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梆子沉闷响罢三声，万籁俱寂，浓夜如墨倾翻，沉沉压住乾坤。柳氏囚在那描金嵌玉的雕花绣床上，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捆缚，辗转反侧，骨软筋酥。好容易，她玉颤颤抖动着，从锦被堆中挣出半只天足，一寸寸挪移，犹如千斤坠体。那莲足脚跟儿，早高高肿起，活脱一个熟烂欲裂的紫晶果儿，皮光油亮；前夜糊着的青黑膏药，一夜煎熬，干硬似烧焦树皮，死死嵌在那吹弹得破的皮肉里。略动一丝儿，便如百十根钢针攒刺骨髓，疼得她肌酥肉颤，雪腮褪尽血色，冷汗珠子顺着羊脂玉颈滚落贝齿间，咬碎了银牙。她纤纤玉指抖似筛糠，拿起枕畔银簪，挑开帐幔一角，望出去：窗外黑沉无光，五更寒浸骨。满腹凄惶苦楚再难压抑，带着哭腔的颤音在空旷房中回荡：“春梅……水……” 更添十二分孤冷。

“夫人可是要些汤水润喉？”春梅早备下温茶，闻声轻推绣门，只见那美人榻上，柳氏黛眉紧蹙如系千结，娇弱身躯恰似雨打后的白荷，半伏于锦衾堆中。乌云秀鬓凌乱披散，眼尾赤红如烂樱，唇瓣儿上还噙着自家咬出的娇艳血珠儿。再看那往日莹白如玉的一双妙足，此刻伤足高肿似黑梨，敷药处紫筋盘虬，如毒蛇隐伏，煞是可怖。春梅忙上前服侍，柳氏樱唇含住温烫春茶，一口未咽，足踵处炸裂般剧痛骤然复起！骇得她如弓弦绷紧，柳腰反弓而起，纤细娇躯在衾内剧颤不止，破碎嘤咛生生压在喉间：“这天……怎地还不肯亮……”

春梅褪下弓鞋，轻裊裊爬上香闺绣榻，贴着柳氏那趴卧着的窈窕娇躯，侧身跪坐。目光落在柳氏那一节因痛绷紧、光润如脂的小腿肚儿上，春梅素手悄抬，五指温凉，顺着那肌肤纹理轻轻摩挲。耳听得夫人痛苦低吟中竟夹着三分异样的嘤咛婉转，春梅心尖儿一颤，忍不住附耳低低探问：“昨夜瞧夫人坠楼，那情状……倒不似失足……”说话间，瞧见柳氏因伤痛仰起的玉颈，绷作一道脆弱银弓，愈显楚楚可怜。那婉转哀声更是勾人心肠，内里煎熬却令人撕心裂肺。柳氏兀自发颤，却无一字回应。

待春梅纤手揉抚稍歇，窗外已漏进蒙蒙微光，淡金铺洒绣楼深处。春梅悄步出，捧回温水、软巾并洗漱器物，但见柳氏侧倚床头，星眸微闭，眉尖儿锁着无尽苦楚，一颦一蹙都牵动痛处，惹人爱怜。春梅柔声道：“夫人，天光泛白了，奴婢伺候梳洗罢。”

柳氏微微颔首，只这轻微一点，便如牵引了脚底那火炭般坠痛，疼得她“嘶——”地倒抽冷气，痛吟闷在喉间。春梅慌忙置盆于侧，小心翼翼将柳氏扶起，靠在自己肩窝。柳氏那柔若无骨的身子此刻绷紧如满弓，生怕一丝儿动弹便惹来惊天剧痛。春梅以温透的软巾轻柔揩拭夫人芙蓉面颊，触手滑腻温香，唯恐碰碎了这羊脂美玉。

梳洗毕，柳氏霞飞双颊，粉颈低垂，吐气如兰：“我……要净手解个急……”春梅心领神会，忙搬过黄杨木雕花净桶，四围设下锦绣屏风。屏上描金并蒂莲花灯影下摇曳，却更衬得其间一片春色旖旎，风光暗涌。

