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虫形突起，一只只虫子在下方仿佛就要撕开皮肤，爬出来……法妮丝的左乳首先撑不住了。

“咯啦！！”一条长虫从她乳头下方狠狠地把皮肤顶破一条裂缝，尖锐的肢体从肉中扯出三寸长的口子，喷涌而出的不仅有虫，还有一股黄色、混着血与乳的腐烂乳浆，带着酸臭与蛋白腐败味，炸得她肩膀一震。她低头看着那只虫从自己的乳房中“出生”，脸色铁青，眼神却仍带着怒火：“你们这些恶心的玩意……居然敢……啃开……我锻炼了这么久才成形的熊？”

还不等她抱怨，右乳也开始剧烈跳动，宛如一只乱跳的肉袋，接着——“轰——啪！！”

右乳直接从侧根开始爆开，皮肤、肌肉与虫膜同时破裂，几十只虫子如从破蛹中飞出一般，挟着乳白色汁液与透明浆膜，一齐喷出，如瀑般砸在地上。法妮丝被爆炸般的反震力冲得仰倒，满胸空荡荡的，只剩两堆血肉与碎皮堆积在胸前，里面还有几只残余虫子还在翻滚、挣脱、扭曲地往外爬。法妮丝跪伏在地，胸前血肉模糊，虫浆四溢，乳房因为出产而爆裂，成了一团惨烈的烂肉……她咬着牙，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清澈明朗，对比起淫乱的塞西利亚，她的眼中更多的是怒火：“都给我……滚开。”她颤抖着抬起手，将那一大堆从自己乳房里掉出来、还在乱爬乱挤的虫子，一只只掐碎、碾扁、徒手捏成浆糊。她的手已经无法握拳，每一下都带着骨裂的声响，但她依旧强行碾下。

粘腻的虫汁染红她的手臂，混着自己的乳汁与血水，异常暴力……血从爆开的乳腔中往下滴落，但那两堆血肉却像仍有知觉一样微微收缩、蠕动——开始自行“闭合”，是的，她的身体，正在缓慢修复自己。被淫纹选中的人，即便被破坏到不能动，只要还有意识，肉体就会自行复原——不让你死，不让你解脱，只会不断让你在永夜中不断怀孕生子，成为上位者永恒的孕奴……而她不会允许那种未来成真。她拖着残破的身体，走向那一团躯壳残渣的中心——塞西莉亚的尸骸。只剩支离破碎的残躯，肚皮四分五裂，双腿断折，腹腔空洞，嘴巴里还残留着那朵刚刚盛开的肉花。然而法妮丝知道，那个从见面就一直在发情的骚狐狸——并没有死，她只是“散开了”。“嗯……喂，我知道你在听。”法妮丝蹲下身，抓起一块满是汁液的肋骨碎段，另一手在满是虫液的草地上找到一截扭动着的肠线。“再不自己把身体收回来，老娘可要乱拼了啊。”说是威胁，其实带着点恶意的戏谑。她一边轻轻把塞西莉亚的残肢往一起摆放，一边低语：“怎么搞的，你到底死了几回？怎么就剩个脑袋了还是那么淫荡的表情……”她将她的头颅摆回原位，轻轻按住。在她手下，塞西莉亚的肉，居然开始自己动了。

那些散落的断裂线，竟缓缓蠕动、朝彼此靠拢；被撕碎的肚皮边缘，正一点点冒出新鲜的肉芽与筋络，自动缝接。她的身体，在没有任何人动手的情况下——开始自己生长、缝合、复原。法妮丝沉默了一瞬，缓缓站起身，看着地上那个正在“再生”的破烂女人，眼神复杂。“我们这些人，死都死不掉呢……”

她看向远方——在塞西莉亚尸骸后方的林地中心，一株由她体内分娩出的巨大植物，正缓缓蠕动。它足有三米高，根系遍布方圆十米，上半截如绽放的莲座般布满“子宫状”的花槽，中央有一颗透明囊泡，泡中漂浮着数十枚未成熟的“人形虫胎”。整株植物像是一个多胞胎被囚禁的胚腔，藤蔓抽动，根部脉动，滴着浆液。

塞西莉亚缓缓睁开眼睛，视野模糊而断续，像是隔着一层布看世界。她想动，却觉得自己的手臂上如陌生……低头一看——全身，遍布着缝合痕迹。从脖颈到肩胛、从乳房到小腹、从大腿到脚踝，每一寸肌肤都像被人用肉色丝线缝起来，接缝处渗着细密的透明液体，周围布满肉芽般新长出的组织。她的腹部最为明显，那原本撑爆开来的肚皮，如今只剩下十几条交错缝合的“十字疤痕”，有的地方还没合上，皮肤下甚至还能看到蠕动的内脏正在自我修复，如同一件被拆烂又拼装的破布娃娃。她轻轻动了动，关节处发出“咔啦”一声轻响。“……奴家……嘶……我又回来了？”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失焦的气息与——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渴望。

塞西利亚的眼神向前一移，就看见了它。那一株——由自己分娩出来的、巨大的、粘稠的、鼓动着的母体之树。是她的孩子，是她的罪孽。“啊……啊啊啊啊……”塞西利亚的身体开始颤抖。她张着嘴，嘴角慢慢扬起。“它们……是奴家的……”猎人的眼神疯狂地发亮，脸上浮现出痴笑，整个人仿佛要扑过去将那泡中幼虫抱在怀里。哈……哈啊……奴家养出来的……全部都是……活的……是奴家生的啊……哈呜呜啊……”

