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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金髮美女與重騎士作家篇,3

小说:乳白色墜飾 2025-09-07 14:12 5hhhhh 7900 ℃

她的身體只想要一件事:

「如果回應她……我就能獲得那種快樂。」

不是被崇拜。

不是被讚美。

而是被那香氣、那乳房、那墜飾、那神龍完全擁抱與吞沒的幸福感。

她垂下眼睫,指尖貼著地毯,淚水早已止不住地滑落。

這一刻,她問自己——

「如果是平常的我,我會怎麼做……?」

她會笑。

她會將自己包裹在美麗的語言裡。

她會像花朵一樣開放,又像鏡子一樣反射別人的羨慕。

她會用美自護,用優雅反擊。

她會說:

「讓你毫無招架的輸給我真是不好意思~」

但現在——

她的唇顫動,卻說不出話來。

她只聽見Alear的腳步聲,溫柔地靠近。

香氣濃得無法呼吸。

整個房間,像乳白的深淵,在她膝下綻放。

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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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腿早已失去支撐,身體如同被乳霧包裹的稻草般,軟得無法直起。

金色的髮絲垂落臉側,她跪伏在柔軟的地毯上,氣息急促,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將香氣直接吸入神經中樞。

她的雙手顫抖地向前探去,手肘支撐著僅存的體面——但這「體面」在這空間早已無任何意義。

她知道自己正在「爬」。

以四肢伏地、雙膝著地的姿態,一點一點地朝Alear前進。

那是她從未想過的姿勢。

她是Goldmary。她是眾人眼中無須低頭的存在,是美本身的顯化。

可如今——

她竟然是在一瓶瓶「過去的美人們」的注視之下,如獸般匍匐。

她沒辦法停下。

她的指尖輕觸地毯,每一次推進都帶著細微的喘息。

那香氣太濃了。

太濃,濃得就算意識告訴她:「快住手」──

身體卻早已不聽指揮。

她的視線終於抵達了Alear的裙擺。

那如血與水交融色的頭髮垂落在那雙母性的瞳孔兩側。

Alear一動不動,只是看著她,像是早已知道她會爬來。

Goldmary的手,像孩子伸向母親般,顫抖地抓住了她的腰側。

她的指節泛白,臉頰緊貼在她的腹前。

香氣如潮,眼淚如線。

然後──

她聽見那聲輕輕的呼喚。

「Goldmary──」

這一次,她再也沒有抵抗的餘地。

「……在。」

她的唇微微顫抖,語音輕柔,卻清晰無比。

那一瞬,她聽見空氣崩碎的聲響。

聽見乳香炸裂,聽見意識沉入,聽見整個房間彷彿輕輕將她擁入一場不能醒的夢。

她的身體,在香氣中溶解。

她的靈魂,在回應中墜落。

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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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回應的瞬間傾斜。

Goldmary感受到自己被拖入一個柔軟而緩慢擠壓的世界中,像是一口溫熱的深井,或是某種母性子宮般的空間。

她的身體並未立刻崩解──這空間溫柔、黏稠,卻也是殘酷的。

不是撕裂,而是逐層剝落。

不是焚燒,而是溶解。

她跪倒在那無邊無際、如乳脂般柔軟的白色空間中,皮膚一點一滴地開始被甜膩的氣息包圍、滲透、侵蝕。

她一開始只是感到酥癢。

接著是微麻。

然後是全身上下像被輕舔般,產生一種失重的快感。

她喘著氣,睫毛顫動,視線模糊,身體在那一層又一層的黏膜般的乳光中打轉。

這不是觸感。這是神經的調教。

她知道自己正在「被榨取」。

但她卻發現——自己在呻吟。

不是慘叫,而是近乎享受的顫音。

她的手指撐在滑膩的地面,想要撐起身體——

卻在雙臂用力的瞬間,手臂如奶泡般化開,化為濃稠的乳色液體。

她親眼看著自己的完美手指、纖細手背,在香氣中發熱、扭曲、蕩化。

而這一刻,她不僅沒有驚恐,反而輕聲地喘出:

