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任務那天風雨很大。

漢吉和她的部隊行經一處廢墟時，風捲起沙塵與碎石，也捲起了一個巨人的影子。

那是一場意外。原本應該是安全地帶的地方，從地底爬出了半埋的奇行種。它的動作異常迅捷，幾乎沒有預兆。

漢吉正策馬全速奔馳，風聲在耳側呼嘯而過，毫無預警地，巨人的利齒從側面撲來，幾乎要咬住她的手臂——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漢吉！」

是里維的聲音。

然後是急促的氣流劃破，鋼索纏上巨人的後頸，兵刃在瞬間破開血肉。

巨人倒地時，漢吉被濺起的血液染得滿臉，她滾落到了地上，肩膀因落地位置不妥而受了傷。她看見里維落地，神情冷峻得像暴風雨的前一刻。

「你腦子是被馬踢了嗎？」

她還來不及回答，他已經扯開自己的披風給她止血，動作粗暴卻準確，聲音壓得極低：「想送死就說一聲。」

里維在那個瞬間想起了什麼呢？他想起了每位戰友的離去，他不希望眼前的女人也變成了他們的樣子，缺少了半身又或者是僅僅只剩下的頭的樣子，里維沒辦法想像，也不想要想像。

他不希望漢吉死亡，一刻也不想。他壓抑著自己的莫名湧上的情緒，將漢吉盡可能地包紮好，再確認她還可以上馬後回到了自己的馬上。

雨繼續下著，留下的只有奇行種即將消失的身軀以及一些鮮血，巡查繼續著。

Chapter2

幾日後，搜查任務結束。漢吉的傷勢還在恢復，回到牆內後，她被迫休養。

當她洗完臉準備躺下時，聽到門口傳來輕微的敲門聲。

「誰？」

「是我，四眼。」里維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門被推開，里維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穿著睡袍的漢吉，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倚在門框上。

「里維！有什麼事情嗎？大晚上的？」漢吉看到前來的人是里維，她掀開被子下了床。

漢吉笑著招呼他：「你該不會是來查房的吧，矮子？」

她語氣輕鬆，想讓氣氛不要太凝重，但里維只是盯著她，一動不動。

「……怎麼了？」她挑眉，「你盯著我幹嘛？」

「你那天差點死掉。」

「……我知道啊，可是最後不是沒——」

「我只是來看看那天妳是不是腦袋真的被馬踢了，那樣衝出去，萬一我來不及——」

「但你來得及了不是嗎？你救了我啊，里維。」

「那不是重點。」

屋內沉默了一瞬，雨聲在窗外繼續下著。

里維走上前，語氣變得低沉沙啞：「……你以為我每天在想什麼？我要怎麼才能防止你們去死、防止妳也死……但你自己從沒想過，如果哪天妳真的回不來，大家要怎麼辦？」里維看了漢吉半天，終於是憋出了一長串像是烙賽的心裡話。

這一句像釘子狠狠砸進漢吉心裡。

她怔住，然後撇過頭看向下著大雨的窗外，輕聲說：「……你不該這樣擔心我，里維。你是兵長，我是團長，我們都有可能死。你不該把我看得那麼重。」

她輕聲地開口，彷彿一切無足輕重，是啊，她是團長，他是兵長，他們隨時做好了送死的準備，那既然如此，他又再煩躁什麼？里維不禁皺起了眉頭。

里維走向前，他終於看清了藏在睡衣底下的層層繃帶，他的內心升起了一股無名怒火，他拉起漢吉的衣領強迫漢吉面對自己。

一瞬之間，氣氛轉變。兩人靠得太近，彼此的呼吸混在一起，怒火與不具名的曖昧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

