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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主线-莫斯科天气晴

小说:愿你今生莫寒 2025-09-07 08:13 5hhhhh 3460 ℃

莫斯科今天天气晴好。

碧蓝的天幕好像刚刚洗过,放眼望去甚至看不到一点残云。无风无云的日子里,太阳格外刺眼,虽然是下午三点钟,但温度却不高——欧陆的五月,也只是初春。

“哈,至少比阴雨连绵的维也纳好些,不是吗?”身着一袭白色连衣裙的少女走下车厢,刚刚呼吸到第一口莫斯科的新鲜空气,便这样自我安慰。毕竟是自己接下来要生活的地方,就算讨厌,又能怎样呢?离开家乡,的确是个艰难地选择,但是,踏上旅途的欢欣,未来生活的未知,仍让她感到兴奋。宽阔的大檐帽刚好遮住阳光,她摘下白呢子手套,为了不在拖着这个笨重的行李箱走路时磨损。这是她唯一的一双手套了。初见雇主,怎么说也不能戴着一双破手套,对吧?

尼古拉耶夫斯基车站嘈杂而繁忙。各国商贾说着不同的语言,乡下人打扮的俄罗斯小贩扯着嗓子叫卖,帽子上插着奇怪羽毛的贵族以奇怪的姿势走着,马车夫到处游荡招徕着乘客。列车停停走走,把疲惫的的旅客卸在莫斯科,又把离家的人们发往广大帝国的各个地区。想在这儿走成一条直线,实属一大难事!少女提着似乎是千斤重的咖啡色行李箱,艰难地走在人群之中。马车!对了,随便找个马车夫问问,不过……空有理论而缺乏练习的俄语,似乎是少女在这个国家出行的最大障碍。

“Bonjour,呃,请问,我想去,嗯,麻雀山,圣三一教堂……”少女鼓起勇气,率先开了口。

“您好,亲爱的小姐!我想我可以为您服务!您说您要去麻雀山?哦哦,是在大学旁边对吧,那地方我熟悉!我可告诉您,麻雀山在城南。我看您初来乍到也不像本地人,要是您坐了别家的车呀,准被敲一笔!这年头谁的话都不可信……”年轻的车夫喋喋不休地讲着,一句接着一句,他的嘴似乎是租来的,少说一句便是亏本,一点不管他的乘客听懂了多少。

“呃,先生?抱歉打断一下,我是说,麻雀山,很远吗?”

“是的是的。”车夫好像终于恢复了正常。“去麻雀山要穿过整个莫斯科,还要绕过大克里姆林。幸运的话,两个小时之内,我准保把您送到地方。”

两个小时?!这个消息对于刚刚经历了三天多火车旅行的少女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颠簸了三天,以为到了目的地,却又要忍受更加颠簸的马车。但是对于人生地不熟的她来说,除了叫一辆马车,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好吧,我搭你的车。”

听到少女肯定的回答,车夫立马接住了她的行李箱,一个“嘿咻”便把这个笨重的家伙放上马车。最后,他仍不忘拙劣地模仿上流的绅士们,抬起胳膊以便女士搭把手上车。

谢天谢地,摆脱了行李箱的束缚,少女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小市民出身、女子中学毕业的她,经人介绍在莫斯科谋得了一份家庭教师的工作。尽管远离家乡,但却能够满足她年轻而渴望闯荡的心。

“我看,您像是外国人。您跟我打招呼的时候都说着外语。哈哈。方便告诉我您从哪来吗?”马车夫率先打破了沉默,和他的乘客聊了起来。可是这个话题刚到少女耳边,就让她心头一紧。考虑到俄奥关系紧张,她并不想表明自己来自奥匈帝国。想起一开始对马车夫说了法语,她决定顺着这个编下去。

“我从巴黎来,到莫斯科上大学。”好吧,出门在外,人的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哦吼,巴黎。”马车夫思考了一会儿。“可真远啊,您一路上一定累坏了。这一趟没个一星期可下不来。不过还好,您就要到目的地了。”车夫笑了笑说。

“法国可是我们铁打的盟友,亲爱的小姐。不过,从巴黎启程,一般人们会从勒阿弗尔或者加来走水路来俄罗斯。”车夫的着装并不体面,但懂的倒是不少。“走巴伦支海到摩尔曼斯克,或者走波罗的海直达我们的首都彼得格勒。向您这样坐火车来,肯定没少被德国佬刁难吧?毕竟您不得不穿越德国和奥地利。您过边境的时候,他们一听您要来俄国,吼吼,肯定急得像施魏因(Schwein)一样直跳脚:‘哼哼,她竟然要去俄国,哼哼哼!’哈哈哈哈哈。”车夫打趣地模仿着猪的叫声。