「啊……我……好像……可以更美一點了……」

她甚至無法辨識這句話是自信還是自嘲。

乳內空間的氣壓緩緩收縮,宛如在擠出她的靈魂。

她的胸、她的背、她引以為傲的肌膚,全都開始滲出乳白的光。

而她感覺自己的慾望與羞恥開始融為一體。

她想逃,卻連腳掌都無法站穩──

因為她的腳,早已像融化的蠟燭,變成在乳池中蕩漾的一部分。

她喘息著,抬起頭,咬唇微顫,喃喃自語:

「我到底……是從哪一刻開始……變成這樣的……」

「從她叫我的名字……還是從我主動靠近她的那一刻……?」

她不知道答案。

只知道,她現在已經回不了頭。

她是Goldmary。

完美的化身。

可如今,她正變成——

Alear胸前乳房中,下一瓶即將誕生的白色液態靈魂。

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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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dmary被柔滑而稠密的乳質緩緩包覆,身體彷彿化為一縷奶霧,一道香甜、溫順的波紋,在這白色的世界裡靜靜蕩漾。

她的手、她的腳、她的肌膚、甚至她的聲音,都已不再堅實,像在夢中緩慢溶解──

但她的「思考」還在。

她仍能「想」。

仍能在這層層酥麻與快感堆疊的深淵中,回顧她過去的「自己」。

那個時常站在鏡前輕笑的自己。

那個想像在人群中聽著讚嘆聲如潮的自己。

那個用虛構的謙遜話語包裹自信,享受目光聚焦的自己。

她本以為那就是「價值」,那就是「美」的證明。

可此刻,她卻忽然覺得,那些都太吵、太多、太不純粹。

在這裡,在這片如子宮般安靜、柔順、沒有他人聲音的乳內空間裡,

她終於理解到——

「我追求的……不是崇拜……不是羨慕……而是……」

「我想要的是,單純的——極致的快樂。」

不是世人眼中稱頌的優雅、華麗、與羨艷。

不是表面包裝後被高舉的標籤。

而是——

一種無需維持任何形象,無需努力被看見,只需被擁抱、被吸納、被愛的快感。

一種只有她與那對乳房之間才能共享的親密本能。

一種身體逐寸消融、精神逐滴榨乾後,仍在呼喚更多的終極幸福。

她淚眼迷離地低語:

「……我不是想被看見……我只是……想被需要……」

在這一刻,她終於坦白了。

不是對Alear,不是對世人。

是對自己。

而這句話說完時,乳質的世界彷彿感知到了她的「歸順」。

一聲低沉而濕潤的「咕啵」聲中,最後一絲尚存的形體化作白濁流體,自乳腺深處緩緩流動。

Alear微微呻吟,臉頰泛紅。

她跪坐在地毯上,緩緩扶住自己漲脹發燙的乳房,乳尖滑出一道緩慢卻持續不斷的濃白線條。

「Goldmary……嗯……對不起……」

語音低哑,像懺悔,也像回味。

她將事先準備好的空瓶溫柔地握在掌心,乳液一縷一縷地滑入瓶中,像是從某個神祉之泉緩緩淬出的精露。

瓶中液體濃厚、乳白,微微振動。

她封上瓶蓋,貼上那張熟悉的、笑容自信又微傲的照片──

Goldmary。

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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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de視角—

Jade站在圖書館高層的石柱陰影中,手中的筆記本未曾合上。

她已經整整五日未曾與任何人主動交談,只是如一尊活著的雕像般,冷靜地、持續不斷地記錄、觀察、思考。

她的目光始終追隨著Alear。

無論是在大廳、走廊、訓練場,甚至是神殿內短暫的祈禱時分,她都以自己的方式、自己的距離,悄然潛藏。

她的筆記已從最初的零碎觀察,變成如同研究論文般的密密麻麻段落。

每一筆變化、每一位失蹤者、每一縷擴散氣味的時間點與反應,都被完整記錄。

而現在──

她的筆記中出現了一個她曾一度排除為例外的人名:

