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结束的特别，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好像生活没有发生什么改变，又好像变了什么，我总是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像爱或者喜欢这种词我都不知道多久没听到过了，好像离我特别的遥远、特别特别的遥远。但是世界都好像鲜亮了起来——世界如同未雕刻的大理石，而爱是赋予其形态的凿子，当我们将等待的世界被点亮时，时间的流逝不再是虚度，而是对意义的雕琢。执着的眼穿过当下，朦胧的未来被刹那照亮。

我想起，高中语文老师讲春江花月夜的时候说。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是江月无穷。但是，有限的我却被永恒的江月等待”

但可能有一刻，月亮似乎、的确的、应该是照在了我的身上。

清晨，我从平静的梦里醒来，秋燥已经褪去了几分暑气，而却在夜中带上了几滴白露。一日无事。而此刻阳光正好穿过窗帘的第一道缝隙，蝉和雀开始鸣叫了。

白色的孽畜安静的躺在他的床位，紧紧蜷缩在被子里，在阳光的照耀下毛发好像镀上了一层金，我慢慢摩挲着他的头发，他好像醒了，金色的瞳孔半睁半闭，犹抱琵琶，看了我一眼，又沉沉的睡过去了。

我穿上衣服，自己出门去了。

林荫中的空气很好，阳光透过丁达尔现象透出一条又一条光柱。我很久没有呼吸这么好的空气，至于突然出来散步的原因，我想是没有原因。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经历了很多，改变......算不上很多。但足够需要我用时间消化一下了。

一个冤家、或者说缠着不放的孽缘，突然向你表达了爱意，甚至没有思考的余地就同意了。可是，我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吗，我该用什么去证明或者体现两者的形式，我是否已经有能力去承担这个责任。而他又是在想什么，我们发展的过于迅速，我甚至不明白他的动机，是打击报复？是想玩弄感情并在最后给我致命一击吗。我不知道，我也猜不明白。

一个坐井观天而又自命不凡乳臭未干的傻小子，才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多久啊就开始谈坚持。想法太多欲望太满，我想要的太高但是自己又做得到什么。日复一日重复生活，不过是为了混吃等死这无聊无趣的生活像吞药丸一样吞下去，我的过去并非幸福而又是什么可以确定我未来可能幸福？不，不会。而命运在暗中标注的价格从来不会因为身份地位年龄就放弃了收回借贷的必然。是我太冲动了。

该回去了，快中午了。车如流水马如龙，黄花谢秋风。

我带上了门，寝室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何景明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有些事我想和你说清楚。”我开口了

“你说，为了你，我一直都很有耐心。”他笑眯眯看着我。

“我们是不是太急躁了。”

“明明也没认识多久，就说什么喜欢啊爱啊，我也不算什么很好的人，恰恰相反，我能说出我的许多过失。我骄矜、记仇。藏匿在我内心的念头, 庞大的使我无法想象, 繁多的令我无空实践。像我这种家伙, 对于你有什么用处?”我几乎没有思考就开始输出情绪。

“请你不要当我是在开玩笑，我在很认真向你提出问题。我不算好人，也不算坏，只是希望不要把有限的精力浪费和投入在我的身上，不论你是故意为之还是真情实感，我想我们还是太冲动了。”

他一句话没有说，一直盯着我的眼睛，好一会。

“我知道你的困惑，你的疑虑和你的戒备。少见的没有用脏话，你真的很认真了，所以我也会真情实意和你表达的。”他一直紧紧的抓着我的手，生怕我走掉一样。

“感情不是一蹴而就的，但也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先磨合，我们能不能合适都会明白的。不要担心承担责任，这绝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他在我手里塞了一个东西。

是一张车票。

“陪我出去走一次可以吗。”

