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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荒16,4

小说:饿殍第三线—落荒饿殍第三线—落荒 2025-09-08 22:39 5hhhhh 4200 ℃

“啊……抱歉……”

那银枪只耸立了一瞬,一只大手便伸了过来,一把将它压了下去,没给它继续张牙舞爪的机会。良比我更尴尬,就算肩膀有伤,两只手却都用了上来,把下体捂得严严实实。我知道那银枪的本体是什么,也见过它的真实模样,前些日子在澡堂时,还以为良要我吃它。如今却用这种出其不意的方式展现在我眼前。也许若是良的动作再慢一点,我就会这么稀里糊涂的握住它,然后……

然后什么!怎么还在胡思乱想!真是贱蹄子,活该被芸姐骂!不害臊!

“没事的良爷,人家不在意……”

我闭上眼睛,努力压制住与他亲昵的冲动,喂药是大事……先把“药”喝了再说……

“良爷……帮人家脱下裤子……脱不下来……”

话音刚落,下身便传来一声猛烈的吸气,接着我感到一股热气喷到了那樱丘之上,这股热流像是有了生命,居然径直钻入了我的身体,在小腹中搅得不得安宁,还让我的躯体如炭火般燃烧的更加猛烈,我感到浑身开始冒汗,比与他接吻时更加燥热……可尿意却像是被憋了回去,一滴都尿不出来。

大腿处传来轻微的触感,有些痒痒的,是良在帮我脱下亵裤,他的动作也很笨拙,像是在帮我蜕皮,动作极度小心,怕弄疼我或者引起任何不适。那银枪缺少了压制,又毫不客气的耸立起来。眼睛适应黑暗之后,我能隐约看见有什么东西直挺挺的怼在我眼前,所有的这一切都如此反常……却好像又在正常不过。我不知道这一切为何会发生,又即将发生什么,但我隐约感觉自己与良的关系又跨过了一线,一条在我们心中画下的无形红线。

“好了……这样应该可以了……”

良的声音也在发抖,除此以外,他的心跳、他的喘息,在这寂静的夜中清晰可闻,这不像是喂药……根本不像……我给弟弟喂过药,给奶奶喂过药……都不是这样的……也许是因为和他吧……和爱恋之人在一起,一切都会变得不正常……

好了……该喝药了……

虽然看不见下身,但我能感觉到他已经长大了嘴,口中的热气喷到肌肤上,如同干渴的大地正在等待着雨露。此时此刻,我却像是干旱时那空中的云朵,连一滴水都挤不出来……与其说能挤出水……我的云朵只感到一阵空虚,空虚到让人心焦,只想他的银枪填满我的云朵,如此才能感到极度的满足……

这样不行……要更努力一点……

我集中精力,想要多少释放一点出来,可身体仿佛已经不受控制,甚至连些许尿意都消散无踪。是因为太紧张了吗,还是因为只想着被他填满的缘故?无论我怎么努力,甚至急到眼眶中渗出泪水,樱丘间却如同断流之溪,只剩下空荡荡的泉眼。

“良爷……我……我尿不出来……”

“小崽子……你别害怕……我把头偏过去,不看你……”

良一边说着,一边偏过了头,我听到下身处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还有他的额发撩过我的腿根,有些痒痒的。这一切竟让我觉得有些滑稽,可实在笑不出来……把头偏过去算什么,那不就等于我直接尿在他脸上,这又是何种下流行径……

“良爷……你别动,我能行的,你等一下……”

我皱着眉头,眼中噙着泪花,拼尽全力想着平日里解手的状态。可今日的身体不知犯了什么毛病,越是去想,越没有任何感觉。我真恨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在良需要我的时候,我居然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这么想的时候,心里更加难过,忍不住抽噎起来。良听到我哭泣,明显有些急了,他想要起身,但被我压着动弹不得,只能轻拍我后背,试图安慰我。

“小崽子……你怎么了?”

