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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童者,10

小说:翻译R18G 2025-09-08 13:55 5hhhhh 6690 ℃

这招是安德鲁从CIA学来的。作为强化审讯手段,用来震慑、羞辱和折磨恐怖分子嫌犯。拳头能造成更大伤害,但不如耳光侮辱性强。心理威慑也差得远。拳头在说:我要揍扁你!耳光在说:你就是个孬种,我的贱奴!此刻帐篷里的迦勒,确实像极了安德鲁的贱奴。

"求-求你别打了,"他嘶哑着嗓子,"兄-兄弟,差-差不多了。"

安德鲁心想:要是我女儿向你这种人求饶,你会停手吗?答案不言自明。他继续左右开弓。

扇耳光间隙,他喝问:"你…叫…什…么?!"

他高举血渍斑斑的手掌悬在半空,手骨已经裂了几处,但在性侵犯面前绝不能示弱。另一只手松开了迦勒的脖子。

迦勒大口喘气,揉着脖子结巴道:"迦-迦勒…迦勒…迦勒·韦斯特。"

“好,很好,”安德鲁慢慢放下手臂说道,“迦勒,你是个性犯罪者,对吧?”

“是—是的,先生。”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帮我看看这张照片。”

他从钱包里取出格蕾丝的照片给他看。迦勒盯着照片看了几秒,浑身发抖,抽泣着。

安德鲁说:“她叫格蕾丝·麦卡锡。你见过她吗?”

“没有,老兄。我—我不认识那女孩。”

“你没绑架她?”

“绑架?你他妈说什么呢老兄?!我什么都没干!我没有—”

安德鲁将迦勒宽松的衬衫掀到胸口。他躯干中央有一道粗厚的垂直疤痕。这道黑色伤疤约三英寸长。他曾从刀刺中幸存。虽然看不见,但他左大腿上有两处枪伤疤痕,那是他二十多岁时一次枪击事件留下的。这些伤疤、他目前的生存状况、脸上的血迹、绝望的尖叫—没有一样能让安德鲁动摇。

他用手背抽打迦勒的腹部。直到手指发痛才停手。腹部布满了他手指留下的玫瑰色印记。迦勒因剧烈的胃痉挛而蜷起膝盖。腹部的疼痛难以忍受。这种剧痛让他无法尖叫。他用双臂护住肚子,侧身蜷缩成胎儿姿势。

于是,安德鲁又扇了他的脸。从右耳到下巴都挨了打。这一击让迦勒头晕目眩,眼前出现重影继而变成三重影像。

安德鲁说:“别他妈对我大声嚷嚷。我知道你清楚去哪找我女儿。现在,说。”

凯莱布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呃…嗯…哈…"

“凯莱布,我需要你跟我说话。我的女儿,我五岁的女儿失踪了。你听到什么风声了吗?你有没有在你那些该死的恋童癖朋友身边见过她?”

“我没有…任何…”

安德鲁从工具腰带上抽出美工刀。凯莱布熟悉那咔嗒声。当安德鲁把刀片举到他面前时,他瞪大了眼睛。安德鲁将刀刃抵在凯莱布的脖子上,划破了他的皮肤,刮掉了几根毛发。

这个流浪汉说:"等…等等。"

“我以前干过这种事。我不怕杀了你。反正谁会惦记一个无家可归的性犯罪者呢?”

“等等。”

安德鲁歪着头问:"你有话要对我说?"

“格…格蕾丝…你说她叫格蕾丝,对吧?”

