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上午，某私人侦探所的办公室。

张程揉着太阳穴推开会议室的门，通宵研判案情的疲惫像无形的重物压在肩头，眼下带着浓重的乌青。他捏着半凉的黑咖啡杯走到办公桌前，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堆成小山的案件夹上投下割裂的光影，最顶层卷宗的红色标签格外刺眼 ——"未成年人失踪案专项"。

近一个月来，B 市已有十三名 9 至 15周岁的男孩相继失踪。张程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卷宗标题： 相同的年龄段，相似的身形，还有那个让所有家长脊背发凉的共同点 —— 每个失踪男孩在失联前，都被发现过异常的 "白袜癖"。有的孩子被家长在衣柜深处翻出成打的白色连裤袜，有的被同学撞见在把白裤袜穿在外裤内，更有舞蹈培训班的老师证实，失踪名单里有三个孩子是校舞蹈队的领舞，失踪当天正是穿着表演用的白色连裤袜离开教室的。还有几件零散的未成年猥亵案，受害者同样是男孩，案发当时无一例外穿着白裤袜。最终受害人成功逃离。这几件案件被推测为相同性质的拐卖未遂案。

“全是男孩。十几岁。白色连裤袜。。”张程紧缩着眉头，自己念叨着案件的关键词，把卷宗翻了又翻。

“程哥，还看这个案子呢。” 跟张程搭话的是小马。他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身上的短袖松松垮垮的。

张程和小马都是刚从警校毕业的新人。张程1米8的个子，长相帅气，学校时成绩又好，是不折不扣的校草。小马是张程大学时期的死党，长的稍微着急了点，业务能力虽不及比张程，但成绩也算优良。

毕业后，张程受不了体制内工作严苛的管制，向经商的父亲借了启动资金，自己开了个侦探事务所，专门接手那些卡在灰色地带的案子，或是体制内因程序限制难以深挖的悬案。小马上学时候就没啥主见，加上跟张程关系不错，索性也加入了进来，在事务所里做起了张程的助手。

“是啊，局里的人，说这两个月内必须破案，但是谈何容易啊，这种案子蹊跷，以前听都没听说过。” 张程揉了揉因为熬夜而发僵的后颈，回应着小马。

“我说，人家也没把死命令下给你，你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吧。” 小马的小眼睛笑眯眯的，把刚沏好的一杯速溶咖啡递给张程。“人家正规军都犯愁的案子，咱们小所搞不定也是正常。。。”

“就是因为他们搞不定才找的咱们不是？靠，这么烫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张张程接过咖啡猛灌一口，滚烫的液体烫得他舌尖发麻，慌忙吐掉半口。褐色的液体溅在摊开的档案上。“上一个月就失踪了13个男孩，再过一个月破不了按，不知道又有多少孩子要遭殃。”

“慢点，程哥！” 小马忙不迭抽出纸巾去擦卷宗。

“哎，我自己擦吧，你这家伙，总毛手毛脚的。”张程不耐烦的推开小马。“这案子咱们要是能破了，不说扬名立万，至少也能接几面锦旗吧。”

溅出的咖啡在档案第25页最后一段晕开。

“红舞鞋舞蹈用品商店的老板曾有过对来店里来购物的未成年人语言及动作轻浮的记录，不过缺少确凿证据，建议调查顺位延后。”

“妈的，这帮变态。” 张程盯着那行被洇湿的文字，低声咒骂了一句。刚要继续翻阅下一页，办公室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让你们抓的人你们抓到没有！做事这么没有效率，早知道就不找你们这小破所了！”一个中年妇女刺耳的撒泼的声音贯穿了整个办公室，引得屋里的人都循声望去。

只见门口一个大妈嚷嚷着就要往里冲，一幅几个年轻小伙子都拉不住的架势。

“你们这儿谁是管事儿的！让他给我出来！”女人的叫嚷一声高过一声，嚷的人耳朵发疼。“那个小野种，三番两次对我们家闺女动手动脚的，把他给老娘带过来，老娘要亲手扒了这小野种的皮！”