“对不起……良爷……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哪儿不舒服么……”

他还是如此温柔,如此关心着我。就算这样,他也没觉得我麻烦,觉得我是个累赘,他的话语让我放松了些,但不知为何,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良爷……我……太紧张了……我……呜呜……尿不出来……”

“尿不出来就罢了,明天再说吧,别勉强自己,一天不喝没关系的。”

“呜呜……”

良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我却还在为他的身子担心。白玲姐说良爷中的毒若不好好调理会留下病根,每每想到这里,都让我寝食难安。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把“药”喂到他的口中!

也许就是因为自己太紧张了,放松一些,应该就没问题了……

“良爷……我想让你抱抱我……”

“抱……抱?怎……怎么抱?”

“这样抱抱我就行……”

良的声音有些结巴,他用僵硬的手轻轻抱住了我的腰,却不是平日里耳鬓厮磨的姿势,搂着的是我的屁股。这副样子确实不成体统,更别说我还把自己的亵裤脱了下来。不过此刻的我已经无暇估计这些,也没有心思细细思索现在的举动。我需要他的拥抱,需要他的安慰,我想要更多的温存……我知道自己这样很没用,但就是忍不住这么做……

“我想你亲亲我……”

“亲……?亲……哪里?”

“呜呜……哪里都行……”

这不正常……实在是不正常……若是以后回想起来,我肯定会被今日的举动惊掉下巴:自己与一个男人抱在一起,下身一丝不挂,还让他抱着我,亲吻我,却用自己的屁股对着他。虽说那个男人是我最爱的人,但我竟然借着喂药的名分,做出如此淫秽下流的举动,实在是不可思议。这是所谓的“喂药”吗?还是说我们内心深处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温润的嘴唇贴上了我的肌肤,落在了右边大腿之上。一吻过后,良很君子的没有做出过多举动,还是那般轻轻的拍着我的背,柔声安慰道。

“小崽子,真的没事的,你先休息,等过几个时辰睡醒再说也不迟……”

“良爷……人家……有感觉了……”

不知是不是那一下轻吻的缘故,小腹中忽然恢复了满胀的感觉,泉眼内储藏的水分似乎重新在体内流动,让我有种想要一泻千里的欲望。良也立刻做出了反应,他立刻转头,悄悄对着那泉眼开口说道。

“你来吧,我准备好了……”

恍惚间,我感觉道一根柔软有力的物体划过樱丘的缝隙,随之而来还有更多火热的气息,那气息来自于他,如家乡干裂大地被烘烤时升腾的热气。正是这一触,让那泉眼再也按捺不住,一股热流猛地喷射而出,喷洒在那大地之上。我清楚的听见他的喉咙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像是在豪饮美酒。这声音让我安心,却也生出些许从未有过的感情,是羞涩……是快感……是兴奋……还有埋藏在心底的欲望。我直勾勾的盯着方才银枪曾经矗立过的地方,心中开始幻想,也许有朝一日,我会喝下他的浆液,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或者那浆液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那一天应该会到来——等与他正式结为夫妻,那便会成为我们生活中再平常不过的消遣与游戏。

清晨,我从睡梦中醒来。节气已至大雪,长安的天空一直灰蒙蒙的,像是积满了灰尘,凌冽的寒风透过窗缝刮了进来,在窗棂间发出刺耳的嘶嘶声。不过因为有他在身边,被子里还是挺暖和。待意识有些清醒,我便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依偎在了良的怀中,像小猫一般蜷缩着,紧贴着他的胸膛。良似乎一直在值夜,感觉到我在蠕动身子,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笑眯眯的轻声问道。

“睡醒了吗?”

“嗯~”

我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也许是因为前些天没怎么休息,又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危机,我居然一夜都睡得很沉,甚至连梦境都已经销声匿迹。醒来后,我本能想在他怀里蹭蹭,与他稍稍亲昵一番。良肩头的伤药气味飘了过来,我才一下想起他还负着伤。我真是太缺乏警惕性了,居然就这么傻傻的睡了一宿。良不便行动,芸姐也不方便出面,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可不能大意了。

“小崽子~帮我拿些水来吧,口有些渴了。”

“好~”

我从被窝起身,掀开布帘爬出床底,远离了他的怀抱,冷风顿时让我打了个哆嗦。芸姐还在酣睡,桌上有昨夜泡的冷茶,我倒了一杯端给他,良接过茶杯,笑眯眯的喝着。听着他咕咚咕咚的喝水声,我突然回想起昨夜“喝药”的那一幕……我居然就这么趴在他身上,下身一丝不挂,而他长大嘴巴,接着从我身体里流出的“药”……昨晚是怎么了……我怎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他的要求,直接“喂”给他喝了?!