“对。是的,我说过。”

凯莱布朝帐篷吐了一口血痰,又咽下一口血水。他说:"我今天听到这个名字。有几个人,一些家伙,他们…他们在公寓里拍色情片。一…一间被查封的公寓,明白吗?他们说他们…他们有个叫'格蕾丝'的女孩。他们是这么说的。'一个女孩'。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该死的,我好像把牙吞下去了…"

安德鲁无视他的抱怨。他感觉自己的心沉到了胃里。可怕的想象在他脑海中疯狂涌现—他们在拍她的照片,他们在强奸她,他们在杀害她。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盯着这个流浪汉。

他说:"带我去找你那些朋友。"

“他们不是我朋友,老兄。我发誓,我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说他们在废弃公寓里拍色情片,所以你知道他们在哪。带我去找他们,你还能留着几颗牙离开,凯勒布。”

凯勒布脸上挂着泪水和血迹,耸耸肩说:"好吧好吧,让我先—"

安德鲁把他拖出帐篷。两人在帐篷外猛地站起来。凯勒布转身推了安德鲁一把。安德鲁掏出电击枪对准凯勒布的胸口。这场打斗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凯勒布咂了咂嘴里的血,说道:"操你妈的混蛋…这他妈算什么?我连鞋都不能拿?"

“你不需要鞋。我们只是开车去个地方。一找到我女儿,我就送你回这里或去医院。现在就走。我车停在街上。别耍花样,否则我就在你邻居面前开膛破肚。把手举起来。立刻。”

凯勒布怒视着安德鲁,抹了抹嘴和鼻子。他把血抹得满脸满手都是。被打断的鼻子和裂开的嘴唇又渗出新鲜血液。他又吐出一口血沫,然后双手举过头顶,向前走去。

安德鲁用电击枪抵着他的后腰,押送他走向厢型车。在其他流浪汉眼里,他们就像警察和罪犯。没人打算帮凯勒布。如果他们的猜测没错,这家伙正要去有屋顶遮头、有饭填肚子的监狱。

走运的混蛋。

第十九章

业余选手

"他们就在里面,"凯勒布用纸巾捂着鼻子说。

透过乘客侧车窗,他望向右侧的一栋建筑。这座五层公寓楼因厨房失火而被判定为危房。大火席卷了一二层,夺走七名租客的生命,更多人因此受伤。建筑外墙布满烟熏痕迹,斑驳的鸟粪和帮派涂鸦点缀其间。窗户要么破碎,要么被木板封死。

隔壁建筑—一家二楼带公寓的面包房—同样人去楼空。街对面有家加油站。年轻店员在收银台后打着瞌睡,时睡时醒。

安德鲁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不知道。”

“他们不是你朋友吗?”

“操,当然不是。就偶尔碰见聊几句。我们可不是什么铁哥们。”

“他们有武器吗?是帮派分子?毒贩?还是人贩子?我需要情报,迦勒。”

迦勒凝视后视镜中的自己,揉搓青肿脸颊时疼得直抽气。

他说:"就是帮混混。他们抽烟,贩毒,操逼。杀不杀人不知道,但肯定没少操。还拍些业余黄片,懂吗?那种好货。"

安德鲁嗤之以鼻。业余黄片—他拒绝将女儿与色情制品产生任何联想。他收起电击枪。这玩意对付单个目标还行,若被群起围攻就无用了。他检查战术腰带上的胡椒喷雾罐—随时可用。

他说道:"我们进去。"

迦勒回应道:"拜托,老兄。让我回家吧。我年纪大了,受不了这种破事。而且我根本没对你的人—"

“我不会一个人进去。如果我女儿在里面,如果他们挟持了她或类似情况,我需要一个能和他们对话的人—一个能谈判的人。”

“我告诉过你:他们不是我朋友。”

“但他们会认出你。比起我,他们更信任你。再说了,我不是在请求你,迦勒。我的提议依然有效:我可以打掉你的牙齿,让你吞下去,剖开你的肚子,趁你还活着的时候把它们从胃里掏出来。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迦勒瞪大眼睛,嘴巴张得老大。他心想:这狗娘养的疯了!他爬出货车。领着安德鲁来到公寓楼入口。门已经不见了。一块胶合板挡在门口。他把胶合板推到一边,走进大楼。

