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戴不戴面具？不戴的话，可以多拿3000……”服装主管问。

“戴！”卓科长斩钉截铁。

覃天天还真立了大功，意外打听到，今晚服务生提供的，是两种不同的服务。要不然……卓科长眼神更黑沉了几分，这个口蛋的世界！

服装主管的视线像X光一样，把四人上上下下扫了个遍，然后在一堆衣物里翻找出四套，递给他们。

灰姐抖开自己那套一看，是一件黑色紧身连体衣，搭渔网连裤袜。

卓科长皱了皱眉，这也太暴露了，不合规矩，刚要问能不能换，灰姐已经利落走进一旁的更衣室。

剩下的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也默默抱着衣服去了更衣室。

等时衣换好服装走出来，灰姐已经等在外面。

弹性的黑色布料紧紧裹在她身上，曲线起伏，渔网袜勒住一双肌肉线条流畅漂亮的长腿，左胯上还挂着一根软鞭。她戴着一张豹眼面具，昂首挺胸，眼神锋利，不像个被物化的性感尤物，倒像一位气势迫人的女王。

时衣自己则是一件洞洞比布料还多的纯白色T恤，搭配一件洞洞比布料还多的紧身牛仔裤，面具是一副黑框眼镜，又纯又欲的男大风格。

天天不安地摸摸跟自己面具相连的兔子耳朵，把露肩装往上扯了扯，总觉得随时要掉下去。

卓科长最后一个出来，衬衫领口雪白笔挺，领扣严整束缚颈部。他整了整西装衣襟，扣上黑色暗纹西装的纽扣，如果不是上半张脸带了一个简单的黑色面具，俨然一副要去参加国际政治谈判的精英模样。

“喔。”时衣感慨了一声。那个星探还是有点眼光的。

正装的卓卓，配上那副每一根头发丝都要合乎规矩的表情，的确有点东西。

卓科长的视线从架构师辣眼睛的装扮上扫过，嘴角向下抿了抿，迈步向前：“走吧，干活。”

转身之间，一条毛茸茸的猫尾巴从他西装后襟伸出来，挺翘着摇曳不休。

时衣与灰姐对视一眼，各自压下抽动的嘴角。

只有天天惊喜凑上去：“科长你也有尾巴啊？你看，我也有。”

屁股上那个小白兔尾巴虽然像一团小白毛球球，短了点，但四舍五入，也算跟上领导步伐，穿上领导同款了吧？

夜幕降临，宾客陆续到来。

大厅内衣香鬓影，珠宝在灯光下璀璨闪烁，音乐如溪水般在空气中轻柔流动，混杂进越来越多的欢声笑语。

从吧台取到三杯鸡尾酒，时衣捧在木质托盘上，经过三三两两的人群，往中心大厅门口走去。原本在那附近的卓科长与他点头示意，擦肩而过。

四人按照约定，轮流在大门口附近活动，目光不时流连在宴会厅入口处，以确保第一时间捕捉到陈二来的踪迹。

时衣嘴角挂着职业笑容，在宾客间穿梭，没过多久，酒水就被宾客拿走。远远地，他看见灰姐正走过来接班，就端了空托盘，镇定自若走向吧台方向。眼光扫过大厅边缘的一个小圆厅时，不由得一凝——

鹅黄纱幔掩映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小圆厅的环形沙发上，姿态舒展。虽然背对着他，但那道漂亮宽阔的肩背曲线……

他的心脏突地跳了一下。

“来了。”耳边忽然响起低声。

他下意识回头，是灰姐。她的视线似乎锁定了什么，灰色的眼眸中映射出明亮的灯光。

时衣顺着她目光看过去，一名身材干瘦的男子正从门口走入，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神情冷漠。

时衣瞳孔骤缩。

陈二来！

他们没有白白耗费一天的时间，快感大剧院安保员口中的陈老板，真的是陈二来——黄色世界的守门人，原本应该每天呆在快感大酒店地下停车场里的安保小组长，陈二来。

陈二来的身边围着四名身材魁梧的保镖，穿着统一的黑西装，驳领上绣着一条金黄的龙形图案，目光如鹰隼般扫视中央大厅，显然对任何潜在的威胁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时衣知道，他应该把视线牢牢锁定在这个关键人物身上，可他还是无法控制地回头，望向刚才那个小圆厅。

黄纱轻飘，沙发上空无一人，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然消失。

时衣立在喧嚣鼎沸的人群中，心中却有空落落的孤寂在蔓延。为什么看见那个背影会心跳加速？是他又想多了？就像在广场遇到那个NPC时一样？还是……

“……走吧。”灰姐的声音把他从怔愣中拽回来。

时衣回过神，再次看向门口。

陈二来正跟几个迎上去的宾客寒暄，四名保镖围绕着他，如影随形，寸步不离。

“保镖太多了，”灰姐镇定转身，“直接接近太危险。我们先去跟科长会合。”