“这茶不错,还是冷的好喝!”

良笑嘻嘻的看着我,一口气将杯中茶水饮尽。这在正常不过的夸奖,在我听起来却是有所暗示,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昨晚的“药”很好喝吗?还是说今晚还这么喝吗?听说吃些素食,尿液的味道会没这么大,会不会这样喝起来更加顺口?

“嘿嘿,再帮我倒一杯吧,还是你冲的茶好喝~”

良的笑容轻松愉快,我总觉得他是在故意调侃我,仔细回想起来,就在我尿出来之前,他好像还忍不住舔了一下,也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他真这么做了。总之那感觉就是让人念念不忘……若不是芸姐在场,我真想揪住他的耳朵,问他是不是昨晚上趁机占了人家的便宜……倒也不是不让占……只不过女子家都想洗的干净,把自己打理的更好看,才好见心仪的情郎。

“你少喝些冷茶吧,大冷天的,一会儿我去烧些热茶给你,芸姐起床还要净身呢,你可不许偷看。”

“真是的,老子何时偷看过。又不是第一次睡床底了……”

良撇了撇嘴,又一骨碌滚回被窝里。其实我知道他不是那种好色之徒,只不过昨晚上发生的一切对我来说太过虚幻,就像是第一次与丈夫行房的女子,虽没真的动刀动枪,对我来说已是与他迈过的重要一线,让人在羞涩之余,更多了些隐隐的期待。他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还真当做喝药了……哼……是不是给你抱习惯了,对人家的身子都已经没了反应……昨晚上明明一副手足无措,紧张的不行的样子,今早就这样嬉皮笑脸,人家这么紧张兮兮的,反而让自己像个傻瓜。我鼓起勇气,瞪起眼睛反问了他一句。

“良爷昨晚难道没有偷看?”

“哦……床底太黑,我没看到的……”

“真的?”

“真没看到,你难道能看到吗?”

我想起昨晚看到银枪,确实因为太暗,只能看见个轮廓。再说我自己那儿都快贴到他脸上,看不看又有什么好纠结的……以前好几次稀里糊涂就与他差点过了那一线,现在又傻乎乎的害羞个什么劲……

“哼……”

我轻轻哼了一声,为自己的纠结感到不满,这时听到床底飘出一句嘀咕:“以前又不是没看过。”羞得我满脸通红,连耳根子都像发烧一般热乎乎的,为什么自己每次在他跟前都像失去了自我,任凭他牵着走,难道天下坠入情网的女子都是这样,在爱人面前都会变成一个傻瓜么……

还好要准备的事有很多,让我可以好好隐藏下自己的羞涩。

更衣完毕,我便下楼去打热水,准备早食。清晨是烟云楼最冷清的时刻,大部分艺伎都在休息,不过既然这里是全长安,乃至全大明最好的青楼,给姑娘们准备的食物也毫不吝啬。我打好热水,取了些肉馒头与烧饼放在瓷盆中,瓷盆中空,灌上热水可以保温,这样等芸姐醒来,便有现成的热食可以吃了。

对了,还有大黑和几个青爷的兄弟,都是来帮忙的保镖,现在应该住在包房里,也给他们打一些吧。青作为芸姐的常客,我作为她的贴身丫鬟照顾下他的手下应该也不会引起怀疑。

这么想着,我又去食堂走了一圈,给大黑他们准备好食材送去。这几位大哥虽身处黑道,也算是实在人,不像满二爷那样阴森森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了面,我们寒暄了几句,交流了下最近的现状。从他们口中得知,目前青爷那边一切都还算顺利——至少没遇到什么危险,形势也并未恶化,那边算顺利了吧……

