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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线之城 第十二章 众生百态

小说:提线之城 2025-09-07 22:27 5hhhhh 2480 ℃

2157年6月1日,清晨的第一缕曦光尚未能穿透统驭塔上空那厚重的人造天幕,雷恩·奥姆尼已然站在他位于塔顶最上层的全景办公室落地窗前。巨大的弧形强化玻璃如同一面无瑕的水晶,将下方广袤的城市尽收眼底。从这个高度俯瞰,鳞次栉比的摩天楼宇如同臣服的巨兽,街道上流动的车辆和行人渺小如蚁。空气中弥漫着经过精密过滤的、带着一丝微甜的清新气息,这是上层区独有的奢侈。

雷恩端着一杯散发着异国香气的合成咖啡,深邃的冰蓝色眼眸中映照着城市的轮廓,嘴角噙着一抹几不可察的、属于胜利者的微笑。自“心灵收割者2.0”项目在那场成功的展示会后,整个企业联盟的权力格局,正按照他预想的轨迹,悄然发生着深刻的改变。过去半个月,他的通讯终端几乎没有一刻停歇,来自联盟内部各个派系、各个层级高管的“拜访”请求如雪片般涌来,他们的言辞或谦卑恭敬,或旁敲侧击,核心诉求却惊人地一致——渴望染指这项能够彻底扭转人类意志的革命性技术。

他非常享受这种被渴求、被仰望的感觉。权力,如同最醇厚的美酒,一旦品尝,便会沉醉其中,欲罢不能。

“先生,”私人助理那经过完美声学调校的柔和声音,通过内置的骨传导通讯器在他耳边响起,“卡特赖特董事的通讯请求,优先级A级,他已经在线上等候了十五分钟。”

雷恩轻轻晃动着手中的咖啡杯,杯中深褐色的液体漾起细微的涟漪,正如他此刻的心情。“让他再等五分钟。”他用一种近乎漫不经心的语气回答,目光依旧投向窗外那片由他一手缔造的权力版图。卡特赖特,联盟董事会中以贪婪和狡诈著称的老狐狸,也是最早一批对“心灵收割者”技术表现出强烈兴趣的人之一。雷恩清楚,此刻的卡特赖特,内心必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切而又不敢造次。这种掌控他人情绪的感觉,让他感到无比愉悦。

他不会向任何人出售“心灵收割者”的核心技术,这是他早已定下的铁律。这项技术是他的王牌,是他未来帝国最坚实的基石。他只会以一种“恩赐”的方式,向那些对他表现出足够“忠诚”和“价值”的少数人,提供极为昂贵的“定制服务”。每一次“服务”,都意味着一笔天文数字的财富,更重要的是,每一次“服务”,都是对他个人权威的一次强化,让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联盟巨头们,在他面前低下高贵的头颅,奉上他们的敬畏与财富。

这半个月以来,统驭塔的秘密实验室几乎昼夜不停地运转着。一批批经过“精心挑选”的“原材料”,从城市的各个角落被秘密送入这里,然后,在“心灵收割者”技术的精准雕琢下,变成一件件符合“客户”需求的“完美作品”。这些“作品”或许是一位曾经桀骜不驯的商业对手,或许是一位求而不得的绝色美人,又或许,仅仅是一个让某位高管感到不快的小角色。在雷恩的技术面前,他们的意志如同沙堡般不堪一击。

城市,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狩猎场。而他,雷恩·奥姆尼,便是这场狩猎游戏中,唯一的规则制定者。

与此同时,在远离统驭塔光辉的城市中下层,一种无形的恐慌正在悄然蔓延。

上层区的某个奢华私人会所内,一场衣香鬓影的晚宴正进行到高潮。晶莹剔透的琉璃灯盏投下柔和而迷离的光晕,空气中飘荡着名贵香水和顶级食材混合的馥郁香气。宾客们身着考究的定制礼服,举止优雅,谈笑风生,讨论着最新的艺术潮流、虚拟世界的探险,以及那些只属于他们这个圈层的隐秘游戏。然而,在这些浮华的表象之下,关于雷恩·奥姆尼和他那神秘的“心灵收割者”技术的低语,如同藤蔓般在人群中悄然滋长。

