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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血河山(91-103),2

小说: 2025-09-09 12:07 5hhhhh 8790 ℃

  汉王诸葛雅自并州回师洛阳后,从凉州调取谢艾为将,率步骑一万,屯于武关。而后与张佩率大戟士三千,与谢艾合兵,先后攻克宛城、上庸,又在上庸修治船坞,立榜文于上庸城门,招募水师,荆州震动。

           ***  ***  ***

  洞庭湖,君山

  这时还是春寒料峭的季节,洞庭湖的水面上白雾缭绕,寒意逼人,几艘小船在湖面快速穿行,水手对水路极为熟悉,丝毫不被雾气干扰。

  君山乃是这八百里洞庭湖中的一个小岛。因舜帝的两个妃子娥皇、女英葬于此,屈原在《九歌》中称之为湘君和湘夫人,故后人将此山改名为君山。

  君山四面环水,由大小七十二座山峰组成,峰峦盘结,沟壑回环,易守难攻。当地百姓都知道,在这君山岛上,盘踞着千余水贼。他们熟悉水战,官军也不愿前来围剿。

  这股水贼从来不打劫附近的百姓,只拦截过往的行商船队。而且收的买路钱也不算高,只要交了钱便不伤人。过往的行商船队习惯以后,便当作多交一道赋税,倒也相安无事。

  永嘉之乱以后,朝廷威严扫地,重敛税赋,附近百姓若是生活维持不下去,便有不少青壮渔民投了这股水贼。这股水贼得到地方百姓支持,越发形成了气候。

  在岛上的一处庭院里,一个中年男子正劝说着一个年少女郎。

  那真的是一个很动人的女子,五官细致,轮廓分明,如瀑黑发与雪白肌肤相互映照,身材高挑丰满,修长的双腿浑圆有力,当真是一个让人一看之下立刻就想要一亲芳泽的性感尤物。

  「小姐,我听说那汉国女王诸葛雅正在招募水师,我们不如前去相投,谋个前程……」

  「戴叔叔,我听说过这位汉国女王,她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以女儿之身,几年之内,就平定雍、凉、并、司隶几州,若能在她麾下战斗,或许有朝一日,能报你我两家的大仇……」

  这位少女名叫陆秀,出身吴郡陆氏,乃是孙吴名将丞相陆逊、大司马陆抗之后。她是陆抗第四子陆机的后人。陆机兄弟在吴亡后出仕西晋,文才倾动一时,最终卷入八王之乱,遭谗遇害,被夷三族。陆秀祖父乃是陆机幼子,得戴渊之助,隐姓埋名,与门客遁入洞庭君山。

  戴渊年轻时为游侠儿,不注意品行,曾在长江、淮河间袭击、抢劫商人和旅客。陆机度假后回洛阳,行李很多,戴渊便指使一班年轻人去抢劫。他在岸上,坐在折叠椅上指挥手下的人,安排得头头是道。戴渊原本风度仪态挺拔不凡,虽然是处理抢劫这种卑劣的事,神彩仍旧与众不同。

  陆机在船舱里远远地对他说:「你有这样的才能,还要做强盗吗?」戴渊感悟流泪,便扔掉剑投靠了陆机。他的谈吐非同一般,陆机更加看重他,和他确定交友,并写信推荐他。后来,戴渊在东晋官至征西将军。

  在王敦之乱时,戴渊任骠骑将军,率军勤王,兵败后与周顗皆为王敦所害。其子弃官而至洞庭君山,与陆氏后人一起落草做了水贼。这中年男子,便是戴渊的孙子,名叫戴横。陆、戴两家,皆深恨司马家,可惜势单力孤,找不到复仇的机会。

  两人商定之后,便召集水寨中的兄弟,告知欲投奔汉军一事。

  也有几个头领心怀疑虑,觉得与其进入水师受军法约束,还不如在这八百里洞庭湖中当水贼来的畅快。

  戴横笑得:「几位兄弟,眼光须得放长远些。过去这几十年里,北地大乱,晋国朝廷刚刚南迁,谁也顾不上这洞庭湖,当水贼自然是无拘无束,畅快自在。但是眼下的情况却不同了——」

  「自从桓温当了征西大将军、荆州刺史之后,这里的形势就不一样了。他现在锐意进取,派遣桓远之主持横江长射,要牢牢掌控荆州水路。只怕几年之内,就要清理周边的水贼,我们这千余人,又怎是荆州水师的对手?」

