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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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最近有人開始偷偷討論……Alear大人身上……的味道？」

Order of Heroes 的情報網雖然鬆散，但不乏八卦流動。當「某種神龍特有的香氣」開始在女性英雄之間悄悄流傳時，Anna的耳朵瞬間豎了起來。

不為別的——

嗅覺商機，千載難逢！

「這、這不就等於天然香水嗎？還是『神級原料』的那種！要是能提煉出來……加上我的瓶子設計……欸嘿嘿嘿……！」

她整個人貼在牆邊，眼睛發亮，嘴角勾起商人特有的野心微笑。

「然後推出『神龍香 No.1』、『龍之香 精緻濃縮版』……啊啊，限定款還可以和季節聯動！春櫻、夏雨、秋金……」

她越想越激動，已經腦補到商品預購排隊隊伍繞整座城堡三圈。

但重點是——

她要搞清楚，那個味道到底是什麼！

她不是無腦衝的行動派。作為成熟的年幼商人，Anna非常清楚：

這種香氣一定有來源，可能來自肌膚分泌、衣物纖維、甚至——更「私密」的部位。

「……這種機密資料，要是問Alear本人，肯定會被趕出去吧……那就，只能偷偷調查囉。」

她已經開始計畫。

潛入、採樣、分析，再進行複製提煉與商品包裝。

這不只是生意——

這是革命！

她抬頭望向遠處的走廊盡頭，那裡正是神龍大人暫時居住的房間。

她沒有絲毫懷疑：這將是她人生最划算的投資。

但她不知道，這份野心，正讓她一步步逼近那扇——只進不出的香霧之門。

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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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a趴在迴廊角落的石柱後，筆記本上已經密密麻麻寫滿了日期、時間與路線。她是天生的商人，但也同時擁有令人稱羨的耐心與專注。

而現在，她正專注地記錄著——

Alear每日的動線與她周圍女性英雄的異常反應。

她一開始以為那些傳聞只是誇大，甚至懷疑是不是Alear穿了什麼特殊香囊。但當她親眼目睹這一切時，原本的商業計畫忽然變得有點——危險。

今天的第一目標，是偶然與Alear擦肩而過的Shez。

原本正興致勃勃地說著訓練成果的Shez，在與Alear短短交談幾句、距離不到兩步的範圍內時，忽然間話語一頓。

Anna在遠處親眼見到：

Shez的耳尖泛紅，臉頰迅速充血，呼吸變得急促，甚至雙腿不自覺地併攏，肩膀微微顫動。

「……哈……什、什麼味道……」

她低聲說著，眼神迷離，彷彿嗅到某種令人沉醉的毒素。

而就在幾步外的Kris，原本只是偶然路過。她沒有直接和Alear交談，只是在與其錯身的瞬間——

整個人猛地停住。

她的手突然扶上牆壁，呼吸明顯不穩。額間冒出細汗，眼神游移不定，嘴唇一抿，像是在忍耐某種不可見的衝動。

「……這是……發情的反應？」

Anna瞪大雙眼，趕緊記下這段觀察。

「Shez：約接近20秒後出現潮紅與凝視，Kris：只經過一次便出現強烈生理反應。」

她此刻尚未意識到，這並非單純的香味，而是一種——擁有催情與控制作用的費洛蒙。

但她的筆記本上，已悄悄寫下這一頁的標題：

『神龍香：第一效能——性興奮誘導』

—

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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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Anna更早潛入長廊的陰影之中，準備目標是今天會與Alear進行戰術會談的對象之一——Corrin。

Corrin是那種自持極深、氣質溫婉的女性，即使在激烈的戰場上也不輕易流露情緒。但就在今天，她在Alear面前的舉動，卻讓Anna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兩人面對面而坐，談的是召喚陣地的配置問題。