话说回来,如今我们也做不了什么。白玲已经离开,还不知道何时回来,良受伤无法战斗,只能静卧养伤。如果运气不错,可以过两天太平日子,我只希望此时不要有追兵再跟过来,若是再来第三波杀手……又该如何应对。

我叹了口气,揉了揉眼睛,仔细想想,反正这条命就是为了复仇而生。没有了仇人,便希望与意中人共度一生,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他。话说回来,如果能与他一起死,也算是一种不错的死法。若是能够为了护他而死,就更好了,我希望他欠我更多,却又不想他过得那么沉重……虽然我更想与良一起活着,同他组建家庭,同他生儿育女,也不知老天能否满足我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

天道无眼……乞求老天又有什么意思,我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良变了,不知不觉间,我感觉自己也在变化。曾经的我从来不会有求老天保佑的想法,更不会打算学些防身武艺,还间接杀死了一名想害良的杀手。除了复仇,我没有任何活着的理由,失去复仇的那一瞬间,我想到的只有去死,可如今我想活着,和他一起活着。我觉得活着都有了乐趣,与喜欢的人在一起,让我的生活也有了更多光彩。

从刚一起床,就有不少事要做。从洗衣开始,到为芸姐和良准备私厨,再到咨询郎中伤药事宜,还有去抓药,配药,不知不觉大半天时间已经过去。到了申时过半,大部分活儿才全部做完。不过要说今日最大的收获,便是郎中告诉我,这世上根本没有童子尿可以解毒的说法,说处女尿可以解毒那更是无稽之谈。那郎中还以为我被淫贼所骗,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关切的问我是否要去报官。我暗自觉得可笑,毕竟现在最大的对手便是官家,还是少与官家打交道为好;不过奇怪的是,白玲姐撒了这么大的谎骗我,我却没有多少对她感到不满的情绪,反而隐隐觉得,她好像帮了人家一把。不过对于良来说,他若是知道自己被骗喝尿,肯定对会白玲有颇多怨言,还是不要告诉他好了。

晚饭时间,芸姐与我们聊了很多,都是关于石脂,还有千面的话题。她在此居住这么多年,居然完全不知道石脂的事,只是偶尔会听见楼上有人走动搬运重物,因被告知八楼是隐退的艺伎居住,所以只当是别人的正常生活。不过她曾说过,在楼上也见过年老的女子,想必也是那刺客组织易容做出的伪装。从良的眼神中,我能猜到他并不相信芸姐的话,对此我也不能确定。毕竟白玲坚持不愿将芸姐牵扯进来,更极力避免与她见面。但凭芸姐的智慧,这么多年来没有任何怀疑,说实话……我也不大相信。

“话说回来,你们发现那火油之后打算怎么做,直接去报官吗?”

“姐姐,报官之事还需谨慎对待,万一这就是官家密谋计划的一部分,我们去报官,岂不是自投罗网,还是得找个信得过的人才行。”

“前些日子你们救的那个吴从义,找他不行吗?”

听到吴大人的名字,良轻蔑的哼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

“那个缩头乌龟就免了吧,也没什么权力,连老子发现那几本记录都不敢收,还能指望他做什么。”

“那你们打算怎么做,就这么干等着?”

“良爷,我们不如找个机会放一把火,故意引得被人发现,会不会好些?”

良闭着眼思考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否定了我的主意。

“那太过危险,你们不知道这石脂的威力,这玩意一旦点着,根本没法灭火,而且一旦炸开,大半个街区都会有危险,火兵备用的那点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呵呵,若真是那样,倒是一种不错的死法……”

“烟花巷里放烟花……胭脂粉里染红霞……血酒杯中无滋味……万千枯骨塚为家……”

芸姐喃喃自语,轻轻念着这一首不着调的诗。这可不是什么美好的诗句,我仿佛看见了石脂爆炸,火光冲天,还有漫天血雨,死尸遍地的景象。正是良口中告诉过我,与那天启大爆炸一模一样的残酷景象……良也听出了诗句中描述地狱般的场景,皱起眉头,不满的问道。

“你念什么破诗……这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只是有感而发……你想想,要是能在这绚丽的烟火中死去,让千万人好好看着,岂不是一种很壮烈的死法……”