  这几个头领听着戴横的话,顿时怔住了。他们仔细思索,越寻思越觉得戴横所说确实是正理,便嚷着:「戴大哥所说,确实极有道理。只是我们都不认识那个汉王,她当真容得下我们这些水贼出身的人吗?原先有几个头领去投奔荆州水师,不但没有赢得富贵,手下弟兄没几天就被拆散,手中无权无人之后,没多久就被找个理由砍了头。」

  戴横知道这些头领们的想法,大笑着说道:「你们的顾虑,我都明白。但是汉王和荆州水师的情况不一样。荆州早就有水师,军中将校位置有限,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子弟要抢着当官,哪有我们的位置?投了荆州水师,自然要被剥夺部众,然后寻机处死,这才好给那些世家子弟腾出位置当官嘛。」

  「汉王那边的情况完全相反。汉王诸葛雅起兵以来,席卷雍州、凉州、并州、司隶,所向无敌,当真是一位冠绝当世的英主。但是你们可曾听说她有什么水战的记录吗?没有么,她的手下,都是陆上的名将。她占了上庸,才刚要组建水师,正是我们的机会来了。」

  「汉王在刚刚夺取雍州时,便下过求贤令,用人不论出身,有才、有德者,皆可用之。她手下的名将,像凉州刺史徐绩便曾是她的敌人,如今却信重不疑,独掌方面大权,威震西域。她的胸襟,岂是那些只知道看重出身的晋国清谈君臣能比的?」

  「我们现在投靠汉王,有人有船,陆小姐又是孙吴名将之后,有着家传的水战绝学。到了汉王麾下,必定受她重视。以她这样的明君,光是冲着千金买马骨,也会善待你我兄弟。何况我们自小长在洞庭,水战是我们的看家本领。等到汉王南下荆州时,何愁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当年孙吴名将甘宁甘兴霸,年少时不也是水贼出身?他在刘表和黄祖麾下,受人歧视,无法出头,投靠孙权后,才受重用,官至西陵太守、折冲将军,你们都是知道的。我们现在去投汉王,论时机,比当年甘兴霸还要好呢!」

  听了这话,那几个头领顿时被打动了。的确,汉王诸葛雅有着求贤若渴、仁德宽厚的名声,现在刚刚组建水师,投靠她,想必封妻荫子也不是难事。

  众人立刻打点行装,驾着战船,逆流而上。

           ***  ***  ***

  大大小小几十艘战船抵达上庸时,戴横留了个心思,让自己的心腹带着众人先在一处僻静的港口停船等候,他与陆秀两人,带着几十个亲信,到上庸城的募兵处报名。那负责登记的校官听到他们有这么多人和船,不敢自专,连忙上报。

  汉王诸葛雅收到消息之后,亲自在殿里接见了戴横和陆秀。

  两个人进来之后,见到汉王诸葛雅,立刻被她的绝丽容色震撼。他们不敢多看,连忙低着头,叩拜行礼。

  「两位不必多礼,请坐。」诸葛雅含笑说着。这戴横一看便十分精明强悍,陆秀虽然是个娇滴滴的美人,但出身名门,也值得期待。更重要的是,他们一下子带来了千余水贼,加上数十艘大小战船,立刻就可以组建一部水师。

  「两位不远千里,来投奔汉国,我深感欣慰。拟诏,擢戴横、陆秀为楼船将军,负责水师训练事宜。」

  两人惊喜拜谢。

  「若有什么难处,可随时来找我。我希望在将来,能够见到一支可以击败晋国横江长射的强大水师。届时,水军都督的职位,便是二位爱卿的。」

          第九十五章:攻邺城霸王显威(一)

  黎阳城

  冬天的中原天高气爽,阳光刺破云层,在苍茫的原野上投下了变幻的云影。淡青色的天空,一眼望不到边际。

  城头的戍卒抱着长矛,倚在墙垛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伙伴们聊着天。自从冉闵发布杀胡令后,他们这些身处底层的士兵,也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火味道。眼前悠闲平和的时光,也不知道能够享受多久。

