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犹豫不决。办公室的空调嗡嗡作响，同事们各自埋头工作，没人注意到我的异常。屏幕上那封邮件的标题像一把刀悬在我头顶：

"转发此邮件，否则你将变成她"

"又是垃圾邮件。"我嘟囔着，正准备删除，却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它。

邮件内容出乎意料地详细：

"如果你不在24小时内将这封邮件转发给至少5个人，你将逐渐变成林小雨。她22岁，身高163cm，黑色长发，眼睛是浅棕色的，左眼角有一颗小痣。她喜欢穿浅色连衣裙，害怕雷声，习惯用左手写字但右手吃饭..."

我皱起眉头。这描述太具体了，不像一般的恶作剧。更奇怪的是，邮件的发件人栏是空白的，没有地址，没有IP信息，就像凭空出现在我的收件箱里。

"无聊。"我点击删除键，邮件消失在屏幕上。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在照镜子，镜中的自己却是一个陌生女孩——黑色长发，浅棕色眼睛，左眼角有颗小痣。她对我微笑，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说什么，但我听不见声音。我猛地惊醒，冷汗浸湿了后背。

第二天早晨，刮胡子时我发现不对劲。下巴的胡须生长速度明显变慢了，皮肤似乎也比往常更光滑。我摇摇头，把这归咎于最近工作压力大导致的荷尔蒙失调。

到办公室后，我打开电脑，那封邮件又出现在收件箱里，标题变成了鲜红色。

"剩余时间：12小时"

"搞什么鬼？"我环顾四周，同事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没人对我的电脑屏幕表现出任何兴趣。我再次删除邮件，但手指碰到删除键的瞬间，一阵刺痛从指尖窜上手臂，我差点叫出声来。

午休时，我去洗手间，洗手时无意中抬头看镜子，差点惊叫出来——我的头发明显变长了，原本的短发现在垂到了耳际，发色似乎也变深了。更可怕的是，我的面部轮廓变得柔和，眼睛的形状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这不可能..."我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触感确实不同了，皮肤更加细腻，骨骼结构似乎也在微妙地改变。

回到座位，我发现电脑屏幕上又出现了那封邮件，这次标题变成了：

"剩余时间：6小时。你已经开始了，不是吗？"

我的心脏狂跳，手心渗出冷汗。我点开邮件，内容比之前更详细了：

"林小雨的鞋码是36，她喜欢草莓味牙膏但讨厌薄荷味。她不会游泳，恐高，最喜欢的颜色是淡紫色..."

我低头看自己的脚，惊恐地发现原本42码的皮鞋变得宽松了，脚似乎缩小了一圈。我急忙脱下鞋查看，袜子里的脚趾明显变细变短了。

"不，这不可能..."我喃喃自语，但身体的变化是真实的。我感到一阵眩晕，胸口有种奇怪的压迫感，伸手一摸，我僵住了——我的胸部有了微妙的隆起。

我颤抖着打开通讯录，选了五个平时关系一般的同事，将这封诅咒邮件转发给他们。点击发送的瞬间，我感到一阵轻松，仿佛卸下了重担。

转发完成后，我立刻冲向洗手间。镜中的我依然在变化，但速度似乎减缓了。我的面部特征更加女性化，喉结几乎看不到了，肩膀变窄，腰线更加明显。最可怕的是，我开始对镜中的形象产生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仿佛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

回到办公桌前，我发现邮件又出现了，标题变成了：

"你做了正确的选择。但记住，每次转发只能延缓，不能停止。变化会继续，直到完成。"

我绝望地趴在桌上，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我变成了什么？这个林小雨又是谁？为什么是我？

接下来的几天，变化仍在继续，只是速度慢了许多。我的声音变高了，不得不假装感冒来掩饰。我网购了宽松的衣服来隐藏身体的变化。更可怕的是，我开始偶尔用左手写字，发现自己确实更顺手；吃饭时，右手拿筷子却变得自然起来。

一周后，我收到其中一位转发对象的邮件："程明，你发的什么鬼东西？我今早起来发现自己长出了乳房！你最好解释清楚！"

我盯着这封邮件，既恐惧又有一丝诡异的安慰——至少我不再是唯一一个经历这种噩梦的人了。但同时，一个新的恐惧攫住了我：如果每个收到邮件的人都被迫继续转发，这个诅咒会像病毒一样扩散...

