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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祥初】星轨,7

小说: 2025-09-08 22:39 5hhhhh 6120 ℃

安静的环境,心跳的声音牵着耳朵的鼓膜振动。她注视着她金色的眼眸,再次缓缓地靠近,气息交织,嘴唇相贴。一个纯粹的,不带任何情欲的吻。是甜的,是和她的身体一样甜的,唇瓣分开时她仍停留在相贴的姿势,三角初华有些失神,鼻尖相抵地,几乎是要咬着她的嘴唇说话。

“小祥……”

“……喜欢你。”

而后的一瞬间她才意识到自己盯着她的眼睛吐露出了如此直白的话,一阵后知后觉的羞赧,她索性断开视线,低头再次躺进了她的怀里。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贴着对方的胸口跳出来了,感觉有不安分的热浪在身体里混乱地搅动,她再次闭上眼睛,听见对方同样紊乱的心跳沿着相贴的皮肤传导而来。

暖流随着她的话在身体里肆意游荡,丰川祥子愣了好一会。喜欢。这是初音第一次对自己说喜欢。头脑有些发昏,她咬了咬唇,而后把她抱得更紧了些,下巴贴到了她的额头上。

三角初华感觉到她的手再次一下、一下地捋着自己的头发,被抱在怀里,被温热的体温、令人安心的气味包裹着,刚被搅乱的困意此刻又聚拢起来。丰川祥子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睡着的,听着对方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她的手缓缓停下了动作。

她低头,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注视着她的睡颜。

和发色有着同样金色的眉毛,翘翘的鼻尖,带着淡淡的红晕的脸颊,然后是……然后是轻轻闭上的眼睛。

她一瞬间从中不可控地回想起第一天从房间里醒来时她紧闭的双眼,梦境的坍缩,她的双眼几乎变成了她在清醒时分想要抓住的图腾。看不到那块紫色,丰川祥子不免觉得心脏里好像怅然地失掉了什么。

她摇了摇头,竭力地抑制着不安的想法乱窜。视线继续向下地,她届时又透过她柔软的唇回想起她锐利的犬齿,一下一下地咬着,胸口的皮肤被她像展示所有物一样轻轻叼起,感觉到她的牙齿一下一下地摩着,坚硬的质地轻轻把她的皮肤刺进一块柔软的凹陷。丰川祥子低头,视线扫过自己的胸口,才发现对方没有给她留下任何一块完整的皮肤。她笑了笑,有机会的话会咬回去的,而后抬头再次想注视她的眼睛。

啊,不能的,留下什么痕迹的话,对偶像工作会有影响吧。丰川祥子想,而后她却意识到了什么,彻底愣在原地。

我这是在,思考未来吗?

怀中的人在而后的一瞬间融化成了一滩凉到刺骨的海水,从她的身体中流走,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痕迹地,她感觉自己的肢体只是在模仿、在假装着成一个拥抱的框架。

什么都没法留下的,什么都会离开的。丰川祥子僵直地保持着拥抱着空气这一别扭的姿势。现实呢,真正的生活怎么样了。学校呢,十天不去上课也不是什么大事吧。那……祖父呢。她骤感剧烈的头痛开始蔓延,有混乱的丝线在脑子里胡乱地搅动,无法控制的思维像一群濒死的鹿一样在身体里冲撞。那乐队呢,海铃,若麦,甚者可能还有mygo的成员呢,那……小睦呢。Mortis说小睦已经死了。小睦……被我害死了。而我呢,本应承担这一切的我呢?

出去了之后呢?该怎么给祖父交代,说这些天被关进了一个无人知晓的房间?他会相信自己的话就奇怪了吧,会派人监视自己的吧,会让自己再也见不到朋友的吧。那乐队呢……该怎么给乐队成员一个交代,海铃和若麦还会相信自己吗,小睦怎么样了,小睦还会回来吗?