  「快看!」

  对面的士卒指着远方的天际,翻卷而起的烟雾打破了和谐静谧的画卷。

  「是骑兵!敌袭!快关城门!」

  城门的卒长颇有经验,立刻指挥着士兵们去点燃烽火,关闭城门。烽火台上燃起了笔直的烟柱,只是城门口拥挤着许多百姓,一时半会无法关闭。

  看到门口被人群和杂物阻拦,那个卒长急得直跺脚。他亲自下城,用带着刀鞘的长刀狠狠地砸向堵在吊桥上的百姓。人们哭喊走避,吊桥上总算清理干净。

  「先拉吊桥!」看到吊桥一寸寸升起,他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他转过身,掏出水壶,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刚才这一阵嘶吼,让他的嗓子都有些哑了。

  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一支长箭从背后射穿了卒长的头颅。羽箭贯穿了他的脑袋,从装水的葫芦里射了出来,露出了锋锐的箭头。开始还是清水从葫芦的缺口涌出,而后变成了殷红的血泉。

  号角和马蹄声响彻云天,穿着黑色皮甲的弓骑兵如怒涛般向黎阳城涌来。在铁骑狂潮前,一红一白两匹骏马远远在前。马背上两位骑士都穿着包覆全身的皮甲,刚才射死卒长的长箭,就是他们所发。

  两支羽箭一前一后,射穿了悬挂吊桥的绳索。刚刚抬起的吊桥轰然落地,如雨的箭岚覆盖了从吊桥到城门的整个通道。拥挤在通道上的百姓,发出了一阵短暂的惨叫后,尽数中箭倒地。而城外的铁骑,就这样直接践踏着冲入了城门,只留下满地的肉泥。

  面对排墙而入的骑兵怒潮,城中的守军不敢硬挡,纷纷躲入街边的房间。而这支弓骑兵极为精锐,入城之后,在马上弯弓搭箭,射杀所能见到的任何一个目标。转眼之间,城巷中变得极为安静。空气中只剩下浓郁的血腥气。

           ***  ***  ***

  「黎阳失守,姚襄率三万弓骑,向邺城杀来!」

  接到消息,冉闵部下脸色都很凝重。冉闵的主力部队正前往青、徐二州讨伐蒲洪。如今邺城中,冉闵的嫡系部队只有骑兵三千,其他都是新归附的禁军,根本不可信任。

  虽然新组建的汉人民兵有十万之众,但器械不全,未经训练,不过乌合之众而已。一旦放上战场,面对强兵,多半一击就溃。而姚家弓骑,是名震当世的强兵。

  太尉张举面色灰败,自言自语道:「若是不杀姚弋仲就好了。现在姚襄为父报仇,可谓必死之师,该如何抵御呀!」

  尚书张简带着嘲弄的笑容问道:「依太尉的意思,那夜兵变,我们就该等着石琨和姚弋仲把刀架在脖子上,然后苦苦乞求?难道我们就该让他们一刀砍下我们的头颅,然后肆意杀死我们的儿子,凌辱我们的妻女?」

  张举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当时如果留姚弋仲一命,现在也有和姚襄谈判的资本。」

  张简放声大笑:「争霸天下的人,那还顾得什么亲情!唯有杀死一切敢于阻拦的敌人,才配拥有整个天下,这就是霸主的命运!」

  他转过身,屈膝向冉闵拜倒:「请主公出战!微臣愿意跟着主公,把军旗插遍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城头!」

  殿内诸将一起下拜:「愿从主公征战,虽死无悔!」

  冉闵从王座上站了起来,目光中燃烧着炽烈的战意:「诸位,去征召三军,准备出战吧!城外的姚家弓骑,将是我们征服天下的开始!」

  诸将慨然应诺,行礼而出。

  冉闵将头转向张举等人,目光冰寒。这些石虎曾经的重臣被冉闵一望,顿时两腿发颤,不少人直接瘫坐在地上。

  冉闵露出了鄙夷的神情:「你们这些废物,不配站在这个大殿上,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