那天晚上洗澡时，我不得不面对一个可怕的事实：我的身体已经有一半变成了女性。腰部纤细，臀部变宽，皮肤光滑无毛。更令我恐惧的是，当我看着镜中的半男半女身体时，竟然感到一丝...期待？

"不！"我狠狠捶打墙壁，"我是程明，29岁男性，IT工程师！我不是什么林小雨！"

但内心深处，一个微弱的声音在问：如果变成林小雨是不可避免的...她是个怎样的人呢？

我打开电脑，重新阅读那封诅咒邮件中对林小雨的描述。每读一条，就感觉那个形象在我脑海中更加清晰。我开始想象她的生活，她的喜好，她的恐惧...不知不觉中，我对这个虚构的女孩产生了奇怪的亲近感。

第二天上班，我发现自己的走路姿势变了，更加轻巧，臀部微微摆动。经过女同事的香水时，我不由自主地多吸了几口，而以前我甚至讨厌香水味。

午休时，我鬼使神差地走进附近的女性服装店，手指抚过一件淡紫色的连衣裙。店员微笑着问是否需要帮助，我惊慌地逃走了，但那种渴望却留在了心里。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是林小雨，穿着那件淡紫色连衣裙，在阳光下旋转。我很快乐，很自由...直到闹钟响起，我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正用左手梳头发——这个动作如此自然，仿佛已经做了千百次。

我看向床头的手机，有一条新消息。是另一个转发对象发来的："程明，这是什么黑魔法？我今早起来发现自己开始来月经了！你必须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颤抖着回复："我也不知道...我也在变化..."发完这条消息，我突然意识到，我打字的速度变快了——用左手。

电脑屏幕亮起，那封诅咒邮件又出现了，标题是：

"变化是美丽的，不是吗？"

我盯着这行字，第一次没有感到恐惧，而是...好奇。林小雨是谁？她为什么会成为这个诅咒的载体？如果我真的完全变成她...会怎样？

一个更可怕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也许，我已经开始期待完全变成她了...

我盯着屏幕上那行字——"变化是美丽的，不是吗？"——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发抖。空调的冷风拂过后颈，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不，不是疙瘩，我惊恐地意识到，那是汗毛在脱落，皮肤正变得越来越光滑。

正当我准备关掉邮件时，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邮件内容开始扭曲、重组，文字像被无形的笔重新书写。几秒钟后，一个全新的描述出现在我眼前：

"如果你不在12小时内将这封邮件转发给至少3个人，你将逐渐变成陈雅。她24岁，身高168cm，栗色短发，眼睛是深蓝色的，右耳有两个耳洞。她喜欢穿牛仔裤和皮夹克，害怕密闭空间，习惯咬下嘴唇思考..."

我倒吸一口冷气，急忙滚动页面。邮件底部还有一行之前没有的小字：

"警告：每次打开邮件，描述对象可能发生变化。转发错误的版本会加速异变进程。"

"这不可能..."我的声音比昨天又高了八度，几乎像是女声。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指甲不知何时变成了淡粉色，手指更加纤细。但更可怕的是，我的右手腕上出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纹身：一个小小的蓝色蝴蝶。

"这是...陈雅的特征？"我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耳朵，右耳垂传来一阵刺痛，那里凭空出现了两个小孔，像是长期佩戴耳环留下的痕迹。

我冲向洗手间，镜中的景象让我双腿发软。我的头发变成了介于黑色和栗色之间的奇怪颜色，长度及肩，发尾卷曲——既不像最初的林小雨的长直发，也不像陈雅描述的短发。眼睛颜色变成了诡异的灰蓝色，左眼角的痣还在，但右耳确实多了两个耳洞。