Chapter3

「你真的很煩，四眼。」他低聲說，語氣像是在罵人。

「你才煩，潔癖矮子。」她沒退讓，甚至挺直了背脊，直視他。

「明明就怕我受傷，卻只會發脾氣——你到底是哪裡學來的關心方式啊？」

那一瞬間，他的眼神閃過某種裂縫似的痛楚。

他抬手，一把捉住她沒受傷的手臂，力道不重，卻帶著不可違逆的決斷。

「我就是不想看到妳死。」他低聲說，聲音幾乎怒得發抖。

里維沒有一次習慣戰友的死去，但卻次次都在經歷著，內心的糾結與無法言說的怒火在頃刻間透過曖昧轉變為一種帶有憤怒的慾火。

他吻了她。

是急促的、近乎粗暴的吻，帶著壓抑太久的情緒與說不出口的擔憂。他吻得笨拙又用力，彷彿在責備她的魯莽，也在拼命確認她仍活著。

漢吉在最初的怔愣後，很快回吻過去。她從來不是會乖乖服從的人，於是他們的吻很快變成一場拉扯，一場情緒與氣息交纏的混戰。

「你這個瘋子……」她氣喘吁吁地說，睡袍早已變得凌亂，露出包紮著的肩膀傷口，「連接吻都像打架一樣。」

「妳還說得出話，看來我還不夠狠。」

他淡淡地說，下一秒就將她推倒在床上。動作粗暴卻不失精準——不碰傷她已受傷的肩，卻用膝蓋卡住她雙腿，讓她無法掙脫。

他的吻沿著她的頸線滑下，手指掠過包紮處時停了一下，像是有些猶豫。但下一刻，他便咬住她未受傷的肩，狠狠留下印記。

他貼著她的耳邊低語，聲音低啞到幾乎不像平常的他，「別死。」

那一瞬，他眼中閃過曾經死去的名字與臉孔，那些他救不了的同伴，如今都重疊在漢吉身上。

漢吉笑了，聲音微顫：「直接這樣說不就好了嗎？里維？」

他沒再回答，只是用力吻住她，像是將所有恐懼與擔憂都封進這一刻的交纏中。

「里維…」

在這場雷雨中，他們用最本能的方式確認彼此還存在，還能觸碰、還能擁抱。

她笑了，聲音顫顫的，像是用微笑來掩飾方才心裡掀起的驚濤駭浪。

他沒回答，只低下頭，再次吻她——這次不像之前那麼急躁，反而更加的深入她的口腔。

他的吻一寸寸地滑落，沿著她的唇線、頸側，最終停在鎖骨微微顫動的地方。他的舌尖滑過包紮處邊緣，像是在默默確認她還活著——溫熱、脈動、還能回應他。

他的手掌沿著她腰線滑下，一邊吻她，一邊緩慢地脫去她的衣物，彷彿是在替自己一點點確認：「她沒死，她還活著。」

漢吉沒有催促，他們之間過往太多火光四射的爭執，而這樣的沉默反而像是一種更深的傾訴。

衣料完全滑落的聲音在靜夜中格外清晰，像是誰把緊繃的弦一點點放鬆。漢吉沒有動，只是直直地看著他，眼底有戰意也有情意。

「漢吉。」他低聲說，但眼神從她鎖骨、肩膀一路往下，像是要把她整個人記進心裡。

他低下頭，吻住她鎖骨邊緣未包紮的肌膚，一點一點地吻著，嘴唇像在探查一塊失而復得的土地。然後他輕輕咬了一下她左側肩膀，舌頭舔過咬痕，像是怕疼到她，又像是某種不動聲色的懲罰。

他的手指沿著她腰線繼續向下滑，掌心貼在她皮膚上，溫熱的觸感像是刻意用溫柔掩蓋怒火。他略帶繭的指腹繞過她的小腹，落在她腿內側——停了一秒，才繼續往下。

他輕輕將漢吉的一隻大腿抬起，一邊細吻著因為長期受皮帶束縛而產生的勒痕，另一隻手輕輕地從肚子向上，托住了大小適中的胸部，他輕柔地吻上了她的胸部，輕輕地吸吮著她敏感的紅點，並且讓舌尖輕柔地在上面打轉。

漢吉身體輕顫，她已經許久沒有做愛了，上一次做愛還是她在分隊長時期的時候。是的，他們一直是這種關係——僅僅只是滿足肉體之間的關係——但自上任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跟里維做愛。

