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and hate？

　　他的人生猶如已經編寫程式般，過著相當制式化的生活。

　　曾經有人想介紹戀愛對象給他，但約會一次後，便沒有下一次。對方聲稱他太無聊了，就像沒有味道的白開水一樣，毫無吸引力可言。

　　而菊池忠就是這麼無趣的男人。

　　他的衣櫃裡一打開來，映入眼簾的，清一色都是黑色系的西裝套裝，而且尺寸和版型都是量身訂製，其餘的，便是款式十分樸素的棉質休閒服。

　　白色容易弄髒，黑色又看起來太過沉重，所以還是米灰色最適合自己。

　　為了避免麻煩（選擇障礙），他會一次購買三件以上一模一樣的衣服，另外每一天的三餐都會提先一週擬定好菜色，然後便不再做更動。

　　除此之外，他還必須熟讀愛之介大人的會議行程，並且妥善安排好時間。

　　最後，滑板是絕對不能忘的。

　　這便是神道家年輕有為的議員，神道愛之介身邊唯一信賴的貼身秘書，菊池忠每日必做的事。

　　但愛之介大人真的信賴他嗎？

　　聖經故事裡，如果盤繞在智慧樹上的蛇沒有引誘夏娃偷嚐禁果，那麼亞當與夏娃就不會被趕出伊甸園。

　　所以菊池忠始終認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他在殘酷的現實社會裡，被迫成長，被剝奪了感到「快樂」的權利，也逐漸捨棄掉自己最真實的情感以及想法。

　　漸漸的，他也明白了，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依照自己的真心去做事，這個世界本就是如此，所謂的普世價值。

　　而出生於神道家，壓迫著愛之介大人的，是政治家族歷史悠久的責任與榮耀感。

　　菊池忠一直都在一旁默默注視著神道愛之介，像忠心耿耿的影子騎士般，只為守護自己心中用一生來侍奉的那位君主。

　　當時是他教會年幼的少爺如何滑滑板，愛之介大人稚氣的臉蛋上充滿快樂的無憂笑容，是他過往回憶裡最珍貴的一幕。

　　菊池忠知道，滑板對於神道愛之介來說，就像香菸和美酒一樣，都是能讓他暫時擺脫「神道」的束縛，在令人窒息的煩悶生活裡，唯一獲得喘息的機會。

　　——自由。

　　愛之介大人內心渴望自由和解放。

　　但他只是一名為神道家工作的僕人，無法有個人意見的狗。

　　他肯定不是愛之介需要的那個人。

　　某一次，菊池忠陪同神道愛之介，蒞臨一位知名藝術家的美術展覽時，他被長廊盡頭的一幅畫給深深吸引了。

　　豔色似火的紅玫瑰，是用鮮血換來的美麗生命，在少年一手打造的透明玻璃罩下，綻放光芒。

　　藝術家想以這幅畫來表示這世上所有愛的相反並不是來自憎恨，而是漠不關心。

　　菊池忠細細咀嚼著那一行文字，被莫名觸動了內心的憂傷。

　　雖然能明顯感受到愛之介大人對他的埋怨與排斥，但只要愛之介大人仍然願意讓他跟隨在身側，這也是一種愛吧。

　　菊池忠如此安慰著自己，愛之介大人是以他的方式在愛著他。

　　不過，自從Snow和Adam在那場「Ｓ」的競速比賽結束之後，菊池忠便隱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愛之介大人似乎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然而，該說哪裡不一樣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彷彿一直以來堆積起來的厚重烏雲，突然全部散去，黑夜將圓滿的月亮，更襯托出溫柔婉約的形象，透著朦朧的淡淡白光，照拂在寂靜的大地上，宛如一層輕盈的薄紗。