芸姐说话的时候,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中并没有任何……哪怕是一丁点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与之相反,透露出隐隐期待……芸姐总是保护着我们,照顾着我们,也知道我内心曾最渴望的复仇。但与她相处这么久,对于她的期望,我却始终无法看清。是希望青死吗?还是希望离开这里?亦或是与这可恨的世道同归于尽?我看不透她,她也不愿告诉我。芸姐与良就像是两个极端,良的心思我总能一眼看穿,但芸姐……她周身始终笼罩着一层浓雾,难以窥见内心的真实想法。但唯独一点,我却可以肯定。她能努力到现在,必定不是为了什么名声财富,一个人能够强迫自己坚持到这种地步,一定有件东西支撑着她,让她克服一切痛苦,才能走到今天。

“姐姐……你还记得我这次为何来找你?”

“当然记得……你不就是看上了这个贼骨头,但又觉得纠结,便来找姐姐出出主意吗?”

芸姐怎么直接说出来了?!我那时可没看上他!只是有一点点不舍,不想杀他而已!最多也就是有一点心动,也就是那么一点点……

“良爷你笑什么,现在便开始得意忘形了?”

“我没笑……抱歉……抱歉……”

良尴尬的垂下眼眸,不好意思再看我。这幅样子让我的勇气增加了些,也想起了要对芸姐说的话。

“姐姐,这次来找你,也是想要报答你照顾我的恩情。在这呆了这么久,我一直不知道姐姐想要什么,希望做些什么。但我想帮姐姐,帮你过上更开心的生活,在这里一定谈不上开心,对吗?”

“呵呵~难道小穗儿想帮姐姐赎身?你可知道姐姐赎身需要的价码是多少?”

芸姐带着戏谑的表情问我,像是在说什么可笑的笑话,但我不这么想,我想帮姐姐,想让她过得更开心,这不是玩笑,更不是一时兴起的冲动之词。

“芸姐,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只要一直被官家控制,被幕后的千面组织控制,就算是金山银山也买不来你的自由。我有一种预感……只有咱们解决了这件事,姐姐才会真正获得选择自己命运的机会。到那时无论姐姐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人家都不会多说一句……”

“呵呵~你这小丫头,啥时候变得这么能言会道了,还说让姐姐做出选择……”

芸姐看着我,咧起了嘴角,她拿起了一直陪伴在手边的团扇,不是为了扇风,而是遮住了自己的面庞,只露出两只杏眼看着我。她的眼中闪烁着什么,也不知是翻动的泪花,还是希望的光彩。我还是看不透她,看不透这个姐姐。但我也会做出自己的选择,我选择了吃掉娘亲和弟弟的尸体……选择了活下去……我选择了复仇……又选择了放过良……事到如今,我选择了他成为自己的伴侣,,选择帮助芸姐,帮助青,帮助白玲,还有帮助更多的人……我有很多后悔的事,但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毕竟人生能够选择的机会不多,只要不违背自己的良心,即使选错,又有何妨呢……

“良!哥哥我给你找了个大活儿!咱们以后可以再也不用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

不知何时,我回到了华州的酒店,正坐在方桌旁,面前摆着热气腾腾刚切好的羊肉,还有一壶好酒。以前当盗匪时,最令人开心的事,便是通过满足口腹之欲,来充实空无一物的心灵。不过我酒量不好,和舌头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只要不是一同做事,我总会选择独自慢慢享用着来之不易的美味。不过这一次,就在我大啖酒肉,举杯欲饮时,已经消失很久的同伙不知何时又坐在了我的眼前。我不太喜欢舌头,但他的出现总意味着生意上门,没钱的话只能喝西北风,所以我也只能接受他在自己眼前晃悠。

“怎的?这次又有什么大活儿?”

我咀嚼着口中的羊肉,却感觉味如嚼蜡。也许是这家伙的出现有些败兴,让我感到很不愉快,自然也没什么好口气。

“嘿!哥哥每次给你介绍好活儿,怎么老是这一幅阴沉沉的模样,你要是不做,哥哥就找别人去做!”