那……初音,呢。

不安的钟楼敲响,回荡,她从美好的幻梦中惊醒,重新陷入久违又熟悉的恐惧。她也是在这时才彻彻底底地明白——她从未脱离死亡的索套。

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她此后一瞬间从被织成蛛网一般的杂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也是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已经失去了呼吸,锐利的空气割开胸腔,她浑身发冷,疼痛到像周围稀薄的空气被抽走成真空。她拼命地喘着气,像溺了水一般,低头,发觉三角初华仍旧安然地躺在自己怀里。

呼吸渐渐恢复平稳,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内心沉重到好像要揭晓是否即将面临死亡一般,慢慢移开一只手够到平板,打开点数获得。

八十五点。

她感觉这个数字几乎是在剜她的眼睛。她死死地盯着屏幕,脑子里却没有任何想法,彻底陷入了一片空白的虚无,一切感官都无意识地集中到视觉,红色的数字一笔一划刺着她的视线。

而后她回过神来,手指几乎颤抖成虚影地翻找着点数具体获得,直至手指滑动屏幕的动作几乎要痉挛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很久之前已经把这一板块彻底删除。

她一瞬间垂下手,像舞台上的人偶断线。

明天是……第八天了。还差十五点数。明天如果……

她愣住了,拼尽全力地让弥漫的思绪急刹住。不要再去想了,不要再想了,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像从高空坠进了海平面,被海水堵住呼吸地,她此刻的视觉好像失灵,拼命地想要透过依稀的光线去寻找她的眼睛,想通过她的眼睛确认自己生命的暂存。她低头,却发现而她的眼睛却仍旧紧闭着,无法从中窥见的图腾一刻不停地转动着,梦境的虚幻,就像届时星星在同样地旋转。

丰川祥子盯着她的紧闭的眼睛,一根一根数着她的睫毛,一秒一秒数着时间的流逝,生命的流逝,本以为会一夜无眠,在指针指向某个她记不清的数字时还是陷入了浅睡。她睡得很不安稳,没有做什么具体的梦,只是看见一片雾蒙蒙的白色,漂在海上,好像下一个瞬间就会触礁。她不免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这片海一样,荒芜,未知,寂静,能见度低,或许死亡就发生在几米外的海域。大海……初音也是大海。那……她最终也会变成大海吗,等这一切都结束后,等这一切都结束了,初音最终会离开吗,会悄无声息地……回到那个遥远的彼岸吗,丰川祥子感觉海水漫过心脏,她得不出任何答案。

海平面下降,露出锐利的礁石,她缓缓醒来,感到没什么力气,头脑也不太清醒,在半梦半醒的意识间隙中感受到一团温热往自己身上凑,她下意识地回拥着她,直至意识变得清醒,她才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三角初华微微颤动的睫毛,即将醒来的预兆,她的呼吸均匀地铺在自己的颈窝,有些痒,但更多是暖意,丰川祥子有些失神,蜷起指节,轻轻抵了抵她的睫毛。

好幸福。好温暖。

轻盈的,就像泡沫,折射出嫣紫与藻绿的光的薄膜,浮在泡沫上的羽毛,承载着、承载着,而后的一瞬间泡沫戳破,梦境破碎,羽毛掉落在了地上,生命的终结。

三角初华睁开眼睛,泄出一道紫色,抬眼,看向她的双眸。

她终于抓住了那块紫色。可是为什么仍旧感受不到温暖,可是为什么悲伤仍旧盖过了一切?

丰川祥子迅速地断开了视线,闭上眼睛,装出一副需要再小憩一会的模样。

不要结束……不要让这样的幻梦醒来。最多还有四十八个小时能再与她相处,四十八小时……她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就像从指缝中流走的沙,她越是拼命地紧握发现沙越是从手中不受控制地溢出。不可以表现得异常……初音会发现的,初音会……难过的。因为自己的生命,她的悲伤在身体中发芽成一棵生长了十年的树,树根深深地扎在心脏里,像盘虬的血管,寄生一般汲取着她本应拥有的幸福。

海水蒙上了一层雾,丰川祥子闭上眼睛,感觉不到任何一丝温度,对将要来临的无论什么事情都感觉到无措的迷茫与寒冷。直至额头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丰川祥子随着传导而来的热温而睁眼,看见三角初华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她在自己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而后的一瞬间又稍稍后退,温暖中断,稍微抬着头的,眼睛里带着笑意。

“小祥,早上好。”

丰川祥子愣了愣,张口的一瞬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骤感慌乱,愣愣地补上了一个笑容,回复了一句相同的早上好。

她看见三角初华微不可查地、有些担忧地皱了一下眉。

“我可能……睡太久了有点失声。”

