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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英武的父亲-已完结版(作者:初夏),19

小说:爱人爱人英武的父亲 2025-09-07 14:10 5hhhhh 2410 ℃

我软软地坐到地上,不住地闭目喘气,努力要忘记一切一切,只愿睁开眼,这只是一场噩梦,所有事情从没发生。

“救我。”陈医生在低声恳求。

我咬牙站起来,跌跌碰碰地走向他,如孩童学步。但我不再是孩童,已经开始成长,不能只懂闭目逃避伤害,要学会勇敢面对和适应。

世途坎坷,人事变幻,成长有代价,结果总要自己去面对!

“没受什么损害,只有外部一点儿擦伤,不算是……那个,他应该不会觉察。”陈医生为父亲检查一下,神色有点忸怩地说。

他的意思是说算不上被奸污。但这又如何?我永远也不会让他知道今晚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永远要维护他的一生光明,不受污秽沾染。

“帮他穿好衣服,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今晚发生过的事情。”我撕扯帐幔包扎手上的伤口。手里在痛,身上在痛,全部都在痛,但不如父亲被伤害带来的痛,剜心的痛。

周家历代先灵,枉你们平日受尽人间香火,却眼白白看着你们的儿孙受辱却一语不发,这是什么道理?昔日焦桂英因王魁负心而打神,我要怎样对你们?难道要一把火将你们烧得干干净净来泄愤?

火起,火焰从门窗外炎炎烧起。

远远听到体育老师的尖叫声:“反正我一无所有了,大家也别想活下去!”

“火啊!火啊!”陈医生吓得脸色苍白。

从体育老师离去时的怪异眼神中我已经看得出他不甘心,但料不到反扑比预料中更快,更彻底! 我扑到床边拉扯着父亲:“爸,快醒醒!快醒醒!”

父亲酣睡如故,我拖不动他沉重的身躯。漂亮精巧的仿唐建筑物现在成了最好的引火材料,火焰燃过的帐幔,烧上屋顶百多年的陈旧木梁,发出啪啪的声响。

“怎么办啊!救命啊!”陈医生徒然地呼叫,几块瓦片连带着燃烧的木头掉下来,他顿时吓得倒在地上。

我疯狂地拉扯着父亲的身体,但他毫无响应。

“那儿有个小窗,爬得出去,快!”倒在地上的陈医生突然有所发现。

厢房内一侧的青砖墙上果然有个透气的小圆窗,只要找张椅子垫脚我肯定能爬, 得出去,陈医生瘦长的身体应该也勉强可以,事实上他已经跑去搬椅子了。

但父亲呢?就算他清醒时雄伟的身躯也挤不出那个小窗,更别说现在昏睡状态中。

浓烟开始漫起,室内墙壁的周氏祖宗画像在火光中一块块地往下掉,不断地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

多灵验,说要烧它们就真的有人动手实行了。

我放弃了努力,在父亲身边坐下。

父亲的脸孔在闪耀不停的火光中更显得棱角分明,器宇轩昂,平静的面容仿佛在无视眼前的危险,那管天崩地坼,仍夷然无惧,这是我的父亲,我英武的父亲!

“快,我拉你!”陈医生已经爬出了气窗,从外面钻回半个身子叫唤。

我将父亲温厚的大手贴在脸上,紧紧相握,此生不放,永远不离弃。眼前烟雾迷离,似已经飘离人世。

但我不怕,只要我紧握着这只温暖的手,即管所有痛苦和不幸也能坦然面对。

灵河岸边,三生石下,绛珠仙草化身黛玉,发誓用一生的眼泪报答神瑛侍者的恩泽,倘若能有来世,我不要做你的儿女,我要做你的爱人,用我一生的爱来偿还今生欠你的一切。

“醒醒啊!”陈医生在尖叫,然后‘哄’一声,满头满脸水淋漓。

陈医生竟然爬了回来,操起脸盘将我和父亲泼成落汤鸡。

“你走吧!不要管我们!”我冲着他大叫。

“再不走大家都要烧死啦!”陈医生扯着我另一只手。

我死拉着父亲的手不放,要死要死在一起,人间地狱永相随!