“那你去找别人做吧,我不干了……”

我咽下口中的食物,慢悠悠的饮了一口酒,盯着他的眼睛答道。

“老子现在不干劫道的活儿了,你走你的道,我走我的,咱们各走各的路……我也救过你的命,咱们谁都不欠谁。”

“哎呀!兄弟怎的讲话这么难听,说翻脸就翻脸!哥哥还不是觉得你做事可靠,身手又不错,才第一个想到你嘛!怎就说不干就不干了?”

“就是不想干了,差点被你杀了,你还来找我作甚?”

奇怪……我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舌头……他杀过我吗?

我的态度并未让石兴打退堂鼓,他呵呵一笑,不要脸的凑了过来,像一只饿了很久的癞皮狗,想要乞求些食物。我厌恶的躲远了些,把酒推给他,这家伙嗜酒,有了酒喝,就应该不会废话了吧。

“我告诉你,哥哥这次找的是替上面做事的大活儿!只要把事办好了,不但咱们以前干的恶事都能一笔勾销,还能接着台阶一步登天,搞不好还能出人头地,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想做?”

一笔勾销?一步登天?还有这等好事?说实话,当盗匪的日子虽衣食无忧,但东躲西藏的我确实也过够了。如果真的可以稳定生活,还能稍稍有些地位,确实也算个不错的机会。不过我有自己的原则,丧尽天良的事我可不干,不管多少钱都不行,先听听他怎么说罢。

“你先说是什么事,我再考虑做不做。”

舌头像是看穿了我的动摇,狡猾的笑了笑,端起酒壶狠狠喝了一大口,才打着饱嗝,满意的抹了抹嘴,洋洋得意的说道。

“京城的锦衣卫,你可曾听说?”

“当然听过,怎的?你找到了给锦衣卫干活的路子?”

“嘿嘿!锦衣卫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替人做事的狗腿子,哥哥这次找的,可是那拴着狗链的主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来了些兴趣。锦衣卫对我们这些盗匪来说,已是高不可及,类似天敌的存在。我这么多年见过锦衣卫两次,他们穿着华丽的飞鱼服,配有特制的官刀,模样威风凛凛,市民们都害怕他们。不得不说,着实挺让人羡慕,不过……我隐约觉得自己还见过一个不一样的锦衣卫,他使着双刀,武艺高强,穿的却是普普通通,但这人是谁,竟一下想不起来了……

“良!我跟你说,最近华州这边,会有钦差大人大驾光临,微服私访。咱们只要帮着锦衣卫探得官场秘密,护住钦差大人安全。那就是大大的功劳,人家说了,只要咱们办事立功,咱们就能丢掉盗匪的帽子,搞不好还能混一身官服!你想想,这么天大的机会,是不是老天爷垂青咱们?!”

原来是这样,说到底,还是替官家做事……老子流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跟这些臭当官的不无关系,让我替他们做事,还真是有些恶心。不过这报酬确实不低,我有些好奇舌头从哪得来这些消息,讪笑着问道。

“咱们没被官兵捕快抓走就是万幸,你从哪找到这么好的差事?”

“咿!你忘了吗?咱们上次送了一队小羊去王爷府上祝寿,王爷玩的可开心了,重重奖赏了我们,后来就一直给咱不错的差事,你怎的不记得了?”

送小羊?到王爷府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我的心顿时被恐惧揪住,冷汗也冒了出来,总感觉这是件很恐怖的事,为何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在瞎说什么,我到底什么时候做过!”

“哎!现在你可别现在在这儿装好人啊!你记不记得里面还有个小羊,还装哑巴骗我们,被老子发现狠狠收拾了一顿。王爷还说,就属那小羊最好玩,哭起来声音最好听,哈哈哈~”

“你说什么!!!”

恐惧变成了狂怒,浑身的冷汗瞬间被憎恨的火焰炙烤的一干二净,舌头那放荡的笑容就像是掉在火油上的蜡烛,点燃了我愤怒,那怒火瞬间便成了滔天烈焰,恨不得将眼前的龌龊之人烧成灰烬,我一把揪住了舌头的衣领,恨不得立刻将他掐死,在被失去理智的杀意淹没前,我问出了最后一句话。

“那些孩子呢!那个小哑巴呢!!她们现在在哪里!!!”

