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溜到了“十一”前，李晨的日子在直播间的喧嚣与内心的挣扎中摇摆不定。

这天，他刚下播，手里还攥着卸妆巾，手机突然“叮咚”一响，屏幕上跳出妹妹李瑶的消息：“哥，国庆放假，我想去你那儿看看你！”李晨手一抖，卸妆巾蹭过嘴角，把口红抹到了下巴上。他盯着那行字，脑子里像炸开了锅，慌忙回道：“别来，我这儿忙得要命，没空招呼你！”可李瑶根本不买账，几分钟后又甩来一条：“票都买好了，明天就到，你不去接我，我就自己找过去！”后面还附了个得意的小表情，像在故意挑衅。

李晨彻底慌了，手指攥着手机，指节发白，脑子乱成一团。李瑶是他唯一的妹妹，今年刚上大二，俩人从小相依为命，感情深得像根绳子拴着。他这些年风吹日晒送外卖，赚的钱大半都寄回去给她交学费，只盼她能有个好未来。

可现在这副模样——少女般的脸蛋、长发披肩、胸前鼓得像火龙果，连小弟弟都缩得几乎看不见——他哪敢让妹妹瞧见？他咬着牙又劝了一句：“你别乱跑，我这房子小，住不下！”可李瑶回得干脆：“没事，我睡地板也行，就想看看你！”李晨盯着消息，知道这丫头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心里却像揣了块石头，沉得喘不过气。

第二天中午，火车站人头攒动，李瑶一早就发了消息：“哥，我到啦，3号出口等你！”李晨站在出租屋的破镜子前，盯着那张精致的脸，手抖得连口罩都戴不稳。那顶摘不下的假发乌黑柔顺地垂在肩侧，怎么遮都遮不住，脸上的女性化特征——细腻的皮肤、柔和的下巴、大而亮的眼睛——完全藏不住男人的影子。他不敢化妆，怕浓妆更露馅，只能素着一张脸，靠口罩遮住大半。他挑了件宽松的灰色连帽卫衣，胸前的鼓胀被厚实的布料勉强压住，又套了条松垮的牛仔裤，遮住那双细得过分的腿。口罩挡住精致的口鼻，帆布鞋踩在脚下，他低头瞅了瞅自己，确定勉强像个“普通人”，才深吸一口气出了门。

到了火车站3号出口，李晨低着头站在人群边上，远远盯着出口，心跳快得像擂鼓。李瑶从闸机口走出来，背着双肩包，手里拎着个小行李箱。她十八岁，长得清秀，短发齐肩，穿了件蓝色卫衣，活力十足。她四下张望，皱着眉，手里的手机举起来，像在找人。

李晨心一紧，赶紧低头快步走过去，口罩后的声音压得低沉又沙哑：“嘿，小瑶，是我。”他故意粗着嗓子，可那股清亮的底子还是漏了出来，像个硬装男声的少年。他伸手接过她的行李箱，低声催促：“走吧，先回我那儿。”

李瑶愣在原地，盯着他那头乌黑的长发和纤细的身影，眼里满是不解。她皱眉问：“你是……我哥？”声音里带着点迟疑，手指指向他披肩的长发：“你咋留这么长的头发？以前不都剃短的吗？”

李晨头皮发麻，干笑两声，哑着嗓子解释：“哦，最近忙，没空剪，长了点。”他拉下半个口罩让李瑶看到自己的脸，又迅速戴上，尽量不让她看清脸上的细节，转身就往外走：“别站这儿了，快走吧。”

李瑶跟在他后面，满脸疑惑，盯着他的背影嘀咕：“哥，你这背影咋这么瘦？声音也怪怪的，不会真是感冒了吧？”她加快脚步凑上来，想拉他胳膊看个清楚，李晨赶紧侧身躲开，低声说：“别闹，我真感冒了，怕传染你。”

他知道这些借口站不住脚，可李瑶的信任和熟悉感帮他暂时蒙混过去。她皱着眉应了声“哦”，没再追问，只是目光时不时扫过他那头长发，藏着点没说出口的困惑。李晨心虚得要命，步子迈得更快，只盼着赶紧到家，把这场“探访”糊弄过去。