"我同时变成了两个人？"我掀起衬衫，胸部比昨天更明显了，腰线更加纤细，但皮肤上出现了几处从未有过的淤青——邮件里没提到陈雅有淤青，这是谁的？

回到工位，电脑屏幕自动亮起，那封邮件又变了：

"如果你不在6小时内将这封邮件转发给至少7个人，你将逐渐变成苏婷。她20岁，身高158cm，金色长发，绿色眼睛，左脚踝有玫瑰纹身..."

"不！停下！"我失控地大喊，引来几个同事疑惑的目光。我强迫自己冷静，却发现已经下意识地在咬下嘴唇——陈雅的习惯。

我颤抖着点开邮件历史记录，惊恐地发现我已经收到了12个不同版本的邮件，每个都描述不同的女孩。而我，似乎正在变成所有这些女孩的恐怖混合体。

办公隔间外传来一阵骚动。我探头看去，张威——我第一批转发邮件的五个同事之一——正被几个人围着。他的样子让我胃部痉挛：半边脸是男性，半边却变成了一个陌生女性的面孔；一只手粗大有力，另一只却纤细修长涂着红色指甲油。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张威的声音忽高忽低，"我今早起床就这样了！我转发了几封不同的邮件，然后...天啊..."他突然捂住脸，从指缝中我看到他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变嫩。

我悄悄缩回座位，心脏狂跳。张威的情况证实了我的猜测：转发不同版本的邮件会导致身体不同部位变成不同的人，最终成为一个性别模糊的怪物。

电脑突然弹出一条私聊消息。发信人是苏婷——市场部的一个女孩，我第二批转发邮件的对象之一。

"程明，我想你也收到了那些邮件。我们需要谈谈。午休时间，地下停车场。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盯着这条消息，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一缕头发——这个动作如此女性化，却让我感到诡异的自然。我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好"，然后立刻删除了聊天记录。

午休时间，我等到办公室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走路时我不得不控制步伐——我的臀部摆动得越来越自然，却与我还部分保留的男性身体极不协调。

地下停车场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和潮湿的味道。我环顾四周，听到一声轻微的咳嗽。角落里，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娇小身影向我招手。

走近后，我认出了苏婷——或者说，曾经是苏婷的那个人。她的眼睛变成了邮件里描述的绿色，金色长发从帽檐下露出来，但她的下巴和颈部还保留着部分男性特征。

"你也是受害者。"她开门见山，声音轻柔但带着一丝不自然的沙哑，"我收到了五个不同版本的邮件，转发了两封。现在我的身体...你看得出来。"

我点点头，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嘴唇："我可能更糟。我至少转发了十几封不同版本的邮件，现在我的身体像是拼图..."

"我们需要找出这些邮件的来源。"苏婷递给我一部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这是我今早在IT部门的朋友帮我查到的。所有邮件都来自同一个内部IP，但那个地址对应的电脑三年前就报废了。"

我仔细看那张照片，突然一阵眩晕——照片上的电脑桌位于13楼，正是三年前那起实习生集体失踪案的案发地点。

"13楼..."我喃喃自语，"那个被封禁的楼层。"

苏婷点点头："而且我查了邮件里描述的女孩。林小雨、陈雅、苏婷...她们都是三年前那批实习生。全部12个人，正好对应邮件的12个版本。"

我感到一阵寒意："你是说...这些邮件里描述的都是...死人？"

"或者比死更糟的东西。"苏婷的声音颤抖，"我查了员工档案。那些女孩最后被看见是在13楼的电梯里，监控显示她们进去了，但从未出来。电梯后来被发现停在12楼和13楼之间，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我胃部一阵绞痛，突然意识到为什么我的变化如此痛苦——我不是在变成一个女孩，而是在变成十二个死去的女孩的恐怖混合体。

"我们必须找到停止这一切的方法。"我说，声音已经几乎完全是女声了，"如果再这样下去..."