距離不遠，但也不是私密。沒有曖昧的語氣，沒有肢體接觸——只有日常的交流。

然而——

在會談進行約五分鐘後，Corrin的表情出現了細微的裂縫。

她的聲音變得略帶顫抖，語尾無法自然收斂。她的手指時而輕扣桌面，時而捏緊裙擺，而她的雙腿——

開始交叉、併攏、又悄悄地來回摩擦。

Anna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

但下一刻，Corrin的臉色由淡紅轉為潮紅，睫毛顫動，脖頸之下的肌膚開始泛出微汗。

「……嗯……對不起，神龍大人……我稍微，有點……喘不過氣……」

她低聲說著，眼神略帶羞怯，卻沒有明確說出原因。

Alear沒有懷疑，只是溫柔地點了點頭，而Corrin便立刻低下頭，像是害怕再多聞一口那香氣就會做出什麼失控的事。

她幾乎是在發情。

那不是愛情的情愫，而是更本能的、純粹的、被氣味侵蝕下產生的肉體反應。

在遠處偷看的Anna，不知不覺緊握拳頭，額頭冒汗，心中震撼得難以言語。

「這……這根本不是香水了……這是……媚藥！還是那種自動揮發型的……！」

她立刻補上筆記第二條：

『神龍香第二效能：本能誘導層級之發情反應，持續性極高，影響範圍廣。』

「這如果能商品化……不，只要能收集一滴樣本……」

但她話未說完，目光卻被下一場場景深深鎖住。

她即將見證的，不再只是興奮與發情，而是——

直接的、生理性的、無遮掩的高潮。

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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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是圖書室深處。

Anna本來只是想找本地圖集，卻沒想到會巧遇Robin與Alear兩人並肩而坐，在一張狹窄的木桌上翻閱戰術卷軸。

距離極近。

Alear的氣息幾乎拂過Robin的頰邊，而她的身體如箭在弦，已經明顯地不自然緊繃起來。

「……所以，我認為這段側翼可以再壓縮……」

Robin的語音不再是她一貫的穩定沉著，而是微微顫抖，每一個詞彷彿都要從喉嚨裡費力擠出。

她的手仍撐在書頁上，但指尖已微微發白；

她的雙腿不再平行擺放，而是緊緊夾緊，膝蓋不自覺摩擦著彼此，裙下大腿的肌肉痙攣得細不可察。

而當Alear無意中俯身靠近，乳香氣息灑在她耳後那一刻——

「……っ……！」

Robin的瞳孔驟縮，整個人如同電流經過般抖了一下。

下一秒，她猛然合上書卷，彷彿無法再承受那種壓力。

手指蜷縮、身體前傾，像是極力壓抑內部正在翻湧的什麼東西。

但她壓抑不了。

「……哈……啊、啊啊……っ……！」

短短三秒內，她的呼吸完全變調，嘴唇掀起無法控制的喘息，肩膀抽動，後腰劇烈顫抖——

她整個人像是被什麼無形的引爆點強制擊穿了防線。

高潮，悄無聲息卻又撕裂心智地，在圖書館的一角爆發。

乳香仍在空氣中飄盪，她的視線模糊，意識如碎花玻璃般破裂，表情震驚、羞恥、又——不可置信地陶醉。

這不是戀愛反應。

這是生理失控，是嗅覺強姦，是來自某種比她更強存在的本能支配。

而站在遠處陰影中的Anna，已經屏住呼吸，幾乎忘了自己仍在記錄。

『神龍香第三效能：可誘發無接觸高潮，觸發條件不明，或與神龍本體情緒同步。』

她的手在筆記上微微顫抖。

她還未回神，下一場更劇烈的失控即將出現。

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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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時分的訓練場。