公交车晃晃悠悠停在出租屋楼下，李晨带着李瑶爬上三楼，掏钥匙开门时手抖得像筛子。他昨晚连夜收拾，把化妆品、女装、丝袜全塞进床底下的破箱子，屋里喷了点清新剂，掩盖那股化妆品的甜腻味。桌上摆着个水壶，床单铺得平整，外卖箱藏进柜子，尽力让这间小屋看起来像个“正常男人”的住处。

推开门，一股清新味道扑鼻，狭小的空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可那顶摘不下的假发还垂在肩侧，像个甩不掉的证据。李晨低头掩饰，哑着嗓子说：“进来吧，小地方，将就住。”

李瑶一进屋就四处打量，笑嘻嘻地踮脚看了看角落，又转头盯着李晨，眯着眼问：“你是不是有对象了？收拾这么整洁，肯定有女的帮你吧！”李晨心跳猛地加速，赶紧摆手，捏着嗓子回：“哪有啥对象，我就是最近变勤快了，自己收拾的！”声音还是那股柔美的调调，他尽量压低，可听起来还是甜得腻人。

李瑶歪着头，皱了皱眉，盯着他看了几秒：“哥，你这嗓子咋回事？上次打电话你说感冒嗓子不好，现在还这样？都快一个月了吧！”她语气里带着点疑惑，走到他旁边，伸手想碰碰他的脸：“你不会真病了吧？口罩摘了我看看！”李晨吓得后退一步，拉紧口罩：“别别别，真没事，就是嗓子还没好利索，怕传染你！”他干笑两声，转身去倒水，手忙脚乱地掩饰慌张：“你坐会儿，我给你弄点吃的。”

李瑶没追着问，耸耸肩坐到床上，晃着腿说：“行吧，反正我觉得你怪怪的。嗓子这么甜，跟女的似的，不会偷偷练唱歌了吧？”李晨端着水杯的手一抖，差点洒出来，赶紧稳住，笑着敷衍：“哈哈，哪有，就是感冒后遗症，你别瞎想。”他把水递过去，低头瞥了眼床底，确认没露馅，才松了口气。可李瑶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还是盯着他，像在琢磨什么，他心里发毛，只能硬着头皮陪她聊些学校的事，尽量把话题引开。

天色渐暗，屋里灯光昏黄，李晨和李瑶聊着聊着，李瑶突然抬头盯着他，皱眉说：“哥，你老捂着口罩干嘛？屋里又不冷，摘了吧。”李晨心一紧，摆手想敷衍：“感冒还没好，怕传染你。”可李瑶不依，起身凑过来，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别骗我了，你嗓子都甜成这样了，肯定有事瞒着我！”她伸手就去扯他的口罩，李晨躲闪不及，口罩被拽下来，露出一张白皙精致的少女脸。

李瑶愣住了，手还悬在半空，盯着李晨那双大眼睛、挺翘的鼻子和粉嫩的嘴唇，半天才挤出一句：“哥……你咋回事？这脸……”她眼神往下扫，看到他卫衣下鼓起的胸口，声音都抖了：“你、你这胸是怎么回事？！”李晨脸刷地红了，慌忙拉上衣服，低头不敢看她，支支吾吾地说：“小瑶，别问了，没啥事……”可李瑶不干，抓住他胳膊，急得眼眶都红了：“哥，你别瞒我了！你这哪像男的啊，到底发生啥了？！”

李晨被逼得没办法，叹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低声说：“好吧，我告诉你……”他咽了口唾沫，把事情大致讲了一遍——从那天捡到假发开始，为了赚钱试着女装直播，后来假发摘不下来，身体一天天变女的，胸大了，五官变了，连嗓子都成了这样。他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眼都不敢抬：“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可能真是中邪了……”不过，他咬紧牙关，没提色情直播和面基豪哥的事，那些下流的私单和屈辱的经历，他实在开不了口。

李瑶听完，眼泪刷地掉下来，哽咽着说：“哥，都是我不好……我到现在还挣不到钱，只能靠你寄学费，你才搞成这样……”她攥着拳头，声音里满是自责：“要不是我拖累你，你也不用直播，不用变成这样！”李晨一听，心像被扎了一刀，赶紧起身拉住她手：“小瑶，你别这么说！这不怪你，是我自己选的路。”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坚定：“不管我变成啥样，我都是你哥，保护你是应该的。你好好学习，别多想这些，行吗？”