"我们都会变成不人不鬼的东西。"苏婷接话，她的左手突然痉挛了一下，指甲变成了诡异的紫色，"我注意到一个规律：每次转发邮件，变化会暂停24小时，但会加速下一次的变化强度。而且..."

她突然停下，警惕地看向停车场入口。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张威那忽男忽女的声音："苏婷？程明？是你们吗？"

我们屏住呼吸。张威的声音越来越近，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声音现在像是多个女声和男声的混合，时而尖锐时而低沉。

"快走！"苏婷拉着我躲到一辆SUV后面，"他已经转发太多不同版本了，我昨天看到他，他的身体...已经不成人形了。"

我们从另一侧悄悄离开停车场。上楼时，我的脚踝突然一阵刺痛——低头看去，一个玫瑰纹身正慢慢浮现在左脚踝上，正是最新邮件版本描述的苏婷的特征。

回到办公桌前，电脑自动亮起，又一封新邮件：

"亲爱的程明，你喜欢现在的变化吗？还差30%就完成了。转发给更多人，你可以选择变成谁。抵抗只会让你更加痛苦..."

我盯着屏幕，突然注意到邮件最下方有一行之前从未出现的小字：

"PS：13楼见。我们都在等你。"

我浑身发抖，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某种诡异的期待。我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犹豫着是该继续转发邮件苟延残喘，还是冒险去13楼寻找答案。

而更可怕的是，我的一部分——那些正在占据我身体的女孩们——似乎很期待我去13楼...

凌晨1:17，我和苏婷站在公司大楼后门的消防通道前。我的手指不停地卷着头发——这个动作已经成了习惯，尽管三天前我还是个从不留长发的男人。苏婷的状况更糟，她的左半边脸已经完全女性化，右半边却还保留着部分男性特征，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一幅未完成的恐怖肖像画。

"你确定要这么做？"苏婷问道，声音在男女声之间飘忽不定。她的右手紧紧攥着一把钥匙——那是她从保安部偷来的13楼紧急通道钥匙。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胸部已经明显隆起，不得不缠上绷带来隐藏；手指纤细修长，涂着不自觉间抹上的淡紫色指甲油；腰部纤细得让原本的皮带多打了三个孔。最可怕的是，我开始对这些变化感到...适应。

"我们别无选择。"我说，声音轻柔得让自己都吃惊，"如果再这样转发邮件，我们最终会变成什么？张威已经..."

我没说完。昨天下午，我们目睹了张威的最终变化。他的身体像是一幅拼贴画，不同女性的部位不协调地拼接在一起，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皮肤开始融化，像蜡像一样滴落在地板上。保安来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一滩五颜六色的粘稠液体和一部还在闪烁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封打开的诅咒邮件。

苏婷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入锁孔。随着一声生涩的"咔嗒"声，尘封三年的消防通道门缓缓打开，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某种电子设备烧焦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楼梯间的灯坏了，只有安全出口标志发出诡异的绿光。我们打开手机照明，小心翼翼地向上爬。走到12楼半时，温度突然骤降，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我的左脚踝传来一阵刺痛——那个玫瑰纹身正在发烫。

"不对劲，"苏婷停下脚步，"12楼到13楼之间不应该有这么长的楼梯。"

我抬头看去，楼梯向上延伸，远远超出应有的长度，消失在黑暗中。更诡异的是，墙壁开始扭曲，像融化的蜡一样缓缓流动，上面浮现出无数人脸——全是年轻女性，表情痛苦，嘴巴大张仿佛在尖叫，却没有声音。

"继续走。"我咬牙说道，抓住苏婷的手。她的皮肤一会儿冰凉一会儿温热，像是多个体温不同的人在同一具身体里争夺控制权。

我们数着脚步向上爬，按理说30步就该到13楼，但我们走了至少100步，楼梯依然没有尽头。周围的墙壁已经完全变形，浮现出各种女性身体部位：手臂、腿、长发飘动的头颅，全都试图突破墙面伸向我们。

