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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参加了自己的葬礼,1

小说:《我独自升级却成了车慧怡》 2025-09-07 08:11 5hhhhh 6780 ℃

身体是她的,意识却还是我的。

我看着镜子里的脸,耳边响着不属于我的呼吸声,

像隔着一层皮肤在倾听另一个人的存在。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回声。

“这是……车慧怡的身体。”

可我还活着。以她的名义。

甚至连如厕这种小事,都必须像个女人那样重新学习。

声音、气味、动作的反馈,每一处细节都像是在逼迫我承认:我不再是程肖宇。

可我明明还记得——我死在了那扇门后

而现在,活在她的身体里。

………………「衔接上章」………………

黑暗像一层逐渐降温的液体,将最后一缕残存意识包裹、冻结、压入深层。

没有痛觉,也没有呼吸感。只是静止。漫长的静止。

然后,某种信号划破了沉默。

【SYSTEM MESSAGE】

《Secret Quest Complete》

“Weakness is Courage.”

你已满足特殊任务的完成条件。

【PLAYER AUTHORIZATION】

→ Confirmed.

→ Synchronizing new host...

【HOST NAME: Cha Hae-In(车慧怡)】

Class: Blade Dancer

Status: COMBAT MODE – CRITICAL

Location: Hidden Instance

> “Host consciousness: Unstable.”

“Forcibly rerouting to Player Core...”

【WARNING】

> Vital sync in progress...

Expect combat trauma memory download.

【COUNTDOWN: 3… 2… 1】

我睁开眼的时候,天花板白得有些不真实,像医院常年用漂白水擦过一样,一尘不染又冰冷。空气里混着消毒水、酒精和一点点机器润滑油的味道,本不该是这么强烈的,可我的鼻腔仿佛放大了数倍,每一种味道都像被浓缩后直接灌进脑子。

太浓了。浓得我有些喘不上气。

我侧了下头,试图换个角度呼吸,却只是让另一种味道钻了进来——氧气管、橡胶带、未封口的医疗酒精瓶……这些气息像是贴在我脸上,黏糊糊地一层又一层。

“我还活着?”我试着说话。

那声音一出口,我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下。

是女声,准确地说,是一种有些冷淡、线条很柔但韧性极强的声音。它不像我的嗓音,不带我以往的喉音厚度。

我猛地坐起,动作顺滑得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刚刚才从地狱里爬回来。没有胸腔压迫,也没有骨头错位时该有的触痛,只有一瞬间从脊柱深处泛起的空落感。

胸口传来一股怪异的重量感,不是疼,是一种紧绷绷的压迫,就像什么东西贴在身上又不是我的。

我低头,那一瞬间我像是被水淹了脑子,

所有的反应都停住了。

那不是我熟悉的胸膛。

那是……两个明显鼓起的隆起,正被病号服撑着,柔软却真实地随着我呼吸而微微上下起伏。

我一下子没法呼吸。胃像被谁按了一下往上顶,整个人都被一种陌生感压住了。我想喊,可嗓子里发出的却是个柔软的女声,像从别人身体里传出来。

“哈啊……”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但还是不像原本的声音。

我不敢再说出,像是怕再确认一次那不是我。

汗已经从额头冒出来,黏在鬓角。我试着抬起手,指尖有点发抖,但还是动了。骨骼细了,关节也变窄,连指甲都修得整整齐齐,有淡粉色的光泽。

我掀开了被子。

那双腿——修长,匀称,皮肤细到不像男人该有的样子。小腿曲线柔和,膝盖骨小巧,脚踝细得几乎能一只手握住。我的视线往上移,一路滑到腹部。那里平坦、柔软,有淡淡的腰线,而不是我熟悉的腹肌。

我感到胸腔又是一阵绞紧。

“怎么回事……”

