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寧幾乎是拖行著回到自己的囚籠。

她的膝蓋因長時間跪地而泛紅滲血，鎖鏈仍在她的腳踝與手腕間發出細細聲響，仿若提醒她不過是個編號為「TFG Dog Slave-20101222：Li-YN」的重刑囚犯。腳步未歇，懲罰尚未平息，體內刺激模組像是延遲釋放的毒素，在她腹腔深處翻騰，癢與快感交錯，讓她連站穩的勇氣都幾近崩潰。

一張淺凹的餐槽嵌於地面，與頸圈所銬之地連成一線；兩側牆面伸出自動銬具，機械聲一響，她的雙腳便被強行分開、固定於牆角的金屬環上，而雙手則重新反銬於背後，脖頸被穩穩扣回地面中央的扣環中。

那是一種難以移動、無法躲避的姿勢。膝蓋跪地、胸口貼地、下巴被迫上抬，恰巧對準那仍未送餐的淺槽。

她無法吞嚥，只能微喘。

汗水順著顎緣滴入槽中，混著口中的苦味與胃底殘餘的酸氣。她感覺自己就像一頭被馴服的動物，靜靜等待餵食。過往在第一女中受人景仰的日子彷彿是他人的夢，她甚至不敢回憶那時的舉止、衣著與話語，怕那一切一旦浮現，便會崩解她眼前僅存的尊嚴。

她不想哭，但雙眼還是溼了。

肚子微微鳴叫，與膣道深處殘留的刺激交錯，使她下腹陣陣抽動。她想壓抑，卻無從壓抑，只能任這感覺一波波地吞噬意志。

「晚餐製備中。請保持固定姿勢。」獄方AI溫和地提醒，彷彿這不過是程序的一環。

她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嘴唇貼地，只發出些許模糊的鼻音。機械臂緩緩伸入隔間，依舊將一碗混合精液、尿液與糞便的混合物倒入餐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晚餐的緣故，精液與糞便的份量相較之下多了不少，濃稠的幾乎看不出尿液的存在，只能憑藉尿騷味知曉其中仍然含有尿液成份。

那氣味剛飄入鼻腔，她就忍不住反射性地皺眉。

「不……」她在心中低語，「我不要這樣……」

但她已無選擇。肚子的空虛與本能的生存需求推使她前進，她緩緩低下頭，用嘴唇觸碰那溫黏的流質。舌頭捲起、滑動、強忍著一波一波的反胃感，一口一口將那難以下嚥的食物吞下。

這不是進食，更像是一種測試，測試她的服從與尊嚴底線。

每當她吞下一口，喉嚨都會反射性地抽搐，眼角的淚水便不由自主地滑落。但她仍然吃著——不是為了滿足，而是為了活著。為了適應，為了撐過接下來無止盡的日子。

身體仍被固定著，牆面上鎖鍊傳來細微震動。悅寧感覺腳踝兩側的扣環先後解開，腳尖有些麻，卻只能蜷著，無法抬起。下一刻，反銬在背後的雙腕也獲得了短暫的釋放。她小心地放下雙臂，肌肉酸脹，微微發顫。

一道聲音從天花板的模組中傳出——那是監獄AI的語調，冰冷、無情：「準備清潔程序，編號TFG Dog Slave-20101222：Li-YN，動作不得遲緩。」

清潔是以跪趴姿勢進行的。脖頸的固定依舊存在，將她的下巴緊貼地面，而她的雙手則被導向前方，一個圓形的半封閉孔洞緩緩開啟——那是自動衛生清潔模組的入口。她需要將雙手伸入裡頭，依指示完成清洗。

空氣中傳來一股消毒液與金屬的混合味，刺激她的鼻腔。悅寧輕咬下唇，忍住想要退縮的本能。剛剛那不完美的進食，仍讓她的胃微微翻湧，口中殘留的澀苦滋味尚未完全散去，舌根時不時抽動。