陽光透過長廊斜射，光線在牆面與武器架之間搖曳，而中央場地中，正進行著一場非正式的對練——

Alear vs. Byleth。

Anna這次不敢靠得太近。她選了一個高處遠觀的角落，用望遠鏡觀察。她深知自己若再接近，恐怕也會陷入與Robin相同的「反應」之中。

但即便距離遙遠，她的鼻腔裡仍瀰漫著一絲奇異的香氣。

不是風帶來的，而是氣味本身仿佛會主動延展、攀附、滲透每一寸空氣，猶如看不見的手指滑過鼻腔深處，悄悄劃開一絲裂口。

她喉頭一緊，下意識吞了口口水。

「……什麼嘛……我又沒靠得很近……不、應該……不會——」

她話還沒說完，望遠鏡中的景象驟然一變。

—

Byleth的動作停下來了。

她本來一招旋身回斬正要接上最後一步，卻忽然在空中硬生生停滯。

她的劍落地，雙手發顫。

Alear並未逼近，仍站在五步開外。

只是——她剛才重心前傾，短短一個呼吸間，那股濃得化不開的乳香爆炸般釋出。

那一刻，彷彿整個訓練場都為之一靜。

「あ……っ、う……あ……あぁぁぁ……っ！！」

Byleth的聲音斷裂又連續，雙腿一軟便跪倒在訓練場正中。

身體如遭雷擊般猛烈抽搐，整個腰部在原地前後顫抖、震盪，背脊如弓、乳房起伏劇烈，汗水如雨滴從額間滾落。

她的表情扭曲、脣瓣微張、瞳孔震動，完全陷入失控的高潮之中。

Alear僅是站在原地，安靜地看著她。

沒有一句話，沒有一絲動作，彷彿這一切早在她意料之中。

—

而在遠處，Anna早已失語。

她的雙頰染紅，額際滲汗，雙腿內側有些發麻。明明隔著牆角、望遠鏡、風向……但她仍感受到下腹傳來一股隱隱發熱的麻癢與緊縮感。

「我……怎麼……」

她咬緊牙關，手死死抓著筆記本，試圖保持理智。

她在這一刻終於意識到：

這香味，這費洛蒙，這乳香——早已不是可以商品化的層級。

這是會毀掉一個人、重塑一個靈魂的氣息。

她顫抖著寫下最後一句筆記：

『第四效能（臨界）：香氣可穿透距離，輕者誘發情慾，重者可遠距觸發高潮。觀察者自我警戒。』

然後，她輕輕合上筆記本，額間的冷汗終於順著臉頰滑落。

她知道，這份香氣背後藏著的，不只是財富——

而是一整座深淵。

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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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營火微弱。

Anna坐在帳外的木箱上，膝蓋上攤開那本已經厚得快合不起來的筆記本。她翻閱著今天的觀察記錄，每一行都像燙手的金條——卻也如燙手的紅薯。

她輕聲讀著：

「Subject: Female Robin——於圖書室出現非預期高潮。神智渙散，面色紅潤，表情雖羞愧，卻明顯帶有……幸福的微笑。」

下一頁：

「Subject: Female Byleth——於訓練場跪倒在地，高潮表情明確，無視旁人視線。事後有數名女性英雄遞上手帕，她笑著說沒事。」

Anna的手停住了。

她將筆記本闔上，閉上眼，回想起那畫面——

那些人在高潮過後，明明是意識模糊、身體失控、連話都說不出幾句，但她們的表情……

是幸福的。

不是被折磨後的虛脫，也不是難堪後的羞恥，而是——

像在夢中沐浴，像被溫柔擁抱，像小時候回到母親懷裡時的安穩。

「……所以，才沒有任何人抱怨啊。」

她低聲呢喃，語氣中夾雜著無奈與恍然。

這樣的香氣，這樣的反應……根本沒有人想逃。

反而會默默靠近、默默接受、默默沉淪——最後甚至連質疑都放下了。

她明白了。

這不是什麼能輕易裝瓶、調配、上市販售的氣味。

不是什麼可以收購配方、大賣一波的商品。

這不是可以摘的果實。

它長在太高的地方，像天之靈木上的毒蘋果。

甜到不可思議，香得叫人著迷，但一咬下去，就可能毀掉你整個人生。

「這樣的氣味……會毀人。」

她第一次在心中浮現了這個字——

「危險」。

她合上筆記本，藏進懷裡，雙手抱膝，盯著天上那輪無聲的月。

她仍有野心，但她不再那麼篤定。

她開始思考下一步：

不是該不該賺錢，而是——她是否已經太靠近那扇揭開真相的門。

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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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調查而已嘛，這又不犯法。」