这次我努力压低声音,可依旧是那个柔柔的调子。她的声带,她的身体,连嗓音都不是我的。

我不在自己的身体里。

我必须弄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我深吸一口气,掀开病号服,眼前一片苍白的肌肤和突兀的身体曲线,让我猛地闭上了眼。那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构造,是我过去从未拥有的,也是我根本无法习惯的。

我得去洗手间。我需要确认更多。

我翻身下床,身体比我以为的要轻,却也带着不熟悉的晃动感。那两个柔软的东西在我前胸晃了一下,我被那种弹性惊到,不得不用手轻轻托了一下,才稳住重心。

房间是医院的单人间,角落有个厕所。门开着,里面亮着灯。我走过去,光线照得我有些发晕,

我推开厕所门,厕所里有股清洁剂的味道,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那一刻我几乎失去意识。

关上时那轻微的“咔哒”声在耳边清晰响起。

灯光是暖黄色的,头顶略有些刺眼,我的影子倒映在光滑的地砖上,带着微微的摇晃。我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边缘。

镜子那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金色披肩短发,皮肤白得几乎透明,鼻梁细长,嘴唇有些干裂,眼尾因为惊愕还泛着红。

她——不,我——的脸上写着困惑和慌乱,

就像是刚刚从噩梦里挣脱出来。

我小心地抬起右手,那女人也一样抬起右手,动作一模一样,精准得让我脊背发凉。镜子里那不是别人。

是猎人司工会的S级猎人车慧怡

——我清楚得很,这是她的脸。

我的喉咙紧了紧,却还是试着张口说话

“这……什么情况……”

声音软了下来,是女人醒来后的那种轻哑,细,却不脆。那不是我的声线,可它现在从我的嘴里出来了。

我感觉头皮在发热,身体某处也被不断提醒着“不是我的”。尤其是胸前那两团柔软的重量,在我深呼吸时不受控制地轻轻起伏,像是随时会失衡一样贴着病号服摇动。

我本能地伸手扶住,指尖压在上面的时候,能感到一点点温热的弹性传来,那种触感细腻得让我脑中一片空白。

重点不是她是谁。

重点是——她正在盯着我看。

我缓缓抬起右手,镜子里的她也同时抬手。我把手放到脸侧,她也跟着。

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我低下头,看向镜子下半部,胸口起伏清晰,锁骨浅陷,病号服下的腰身柔和得近乎陌生。

那画面,过于真实。

我刚转身想回病房,下腹忽然一紧,一种憋胀感从身体深处泛起来,不是普通的“想上厕所”。

——那感觉有点慢,有点钝,好像是身体的某个角落在不太熟练地提醒我:该排出来了。

但那股信号的位置,不对劲。

比我记忆中的要低,也更往内。不是以往熟悉的肌肉绷紧感,而是一种柔软得近乎陌生的胀痛。

我顺着那股不适,走向病房角落的小厕所。推门的瞬间,消毒水的味道混着一丝潮湿气味扑面而来,有点冲鼻。

我想上厕所,我得确认身体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我的腿像不是我自己的一样动了起来。

厕所不大,冷白的灯光照在灰白色的瓷砖上显得有些刺眼。马桶是坐式的,我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它发呆。

我知道,站着已经不可能了。

我必须坐下去,像个女人那样。

这念头让我身体轻轻一抖,不是抗拒,而是因为陌生。可那股下腹的胀意没有退去,反而更急了。

我深吸口气,拉起病号服的下摆,空气立刻钻进大腿间的缝隙,凉得让我轻颤了一下。那种冰冷感不像皮肤接触,而像是身体深处也被打开了一道缝。

我慢慢坐了下来,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了什么。

刚坐稳,温热的液体立刻涌了出来。

“咝——咕、咕哒……”

最开始是一小股轻轻的,接着就像细水穿过柔软管道,断续地溢出来。那个声音被瓷砖反射,在小小的空间里轻微回响,清清浅浅地敲打着耳膜,每一下都像在告诉我:

“这不是从我熟悉的位置流出来的”。

我低头看着膝盖之间,那一片空隙似乎传来一种奇异的张合感,不疼,却软得离谱。那不是我习惯的形状,也不是我能够控制的东西,它就那么自己张开、自己释放,像个不认识的身体在自己运作。

“咕咚……滴……”

水声还在,细细的、轻轻的,像是有人在用温水洗刷什么。

我忽然发现,我从头到脚都绷得紧紧的。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等到最后一点声音也停下,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可动作没有结束,我的身体还在保持着那个“排空后”的姿势。

我不敢拿纸巾,甚至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擦。我的身体里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有一种模糊的本能,像是她曾经擦过千百次的动作已经留在身体里,逼着我照做。

我站起来,抓起一张卫生纸,动作慢到像是学步。

擦拭时,那种轻轻按在皮肤褶皱上的细致触感让我汗毛都竖起来了。指尖能感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的生理结构。

“恩啊……不可能……”

我低声喃喃着,那声音又一次提醒我,我已经不是我了。

我站起来,轻轻拉回病号服,布料扫过皮肤,仍带着一点体温,我不敢回想我刚刚到底触碰了哪里。

只是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我熟悉的日常。

我站起身,手指轻轻地拉回病号服,布料微微触及皮肤,带着一丝尚未褪去的体温。我没有回头看镜子,也不敢去想刚刚自己触碰了哪里。

只是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这一切都不像我熟悉的日常。可奇怪的是,我的动作异常自然,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我移开视线,目光不再停留在那面镜子上。脚底传来一阵冷意,病号服的布料薄得几乎不堪一击,空调的冷风从脚踝处开始,向上卷动,带来一阵刺骨的凉意。

皮肤下似乎有一种细微的反应,并不是冷得发抖,而是一种警觉,仿佛身体在迅速判断,是否有外部的威胁在逼近。

走廊的灯光太刺眼,我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瞳孔收缩时带来的轻微头痛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身体的每一个细节似乎都在向我传达一种不属于我自己的信息。这些信息让我更加确信,这不是我曾经熟悉的身体。

我扶着墙壁,缓缓往病房里退了一步,试图关上门,但动作比我想象中的要慢了那么一拍。刚碰到门把手,背后便传来了一个声音:

“醒了就别乱跑,这边还没查完。”

我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收回手,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或许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反应已经融入我的每一个动作,外人根本看不出我与之前的样子有任何不同。

但只有我知道,每一次的动作都像是在用别人的身体,操控着另一个人的存在。我的每一丝微小的动作,都显得那么陌生,像是强行将自己安置在这副不属于我的躯壳里。

脚步声渐渐靠近,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记录本,似乎没有察觉到我身上微弱的异样。

一个戴眼镜的工作人员低着头,看着平板电脑上的内容。

“生命体征稳定,感官响应正常,恢复速度高于预期。”

另一个工作人员抬眼扫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车小姐,您能站起来走几步吗?我们需要协调评估。”

我没有回应,转身向病房的空旷处走去。腿部的肌肉反应异常迅速,重心转移得几乎没有丝毫停滞,步伐轻盈且稳定,仿佛这是我一直以来的身体。

但是,每一步跨出时,膝盖处传来的微弱不适却无法忽视,骨骼的支撑角度,髋部张力的配合,每一个动作的节奏都与我记忆中的完全不同。

每一脚步落下,都带着一种细微的不协调感,仿佛身体与意图之间有着某种难以消除的距离。

“非常好。”工作人员点了点头,似乎对我的表现表示认可。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没有回应,只是低头轻轻触摸了脖后那一片光滑的肌肤。没有接缝,没有端口,皮肤的每一寸都连贯得如同从未经历过任何变化。

我曾经的身体,在哪里了?我的身体死了吗?