为了装成合格的法国人,虽然受到了粗鲁的冒犯,少女还是假笑了出来。硬挤出来的笑容只是伪装,比起看风景和闲聊,她更担心即将到来的家庭教师生活。看少女并没有更多的反应,车夫也安静下来。他只顾扬鞭打马,并且时不时吹一吹口哨。

两个小时的时间便这样一点点流逝。

马车吱吱呀呀的轱辘逐渐停下,麻雀山三一堂出现在少女眼前。

“收您一个半卢布,祝您生活愉快,小姐。”马车夫礼貌地告了别,车费似乎还算公正。

继续向西北走一些,穿过绿地和外环道,沿着米秋林斯基街向南走,再拐进巷子,一座花园宅邸映入眼帘。门牌上清晰地写着“克柳切夫斯基”(Ключевский),好的,这正是雇主家了。嗬,新生活!尽管在维也纳已经和克柳切夫斯基上校见过几次,但是少女还是有点惴惴不安。一个俄罗斯帝国海军上校、驻奥匈帝国大使馆武官的家庭,会是什么样的呢?家中大概只有上校夫人、自己即将教导的上校的小女儿和一些家仆吧?他们好相处吗?

“不想这些了。”少女拍了拍脸蛋甩了甩头,似乎做好了准备,她轻轻地摇响了门铃。

“就来!”一个女士的声音从门房传来,不久,门房里便走出了一个健硕的女仆。她肤色暗淡,身材略显魁梧,一看就是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的女人。

“您是维也纳来的拜尔娜·伯格(Bellna·Berger)小姐吧。欢迎欢迎!”女仆热情地为少女打开铁艺大门。“夫人说您的火车可能会晚点,就让我早早在这里等您了。”

“辛苦。”少女对热情报以礼貌的微笑。

“我现在带您去见太太。我帮您拿着箱子吧。”女仆接过了少女手中的行李箱,让她得以腾出手,重新戴上白呢子手套,拿出小梳妆镜,稍稍整理一下仪容,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那样疲惫。

这座花园宅邸不算大,铁艺围栏围起来的花园井井有条,草坪被修剪得十分整齐,靠近墙根的地方还种着醋栗。一条石子小路破开草坪,引向宅子正门,中间一束岔路连接着院子里的一座石凉亭,院子虽然不奢华,但是十分考究。宅子的木质大门上雕着喀琅施塔得军港的景象,让人一看便知这宅子的主人有海军背景。进门后便是客室。客室铺着一整张大地毯,沙发、壁炉、脚凳,各式家具应有尽有。

“夫人,伯格小姐到了。”女仆的喊声打断了少女的思考,她循着女仆的目光看去,客室沙发上正坐着一位饮茶的妇女,想必她就是上校夫人了吧。上校夫人看到了来客,便起身相迎。

“拜尔娜·伯格小姐,欢迎您!”

少女脱下帽子,向上校夫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仔细一看,上校夫人好像也并不是俄罗斯人。她黄皮肤黑眼睛,瀑布般的黑色长发保持着与生俱来的自然,发式也不是在欧洲流行的卷发,标准的东方人长相。

“下午好,尊敬的夫人,希望没有让您久等。”

“没有没有,我一下午都在盼望着您的到来。从维也纳到这儿来一定非常辛苦吧。坐了几天火车?”

“我从维也纳出发先向北到布拉格,从布拉格坐‘北方特快’到华沙。然后经布列斯特和明斯克到莫斯科。这旅程持续了五天。”

“感谢上帝,让您安全来到了。我从我丈夫的信里得知,您是位富有涵养的女士,十六岁从女校毕业后便踏上了前往异国的旅程,您的学识和勇气可真让人佩服。希望您能把您渊博的学识和优雅的品质带给我们的女儿。对了,我先确认一下您的工作。您主要教的是德语、算数和音乐,您都会哪些乐器?”

“我会钢琴和小提琴,夫人。”

“那太好了,琴房就在一楼,您的音乐课可以在琴房进行。剩下的课程,二楼有专门的书房供您使用。当然,更重要的是,请务必注意培养孩子的日常习惯和礼仪,这是您作为家庭教师,需要时时刻刻纠正的。”

“我明白,夫人。”

“您的房间在二楼,我已经让玛文准备好了,等下让她带您过去。您的小学生的房间就在您隔壁,以便您随时监督她。”上校夫人快速地讲着工作细节,不同于在车站同车夫的谈话,这次少女听得十分认真。

“我们的女儿,也就是您的小学生,她名叫‘叶卡捷琳娜(Екатерина)’,小名叫做‘莫寒’(Мохан),你平时叫她小名就可以。她今年九岁,我虽然说要让您好好教她礼仪,但其实,她并不顽劣,是个听话的孩子。只不过,有时候可能耍些小聪明、偷点小懒,外加需要一些提醒。照顾和教导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我们与上一位家庭教师的合作非常愉快,从她六岁时开始的。现在这个阶段,她是时候学些德语了,我们这才找您来,毕竟作为母语者,您肯定更有经验。”