在走廊里,他们听到一阵湿漉漉的声响和男人沉闷的声音。声音来自走廊尽头。

安德鲁打开手电筒。一只老鼠窜过走廊,从一个公寓出来又钻进另一个。墙壁和天花板被大火熏得漆黑。部分公寓门在救援时似乎被斧头劈开过。用过的注射器、破碎的玻璃烟斗和其他吸毒用具在走廊的垃圾堆中格外显眼。这栋楼被当地瘾君子当作毒窝。

那湿漉漉的声响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响。接着一个男人的咕哝声和女人压抑的呻吟声加入了这湿黏的声响中。安德鲁分不清那是女孩的哭泣还是女人的呻吟。他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名字:格蕾丝。

他推了推迦勒说:"开始行动。"

“我要去哪?”

“沿着走廊。跟着声音走。”

迦勒始终盯着地板。他绕过那些注射器和碎玻璃,努力保持平衡。而同样的注射器和玻璃碎片在安德鲁的靴子下嘎吱作响。安德鲁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走廊尽头的声音上。每一步都让格蕾丝的影像在他脑海中闪现。

从右边最后一间公寓里,一个男人说道:"让她含住。对,对,就这样。我要看她深喉。"

安德鲁抓住迦勒的衬衫后领,推着他沿走廊前进。他们进入了右边最后一间公寓。迦勒喘着气,然后如释重负地笑了。眼前的发现让安德鲁大吃一惊。

在这个单间小公寓的客厅里,他们发现一群人正在拍摄色情电影。身兼导演和摄像师的扎克·沃尔什站在角落的三脚架数码单反相机后面。他光着上身,但至少还穿着牛仔裤和靴子。在房间的另一头,两个魁梧的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张破旧潮湿的三座沙发上交媾。

男人们只穿着白袜子和墨镜,尽管房间里仅有一盏灯笼照明。那个女人身材矮小,全身赤裸。她脸上涂抹了过多的化妆品,就像个初次发现母亲口红的孩子,把口红胡乱涂满了嘴唇。她棕色的头发又长又卷,还脏兮兮的。

她骑坐在其中一个男人—克拉克·巴克斯特身上,采用女牛仔体位。另一个男人保罗·本德站在沙发上,将他粗壮青筋暴起的阴茎捅进她的喉咙。她干呕作呕,唾液和前列腺液从嘴角滴落。保罗将阴茎强行顶过她的悬雍垂,在她颈部凸起一个肿块。接着他捏住她的鼻子,扇了她几个耳光。

他说道:"你喜欢这样,是不是?哦没错,你喜欢…含着这根鸡巴,婊子。全部吞下去,妞儿。天啊,太爽了。"

女人的脸因窒息而发青,又因掌掴而泛紫。她拍打他的大腿,试图推开他,但根本无法抗衡。

克拉克抓住她的屁股掰开臀瓣。她肛门周围结着粪便硬块,肛周皮肤沾染着黄绿色污渍。他在下方猛烈抽插,每次快速挺进时阴囊都拍打在她的臀部上。他没有使用保护措施。而且他阴茎杆部布满痂疮般的疱疹—生殖器疱疹。

保罗松开她的喉咙让她喘息。他反手抽了她一耳光,接着用阴茎拍打她的脸。

安德鲁能把线索串联起来。那个女人叫"格蕾丝"。她吸毒成瘾,被胁迫与这些男人拍摄色情片。他们对她的暴行让他愤怒,那些暴力性爱场面令人震惊,但他知道自己救不了她。即便那些家伙都光着下身,他也打不过三个壮汉。

扎克一边抓挠着赤裸胸膛上的疮痂,一边问道:"你们他妈的是谁?"

迦勒结结巴巴地说:"嘿-嘿,老兄,我只是-"

"我记得你,"扎克咧嘴笑着打断道,"上次你他妈硬不起来对吧?噢老兄,你他妈来这儿干嘛?我们需要黑鬼的屌,但不需要软趴趴的黑鬼屌。"

克拉克继续抽插的动作,向右倾身问道:"那是华盛顿吗?"