他们称我为“车小姐”。

我站在他们面前,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连反抗的权力都被夺走了。我低下头,盯着自己那双白皙修长的手,骨节不再突出,指甲修剪得整齐,触感过于细腻,没有任何老茧的痕迹。

我握紧拳头时,能明显感觉到皮肤表面的紧绷感,那并不是我记忆中的拳头,而是这具身体——她的拳头。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这不是我”,但话刚要从喉咙中挤出来,却被自己那道清脆、轻柔的声音打断了。

声音不像是从我自己身体里发出的,反倒像是经过某种修饰,才被允许发出。它太清晰,太圆润,甚至连气息的断裂都不像我熟悉的那种节奏。

工作人员继续讨论下一阶段的检查安排,我站在原地,保持沉默,仿佛整个世界在我面前渐渐模糊,我的存在不过是那道轻微的轮廓,其他的一切似乎都与我无关。

“车小姐?”

我抬起头,眼前的工作人员注视着我,神情平静,那种平静不再需要解释或质疑,仿佛他们早已接受了眼前的一切变故。我点了点头,依旧没有开口。

脚步声渐行渐远,他们走出病房前,留下了一句:

“请好好休息,稍后会有人来探望。”

门关上的声音如同一道沉重的气压,将房间与外界切割开来。周围渐渐陷入寂静,唯有我的心跳声在空旷的房间中回响。

我慢慢地坐回床边,膝盖并拢,虽然这个姿势让我感到不适,但身体却不自觉地做出了这个动作,仿佛它才是“正确”的坐法。

明明我并没有刻意去改变什么,身体却已经在自主地做出了选择。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在替我行动,还是我已经开始默认,接受了这个新的自己。

我伸出手,按住额头,试图让思绪清晰些。可是当指尖触到额头的皮肤时,我顿时一愣——额发过于细软,轻轻贴在额头上时,指尖的痒感像是留下了一道痕迹。

以前,我的头发可不像这样,粗硬且坚韧,绝不会在这样的细节上引起我的注意。

现在,我能清楚感受到每一缕头发的滑动,仿佛这具身体的每个细节都在强迫我去关注它。

我开始深吸一口气,感到一种空洞的压迫感笼罩着自己。身体没有受伤,却像是被注入了某种异物,连骨髓似乎都无法适应这种错位。

我低头看着那双曾经握过刀、曾在战斗中破敌的手,它们如今细腻、修长,像从未承受过任何痛苦。

脑海中,我依旧能回忆起每一次出招的轨迹,每一个翻滚的角度,甚至每一次肌肉的紧绷。然而问题在于,现在如果我想要做出那些动作,似乎就像是拿着别人的骨架,强行拼凑出属于我的意志。

我正准备从刚才的对话中回过神,

突然,门口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啪——啪——”清晰而不急促。

带着一股刻意压低的礼貌,似乎在确认我是否醒着,也似乎不敢贸然闯入,我没有回答,门却在几乎没有任何声音的情况下被推开了。

她走进来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没能立刻认出她,只觉得那身剪裁合体的套装与病房里格格不入,仿佛带进了某种外界的现实。

“副会长,您醒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却不失冷静,仿佛已经适应了这种场合。我很快认出她——朱素莲,猎人司的秘书,裴允浩身边的那位助理。

我们曾在副本中见过,报纸上也有过她的资料,虽然她话不多,却记性极好,且从不出错。

她手里拿着一份报告,走到床边停下,把那份纸递给我时,她的语气平稳,“医院这边刚送来的术后诊断报告。

还有这是关于您恢复后的几项安排,工会希望您能尽早回归,继续参与接下来的工作。”她把文件递向我

我低头看了一眼,纸张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强迫我相信,这一切就是真实的我。

姓名:车慧怡(Cha Hae-In)

性别:女性

猎人等级:S级

所属公会:猎人司公会

伤后评估:嗅觉神经系统严重紊乱,建议观察期不少于七日。

伤情描述写得详细清晰,术语我一一理解:嗅觉系统出现紊乱,建议休养至少七日;意识清醒,无其他神经性损伤;并附带一份精神评估,显示我恢复良好,可以接受探访与沟通。

我并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些症状,也没和医生讨论过这些内容。可报告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事实,像是它们早已在为这个身体写下了历史,仿佛我真的就是车慧怡。