“听说阿德莱德家族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最近突然变得温顺乖巧,对他父亲言听计从了。”一位身着紫色丝绒长裙的贵妇,用羽毛扇掩着嘴,对身边的女伴低声说道,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哦?我倒是听说,是老阿德莱德先生亲自向奥姆尼先生‘求助’的。代价嘛……啧啧,恐怕够买下中层区一条街了。”另一位佩戴着昂贵珠宝的女士接口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奥姆尼先生……他现在可真是炙手可热。”一位发际线略高的中年男士端着酒杯,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统驭塔的方向,“这项技术……简直就是神的力量。如果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他的话没有说完,但眼神中的贪婪与渴望却暴露无遗。

“别做梦了,霍华德。”旁边一位面容冷峻的男人打断了他,他的左眼闪烁着机械义眼特有的幽光,“奥姆尼把这项技术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想要从他那里得到?除非你愿意付出他无法拒绝的代价,或者……你有足够的实力从他手里抢过来。”

“抢?”霍华德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那可是雷恩·奥姆尼,我们还是现实一点吧。”

这些上层区的精英们,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将他人视为棋子。然而,当一种足以颠覆他们认知和现有权力平衡的技术出现,并且被牢牢掌控在另一个人手中时,他们内心的焦虑和不安全感便开始不受控制地滋生。他们既渴望拥有这种力量,又害怕这种力量被滥用,更害怕自己成为这种力量的下一个目标。雷恩的技术垄断,如同一把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们在享受特权的同时,也不得不时刻警惕着这位新兴的权力巨擘。有人私下里串联,试图联合向雷恩施压,要求他公开部分技术,或者至少降低“定制服务”的门槛,但这些微弱的声音,在雷恩日益强大的权势面前,如同投石入湖,激不起半点涟漪。最终,大多数人选择了更务实的方式——想方设法地讨好雷恩,希望能成为他那份“幸运客户”名单上的一员。毕竟,如果不能拥有毁灭他人的力量,那么至少要确保自己不被他人毁灭。

中层区的夜晚,总是被一种压抑的、灰蒙蒙的色调所笼罩。与上层区永恒的白昼和人工美景不同,这里的天空时常被厚重的工业废气所覆盖,霓虹灯的光芒也显得有些黯淡和疲惫。艾伦是一名在中层区一家小型科技公司供职的程序员,此刻他正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回家的路上。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已经打烊,只有少数几家24小时便利店和快餐店还亮着灯,散发出一种孤独而廉价的光芒。

他注意到,最近街道上的巡逻机器人数量明显增多了,它们那闪烁着红光的电子眼,如同幽灵般扫视着每一个路人,让人感到莫名的寒意。社区的电子公告牌上,除了日常的商业广告和市政通知外,悄然多了一些关于“注意人身安全”、“警惕陌生人搭讪”的公益宣传,虽然措辞温和,但背后透露出的紧张氛围却不言而喻。

推开家门,迎接他的是妻子玛莎焦虑的眼神。餐桌上摆放着简单的晚餐——营养膏、合成蔬菜沙拉和一杯泛着泡沫的能量饮料。

“亲爱的,你回来了。”玛莎的声音有些沙哑,她递给艾伦一杯温水,“今天……我们隔壁的米勒先生一家,突然联系不上了。”

艾伦的心猛地一沉。米勒先生是一位和善的退休工程师,他们一家在中层区已经住了十几年,平时与邻里关系都很好。

“联系不上是什么意思?”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就是……就是彻底消失了。”玛莎的眼圈有些发红,“早上我还看到米勒太太在阳台上晾衣服,下午他们的门就锁了,通讯也打不通。物业去查看,说是……说是他们临时决定搬家,去了别的城市。”

“临时搬家?”艾伦皱起了眉头,这个理由听起来太牵强了。米勒先生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根本不适合长途跋涉。