Anna一邊這麼對自己說，一邊在房內鋪開布卷，把工具一件一件地擺上。

銀質小夾瓶，用於盛裝高濃度氣體；

壓縮抽氣罐，輕便型的，可從半密閉空間中提取氣味樣本；

還有一組超細的滴管與透明試劑瓶，原本是為了香水調配使用，現在卻成了她即將伸入神龍生活空間的偷竊兵器。

「只是嗅覺樣本而已，又不是要對她做什麼……」

她反覆這麼說，像是希望這些話語能壓住心底那種逐漸擴張的焦躁與躁熱。

她其實早知道了——

自己，早就被那個香味浸泡過了。

雖然她沒有近距離接觸過Alear，甚至每次觀察都極為小心、與對方保持明顯距離，但那香氣太強了——

它會穿透距離、無視防備，像是霧，像是夢，像是觸感輕柔卻侵略性極高的薄紗，悄悄披在心上，悄悄滲進肺裡。

「……只要裝備好，應該就不會被影響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最後一件裝備。

那是一個特製的口罩，用上了幾層密封材料與氣味隔絕濾網——理論上，能夠有效阻斷氣味擴散與吸入。

她將口罩放在手心凝視了一會兒，沒有立刻戴上，而是用拇指輕輕撫過那織布外層。

「真的……要靠得那麼近嗎……？」

她的心情不再是單純的商業判斷，也不是單純的冒險衝動。

是某種混雜了好奇、貪婪、興奮與一點點……被吸引的願望。

就像小女孩走進森林，明知道裡面有狼，卻仍忍不住踏出那一步。

她還沒有行動。還沒有出發。

但她的工具早已備齊，理由早已說服自己——

只剩最後一道門，靜靜等待她伸出手，自己打開。

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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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無聲，Anna的房間只亮著一盞油燈。

她站在桌前，雙手按在那些已經備齊的工具上，口罩擺在最上方，瓶罐整齊排列，金屬閃著柔光，就像她過去一切投資行動開始前那樣，秩序井然、萬無一失。

但這次，她沒有像往常那樣興奮地確認清單。

她靜靜地站著，低下頭，眼神落在自己的掌心與器具之間，像是有什麼東西，一直沒有被她整理清楚。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不是第一次問自己了。

從她決定開始觀察、記錄反應、蒐集數據那一刻開始，她就不斷地這樣自問。

但現在，她終於無法再逃避這個問題。

是僥倖嗎？

是她天真地以為自己能靠裝備與計劃抵禦那致命的香氣？

還是她認為只要不走太遠、只拿一點點樣本，就能全身而退？

是好奇心嗎？

是那種對神秘、對異常、對被隱藏力量的渴望驅使她走到這裡？

想知道那味道背後到底是什麼，想知道它到底做了什麼。

是貪欲嗎？

她一向崇尚交易、價值與利潤，難道這不過是她身為商人最原始的直覺在驅動她？

就像野獸對血腥味的反應？

還是——

她緩緩抬起頭，看向窗外遠處，那道被夜霧與香氣包圍的方向。

她不想說出來。

她知道那香味在「呼喚」她。

就像一條看不見的金色絲線，從她鼻尖一路拉進心臟，又順著脈搏回蕩在全身。那不是氣味，是某種溫柔而毀滅的聲音，在說：

「靠近我吧。」

「我不會傷害妳。」

「我會讓妳在舒服、幸福中融化的。」

「……我不知道……」

她終於輕聲說出這句話，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

但她自己聽見了。

也許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

也許她其實知道，但不願承認。

那真正的理由，太危險、太甜、太讓人想要墜落。

她坐回椅子，低下頭，閉上雙眼。

行動的時間，已經接近。

而她的心，仍在搖擺不定。

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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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安靜到只剩下燈芯燃燒的輕響。