「里維…哼嗯…」她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里維的臉龐，她看著眼前帶有複雜情緒的面龐——憤怒、情慾、悲傷、慾火交雜，真是難得能在里維的臉上看出那麼多情緒，似乎也只有她自己看得到，漢吉分神地想著。

「喂，妳在分心？」里維咬了一口漢吉的大腿，輕皺著眉頭看著自己身下的女人。

「唔…里維！只是太久沒做了…別咬啊…」漢吉輕輕捏了捏里維的臉示弱。

「看來需要進行下一步了？哼？」里維挑了挑眉問著漢吉。

而漢吉沒有多說什麼，僅僅只是回吻了里維。

Chapter4

隨著親吻的深入，她的呼吸逐漸紊亂，身體也因他的撫觸而顫抖著。里維的手指輕輕劃過她腿間的敏感處，先是試探性地進入一個指節，彷彿在確認她的濕潤是否真實存在。

「妳看起來似乎挺享受的，」他將手指抽出，將沾滿愛慾的液體放到漢吉眼前，他貼近她耳邊，嗓音嘶啞得近乎沙啞，「很想繼續？」

漢吉抬頭看他，眼神挑釁地回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冷哼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他的手指慢慢探入她體內，緩緩而確實，像是在一寸寸確認她的紋理與熱度。她倒抽一口氣，身體微微一抖。

他感受到她的反應，於是加深了動作，第二根手指也滑了進去，節奏穩定但不容抗拒。每一下都精準地戳中她最敏感的地方。

「哈啊……唔……」漢吉的呻吟逐漸高漲，聲音低啞而混亂。她緊握著床單，努力控制自己的聲音不要洩露太多情緒。

但他不打算放過她。

里維的手指靈活地在她體內抽動，時而緩慢、時而快速，像是在懲罰她讓他擔心，也像是在確認她的身體仍然完整、仍然屬於現世。他的拇指則輕輕按在她外邊最敏感的突起上，揉按、劃圈，讓她再也無法壓抑地顫抖著呻吟出聲。

「啊……里維……哈啊……慢一點……我想更多……」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的手指又深又急地一頂，讓她直接顫抖著攀上另一個愛慾的高峰，整個人像是被撕裂後又重新拼湊起來。她仰頭喘息，額上是細密的汗珠，眼神迷濛。

里維抽出手指，低頭吻去她額上的汗，他沒再多話，只是低頭含住她耳垂，舌尖舔過耳廓的同時，手指再次輕柔地探入她腿間。指節動得不快，卻極有耐性，像是在用力記住她每一次反應。

她喘息漸急，抬手抓住他肩膀，指甲陷進肌肉時他才微微皺眉。

「手放輕點，笨蛋。」他低罵一聲，卻自己先一邊吻她、一邊開始解開自己的衣服扣子。

「哈啊…進來…我要你…」漢吉眼神微微眯起，右眼泛起了水霧。

這句話像是點燃了他最後的理智。

他拉開褲頭，露出早已撐得硬挺的性器。那一瞬，漢吉瞳孔微縮，卻沒有退縮。她張開雙腿，主動迎向他，那副姿態既挑釁又渴望，像是在說：來吧，我準備好了。

他沒多說一句話，只是俯身壓上去，在她下體外側滑動幾下，確認她足夠濕潤、足夠放鬆，才用力地一挺，整根沒入。

「唔啊——！」

她仰起頭，聲音在喉嚨哽住，眉頭緊蹙，被進入的些微被撐開感只是為了後續快感的鋪墊，即使剛剛已經被手指仔細地擴張過，但她的下身依舊緊密地包裹著他。

她緊緊抱住他，喘息混著微顫的呢喃：「……你這個人啊……老是裝得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但所有的體貼都在你的肢體語言…被表現出來了…哼嗯？…里維…」

