吸——呼——”。

在他的陪伴下，佐娅的呼吸节奏终于稍微稳定了一些，面色也略微恢复了血色。

此时，医生闻讯赶来，望见她狼狈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语气略带责备道：“妈妈...不是告诉了你要适量吗？为什么你总是不听...”？

佐娅听后心虚地垂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嘴唇轻动，弱弱地辩解道：“我...我的肚子真的太难受了...比以往任何一次分娩都痛。它不只是疼…还...还有一种非常紧迫的感觉…像是…快要把我整个人撕开了...”。

医生听闻皱起眉头，语气稍冷地责备道：“就算如此，也不能胡乱使用镇痛。你身为国家母亲，承受分娩带来的痛苦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忘了你的誓言与使命了吗”？

佐娅默默闭上了嘴唇，轻轻地垂下眼帘。

医生见状语气略缓，叹了口气：“嗨～好了…下不为例。妈妈...现在我来帮你检查一下宫口的情况吧。”

佐娅闻言微微颔首，努力调整呼吸，乖乖地配合伊娃与诺拉将双腿再次张开。而医生则迅速消毒了自己的双手，再次带上了那略微泛黄的橡胶手套，来到了她的双脚间。

他一手轻轻搭在佐娅微微鼓起的下腹部，另一手则小心翼翼地探入了她的阴道口。随着指尖逐渐深入，那熟悉又令人恐惧的入侵感瞬间引发了新一轮剧烈宫缩。

“喝喝喝——哈哈哈——喝喝喝——哈哈哈——喝喝喝——哈哈哈——”！

佐娅用双手死死地扣住了自己臃肿的孕肚，急促而混乱地喘着粗气。她的全身颤抖着，眼角渗出细细的冷汗，连话都说不出。

然而医生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他熟练地将食指与中指探入佐娅体内，轻柔地触碰她的宫颈口，随后轻轻扫过那软化下垂的子宫颈边缘与内口那圆圆的头顶，专注地测量着宫口的扩张程度。

短短数秒后，医生撤出手指，摘下手套的同时简洁地宣布道：“妈妈的宫口已接近开全...来～准备一下，将她转入产房”。

话音刚落，室内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助产士们立刻各自就位，开始为转运做准备。另一边，记录员也迅速在佐娅的分娩小册子里，写下了她宫口开全的时间点。

而佐娅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头闭上了双眼，仿佛在强迫自己抓住最后一丝清醒。她知道，那一刻终于到来了——那一扇通往“生产”与“解脱”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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