“靠，哪来的野娘们。程哥你坐着，我去安抚她。”小马的跟班属性发挥的一览无余，拍了拍张程的肩膀，转身走向叫嚷的女人——这种难搞的差事向来都是小马顶上。

“大妈。。不是。大姐，我们领导现在不在，您有什么事儿先跟我说就行。”小马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跟女人打着圆场。

“跟你说有用吗！我看你们也都是废物！我跟你说不着，你现在就把那个小兔崽子跟我带来，别以为有未成年人保护法罩着就能无法无天了！我们家闺女也是未成年，她受了委屈就没地方说理了吗？！”女人不依不饶，不过现在倒是有了输出的对象，对着小马一通狂吼。

“您别急，我们工作有流程，您说的那个孩子已经找着了，您放心，都查完了直接替你给他送去局子里！”小马依旧满脸堆笑，耐心劝道。

“放屁，谁还不知道啊，进了局子这小兔崽子过不了几天就得给放出来，就是可怜了我家的宝贝女儿，才那么小就被猥亵了，哎哟哟，我闺女。。他是糟了什么孽啊。。”女人越说越激动，坐到地上嚎啕大哭，撒起泼来。“呜呜呜，那个小野种，上次偷便利店被抓，这次就敢摸我家闺女屁股，长大了就是个强奸犯！你们把他带过来，我非亲自扒了他的皮！”

“大姐！您放心，这次。这次肯定轻饶不了那个小子！但是您先冷静冷静，要不我陪您出去聊聊？ 这办公室这么多人干活呢，咱跟这聊也不合适是不是，这也没个地方给您坐。。” 处理案子的能力先不说，不得不说，安抚家属情绪这块，小马确实有一套。

张程本就被案子搅得心烦，这会儿又被女人的哭闹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看着档案上这十几个失踪男孩的照片，再听见 “猥亵”“未成年” 这些字眼，张程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腾的一下起身，大步走到小马和女人旁边

“小马，你把这孩子的资料和档案给我，我去替大妈管教一下他。”

小马看到张程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禁一楞，怕到张程耳边：“程哥，我这不是安抚着这老娘们呢嘛。”

一旁的大妈一下子来了精神，“小伙子，一看你就是明白人，这种野种就欠管教，您最好给打断他的手，让他以后再也没法祸害别人家的姑娘！就是我家的闺女，可找谁说理去哟。呜呜呜呜。”没说两句这妇人又自顾自的嚎哭起来。

“人在咱们这么？”张程没有理会女人，低声问小马。

“人今儿早上找着的，就在里屋关着呢，还没来得及审他。”小马也背过身，尽量不让女人听见。“程哥，”你别冲动啊，未成年！可不兴你暴力审讯啊。

“陈禹哲，男，年龄：13岁。B市第204中学学生。父母离异，现由母亲抚养。曾因盗窃，伙同他人抢夺学生财务被批评教育和管制。”这次的案由赫然写着“猥亵女童”四个字。

“呸，没人管的野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多黑记录，张程看着小马给他的档案，暗自骂了一句。

事务所深处，一扇不起眼的铁门后藏着间特殊的房间。原本只是堆放杂物的储藏室，如今已改造成审讯的隐秘场所。虽然这间事务所没有正式的执法权，不能进行合法拘禁或审讯，但凭借张程的经验和手段，许多棘手案件的关键线索都在这里被挖掘出来。

张程脚下生风，快步来到问询室门前，同时暗下了决心。没人愿意查的线索张程愿意试上一试，而档案上的这个问题少年，也许可以利用一下，弄好了可以帮着自己破案立功，就算破不了案，也能给这小子好好上上一课。