李瑶擦掉眼泪，盯着李晨看了半天，突然开口：“哥，你现在这样，我在外头喊你哥哥也不合适了……”她顿了顿，语气认真起来，“要不，在你变回去之前，我先喊你姐姐吧？”李晨一愣，手还搭在她肩膀上，脑子里嗡了一声。他低头看看自己这张少女脸和鼓鼓的胸口，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行吧，小瑶，你爱咋喊就咋喊。”声音里透着股无奈，可眼神却软下来。

李瑶听他答应，嘴角一弯，笑了出来，眼睛还带着点泪光：“那以后我就有个姐姐啦！其实当姐妹也挺好的，姐姐你这么漂亮，我还能跟你学化妆呢！”她语气轻快，像在哄李晨开心。李晨看着她那笑脸，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他揉了揉她的短发，低声说：“你这丫头，就会瞎说。”可嘴角也不自觉上扬了些，胸口的闷痛似乎都轻了点。

李瑶是他唯一的亲人，这些年他咬牙赚钱，就是想让她过得好点。现在连她都能接纳这副怪模样，李晨突然觉得，那些直播间的弹幕、豪哥的粗鲁，甚至外人怎么看，都没那么重要了。他靠在椅背上，盯着李瑶那张笑脸，心里涌起一股释然——只要妹妹还在他身边，不管自己变成啥样，好像都能撑下去。

“姐姐，今晚我睡哪呀？”李瑶眨眨眼，打趣地问。李晨无奈地摇摇头，指了指床：“你睡床上，我打地铺。别跟我抢啊。”李瑶咯咯笑起来，扑过去抱了他一下：“姐姐真好！”李晨被她抱得一僵，可没推开，拍拍她背，内心嘀咕：“行了，别闹了，早点睡。”屋里灯光昏黄，兄妹俩的气氛轻松了不少，李晨看着李瑶收拾行李，心里第一次觉得，这变化也许没那么可怕。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破旧的窗帘洒进出租屋，李晨醒来时心情比前几天轻快了不少。既然李瑶都能喊他“姐姐”，那藏着掖着也没啥意思。他决定带妹妹出去逛逛，散散心，也让自己适应这新身份。洗漱完，他刚套上卫衣，李瑶却在一旁嚷嚷开了：“姐姐，你穿这个出去多没劲啊！今天咱们姐妹俩逛街，你得换女装才行！”她从行李箱里翻出自己的衣服，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

李晨皱眉想拒绝：“我这不习惯……”可李瑶不依，抱住他胳膊撒娇：“别嘛，姐姐你这么好看，不穿女装多浪费！你看我都没你漂亮，我都不介意！”她笑得一脸促狭，李晨拗不过她，叹了口气：“行吧，你赢了。”他转身从床底拖出藏着的箱子，挑了件还算清纯的衣服——白色短袖连衣裙，裙摆到膝盖，腰间有条细细的收腰带，简单又不张扬。他换上裙子，套上白丝，再穿上那双白色帆布鞋，对着镜子转了转，假发垂在肩侧，配上那张少女脸，还真有点邻家妹妹的味儿。

李瑶站在旁边看着，眼都直了，嘀咕道：“姐姐，你这身材也太好了吧，腿长胸大，我都有点嫉妒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平胸，又比了比腿长，撇嘴假装生气。李晨被她逗笑，拍拍她头：“别瞎说，你也好看，就是还没长开。”他拿起化妆包，拉着李瑶坐到桌前：“来，姐姐教你化妆，保准你比我还漂亮。”李瑶乐得合不拢嘴，乖乖坐好。

李晨拿了粉底给她抹上，手法比以前熟练不少，边涂边说：“下手轻点，别跟抹墙似的，不然不自然。”他又教她画眼线：“眼尾拉长一点，眼睛就大了，别抖啊，稳住。”李瑶笨拙地照做，画得歪歪扭扭，笑得喘不过气：“姐姐，你以前咋不教我这些？我还以为你只会送外卖呢！”李晨无奈地笑：“以前哪会这个，都是最近学的。”他给她涂上淡淡的腮红和口红，完工后，李瑶对着镜子一照，惊呼：“哇，我真变好看了！姐姐你太厉害了！”