春梅俯身要揽抱柳氏，助她翻转娇躯，指尖方触那薄罗寝衣下的软肉，柳氏似被火燎，“呀——”地一声惊惶尖叫，汗珠迸发！原是足跟受牵，痛入心脾。春梅懊悔，贝齿咬住下唇，低声道：“夫人恕罪，奴婢仔细着。”她缓缓探臂，蛇入柳底，一手圈住盈盈不堪一握的柳腰，一手托住膝弯处滑腻丰腴。柳氏痛得娇躯僵挺，嫩肉不住弹跳。待春梅发力抱她离床，柳氏纤指死死攥紧春梅衣襟，指节泛白，如钩嵌入肌肤，呜呜咽咽，混着抽气哀哀泣诉：“慢些……疼……脚跟儿悬着……如烙如炙……”春梅屏息凝气，步步如履寒冰。柳氏那嫩笋也似的足尖儿，不受控地蜷缩伸展，每一微动，都似刀剜在受伤的玉踵，牵连着周身剧颤，美目泛白。

及至桶旁，春梅将怀中软玉轻放。柳氏紧蹙柳眉，齿痕深深陷入樱唇，忍痛单足而立，娇躯瑟瑟如风中秋叶，一只妙足儿只能翘着，雪股微撅以避重压。在春梅搀扶下，她素手抖似风中枯叶，缓缓褪下光滑如水的云罗亵裤，直褪至凝脂玉股堆叠的腿弯处，霎时臀光乍泄，两瓣玉臀儿丰腴白腻，肌理细滑如新剥鹅卵，饱满圆翘，在晨光里泛着诱人光泽。娇臀微侧拧腰，缓缓坐落桶沿。每分毫挪动，都伴着她压抑的低喘与痛吟，娇躯绷紧似弦，腰肢佝偻，一双藕臂死死抱定左腿大腿根儿那片丰柔，勉力抬起伤足，然则全身气血似都淤于那痛处，潮水般的剧痛激得她粉躯乱颤，香汗淋漓。春梅哪敢抬眼？急急屈膝半蹲，双臂环紧柳氏那不堪盈握却又因痛僵硬的柳腰，生怕怀中娇娃痛极栽倒。

柳氏落臀，却觉着歪了几分，那菊门秘道未对准桶心圆窍。略欲调整坐姿，脚跟处宛如千钧烈焰秤砣高悬，略动分毫，足踵便如撕裂，痛得她“啊——！”一声惨呼，纤纤玉指电般攫住春梅腕子，指甲直掐入皮肉！娇躯筛糠般剧颤：“啊唷……动不得……底下歪了……”豆大珠泪混着香汗滚落罗衫。春梅忍痛低语：“夫人少安，奴婢来……”她双手托牢那柔若无骨的腰儿，耳听夫人痛呼惨绝，心尖儿直颤，奋力将其娇躯再抱离些许，自家从柳氏香软的腋窝下探过头去，瞅准了那桶口，方将那雪股沉甸甸压下，缓缓落定。

柳氏花容失色坐于桶上，痛得腰背佝偻不住痉挛，她拍打还紧箍她腰肢的春梅粉背，泣不成声：“呜呜……你……你托着我的腿……脚跟悬坠着……实在痛穿心肺……受不得了……”春梅连声应诺，矮身蹲地拧转，忙不迭去抱柳氏那条抖得似风中柳条的左腿。不敢碰触那涂着枯黑药膏的肿踵，只将手深深扣入柔软冰凉的小腿肚里，竭力将那只足儿平平托举。骤然间，只听柳氏“哎呀——”一声销魂蚀骨的痛叫，紧跟着是连串“噗嗤嗤”淋漓泄水之音，又闻清泉溅玉于桶壁，噼啪作响，淋漓数息方歇。

柳氏那俏脸在渐渐弥漫的骚气与体内泄出的浊雾中，烫似火烧。羞臊与剧痛交织，恨不能将螓首埋入春梅颈窝。“休……休要看……”她颤声娇啼，珠泪儿挂满长睫。春梅侧过桃腮，一手稳托柳氏筛糠般的小腿，默然给与支撑。

玉腹每丝微用力挤压，都似有巨手狠揪那足踵伤口，万箭攒心之痛，逼得柳氏额上青筋凸起跳动。樱唇早被银牙咬破，猩甜入喉，却压不住那“呜呜呜……疼……脚跟儿要命……我……我不如死了干净……”的哀鸣。春梅见夫人痛煞了的形容，心如油煎，忙将柳氏伤腿放落自己肩上，腾出一只温软玉手，隔着一层薄薄罗衣，在柳氏那平坦温热的小腹上轻轻推揉，忍泪劝道：“夫人宽心……缓缓来……水到渠成……”