她不知道她的话是否能算得上是谎言。对方点点头,伸手环住了她的腰,额头轻轻抵过来,闭上眼睛,鼻息洒在自己的嘴唇上。

初音好像很爱撒娇呢。她呼吸着她的气息,回想起乐队还未解散时借住在阁楼的日子,无论多晚地,那时候的初音总是习惯在经久的灯火通明的夜里端上来一杯泡好的温咖啡和一盘甜品,总是习惯在她还在工作时在客厅同样地做着一些细碎的事情,敛起声音做些家务、背一下台词什么的,直至她入睡之后她才会再关掉客厅的灯,像一种无声的陪伴。

而后她看见羽毛再次掉落,这瞬间的幸福就像泡沫触地一样转瞬即逝。她极力地抑制住自己叹息的本能、抑制住往未来延伸的念想,任凭她的呼吸与心跳声与自己的交织在一起,而后渐渐趋于同频。

好温暖的身体,好想就这样一直拥抱下去。

安静到她从交织的呼吸声外又敏感地捕捉到了时间的流逝,满打满算的四十八小时,像回到了小时候的暑假,她躺在别墅房间那张床上,那张床对彼时小小的她来说有些太大,她孩子气地舒展开自己的身体,学着初华平日里躺在草地上的样子,摆成一个“大”字。关着灯,没有拉上窗帘,星光从窗外洒进,一阵一阵盛大的蝉鸣涌入,夏日的尾声,她盯着天花板一天一天数着离去的日子,睡意顺着缓慢增长的数字卷来,而后沉沉地陷入睡梦,第二天从梦境中不舍地脱离时才会意识到余下的日子又减少了一天。

直至某一年夏天的尾巴她用石子敲了敲自己房间的玻璃窗,创造了那个夜晚的神话,创造了那幅她从此再也无法忘却的星图。

神话还会降临吗,月光还会垂怜她吗。丰川祥子不知道,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想像小时候那些无数个单独的夜晚一样拥抱着小岛夏日的空气,充满幼稚的希冀地,好像把肺里灌满海水的味道之后她就再也不会离开。她用力地呼吸着,汲取着三角初华身上的味道,好像要把她置换进身体里一样。三角初华注意到她呼吸的声音,往后撤了一点,眉毛又往下稍稍撇着。

“……小祥?是感冒了吗,喉咙不舒服,鼻子也是吗?”

而后又往前贴上额头,好似感受了一会,丰川祥子感觉她的体温比自己要高些。

“也没有发烧呢……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初音,没事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可能真的是睡太久了吧。”

三角初华向她投去担忧的眼神,起身拿了一瓶瓶装水为她拧开,而后扶着她的肩膀靠坐到自己的怀里,伸手够到平板。

“啊……我们是睡了很久呢,快要九点钟了。”

丰川祥子而后的一瞬间被还没有完全沿着喉咙滚下的水呛到,继而猛烈地咳嗽起来。三角初华一瞬间注意到她的异常,把平板丢到一旁,手贴到她的背上,开始轻轻地顺着她的背。已经……九点了吗,比预想中还要少两个小时,丰川祥子出神地想着,缓了好一会才有力气转过头去,发觉三角初华又以着那种熟悉的神色看着她。

她却只是觉得这样的视线刺痛,感觉到被才被水润过的喉咙此刻又变得燥痛起来。

“那我们先看任务,然后去吃饭……”

“小祥,真的没事吗。”

她听见三角初华少有地打断了她的话。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对上视线,向她展露了一个笑容。

“真的没事的,初音总是担心太多。”

她理了理她睡乱的头发,而后掌心贴着她的头揉了揉,三角初华眯了一会眼睛,继而伸手把平板拿过来,摆放到两人之间。

实验体A:三角初华;实验体B:丰川祥子。

任务一:实验体B切除实验体A的手指,每切除一根手指,获得十个点数。

任务二:实验体A使实验体B在一个小时内,不间断达到六次高潮。

请选择今日的实验任务。

六……六次?丰川祥子不禁掂量起这个词的重量,她回想起前几天晚上的任务,光是只做了三次,她在事后仍旧感觉到快要突破身体的极限,况且还是在中途有休息的情况下。不间断……?意思是高潮一次之后不能有任何停缓地继续进入下一次吗?沉默着,她几乎听不见三角初华的呼吸。

“……初音?”