"是迦勒。继续干你的,我来处理他们,"扎克说。他走向访客,用手指戳着迦勒的胸口说:"你欠我钱。我们付钱让你操,你他妈却不行。然后你就溜了。这叫'偷窃',小子。"

迦勒说:"我-我以为我们两清了。"

“你偷了我们的钱。”

“我不是故意的。那-那是个意外,老兄。对不起,扎克。行吗?”

“你欠我们的。”

“我没钱,老兄。我就是带这家伙来见你。就这样。我马上就走-”

扎克从后腰抽出一把五发左轮手枪。他把迦勒抵在墙上,将左轮枪管抵住他的脖子。

“你哪儿也去不了,”他嘶嘶地说。他朝安德鲁点点头说:“你也是。你他妈是谁?这家伙是谁,迦勒?你的保镖吗?他是谁?”

保罗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关切地说:“嘿,扎克,需要帮忙吗?”

“我能搞定。继续干你的。别担心,摄像机还在运转。我们很好。”

当那个男人将阴茎插入她的肛门时,格蕾丝的手指深深掐进克拉克的肩膀。她喊道:“哦,天哪!哦,我的—”

她的尖叫被保罗插入她嘴里的阴茎打断。迦勒双手举起,泪水顺着脸颊流下,乞求怜悯。他的话含糊不清。安德鲁屏住呼吸,像只湿漉漉的小狗一样颤抖着,盯着角落里的摄像机,想着导演的名字—扎克,扎克,扎克。事情的发展真是可笑。巧合每天都在发生。他站在一个房间里,有一个叫“扎克”的“导演”和一个叫“格蕾丝”的业余色情明星。

一个名字和一个无生命的物体可以解锁一个人最容易被遗忘的记忆。一个巧合可以改变一切。这个启示就像醉酒的司机迎头撞上对向车流一样击中了他。

他想起了公园和餐厅里的摄影师。他记得他们和警察说话时听到了他的名字。布斯侦探调查过扎卡里·丹顿,但没有找到任何将他与格蕾丝绑架案联系起来的证据。他也没有向家人透露扎卡里的名字。他想阻止安德鲁犯错,也想保护他们调查的完整性。

私刑正义在法庭上看起来并不好。

安德鲁心想:可要是他们漏掉了什么线索呢?他们没用我这些技术手段吧?那小子可是专业骗子。他又靠撒谎脱身了,是不是?

"那相机哪来的?"安德鲁问道。

扎克瞪了他一眼,随即咧嘴笑了。他反问:"开玩笑呢?我枪都顶着你伙计脖子了,你还关心相机?"

安德鲁追问:"是不是从一个年轻人那儿搞的?卷发?棕眼睛?"他掌心朝下抬手比到下巴,"大概这么高?"

扎克说:"不是。网上买的。明白?"

“明白了…你那把枪卖不卖?”

“啥?”

安德鲁说:"我要你的枪。很快会用到。"

扎克又笑起来,但突然收声。他看出安德鲁是认真的。凯勒布还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地求饶。格蕾丝吐在了保罗的阴茎和克拉克肩膀上。他们抽打着她。保罗没清理阴茎就用后入式骑上格蕾丝。克拉克跪在她面前的沙发上,把阴茎塞进她嘴里。她的牙齿刮掉了他阴茎上的结痂。

扎克狞笑着问:"你有多少钱?"

安德鲁查看钱包后说:"一千二百五十美元。"

“哦?那我干嘛不直接抢你?”

“那你们就得杀了我。而且,看看我。我不是无家可归者。我不是瘾君子。人们发现我死了会关心的。然后他们会找到你们…嗯,他们可能会像打狗一样把你们击毙。如果你们没像狗一样死掉,你们就会进监狱,然后像狗一样被操。就像你们那些伙计正在对那边那个可怜姑娘做的事。所以,我们成交吗?”