"等等，"苏婷突然停下，"看那里。"

在扭曲的墙面上，有一个小小的、正常的消防门标记。我伸手触碰那个标记，手指竟然穿过了墙面，像是伸入水中。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将我们拉了进去。

我们跌入了一个巨大的机房。排列整齐的服务器机柜向远处延伸，一眼望不到头。天花板上的荧光灯管发出刺眼的冷光，但有些区域却笼罩在诡异的阴影中，仿佛光线在那里弯曲了。

"这不可能，"我喃喃自语，"13楼没有这么大的空间。"

苏婷指向远处："看那些屏幕。"

每个机柜前都有一台显示器，屏幕上显示着不同的年轻女性——正是邮件中描述的12个女孩。她们的脸紧贴着屏幕，手掌按在玻璃上，嘴巴开合像是在说话。更可怕的是，有些屏幕上显示的已经是不完整的身体部位：一只眼睛、半张脸、几根手指...

"她们被困在里面了。"苏婷的声音颤抖，"这就是邮件的源头。"

我们小心翼翼地穿过机柜迷宫。随着深入，温度不断变化，时而酷热时而严寒。我的身体也开始出现异常反应：头发一会儿变长一会儿缩短，皮肤颜色在白皙与小麦色之间切换，胸部时大时小。苏婷的情况更糟，她的身体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不断闪烁变化。

突然，所有屏幕同时亮起，显示同一个画面：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站在机房中央，周围是12个被绑在特制椅子上的女孩。女孩们头上戴着布满电极的头盔，表情痛苦。

"周岩..."苏婷认出了那个人，"三年前的IT主管，在实习生失踪案后也消失了。"

画面中的周岩按下控制台上的按钮，女孩们同时尖叫起来。她们的皮肤开始融化变形，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重塑。一个接一个，她们的身体分解成数据流，被吸入服务器中。最后只剩下周岩一人，他转向摄像头，露出诡异的微笑，然后画面突然切换成一封打开的诅咒邮件。

"他在进行意识上传实验，"我突然明白了，"想把人数字化。但出了差错，这些女孩的意识被困在了数字与现实的夹缝中。"

"所以诅咒邮件是..."苏婷恍然大悟。

"是她们求救的方式。"我接过话，"她们试图通过邮件找到新的身体，但被扭曲的实验结果让这个过程变成了诅咒。"

就在这时，我的视野突然分裂，同时看到了两个画面：眼前的机房，以及一个黑暗狭小的空间——我正从内部看着一个电脑屏幕，手掌贴在冰冷的玻璃上。我意识到这是林小雨的视角，我正在与她共享意识。

"程明！"苏婷的尖叫将我拉回现实。一个黑影从机柜后走出——是周岩，或者说曾经是周岩的东西。他的身体像是被无数数据线穿透，皮肤下流动着二进制代码的光点，眼睛是两个漆黑的空洞。

"更多的实验体。"他的声音像是多个声音的合成，"你们会帮助完善我的研究。人类意识的数字化，肉体的可编程性...多么美妙。"

他抬起手，无数数据线像活物一样朝我们射来。苏婷躲闪不及，被一根线缆刺入肩膀，她的身体立刻开始剧烈变化，不同女性的特征在她身上快速闪现。

我转身就跑，但地面突然变得像橡胶一样柔软，每一步都像踩在沼泽里。周岩的笑声在机房中回荡，数据线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就在绝望之际，所有屏幕上的女孩突然同时转向，她们的眼睛发出刺目的白光。数据线在半空中僵住了，周岩发出愤怒的咆哮。

"她们在帮我们！"我拉起半昏迷的苏婷，"快走！"

我们跌跌撞撞地向出口跑去。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屏幕一个接一个爆炸，女孩们的影像从中飘出，化作半透明的幽灵阻挡周岩。

消防门近在咫尺，我却突然停下。林小雨的影像出现在我面前，她摇摇头，指向机房深处。

"主机..."她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摧毁主机...解放我们..."