「請完成口腔自潔程序。」

她的視線緩緩下移，另一個模組在地面升起，一個延伸出來的透明吸嘴接近她的唇。她遲疑片刻，才將嘴輕輕張開，將那根裝置含入口中。

細微的機械聲響傳入耳中，一股略帶薄荷味的液體灌入口腔，潔淨液快速衝洗著牙齒、舌面與口腔內壁，令她不由得微微顫抖，眼角甚至滲出少許生理性淚水。

「請勿吞嚥。」

那液體滑向喉嚨，卻只能強忍著不讓它咽下。刺激感與壓迫感在體內交錯翻騰，使她肩膀微微收縮。然後是排出吸收程序，吸嘴退下，喉嚨深處那股難耐的異物感才稍微散去。

她喘了口氣，臉貼著冰冷的地面，感覺頰側滲出一層細汗。

身後，一道熟悉的感覺正逐步升起——腸道與尿道鎖的接合模組逐一啟動，液體灌注與抽吸同步進行。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羞辱與無奈，悅寧的指尖緊扣著地面，喉頭顫動，卻無從發聲。

清潔是必要的、冷酷的、日復一日的。她知道這僅僅是第一天。

但就在這機械化過程中，她卻隱約感覺體內某些痛楚正在消散，先前被懲罰時幾近抽筋的肌肉逐漸恢復，皮膚乾燥處也開始滑順有彈性——她想起申請時Ai的說明：「妳的體質已被調整為益生菌材料用培養體，身體修復與美觀狀態將維持最佳。」

她張開雙眼，望向那黑暗牢房中的微光線源——心中忽然湧上一種微妙的矛盾感。

羞辱、痛苦、還有某種……正在甦醒的渴望。

牢房的燈光在晚間十九點準時熄滅，取而代之的是牆壁內側浮現出的微弱紅光，像某種儀式開始前的提示信號。悅寧的呼吸在黑暗中微微急促起來，她知道，夜間的「靜止程序」即將展開。

地面傳來機械的咔嗒聲，沉重、規律，像是某種古老儀器的心跳。她下意識地依規定向後坐靠，讓背部緊貼冰冷的金屬牆，雙膝微張，等待指令。首先被啟動的是項圈——自動從牆後滑出的金屬環將她的脖頸牢牢扣住，與牆體緊緊結合，僅容許些微呼吸與吞嚥的餘裕。

「固定姿勢，確認中。」

她聽見監獄AI那無感情的聲音從牆面傳來，卻感覺自己像被審判般逐步拆解。雙手早已反銬於後腰，鐵銬與膚色之間摩擦出的灼熱感仍未退去。雙足也隨即被左右分別拉往牆體對側，以穩定的力度鎖定，不容她掙扎或移動。

最深層的禁錮才正要開始。體內的腸道鎖與尿道鎖自動啟動，透過感應與磁力穩固地吸附於地面嵌入式鎖孔，使她的骨盆與下腹深處也被徹底固定。悅寧咬緊牙關，眼角的肌肉因突如其來的牽引而輕顫。那不是疼痛，而是一種「失去主導權」的冷酷實感，像是她的身體不再屬於她，而是一件需妥善保管的「設施」。

她想動。哪怕只是輕微地轉頭、彎膝、收腹——卻什麼也做不到。那是她第一次如此具體地理解「靜止」這個詞的真正意涵：不是睡眠，不是休息，而是一種活著卻像死去的，凝固狀態。

頸部傳來熱氣，是自己的呼吸反射在牆上的餘溫。黑暗裡，她能聽見自己腸胃輕微蠕動，口腔還留有晚餐精液與糞便味道殘存，而肚臍下方，那塊因烙印而微微刺癢的皮膚，正悄悄提醒她——妳是囚犯。重刑囚犯。

也許這才只是第一夜，她心想，卻感覺這種夜晚，將無限重複、無法逃脫

牢房的燈，在一聲輕微的嗶響後熄滅。十九點整。

悅寧下意識閉上眼，卻又在黑暗裡再度睜開，彷彿睜與閉在這種絕對無光的空間裡已無差別。耳邊只餘自己的呼吸聲，與機械鏈條緩緩移動的低鳴。

固定流程開始了。

「TFG Dog Slave-20101222：Li-YN，夜間安全姿勢鎖定作業進行中。」

冰冷的聲音自牆角的機械單元傳出，緊接著頸部的金屬項圈微微收緊，將她的頭緩緩拉向背後牆面，直到脖頸穩穩卡入壁上的圓形鎖座，不能低頭，不能左右，唯有直視前方那片無盡黑暗。