俩人收拾好出门，踩着阳光走在街上，李晨裙摆晃着，走路时尽量夹着腿，学着女生的步子。李瑶挽着他的胳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姐姐，咱们去吃甜品吧！我请客，用我的奖学金！”李晨看着她那兴奋劲儿，心里暖暖的，点头答应：“行，你请，我吃。”街上人来人往，偶尔有人投来目光，李晨起初还有点紧张，可见李瑶笑得没心没肺，他也放松下来。兄妹俩并肩走着，像真成了姐妹，彼此间的默契和亲昵让李晨觉得，这新生活似乎也没那么糟。

李晨和李瑶逛到城郊一个热门景点，秋天的阳光洒在湖面上，枫叶红得像火，游人三三两两地散步拍照。李瑶兴奋得像个小女孩，拉着李晨到处跑：“姐姐，这儿风景这么好，咱们多拍几张照吧！”她掏出手机，熟练地调好角度，对着李晨喊：“站那儿，对着湖笑一个！”李晨有点局促，他只会化妆，拍照这活儿从来没学过，平时直播也就对着镜头摆摆pose，哪懂什么构图。他硬着头皮站在湖边，手抓着裙角，挤出个笑：“这样行吗？”

李瑶皱眉摆手：“不行，太僵了！放松点，头歪一点，手放自然！”她跑过去调整李晨的姿势，推着他肩膀让他侧身，又让他手搭在腰上。李晨被她指挥得晕乎乎的，只能照做，嘴里嘀咕：“你这丫头，咋这么会拍？”李瑶得意地笑：“我在学校摄影社学的，姐姐你等着瞧吧，保证把你拍美了！”她退后几步，举起手机咔嚓咔嚓连拍了好几张，又拉着李晨换了好几个地方——枫树下、石桥边、湖边的长椅上，每拍一张她都喊：“姐姐，笑得再甜点！”“头再低一点，可爱点！”

拍完一圈，李瑶坐到长椅上翻照片，李晨凑过去看，心跳有点快。他以前只在直播间的美颜滤镜里见过自己，或者化妆时对着镜子瞅几眼，从没正经看过自己的照片。李瑶把手机递给他：“姐姐，你看这个！”屏幕上是他站在枫树下的侧影，白裙子在风中微微飘着，假发柔顺地垂在肩侧，阳光打在脸上，五官精致得像画，笑容甜得恰到好处，连胸口的曲线都被拍得柔美动人。李晨盯着照片，整个人呆住了，内心嘀咕：“这……是我？”

李瑶咯咯笑：“当然是你啦！姐姐你看这张，腿超长！”她又翻出一张他靠着石桥的照片，侧身倚着栏杆，白丝衬得腿细得晃眼，背景的湖水映着他那张少女脸，温柔又带点清纯。李晨看得眼都直了，手指划过屏幕，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以前总觉得自己这副模样是伪装出来的，可这些照片里，他美得那么自然，像天生的女人，连他自己都挑不出毛病。

“姐姐，你咋不说话？是不是觉得自己太好看了？”李瑶凑过来打趣。李晨回过神，干笑两声：“没……就是没想到能拍成这样。”他心里翻江倒海，这些照片比直播间的滤镜还真实，比镜子里的自己还生动，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他。李瑶抢回手机，得意地说：“我厉害吧？姐姐你这么好看，以后我给你当专属摄影师！”李晨看着她那笑脸，胸口的闷痛似乎都淡了点，点点头：“行，你拍得这么好，我都不好意思了。”俩人坐在长椅上翻着照片，笑声在湖边荡开，李晨第一次觉得，这副身体的美，也许真可以好好欣赏一番。

晚上，李晨和李瑶从景点回到出租屋，天已经黑透，屋里灯光昏黄，带着点暖意。玩了一天，李晨觉得轻松了不少，连胸口那股闷痛似乎都消失了。他跟李瑶聊了几句，叮嘱她早点睡，自己则抓着毛巾进了浴室，打算洗个澡放松一下。热水哗哗流下来，他脱下连衣裙和白丝，站在花洒下冲着身子，突然察觉到胸口的不一样。他低头一看，整个人僵住了——胸部比早上又大了些，圆润得像熟透的水蜜桃，皮肤白得发光，乳晕都变得粉嫩，完全不像塞胸垫能装出来的模样。

