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着一块风干肉条咬了一口，嚼得很慢——“……你有没有觉得，左肩那块肉其实比后腿肉更好吃？”

店员坐在副驾驶位，正在擦她的解剖刀，头也不抬：“肌纤维比较细，适合烤。”

“对吧？我就说不是幻觉。那种口感嚼起来像旧橡皮筋——噢不，那是臀肌。”她笑出声，又咬了一口，“你会觉得恶心吗？”

“不会。”

她还是没抬头，但语气像是在认真回答一道考试题。

店长看了她一眼，眼角带笑：“你刚开始的时候也不行的。我记得你第一次看到头被拽下来时，差点吐了。”

“你记错了。”

店员顿了顿，轻声加了一句，“那次是你切得太快，刀没磨好，肉碎了。”

“哎呀，居然还记得。”她侧过头，像是好奇地审视，“那你觉得最好吃的部位是什么？”

店员擦完最后一把刀，把它插回工具袋，才说：“里脊。这么嫩的肉不是我们能常常吃到的——”

“像在夸谁的身材。”店长歪了歪头，“不喜欢有肌肉感的吗？”

店员微不可察地一顿，像是被打中弱点一样：“我只是在讲肉。”

“那你觉得我算不算好肉？”

这次店员终于抬起头来看她一眼，表情有点像是处理事故现场时看到了意外的血迹：“你……在调戏我？”

“嗯哼。”店长含着笑应了一声，“调戏一个每天帮我分尸、处理血污的可爱店员？”

“……你疯了。”

“疯了才好活下来呀。”她眯起眼，“不然你以为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店员沉默了一下，然后像是认真思考，又像是早就知道答案：

“为了……切更多的肉？”

“你看，你也疯了。”店长笑出声，把最后一口肉咽下去，点了一下方向盘，“欢迎来到我们的信仰。”

车子慢慢驶过一块废弃的广告牌，风吹得它吱嘎作响。上头的口号已经看不清了，但红字大概原本写着：

“我们为明天而活。”

而她们，活着大概是为了明天的新鲜库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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