  张举等人面色忽青忽白,狼狈地退出了大殿。

           ***  ***  ***

  汉武王五年(公元350年),正月

  苍白的天空下,姚襄率领的三万弓骑,如黑色的潮水般,在辽阔的原野上前行。

  姚襄立马在侧面的一处高地上,看着自家的精骑队列。身后一左一右陪伴的,是姚苌和姚菁。

  姚菁看着自家兄长的侧脸,对方的眼底隐含着一丝忧虑。她忍不住问道:「襄哥,我们此战之后,就可以雄踞河北,建立自己的王国。你为什么看上去并不兴奋呢?」

  姚苌笑着对妹妹解释道:「冉闵勇冠三军,在赵国可是所向无敌,号称天下第一猛将。要攻取邺城,未必那么容易。」

  姚菁有些不服气:「冉闵武功盖世,我是知道的。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一个人,怎能阻挡我们的三万弓骑?这一战,我们赢定了。」

  姚襄转过头,望着自己的妹妹:「从来就没有必胜的战争,菁儿,你既然从军,就一定要记住这句话。我姚家弓骑,虽然纵横中原,但也并非可以肆行无忌了。」

  「况且,就算此战得胜,离争霸天下,道路还远得很。邺城只是第一个猎物,冉闵和我们,只是率先亮出刀的猎手而已。还有许多人,他们的刀还藏在鞘中没拔出来。只不过,谁都不觉得自己会输给别人。」

  姚苌听得入神,若有所悟地问道:「襄哥,你是说蒲洪?」

  姚襄点头道:「蒲洪一门豪杰,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但是想要逐鹿天下的,又岂止他一个?东晋的桓温、燕国慕容鲜卑、代国拓跋鲜卑,还有那汉王诸葛雅,都在虎视眈眈啊。」

  说到这里,姚襄突然意气昂扬:「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要继续向前。在这个乱世,作为男人,就是要消灭自己所有的对手,建立让史书铭刻的功业!」

  姚菁一脸敬慕地望着自己的兄长,用力捏拳道:「我会追随襄哥,消灭所有阻拦在我们道路上的敌人!」

  姚襄笑着拍了拍妹妹的头,双目继续望向了远方。

           ***  ***  ***

  在距离邺城三十里外的地方,姚家的三万弓骑立下了营寨。在木栅栏外,猎犬三三两两地蹲坐在地上,望向黑暗里,警觉地竖着耳朵。它们嗅觉和耳力极其敏锐,是黑暗里最好的斥候。

  值守的士兵们围绕在火堆旁烤着手,深秋季节,夜里寒气很重,他们皮甲下面裹了厚厚的衣服,但露在外面的双手很容易被冻伤。作为弓骑兵,必须要保养好自己的一双手。

  「好像有声音!」什长看了一眼外面,在黑暗的夜幕中什么都没有看清:「如果有敌人,猎犬就该叫了……」

  「不对!」另一个士兵发现了猎犬的变化。外面的猎犬蹲坐在地上,呆呆地望向黑暗里。它们的尾巴僵硬地竖着,竟是被吓得呆了。

  「这什么意思?见鬼了?」一名军士战战兢兢的。他觉得心头一阵恶寒,不知怎么的觉得这诡异的场面里有种让人想要抱头逃窜的危险。

  马蹄声远远而来,击碎了夜幕下的寂静。一骑血红色的骏马,自雾气中迅速接近。马上端坐着高大威武的君王,他的全身笼罩在红色的甲胄里。一双筋骨纠结的手握紧双刃矛和铁钩戟,冰冷的锋刃在马侧闪耀着泛着血光的寒芒。

  狂潮一般的气势从夜幕中隔着数百步直推过来,拴在篝火边的那军马忽地人立起来,凄厉地嘶鸣着。这是生物的本能,它们是要逃走,要避开正在靠近的巨大危险!

  「敌军来踩营了!准备迎战!」什长厉声喝道。

  值夜的都是跟随姚家转战四方的精锐。有人吹响了号角,其他人则翻身上马,拿起弓箭,做好了出击的准备。他们不必等待命令,就将手中的火把投向远方,照亮了来犯者的身影。红色的人马正在飞速接近,宛如浴血而来的修罗魔神。

  「射!」什长大喝,数支羽箭离弦,瞄准了同一个目标。

  赤甲的将军一夹胯下骏马,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去。羽箭落在他的身后,在地上溅起点点的烟尘。

  什长靠着手中的弓战斗了七年,第一次看见这样避箭的人,他们之间距离很近,箭速极高,没想到还有能够通过瞬间加速躲开箭矢的人。

  他脸色一变:「射……」这一声没有完全出口,就被寨墙上传来的轰响打断。

          第九十六章:攻邺城霸王显威(二)