　　神秘且不可被窺探。

　　菊池忠依舊對神道愛之介懷抱著某種異樣的情感，禁忌的愛戀。

　　他必須時時刻刻向愛之介大人表現出他的忠誠，不敢隨意越界。

　　愛之介大人不僅統治了他的心，也支配了他的身體。

　　菊池忠甚至覺得自己能為他而死，也並非是一件壞事。

　　因為他沒有夢想，活得很空虛。

　　深夜時分，菊池忠的手機忽然收到一封來自「主人」的訊息。他被傳喚到這裡，愛之介大人居住的獨棟別院。

　　事實上，這並不是菊池忠第一次來到神道愛之介的房間。

　　然而，他的內心還是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熱潮，只是表面上仍舊裝作不在意。

　　剛沐浴完的神道愛之介，穿著一件深紅色的高級浴袍，包裹住高大且健壯結實的身材，顯露無疑。他聽見敲門聲，往房門看了一眼，他嘴角勾起，笑了笑。

　　「進來。」

　　即便此時已經是非上班時間，但盡忠職守的菊池忠並沒有將西裝更換下來，他就像一如往常要向他匯報工作一樣，神情淡然地走了進來。

　　神道愛之介不由得在心底嘲諷著：假正經，裝矜持。

　　這就是他養的狗，愚笨得很，連尾巴該怎麼搖晃才能討主人歡心都不懂。

　　但能怎麼辦呢？畢竟「項圈」是他親手給他套上的，他也只好用別的方式來讓這傢伙變得有趣一點了。

　　神道愛之介將浴袍的衣襟扯鬆，敞開胸膛，身上散發著迷人的玫瑰香氣。他高大的身軀矗立在桌面覆滿玫瑰花紋的玻璃茶几前，抓起一瓶紅酒，為了慰勞自己一整天的辛勞，他特別選了一個不錯的年份，風味絕佳。

　　透過醒酒器，使得酒的味道變得更加香醇了。

　　神道愛之介搖晃酒杯，然後湊近唇邊，先是嗅聞那股令人陶醉的酒香氣息，露出心曠神怡的表情，嗓音低沉地喃喃自語道：「這味道，就好比聖子之血。」

　　「淺嚐一口，便讓人欲罷不能。」

　　說完，他在啜飲紅酒的同時，赤色眼眸故意看向站在不遠處的男人，旋即，咧開嘴，兩枚明顯的犬齒露出，紫紅色的汁液從神道愛之介的嘴角滑落下來，在隆起的兩塊胸肌之間的那條溝上，匯集著猶如鮮血般的液體，形成一幅邪惡又異常美豔的畫面。

　　神道愛之介手裡端著紅酒杯，一邊輕哼著歌，一邊輕快地踩著舞步，然後來到自己的床邊，他挑了挑眉毛，坐下來，神態慵懶地翹著二郎腿，對菊池忠說道：

　　「站在那裡發什麼呆？還不過來？」

　　從一踏進這裡，菊池忠的注意力都在這個年紀比他小幾歲，卻身負重任，扛著龐大家族壓力的男人身上。菊池忠垂掩著目光，神色故作鎮定地回了一句「是的」，他感覺到體內血液流動的速度加快，心跳如鼓聲迴盪在耳邊。

　　神道愛之介兩腿張得很開，他目光灼熱地望著菊池忠那張沒什麼情緒起伏的清俊臉龐，希望能將他的矜持徹底擊潰，至少露出別的表情。

　　「忠，你的主人身體被弄髒了，你該怎麼做才好呢？」神道愛之介說話的語調聽起來溫柔至極，然而使用的句型卻是命令式：「現在用你的舌頭舔光這些酒，立刻。」

　　菊池忠聞言，呼吸一滯，他雙手握緊後又鬆開，那雙如同一片死海的眼眸深處，正在湧動著暗潮洶湧的污濁泥水，是他一直想隱藏起來、不願被發現的沉重慾望。

　　⋯⋯真的可以嗎？

　　愛之介大人允許他觸碰他。

　　但直接觸碰到火焰的話，會死亡的吧。

　　『你的靈魂，願被他燒成一片灰燼嗎？』

　　即使愛之介大人根本不想要他的靈魂……是的，他也依然願意犧牲他自己，獻出他的一切。菊池忠雙眼迷茫，放在身體兩側的手，微微顫抖著，旋即，他抿緊嘴唇，一言不發地朝向神道愛之介蹲了下來，然後屈膝單跪在鋪著柔軟地毯的地板上，一手抱住愛之介光裸的腳，卻又十分克制地輕柔撫摸著，深怕主人對他的觸碰行為感到不滿意。