扎克咧嘴一笑,露出他腐烂的牙齿。他说:"也许吧,也许吧。我可以把枪卖给你,但是…但是你不能带走这个黑鬼。他现在是我们的了。"

迦勒哭喊道:"不!我不参与这事!他干那事的时候我在睡觉—"

"他妈的闭嘴!"扎克吼道。"反正也没那么糟。我们只是要让你干活抵债。就像个…就像个奴隶。你们这种人最懂这个了,不是吗?所以,你们怎么说?"

安德鲁不喜欢迦勒。他是个强奸犯和儿童性侵犯者。但他也不喜欢扎克和他那伙人。他们是暴力、种族主义和厌女的精神变态。考虑到扎卡里·丹顿毫发无损地从当局手中逃脱,他猜测那个年轻摄影师背后有个儿童绑架网络协助。而要摧毁那个网络并找到女儿,安德鲁需要一把枪。

他说:"他是你们的了。"

"不!不要!"迦勒喊道。"我按你说的做了!那是格蕾丝!那是你女儿!"

扎克说:"那我们就成交了。保罗,准备好家伙。"

保罗从沙发垫下掏出一把手枪。他继续从背后插入格蕾丝,愉悦地呻吟着,同时不时辱骂她—"你这个肮脏的婊子"。

扎克用前臂抵住迦勒的脖子,将他按在墙上使他噤声。他打开左轮手枪的转轮。倾斜枪身让子弹滑落。叮当,叮当—子弹像墨西哥跳豆一样在地板上弹跳。

他说:"自己找子弹去"。

他把左轮手枪递给安德鲁,安德鲁则把钱给他。安德鲁合上转轮。他瞥了那女人一眼。良心在问:如果她真是你女儿呢?他还没看清她的眼睛就移开了视线。他无法面对她。他看向迦勒。那个流浪汉伸手想抓住他,指尖勉强擦过安德鲁的袖子。他用眼神乞求—"求你别把我留给他们"。

安德鲁转身离开。他沿着走廊走去,听着男人们的笑声和受害者的悲泣。对那个女人和迦勒来说不幸的是,他扼杀了自己的良心,把它深埋心底。他唯一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女儿。

他冲向货车时低吼道:"扎卡里·丹顿,我记住你了"。

第二十章

头号嫌犯

安德鲁把车停进车库。他把左轮手枪藏在驾驶座下,卸下工具腰带和手套。他看了看汽车音响上的时钟:凌晨3点13分。他在工作台旁的水槽洗了手和脸,然后走进家门。屋内黑暗而寂静。他上楼径直走向卧室,从桌上抓起笔记本电脑。

咔嗒一声—当他走向门口时,床头柜上的台灯亮了。他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霍莉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说:"安德鲁?安德鲁,你在…你在干什么?"她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手机,说道:"现在是凌晨三点。你去哪了?"

“我出去了。”

“出去?”

“嗯。我去找格蕾丝了。参加了一个失踪儿童家长的互助会。然后去喝了几杯。可能两杯,也可能三杯。记不太清了。”

房间里死寂了十五秒。他们甚至听不到外面的一丝风声或树木的吱嘎声。

霍莉说:"我手机收到通知。今天有人从我们的支票账户取走了一千五百美元。"

安德鲁舔了舔嘴唇,然后说:"是我取的。"

“为什么?你知道那是悬赏用的钱。”

“我知道。对不起,霍莉。我需要这笔钱…为了些事。”

“为了什么,安德鲁?你到底…”

暴力有其独特的气味—一种刺鼻的金属味。它渗入安德鲁的皮肤和衣服。他闻起来就像把硬币擦在汗湿的皮肤上。死亡带着悲伤与悲剧的气息。霍莉闻到了暴力的味道,她看到死亡的乌云笼罩在安德鲁头顶。你做了什么?—她并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安德鲁说:"我在寻找线索。我以为钱会有帮助。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钱存回去。"

“不…不用了。如果你需要就留着吧。我可以从别处筹钱。只是,呃…安德鲁,告诉我一件事。你有找到关于格蕾丝的线索吗?”