  赤甲将军挥舞手中铁钩戟,深深埋入地下的鹿角竟然被挑飞到空中,砸入了篝火丛中。士兵们顾不上避让飞射的火星,就发现一人一马已经冲入了营寨的深处。而挡在途径上的军士,身体摇晃了几下,纷纷倒地,竟是在一瞬间都被杀死。

  固若金汤的方圆大阵如大海被分开似的,在赤甲将军身前,自然而然地让出了一条路。凡是挡在路上的,无论是闻名的勇士,还是坚固的寨墙,都像柔软脆弱的草丛,挥手间就被撕碎分开。而鲜血和火焰,在他的身后不断绽放。

  宁静的大营陷入喧嚣之中。士兵们拿起身边的武器,从营帐中冲了出来,一营一营的汇聚起来,聚集到长官的身边。然而当他们试图去阻止这位赤甲将军时,都会被轻松地贯穿摧毁。

  随着时间的推移,士兵们渐渐丧失了意志,他们再不敢涌上,只能尽量躲避着这位杀神,任由对方肆意地撒布杀戮与火焰。

  姚家兄弟也从睡梦中惊醒。他们骑上自己的战马,拿起弓箭,在亲卫的簇拥下,竖起了主帅的大旗。校尉们点起自己的人马,陆续向这里汇聚而来。至少已经有三千余人的骑兵收整起来,排列为防御的圆阵,而姚家兄弟,则被保护在正中央。

  赤甲将军也意识到了姚家军势的变化。他转过马头,对准大旗所在之处,笔直杀了过来。

  「放箭!」

  数百支羽箭都向赤甲将军的方向射了过去。对方只是挥舞了手中的武器,掠起的劲风就将射来的羽箭吹得东摇西摆。有几支射在赤铜甲上,也绵软无力地弹落在地。

  没等弓骑兵们发出第二轮箭雨,赤甲将军就已经杀入了圆阵。双刃矛和铁钩戟挥舞之间,撕碎了一切阻挡在马前的事物。一人一马,速度几乎没有下降,就这样迅速向前突进而来。

  姚家兄弟感觉到了对方无可阻挡的威仪,他们心中,终于生起了惶恐和挫败。

  姚襄咬破下唇,弯弓取箭,放声大喝:「我三万精锐,难道还杀不了他一个人!亲卫营,随我出击!」姚苌挽住他的胳膊:「对方宛如鬼神,还是暂避锋芒的好!」

  姚襄望向前方,与来者双目相对。从对方的眼睛中,姚襄看到了必胜的信心和森寒的杀意。他心中一颤,觉得浑身被冰水淋过一样,再也生不起战意。

  姚苌拉起姚襄的马头,就向相反的方向逃去。亲卫营围绕着他们,将他们俩保护在中央,疾速退出战场。而剩下的士兵们则结成了人墙,挡在赤甲将军前进的道路上。

  但是赤甲将军突进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越过层层人墙前进的速度,竟然比姚家兄弟撤退的速度还要快!在这种情况下,竟然变成了他一个人在追杀姚家兄弟所率领的亲卫营,而其余的大军都被落在后面。

  就这样,姚家兄弟和赤甲将军冲出营寨,在夜幕中绝尘而去。剩余的姚家弓骑士气尽丧,在迷茫中不知该何去何从。

  「杀!」营外地面传来了轻微的颤动,数千红甲步骑,从外面杀了进来。姚家弓骑人数虽众,但兵无战意,没过多久,阵线就完全崩溃。

           ***  ***  ***

  传来夜袭的消息时,姚菁正在睡觉。她在床上打了个滚,并没有起床。在她看来,就算有敌人来袭营,自家的弓骑也完全可以应对。而作为一个女性,半夜折腾着起床再睡下,是一件很讨厌的事情。

  然而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她无法安睡,只得恨恨地起床。吕氏姐妹作为她的女奴,连忙过来侍奉着她穿衣上妆。由于姚菁心情不佳,她们难免又吃了些苦头。