待那金屑玉碎之物，终于破开嫩苞儿坠落之时，柳氏腰臀猛颤，痛得雪股一耸！足踵肿胀令她再难端坐，直如惊浪里的画船，死死抓住春梅递来的臂膀，命悬一线。撕裂痛楚混合污秽羞耻，逼得她星眸紧闭，泪珠滚落如断线珍珠，淋淋漓漓湿透衣襟，檀口哀告，竟似对着那腹下落红哀求：“轻些……慢些……奴家痛熬不过……”排便间，柳氏一丝一毫不敢大意，真如行在刀尖。玉趾时而紧勾如豆蔻，时而绷直似粉笋，每丁点牵扯，便引得足踵如坠炼狱，剧痛如潮淹顶，眼前阵阵发黑。那强忍的娇哼终是决堤，断断续续带血的哀鸣泄出齿缝：“天爷呀！疼杀奴了……委实捱不得……”凄声在锦屏后缠缠绵绵，入耳惊心。

待解手毕，柳氏早软作一团春泥，几乎摊散在地，四肢兀自微微弹抖。春梅急急转身，从那兽耳衔环的雕花铜盆中取出内浸香料草药汁水，散着暗香的温热湿帕，凝神屏息，细细为柳氏揩净臀缝间那初绽菊蕊与下阴处水润花房。温帕过处，嫩瓣轻颤，汁水淋漓。春梅指尖动作如抚琴弦，极尽温存，不教遗漏丝毫腌臜，这才为她提上丝滑绸裤。此时的柳氏，因痛楚难当，犹自翘提那肿踵伤足，雪臀儿不得不高耸相就，粉腻双股紧绷，连带着花底桃源亦悄然含露。整具玉体在痛楚与羞态中哆嗦着，活似深秋枝头最后一片残叶。春梅重新将其拦腰抱回绣床，柳氏软软趴倒，粉脸深埋鸳鸯枕，偏过螓首，不愿去看春梅那提桶收拾的情景。泪珠儿早打湿了枕畔锦绣。及至甜橘香饼点燃，丝丝暖香浮荡于绣阁之中，柳氏那鼻管中才逸出似痛似叹的一声娇吟：“呃……呵……” 长音缭绕，香闺内光影浮动，一时静极，唯余女子微喘。

正在此时，那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荡开，柳氏紧绷的娇躯倒似得了信儿，倏地松软几分。但见李去病着一领石青色素缎直裰，乌木药箱上沾着清冷冷的露水珠儿，身后跟着眉头紧锁的沈侍郎。沈侍郎趋步至榻前，见自家娘子鬓云散乱，鸳鸯绣枕上湿痕斑斑，竟哭透了一角，心中骤然作痛，急声问：“昨夜可曾安歇片刻？”柳氏强撑酥软玉体欲待起身，不料脚后跟儿堪堪蹭着锦被边沿，“哎呀！”一声裂帛般惨呼，腰肢如受惊虾子弓挺而起，十根葱管似的指头死命攥住锦褥，泪珠儿扑簌簌滚落：“老爷……疼……仿佛有刀子在那脚跟儿里搅……”

李去病眸光沉敛，将药箱轻轻搁下，缓步近前，伸出几根修长玉笋也似的指头，竟如抚新蕊般，极其怜惜地在那肿胀莲足侧畔点按几回，温言道：“药膏已凝死，须先妥帖浸软。”随即吩咐春梅取来一叠温水浸透的软绸，慢条斯理敷上那干枯药痂。柳氏但觉脚跟儿被温汤一激，渐渐发胀，而那干痂缝里偏有无数细银针儿钻刺皮肉的抽疼细细密密钻透骨髓。“喔唷～～～轻些儿！”她吃痛娇呼，嫩尖笋似的足趾本能蜷缩，慌乱间倒把那丝缎袖口勾缠了个结实。忽惊觉侍郎立在一旁冷眼瞧着，慌忙松脱，雪白耳根子顷刻羞臊得如抹了胭脂，恰似新雪点腊梅，更添娇艳怯怜怜。

待那散发着苦涩药味的干硬膏泥尽数软落，李去病凝眸细察。只见柳氏那莲足跟处，赫然肿起小半个乌紫晶球，淤血如浓墨凝于雪脂之下，撑得那皮儿薄如蝉翼，油亮亮地鼓胀着，仿佛指尖一触便能破水而出。李去病双眉紧锁，沉声道：“碎骨不清，淤毒壅塞心脉，若不即时疏导，恐碍性命。此时非针砭不能强通气血。”沈侍郎一听“性命”二字，惊得心胆皆震，忙不迭上前作揖：“先生放手施为，救人为先！”柳氏却在这当口，缓缓转过一张粉汗涔涔的俏脸儿，眼波如水，含羞带怯地望向那俊俏医官，眼尾春意未退，倒像揉了醉桃花瓣儿，声儿颤巍巍问：“可……可比昨日疼得更狠么？”