我面临抉择：逃出去继续转发邮件维持破碎的存在，或是冒险深入尝试终结诅咒。令我恐惧的是，我发现自己想要留下来——林小雨的意识正在影响我，而我的女性化身体似乎对此并不抗拒。

"苏婷，出去！"我将钥匙塞进她手中，"如果我半小时内没出来..."

苏婷想说什么，但她的喉咙正在变化，发不出声音。最后她点点头，踉跄地冲出门外。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向机房深处跑去。随着深入，我的身体变化越来越剧烈，但奇怪的是痛苦减轻了——仿佛越接近主机，这些女性特征越成为我自然的一部分。

最终我来到了机房中心，一个巨大的透明圆柱体矗立在那里，里面悬浮着12个女性身体，通过数据线与主机相连。她们都睁着眼睛，瞳孔中流动着数据流。圆柱体旁边的控制台上，一个屏幕显示着：

"意识融合进度：87% 等待最终宿主完成转变"

我明白了周岩的计划：他需要最后一个宿主完成转变，才能实现意识的完美数字化。而那个宿主，就是我。

"程明。"周岩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你比我想象的走得更远。看看你自己，已经几乎完成了。为什么要抵抗？成为永恒的数字存在，摆脱脆弱的肉体，多么美妙。"

我看向自己的手——它们已经完全女性化了，皮肤白皙细腻，指甲修长。我的胸部明显隆起，腰臀比例完全变成了女性。更可怕的是，我开始认同这个身体，甚至对即将完成的变化感到一丝期待。

"不..."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这是错的。那些女孩...你折磨了她们三年..."

"折磨？"周岩笑了，"我给了她们永生。很快，你也会加入她们。看看你，已经爱上了你的新形态，不是吗？"

我无法反驳。林小雨的记忆和情感在我脑海中越来越清晰：她喜欢的花，她害怕的雷声，她暗恋的男孩...这些记忆正在成为我的记忆。

控制台上的屏幕突然变化，显示出一个倒计时：5:00...4:59...4:58...

"融合即将完成。"周岩的声音充满胜利的喜悦，"当倒计时结束，你的肉体将完成转变，意识将上传系统。你将永远成为她们的一部分。"

我绝望地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控制台下方有一个物理开关，标着"紧急断电"。但我的身体已经变得太虚弱，周岩挡在路径上，时间所剩无几。

4:30...4:29...

就在这时，机房的门被撞开，苏婷冲了进来——她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女性，金发碧眼，正是邮件中描述的"苏婷"版本。她手中拿着一把消防斧。

"程明，现在！"她大喊着将斧头扔向我。

我接住斧头，用尽全力向控制台砸去。周岩发出非人的尖叫，扑向我，但幽灵女孩们突然出现，拦住了他。

3:15...3:14...

斧头劈开控制台，火花四溅。我转向主机圆柱体，犹豫了一瞬——里面的女孩们看着我，眼中既有哀求也有祝福。

"解放我们..."她们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回响。

我闭上眼，挥动斧头。

我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却迟迟无法按下。这不是因为犹豫，而是因为我的手指根本不属于我——它们现在属于十二个不同的女孩。

自从那天从13楼逃出来后，我的身体就不再听从我的指挥。有时是林小雨控制我的右手涂指甲油，有时是陈雅操纵我的双腿交叉而坐，有时是苏婷让我不自觉地咬住下唇。我成了自己身体的囚徒，眼睁睁看着"她们"在我的皮肤下争夺控制权。

"程明？你在听吗？"

人力资源部主管李伟的声音将我的意识拉回会议室。我试图点头，却发现脖子不受控制地左右轻摆——这是某个女孩的习惯动作。我的嘴唇自动勾起一抹不属于我的微笑。

"抱...歉..."我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声音在男女声之间飘忽不定。我的舌头现在由三个不同的女孩轮流控制，说出的每个词都是音调和口音的混乱混合。

李伟的表情变得僵硬。会议室里的其他主管开始交换眼神。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这个曾经优秀的IT工程师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

"关于你的...状况，"李伟谨慎地选择着词汇，"公司进行了多次讨论。考虑到你目前...呃...形象的变化，以及近期工作表现的不稳定..."