接下来的文件依旧繁杂而完整,会议日程、任务安排、公会事务处理清单,每一项都精准无误。

她没有催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表情冷静而不急躁,仿佛习惯了这一切的发生。

她的目光不似打量,也不带怀疑,更多的是一种对“副会长”的专业关切,似乎在确认我是否能继续承担起这一身份。

“朱秘书……”我几乎是用尽全部力气才把这两个字从喉间推出,“这些安排……我需要一点时间。”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我。

视线平稳,语气也没有丝毫波动,“副会长,我理解您的情况尚未完全恢复,只是公会那边的事务确实紧迫,如果可以,还请您尽快给出回复。”

我点点头,把文件放在一旁。

她站在那里,依旧那副沉着从容的模样,仿佛对我——不,对“车慧怡”的状态已经掌握得足够熟悉。

她没有打量我,也没有质疑我,她的关切就像是一份职责内的任务,不带感情,却意外让我感受到一种沉重的压力。

我知道她在等我表态,我知道她是在期待我给出“继续履职”的信号,可我迟迟未能回应,因为我甚至无法确认自己是否有资格在这个名义下存在。

“我会尽快处理。”我轻声道试图用冷静的方式表达这一决断。

她点了点头,收起文件,没有追问。

“如果您感到疲惫,今天可以不安排任何工作,会长只是关心您的状态,所以才让我来确认一下。”

她语气平稳如常,而我却几乎要被这份“体贴”所压垮。我没有回应她,而是望进她的眼睛,试图在那份公式化的关心里找出半点裂痕,可那里什么都没有。

她的眼神干净、坚定,仿佛从未质疑过——

我就是车慧怡。 那个在战斗中受伤,需要休养的S级猎人

朱素莲微微颔首,像是从我这句不算承诺的语气中获得了某种暂时性的答复,“那我就先不打扰了,副会长。如果需要帮助,随时通知我。”

她说这些话时,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试图从她的语气里找到破绽,但很遗憾,没有。

她的眼神像是真的相信我就是。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动作干净利落。门被轻轻带上,脚步声逐渐远离,我只剩下自己与内心急促跳动的心跳声共处。这种沉默像是突然被放大了许多倍,落在空荡荡的病房里。

那些文件还在,我没有翻开它们,只是静静地盯着那张名字。

——「车慧怡 Cha Hae-In」

那个在战斗中受伤、需要休养的女性S级猎人。

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窗帘被风从外侧轻轻拂动,阳光透进来一小束,落在床边那条纹路整齐的床单上。

我试着将呼吸调慢,可越是刻意,胸口越是涨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阻塞感,就像有人在我体内挂上了另一副呼吸节奏,而我只能努力跟上。

我的左手在床沿摩擦,指尖不知为何微微发麻。那感觉不像是麻痹,更像是——曾经握住过什么、或者打出过什么动作留下的肌肉余震。

我不太愿意承认,可我知道那种握紧拳头时掌心该有的凹陷现在变了,它多了两道柔软的印痕,像是长久执剑所留下的握柄纹路,却不是我留下的。

我站起身,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

"——哗啦——哗啦",水声哗啦啦响起来,带走了一点房间的静。手伸进冷水里的时候,我看到指甲边缘还有细碎的痕迹。

我不记得这双手曾做过这些,可它却很熟练地去挤皂液,搓出泡沫,然后一边冲洗一边轻柔地顺着手腕往上滑。

水冲在皮肤上的时候,我忽然想起那句台词

“一具身体,记住所有战斗。”

而我,正站在这具身体里,却想不起哪怕一场属于我的战斗。

我的视线慢慢移到镜子上,那里只反射出半张脸,被光线切开,只剩下眼睑、睫毛,还有那对完全不属于我的眼神。

我移开目光,不想再看第二次。

我抹干双手,回到病床边。

——嗡……嗡……”震动声从桌边传来,我愣了一下,侧头看过去。是她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