“大家都说……他们是被‘带走’了。”玛莎的声音压得更低了,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就像……就像新闻里说的那些,被……被洗脑了……”

“心灵收割者”——这个词如同一个冰冷的幽灵,在中层区的每一个家庭中徘徊。官方媒体对此讳莫如深,只是偶尔提及这是一种用于“纠正极端思想”的“先进医疗技术”,并且严格限制在特定领域使用。然而,黑市上流传的各种小道消息和恐怖故事,却将这项技术描绘得如同地狱的魔咒。有人说,被这种技术“处理”过的人,会彻底失去自我,变成任人摆布的木偶;还有人说,这项技术甚至可以植入虚假的记忆和情感,让人爱上自己的仇人。

“别胡思乱想,玛莎。”艾伦强作镇定地安慰着妻子,但他自己的内心也充满了不安,“也许米勒先生真的是有急事离开了。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

然而,他知道自己的安慰有多么苍白无力。最近一段时间,中层区莫名失踪的人口数量,确实在以一种令人不安的速度增加。有些是像米勒先生一家这样突然“搬家”的,有些则是在夜店或娱乐场所消遣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还有一些,据说是得罪了某个“大人物”,然后便人间蒸发了。这些失踪事件,就像一块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中层区居民的心中激起了一圈又一圈恐惧的涟漪。

“我今天在黑市上看到有人在卖‘精神防护头盔’,”玛莎小声说道,“据说可以抵御……那种技术的入侵。虽然很贵,但是……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

艾伦沉默了。他知道那些所谓的“防护头盔”大多是骗人的玩意儿,是一些投机者利用人们的恐惧心理牟利的工具。但面对这种未知的、无法抵抗的威胁,任何一丝虚假的希望,都显得弥足珍贵。

“还有……我们的儿子凯文,今天从学校回来,情绪很低落。”玛莎继续说道,“他说,班上有一个同学,前几天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变了个人一样,说话的语气和表情都完全变了……”

艾伦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全身。他知道,中层区曾经相对平静的生活,可能真的要一去不复返了。这个城市,正在被一种看不见的、但却无处不在的恐惧所笼罩。人们开始变得多疑、谨慎,邻里之间的信任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彼此的警惕和疏离。一些有能力的人开始考虑移民到其他城市,或者至少是搬到更偏远的、不容易被“盯上”的区域。黑市上,除了所谓的“精神防护装置”外,各种自卫武器、逃生地图、伪造身份文件的生意也变得异常火爆。整个中层区,如同一只受惊的刺猬,蜷缩起身体,试图抵御来自上层区的冰冷目光。

如果说中层区的氛围是压抑和焦虑,那么下层区的黑渊市场,则更像是一锅在绝望火焰上熬煮的、充满了苦涩与愤怒的浓汤。这里的空气永远充斥着机油、劣质燃料、腐烂食物和未经处理的化学废料混合的刺鼻气味。狭窄的街道两旁,挤满了各种简陋的摊位和摇摇欲坠的建筑,破旧的霓虹招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照亮着一张张麻木、疲惫或凶狠的面孔。

对于“掠人”事件,下层区的居民早已不像中层区那样大惊小怪。在他们漫长而苦难的生存史中,被上层区以各种名义“征用”或“清理”早已是家常便饭。然而,最近的这股“掠人”潮,却带着一种更加系统化、更加冷酷无情的意味。失踪的人不再仅仅是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或帮派冲突的牺牲品,一些有稳定工作的工人、小摊贩,甚至是一些在黑市上颇有门路的人物,也开始接二连三地消失。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偶尔会有一些曾经失踪的人,以一种全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姿态重新出现——他们穿着整洁的制服,面带僵硬的微笑,在企业安保人员的押送下,回到下层区进行所谓的“现身说法”,宣扬“服从即是新生”、“奥姆尼先生是救世主”之类的荒谬言论。这些曾经的同伴,如今眼神空洞,言语刻板,如同行尸走肉,他们的出现,比任何威胁都更能有效地在下层区播撒恐惧的种子。