Anna仍坐在原地，雙手緊緊握著膝蓋，指節泛白。她的眼神失焦，像是靈魂還停留在那四個問題之中，遲遲無法拔出。

僥倖？好奇？貪欲？還是——那個香味的呼喚？

前三個，她都能在腦中辯解、扭曲成「合理動機」。

但唯獨最後那一個……

她不願碰。

那是一個她始終下意識跳過、不讓自己思考、不讓嘴巴說出口的選項。

因為她知道——一旦她承認那是事實，那麼，她就不是「在控制事情」的一方了。

她會變成那氣味的獵物。

就在她壓下這第四個問題、試圖用一切商人式的邏輯與理由來「蓋過去」時——

身體先反應了。

她的背脊一陣發涼。

汗珠從額際滲出，順著太陽穴一路滑落到下頷。

她一動也不敢動。

不是因為意志堅定，而是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她的危機感，在尖叫。

不像平時小心翼翼的預判、風險評估，也不是商業談判前那種心理防線的建立。

這是一種來自本能的警報——

從最原始的、尚未語言化的神經裡傳出訊號：

「出發了，就回不來了。」

她的心臟猛然跳得更重了幾拍。

不再是為了錢的激動，不是為了真相的興奮，而是單純的：

恐懼。

她真的怕了。

不是怕被抓，也不是怕任務失敗。

而是——她怕自己一旦踏入那扇門，會如無數女性一樣，從此不再是「Anna」。

她的唇角顫抖，想勉強擠出一句「才不會啦」，但話語黏在喉頭，怎樣也說不出來。

她終於明白：

那不是氣味，是陷阱。

是一種專為女人設計的甜蜜毒藥，會從嗅覺開始腐蝕你對「自我」的感知，直到妳心甘情願地溶化、沉淪、被收集、被擁有。

「……我真的，要去嗎……？」

她的話如風中呢喃，失去回音。

冷汗仍然滲出，從她額頭、背脊、手心一滴滴墜落。

下一刻，才是她決定的關鍵。

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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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淺冷，卻無法驅散她後頸的黏汗。

Anna走在石砌走廊上，手中緊握那個工具包。每一步都極輕，卻像踏在心臟上。她的口罩戴得極緊，雙眼卻無法掩飾裡頭的混亂。

終於，她走到了那道門前。

神龍Alear的房間。

門扉如常緊閉，月光微微自門縫透出。然而那光的盡頭，不是人居之所，而像是某種——深淵。

她的心在胸腔裡跳得失控。不是怦然，是搏命地撞擊著自己最後的理智。

她的額頭、頸側、手背、膝後全都濕透了。

汗水滴落石磚地面，與夜色黏成一線。

她明明穿著厚布靴，卻彷彿能感覺地板在顫。或者說——是她自己的四肢正在顫抖，無法再保持過往的商人冷靜。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她知道，一旦她的手伸出，一旦她的指尖觸碰這道門的把手——

不論她是否真的進去、是否真的拿到樣本——

她就不再只是「觀察者」了。

她會變成某種命運的當事人。

她努力吞下喉中的苦澀，腦中卻浮現了無數剛才記錄下的表情——

Robin高潮時那羞赧卻滿足的眼神、

Byleth在地上痙攣時，嘴角竟仍殘留的微笑、

甚至是Corrin努力忍耐卻仍被氣味吞沒的那一瞬。

「她們……真的有在抵抗嗎？」

她搖頭。

她強迫自己不要想。

她只是要取樣，只是一次性接觸，只是一個瓶子、一個數據——

就算被發現，大不了道歉、裝傻，照理說……沒事才對。

但身體仍在顫抖。

她的冷汗不斷滴落地面，像是身體在對她發出最後的警告。

這時，手指已觸碰到門把。

金屬冰冷，像墓碑。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

她問了自己那最後的問題：

「我真的要……碰這扇門嗎？」

不是比喻。

而是這道門此刻在她心中，已不再是房間的出入口，而是某種決定她命運的界線。

進與不進、生與不生、回與不回，靈魂的形狀會因為這個選擇永遠改變。

她的手，還停在那兒。

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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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噠——」