嗯,学生的印象已经大概在准家庭教师的脑中建立起来。九岁的小姑娘,听话,不顽皮。需要教她德语、算术和音乐。德语对她来说应该是门新学科。音乐的话不难猜,她家里就有钢琴,应该不会是零基础。算术的话,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学过基础的乘除法了。叶卡捷琳娜,一个常见的东正教名字。等等,莫寒?这是什么意思呢?听起来并不像俄罗斯名字,也不是俄罗斯传统的对应大名的小名。大概是依照上校夫人的母语起的爱称吧。

“大致情况我也说完了,我们每个月付您六十个卢布的薪水,另外,这是第一个月的工资,多付您十个卢布。您远道而来,也该添置些用品。玛文,带伯格小姐看一看她的房间。我看,就趁今天下午,和您的小学生熟悉一下吧。嗯,明天或者后天就正式开始工作吧,看您的休息情况了。关于莫寒教育上的一些细节,嗯,等你们认识了之后,再向您介绍也不迟。好了好了,我差点忘了您远道而来,如此疲惫却又听我说了这么多,您先上去吧,看看您的房间。另外,欢迎来到莫斯科。”

少女礼貌地道了谢,便跟在女仆玛文的后面上了楼。

宅子二楼的挑高不如一楼,不过也并不压抑。即使在彼得格勒或者维也纳、布达佩斯,这样的宅邸也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不过,宅子的内饰却有着明显老化的痕迹,看起来,这个家庭似乎不复往日辉煌。楼梯尽头还有一个小楼梯,看起来是连着阁楼的。一般来说,阁楼用来堆放杂物,或者给老鼠们开派对。不过这家的阁楼梯却一尘不染,而且磨损痕迹很新,看来是有人经常往返阁楼了。想到这儿,单薄的家庭教师不禁看了一眼健硕的女仆,估计她的工作量并不小,这家里除了她似乎也没有其他仆人了。

“您的房间在这,请进吧。行李就为您放在门后。”玛文打开了房间门,便恭敬地退了出去。“您房间北面的屋子是莫寒小姐的房间,再北面是老爷和夫人的房间。对面从北到南是书房,洗浴间和卫生间。哦对了,卫生间有两个,靠西边的那个只有贵客来了的时候才会启用,是专门给您用的,每天傍晚我会为您打扫。”

准家庭教师向忠实的仆人表示了感谢,便开始打量起她的新房间。这房间不算大,但是足够家庭教师日常活动了。有一扇窗户,推拉柄好像最近才抛过光,使用起来十分顺滑。窗户向东,采光也还不错。推开窗户,外面是花园,和马路还有一段距离,开了窗户也不用太担心烟尘和噪音。木桌椅、木床、木书架、木衣柜、木梳妆台,嗯,还算齐全。一床蓝色的被褥,哈,正好是喜欢的颜色。家庭教师在地板上拆开了行李箱,打理起了自己的小天地。匆忙离家,拜尔娜带的行李十分精简。擦一擦小提琴盒上刻着套写的两个字母“B”的黄铜扣,把琴放在桌角。音叉、发条节拍器和针线盒放在书架的上方——这可要避免孩子碰到。车尔尼的《钢琴初步教程》、自己小时候便看过的《音乐小天使》、带插图的简化版《格林童话》以及奥地利的小学教材,这些给孩子看的书,嗯,放下面一点吧。德语教材在现在的莫斯科可是十分珍贵,她十分庆幸入境时边检官没有仔细检查。裴斯泰洛齐的《格特鲁德如何教育她的子女》、卢梭的《爱弥儿》、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袖珍版的《约翰·施特劳斯传记》还有一本德俄词典被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了书架的二层。别看现在书架空空荡荡,女教师早已安排好了在莫斯科的购书计划。剩下的便是一些笔记、曲谱和手抄的孤本:莫扎特的《魔笛》以及施特劳斯轻歌剧选段、意大利那边新兴起的蒙特梭利教育的笔记、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的演出纪念以及记满了喜欢的咏叹调和偶然的灵感的笔记本。这些小东西珍贵并且无法复制,被她锁在了抽屉里。三套素色连衣裙和睡衣睡帽稍微填补了一下空荡荡的衣柜,还需要添置一些围巾和厚外套,虽然正值五月,但是莫斯科夜晚的寒冷可不是闹着玩的。科隆水、发梳和小镜子摆上梳妆台,对,还有毕业时和几位同学的合照。纸、笔、墨水和备用眼镜放桌上,小黑板支在墙角,sehr gut,一切收拾停当。

拜尔娜刚刚收拾好行李,门外便传来了女主人的声音:“伯格小姐,您方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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