他咽了口唾沫，手试探着摸了摸，那触感软得吓人，带着点真实的重量，连按下去都有弹性。他皱着眉，赶紧脱下内裤，低头检查胯下，心跳猛地加速。男性生殖器还在，可阴茎缩得只剩一小截，像个不起眼的小突起，藏在毛发里，睾丸却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滑的皮肤。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脑子里嗡嗡作响——这身体，已经完全女性化了，除了那短得可怜的小阴茎，哪还有半点男人的痕迹？

热水冲在身上，李晨靠着墙站了半天，水汽模糊了视线。他深吸一口气，脑子里乱成一团，可奇怪的是，这次他没像之前那样慌得手脚发软。胸不疼了，恐惧也没那么重，他甚至开始有点接受这变化。他关掉花洒，裹上毛巾，对着雾气蒙蒙的镜子看了眼自己——长发湿漉漉地贴着肩，胸部饱满得撑起毛巾，腰细腿长，活脱脱是个女人。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内心嘀咕：“这回真成‘姐姐’了……”

回到房间，李瑶已经睡着，轻轻打着鼾。李晨坐在床边，盯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冒出一个新念头——如果真完全女性化了，他得有个合法身份吧？现在的身份证是男的，照片和名字都对不上，总不能一直这么藏着。去派出所改？他没证据证明自己是李晨，体检估计也解释不清这身体。黑户？他又不想过那种日子。他揉了揉太阳穴，想到直播间那些粉丝，也许能攒钱找个渠道弄个新身份，可具体怎么办，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躺下来，闭上眼，胸口的起伏让他有点不习惯，可心里却意外平静。既然变不回去，那就只能往前走。他想着李瑶今天喊他“姐姐”的笑脸，想着那些照片里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扬——不管变成啥样，只要妹妹还在，他就能撑下去。至于身份，慢慢想办法吧，总会有路的。夜深了，他翻了个身，睡意渐渐上来，第一次没被这身体吓醒。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出租屋，李晨被一阵轻微的敲桌声吵醒。他揉了揉眼睛，翻身坐起来，看到李瑶已经醒了，正坐在折叠桌前，低头摆弄着手机，桌子上还放着一袋刚买回来的包子和两杯豆浆。屋里弥漫着淡淡的早餐香气，李瑶抬头见他醒了，笑嘻嘻地挥手：“姐姐，早啊！我去楼下买了点吃的，快起来吃吧！”

李晨愣了一下，昨晚洗澡时发现的身体变化还像梦似的压在心头，可看着李瑶那张笑脸，他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他低声回了句：“早，小瑶。”声音清亮柔美，跟昨天比又自然了几分。他下床时，低头瞥了眼自己裹在睡衣里的身体，胸部鼓得更明显，腰线柔得像水，连腿都细得晃眼。他深吸一口气，尽量不去想那些，起身走到桌边坐下。

李瑶把包子推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姐姐，你昨晚睡得咋样？我看你翻身挺多的，不会不舒服吧？”她语气里带着点关心，手里还捏着个热腾腾的肉包。李晨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含糊地说：“还行，就是有点认床。”他低头吃着，掩饰心里的复杂——哪是认床，分明是身体的变化让他睡不踏实。可他不想让李瑶担心，挤了个笑：“你呢？睡得好吗？”

“超好！”李瑶嚼着包子，笑得一脸满足，“睡姐姐旁边跟小时候似的，安心得很！”她顿了顿，突然放下筷子，凑过来小声问：“对了，姐姐，你昨天洗澡时咋样？身体还有啥变化没？我看你今天气色好像更好了！”李晨手一抖，差点把豆浆洒出来，赶紧低头喝了一口掩饰：“没啥变化，就是……皮肤好像更白了点，可能洗澡洗干净了吧。”他不敢说实话，怕李瑶追问，只能硬着头皮糊弄过去。

李瑶歪头看了他几秒，嘀咕了句：“真的吗？我咋觉得你胸又大了点？”她眼神瞟向李晨的睡衣，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李晨脸一红，赶紧拉紧衣领，低声说：“别瞎说，吃你的包子！”李瑶咯咯笑起来，没再追问，抓起豆浆喝了一大口：“行行行，姐姐你害羞了，我不说了！”