　　愛之介大人非常注重外貌管理，所以他會定期去美容室清除自己身上過多的體毛，就連那裡也是如此⋯⋯

　　菊池忠的視線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男人大腿間的隱密處，那裡蟄伏著沉睡中的凶猛生物，像是隨時會彈出來。

　　下一秒，菊池忠低垂著眼瞼，一臉虔誠地向他俯首稱臣，乾燥的嘴唇，小心翼翼地親吻神道愛之介的膝蓋。他以眼角餘光觀察著男人的反應，從膝蓋的位置緩緩移動，再來是大腿內側、小腿肚，然後是腳背。

　　菊池忠薄唇輕觸著愛之介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且天生就形狀姣好的腳趾頭，神色自若，毫不嫌髒地，一口含住。

　　他濕熱的舌頭鑽進了男人洗得乾乾淨淨的指縫間，不出幾秒，口腔內分泌的過多唾液便把那個地方都弄得一片濕答答的。

　　神道愛之介浴袍鬆垮地掛在身上，他坐姿隨性，一邊喝酒，眼神透露幾分微醺，一邊任由忠像是一隻被下達指令後，乖乖取悅主人的狗，繼續在自己的腳上胡作非為。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他，隨後輕笑一聲，說了一句「癢」。

　　「弄得這麼濕，你得好好善後啊，我的狗⋯⋯」

　　男人低沉渾厚的嗓音，充滿磁性，不禁讓人產生一種微妙的錯覺，宛如深情款款的戀人般，在他耳邊輕聲細語一樣，讓菊池忠頓時覺得心臟跳動得劇烈，體內慾火又更熱了一些。

　　神道愛之介終於看見忠那雙灰黑色的眼裡所燃起的火焰，不是憤怒，也不是反抗，而是濃濃的愛意。

　　他十分滿意地露出笑容，想起了不久前，姑母們給他安排的相親對象，在他面前，毫無半分千金小姐該有的禮節和教養，當眾評論與他同進同出的菊池忠，就像一個毫無慾望的木頭人，還繞過他，擅自作主，介紹了自己的朋友給忠認識。

　　只可惜那位與他無緣的大小姐並不會知道，就算是枯燥乏味的大木頭，也會為了飼養著他的主人而燃燒起來。

　　但換作是以前的話，神道愛之介估計也不會相信菊池忠竟是如此深愛著他，因為那時候的他，根本不願相信他。

　　「你果然是一隻與生俱來就擁有畜牲靈魂的狗呢，就這麼喜歡舔我的腳嗎？」神道愛之介戲謔地說道，隨即抬起右腿，將自己的腳放肆地往忠的胯間伸了過去，接著再以腳底和腳尖來回踩踏，稍微使勁地磨蹭著那一包明顯因為興奮而膨脹硬起的火熱部位。

　　「唔。」菊池忠眉頭輕皺，低聲悶哼著，那張清秀俊逸的臉龐，向來都只有淡定的表情，此刻也終於有了一絲變化，面色逐漸潮紅。

　　「忠，脫掉你的衣服。」

　　神道愛之介向下俯視地看著他，淡淡說道。

　　菊池忠沒有任何疑問，聽從指示地將西裝外套脫去，然後一顆一顆地解開襯衫的釦子，這時，神道愛之介突然開口，叫他停下來，旋即把自己的腳伸進半敞開的襯衫裡，十分囂張地以腳趾頭輕抵著他的乳頭，帶有性暗示的意圖，或夾或揉地褻玩著。

　　「我命令你，繼續舔我別的位置⋯⋯」

　　神道愛之介那雙赤紅色的眼眸裡，也滿是濃稠情慾，就像澆淋在他起伏不定的胸口上蔓延開來的紅酒，他的呼吸聲變得濁重，胯間那根豎立起來的龐然大物，已將浴袍高高頂起，滲出暗色的潮濕。