安德鲁不知该如何告诉她。"我杀了人。我折磨了几个人。我把一个人留在一群疯子那里。我在录像里看到一个女孩被强奸和虐待。我觉得我们的女儿有危险。"他不想用那些暴力、虐待和剥削的故事来伤害妻子。

他说:"我会继续找她。我只是在重走警方走过的路,看看他们是否遗漏了什么。"

霍莉咽下喉头的哽咽。她问道:"你觉得她还好吗?你是在找她吗?还是你…你是想复仇?"

“我…我在找她。”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霍莉含着泪问道。

死寂再次降临。霍莉开始抽泣。安德鲁用手捂着嘴。一滴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霍莉说:"无论你在做什么,安德鲁,你要为了她还活着才这么做。因为她确实还活着。不要为了其他任何理由。我的直觉,我的心,我的…我的灵魂都这么告诉我。我的宝贝,我们的女儿…她还在某个地方。别忘了这点。别忘记她。"

安德鲁擦去脸上的泪水,说:"明天我会再取些钱。如果你不想我这么做,就给银行打电话取消我们的卡。如果你信任我…就随它去吧。给我点时间,别跟任何人说这些事,我会带些东西回来。我现在得走了。"

“安德鲁,求你了,说出来。说她活着。安德鲁。安德鲁!”

安德鲁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大步走出房间。他赶在马克斯起床前冲下了楼。马克斯听到楼下地板嘎吱作响,还有母亲的哭声。他想过去追父亲,但更担心母亲。他走进主卧室,看到啜泣的母亲时不禁落泪。他跑到霍莉身边,抱住她一起哭泣。他们互相道歉—却不知为何要道歉。在困惑和痛苦的时刻,这么做似乎就是对的。

安德鲁回到车库。他在工作台上打开笔记本电脑,然后打开网页浏览器。

"扎卡里·丹顿,"他说,"对,那个警察叫你'丹顿先生'。我在你网站上看到你的名字了。扎卡里·丹顿。我知道怎么找到你。"

他在谷歌上搜索这个名字。找到2,300,000条结果。他查看了几十个Facebook和LinkedIn个人资料,检查了一些YouTube账号,浏览了几个个人网站,包括医生和律师的网站。他甚至搜索了当地的讣告。

他用引号来优化搜索:"扎卡里·丹顿"。搜索引擎返回4,250条结果。第一页显示的与他之前的搜索结果相同。于是他在搜索词中又加了一个词:"扎卡里·丹顿" 摄影。

九百二十条结果。

他忽略了第一条链接。在Facebook上追踪某人对他来说太难了。他查看了一个Instagram个人资料。账号是私密的,但他能看到用户的头像照片。不是那个人。然后他点击了一个个人网站。

安德鲁感觉心脏骤停。眼前一黑,随即发现自己摇摇欲坠。他差点晕过去。

网站设计优雅,采用黑白配色和简洁直观的布局。共有五个页面:首页、关于、委托、图库、联系。他点开了"关于"页面,看到扎卡里·丹顿的照片和简短传记,记述了他的成长经历、教育背景和当前工作。安德鲁认出这就是公园和餐厅里那个人。

"是你,"安德鲁低声说,"我…我找到你了…"

手指颤抖着,安德鲁点击了"图库"页面。里面是婚礼、体育赛事和自然风光的照片。当看到公园的照片时,他咬紧了牙关。但在网站上没找到格蕾丝的踪迹。他点开"联系"页面。由于扎卡里提供摄影服务,页面留有电话号码、电子邮箱和邮寄地址。