丰川祥子抬起眼看向她,才发现她的眉毛几乎是拧在了一起。感受到了她投来的视线,三角初华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她的眼睛。眉毛向下撇着,如夜般的紫色黯淡着,丰川祥子几乎能从她的眼睛里读出她将要脱口而出的话:没关系吗、会不舒服的吧、对身体不好的吧、小祥……真的没关系吗?

丰川祥子被她沉默的担忧再次堵住喉咙,她想说点什么,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而后看见她的唇瓣在这阵沉默中终于要分开,在她即将开口的一瞬间,丰川祥子却堵住了她未说出口的话。

“如果待会……如果待会我推开你,如果我在抗拒,麻烦初音……”

丰川祥子稍稍低了点头,而后抬起视线看向她。

“麻烦初音继续。不要停下来,不要担心我。”

“可是……不休息的话,六次,小祥……”

她声音很低,越是说着头也顺着音调往下低着,丰川祥子伸手,捧住她的脸,顺了顺她的头发。

“没关系的,很快就会结束的。”

……

很快就会结束的。丰川祥子平躺在床上,视线投到天花板,听见关着门的浴室传来不清晰的水声,她此刻有些无法厘清自己话中的意味了。任务很快就会结束、还是梦很快就会结束、或者是这一切呢,这一切都快要结束了呢。水声缓缓停止,她余光看见浴室的门被打开,稍稍起身,靠在了床头,三角初华慢慢地靠到床边,丰川祥子搂过她的腰,对方卸下一点力气,紧紧地拥抱上来,丰川祥子的鼻尖触到她的后颈,轻轻磨了磨她后颈的皮肤,三角初华感觉到一阵痒,脖子缩了一下,继而贴着她的侧颈轻轻笑了起来。

她的发尾还有些湿润,丰川祥子想,可能是洗澡时不小心沾到水的缘故。她稍稍抬头,嘴唇触及她的侧颈,轻轻落下了一个吻,感到三角初华没有防备地颤了一下,而后往后撤了一点,丰川祥子看见她的脸被一层绯红覆盖。

她看向她,而后闭上眼睛,三角初华领会了她的意思,与她相同地,闭上了眼睛,往前贴近。柔软的唇瓣相碰,丰川祥子回吻着她,而对方好像只想把这个吻仅仅停留在表面。

不够,这样不够。丰川祥子搂住她的头,加深了亲吻。舌头滑入她的口腔,很肆意地占据了她唇齿中的领地,三角初华愣了一下,而后依着她的舌尖回应着她的动作,口腔里搅荡出水声。

不够,还不够。丰川祥子撤下手,按在了她的后背上,身体不自主地往上挺起,想要与她相拥。三角初华察觉到她的动作,空出一只手抬起她的腰,让她的腹部贴了上来。

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够。她几乎在这场长达不知多久的亲吻中感到窒息一般的缺氧,却没有推开她,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违抗着这种本能,而后发觉想与她相拥的欲望已经胜过了呼吸的本能。直至三角初华主动结束这个吻而松开她,她才像溺水一般贴着她的耳朵开始呼吸。对方皱了皱眉,丰川祥子抬起下巴,用吻抚平她的眉心,而后大幅度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声音已经变调。

“继续吧……初音,不用……担心,我。”

她抬手,勾住她的头,三角初华只好顺着她的动作往下,细碎地吻咬在她的脖颈上,一路延伸地,她的手伸进她宽大的实验服,手掌贴到了她的后背,动作顿了顿,又起身看向丰川祥子的眼睛。总是这样温柔,总是这样过问一切,她向她点了点头,继而她熟练地解开了她的内衣,手指勾起上衣的衣摆。

而后她却没有了动作。丰川祥子有些不解,低头,看向她的脸,看见她的眼睛里像是带着些疑惑,好像在思忖着什么,继而又露出了明晰的笑容,丰川祥子几乎要从她的笑中看见那颗藏得深深的犬齿。