　　菊池忠的下顎雖被神道愛之介用腳背抬起，但他的目光仍然不由自主地被男人胯下因興奮而有了生理反應的粗長陰莖所吸引。

　　他像個無法控制自己的變態一樣，一想到愛之介大人此刻激動的情緒，是因為他而變成這樣的，便讓忠的內心充滿一種被需要的使命感。

　　他不是別人，是這個虛無飄渺的世界裡，像一簇熊熊燃燒的豔紅火焰，照耀著他、吞噬他，獨一無二的愛之介大人。

　　他的世界一直都是為了他轉動的。

　　他有罪。他是伊甸園裡誘惑著夏娃吃下禁果的可怕毒蛇。

　　他渴望向他唯一的神懺悔。菊池忠吻著愛之介的腳背，然後一路往上，將頭湊到了男人的大腿之間，撩開浴袍一角，對著那根茁壯的雄性象徵，面不改色地張開嘴巴，含住龜頭的部分，舌頭輕輕掃過分泌著透明黏液的馬眼，嘴裡瀰漫鹹澀的氣味。

　　菊池忠看起來一點也不排斥，他越舔越起勁，忘情地吸吮著男人佈滿青筋的肉棒，他在替他的主人——也就是神道愛之介口交。

　　神道愛之介變動了姿勢，一手抓撓著菊池忠幾綹墨黑的頭髮，肌肉線條健壯且結實的大腿夾住他的頭，鼻間溢出輕哼聲，他爽得仰頭嘆息，被自己倒的紅酒灑滿一片的胸膛沁著薄薄熱汗。

　　菊池忠一口氣把神道愛之介射出來的東西全部都吞了進去。

　　他面無表情地抬起手背，擦了擦嘴巴，然後喘著氣，繼續等待神道愛之介對他下達一個新的命令。

　　神道愛之介不敢置信自己竟然這麼快就射了，他睜大眼睛，精神亢奮地注視著跪坐在他腿中間的男人，彷彿一個偏激的瘋子似的，扶著自己的額頭，胸膛震盪著共鳴，自顧自地呵呵沉笑幾聲。

　　「忠⋯⋯」神道愛之介撥開垂落在前額的瀏海，緩緩回過神來，他忽然抬起手，意圖伸向菊池忠，而後者則反射性地做出了一個想閃避但又只能默默承受的表情。

　　在那之後，他突如其來的溫柔，總是讓他感到不知所措。

　　然而，神道愛之介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用手指摸了摸菊池忠被蹭傷的嘴角。

　　他微瞇起赤色眼眸，指尖來回觸碰那道傷口，輕聲問道：「好吃嗎？」

　　菊池忠沒有回話，他偏過頭，下意識地靠向溫暖的地方，將自己的臉頰磨蹭著男人的手掌心。

　　而就是這個舉動，讓神道愛之介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掌控欲，被對方滿足且充實。

　　「我在問你話呢，不乖乖回答我嗎？」

　　「⋯⋯好吃，愛之介大人。」菊池忠蠕動著嘴唇，聲音低啞地說道。

　　旋即，他眼神停頓了一下，握住雙手，向男人坦承說道：「只是愛之介大人喜歡抽煙又喜歡喝咖啡，所以味道有點苦澀。」

　　聞言，神道愛之介挑高一眉，隨後他一把抓住忠的脖子，將他用力地扯到自己面前，使他重心一時無法平衡，不得不整個人跨在他的身上。

　　「你的膽子很大嘛，忠。」神道愛之介與他近距離凝視，嘴角垂了下來，沉聲命令道：「從今往後，別想對我說謊。」

　　沒錯，這就對了。

　　「我要你，完完全全屬於我。」

　　菊池忠輕抿嘴唇，與男人灼熱的視線，相互對視。

　　「那麼作為你唯一的主人，現在是該好好獎賞你了。」

　　神道愛之介大掌扣住菊池忠的後頸，然後將嘴唇靠在他耳邊，用充滿情色意味的骯髒詞彙，喃喃輕語著：「笨狗，還不快把你那根正在流水的狗屌，插進我屁股裡——在我說停止之前，讓我為你瘋狂。」