我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开始玩弄一缕头发——它现在已经长及腰部，染成了不自然的粉金色混合。我的右眼眨了眨，左眼却保持睁开，这种非对称的动作让对面的女主管倒吸一口冷气。

"公司决定终止与你的劳动合同。"李伟推过来一份文件，"这是解雇协议，补偿金比标准多三个月。请你...理解。"

我的双手自动伸向文件，动作优雅得令我作呕。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翻动纸页，然后拿起笔签下名字——笔迹已经变成了完全陌生的女性化字体，圆润流畅，与我过去刚劲的签名毫无相似之处。

"谢...谢..."我的嘴型变成了一个夸张的微笑，声音高亢甜美，像是某个女孩在通过我的声带表演。我感到一阵眩晕——她们在庆祝，这具身体现在完全属于她们了。

走出会议室时，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旋转，裙子飘起——这是某个爱跳舞的女孩在表达喜悦。我的眼角瞥见几个同事惊恐地后退，有人掏出手机偷拍。曾经与我共事五年的老张脸色惨白，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回到空荡荡的工位，我的手指自动打开电脑，登录邮箱。屏幕上立刻弹出十二封未读邮件——每封都来自不同的女孩，收件人都是我。主题全是"欢迎加入"。

我的右手点开第一封：

"亲爱的林小雨/陈雅/苏婷/.../程明：

恭喜你完成转变！现在这具身体属于我们所有人了。别担心，我们会好好照顾它的。你只需要...看着就好。"

我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抚过自己的脸颊，触感光滑细腻。镜子里的倒影已经看不出任何"程明"的痕迹——那是一张精致的、妆容完美的女性面孔，只是眼神偶尔会闪过一丝不属于任何人的恐惧。

收拾个人物品时，我的身体像被十二个导演轮流指挥的演员：一会儿用林小雨的优雅姿势折叠衣服，一会儿换成陈雅大大咧咧的打包方式，突然又变成苏婷那种强迫症般的整齐排列。我的意识被困在这场疯狂的木偶戏里，连最简单的动作都需要多方"协商"。

走出公司大门时，我的双腿突然僵住。十二个女孩在我的脑海中争吵不休——有的想直接回家，有的想去购物，还有的坚持要在公司门口跳完一支舞。最终我的身体抽搐着向前走去，步态怪异得像是在进行时装走秀，引来路人惊诧的目光。

雨开始落下。我的左手自动打开包找伞，右手却把伞推开——某个喜欢淋雨的女孩占了上风。我的衬衫很快湿透，隐约露出下面的女性内衣——不知是她们中的谁在我无意识时换上的。

公交车上，一个小男孩指着我对妈妈说："那个人好奇怪！"我的脸自动摆出一个微笑，声音甜得发腻："要叫姐姐哦~"然后突然转成低沉沙哑的嗓音："不，是哥哥。"最后变成歇斯底里的大笑，吓得母子俩立刻换到远处的座位。

回到家——如果这个堆满女性衣物和化妆品的陌生空间还能称为"家"的话——我的身体自动走向衣柜。镜子前，十二个女孩开始通过我的身体进行她们的"日常仪式"：

林小雨控制右手涂抹口红，陈雅操纵左手涂指甲油，苏婷调整我的站姿...我的身体像被分割成十二个区域，每个女孩掌管一块。当她们同时行动时，我的神经系统发出不堪重负的疼痛信号，但无人理会。

深夜，当她们终于"睡去"，我获得了短暂的喘息。我挣扎着爬到电脑前，用尚能控制的几根手指艰难地打字，记录下这一切。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一个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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