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湖投石

下午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晚饭是食堂里油腻腻的盖浇饭，勉强扒了几筷子就没了胃口。之后又到了一天当中最无聊也最熬人的——看晚自习。

平时我都会利用这段时间整理第二天上课用的教案，力求把每一个知识点都吃透，绝不在课堂上出现任何纰漏；但今天却有些心不在焉，面对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文字，我只觉得眼皮沉重，思维也像是生了锈的齿轮，转动得异常艰难。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教室里只有日光灯惨白的光线和学生们翻书的沙沙声。我的后腰又开始隐隐作痛，肩膀也酸得厉害。这种日复一日的消耗，什么时候是个头？

算了，不想了。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抽屉，指尖触碰到那副冰凉光滑的耳机。要不……戴上听会儿？就一会儿，总能让这难熬的时间过得快一点。反正其他老师看晚自习时也会玩手机，这也不算太出格。

我将耳机轻轻戴上，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平稳的呼吸声。连上手机，点开音乐播放器，舒缓的纯音乐流淌出来，像一层柔软的薄纱，将我和教室里的沉闷隔离开来。紧绷的神经果然放松了不少，连带着看眼前这群埋头苦读的学生，似乎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微信图标上一个红点跳了出来。点开一看，通讯录里有一个叫“Rise”的昵称发来的好友申请，头像似乎是某个酷炫的游戏角色，备注写着：“张老师，今天课上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咱们以后交个朋友呗。”

王东旭？这小子……还挺会来事。学生主动加我微信，这还是头一遭。是想套近乎要回东西？还是有什么别的企图？我皱了皱眉，手指悬在“通过”按钮上。不过想到他的耳机还在我这里，而且……也许可以通过微信，更好地了解一下这个“问题学生”？知己知彼，才能更好地管教嘛。我这样想着，最终还是点了通过。

刚一通过，王东旭就给我发来消息，

Rise：“老师好。[呲牙]”

雨一直下：“自习时不许玩手机！”

雨一直下：“今晚放学后在教室门口等我，我把耳机还给你。”

Rise：“欸？老师不是已经收下了吗？这个耳机是我送给老师的礼物，您就留着吧。还有，我现在可没在教室。[吐舌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扫向教室后排——王东旭的座位果然空空如也！可恶啊，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溜走的！？一股火气直冲脑门，我下意识就要站起来发作……可手刚摁在桌上，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却像潮水般涌来，压住了我的怒火。

站起来又能怎么样？把他抓回来？批评一顿？他会听吗？明天还不是老样子？而且……戴着耳机，感觉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有些……平缓？好像没那么容易生气了。转念一想，也许他真有什么急事呢？算了，这次就先……放过他吧。等明天再找他算账。

心情上的起伏令人愈发烦躁，我摘下眼镜揉了揉发胀的鼻梁。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点开一看，是王东旭发来的几张照片。第一张是一个女生的背影，穿着紧身牛仔裤和短款上衣，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臀部曲线被勾勒得圆润挺翘，一头亚麻色的长马尾活泼地甩在一边。第二张似乎是同一个人的侧面，能看到平坦的小腹和若隐若现的马甲线，身材确实……很健康，很有活力…

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这小子，给我发这些干什么？不过，照片里的女生看起来真是轻松又自在，不像我，每天板着脸，被工作和各种压力压得喘不过气。

Rise：“怎么样，张老师，身材不错吧？[坏笑]”

我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手指在屏幕上敲打。

雨一直下：“确实挺漂亮的，这是谁啊？”

Rise：“是我很喜欢的一个网红。腰很细，屁股也翘，嘿嘿。”

网红？我皱了皱眉头，老师的本能又冒了出来。

雨一直下：“你还是得多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不要总是看这些网红摆拍的照片，有空不如多刷几道题。”

Rise：“张老师自己不也看得挺仔细嘛，还说我。[抠鼻]”

雨一直下：“……我这是批判性地看！行了，别贫了，赶紧给我回教室！”

我敲下这句话，手指却抖了一下。承认自己也觉得好看，这感觉有点奇怪。我是老师，怎么能跟学生讨论这些？

Rise：“张老师，你真的不生气了吗？我还以为你会因为今天的事情狠狠地批评我呢。”

雨一直下：“少废话！我只是今天太累了懒得跟你计较！明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雨一直下：“还有，那副耳机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明天必须拿回去。”