安德鲁查了扎卡里的住址。对方住在市中心一套1240平方英尺的宽敞阁楼里。他估计月租要三千美元左右。

他喃喃自语:"像你这种二十出头的小混混,靠'摄影'根本住不起这种地方。绝对他妈不可能。"他眯起眼睛咬着嘴唇说道:"除非…除非你在网上贩卖儿童照片。除非你绑架孩子换钱。是你带走了她,对不对?一直都是你。"

这个念头在安德鲁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他用谷歌地图搜索了那个街区,盘算着进出扎卡里公寓的计划。然后开始准备装备,从工作台拿了钢锯和一些长方形砂纸。他在包里塞满家居用品—那些将成为刑具的东西。

第二十一章

公司的面孔

门铃响了。

扎卡里·丹顿站在炉灶前,正往平底锅里的蔬菜煎蛋卷上擦山羊奶酪。奶酪已经从蛋卷中渗出,但他还是觉得不够。身后的餐桌上摆着一个盘子、一杯橙汁和一杯咖啡。桌子中央放着一个水果篮,里面装满了新鲜的橙子、苹果和香蕉。

门铃又响了。

扎卡里关掉炉灶喊道:"马上来!"

他用毛巾擦了擦手,然后慢悠悠地走向前门。他经过几根立柱,周围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花瓶里插着美丽的鲜花。65英寸QLED 8K电视正静音播放着当地新闻。电视前的红色沙发看起来像是从维多利亚风格的城堡里搬出来的。

他的工作区在最远的角落。iMac电脑开着Adobe Lightroom软件,他正在编辑一对新人的婚礼照片。

他打开前门说道:"有什么需要—"

他感觉像是被人或动物打出了有史以来最重的一记直拳。下巴脱臼的声音比门铃还响。他踉跄着从门口退开,弯下腰捂住下巴。下巴脱臼了。牙龈出血,门牙被这一击打得松动。一串血珠从他下唇垂落。

他看向门口,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他立刻认出了袭击者—安德鲁·麦卡锡。安德鲁龇牙咧嘴地对他咆哮。扎卡里能看到他走过的血腥之路和身后留下的屠杀痕迹。他跌跌撞撞地上前想关上门。

他大喊:"不!"

在扎卡里来得及关门之前,安德鲁用肩膀猛撞房门。门边砸中扎卡里的前额,从他发际线到左眉处撕开一道伤口。他踉跄后退,双腿像湿面条般发软。一阵恶心感席卷全身。他跪倒在地,鲜血从额头和嘴角滴落。

安德鲁大步走进阁楼,反手锁上门。他将行李袋摔在地上,地板在重压下吱呀作响。扎卡里爬向客厅方向,他的手机正在iMac旁充电。安德鲁循着血迹走来,朝扎卡里屁股踹了一脚,将他踢得侧翻在地。

扎卡里仰面躺倒,双手高举颤抖。他结结巴巴地求饶:"等—等等!求—求求你—"

安德鲁像踢足球般猛踹扎卡里的头部。钢头靴狠狠击中他的下颌,又一声闷响在空旷的阁楼回荡。三颗下门牙从扎卡里口中飞溅而出,带血的牙齿在地板上弹跳,其中一颗滚进沙发底下。扎卡里的双臂突然僵直,却没有垂落,这诡异的僵直姿势在空中保持了十秒钟。

这种现象称为"击剑姿势",是脑震荡时身体的自然反应。

扎卡里发出可怕的呻吟,继而打起呼噜夹杂着呜咽。他眼球上翻,身体不断抽搐。鲜血从他口中喷涌,顺着脸颊汩汩流下。

安德鲁抓住扎卡里的衣领,将他拖进客厅。他把扎卡里扔到沙发上。然后他返回前门去拿自己的包。扎卡里恢复了片刻意识,随即又昏了过去。安德鲁用塑料扎带绑住他的脚踝,接着又将他的手腕绑在身前。他用毛巾擦去扎卡里脸上的血迹,然后在他嘴上贴了一条强力胶带。