问询室里，昏黄的吊灯在地面投下忽明忽暗的光晕，影子随着钨丝的颤动扭曲变形。瘦蜷缩在廉价塑料椅上，乱蓬蓬的头发下，一双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他身上的校裤明显短了许多，裤脚将将盖住小腿，露出纤细脚踝上脏兮兮的白袜子，袜口松松垮垮地耷拉着，沾着不知哪里蹭来的污渍。一双球鞋也磨损的破旧不堪。

“你叫陈禹哲？”张程把档案往桌子上一摔，“啪”的一声惊的男孩一个机灵。

陈禹哲故作镇静的抬头看了张程一眼。透过胡乱耷拉下来的刘海，他捕捉到一道混着倔强与怯懦的目光，却又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警觉。

“嗯。”

“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儿吗。”张程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冷。

“甭管我什么事儿，反正我不到14岁，反正你们得放了我。” 单薄的肩胛骨顶起洗褪色的校服，陈禹哲歪头盯着单向玻璃，语气中满是不在乎。

“别人办不了，老子能。” 张程突然倾身，鼻尖几乎撞上男孩躲闪的眉骨。“告诉你，我老舅是公安局局长，我办的案子都是我说了算，管你是不是未成年，想办你，就是老子一句话的事儿。”

“你少吓唬人！”陈宇哲身子震了一下吗，猛的抬头，塑料椅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是不是吓唬你走着瞧，不过看你现在这态度，是不想有挽回的余地咯？”张程把脸凑近，摆出一副阴森森的表情。“猥亵罪，等把你送进去了，我会特意交代让里面的人好好‘照顾’你这种细皮嫩肉的。”

张程边说着，在男孩的屁股上狠狠地掐了一把。陈禹哲脏兮兮的小脸上瞬间褪成青白，直勾勾的看着张程，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话来。

“不过，你要是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让局里的人开哥后门。”张程看男孩冷汗都吓出来了，知道自己的计策生效了。

“我听！你说什么我都听！就是。。能不能。不让我进去啊。。”陈禹哲一听有缓，态度立马180大转变，央求起了张程来。

张程满意的起身，还是拿着那股居高临下的劲儿。“我现在手里有个案子，正好需要你这么大的男孩协助我办案。要是案子破了，能算你个戴罪立功，你之前的案底，我还能顺便帮你申请一笔勾销。”

“真的？！”陈禹哲听到不但这次不用蹲号子，还能抹了前科，而且还是帮侦探办案这个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是想想还有点意思的事情，眼睛都亮了。

“我看你这是答应了？”张程反问。

“答应是答应，不过你说话可得算话，之前的记录得给我消了。”

“那得看你表现。”张程心里想，本来你这次也进不去，这个不算骗你。前科就算消不掉，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吧。“我丑话说在前头，办案子可没你想的那么好玩，男子汉大丈夫，你可别到时候叫苦。”

“是什么案子？危不危险？”陈禹哲现在才觉得有些后怕，声音又变小了。

“办案哪有一点儿不危险的。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出问题。”张程又怕陈禹哲临时反悔，忙给他打着包票。

“那，那行，我干。”

“你小子还算痛快。”，张程压底声音叮嘱了他两句。“小子，这案子得悄悄的办，不然我也不用找你个有案底在身上的小孩了，你也别声张，我先带你回我那洗个澡，脏兮兮的也没法带你出去。”

“哦。哦。。”陈禹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被张程拎着手腕，从后门摸出了事务所。

张程的家就在事务所不远处的一个老小区里。陈禹哲坐着张程的那辆又老又破的桑塔纳到了他家。还没来得及看清家里的全貌，就被张程推进了卫生间。

“洗发水，沐浴露都在架子上，毛巾先用我的，好好洗洗，身上每个部位都给我洗干净，听到没有？”张程下命令似的交代着。陈禹哲哦了一声后就钻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门上的玻璃很快被盖满了水蒸气，男孩纤细的身形投在了毛玻璃上。张程翻了翻男孩脱下来的衣服，皱了皱眉头，校服上一股汗馊味，内裤上都是结着泛黄的碱，袜子硬的都快能立着了。