Goldmary。

一整日過去,仍未出現。

連走廊輕柔的笑聲、餐廳誇張又謙虛的自誇都未再聽見。

這不是神隱。

這是「靜默」。

Jade將筆尖停在紙上,眉心輕輕一皺。

她錯了。

她曾以為Goldmary那樣自戀又驕傲的女人,不會那麼容易沉淪。

但現在,她清楚地意識到——那香氣的力量,遠比她估計得還深得多。

不是強行侵入。

而是讓人「自己靠近」。

Alear不再主動出擊。

她只是站在那裡,靜靜地,讓一切都「自然地走近她」。

Jade翻開新的一頁,落筆寫下:

「第十三位:Goldmary。疑似已失蹤。」

她寫到這裡,手忽然停住。

筆尖懸在空中,她凝視著Alear身影消失的方向。

那紅與藍交織的髮絲仍如過去般耀眼。

但那股香氣,那雙眼神,那胸前浮動微光的墜飾……

她感覺到了——那不是人類的氣息。

那是某種神性與慾望混合的終極存在。

而她,正是唯一還在觀察的那個人。

她握緊筆記本,暗自思索:

「……我還有多少時間?」

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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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de坐在觀察室最高層的石砌陽台上,風拂過她額前的深色瀏海,帶來微微的涼意──這是她唯一還能感受到的「清醒」。

手中的筆記本被她緊緊壓著,彷彿只要一鬆手,那些記錄下的名字就會如落葉般四散、消失。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吐出。

試著封閉嗅覺。試著讓記憶中的香氣淡去。

但不行。

她心知肚明──那股氣味不是從鼻腔進入的。

那是一種記憶性的侵蝕。

她越觀察,越靠近那份真相,那香氣就越是如同水蒸氣般滲入她意識的每個角落。

她想起Goldmary的消失。

她想起Etie與Citrine的蹤跡斷裂。

現在她才發現,她只是拖延了變成下一個收藏的命運。

「我該去跟她談嗎……?」

這個想法如冷針般刺入腦中。

她不是沒想過。

她甚至多次在筆記邊緣畫下可能的對話開頭——

理性地提出觀察,探問墜飾的來源,要求交出那被封存的「真相」。

但每一次,只要她試圖描繪那場對話……她就會全身發冷。

不是因為恐懼。

而是因為她知道──

那將不是「對話」。

那將是她邁向深淵的第一步。

面對Alear,意味著面對那香氣最核心的位置。

意味著那雙注視著她的雙眼會在數秒內讀出她的空隙,意味著那對乳房所釋放的溫度會掀開她所有的防線。

意味著──

她將再也無法回到這個觀察者的位置。

她低下頭,額貼著筆記本,輕聲說:

「我若走過去……就再也不是我了。」

但心中的某個聲音也在反問:

「妳觀察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知道真相嗎?」

「還是說,妳只是在找一個能讓妳毀滅得更有理由的瞬間?」

風仍然吹著。

她的理智如懸崖邊緣的石片,正被一點一點地風化。

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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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決定遠離前,Jade還是打開了她的筆記本。

那本如今已不再是單純的觀察記錄,而更像是一份私人的生存證據。

她翻開那一頁——那一頁她重複整理、重複補寫、重複凝視卻始終無法停筆的頁面。

她再次一筆一筆地,默念著那些名字:

Yunaka。

Nel。

Madeline。

Timerra。

Merrin。

Panette。

Lapis。

Marni。

紅眼Veyle。

Citrinne。

Etie。

Chloé。

Hortensia。

Anna。

Goldmary。

她的筆停在Goldmary的名字下,慢了半拍,然後才寫下:

「第十五位,確認。進入失蹤階段。」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些紀錄……已經不可能送出去。

也不可能有人接手。

那麼她為什麼還要繼續保留它?

是為了某天的「回歸」?