　　***

　　他們瘋狂做愛了一整晚。

　　愛之介大人的體力非常好，身體鍛鍊得堅實又柔韌，不管是後背位、騎乘式，各種體位都難不倒他。

　　然而，菊池忠雖偶爾會固定去家裡附近的公園裡慢跑，但其實平時很少在健身，所以根本無法和懂得身材管理的愛之介相互比擬。

　　他的體能有限，而且也沒辦法將比自己身材更強健的愛之介大人抱起來操幹，甚至做到最後，他已經累得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了，而愛之介大人仍舊精力旺盛地騎在他身上，被潤滑劑擴張過的緊致後穴一點空隙也不留地完整吞進他的陰莖，然後一邊發出濕潤的黏液聲響，一邊頻率忽快忽慢地搖擺著腰肢。

　　他畢竟是拿過國家認證的馬術證照，馭馬的高超水準足以去參加國際比賽角逐冠軍寶座的愛之介大人。

　　神道愛之介胸前的紅酒污漬，早已被菊池忠用舌頭全數舔舐乾淨了，那對被他反覆吸吮得腫脹且堅硬無比的乳頭周圍，佈滿了他的咬痕。

　　菊池忠平躺在床上，鼻息紊亂，悶哼出聲，一手緊揪著深紅色的床單，一手扶在男人強而有力的腰上，神色恍惚之際，他又再一次被神道愛之介體內痙攣收縮的滾燙腸壁弄到射精。

　　難怪有些縱慾過度的人會死在床上，菊池忠感覺自己如果再繼續做下去，似乎離鬼門關也不遠了。

　　但幸好愛之介大人好像已經饜足了。

　　只見神道愛之介解開浴袍脫下，滿頭大汗、氣喘吁吁，那張英俊帥氣的面龐上，神情舒暢又快活；他晃了晃腰，微微蹙眉，感受著屁股裡滿是潮濕且黏膩的精液，沒給這隻狗戴上套子，似乎失策了，想不到他前前後後竟射了這麼多次，看來是該找個時間好好鍛鍊一下他的體力了。

　　神道愛之介伸手從床邊取來隨身的菸盒，從裡面拿出一根，再慢條斯理地用打火機，點燃了香菸。

　　他深吸地抽了一口，輕閉雙眼，傾吐白煙，享受著高潮後的片刻餘韻。

　　剛做完愛的事後煙，就是如此爽快。

　　神道愛之介明明是承受的那一方，卻不顯一絲倦態，他一邊抽煙，一邊撥弄著菊池忠汗濕的黑髮。

　　「天快亮了，你就睡在這裡吧。」

　　而有了主人的批准，感到身心疲憊的菊池忠，便真的閉上雙眼，睡著了。

　　***

　　神道愛之介的生理時鐘制定得非常嚴格，連鬧鐘都還沒響，便自動自發地睜開了眼睛。

　　今天是神道議員和他的貼身秘書難得可貴的休沐日。

　　神道愛之介彷彿一條大草原裡無心狩獵的慵懶花豹橫躺在床上，單手撐著臉，望著睡在自己身旁，緊閉雙眼，宛如一具屍體一動也不動的男人，他腦中不由得想起了那一天的對話情景，這傢伙明明就是睡到下午，卻不承認，還毫不心虛地向他撒謊，真是可笑至極。

　　但⋯⋯為什麼覺得沒有以前那麼討厭了呢？神道愛之介一言不發地凝視著忠看起來安分又乖巧的睡顏，下眼瞼處的淡色陰影，還有遍佈上半身的吻痕以及咬痕，都是他們歡愛了一整夜後所留下來的愛的痕跡。

　　他曾經想過毀了所有，直到死亡才能將你我分離，而這份至死不渝的愛，是獻給那個再也找不回來的人。

　　神道愛之介低下頭，靠在熟睡的菊池忠耳畔旁，獨自一人許下永遠的承諾。

　　這輩子，你都只能是我又愛又恨的狗，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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