然后,我飘起来,紧拉着父亲的手飘起来了。

“你终于醒过来了!”我听到陈医生如见救星般的惊呼声。

父亲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别怕,有爸爸在!”

我没怕,一点也不怕,只要父亲安然无恙,天塌下来我也不怕。

父亲打量一下烈火熊熊的四壁,摔了摔头,摔掉脸上的水,也摔去仍未完全清醒的意识。

“阳哥,现在怎怎怎么办?”陈医生结结巴巴地问。

父亲放下我,退后两步,一脚将床蹬开来,扯起被单,然后再回脚狠踢,整张床朝着那面烧得正热烈的仿唐壁上直撞过去。

‘嗵’一声巨响,整面墙壁顿时被撞出了一个大洞。

父亲让我搂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扯过陈医生,将床上的被单披起,一猫腰就向洞口冲出去。浴过血,趟过火,我们终于逃出生天!

外面隐隐有纷杂的声音:“火烛啦!祠堂着火啦!”

秋风撩拔火势,烈焰从厢房一路蔓延向祠堂的一些建筑群,祠堂部分区域已经陷入火海中了。

“怎么脸上有血?”父亲低下头,紧张地一连气追问:扎在手上的布条泌出长长的一条血痕。

“救火时给玻璃弄的。”我连忙掩饰,侧过脸去免得看得太仔细。幸好外面已经有人冲进来,避免了他进一步查究。

“阳哥,你们没有事吧?”前面的人问。

“没事。怎么突然着起火来了?”父亲奇怪道。

我心里格咚一声,与陈医生对望了一眼。如果追查火因,难免牵连到体育老师,体育老师固然罪有应得,但拉扯下去今晚的事情就会完全曝光。

“可能是电线失火,那些临时电线也太危险了。”那人毫无心机地说。

祠堂内的临时电线确实比较危险,难怪会让人怀疑。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父亲将车匙交给陈医生说:“你先带小轩回家,顺便帮他治疗一下手上的伤口。我要处理一下这儿的事情。”然后又对我柔声说:“先回家,免得妈妈担心,知道吗?”

“你要小心点。”我连忙跟他说。

父亲紧紧地抱拥一下我,说:“爸爸从不怕任何危险,也可以应付任何危险,你对爸爸没信心吗?”怎么可能没信心?他刚才正如天神临凡般将我们从火海中救出来呢!

父亲走入救火的人群中,熊熊烈火前,他的身影更显巍峨挺拔,即使经历无数变故,他依然屹立如山,豪迈盖世,永远是英雄勇武的完美男人!

“陈医生,你爱我爸爸吗?”我望着父亲矫健往还指挥的身影,有点痴醉了。

“嗯。不过你不能象我一样爱,因为他是你爸爸。”陈医生呆头鸟般回答。

我当然知道,我只能将这种爱藏在心里历久常新,如果有来生,才付诸行动吧!

“经历了今晚的事情,你还是一样爱他?”我和他一起发傻。

“没有影响啊!他还是那么出类拔粹。嗯,这叫真金不怕洪炉火!”他打了个不伦不类的譬喻。

我笑。我们真是一对活宝,一起悠然崇拜和爱慕一个虽近在身边却又远似天涯的男人,同抱拥着一份永远不会开花结果的感情。

天下间有些感情原来不一定要有结果,只有心中拥有已经足够温馨此生。

我一路走一路频频回头。

烈焰腾飞,人影晃乱,但无论如何,我都能分辨出父亲英武的身影。

莫说沧海桑田,无论世界变迁,我永远都记印着这个身影,这个男人,我英武的父亲!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医生:“你早知道泼水就可以让他清醒,为什么不开始就弄醒他?”