“你这么生气干嘛!哥哥知道你下不去手,替你处理掉了啊!早埋掉了!你不谢谢哥,在这里发什么疯!”

舌头还在辩解着什么,我的耳中却只剩下轰鸣声,什么都听不见。我猛地抽出佩刀,也不管旁人的目光,会不会去报官,用尽全力劈在他的头顶,只听咔的一声,脆弱的头骨如西瓜般炸开,鲜血和脑浆从撕碎的头皮中飞溅而出,我的视野一片血红,分不清是自己的血泪,还是舌头的血沾在了我的眼珠上。但这根本不够……一刀……两刀……三刀……我疯狂的劈砍着舌头的尸体,早已将他砍得不成人形,但失去的人永远回不来了,永远见不到她了……

“良爷!良爷!”

再度举刀之际,有什么人的胳膊拉住了我,不让我继续将眼前的烂肉砍得更碎。怒火还在猛烈燃烧,眼前却已经被黑暗笼罩。我用力眨了眨眼,似乎面前趴着一个人。我迷迷糊糊的发现刚刚似乎是在做梦,自己喘着粗气,满头大汗,刚从噩梦中醒来。

“良爷……你……”

在那小人儿说出更多话以前,我猛地起身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肩膀上传来的刺痛让我更加清醒,也让我将她抱得更紧。原来只是个噩梦……一个恶劣至极的噩梦。舌头……他早就死了,成了一堆枯骨,小哑巴……满穗……就在我身边,被我抱在怀里……

“良爷……芸姐还醒着呢……就算要罚人家,也得等芸姐睡着吧…….”

怀中少女轻声呢喃着,温柔的抱住了我。她的声音、她的气味让我更加安心,心跳渐渐平缓下来,没那么痛苦和愤怒了。我不舍的松开了她,女孩轻抚着我的额头,为我擦去汗珠。这时,床外传来一个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嘲笑般的口吻,但透着些许关心。

“良爷没事吧?还以为你在里面发了颠,吓死人了!”

是芸,她真醒着。话说回来,我这是睡了多久?老是呆在床底,让我对时间的概念出现了不少偏差。我揉了揉眼睛,满穗从床下抽身,掀开床单的布帘,一缕光线投过窗缝射了进来,似乎还是白天。

“刚做了个梦而已……现在几时了?”

“大概刚过未时,良爷你饿了吗,还有些热饭热菜,要不要吃些?”

“好。”

像个久居洞穴的野兽,我从床底的空间中爬出,满穗走到一边给我打饭,饭菜装在保温壶里,在炭火上烤着,还是热的。闻到饭香,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满穗刚端来饭菜,我便立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是小崽子自己做的吧,熟悉的口味,真是好吃!想来这应该是在芸的闺房养伤的第三天,这几天过得跟大爷一样,除了躺着便是方便,过得倒也清闲。

“良爷,你慢慢吃,别噎着。”

“小穗,你也太惯着他了。这家伙吃完还得在我们房里拉,难闻的很。你吃完了能少拉点吗?”

我有些脸红,将头低了下去。因为隐藏着养伤不便出门,每次都得在便盆里解决,还得让她们回避,小崽子又要帮我端屎端尿,如果可以,真不想让她做这些。但现在我身上有伤,密室里又不安全……应该说整个烟云楼都不安全,我没有别的选择。

“抱歉……麻烦你们了……”

“姐姐!你别欺负良爷了!他只有好好吃饭,才能赶快把伤养好。”

“你看你把他惯得!男人不修理可不行!得时刻敲打!”

“姐姐!”

满穗的声音多了些不满,但我心中愧疚更深……要不然……憋得久一点,也少麻烦她干这种脏活儿……

“好啦,不开玩笑,正好趁你吃饭的时候,我们有些消息要告诉你。”

有些消息要告诉我?我心里一惊,联想到方才的噩梦,心里有些忐忑,但看见她两脸上都挂着笑,似乎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事,才稍稍放下心来。一边吃饭,一边听她两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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