窗外的风景开始后移了，这场奔跑从白昼开始，直到将近时才会到站了。我们找到了座位，将行李放在靠窗的位置上，这是我难得假期的开始。

不多时的穿过几个隧道后便离开山城的地界了，沿路多洞，信号也便少了，离开电子设备并不能为我带来多少困意，我看了一眼何景明，不经意却是碰上了眼神，是一种对未来的期许和焦虑吧。我收回了眼神，将注意力放在窗外的云去了，离开深秋阴雨绵绵的天气，也有几缕阳光透出来了。

黄昏正在转瞬即逝，黑夜从天而降了。奔跑的树过渡到了混凝土，最后两边钢轨和砂石也看得清晰了，收拾好了行李，离开站台，陌生城市的空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或者说，其实并没有很大差异的城市，作为两个人旅行来说，也不赖。

下榻后，我们打了一辆车，很快便到了最近的景区——或者说是古街夜市，假期的气氛很浓烈，倒是人流嘛，挥汗成雨。见过和没见过的吃食、玩物。

我感觉他兴致缺缺的，好像一直在想什么。

“喊老子出来耍是来看你龟儿的苦瓜脸的吗？”

“哪有，别吵，我在思考。”

我本想问问他家人不反对来这么远的地方吗，他没有回答，似乎是没听见。走了很久，我们来到古城墙下方，我呆呆的看着湖水映着的灯火，这座城市挺漂亮的，至少现在也算不错，我想。

不过何景明他今天很反常，态度反常的很冷淡，像秋季的天气，要下雨了。

酒店登记的时候，前台反复确认我们是两个人住一个房间。

这有什么好确认的，这很奇怪吗？

好容易累了一天，我坐在床上，呆呆的望着窗外的夜景，其实完全比不了，只是第一次来这么远的城市，不同的风土人情，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景明从背后抱紧了我，骇了老子一跳。

“我日你妈你要鸡巴干什么。”

“其实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家里管的很严，不过有你在就好了。”他原来一直在焦虑这个，我摸了摸他。

他抱着我狠狠吸了一口。

“椒盐味的”

“椒你屋仙人板板。”

我洗完澡躺在床上，依旧是什么都没穿，虽然知道酒店的被子不会很干净，但是无所谓了，那也比学校干净。

何景明也出来了，我们两个赤裸裸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把身体放空，什么都不要想。

“要不我们俩个做吧”他突然说。

“现在？”我有点意外了。

他点了点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可是我一点经验都没有。”

“我也没有。”

何景明没有继续听我解释，他一下坐在我的身上，狠狠地吻了我。

这个吻狂热又粗暴，带着强烈的占有，还有一种缠绵。

我们两个的下半身几乎是一起坚挺起来。

“很有精神嘛”他有点戏谑的意味在里面。

他一口含住了我的下体，有点生疏的开始吸吮，但是感觉并不坏，甚至很舒服。

“我也是从片里面学的。”他贴着我的下体说，舌头上还拉着银丝。

讲实话被他口的感觉很棒，他像小猫吃鱼一样一点点品尝着我，房间里只剩下吸吮和液体流动的声音，很快，快感逐渐自下而上涌了上来，我的双腿不自觉的开始绷直。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他贪婪的吸食着我的精液，好像在评鉴蜜酿一样。然后又和我吻在一起，交换嘴里的体液，感受着对方的味道。

“操，你他妈真是个天生干这行的婊子。”

他又突然狠狠压了下来。好像刚刚的口交并没有彻底满足他。我没想到的是他力气能有这么大，他从行李箱里掏出来一瓶润滑油——看来他早有预谋。他简单的润滑之后就直接捅了进来。

“他妈的，操，没扩张，老子要痛死了。”我感觉后面火辣辣的难受，只想挣脱。可是他整个人压在我身上，钳住了我的四肢，我根本动弹不得，沦为了他的玩物。

“操你妈啊，你这是强奸。痛的受不了了。”

“老子今天就是来强奸你的。”他恶狠狠的顶了我一下，然后又吻住了我，开始夺走我口腔的空气。

“错了，我错了，抵拢了，不要顶了。”我几乎要哭出来了，但是他一点没听，开始逐渐增大抽插的力度。

我快要痛晕了，感觉快要哭出来了。他一脸坏笑的盯着我，很满意的看着我完全毁坏的样子，像是在端详一件艺术品。

很快，胀痛的不适就消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快感，像触电一样一波一波的冲击我的大脑。我忍不住开始喘息。

“继续，我还是喜欢你满口脏话的样子。”

“操你妈......”