她的眼神略微動搖。

若是她某天也如她們一般被收納——

是不是會有人接過這筆記,代替她完成未竟的紀錄?

又或者……她其實是想保留這一頁,與在相遇時她們相認?

她真的只是「觀察者」嗎?

還是說,她其實已經——

早就從第一筆落下的那一刻,就開始「參與」了?

「我羨慕她們嗎……?」

她第一次對自己提出這個問題。

不是問說「為什麼她們失蹤」,而是問:「為什麼我還在?」

她不是沒見過那香氣帶給人的東西。

她記得Celica的失神;Laegjarn的暴躁與癲狂;Cecilia當場顫抖到崩潰的樣子……

可她們的臉上都有同一種表情:

——幸福。

不該存在於那樣屈辱場景下的安詳。

不該出現在香氣催化中卻帶著微笑的滿足。

Jade緩緩闔上筆記本。

她不想再問為什麼了。

她只是將它收進懷中,像收藏自己某部分未死的意志。

然後她低聲說:

「……這不是退卻。只是……我還想再記下一筆。」

但心底深處,她也知道──

她這次離開,是因為她再不離開,她會在下一次呼喚中失控。

她不是觀察者。

她早已是「預約者」。

只是尚未被點名而已。

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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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de找了一處最遠離人群、最靠近外圍城牆的花園角落坐下。這裡幾乎沒人會來,只有幾棵矮松和長椅,風比內城更乾冷一些,是她特意挑選的「封筆之地」。

她將筆記本抱在懷中,就像捧著什麼遺物。沒有再寫字,沒有再觀察。只是靜靜地坐著。

靜到能聽見自己心跳。

靜到能察覺——

有一絲幾乎不存在的氣味,在空氣中游動。

不是迎面而來,而是……早就已經存在,只是剛好飄進她的呼吸之中。

那不是嗅覺。

那是某種「存在的感知」。

她的指尖一瞬間發麻,整個身體輕輕顫了一下,眼角泛起溼意。不是痛,也不是驚恐,而是一種熟悉到令人崩潰的安慰感。

「這味道……」

她閉上眼,將臉埋入雙膝之間,卻無法阻止那一縷縷乳白氣息滲入她的思緒。

她以為遠離就能不再聞見。

她以為封筆就能暫時停止記憶的滲漏。

但她錯了。

這香氣,不是從Alear的身體傳出來的——

是從她自己的心裡生出來的。

是那段記錄,那些凝視,那些名字,那些她仍不願放下的證據,發酵而成的內在氣味。

那是她與這場事變早已連結的證明。

她忍不住落下眼淚。

不是因為痛苦,而是因為太接近幸福的邊緣,卻又只能站在門外。

那香氣輕輕地舔過她耳後,像是告訴她:

「只要妳回頭,只要妳說出那句話……我們會等妳的。」

她埋首哭泣,聲音無聲,只有呼吸震顫。

不是因為她害怕陷落,

而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真的還想再觀察——但這一次,是從裡面。

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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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de決定換一個觀察對象。

不是出於興趣,也不是出於好奇。

而是自救。

她知道,如果再繼續盯著Alear──那對越來越誇張、充滿重量感與誘惑性的乳房,那總是低垂在她胸前、在光下若隱若現閃著溫潤光澤的乳白墜飾,還有那瀰漫整個空氣、像記憶一樣會在夢中浮現的氣味——