我盯着屏幕上的弹窗,看见了新闻标题的一行字:

《双重地下城事件:包括S级猎人在内的十余人死亡》

我点开它时,指尖冰冷。内容很长,却没有谁的脸留下来,只有名字和后续处理地的安排。

我的名字——程肖宇,就在其中。

被印在一个叫“医院火化科”的栏里。

我抬起头,看着这间病房天花板上的光。

新闻里说,那些遗体将在今日傍晚7点正完成处理,家属可于火化前进行最后确认。

不行妹妹应该在那边。我从床上坐起,鞋底接触地板那一下,像是过了两个世界,走出病房前,我在心里默念了一次名字:

“程肖宇。”

那是我现在,唯一不该再念出口的词。

我拉开旁边装有衣服的袋子,里面整齐地摆着换洗衣物,整套贴身衣物——我一眼就认出那是女性内衣款式,没有任何装饰,棉质浅灰,看起来毫无异样。

我不想承认自己在犹豫。可指尖捏住布料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我握住那条细细的内裤边沿,布料像水一样滑在指节间。

我试着像穿普通底裤那样将一只腿套进去,却在弯腰的瞬间发现重心不对——骨盆的倾斜角度比我记忆中的更浅,双腿间的距离也近得让我必须往内收才能顺利穿上。

拉起它的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弹性布料贴上了我身体最敏感却又最陌生的那部分。

那种轻轻包覆的触感,不像穿上什么,它太贴合了,贴合到让我不敢用太快的力道,只能缓慢地调整位置,直到那条边线刚好卡在身体曲线自然的位置。

我低头看了眼肚脐以下的自己。

什么都没露出来,却什么都不再属于我了。

我叹了一口气,顺手抓起那件同色系的内衣。它是运动款,没有钢圈,剪裁简洁。我把它从头套下去,肩带在手臂滑动的那一刻,我的身体居然有一瞬的协助

——肩膀主动后旋,背部微微收紧,那是车慧怡穿惯了这个牌子的肌肉反应,我根本没学过怎么穿这个,可我的身体知道。

它甚至帮我调整了肩带的角度,还让我一侧胸口贴得更紧。

我闭了闭眼,没有再抵抗。

袋子只有一条宽松的深蓝牛仔裤和灰色卫衣。我坐下穿裤子的时候动作也变得和以前不一样。骨盆更柔软,重心往后,我必须挺直背才能顺利地将裤腿拉上来。

裤腰紧贴在臀部的时候,我甚至感觉到一瞬的贴合,像是整个下身被捧起收紧一样。那是曲线带来的包覆感,从来没有过。

我站起身,把卫衣往下拉,布料拂过前胸时,我感到一阵轻微摩擦。不是疼,只是温热——像是汗液尚未退去时肌肤对布料的自我反应。

我没敢多想,戴上口罩、压低鸭舌帽,走到门前的时候,我忽然察觉到一件事:

这副打扮,跟以前执行任务时车慧怡的便装几乎一模一样。

我低声说了一句:“……我准备好了。”

可回荡在病房里的那道声音,细细的、清澈的。

却仍旧不是我熟悉的嗓音。

走廊的尽头传来金属推车滑动的声音,哐——哐——”地一声接一声,在从我听见起,就没有断过。

我在那个声响前停了很久,直到自己能从白墙上投下清晰的影子,才走近那道写着“火化准备区”的铁门。

门没锁,只掩着,像是专门等某个人推开。可我没动。我站着,手垂着,眼睛落在门边贴着的通知纸条上。

那张纸上印的是我的名字。

“程肖宇——男性,已确认死亡。”

我不知道是谁帮我填的表格,也许是医院的程序,也许是妹妹上报。我只知道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我为“他”再出现一次。

门内没有声音。我听不见炉子的火,也听不见工作人员说话。

整个空间像是一口已经点燃的棺材,温度从脚下升起,一点点地把我推向它的尽头。我闭上眼,轻轻吸了一口气。那不是火的味道,是消毒水,是粉尘,是骨灰与潮湿气息混合成的一种沉默。