他突然用力一顶，我感觉我的前列腺面对这些高频的刺激几乎是要坏掉了。我已经要意识不到我的身体在发生什么了。高潮的快感一波一波的把我打昏在床上，把我囚禁在无边无际的欲望之中，我看见我的精液止不住的开始喷射，我的双手被钳制的死死的，根本动不了。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几乎是失去了全部的意识，高潮取代了我的大脑，我感觉好几股暖流充满了我的内部。

“他妈的，怀上我的种吧。”白色的猫狠狠咬住我的脖子，他一边射精一边随着节奏往我的深处顶。

......

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外面的野猫在交尾，感觉被什么箍的紧紧的。

我好像是听见前台吵架的声音醒过来的。何景明不在旁边，他似乎是在和谁打电话。

“你去哪里了？”

“我在外面玩。过几天回去”

“怎么衣服都不穿，你在干什么。”

“我才睡醒。”

“现在把你周围拍视频通话里面给我看。”

我知道肯定出事了，他给了我一个眼神，我赶紧往厕所跑。

“那双鞋是谁的。”

我看见何景明的表情几乎是僵住了。

“我的。”

“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款式的鞋了。”

“我有的，我在学校买的。”

“去吧厕所拍给我看。”

我感觉爬在地上跑到摄影盲区。

后面就是一些我听不下去的污言秽语和警告威胁。何景明的神情很差，他几乎是没有一点血色了。

我们来到前台。

前台说：“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打过来的，上来就问你们房间有几个人。”

何景明脸色更差了

“房间里住几个人这个不算我们管的范围，而且这人语气这么难听，我们也没当回事，什么都没说。你们两个是什么情况？”前台继续说。

“他是我朋友。”何景明言语很冷静，冷静的让我有点担心。

“我的家长控制欲太强了，希望没打扰到你们。”

何景明给前台鞠了一躬，背上了书包，拉上我继续走了。

这个插曲很短，但是足够毁掉整个假期，不乏很多时候我被突然叫停。说到底，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

“我没事的，我很好。”何景明努力挤出几个单词，但是也继续说不下去了。他今天的话语量少了2/3，他的脸色更是差的没办法形容。

你真的很好吗，像一只淋了雨的流浪猫，可是我又能做什么，我该怎么帮你。我不知道。

“他们经常这样的。”何景明突然说。

“从小都是，我的社交，我的生活，每一步都被他们死死的控制。”

“所以大学我想逃开，选了他们最不满意的专业，做他们最厌恶的事情。”

“张春和，我爱你。没有别的太多的原因，为了你，也为了我。”

我们走在街上，清晨的风里还带着小雨。他一直在往目的地走，没有停下过一刻。

“你在想怎么帮我吧。”他的手抓的更紧了，尾巴也缠上了我的手腕。

“陪我，再陪我就够了。”

心累的像山村儿媳生了九个女儿终于得到了一个同性恋儿子。

可算是到琉璃塔了，风急天高，整个城市都在眼底。和山城不同，平原城市的一切都静静的展开在天际线。高楼和古城墙互相交织，长江在其中滚滚而来。秋天的风刮在脸上，像巴掌一样，这里的是不会下雪的，但是依然压的人踹不过气。金英已经开了，充满了静谧的气息.....