Rise：“哎呀，您就甭跟我客气了嘛[大笑]，对了老师，我看你上课那么辛苦，黑眼圈都出来了，晚上要不要试试戴着这副耳机睡觉？里面内置了一段ASMR，很有效哦~”

嘿，这小子居然还关心起我的黑眼圈了？他平时吊儿郎当的，今天怎么这么…贴心？我是不是对他太凶了点……

我正准备继续和他打嘴仗，突然，悠扬的下课铃声响了起来。嗯？晚自习这么早就结束了吗？学生们纷纷拿起书包走出教室，而我也返回办公室，收拾了一下办公桌和教案，准备回家。

临走时，看到那副扔在桌子上的耳机，我的心再一次动了——既然王东旭都同意把这个东西送给我玩一晚上啦，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于是我将耳机装入包中，走出了校门。

回到家里，我简单洗漱了一下，便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结束作为高中班主任这漫长而劳累的一天。临睡前，我又想起了那副耳机，小胖子吹的什么ASMR，我也听说过，是最近在年轻人中很流行的助眠语音，要不要趁此机会试一试？也许，我还可以通过ASMR，了解一下现在年轻人的世界，更好地与他们沟通…..

这样想着，我把耳机戴在了头上，这款耳机的舒适度确实不错，耳罩柔软且包裹性良好，长时间佩戴也不会觉得不适，按下播放键，耳中传来一阵阵海浪轻拍沙滩的潮声，闭上眼睛，交替的潮声在这静寂的夜里将我淹没，仿佛我正站在海边，感受着海风的轻抚和海水的清凉；我的眼皮越来越重，随着潮声渐渐平息，耳边响起了水下气泡的声响，聆听着那些细微的、连续的“咕嘟咕嘟”声，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沉浸在这宁静而舒缓的氛围之中，身心逐渐放松，积累的疲劳和压力在这些柔和的声音中慢慢消融，一曲悠扬的圆舞曲适时响起，我终于在这婉转的节奏中，渐渐坠入梦乡……

……迷迷糊糊间，我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开始发烫，肚脐眼处似乎有个像黑洞一样的东西，吸着我的身体向内塌缩。原本我的脚还露在被子外面，但昏沉中被子却一点一点地沿着我的脚丫子向下爬去，慢慢盖住了我的脚踝、脚背。是被子变长了？还是我在变矮？

翻了个身，燥热的气息愈发令我烦躁不安，睁开眼，只见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古典风格的舞厅之中，耳边萦绕的还是那首优雅的圆舞曲，面前一位身着晚礼裙的女士正向我伸出邀请的手，仔细看去，这位女士头戴面纱，但是她那亚麻色的马尾和妖娆的身段，顿时让我想起了晚自习时照片里的那位网红。

她扭动着自己的柳腰和翘臀，虽然我看不到完整的表情，但面纱掩不住她的巧笑嫣然。她用轻快的语气问道：“喜欢我的身材吗？”我忙不迭像捣蒜一般点头说道：“喜欢，喜欢！”她碎发遮挡下的嘴角轻轻翘了起来：“喜欢就好。”然后便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我的腰。

“唔……啊……”这种被拥抱的感觉，好舒服……虽然她的胳膊看起来就像是两段粉藕，但是抱住我后却像蟒蛇一般越绞越紧，我只觉得自己的腰部像是海绵一样，被越挤越薄，越挤越紧。而被挤掉的骨头和肌肉没有凭空消失，而是慢慢下滑，只听见我的胯骨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

女子轻轻伏在我的耳边说：“听，你的屁股在变大呢。”说着，她将一只手从我的腰部滑到了大腿上方，勾勒出了一条曼妙的曲线。

“你……什么意思……”我被她紧紧抱住，很难说出话来，但这种微微的束缚感却格外让人舒适，屁股上膨胀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像是被人大力按摩时才会有的那种酥麻又酸胀的快感。

我和她拥抱在一起伴随着乐曲轻轻起舞，周遭的一切随着我们两人的舞步一起打着螺旋，忽然，我觉得腰部的被什么东西缠绕住了，低头一看，自己竟然穿上了和那位女孩一样的舞裙和束腰……我惊恐地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身上的舞裙束缚得越来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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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害怕，”那个女子放开了我，“你很快就会得到和我一样的身材了。”

曲声戛然而止，她也消失在了我的眼前。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迷惘，但头却越来越重、越来越昏，身上重叠的舞裙像一张大网将我捕获，最终我闭上了眼睛，黑暗再次降临，隐约听到耳边传来一阵低语：”你会变得更美的…变得…和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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