她俯身,虔诚地吻在了她心脏的上方。

咚咚、咚咚、咚咚。

丰川祥子曾经无比厌恶着这种生命的迹象,而这份爱却倾注成脉搏的跳动,每一次注视着她的眼睛时,她都感觉到生命具象成某种清晰的形状,她从中想起了星星的模样。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要再一次离她远去,她想起此前自己的离开,那些刻意的疏离,好像让她远离自己的生命,她就会获得本该拥有的幸福。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要结束,不要离开。她的生命不知道从哪一瞬间开始便与她的生命开始纠缠。相连的血脉,混沌的命运,或许这份爱从出生起已经将她们层层包裹。她失神地、紧紧地拥抱住她,紧到好像要把自己烙印上她的灵魂。

她在她的身下颤抖地迎来高潮,她生命的部分埋进自己的身体,与自己的这部分生命再一次紧紧地、滚烫地连结。

但她却只从中感受到了绝无仅有的悲伤。

高潮来临,她像一道快要破碎的弓一样拱起,三角初华拥抱着她,两颗心脏相依偎着,丰川祥子的耳膜随着心跳鼓动。三角初华的指节埋在她的身体里,感觉到高潮时的甬道急剧收缩着,像要把她的手指咬断。直至丰川祥子的身体恢复平静,她又开始缓缓抽动了起来。

“初音,抱着我……抱着我……”

三角初华这才抬头,看见泪在她的脸上被晕开。她骤感慌乱,瞬间起身贴到她的后背,把她搂在怀里,丰川祥子扭过头,掰着她的下巴和她接吻,三角初华从中尝到了她眼泪的苦涩,而后她松开嘴唇,亮晶晶的唾液挂在她的唇边。

“不要停,抱着我,继续,不要停。”

三角初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随着她落下的眼泪变得湿润又疼痛,为什么……小祥,为什么要哭。她动作温柔地把她揽在怀里,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手越过她的大腿探向她的腿心,贴着柔软的凸起轻轻揉起来,丰川祥子侧过头细碎地啃咬着她的脖颈,随着她的动作从唇齿中泄出短促的声音,三角初华感觉到疑惑与幸福在心脏中混乱地纠缠,手上的速度加快,感觉到怀里的人又开始不安分地动起来,空出左手把她按在怀里,直至感觉到她的身体再次紧绷,她收回手,把怀中蜷缩成一团的人紧紧抱住,感觉到她的颤抖就像水面搅动而出的波纹。

小祥……是在难过吗,她感觉到心脏一瞬间缩紧,侧过头想要看向她的眼睛。而后的一瞬间却被她一下按倒在了床上,感觉到她重量全盘地压了上来。她看不见她的眼睛。还没反应过来的而后一瞬间她又凑上来与自己接吻,呼吸被堵住,她几乎是毫无章法地啃咬着自己的嘴唇。她不明白她的用意,用手背一下又一下地拭走她的眼泪,纵容着她的一切,却发现她的泪水就像不会干涸的泉。不要哭了,小祥……如果咬在自己的唇上会让她不那么难过的话,她温柔地搂着她的头,任凭她把自己的嘴唇咬出深深的印记。直至她几乎感到嘴唇发麻,对方才起身,轻轻握住她的肩膀,支撑起身体,让她靠在床头,跪跨在她的腿侧,牵过她的手指,将其纳入了她的身体。

丰川祥子往前倾身,把她的头搂进自己的怀里。视线被她柔软的胸口覆盖,三角初华此刻只能通过听觉重塑想象着她的模样,听见从她唇齿中泄出的喘息,含糊地念着自己名字的声音,好湿,自己的手在她的身体内都已经搅出水声了,指腹应该已经泡得皱巴巴的了,她想,从她的怀里汲取的氧气混杂着她身上独特的香气,直至感觉到她的甬道第三次急剧地收缩,念着自己名字的声音再次变调,她搂着她的背,让她向自己身上贴,呼吸被堵在她的怀中,三角初华几乎感觉到自己要在她高潮的余尾中窒息。

而后的一瞬间,她感到怀中之人彻底脱力,向前完全泄力靠到自己的身上,三角初华这时才彻底发觉了些什么,她也是这时才彻底看清她的脸。泪水在脸上糊开,她却发觉她的泪水却并非透明,也并非幸福的澄澈。那是一种异样的、令人战栗的颜色。

她想起了血,猩红,狰狞,象征着死亡,她从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道永远不会痊愈的伤疤。