門把在她顫抖的掌心中緩慢轉動，隨著舊金屬輕響，門軸微微一推，房內的氣味就像壓抑許久的霧潮，瞬間如吐息般撲向她的臉。

那香氣，比她想像的還要濃。

口罩下的鼻腔彷彿還是被穿透了一層——

就像味道本身不只靠氣流傳遞，而是會自己「尋人」，沿著意識與情緒滲入人的思考。

她的視野因驚愕而模糊了半拍，身體搖晃了一下，扶著門框才穩住。

然後她抬頭。

房間內沒有燈，但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落下，灑在中央的床鋪上。

白色長髮靜靜展開，微微起伏的胸口隨著呼吸上下浮動。

Alear，正安靜地熟睡著。

她側臥著，嘴角彷彿含著一絲夢中的微笑。月光斜照在她裸露的肩與鎖骨上，那些乳香，就是從她的肌膚、從她的髮間、從她的——

胸前——那對高聳的乳房間，緩緩、穩定地散發出來。

香氣並不張揚，卻濃得像乳蜜蒸騰；不重不猛，卻沉甸甸地攫住每一個嗅覺神經。

Anna站在門邊，不敢再往前一步。

她的腦子在喊：「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只要動作夠快——」

但她的心跳告訴她：

這不是她在觀察的Alear。

這是獵人。

只是剛好閉著眼的、正在靜靜等待獵物靠近的——獵人。

她的雙腿開始發軟，指尖冰冷，汗已經浸濕內衣。

「……這香味……已經不是香水了……」

她心中驚嘆，卻也明白——

自己，已經真的踏進來了。

現在，她要選擇的是下一步：

接近那源頭、採集樣本、揭開真相——

或是，關門，轉身離開，裝作今晚什麼都沒發生過。

但她的雙腳，已經不聽使喚地，朝Alear的床邊移動了第一步。

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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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又一步。

Anna的靴底輕踩在地毯上，沒有發出聲音，只有她心跳的撞擊聲在耳膜中反覆轟鳴。她已經無法分辨是汗水還是香氣沾濕了她的口罩內部，只知道呼吸每一下都像是吸入了濃縮的蜜露與催情藥劑的混合氣體。

她越靠近，四肢越顫抖。

她不是沒聽見——她的理智仍在聲嘶力竭地呼喚：

「快退後、快離開！這不是你能碰的東西！」

但那聲音就像被包裹在遠方的玻璃罐中，隔著一層層白霧與熱浪，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她知道自己該停下，但雙腳就像中了某種咒一樣，自己背叛了自己，繼續朝那張床、朝那個人、朝那對散發著醉人乳香的胸部靠近。

「再靠一點……就能收集到了……」

她顫抖地取出小瓶與細針滴管，手指甚至快握不穩。她抬眼望去——

然後，她看見了。

Alear正安靜地熟睡著，銀白的髮絲滑落在頸間、臉龐沉靜無害。

而那對乳房——在胸腔間如熟睡獸一般緩緩起伏，白皙柔軟，如盛滿神秘汁液的器皿。

而最重要的，是那——

吊掛在兩峰中央、微微閃光的墜飾。

它不屬於衣服，不屬於裝飾。那是某種魔具，表面閃著如乳珠般濕潤光澤，彷彿本身也正在「呼吸」。

Anna的眼神猛地一縮。

她不是魔道研究者，但她看得出——那不是普通的飾品。

它的造型宛如雙翼環抱著一滴液體，液體像是隨著Alear的呼吸而震動——

那正是香氣的「核心」來源。

不只是氣味。

那墜飾像是一道看不見的擴香之心臟，不斷將某種感官支配性的力量擴散至整個空間——甚至整個世界。

「……這個……才是真正的……」

她語音微弱，剛想後退一步，卻突然感覺雙腳發軟。

不是香味——而是那墜飾在她注視它的瞬間，如回眸一眼地回望了她。

一股溫柔卻不可抵抗的吸引，如夢語一般在腦中輕聲說：

「你已經太靠近了。」

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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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Anna幾乎忘了呼吸。