她就真的回不來了。

所以她把視線移開了。

她開始走向Askr城內人群熱鬧的區域。

她觀察Faye,看到她依舊笑著談論Alm,臉上掛著毫不遮掩的戀慕。

她記下Patty在訓練場和兄長笑鬧時的無邪眼神。

她默默望著Ilyana一邊偷吃點心、一邊對食物發出近乎祈禱的低喃。

她寫下Cath竄入高塔又逃出來時的機靈神情。

她記住Ophelia在陽光下高舉右手、對著不存在的星象宣告命運的語句。

這些人,這些生活,她都牢牢記下了。

她一筆一筆地寫,努力填滿那本筆記。

她不再寫墜飾。

不再提那個名字。

她要讓「觀察」重新回到平衡的狀態。不是陷落,而是紀實。不是沉迷,而是距離。

可即便如此──

她仍然能在某個角落、某個陽光未照到的樓梯轉角──

聞見那氣味。

若有似無,微弱如靈魂的嘆息。

像是一場夢的尾韻,或是情人離去後殘留在衣物上的體溫。

她抬起頭,看向遠方。

Alear的身影沒有出現。

她的筆記中也沒有再添那個名字。

但她知道,那股香氣從來沒離開過她的生活。

它就像是自某日以來,無聲地刻進了她的嗅覺、記憶、甚至文字的縫隙中。

她低下頭,繼續寫著Ophelia的行為觀察。

筆跡工整,思路冷靜。

她說服自己:這樣就能逃離。

但心底深處,她知道:

她只是將自己從「正在落下」的姿態,改成了「懸浮」。

下一次靠近,不會是錯誤。

而是「必然」。

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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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de坐在圖書館二層的窗邊,一如既往,筆記攤開,視線銳利地落在遠處庭院中的兩人身上。

Soleil與Phina。

前者一如既往地熱情自信,語氣中帶著炙熱的曖昧,眼神總是在對話間偷瞄對方腰際與腿部的線條;

後者卻明明臉紅得幾乎不知所措,腳步也微微退縮,卻偏偏笑得像在跳舞——彷彿這場追逐本身就是她最拿手的舞台。

她看得入迷。

不,是專業地全神貫注。

那筆記上的文字密密麻麻地列出動作細節、語氣變化、眼神交錯的時機與效應。

甚至連兩人所站位置的陽光角度她也標註了。

這是一種逃避。

但也是她最擅長的技能——把心全數放在他人的故事裡,好讓自己不去聽見自己的心跳。

然而──就在她記下第十八筆互動語錄時,一道優雅卻飽含壓迫感的聲音從她側後響起:

「Jade。」

她筆一頓,心中微震。

那聲音低沉而緩慢,如絲緞在書頁間滑動。

她不需要回頭也知道,那是Ivy──那位身披荊棘的玫瑰,神情永遠冷靜卻讓人無法忽視。

Jade緩緩轉頭,看見Ivy站在她身後半步的位置,紫色的長髮順著肩落下,眼神藏在瀏海與頭飾之後,正靜靜地看著她。

Ivy並未說第二句話,卻已讓Jade的心裡浮出千百個假設。

她……為什麼來找我?

不是被觀察者,也不是觀察者之一。Ivy一向孤傲而行動明確,不會輕易介入他人的世界。

今天卻破例了。

Jade輕聲問道:

「妳……有什麼事嗎?」

Ivy沉默片刻,然後視線輕輕落在Jade尚未闔上的筆記本上。

她的語氣平穩,卻帶著令人無法忽略的重量:

「我……想知道,妳最近都在記些什麼。」

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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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de沉默了數秒,隨即抬手,將那本厚重的筆記本遞了出去。

她知道自己沒有理由拒絕。

Ivy接過筆記本時的手指優雅卻穩重,動作中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她並未立即翻開,而是看了Jade一眼,像在確認她的默許。得到對方微微點頭後,她才靜靜翻閱。

書頁輕響,在這靜謐圖書館的一隅顯得異常清晰。

Ivy的眼神在筆跡間游移,看著那密密麻麻的紀錄、動線、語調、姿態、環境光線……

她沒有表情,但氣場似乎更加收斂又緊繃。

幾頁之後,她停住了,視線落在某一段標記明確的段落。

她緩緩開口,語氣低緩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你沒看到我的妹妹嗎?」

語句平實,卻不像質問,更像是請求。

語尾微沉,帶著濃濃的關切與一種作姊姊才有的憂慮。

Jade沒有馬上回答。

她聽見那句話,理應立刻翻查自己腦中完整的觀察系統,調出那名字──Hortensia。

但她卻沒有那麼做。

她的呼吸在那一瞬間亂了。

因為……她突然想起了那個封筆之前的名單。

那一頁紙,封在她筆記本的最末段落。

那一串名字如同祭壇前排列整齊的遺像,每個字都連結著她觀察過的每一次香氣的殘留。

她清楚記得:

第十三位:Hortensia。

在那名單上的名字,都是她帶著複雜情感紀錄的。不是因為她們的失蹤與失蹤之前的行蹤,而是因為──

那伴隨而來的香氣……

她剛想到這裡,整個圖書館角落的空氣便彷彿柔軟起來。

空氣像奶絲一樣拉長,香氣若有似無地鑽進她的鼻尖、記憶、皮膚、背脊──

這不是來自房間深處,而是她內在記憶本身的復燃。

她手指顫了一下,下意識握緊椅邊,努力壓下那如熱浪翻湧的觸感。

Ivy還在看著她,並未察覺她的異狀,只是安靜等她開口。

而Jade……

她眼神微晃,唇邊浮出幾不可察的顫動。

因為她知道,如果她開口──如果她如實說出那個名字現在「在哪裡」……

她也許連這次喘息的空間都會一同崩潰。

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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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de?」

她的名字,被那道熟悉的聲音再次喚出。

Ivy的語氣依舊平靜、端莊,彷彿只是輕輕問了一句平常的確認,但那聲音卻如一記雷霆,在Jade耳中猛然炸響,將她從記憶的深淵拽了回來。

她猛地一顫,才發現自己竟然早已陷入某種沉思的深海中。

她忘記自己正在與人對話,忘記了周遭的氣味與空氣,甚至忘了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微微顫抖。

她回神的那一刻,才意識到自己仍坐在圖書館的木椅上,Ivy正站在她眼前,筆記本仍在對方手中,翻到那幾頁名單清晰的段落。

她的眼神閃爍,嗓子乾澀。

她張口,卻沒有立即出聲。

因為那香氣──那原本應該消退的香氣,現在正以她無法阻止的方式,在她體內反覆燃燒。

她只是回想了一下那張名單而已。

她甚至沒有看見Alear。

甚至沒有觸及墜飾的光。

但那股香甜溫潤的氣息,就像是被啟動的儀式,只要記得,就會開始滲透全身。

只要念出名字,就如同自己在心中也「回應」了某種召喚。

Ivy的眼神仍然溫柔,卻帶著些微的疑惑。

她並不知道眼前的沉默,背後壓著的,是一個香氣與羞恥、知情與逃避、沉溺與理智的交錯臨界點。

Jade勉強控制住聲音,開口回答:

「……我……我最近……只記錄了些無關緊要的日常互動。」

她說得很慢,彷彿每一個字都在經過千斤重的選擇與遮掩。

她沒有提及那封筆之前的名單。

沒有說出Hortensia的名字。

也沒有告訴Ivy,在她腦中,那對乳房與墜飾不斷地閃現,就像一個永遠不會關閉的陷阱。

Ivy看了她幾秒,沒有質疑,只是輕輕地闔上筆記本。

「我明白了。謝謝你。」她聲音柔和地說。

Jade看著她轉身離開的背影,一時間竟有些空洞。

她知道自己撒了謊。

但同時也知道,如果她說了實話,她會比Ivy更先墜入那香氣的深淵。

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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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y的身影正漸漸遠離。