***

扎卡里在餐具碰撞刮擦声中醒来。距离安德鲁到来已经过去十分钟,但他感觉自己像是睡了一整天。他的头阵阵作痛,牙龈刺痛,下巴酸痛。他侧躺着,面朝电视机。他能感觉到额头上温热的血液。头上的伤口仍在流血。但他并不担心自己的伤势。最让他恐惧的是这个入侵者。

安德鲁坐在电视机和咖啡桌之间的餐椅上。他吃着扎卡里做的蔬菜煎蛋卷,喝着扎卡里的咖啡。

扎卡里坐起身。他含糊不清地咕哝着什么。他太虚弱了,既无力反抗也喊不出声。房间在他眼前旋转。地板变成了天花板,天花板变成了地板。他本可以撕掉嘴上的胶带,但这个念头从未闪过他的脑海。恐惧会改变一个人理性思考的能力。

安德鲁满嘴食物地说道:"你是个很棒的厨师。"他咽下食物—咕咚一声。走向厨房时他说:"厨艺很棒,但为人很差劲。"

他把盘子和杯子放进水槽。拿起一个苹果后,他回到扎卡里对面的座位上。

他咬了一口苹果说道:"我就直说了吧。我要杀了你,扎卡里·丹顿。"嗯—这声音从他唇间溜出。他又说:"哇,这苹果可真多汁。我从没尝过这样的。一定很新鲜。就像,刚从苹果树上摘下来那么新鲜。"

扎卡里的脸沉了下来,露出惊恐的皱眉。"我要杀了你"—他相信安德鲁的话,被他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吓坏了。而这正是安德鲁想要的。他表现得随意是为了制造紧张感。这种悬念—这种恐惧—是一种心理折磨。扎卡里又想说什么,但胶带让他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

安德鲁继续说道:"总之,我要杀了你,因为我知道—我知道—是你从学校带走了我女儿。我待会儿会问你关于她的事,但首先我要伤害你。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知道你会对我撒谎。你以为我在虚张声势,或者我对痛苦一无所知。所以,让我们跳过第一个谎言,直接开始折磨吧。然后也许—也许—你会告诉我真相。"

扎卡里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侧身倒下。安德鲁调高了电视音量。一位当地记者正在讨论坑坑洼洼的道路,同时批评政府的应对措施—或者说缺乏应对措施。安德鲁从包里拿出钛合金剪刀。他将一只膝盖抵在扎卡里肚子前的沙发上,防止他滚下去。

"不!"扎卡里用压抑的声音尖叫着。"不,不,不!"

安德鲁朝他猛击一拳。他的拳套割破了扎卡里右眼下方脸颊。鲜血渗入他的眼睛,引起灼烧般的疼痛。这一拳让他头晕目眩。

安德鲁将剪刀张开对准扎卡里右手食指。然后他握紧把手。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手指被齐根切断—掌指关节以上的部位完全分离。扎卡里瞪大了双眼。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痛感顺着胳膊直窜上来。他猛地坐起身,双手举到面前。当鲜血从暴露的指关节处喷涌而出时,他发出惊恐的尖叫。

安德鲁又接连给了他三拳。重击之下扎卡里的鼻梁断裂。鲜血从鼻孔滴落。他被打得晕头转向,但仍不断发出呜咽和呻吟。

"求求你!"他哭喊着,但由于嘴上的胶带,听起来就像婴儿的咿呀学语:"球球你!

安德鲁剪向扎卡里的右手拇指。他先剪开拇指与食指间的蹼状连接,接着切断指根处的近节指骨。拇指仅靠一小片皮肉悬垂着。安德鲁再次开合剪刀,将其彻底剪断。被截断的拇指落在沙发垫上,与之前那截食指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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