“有空再给他洗吧。”张程念叨着，眯着眼睛看着玻璃上朦胧的身影，又开始仔细思量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哎哟！烫！”卫生间里传来男孩的尖叫。

“把手别往回搬一点啊，别搬多了，不然热水器灭了！”

十分钟后，陈禹哲赤裸着上半身，腰上裹着毛巾走了出来，身上还冒着热气。

洗干净的男孩仿佛退去了身上的痞味，张程抬头时差点没认出来：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角，露出光洁的眉骨，脸蛋的被热水泡得发红，倒像个刚放学的乖学生。

“过来。”张程上下打量了下男孩清瘦的身板。少年裸露的肩线削薄如纸，锁骨在皮肤下凸起淡淡的棱，洗去污垢后的小麦色的皮肤泛着嫩滑的光泽，后颈绒毛被也热水泡得微卷。

陈禹哲有点不好意思的抵着头，一双小脚扣在张程穿的大脱鞋里，脚趾甲透着淡粉色。

张程帮他抓了抓头发，带起了一阵洗发露的香味。

“不是个挺干净的小孩，平时怎么不爱洗澡？”面对这个看起来“乖”了不少的男孩张程的语气都少了些严厉。

陈禹哲摆脱了张程的手，像个小狗一样甩了甩头发，水溅了张程一身。

“不洗澡又有什么关系。”一说话就还是那个别扭的男孩。

张程没有再说什么，回到卧室，回来时手上多了条白色的内裤。

“你衣服都脏的不成样子了，先别穿了，内裤先穿凑合我的吧，是我上学时候穿的，不合适再说。”

陈禹哲看见对方递来的白色三角裤时，小脸一红 —— 内裤的布料摩的薄得都有些透光了。

“我、我穿自己的。。。” 话没说完就被内裤拍在脸上，张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办案需要，是命令！别跟我说不！”张程又板起脸来。“再说你那内裤都脏成什么样子了，都臭了，一会我就给你扔了！”

男孩攥着布料进退两难，最终磨磨蹭蹭退回卫生间。再次出来时，腰上却还包着毛巾。

“你还挺害羞。”张程打趣着陈禹哲。陈禹哲没有理会，趿拉着着拖鞋，蜷进吱呀作响的木椅里。

“洗干净了，然后呢？”

蒸腾的水汽还未从陈禹哲发梢散去，他蜷缩在褪色的布面椅里，浴巾滑落至腰间，露出薄薄的腹肌和突出的胯骨。

张程看着眼前男孩，赤条条的，唯唯诺诺的一团缩在椅子里，活像一只进了老虎洞的小羊羔，哪还有一点小混混的样子。

“报身高体重。”张程咽了口涂抹，刻意放软的声线里仍带着审讯般的冷硬。“还有鞋码。”

“问这个干啥。” 陈禹哲仰头望着这个口气忽冷忽热的警察，膝盖下意识蜷向胸口。

“让你报就报。” 张程的指尖敲了敲男孩的脑门。

“身高，上次量152厘米,67公斤，鞋码有点忘了，好像是36码。”陈禹哲断断续续的回答。

“是67斤吧，你这小身板哪来的130多斤，不好好学习，重量单位都搞不清，上课睡觉呢？”张程看着瘦小的男孩，忽然又笑出声。“你在家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张程刚想出门，好像想起来什么，又转身一根捆扎带，把男孩的手系在了暖气管上。

“你干嘛！” 被又细又硬的捆扎带勒住手腕，陈禹哲猛地挣扎。“你不是答应我了！”

“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你，你记住，现在你还是个犯罪嫌疑人。”张程两只手指指了指男孩。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铁门合拢的声响像道重锤，陈禹哲盯着天花板上摇晃的吊灯，慢慢蜷成更小的一团，任由委屈的泪珠滑落到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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