吃完早饭，李晨收拾桌子，李瑶则坐在床上翻手机，突然兴奋地喊：“姐姐，今天国庆假期第二天，街上肯定热闹，咱们出去玩吧！我查了个地方，‘秋叶集市’，离这儿不远，有小吃摊、手工艺品，还能看表演！”她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集市的宣传图，彩旗飘飘，摊位挤挤挨挨，看着挺喜庆。李晨瞥了一眼，犹豫了一下——他现在这模样，出门总有点心虚，可见李瑶一脸期待，他实在不忍拒绝，点点头：“行，那就去逛逛。”

俩人收拾好准备出门，李晨站在镜子前换衣服，挑了件稍微宽松的浅蓝色衬衫，下摆长得能遮住臀部，搭配一条黑色紧身牛仔裤，既显腿长又不太暴露。他对着镜子扣好纽扣，胸前的曲线还是有点明显，衬衫绷得紧巴巴的。他皱了皱眉，又套了件薄外套遮掩，这才安心点。李瑶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夸：“姐姐，你这打扮真好看，清纯又带点帅气，像大学里的学姐！”李晨被她逗得笑了，低声说：“你就别贫了，快走吧。”

出了门，秋天的风凉丝丝地吹过，街上人流比平时多，节日的气氛浓得化不开。李晨和李瑶挤上公交，车厢里挤满了去集市的人，他低头站着，外套裹得严严实实，生怕有人多看他几眼。李瑶倒是兴奋得很，靠着他胳膊小声说：“姐姐，你说集市会不会有卖假发的？我给你挑个新的，换个发型玩玩！”李晨心一紧，干笑两声：“我这头发挺好，不用换。”他下意识摸了摸那头摘不下的长发，脑子里闪过捡到假发那天的事，赶紧甩开念头。

到了“秋叶集市”，一下车就热闹得让人眼花缭乱。街道两旁摆满摊位，卖糖葫芦的、烤串的、手工饰品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彩旗在风中飘，路中间还有个小舞台，几个穿戏服的人正在唱戏，围了一圈观众鼓掌叫好。李瑶拉着李晨直奔小吃摊，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人一串，她咬了一口，糖衣脆得咔嚓响，笑得眯起眼：“姐姐，你尝尝，可甜了！”李晨接过糖葫芦，舔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他点点头：“嗯，不错。”看着李瑶那满足的模样，他心里暖暖的，胸口的异样感似乎都被这甜味压下去了。

俩人边吃边逛，李瑶看上个摊位上的手工耳环，银色的，坠着小铃铛，叮铃铃响得清脆。她挑了一对，非要给李晨戴上：“姐姐，你耳朵没洞，我帮你夹上去试试！”她踮脚把耳环夹在他耳垂上，李晨被她弄得痒痒的，笑着躲：“别闹，掉下来咋办？”可李瑶不依，硬是夹好，退后一步打量：“哇，姐姐你戴这个绝了，仙女下凡似的！”李晨无奈地摸了摸耳环，铃铛轻响，他低头照了摊位上的小镜子——少女脸配上长发和耳环，还真有点仙气。他嘴角抽了抽，低声说：“你这丫头，就会瞎夸。”

下午，李晨和李瑶手里捧着奶茶，沿着街边继续闲逛。街道两旁的摊位渐渐被小店铺取代，橱窗里挂着五颜六色的衣服，李瑶的眼睛一下就被一家服装店吸引住了。店门口摆着个穿JK制服的模特，藏青色色百褶裙配白色水手服，领口系着同色领结，清纯又俏皮。李瑶停下脚步，拽着李晨的胳膊，兴奋地说：“姐姐，你看这个JK多可爱！咱俩去试试吧，你穿肯定好看！”

李晨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头一紧，手指不自觉攥紧了奶茶杯。他低头瞥了眼自己裹在衬衫和外套里的身体，胸部鼓得明显，腰细腿长，确实跟JK的青春风格有点搭，可一想到自己是个男的，穿着这种少女制服在店里晃，他脸就烫得不行。他摆摆手，内心嘀咕：“小瑶，别闹了，我穿这个……太怪了吧，不合适。”声音柔得像在撒娇，连他自己都觉得别扭。

李瑶却不依，拉着他往店里走，语气里满是哄劝：“哪怪了啊？姐姐你现在这样，穿JK正合适，又青春又好看！我都想看你穿了，快试试嘛！”她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小女孩求糖吃。李晨被她拽得没办法，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低头小声抗议：“我……我真不行，别人会笑的。”可李瑶压根不听，推着他进了店，指着一套藏青色的制服对店员说：“这个，给我姐姐试试，她穿M码就行！”