  在她对镜梳妆时,一支投矛贯穿毛毡做成的营帐,深深刺入了她身前的木几。木屑纷飞中,姚菁挺身而起,摘下壁上的弓箭,走出了营帐。

  「我军败了?」姚菁难以置信地自语。放眼望去,营寨中处处都是杀声和火光。让她引以为傲的姚家弓骑,竟然在节节败退。

  「小姐小心!」一队亲卫正在附近苦战。看到姚菁出帐,对面的红甲士兵目光一亮。能够在军营中穿着华贵衣饰的女子,必然是敌军重要人物的家眷。十几个红甲骑士掉转马头,向姚菁所在的方向杀来。

  「死!」姚菁弯弓搭箭,瞄准了一个骑士。羽箭脱弦而出,插入了对方的咽喉。那个骑士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从马背上栽落。

  「老杜!」其余几个红甲骑士惊呼出声,为首的骑士咬紧牙关,向姚菁掷出了背后的投矛。几个骑士先后出手,数支投矛同时向姚菁飞射而来,笼罩了她周围的空间。

  姚菁纵身急跃,终于还是有一支投矛从她的肩上擦过。她没有披配重铠,随身的裘革软甲被撕了一个大口子。白腻如脂的肩头,出现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保护小姐!」

  亲卫们簇拥过来,奋力厮杀着。血色的刀光不断闪动,在鲜血和火焰中,姚菁忠诚的部属们先后倒下。更多的姚家士兵,则丢弃武器向外逃去,被红甲士兵从背后追上,一刀砍翻在地。

  姚菁放箭射倒了几个红甲士兵,但是更多的敌军从远处奔来,对自己形成了包围。这些精悍的敌军穿着清一色的红甲,全身上下无处不是斑斑的血迹,多数都带着箭伤,但是依旧挥舞长刀,大吼着厮杀。

  「我军……败了?!」姚菁浑身战栗。她已经没有了转身逃走的机会,靠近的十几个红甲士兵以一个近圆的阵形堵住了她逃走的一切可能。

  姚菁双手紧握,指甲嵌入了掌心。作为一个女子,她不敢想象,自己落入敌手后,可能遭遇的折磨与羞辱。

  「小姐莫慌,高磊来也!」高磊带着百余名陷阵营的步卒,冲杀过来。在平地上结阵近战,陷阵营堪称当世之冠。再加上以众击寡,很快就将附近的十几个红甲士兵全部击杀。

  高磊走到姚菁身前,单膝屈地,行礼道:「高磊来迟,让小姐受惊了。」

  姚菁惊魂未定,连忙去搀扶高磊:「多谢高将军来助……」话音未落,后脑上突然挨了重重一击。她眼前一黑,晕倒在高磊的怀里。

  「绑好她!」高磊将她丢给了手下。

  这次夜战后,姚家已经失去了逐鹿中原的资本。作为一个胸怀大志的人,绝不可以跟着姚家这只破船一起沉没。不过在投靠新主人前,除了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实力之外,也要准备一些礼物才行。

           ***  ***  ***

  吕昕月和吕昕夕姐妹躲在帐篷里,听到了外面的全部动静。她们紧紧相拥着,透过帐篷传来的杀场声音,让她们全身发冷,只能用彼此的体温温暖身心。

  失去家园、失去力量、失去尊严她们唯一保有的,只剩下自己青春美丽的身体。虽然沦为姚菁的女奴,但在这乱世中,也算托庇于羽翼之下,能够享有难得的安全。然而这一夜,营帐外金铁交击的声音、马嘶的声音、惨叫的声音,提醒着她们的处境是多么危如累卵。

  营帐的门帘被掀开了,仅剩的一层保护被彻底剥落。血腥味在寒风的席卷下,填满了营帐的每一处角落。吕氏姐妹瑟缩着身体,藏在角落里。精致的面孔上,充满了恐惧。

  高磊大踏步走到她们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姐妹俩。单薄的衣衫不能够完全遮掩她们的躯体,胸口和腿间的黄金铃铛,在衣物上形成了醒目的凸起。随着她们的呼吸和颤抖,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桃源谷的时候,她们是多么骄傲啊,如今,是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处置的女奴。」高磊心中升起一种快意。他蹲下身,伸手捏住了吕昕月胸前的铃铛。铃铛扯动着娇嫩部位的肌肤,让少女发出了痛苦的惨叫。

  「你要做什么?」吕昕夕双手紧紧抓住高磊的臂膀。可惜失去力量之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过是蚍蜉撼大树而已。