她的視線無法從那顆墜飾上移開。吊墜隨著Alear胸前微微起伏的呼吸晃動，微光從紅藍交織的髮絲間縫隙中滑落，如月下的水面閃爍着無聲的誘惑。

她伸手，僅是想取一滴香汗，卻在手還未伸出半指時，忽然感到一股強烈的眩暈。

「啊……！」

她踉蹌後退半步。

不是視線模糊，而是整個世界都像陷入一池溫熱的乳湯。

香氣，不知從哪裡滲透進來，明明口罩還密封完好，卻像香氣穿過了她的皮膚、毛孔、意志之間的縫隙。

「為什麼……我戴著口罩……怎麼……還是……」

她語無倫次，雙手顫抖，整個人像是浸泡在透明的發熱糖液中。

腦中原本的冷靜被一種緩慢的快感與甜蜜的渴望取代。

香氣不再只是氣味，它有形有質、有重量地壓住她的五感，

每一次吸氣，都像是被餵入乳白色的情慾，讓理智如奶泡般逐層被溶解。

她想咬牙退後，但腳像灌了鉛。

她的手握住試管，但指尖打顫，無法穩定。

而最恐怖的是——她的嘴角，竟悄悄浮現出一絲笑容。

「……好香……」

這不是她該說的話。

這不是「商人Anna」的語言，這是什麼……別的聲音。

是那香氣在替她說話。

她試圖搖頭清醒，卻赫然發現：

她的理智，正在從腦內的最深處裂開。

彷彿紅與藍兩種情感、兩種本能，正如Alear的雙色長髮般，在她的意識中激烈拉扯——

紅，是燃燒的慾望與追求、是渴望依賴與沉溺的本能。

藍，是對於異常的恐懼、是希冀安全與生存的另一本能。

她無法控制地顫聲低喃：

「……好像……再靠近一點……就能……」

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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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a的手劇烈顫抖，但她還是摸向了房內的油燈。

「咔。」

燈光亮起的瞬間，那原本朦朧如夢的香霧世界，忽然被照亮出它的真實輪廓。

而在那道溫黃的光線中，她終於看見了——

就在房間右側的整排矮架上，一瓶又一瓶大小一致的乳白玻璃瓶靜靜陳列。

瓶身透出如珍珠般滑潤柔光，瓶蓋緊閉，而每一瓶上方……都貼著一張照片。

那是笑著的、安靜的、羞怯的、睜著眼、低著頭的——女性照片。

Céline、Etie、Chloé、Citrinne、Panette、Timerra……

每一位名字，她都認識。她曾與她們共同訓練、談笑、交談，甚至打過小買賣。

而現在——

她們的名字，成為瓶上的標籤；她們的靈魂，或許就靜靜沉睡在那瓶液體之中。

她大腦猛地一陣痙攣，像是回光返照般的警鐘轟然作響。

「這是什麼……這是……怎麼可能……！」

她想要往後退、想要跑、想要尖叫，但她發現：

她的雙腳，已經無法動彈。

她看著那些瓶子時，內心沒有恐懼——只有震撼與空洞。

那不是她沒有感覺，而是她已經「無法再擁有危機感」。

就像溺水者在吸入最後一口水時，不再掙扎。

像是跳進泥潭的人，在被完全包覆前，反而安心地閉上了眼。

她的理智想說：

「快逃！」

但她的身體早已不再回應指令。

她站在那裡，就像站在一場精密編排、香氣浸泡的夢境中，慢慢張開雙臂，迎向最後的結局。

她的喉嚨發出微不可聞的呢喃：

「……原來，這就是……答案啊……」

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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