像他一样。想到这里我不仅踌躇起来。下了楼。我看见人行道两边的落叶堆积起来，像是我的犹豫一样。踩在上面咔滋咔滋响着，也是脆的。

淡淡的花香却是这样的尖锐。

旅行很快结束了，所记得的美食美景印象没有多深，不是没有，而是不重要。他看起来情况不好。天黑透的时候高铁到站了。

他说他家里人来接他，晚点手机上联系。

回到长江的上游了啊。雕栏玉砌呵，只是逝者如斯，如那江水，忽然而已。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秋水向东流。

恰似一江秋水，只为，向东流。

剩下的三天很快就熬过去了。何景明每天都是简单的回几句话，让我放心他。今天他回来的时候看起来还脸色很差，像好几天没睡好，脸上没什么血色。这几天天气又回升了，他穿着短袖但是套着冰袖。

“你还好吗？”我想抓着他的手臂。

他像触电一样立刻弹开了。

“我很好。”他话语有点僵硬。

寝室里其他人还没回来，我一下把他拉过来，虽然有点预感，但是我没想过这么严重。

他把冰袖套了回去。

“喝醉了，醒过来就这样了。”他说。

“消毒措施我都做好了，不用麻烦你了。”

“下次别喝了。”我叹了一口气。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后面的几天跟划水一样过去了，对于其他发生的事情不必在乎，每天都是同样的重复，重复，重复。入冬前的雨格外潮湿，连空气都腐朽发霉，只有墙上的钟表一如既往的往下流，窗外的雨飞驰而下，砸的银杏皮开肉绽。

仅剩的灵魂寄宿在纸张上，无聊透顶，地下室泥土的霉味印证答案小于零的事实。愚蠢透顶。

世间好物最不易，彩云易散琉璃脆。

脑子里一直在回荡这句话，何景明很尽力维持日常的状态，我也很尽力的陪他。至少让他不会变得更糟。

记忆不过是用簸箕装水，慢慢的流走吧。总在变化的，无穷的，再多春花秋月徒留一地何时了，又知多少在踏入门的第一刻，会想到再不相见时那一眼的感受呢。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他跟我说周末想去我家住。我想他能早早地离开真是太好了，倘若再回去，肯定是接受不了的。他跟我说前几日梦中再回，几乎快要发疯。

去我家的路上，偶然得知这里的路灯今天检修，夕阳落下去后，路上黑的可怕。

我想，古时候的人们天黑后没有燃料点灯，也不会有其他的活动，日落而息，所以古代人累了一辈子也就过完了一辈子。自然的，城市里会有夜生活，不过这都和大多数人无关，也和我没什么关系，直到现在的是，大多数人还是一样累一辈子就过完了一辈子，付出硬币，就能得到面包。付出劳动，就能得到报酬。可是思想、意识、价值，并非付出就有回报，而得不到回报就是最大的痛苦。形体的累就像跑步，想停但是停不下，想走又走不动，但是它仍有终点。可是精神的累是看不到头的。人因为有天气预报，知道降温什么时候结束，可是桂花没有，所以桂花的未来是痛苦的，因为它看不到头。同样的，此刻的青春无比的像暖阳的桂花一样灿烂，可是它并不应季，只是给了它一种假象，而寒潮来的时候，却不知这天意的尽头。至于它开或者不开，这都并不重要。

日复一日的重复，反复而无意义的生活组成了现在的一切，精神的痛苦可以归咎于看不见未来，而痛苦的本质可以归咎于世界本身的无意义：宇宙从来都没有意义，一切不过主观的臆想，我们都是在山洞里摸瞎的原始人，万事不过石壁上的光影一场。

何景明默默地走在我的旁边，什么都没有说，他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一样。肉体上的伤害是会慢慢消失的，可是心里的疤痕呢？

最后的微光彻底落下去，而月亮它并不会出现。在某一刻，开始有星星在闪。我并不熟知天文，我也叫不出那几个恒星的名字。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满天星星，而自己的城市却是浓黑的压抑的发深的夜空，我就认为只有外地才有。后来我去了一次北京，我以为这里会有繁星，可是星空它从未出现。而身体已然口干似火，和这没有内涵的思考一样渴望的想得到什么，一饮而下之后又无地自容自己的想法。夜色染满天边，这个时候的风却是带着几分闲情了。