“又一个……又一个被他们变成了怪物!”在一个堆满了废弃电子元件的摊位后面,一个手臂上纹着火焰蝎子图案的壮汉,狠狠地将手中的金属扳手砸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的面前,围着几个同样面带怒容的男人,他们是“暗火抵抗线”的成员——一个在下层区活动的小型反抗组织。

“‘鬼魂’那丫头被抓走后,奥姆尼那帮杂种就越来越猖狂了。”另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说道,他的声音沙哑,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火焰,“他们以为抓走了最厉害的黑客,我们就会屈服吗?做梦!”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一个年轻的女孩激动地说道,她的脸庞因愤怒而涨得通红,“不能再让他们这样为所欲为了!我们要让他们知道,下层区的人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然而,豪言壮语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总是显得那么无力。他们都清楚,与武装到牙齿的企业安保部队相比,他们这点微不足道的反抗力量,如同螳臂当车。

几天后,“暗火抵抗线”策划了一次针对奥姆尼公司运输车队的伏击行动。他们选择了一条位于废弃工业区的偏僻道路,试图拦截一辆据传是运送“原材料”前往统驭塔的重型卡车。然而,他们的行动计划似乎早已被泄露。当他们刚刚布置好简陋的爆炸装置,还没来得及引爆,数十名从天而降的城市治安部队士兵,便将他们团团包围。冰冷的激光瞄准器如同死神的眼睛,锁定了每一个反抗者的额头。

一场短暂而残酷的战斗爆发了。反抗者们用他们手中简陋的改造武器,绝望地进行还击,但很快便被淹没在对方精准而密集的火力之中。鲜血染红了肮脏的街道,枪声和爆炸声在废弃的厂房之间回荡,最终,一切归于沉寂。少数幸存的反抗者被戴上了抑制神经的镣铐,如同牲畜般被押上了冰冷的囚车。那些死去的,则被粗暴地扔进尸袋,等待着被送往再生工厂进行“资源回收”。

反抗的星火,在强大的暴力机器面前,显得如此微弱而不堪一击。

黄昏时分,人工天幕开始模拟出绚丽的晚霞,但这虚假的美景,却无法驱散笼罩在城市上空的阴霾。

统驭塔顶层,雷恩·奥姆尼结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中端着一杯琥珀色的陈年佳酿,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满足。今天,他又成功地为三位企业联盟的董事提供了“定制服务”,看着那些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大人物们在他面前卑躬屈膝、感激涕零的样子,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权力快感。他的帝国,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扩张。

上层区的豪华别墅里,灯火通明,觥筹交错。精英们在享受着奢靡的生活,谈论着下一个可以被“定制”的目标,或者如何利用雷恩的技术来清除异己,巩固自己的地位。对他们而言,“心灵收割者”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既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也带来了潜在的致命威胁。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权衡着,试图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为自己攫取最大的利益。

中层区的公寓楼里,家家户户亮起了灯光。电视里播放着经过精心编排的娱乐节目和企业宣传片,试图营造一种虚假的繁荣与和谐。然而,饭桌上沉闷的气氛,家人们紧锁的眉头,以及窗外偶尔呼啸而过的巡逻机器人的警笛声,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他们内心的焦虑与不安。失踪的阴影如同附骨之疽,让他们无法安心享受片刻的宁静。

下层区的黑渊市场,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破败和混乱。失去亲人的哭泣声,醉汉的叫骂声,帮派成员的械斗声,与街头艺人那悲伤而扭曲的电子乐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末世般的景象。绝望如同瘟疫般蔓延,但在这绝望的土壤中,仇恨的种子也在悄然发芽。虽然“暗火抵抗线”的覆灭给人们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但新的反抗者,或许正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默默地积蓄着力量。

雷恩·奥姆尼或许认为他已经掌控了一切,但这座城市,就像一个巨大的、充满了矛盾和暗流的熔炉,没有人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它会爆发出怎样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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