「閉嘴，四眼。」他的聲音沙啞，語氣卻一點殺傷力都沒有，他的手扣緊她的腰，像是怕她真的就此遠離，才緩緩地、深深地動了起來。

初始的節奏緩慢、但極具壓迫感，每一次頂入都深到極點，像是在懲罰，又像在安撫。漢吉被撞得微微顫抖，聲音也斷斷續續地從唇間溢出。

「哈啊……嗯……里維……再……再用力一點……」

她的雙手抓緊了他的後背，指甲掐進肌膚，他沒有躲，反而更用力地撞入，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釘進床鋪。

房內的空氣被情慾點燃，肉體與肉體的撞擊聲、喘息與呻吟交織在一塊，成了一種原始卻帶著深情的交纏。

里維低頭咬住她的鎖骨，像是要在她身上留下更多記號。他的手扣住她的腰，將她更緊地拉向自己，像是怕她會消失。他的動作慢慢加快，從溫柔逐漸轉為焦躁，每一下都像是要把心裡的恐懼與壓力排出體外。他眼裡的不安藏得很深，但漢吉看得出來。

她主動抬起腿環住他的腰，「里維…我還在這裡…哈啊…」

「再講話我就真的讓妳下不了床。」他咬牙低吼，卻又像是在忍住情緒的洶湧。

高潮來臨前的那幾秒，他緊緊抱住她，把臉埋進她的頸窩，呼吸急促又沉重，像是從地獄裡撿回一條命。

漢吉捧著他的臉頰，指尖劃過他額頭的冷汗：「沒事了，我還在。」

他沒有說話，只把她抱得更緊。

彷彿只要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里維從不輕易接近任何人。漢吉知道，這一夜的靠近，是他所有情緒最深層的表達。

Chapter 5

床單早已皺得不像話，空氣裡浮著淡淡的汗味與不言而喻的氣息。漢吉還喘著，眼神渙散地看著天花板，直到有什麼柔軟的東西擦過她的大腿內側。

「喂，別亂動。」

里維用他慣有的低沉語氣開口，聽起來像是在責備，卻輕得不像真的有火氣。他手上拎著毛巾，動作細碎卻熟練地擦拭著，像是怕自己哪裡用力太多。

漢吉動了動身子，嘴角揚起一點笑意：「你不是說這種事應該自己來？」

「少廢話。你現在肩膀跟殘廢一樣，別指望我現在放著不管。」

語氣還是冷冷的，但耳尖卻泛著一點紅。毛巾一下一下地拭過皮膚，他低著頭，眼神不去看她，連呼吸都壓得很淺。

漢吉沒再說話，只是抬手輕輕碰了下他垂落的髮尖。那一下很輕，像是風吹過。

他停了一瞬，然後沒吭聲地繼續動作。最後把毛巾隨手扔進床邊的桶裡，又替她把被角拉上來。

然後才慢吞吞地躺到她身邊，背對著她。肩膀卻沒真的離開太遠，像是留了點空隙給她靠近。

這種關係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而自己又是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漢吉？里維不敢面對漢吉，只敢背對著她思考，深怕自己只要一看到那隻深邃的杏眼就會沒辦法思考自己的感情。

他們之間的感情太過於複雜了，戰友之間的情誼，多年好友的情誼，炮友之間的情慾關係——一切的感情都使得一切變得更加地複雜。

「漢吉·佐耶」這個名字，在他心裡不知何時佔據了異常的位置。比戰友更深，比家人更近，卻又無法用言語定義。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但里維·阿卡曼沒有經歷過，一生都在打打殺殺的他完全不懂這是什麼樣的感情。

他決定轉過身面向漢吉，卻發現漢吉早已熟睡，他看著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內心淡淡地嘆息，自從她接任團長以後，她總是忙於公務，在擔起責任的同時她也失去了以往的笑容。

她睡的似乎並不安穩，眉頭緊鎖著，嘴巴還喃喃唸叨著什麼。

他輕輕地伸出手臂，將熟睡的漢吉摟進自己的懷中，期望自己能夠使她睡得更加安穩些。

他不明白這份依戀會將他們帶往何方，只知道此刻，她在他懷裡，而這已經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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