小区的楼就在那里，外墙涂了新漆，颜色从老烟民的牙换成了一抹淡白，但没什么血色，像横在那里捯气的老人。院子里插了几株红梅，像床单上吐的血，绑在这个城市，守在江水前，直到永远。

其他房间我几乎是从没进去过了，一切都还维持在他们的女主人离开前的样貌，我也不打算使用这里，那股樟脑味还是驱散不开。草草看了一眼就继续锁上了。

“天气再冷点就能穿长袖了。”我躺在他旁边说。

说实话，现在真的没有太多其他的想法，我跟他都很累了。

人生无可避免是由妥协堆积而成，不论心灵或命运或情歌或人生皆不可信，到头来无人买账也是一切白废。

“你的爸妈呢，你好像从来没有提到过家庭。”何景明开口了。

“我爸不知道跑了多久了，是谁都不知道，我妈死了。就死在隔壁屋。”

“对不起。”

“这句话应该他们给我说。”

“怎么不说脏话了。”

“累。”

何景明的电话响了，不用接我就知道是谁打的，在他想挂断之前，我就把他的手机抢了过来。

“你凭什么敢不接我电话的。”对方的声音很尖锐。

“从现在开始不会，到以后都不会。”

“他妈的挺听好了老畜生。”

“老子日你屋八百辈子祖先人。”

何景明好像哭了，但是好像又没有。他抱住了我，又吻了我。

“你的嘴唇很柔软，真的。”他哭的很开心。

今天也歌颂着空无所有的我，大概人生的价值、在于如何完结吧。银杏黄了又落，桂花开了又碎，到腊梅的季节了。

我裹在围巾里无聊的数着天上路过的鸟，从教室出来，天已经黑了。灯已经点起来了，冬天越来越深了，七点不到，却已经是入夜了。我裹紧了衣服。

何景明在酒吧等我，他有事想和我说。半响，橙黄透亮的酒就已经在我面前了，甘甜醇和的味道和酒精的辛辣让冬天也算是点起了一把火。

“我妈妈昨天死了。”他很平静，好像并不在意。

“你要回去吗？”

“我要回去。”

冰块在酒液里面旋转，把光一轮一轮折射出来，带着杯子的光栅。

“注意安全。”

他把头低了下去，好像有几滴泪水滴在了酒里。我把我的那杯换给了他。很意外的是，明明酒量很好的我今天还是喝醉了，我跟他就这样互相扶着对方回去。

他几天没回消息了，虽说早有意料，但是在这个时候很难不慌乱。我颤抖的手还是拨通了电话。

“喂，别想再缠着我家孩子，他被我们送到特殊学校去了，你想都别想。”

接下来的是如同幼儿园小孩一样吵架的辱骂。

我不免的开始大笑起来，不过吵架尔尔，这种最自以为是的人总觉得世界应该围着自己转，从家庭到孩子再到工作，他们明明没有自己的意识和精神，却总想着控制着其他所以事物，说着别人不符合心意，自己才是最不省人事的人。

我何尝不是这样。

他们好像是很恼怒了，说着要找人收拾我。

我求之不得。

并没有间隔多久，有一天路边的路灯不合时宜的坏了。很黑，但是景明，接下来的日子里，可能更黑，可能你要一个人继续走下去，但是请记住，你来时的路我已经为你点亮了，我做不了多少。在你最黑暗的日子里，请记住这一抹唯一的红，他会指引着你。不要回头，来处无路可走。

还好，录音笔没有坏。

景明，以后你就要自己说晚安了。

“景明卿卿如晤：相信看到这里的时候，你已经出来了。我知道你会在最难受的时候看我们一起拍过的相片和写过的诗，所以，我把这封信放在了最底下。

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一天天气实在是很一般，和我的心情一样。我没想到会遇到你，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人生是无可奈何的妥协连续。过往的回忆到最后只有如今落叶纷纷，假如人在八十岁死去，那么是谁偷走了这六十次的落叶。我不知道。只是梧桐纷纷，落叶沙沙作响，仿佛有人在拍手。