我我站得太久了,久到门边的金属已经不再冰凉,反而像是随着我额头的温度慢慢变暖。我没再看那张纸,我知道自己如果盯着那几个字太久,可能会不小心相信它是真的。

我只是听见自己呼吸,然后脚步声又靠近了些。

那声音停在我身侧不远的地方,没有再往前。我并没有转头,反而是身体本能地僵了一下

——一种完全不是由我控制的紧张感从后背窜上来,让我像是突然被谁盯住一样不自然地挺直了背。

“你是……车慧怡姐姐吗?”

那声音清得出,是妹妹的,突然让我有些猝不及防。她的语调带着一点迟疑,像是不太确定,也像是在试图礼貌地确认。

“我在电视上见过你……猎人频道的新闻……虽然你戴着口罩,但还是有点像。”

我终于抬起头,缓缓转过身。

她穿着一件黑色长袖的校服外套,抱着一个小文件袋,鞋子看起来是走了很远的路才来的那种灰尘。她抬起头的时候,我看见她眼睛里藏着一点紧张,还有点不确定的希望

那种失去一个亲人后,只想从陌生人脸上找点温暖的眼神。

“你和我哥哥是……同事吗?”

我张了张口,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她在等我回答,可我却不知道那句“同事”要用什么方式去承认。那不是谎言,可也不是事实。我的身体站在这里,像一个来吊唁的人。

我点了点头,就像是默认她的说法。

女孩露出一点松口气的神情,似乎因为我的回应而找到一点支撑。她小声说:“谢谢你愿意来看他……我、我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在这种时候来。”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低下头,一点点把怀里的文件袋抱紧。

她很安静,像是在努力克制哭的冲动。我却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自然地热起来——不是感动,是一种难以描述的身体反应,就像是本能想伸手去安慰她,可动作却卡在肩膀上,不属于我自己。

她轻轻吸了下鼻子,然后抬头。

你……要不要去楼下坐一下?

我带了水。这里……味道不太好。

她走在我前头,背影很瘦,像是这段时间一下子瘦了不少。我本该走得比她快,可身体却在下楼梯的时候迟缓得有些过分。每踩一步,都像是得重新学习这个身体的重心。

我甚至能感受到大腿肌肉在反向配合,就像是它在等另一个人发出指令,那种不属于我的平衡感让我有些恍惚。

我一边走一边低下头,不是为了避免她回头看见我不自然的动作,而是因为我不想让她在我脸上看出什么。

我们在一层的自动贩卖机前停下。

她弯腰从袋子里取出两瓶矿泉水,把其中一瓶递给我时,动作有点迟疑,我这才意识到我一直戴着口罩。她大概是担心我不方便喝,或者是她也还在猜测我是谁。

“你今天……是特地来看我哥哥的吗?”她声音很轻,但眼神却很认真,“我们家……其实没什么亲戚,所以能来的人不多。”

我点了点头,接过水,没有立刻打开。我知道她在期待我的回答,但我又不能开口讲出任何关于“哥哥”的话。因为那个“哥哥”,此刻就坐在她对面,只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

“他一直在做猎人,还是个很努力的那种。”她说着,低下头拧开水瓶,声音慢慢沉下去,“我知道他有很多危险的任务,但我真的以为这次他会回来……”

我不知该用怎样的眼神去面对她,只能轻轻转开头,看向地板上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我花了一点时间才意识到,那是我现在的身体,而不是我熟悉的那具。

“慧怡姐姐。”

我一抬头,看她忽然站起身,眼神小心翼翼。

“你是怎么认识我哥哥的?”

我静静地看着她一会儿,终于在那个沉默快要将我们困住之前,说出了那句话:

“你哥哥……救过我。”

我知道自己声音没有任何颤抖,因为这不是谎言,只是以别的身份说出的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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