“拜托……你清醒一点吧女士，怎么刚活过来就又发骚了……”身后传来法妮丝低沉的声音。那是如同一记战锤敲醒灵魂的震音。塞西莉亚停住了，她的嘴角仍然挂着笑，眼睛却渐渐恢复一丝清明……她轻轻闭上眼，整个人低下头。“嘶～呼……好啦～我知道了。”她转过身，朝法妮丝看了一眼，那一刻，她的神情几乎如同人类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怪物。堕落中夹杂着无奈，甚至还有一点喜悦。双腿还不太灵活，只能拖着布偶般的身体，勉强直立，一手撑着地，一手按住腹部还在愈合的裂口。“一起吧。”她轻声说。

法妮丝点头，没多说话，只将那条沾满虫浆的破斧头扛起，站在塞西莉亚旁边。她们两个，一个是刚刚爆乳喷虫、身披血浆的格斗家；一个是刚刚从尸体缝起来、全身拼接的狂乱猎魔人……她们一起迈步，走向那株蠕动不止的巨大孽物……那一刻，空气安静了下来。虫卵感知到了危险。藤蔓开始抬起，如肢体般挥舞，囊泡微微震颤，虫胎在里面翻滚。法妮丝冲了上去，一记横扫，将整片藤蔓齐根砍断，浆液飞溅如雨；塞西莉亚则从正面扑上，双手扣住囊泡顶端，用指甲与牙齿撕裂那层养液膜，将未成形的虫胎一个个拉出，捏碎，踩扁。

她们合力，将整株植物从根到顶一节节摧毁、肢解、焚烧，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片由母性腐化而成的孽根撕碎，踩成泥，一切，终于结束。曾经蠕动的藤蔓化为一地焦黑的根茧，虫卵被捏碎的壳片遍布地面，如同暴雨之后的烂花瓣，染着血，埋着泥。

塞西莉亚披着一块撕下来的外衣，勉强遮住尚未完全缝合的身体。她的步伐依旧不稳，肚皮上纵横交错的缝线泛着潮湿光泽，有几处还在缓慢出血，但她面无表情地走着，不再哼出那令人战栗的呻吟。法妮丝拖着那把折断了半截的斧柄，一边咳血一边将虫尸拨进一堆临时燃起来的火坑。“至少烧干净了。”她低声说，像是说给火听的。塞西莉亚没有说话，只弯下腰，将地上一块血肉与花瓣纠缠的碎肉捡起来，丢进火里。

火焰劈啪燃烧，照亮她们肩上的血、脸上的灰，和身体上的各种不该属于人的痕迹。“……你刚才……是真的想把它留下来？”法妮丝忽然开口，试探性的问着。塞西利亚笑了一下，笑容像夜里快要熄灭的灯火。“但那不是孩子。那是……人家肚子里长出来的肿瘤……只是……很可爱而已。”法妮丝没接话，默默盯着火焰。半晌，她吐出一口气：“下次别笑着生那种玩意儿。太恶心了。”

“那就只能说尽量啦，谁知道下次我肚子会怀什么东西呢。”

沉默再次回归。火光变暗，虫屑化灰。法妮丝咬着牙，从腰间撕下一块还算干净的布料，拉直，丢给塞西莉亚：“帮我包一下。”她的语气还是那么生硬，但手指却微微发抖，胸前两坨血肉仍在往外渗虫汁与黏液，残裂的乳腔在夜风中努力的收缩，却合不拢。塞西莉亚接过布，沉默半秒，走到她背后跪下：“会痛的哦。”

“废话。”法妮丝把断掉的斧柄塞进嘴里，咬住。塞西莉亚轻轻托起她一侧乳房的残段，她的手也不稳，自己的身体依旧是那副缝线交错的布偶身躯，每一根指节都有半干的血痂和未愈合的裂口。她一圈圈缠着，布料贴着血浆与残乳，打结时仍听见新生的血肉在里面细微蠕动。“它们还在动呢～”

“别废话，继续绑。”

“哈……还真是凶。”

她没笑，只是低头把最后一圈布缠紧，猛地一扯，法妮丝整个人弓起身，斧柄在嘴里被咬出一道深痕。“好了。”塞西莉亚放手，换法妮丝站起来。她踉跄了一下，咬着血，走到塞西莉亚面前，撕下自己裤脚的布，蹲下。

“仰着点。”塞西莉亚抬起头，仰面看着天，肚皮上那片区域像扎线的棉絮，交叉缝线在月光下清晰可见，有些线还在抽动，有些伤口还在流汁。法妮丝没多说，将布按在她腹部的正中线，一手固定，一手绕背，缠得极紧。“哈……我这肚子都快变成十字绣了。”

“再笑就把你缝起来。”

“咕……哈……那要用什么线？藤蔓？还是铁丝？”法妮丝没理她，布绑完最后一圈，用牙咬紧打结，然后狠狠一拍她鼓胀的腹部。

“哎呦！轻点呀～你就这么对待一个刚刚生完孩子的产妇？”

“要是我知道这个产妇肚子里是这么个东西，我就得让她胎死腹中了。”两人瘫坐下去，靠着彼此，像两具被丢弃的洋娃娃。满身布条，破口缝合，血浆封口，虫巢烧尽。那一刻，林间风安静地吹过。

残火照着她们身上交错的绷带，像是为尸体缠上的象征，也像是两个怪物之间最脆弱的，人的一面。她们没有对话，只是缠好彼此的伤口，坐在余烬与死胎之间，静静等待下一次肉体复原，她们还活着，而活着，就意味着……还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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