她步伐沉靜,步幅端正,紫髮隨著行進微微搖曳,像是一朵風中不動的薔薇。

她已經把筆記還給了Jade,並沒有追問什麼,只留下那句輕聲的:「謝謝你。」

她的禮貌,她的信任,她的溫柔──

對Jade來說,反而是一記更深的壓力。

「Ivy──」

她脫口而出。

那聲音不大,卻像是在將她自己的心聲硬生生扯出喉口。

Ivy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眼神穩定地望向她。

這瞬間,她的喉嚨像是被香氣灌滿。

那不是現場飄來的氣味──

而是她內心想要說出真相的慾望與恐懼糾纏時,從記憶深處滲出的幻味。

她知道,眼前這個人是唯一可能相信她、聽懂她話語的人。

但同時──

她也是下一個,可能從她的視野中永遠消失的人。

Jade嘴唇開闔,眼神飄忽。

她看著Ivy那從容不迫的臉龐,那對永遠維持自律的雙眸。

她想說的話——

她發現的那些消失的名字、她推測那乳白墜飾與香氣間的關聯、她那根本無法以邏輯解釋的「嗅覺記憶」……

她全都想說出口。

但就在話語即將成形的那一刻,她忽然感受到——

如果她現在說了,

那麼這件事就再也無法從她的人生中被遺忘。

她會記得香氣的每一縷捲動。

她會記得每一個名字消失時的溫度。

她會無法不去追問——也無法逃離。

她甚至會……將Ivy拉進這場香氣的連鎖中。

她的聲音,凝結在唇邊,化為最終的一句:

「……沒事的。」

Ivy等了一下,像是確定她真的沒話要說,然後才微微點頭,轉身離去。

Jade低下頭,緊握著筆記本,指節泛白。

她的眼神埋在陰影中,喉頭在悸動,心臟如鼓聲一樣難以平靜。

她知道自己剛剛錯過了一次機會。

但她也知道,如果她說了,可能失去的,不只是Ivy——而是她僅存的距離感與理智。

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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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相同的時間。

帳幕邊的長椅上,Jade靜靜坐著。手中的筆記本沒有打開,因為她知道自己根本無法集中精神。

她在觀察——但這次不是為了推理,也不是為了偵查。只是下意識地,將目光落在了一對姊妹般的身影上。

Camilla與Corrin。

一如既往,Camilla親昵地靠近她的妹妹,語調溫柔得幾近溶化。她話語的尾音,總是帶著一絲誘引與沉醉的氛圍;那並非不當,只是太親密了,過了某條難以言說的界線,卻又沒人敢明說。

Jade看見Camilla彎下腰,摟住了Corrin,把她擁入懷中。那雙紫色長髮如瀑般垂落,恍若織網。

而Corrin的臉,正被埋入那飽滿柔軟的胸部中央——

像是嬰兒回歸母體,又像是一名將軍回到她唯一信任的庇護所。

明明這一幕,無論在Askr的誰眼中都習以為常。

但Jade的指尖卻緩緩顫抖起來。

不是因為羞恥,也不是因為厭惡。

而是那一瞬間,她忽然將自己的位置,投射進了Corrin身上。

那道乳房的包覆,那道近乎侵略的溫柔,那道「不容你拒絕的親密」──

她想像著Alear也這樣對待她。

不是出於命令,不是為了摧毀,而只是因為愛。

她不想。她的身體不想。她的心也在拒絕。

可她的某一部分卻渴望那樣的擁抱,渴望那種會讓理智消失的柔軟溫熱。

她努力壓下自己的視線,將目光從那一對胸膛間撇開,卻發現自己的臉已經泛起了淡淡的紅。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討厭那份混濁的「期盼」與「恐懼」共生的情感。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卻聞見空氣中那熟悉的——已經無法與Alear劃清界線的香氣。

不,是幻覺,是記憶。

是那天在她房門口留下的殘響,是那天沒說出口的名字,是那天Ivy回頭看她時,那雙眼中未說出口的期待。

她還有機會嗎?

還有觀察下去的餘地嗎?

還是──她會成為下一個被那份香氣溫柔溶解、身體被抱入柔軟深淵中的人?

她不知道。

但她的雙手,已悄然將筆記本再次抱入胸前,像是某種儀式。

就像是在對自己說:「還可以繼續。只要我還沒被抱住。」

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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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應該再想的。

她不應該再想那雙手的弧度、那雙眼的弛緩,那對擁抱任何人時都不帶猶豫、卻又帶著母性的圓潤胸脯。

她是Jade——堅定、寡言、冷靜。她記錄、她觀察、她沉默地衡量整個Askr的異常與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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