“我都不知道,我只是碰运气!”陈医生一边开车,一边回答。

我瞪着他。这个黄绿庸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药不是我配的,其实是从人家手里买的!我是心脏外科医生,别怀疑我的专业水平!”他不服气地说。

“省点吧!我可没见过一个心脏外科医生总在想办法下药迷魂男人!”我不屑地说。

我发现陈医生特别好胜,动不动就要人家不要怀疑他的专业水平。虽然他做人处事的方式不敢恭维,但说到底都能够捱义气跑回来救人,还有点可爱之处。

“不信是吧?跟你说件事,根据我对五官科的病例经验,体育老师的眼睛其实没有瞎。他只是被割破了眼皮,血水遮住了眼睛,我观察到他的眼球仍是活动的,只是割得太深,就算复原后不再那么英俊了,脸上会多一道刀疤。”

他忽然又摇身一变成为五官科医生了,都不知那个职业才是真的!倘若体育老师伤的是肚皮,陈医生又会否马上变成肠胃科医生?

“我跟人合伙开私家诊所的呢!专攻心脏外科,但有时候还要看类似小儿惊风等垃圾病!”他解释说。

原来如此!可惜他没有及时提醒体育老师,否则体育老师也应该不会豁出去地纵火行凶报复。陈医生的医学经验或许够丰富,但驾驶水平就惨无人道了,一边开车一边频频望倒后镜,越野车被他开得舞龙似的东栽西倒,我忍不住喝他:“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我天天开车上班,怎么不会?别怀疑我的水平!我开惯欧洲车,右軚的,这**车是左軚!”他强辞夺理,然后又皱眉皱眼道:“那家伙敲我头上那一记还痛着呢!幸好不严重,否则回去又得休息上一段时间才能上班见人了!”

原来他瞻前顾后地看头发深处的伤口是否影响观瞻!

秋华泱泱,前方的路遍洒清晖。

“你后悔放过体育老师吗?”陈医生忽然问。

他不看倒后镜了,但仍不习惯小路的崎岖,车依然乱摆乱碰。

不后悔,绝不后悔,无论结果如何。父亲说过,人性中有些道义是不能违背更改的,前方的路固然难免磕碰,只要能把握宗旨,认准方向,我们才不会翻倾而亡。

我终于做到了,没有为心魔所控,能够找回自己,找到正确回家的路。

路尽处,母亲在倚门望盼。

“你爸爸呢?”母亲看到开车的是陈医生,紧张地问。

“祠堂失火了,爸在组织救火。”我向她解释。

母亲脸上释疑,但有点失望。

十多年来,父亲还是首次回家过中秋,但结果仍是不能在中秋夜一家团圆赏月,空让她浪费了一番心血在花园内精心布置。

花团到处挂满了纸灯笼,鹅黄浅绿娇红,烛光扶摇,色彩艳丽。

“陈医生也一起来热热闹闹过个中秋吧,反正晚了回家也不方便。”母亲招呼着陈医生到花园中的桌边坐下。

我跑去浴室清洗,洗尽不堪记忆的一切。掌中的伤口碰了水,有点痛,但没关系,如童年成长至现在的无数创伤一般,总会愈合的,也终会痊愈的。

但有些东西却永远不会痊愈,更会一生相随,如母亲的心。

“你明天还是回香港去吧!不要再回来了。”我一边切着月饼,一边私下对正在剥田螺吃的陈医生说。

田螺是中秋赏月必备的食品,将螺泡洗干净后剁掉尾部尖端,然后摘点几片叫‘紫苏’的植物叶子同炒,味道极为鲜甜。

“如果我悔婚,阿娇会伤心发疯的。”陈医生有点担忧地说。

“你悔婚她只会伤心一时,但如果你跟她结了婚还割舍不下别的男人,那她会伤心一辈子。”我望着院角那株荼蘼,那是父亲为母亲种下的朝花,风吹过,静夜中片片飘零,无声坠地。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我不忍卒看,回头,看见父亲。

“这么快就回来了?火扑灭了吗?”母亲惊喜地问。她以为今晚又是一个如往昔般空寂的中秋夜。

‘嗯。’父亲点点头,神色凝重。

我暗叫不妙,和陈医生交换了一个眼神。莫非父亲记得了他昏迷期间的事情?陈医生向我摇摇头,意思是他的药保证不是伪劣产品。

“阳哥,人带来了!”几个治安队员揪着一个人进来,后面还跟着周太公和阿笑爸等人。

体育老师!我魂飞魄散,陈医生也脸无血色。

东窗事发了!体育老师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还包了纱布,如独眼龙,显然他跑到医院里检查和治理过,应该知道眼睛没事,但他曾经向父亲招供过什么吗?