“能支开保镖吗？”卓科长问。

四人此时装作在清理一个小厅，从半闭纱幔间监视陈二来的动向。

“想要在大厅接近他，不太可能。”灰姐的目光迅速扫过宴会厅的布局，摇了摇头。

“那就只能等着他进那个VIP包房了。”时衣叹息。

“陈二来摇身一变，成了陈老板，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一定跟人员失踪有关联。”卓科长眼睛还盯着逐渐走向大厅中心的陈二来，问，“时先生，虚拟时空中的人物有可能会做出偏离设定的举动吗？”

“当然可能。”时衣也看了陈二来一眼。

当初，他登陆黄色世界，一定无数次见过这张脸。然而此时，此人身着定制西装，被人群拥簇恭维，一副人生赢家的模样，与他记忆碎片中，那个昏暗的地下停车场里阴郁孤僻的守门人相去甚远。

“但是，”时衣眼中掠过一丝迷惘，“作为登陆的接引人，因为需要的稳定性高，我当初应该会设置最严格的性格框架，自动偏离设定的可能性远小于其他人物。甚至可以说，几近于零。”

灰姐沉吟道：“所以，陈二来是怎么变成陈老板的呢？”

卓科长的眼睛微眯了一下：“这不重要，只要能从他嘴里问出，他接引的那些失踪的人去了哪里，我们就能完成任务，这才是重点。”

幸运的是，半小时后，陈二来独自走进了VIP包房，把四个保镖都留在门外。

机会来了。

四人按照之前的计划，迅速穿过两座大厅之间的通道，进入镜子大厅。

白天充满明亮光线的镜子大厅，此时昏暗一片。没有任何灯光，柔和的月辉从天顶洒落，在无数镜面之间轻盈跳跃，让人能勉强视物。暗哑低沉的乐声从镜子缝隙中飘渺而来。

灰姐在墙上摸索片刻，按下了暗门开关。四人鱼贯而入，猫着腰，无声攀爬狭窄黑暗的楼梯。

灰姐把楼梯尽头的暗门拉开一条小缝，薄光立刻倾泻进来。

一条狭缝的视野中，宽大的棕黄色真皮沙发上空空荡荡，玻璃酒柜反射着VIP房里暧昧的灯光。

灰姐在终端上打字：【看不到人】

时衣盯着那个玻璃酒柜，虚了虚眼睛，然后打字：【看反射，好像在床上。】

灰姐细看，果然酒柜的表面如同镜子，反射出略显模糊的画面，似乎有个人躺在床上，看不清脸。

【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上吗？】灰姐问。

有点冒险，但他们并没有更好的机会。毕竟，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陈老板可不是来这间VIP房睡觉的。再等下去，说不定他的M就来了。

卓科长下了决定：【你们三个去床那边，尽快控制住人，不要让他发出声音。我去门口，把门反锁住。】

灰姐点点头，从衣服上抽出软鞭。她今天不方便带木棍，幸好服装师友情提供了一个武器。

【等一下】她正要推门，时衣忽然叫住她，往她手里塞了样东西。

借着穿过缝隙的灯光，灰姐看清，是那枚腐头帮的戒指——在商业街遇到大汉追一个少年时，她出手截下的。

【不是说腐头帮跟他不对付吗？我们可以假装腐头帮。】，时衣解释。

灰姐把戒指戴上，在空中竖起三根手指，开始倒数。

三，二， 一……

暗门被猛然推开，灰姐如蛰伏的猎豹一般，腾身而起，冲向床边，时衣和天天紧随其后。

成败的关键是不能让陈二来出声呼救，灰姐早已做好准备，出手如电，第一时间扼住床上人的咽喉。

然后，她身形一僵。

时衣与天天扑上来想帮着按手按脚，同样怔住。

卓科长反锁好门，走回床边一看，当即陷入石化——

躺在床上的，的确是陈二来。

他双手双脚都被坠着粉色小毛球的手铐铐住，四副手铐的另一端分别固定在四根粗大床柱上，嘴里塞着一个粉红色的口球，双眼圆瞪，惊恐仰望着闯入者。

时衣乐了——他架构的虚拟时空的守门人，居然是个喜欢少女粉的M，真是人生无处不惊喜啊。

灰姐默默收回手，目标人物把嘴塞得严严实实，手脚也绑得结实，比她自己动手还到位，不过……有什么从她脑中划过，她一时没抓住。

卓科长不会在与任务无关的事情上分心太久，迅速调整好情绪，上前一步，视线凌厉压向目标人物：“陈老板，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要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不愿意……”他给了灰姐一个眼神。

灰姐如女王一般，居高临下站立，软鞭扬起，尖端威胁性地扫过陈二来的脖子。

陈二来浑身一抖，眼光顺着鞭子看向她的手，在戒指上扫过时，瞳孔颤了颤。

“如果你愿意合作，就点点头。”卓科长说。

陈二来疯狂点头。

“好，我问你……”卓照章心底难以抑制地激潮翻涌。

如果能从陈二来的口中得到失踪人员的下落，一直毫无进展的任务，就能迎来曙光！

他保持着音调平稳：“你以前是在一个大酒店的地下……”

话音未落，一声异响骤然从他们后方传来。

“咔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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