……

第几次了?丰川祥子有些数不清。她感觉到头脑发晕,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一般,她躺倒在床上,好像快要失去意识,耳鸣贯彻了一切听觉,感觉三角初华颤抖地一次次进入着自己的身体。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低头看向她,只看见她的嘴唇被牙齿紧紧咬住,几乎要掉色成惨白。而后她看见她的嘴唇张合着,好像在对自己说着话,丰川祥子听不真切,只是感觉到身体变成了一团轻飘飘的絮状物,被风吹散,身体不自主地随着生理的本能紧绷、松懈,而后再度陷入循环,像被扔进了离心机,她感觉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像被肢解成不同重量的小块,跟随着她的动作旋转离心。

意识离散着,她从中无法感受到分毫的快感,只有痛苦,只有悲伤,但那种悲伤从何而来,丰川祥子不知道,她也不想去知道,看见三角初华的泪顺着脸颊下滑、低落到自己的皮肤上,好烫,大腿的皮肤好像生长出味蕾了,好苦啊,初音为什么也要哭呢,她想伸手拭去她的泪水,身体却再次紧绷。不知道从第几次起,她几乎感觉不到任何快感,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刻的疼痛好像要把她的身体撕裂。她几乎是在最后一次高潮中痉挛,三角初华最终拥抱上来,她再一次触碰到她熟悉的体温与柔软,无意识地顺着她的动作把嘴唇贴到她的侧颈,感觉到她的后颈蒙上一层薄薄的汗,她的身体好烫,呼出的气息喷洒在耳廓,她这时才一瞬间从耳鸣中脱离,也是这时她才彻底听清楚她的声音。

“小祥,没事了,没事了……结束了,都结束了……”

颤抖的,痛苦的,带着深刻的哭腔的,丰川祥子的心脏无意识地随着她潮湿的声音皱缩成一团,像浸泡进海水的温热的纸团,被紧攥到失去生命的痕迹。

半晌,她的大脑才开始运作,她感觉那层海面上的、不真切的雾笼罩了整个身体。她一下、一下地捋着她的头发,动作僵硬得像一只木偶,声带同样无意识地振动,回答。

“嗯,结束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而后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三角初华愣了愣,继而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彻底僵在了原地。

____

Nona nox ultima spes nostra erat.

第九个夜晚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三角初华使丰川祥子在高潮的同时,经历长达一分钟的窒息。

房间里回荡着的只有浅浅的、不安的呼吸声。三角初华看向丰川祥子的脸,觉得有潮气从膝下漫上来。是下雨了吗?东京的雨季不像小岛,小岛的雨是暖的,而东京的雨没有任何温度。

彼时她撑着伞,纷杂的大雨肆意又张狂地坠在沥青地面上,站在两百米开外,她看见她的身影在不清晰的雨幕中缩成一小块,小成一块她几乎看不清的像素点,顺着坡路推着单车,以肉眼无法观测的速度往上挪动着。

她撑着伞,在大雨中一动不动,直至目送那一小块被雨衣叠浅了的蓝色缓慢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尽头。是走出拐角了吗?还是被雨模糊视线以至于看不见她了呢?三角初华不知道,撑着伞的手在原地僵直了不知多久,像一副生锈的框架,风携着雨吹打在身上,她感觉到冷,雨丝吸附到皮肤上,雨势也没有任何减小的迹象。

她眯起眼睛,发觉那抹蓝色从自己的视线中彻底消失。应该走了吧,自己应该离开了吧。

但她仍旧矗立在原地,雨滴落下的势能好像快要把她的伞坠打出洞,裙摆洇了雨,爬上深色的水痕,牵沿着浸到了贴在裙身的膝盖,她低头看向那块深棕色的痕迹,雨吸附到脸上,她感到一片冰凉。

一片冰凉,就像她届时无意识地用手背拂走泪水一样。竭力抑制着乱撞的思维想让其只停留在当前,她却仍旧从她脸上尚未干涸的泪痕中想起那些雨天,想起她们本该面对的命运。这样的房间像一个只为她们量身定做的、虚假的箱庭,仅属于二人的世界里她们可以不成为任何人,可以不是饰演出完美的偶像,也不是为解散前当红乐队的词曲者,更不是丰川家的大小姐和私生女,她们只是丰川祥子和三角初华,只是作为两个普通的、两只雏鸟一般相依的、承受生命与命运的载体,仅此而已。那出去后呢?这样的看似罪恶的房间所带来的痛苦远低于命运的浓稠,这样的房间对她们来说甚至是一种暂时摆脱命运的避难所,一种可怜的慰藉。太过沉溺在虚假的幸福中,而此时此刻后知后觉的痛苦就像过于稀薄的大气压,她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头一次无法承受这生命之重。