“他怎么了?带他来做什么?”母亲奇怪地问。

“祠堂起火前曾有人看见他在街上大叫大吵说什么同归于尽,又有人在医院里看到他身上有烟火熏烧过的痕迹,怀疑是他纵火的。”治安员解释道。

“不是说电线漏电吗?”陈医生强笑问。

“消防队检查现场时发现火源在厢房,那儿没有电线,电线都在大堂!”阿笑爸界面道。

我揪着桌布不敢抬头。真的,这世界从来不会有任何秘密,总会水落石出。

“他招认了吗?”母亲皱眉,她不想这个中秋节被闲事打扰。

“他什么也不肯说呢!”治安员说。

体育老师怎么敢说?除非他是不想活了。我紧绷的心终于放缓了一些,抬头道:“那为什么不带他去公安局,要带来这儿?”

父亲眼睛如电般扫了向我,沉声说:“因为我想先搞清楚一些事情!”

我的心再度揪紧。

“你说你的伤口是不小心被刀割伤的?”父亲望向体育老师,问:“但医院从你的伤口处拨出了些玻璃碎片,这是什么回事?”

体育老师快速扫了我一眼,眼神充满恨意。

“解开你手上的布给我看看伤口。”父亲转头对我说。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母亲惊疑地问。

父亲望向她,眼神复杂地说:“因为厢房现场里有一堆玻璃不合常理地碎在房中央,断片处还勉强看到血迹,小轩说他救火时被玻璃割伤了手,你见过有人拿玻璃片去救火吗?”

母亲愕然望向我。

“刚好体育老师被玻璃差点刺瞎了眼睛,刚好他们事前曾经吵过架。”父亲停了停,一拍桌子喝:“你他妈的都给我说清楚是什么回事!”大家被他的暴喝吓得跳起。

“你为什么要放火烧我的祠堂!”周太公气得发抖,操起拐杖敲向体育老师。

他已经足够老,什么也不重要,只有祖宗的荣光与灵位才最值得的重视,谁要放火烧祠堂,他就要拚命!

体育老师穷于招架,发恶指着我和陈医生道:“你问他们!你问他们!”我扶着桌子才能站稳身体。不说不说还须说,但怎么能说?

“是我不小心碰掉蜡烛引起火灾的。”陈医生突然出来顶罪:“怕被怪罪,所以不敢说。”

体育老师愕然望着我们。

“我愿意赔偿一切损失并重建祠堂。”陈医生唯恐太公的拐杖从天而降,连忙许诺。他的经济能力确可以做得到,还可以做得更好。

“你以为赔钱重修就行了吗?我周家历代先贤的画像全部付诸一炬,怎样赔?”太公痛骂,但他的‘无影棍’倒没有施展出来。说到底祠堂烧了已经成事实,既然有人肯认罪并承诺重修,总算能向祖宗有所交待,他的气也没那么大了。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既然最严重的烧祠堂事件已经解决,相信不会有人再追究了。

“失火的事情也就罢了,那伤口怎样解释?”父亲望望我,又望望体育老师。

原来是我想得太天真,噩梦原来没有过去,只怕永不会过去。

“你说清楚,一字不漏地说清楚!”父亲慢慢地走向我。

我动不也敢动,由他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是不是你插伤了他?”他沉声问。

我不敢答,因为他下一句肯定问为什么,我无法回答的为什么。

父亲回头瞪着体育老师,喝道:“你说,是不是!”

体育老师被他的炯炯目光看得怕了,缩了缩身体,点点头。

“为什么这样做?”父亲问。我即使不抬头也知道他在问我。

往下的一个个为什么会接踵而来,我不能回答,我怎么能回答?