  高磊一挥臂,吕昕夕就被掀翻在地上。他伸指抓住了少女腿间的铃铛,轻轻一扯,就看到少女疼得全身都痉挛了。高磊在少女大腿上狠狠捏了一把,大笑离去:「准备好侍奉你们的新主人吧!」

           ***  ***  ***

  「汉武王五年正月十七日夜,冉闵与姚襄战于邺城之野。」

  「冉闵孤身踩营,操两刃矛,驰骑击之,所向摧陷,斩将刈旗,威不可挡。姚襄姚苌兄弟狼狈奔逃,连夜遁逃八十里。冉闵麾下三千步骑乘势夜袭,击破姚家三万弓骑。斩首八千,降者近万。」

  「遂有天王与血甲军之名。」

  初,城中有赵国旧臣,密遣使者赍书召姚襄兄弟,使乘虚袭鄴。姚氏兄弟兵败,事泄,冉闵大开杀戒,杀赵国公侯、卿、校、佐吏等万馀人。

          第九十七章:冉魏立苻氏生变(一)

  汉武王五年(公元350年),正月

  姚襄、姚苌兄弟率弓骑三万伐鄴,冉闵率步骑三千战于城北。冉闵操两刃矛,驰骑击之,所向摧陷,姚襄、姚苌兄弟大败而去。其后二人收拢残军,得弓骑七千。此时兵无战心,无家可归,遂东投蒲洪。蒲洪大喜,以子侄之礼待之,封姚襄为征西将军,姚苌为平南将军。

  冉闵大捷之后,群臣道贺,请上尊位。

  冉闵道:「我与诸君原本都是晋人,所以卧薪尝胆,举义起兵者,只为杀胡。今晋室犹存,请与诸君分割州郡,各称牧、守、公、侯,奉表迎晋天子还都邺城,如何?」

  大将王泰大笑道:「晋国也配称天子!想当年,我大汉威加四海。便是魏武帝时,一支偏师也足以灭国破虏。如今呢?多少年来,胡人在中原肆意虐杀汉人。那晋国的皇帝,跟绵羊似得,也配我等效忠吗?」

  大将刘茂上前道:「为将者,就是为了守护家国,开疆拓土!可是这几十年来,我们还有家国的安宁么?我们看着胡人对汉人操刀,没有办法制止,我们的兄弟战死,都是死在中原大地上,死在胡人之间争夺天下的战争里!那晋国如果已经不堪守护了,不如摧毁它,重新来过!」

  尚书张简出列道:「王将军和刘将军,说的正是军士们的心声!晋室衰微无德,早已不得人心。中原豪杰,都愿意追随将军的战旗,提刀跨马,去取得天下!」

  于是,冉闵于邺城登基称王,改元永兴,国号大魏。

           ***  ***  ***

  在封赏群臣的名单中,高磊获得了武卫将军的职位。这是因为他率领的陷阵营,战力让冉闵刮目相看。而他献上的陷阵营训练方法,对以步兵为主的冉魏,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

  高磊俘虏姚菁后,略加拷问,就获得了自己所想知道的各种信息。姚菁曾经的手下叶神医,也归入了高磊的麾下。两只毒蛇般的人物凑到一起,也有惺惺相惜的感受。

  考虑到献上姚菁,未必能够获得多少奖赏,反而容易泄露自己的许多底牌,高磊索性夺取了姚菁的贞操,将她收为自己的妾室。在叶神医提供的药膏作用下,高磊成为了姚菁真正意义上的主人。没有高磊的宠幸,姚菁将生不如死。

           ***  ***  ***

  当门外的走廊上响起高磊熟悉的脚步声时,姚菁从床铺里勉力支撑着自己,缓缓爬起身来。饱受秘药折磨的身体,仅仅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就让她十分的难受。少女皱着眉头,发出了痛苦的低鸣。

  她曾经拥有着无上的权力,可以放肆地折磨他人,而今却天翻地覆,沦为了他人的奴仆。自己施加在别人身上的一切恶行,今天都千百倍的报应在了自己身上。

  自从那一夜兵败之后,移居到邺城已经快三个月了。原先的时候,因为时常在外狩猎,姚菁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这些日子以来,因为被长期禁锢在室内,再加上秘药的作用,她的皮肤变得如珍珠般雪白,哪怕是微风轻拂,也会泛起诱人的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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