李去病不答，只取三寸银针在烛焰里翻覆燎灼三遍。而后屈身，一手稳稳擒定柳氏那玲珑玉踝，拇指不偏不倚扣在太溪穴上，低声道：“下针恐有痛楚，夫人忍耐则个。”话音方落，冷森森针尖已倏地刺入足跟外侧凹处！柳氏但觉一道冰线直透骨髓，刹那间又化作凿骨崩石的撕裂巨痛！“哎呀！！痛煞我了——李医正！”她腰肢猛弓如满月，十指将锦褥攥得几欲透破，那双嫩足趾更是花枝乱颤，整个身子在衾被间翻腾辗转，慌乱中竟在沈侍郎手背上挠出几道鲜艳血痕子！

“夫人勿动，针气须走足三里。”李去病手腕轻旋，指间银针细细捻动。柳氏只觉脚后跟儿涌起一波强过一波的火烫热浪，直烧得腿筋抽搐，眼前金星乱迸，口中嘶声娇泣：“呜……像……像有火油在向前滚……”话音未落，第二针已精准刺入承山穴！那左足连着小腿骤然如毒蛇咬噬般剧抽！“啊呀～～～！”柳氏尖啼着往前猛蹿，玉体儿几乎要迸出绣衾，幸被沈侍郎一掌托住香肩。

“尚有一针。”李去病嗓音更沉，指腹滑过柳氏脚心，触手尽是冰凉腻汗。柳氏紧咬唇下罗帕，方觉针尖点肉，那伤痕累累的玉足竟如活鱼般急缩，带得酥身乱颤。却被他大手稳稳箍住足心，柔声道：“忍着些，通涌泉穴，瘀毒方得排出。”针尖入肉的刹那，柳氏喉咙里陡然绷出长长一道凄啼，尾音带着钩儿在房梁上荡悠：“咿呀——喔唷……我的脚……我的脚啊～～～”待那哀音落定，人已脱力，樱唇微张娇喘，娇躯扭出惊心动魄的曲线，连呻吟都只剩气声飘忽。

沈侍郎在旁看得心如油煎，忍不住道：“先生，可换温和方子？”李去病摇头：“跟骨碎裂处深，非霸道针劲不能定乾坤。”言罢指尖再捻针尾，只见那足跟上浓沉紫斑，竟在微明光影中泛出一点胭脂色，恰似寒冬暗夜渗出一缕暧昧暖霞，显是气血初活之兆。柳氏早已哭嚎至声嘶力竭，软软伏在枕上，似一只被拔了利齿的白狐，腰臀随足跟抽搐起落，每一下喘息都牵魂摄魄，真如风中残烛，雨打娇花，说不尽的脆弱艳光。

李去病徐徐收手，三根银针赫然留驻在那香肌玉骨之上，针尾兀自颤鸣：“且留针醒气三刻。”

沈侍郎抬眼望窗外天色熹微，拱手道：“本官衙中有急务，拙荆全赖先生费心。”

李去病还礼：“侍郎大人宽心，学生自当竭诚。”

沈侍郎前脚刚跨出门槛，后跟尚未落稳，便听得内室爆出一声婉转啼泣，那尾音颤巍巍如春风拂柳条儿，又似猫爪挠心尖儿，勾得人魂灵摇荡！侍郎大惊，急回身望去。只见李去病正俯身拾掇药箱，神色自若；春梅垂手低眉侍立床头，屏息敛气。惟那锦帐牙床上，柳氏已瘫作一泓春水，乌亮青丝泼墨般流泻在枕畔。最触目是那三根银针，竟在她足底肌理间无风自动！半幅锦被滑落塌下，裸出一截裹着月白绸里裤的小腿，晨光舔舐其上，更显其滑润如凝脂美玉，丰腴曲线隐现风流韵致。刹那间，沈侍郎心头突突急跳：自家娘子这副痛楚柔肠百转的形容，眼波迷蒙、青丝散乱、玉体横陈，竟比那灯下红妆还要冶艳妖娆，别有一番酥骨蚀魂的娇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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