“既然做得出为什么不够胆承认?”父亲怒意渐浓。

“不关他的事,是体育老师……”陈医生再度开腔。

体育老师猛然跳起来反驳:“关我什么事?是你们自己……”

“是我插伤他的!”我尖叫着制止他两人互相揭发,这样揪下去的结果将是我最害怕被揭露的真相。

“你还算够胆承认!”父亲一字一句道。

是,我认,我全部招认!我闭起眼睛,咬咬嘴唇。

“我痛恨体育老师揭我的私隐,累我差点被打断手,所以拿玻璃片要刺瞎他的眼睛!”我抬起头,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扑’一声,桌子角被硬生生地切掉一块,月饼等物掉了一地。

“小轩!”母亲和陈医生尖叫。

我盯着陈医生。不能说,一句也不能说,死也不能说!

我不要父亲知道,不但不能让父亲知晓,更不能让所有人知道,只要他能快乐和开心地活下去,所有痛苦和委屈就由我来承担!我愿意一力承揽!

“先前的事情我本来打算不再计较,怎么说都是我这个爸爸一向没好好照顾和教导你,但想不到你竟不知悔改,还心肠歹毒地去报复,我真是养出了个好儿子!好,很好!”父亲紧握的拳头格格地响。

母亲大惊失色,想扑过来。

“你给我站住!”父亲向她怒喝。

“小轩。”太公忽然问:“你是不是被逼的?说啊!”

我抬起头。每个人都紧张地等候着我的回答。

我望望陈医生,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再望望体育老师,他脸色苍白,凝神戒备。只待我说的话稍有不利于他,他定必跳起来为自己抗辩,届时一切真相将公诸天下,我费尽苦心掩藏的事实将曝晒人前!我永远不要这一切发生,我永远不要让父亲声名蒙垢,那怕是要付出生命代价,也不要让我爱的人痛苦!

“太公问你话为什么不答?”父亲喝问。

我望着父亲,他眼中藏着一丝温暖的期望,可惜,我要辜负他的关爱了。

“我是自愿的,没有人逼我做任何事。”我木然回答,将自己推向绝境,心痛得如剖开两半。父亲眼中的温暖渐渐冷却,冷如寒冰。

“你明知道我会怎样对你,也明知道后果,你为什么还这样做。你说!你说!”

“因为我恨他!”我咬牙回答。

这是事实,我恨他!

“就因为你恨你就丧心病狂地做坏事?说因为你恨就连人性道义也不要了?就因为你恨就连我这个爸爸也不放在心里?”

“不是!”

“那为什么?你说!为什么!”父亲捉住我的肩膀用力地摇,发狠地摇。

我无法回答他每一个为什么,也不能解答他任何问题。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他突然放开我,站起来对体育老师说:“我会尽量补偿你的损失的。”我的心开始沉下去,一直沉下去,我知道我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父亲大步走向院门。

“爸爸!”我颤声叫唤,企图挽回他的放弃。

父亲停了停,突然举拳‘嗵’一声打在院墙上,砖屑纷飞。

“不要再叫我爸爸,我没有这种儿子!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说完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去,不顾我和母亲在背后拼命地呼唤他。

他终究离我而去!我闭上眼睛,听到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他终于彻底弃我而去!甚至连一丝迟疑都没有。

晚风吹拂,一片花瓣悠然掠过脸庞,为何落花似泪?慢慢地时间和思绪回到了现在,小轩叹息地看了看曾在梦里盛放的朝花纷扬落下。

原来先前的一切都是小轩这几天来的回忆父亲和自己在一起的一切,还有自己的爱恋的人郭安堂、卓指导员,不知道怎么样了,现在的我跟母亲一块呆在我们共有的家,等待着那个再也不会回来的男主人。