至若春和景明，多好的话啊，只是不能继续陪你去看春天了。明明只是一年，却像是过了十年一样的长。我很想再摸摸你，却无法触及，就像一直西去的月亮，不复再见。

时间不过忽然而已，言语无论如何也表达不了我的思绪。所以我开始向月亮奔去，至少让它不再为沉入地平线而逝去。巫山夜空的云朵高阔的难以置信，明月下的山岗长满矮松，枇杷树挂着果实亭亭如盖，天空真的很高，往远方一直奔跑下去就好了吧，或许这样我就能再看看你了。

不过不要伤心，就算再也看不见，摸不着，也说不出口，即使这样我还是想继续注视着你。所以啊，所以啊，遥远的你知道吗，追上月亮的速度，会先一步离开地球的引力啊。

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不知道现在的你离我有几千里，可是，我此刻的心从来没有和你这么紧密过。相信现在，那些刁难你的人也会有自己的惩罚，不过这是后话，至少不是我能看到的事情了，按照我的想法。

还记得那首临江仙吗，我倒是想不起来了，所以，作为补偿，我送你最后一首。

春和未暖人间梦，景明先染别时衣。

半生风雨半生痴。

玉楼箫咽处，残月照空枝。

离愁恰似春江水，断魂犹作落花诗。

九重烟瘴锁归期。

千山暮雪后，孤雁泣寒池。

哦对了。

老子操你屋八百辈子祖先人。”

我把该准备的材料都做好了，对方能有这么大的能力说抓就抓，还能找上我，光是一点点力量是不够的，这一点我很明白，所以这是必要的牺牲，我需要更多的人来关注这件事。景明。必要的牺牲，尽管你不会接受这个祭品，但是为了你，也只是为了你。人类最伟大的智慧是等待和希望。我会在尽头等你。

绳结早已厌倦了，只好从头牢固起一段，世间万物不坚牢，只合人间十余岁。沉重的感觉也是在逐渐消失了，我又闻到了熟悉的樟脑味。妈妈，妈妈。生活才刚刚开始，如今我却要抛之脑后了。

我的归宿要来了。灵魂向上升起直到卡门线上看见大气层的星光点点，我知道这很难办到，但是并非无可奈何，时间开始无限拉长直到从面到线到点，再从这个点开始小孔成像，爆发出无限的滴答声，每个秒钟都在吟唱，突然在某一刻，安静下来。浅薄到只剩一张纸的理性，就在这里放飞了吧，它早已轻的像沐浴时无意飘出的彩色肥皂泡。

从这里看连月亮都太过渺小了。景明、景明，这里的景色确实很明朗，真想让你也看看，不过你还不准看。景明，景明。

离这首诗结束还剩73个字，而在这里结束的时候刚好是521。人生在这里结束，我也有所不甘吧，不过歌颂空无的我遇见了你。景明，景明，景明......

至此，落叶飘零，春日了完。

后记

说什么

风正华

人正茂

如何灼灼又夭夭

生有常

命又伤

如何潦倒又萧萧

只不过是

到头来

都似那筛网取沙

竹篮打水

不过空一场

却又说那似寡妇哭坟场

弹尽弓藏鸟为食亡

竭泽补东墙

空那西墙荒唐唐

说那明月照沟渠

不知何时明月照过心

今日去来明日过

去日多来苦也多

半生忽然过

不见半日闲

空伤悲

说那新词强说愁

又说求来愁更愁

平生爱做荒唐言

不知何时入人眼

自云脱胎三界外

哪知自己还是逃不了那

鸟尽食散才尽江郎

躲不掉那一片白茫茫真干净

塌了柱来早成家

想那爱又求得慌

欲尽其风亲不待

照样还是空一场

真个伤

心想天高身比狗贱

从那欲中求个望

东想西想

求之欲得放又不下

哭哭啼啼

就怕那胡诌伤了阴坏了阳

空悲伤

胆比鼠小

失了真切

食那髓味

才知落了个暴殄天真

茫茫烟然

两全其爱

不通人事

终是那短寿命又荒

留的残梦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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