店员笑眯眯地拿下衣服递过来，李晨接在手里，手指摸着那柔软的布料，心里乱糟糟的。他被李瑶推着进了试衣间，门一关，小小的空间里只剩他一个人，镜子映出他那张白皙精致的脸。他咽了口唾沫，咬咬牙脱下衬衫和牛仔裤，胸前的曲线暴露在空气中，白得晃眼，乳房饱满得像是熟透的水果。

他低头看了眼胯下，那缩成一团的小弟弟藏在稀疏的毛发里，几乎看不出痕迹。他脸更红了，手忙脚乱地套上白衬衫，扣子扣到胸口时绷得紧紧的，像是随时要崩开。他又拉上百褶裙，裙摆短到大腿中部，腿长得一览无余，整个人站在镜子前，羞得连脖子都红了。

就在李晨笨拙地整理领结时，试衣间的帘子突然被掀开，李瑶钻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根发圈，笑嘻嘻地说：“姐姐，我给你扎个马尾更好看！”李晨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小瑶，你干啥！”

他下意识捂住胸口，可那对鼓鼓的乳房根本遮不住，JK衬衫紧绷着，曲线暴露得一清二楚。他脸红得像要滴血，慌忙转过身，低声喊：“你出去，我还没穿好呢！”声音清亮得像少女，带着点颤抖。

李瑶却没出去，站在他身后眨眨眼，盯着他赤裸的上半身，惊讶地“哇”了一声：“姐姐，你这身材也太好了吧！这胸……我都羡慕死了！”她没忍住，伸手摸了摸李晨的胸，指尖滑过那柔软的皮肤，轻轻捏了一下。

李晨浑身一颤，敏感得像被电击，脸烫得能煎蛋，结结巴巴地说：“小、小瑶，别乱摸！我……我不好意思死了！”他低头捂着脸，心跳快得像擂鼓，羞耻感像潮水一样淹过来——被自己妹妹看到这副新生裸体，还被摸了胸，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瑶却笑得更欢，手指在他胸前比划了一下，皱眉说：“姐姐，你这胸罩不对劲啊，太小了吧？勒得这么紧，肯定不舒服！”她凑近看了看，语气认真起来：“这尺码得换，我带你去买新的内衣，不然你穿着多难受！”

李晨愣住，低头一看，果然，原来的胸罩边缘勒出红痕，乳房被挤得溢出来，显然不合身了。他脸更红，支支吾吾地说：“不用了吧，我……我凑合穿就行。”可李瑶不听，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不行不行，姐姐你得穿合适的，走，咱们现在就去！”

李晨被她拽着出了试衣间，店员帮他把衣服整理好，他站在店里的全身镜前，整个人僵住了。镜子里的人穿着JK制服，白衬衫紧贴着胸口，藏青色百褶裙短得露出修长的大腿，腰细得像一掐就断，黑色秀发垂在肩侧，五官精致得像漫画少女。

他歪头试着挤了个笑，清纯的模样里透着股说不出的诱惑，身材实在太好，胸部饱满得撑满衬衫，臀部被裙子勾得圆润，腿长得晃眼，性感得让人移不开视线。他看着这副模样，心跳加快，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丝酸楚——这青春的JK制服，本该是他在学校里穿的年纪，可他却早早辍学，扛起了生活的担子。

“姐姐，你看你多好看！”李瑶站在旁边，手里拎着装衣服的袋子，满脸得意，“这JK穿你身上，比模特还漂亮！”李晨苦笑了一下，低声说：“好看是好看，可我总觉得怪怪的。”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渐渐坚定起来。没能完成的学业像根刺扎在心里，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能把身份改过来，他就去弄个自考专科和本科，哪怕晚了几年，也要把那段遗憾补回来。他深吸一口气，转头对李瑶说：“小瑶，走吧，内衣我听你的，买新的。”

李瑶乐得拍手，拉着他直奔旁边的内衣店，嘴里还念叨：“姐姐，你这身材得配个C杯以上的，咱们挑个舒服的！”李晨无奈地跟着，心里却暗下决心——不管这身体多怪，生活还得往前走，妹妹在身边，学业也能再捡起来，他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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