“小轩,别等了,爸爸不会再回来的了。”母亲在我身边坐下,无奈说。

忽然间发现她苍老了不少。

父亲已经半个月没回来,连电话都没有。

“妈,是我连累你了。”我将头靠在母亲肩膊,如往常一样,互相依靠,共渡困境。

“是妈连累你才对!妈不应该带你来这个世界受苦。”母亲也将她的头靠过来。兜兜转转,原来我们只剩下对方的肩膀可以依靠。

“我不苦,还过得很开心。”我擦了擦眼角说:“爸爸只是怪我,并不怪你。”

母亲拉起我的手说:“你不要恨爸爸,他爱你才会伤心离开。他只是不明白,但妈妈会明白,你永远也不会做伤害和对不起你爸爸的事情。”

我捧住母亲的手哭泣:“妈,我不能说!”

“如果你不能说就不用说,妈妈会明白的。”母亲流泪依偎着我。

我们互相依偎,泪眼看朝花如雨。

不过交代一下拿完后发生的事情,陈医生退婚,不告而别回到了香港,洪宣娇,也就是娇姐的婚梦以破碎告终,但因此得到了一大笔补偿金,虽然伤心,但还是满意的;体育老师终于如愿以偿的调到城里的学校工作了,父亲代我“补偿”了他;阿笑爸当上了副镇长,春风得意;周太公的宝贝祠堂也在着手重建中,至于那些丹青嘛,由于损毁的比较严重,加上又没有照片可以重制,所以这些画像也只能慢慢地变作历史等等……。

真好,一切都有了完美的结果,每个人都如愿以偿。只有我和母亲,每天细数庭前落花,在等一个一不会回来的人,等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小轩。”我听到有人叫。

我回头,狂喜。啊,父亲没有抛弃我们,父亲终于回来了!

跑了两步,才发觉是周天豪。

“小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天豪很沉重地问:“我偷偷溜过来找你的,爸和妈都不知道。”他递给我一盘录像带。

“爸爸中秋那晚回去后来来去去地看了一个晚上,然后让我将它扔了。”

我心里一痛,最后那朵荼蘼和一线希望随着这快刀斩乱麻的手段悠然坠落,明白到父亲不可能再回来后的小轩突然有一种害怕和恐惧的感觉。

“抱紧我好吗?”我对他说。

天豪用力将我拥在怀里。我闭起眼睛,深深感受这最后一丝温暖有力的依靠,往后的日子,我只能完全靠自己了。

“有什么委屈别放在心里,跟哥说,知道吗?”天豪轻轻说。

“没事的。”我安慰他离去。

我拾起花絮,轻轻抚摸柔软的花瓣,让它留待梦中细细回味。

天色微明,我与母亲离开家门,走向镇外。母亲怕晕车,所以我们租了辆小敝蓬车上路,坐在后面的车卡里,没有遮挡,吹着风,比较好过。

车沿着大堤往前行,孤独地,义无反顾地向前行,此后关山迢遥,何日再复还?或许永不再返!

“等等。”我让司机停车。

(这些事是后来我回来父亲亲自跟我说的,)

我登上大堤最高处,昔日我远眺父亲离开的地方。晨曦中,无垠大地悄然静卧,脉脉江水冷对尘世变幻。秋风轻扬,吹起衣襟,吹拔往事,吹拂旧梦流过旧地。

我看见荼蘼花开,也我看到童年的我孤独地坐家门前等候父亲回来;我看见鼓舞飞扬色彩,也看到暮色中父亲的车子渐渐远去;我看到七色彩虹的温馨,更看见我眼中曾有泪。

旧欢让人沉醉,但俱随尘烟远去。

我从背囊里取出那盘录像带,记载着我与父亲之间爱痛与悲欢的录像带。手上的伤还没完全愈合,血红的痕迹间断了手心,也间断了掌中的纹线。有人说,那是生命线,生命线不可断,否则命途崎岖坎坷,一生痛楚。

既已断裂,复挽无望,也就彻底断离!我举起带子,用尽全力向江中扔出去,狠狠扔出去!录像带没入江水,随烟波消逝。

莫再问我往昔的忧患哀痛,我早已抹却眼中泪;莫再要我回头细看,过去了的悲怨欢歌,今生今世永不记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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