丰川祥子蜷缩着躺在自己的身前,双眼紧闭,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连呼吸好像都在敛着,三角初华不知道她是否睡着了。她咂嘴,发觉空气里只有苦味,注视着她的呼吸,发觉几乎看不到她生命的迹象。而后垂下视线,看向她此刻被耷落的眼皮藏起金色的眼睛,失神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对方鼻尖时,她却顿住了,而后缓缓地收回了手。

她听见丰川祥子轻轻叹了声气,看见她往前凑了一下,被褥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靠得离她更近了些。三角初华开始顺着视线不自主地细声数着她的睫毛,漂亮的眉眼像精雕细琢的、温吞的玉,她温热的体温蔓延而来,烘着心脏,就要融化。

心脏在这阵温暖中却后知后觉地疼痛起来。在两种极端的温度下灼烧或冰冻的所带来的两种痛感几乎别无二致,她麻木的感官几乎无法分清是这种致命的疼痛是冻伤还是烫伤。她明白的,如泡沫一般的、虚假的幸福。

一切要结束了。小祥也都明白的,一切都会结束的。

那还作数吗。那句话,还作数吗?

……恋人,还作数吗?

她感觉到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残存的意识让她竭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趋于正常的频调。

快要离开这里了吧,为什么,为什么却没有理所当然地感到解脱呢?小祥……出去后会再去哪,自己、会是她的第一优先级吗。如果小睦对她来说很重要的话,如果mujica让她痛苦的话,如果留在自己身边让她痛苦的话……小祥最终会选择crychic吧,最终还是会离开自己的吧。

可是……喜欢,小祥说……喜欢。她此刻又从这两个短短的音节中越过十年的光景触摸到那本字典纸张上油印的墨。喜欢和爱有什么相像的地方呢?如果喜欢是爱的一个分支的话……

丰川祥子继续往前凑着,直至额头贴上她的下巴,手臂绕过侧腰,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背上。

她久久地、可以说几乎在贪恋着这份温暖,闭上眼睛,重塑那个夏天的记忆中爱的幻象:爱是想象,爱是解构,爱是探寻,爱是接纳,爱是只为某一个人敛起尖刺的荆棘,爱是越过数年的光景仍旧绽放的玫瑰……

不对。她愣住了,后知后觉地发现记忆里的文字变了样。汉字与假名在眼前被一笔一划拆解开,重新在字典薄薄的纸张上缝合拼接成崭新的模样。

爱是什么,三角初华几乎赌上了自己的一生去探寻、想象着这个答案,此刻她终于从丰川祥子话中的“喜欢”触摸到了“爱”的明状。

……那么出去之后,会好的吧。生命的天平几乎要从中间断裂而开,太孤注一掷的、太童话的幻想。好像自欺欺人呢,她明白的,她都明白的。没有潮汐引力地,虚假宁静的幸福像平静到诡异的海面。

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继续放纵思考难道是在指望着奇迹降临吗?三角初华从来都不相信奇迹。她强制地把乱撞的思绪抚平,直至怀中丰川祥子的体温融进皮肤,她陷入了不安的浅眠。

小岛总是夏天。在遇见丰川祥子的那些夏天之前她总是想象着她的模样,冬天的模样,想象着纯白色的雪花落在丰川家那位名正言顺的小姐的掌心。梦里她再次回到了小岛,那里的夏天就像一趟无尽的、没有尾巴的列车,明天与下一个明天绕成一个无解的循环。脚踩在浅浅的海水里,望向大海往东京绵延的方向,她凭着想象,与想象中的祥子无异地摊开手掌,等待永远不会在这场生命中降落的雪同样地在她手心摊开,一片白色的片状物坠落,忽闪忽闪地,像雪飘落在她的手掌中央,而后静静地躺在原处,一动不动地,比雪花的生命还要微不可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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