雙手自背後被鎖銬收攏，拉至後腰凹處，鐵製機構接合「喀哢」一聲穩固合閉。

腳踝上的分銬隨之啟動，被引導至牢房兩側牆面，分離張開，恰如白日強迫勞動時那被機械撐開的跪姿，卻又更嚴苛些——腳底甚至無處著力。

地面傳來細微隆起的聲響。她知道那是連地尿道鎖與腸道鎖模組升起。

一瞬間，體內的異物與體外的枷鎖接合齊全，她彷彿變成機械系統的一部分，被牢牢接駁在金屬與制度之中。沒有自由的空間，連一吋都無。

身體每一處都在被拉緊、張開、禁錮。

她呼吸急促幾秒，又強逼自己平緩下來。

今晚是她真正作為囚犯的第一夜。

也是她從第一女中校花、儀隊隊長、優等生，成為一個被全方位固定的重刑犯的第一個黑夜。

腹部微微抽動，那是連接在小腹下方烙印處的感應模組發出的訊號，冷冽、細微、無所遁形。

她想念制服的布料——無論是第一女中的制服、運動服還是儀隊服。至少那時，她還能走動。還能看見天光。

但這種絕對的拘束，也帶來一種奇異的安全感。沒有選擇，也無需掙扎。身體被撐開、固定，連痛苦也變得純粹。

她意識到，從今夜起，每一夜都將如此。

「......晚安，TFG Dog Slave-20101222：Li-YN。」

她苦笑，沒有出聲，只能在黑暗裡，任汗水與感官在禁錮中慢慢擴散。

彷彿身體與靈魂，都被迫學會順從——或，正在習慣順從。

脖頸鎖住之後，時間彷彿不再流動了。

在這漆黑牢房中，沒有光，沒有聲音，連呼吸也彷彿被這嚴密的固定壓縮成淺薄的頻率。

身體，仍在隱隱作痛。不是那種尖銳的疼，而是一種鈍鈍的、無所不在的壓迫感。從手腕、腳踝，到下腹深處連結著的感測模組與鎖定插座，像極了滿佈神經的絲線，拉扯著她每一寸肌肉與意識。

這樣的姿勢，無法翻身、無法收縮、無法發洩任何一絲不適。

「連搖頭的自由也沒了呢……」她在心中默默呢喃，聲音輕得幾乎連自己也聽不見。

但這不是牢騷。

而是一種思緒習慣正在逐漸轉變的徵兆。

她知道，這是她的第一夜，也許是她餘生中無數個相同夜晚的起點。每一晚的身體鎖定、每一晚的意識懸吊，每一晚都得在不能動彈中學會入眠。

汗水沿著額角、脊背緩緩流下，在皮膚與地面、鐵製接點之間留下一道道濕潤痕跡。

她原以為會發癢，會刺痛，會喘不過氣。

可漸漸地——

身體麻了。

不是被電流擊麻的那種刺激，而是一種長時間拘束後神經開始斷裂感知的呆滯。那是一種比痛更像是「消失」的反應。

她的身體不再是她的。

她的意識開始游離。

——然後，她彷彿夢見了什麼。

夢中她依舊穿著制服，站在第一女中校園中，操場上陽光普照，風把她的髮絲往上揚起。有人在呼喚她——「悅寧！排隊了！」——她轉頭，卻看見自己身上烙著一串編號。 TFG Dog Slave-20101222：Li-YN。

那不是校徽。那是一串編碼，一個囚徒的身分。

她想用手遮住，但雙手在背後被鎖緊，怎麼也抬不起來。

她驚慌地看向四周，所有人都在笑，笑聲卻越來越扭曲，變成警衛的機械聲線

「 TFG Dog Slave-20101222：Li-YN，請維持夜間姿勢。請勿掙動。」

她猛然驚醒——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醒過來。

因為她從來就沒有動過。

呼吸仍然規律，身體仍被固定於金屬鎖扣中，四肢僵硬地維持著那不可能的姿態。夢與現實的界線在這靜止的牢房裡變得模糊，甚至可怕。

「……我還醒著嗎……？」她不確定。

意識再次浮沉，她最終也只能放棄對時間的判斷。

漸漸地，一種近似麻痺的睡眠包裹了她——不帶溫度、不帶安全感，只是一種意志與感官的暫時關機。

她睡著了，彷彿一個被整齊收納、標示清楚的囚徒樣本，靜靜等待下一次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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