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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自由,是什么?

小说:涉黄者死 2025-09-07 08:11 5hhhhh 8800 ℃

电梯颤动一下,开始丝滑下行。

“所,以……”时衣从轮椅上抬起眼,开口道。

一旁的卓卓眉心拧在一处,仿佛正沉思着什么难题,显然没料到他会说话,微带讶然地侧头看过来。

“她,不,是,局,长?”发音依然困难,舌头口腔喉管的肌肉要么不动,要么乱颤,时衣只能一字一顿,慢吞吞说话。

卓照章低头注视着架构师的口型,又在脑中迅速梳理了一遍那些奇怪的字音,才终于明白了他在问什么,黑金丝镜片后的瞳孔微微一缩,随即淡然移开视线:“你只要知道,那是有权力将你从监禁中唤醒、赋予你自由的人,就够了。”

时衣原本还想再问两句,但对方话里的一个词,让他愣怔了许久。

直到电梯到达,他被推着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个房间,他依然在发愣。那个词沿着他每一条血管慢慢攀爬,随着血液搏动,一丝丝,一缕缕,渐渐在他胸膛间充满一片酸胀。

“卓科长!”

房间里坐着的三个人转过头来,其中一个圆脸年轻男孩噌地蹦起来,规规矩矩报告。

“帝国口神文明与意识安全审查总局图像审查处图像审查资料科二级科员,覃天天报到!”

卓照章平易近人地朝他压了压手,表示知道了,问另一人:“你就是惠江?”

那人依然坐着,埋着头,灰色卫衣的帽兜压得很低,遮住眼睛,看也没看卓照章一眼,只是冷淡点了一下头。

卓照章不以为忤,从这人身上收回视线,指着轮椅对两人介绍:“这位是时衣先生,是口色世界的架构师。”

覃天天倒抽一口凉气:“你,你好。”

老天哟,口色世界的架构师,那不是初中课本紧急增补版里讲的“净世行动”抓的那批人吗?

这得关了多少年了?

一直盯着地面的惠江却蓦然抬眸,射向时衣的目光仿佛承载着某种莫名的情绪。

“卓科长,”屋里的第三个人,穿着白大褂的一个小年轻迎上来,领着卓照章往角落的大型全息终端走,“资料已经准备好了。您先看看。”

卓卓过去低头查看资料,时衣百无聊赖望向屋里充当背景的全息屏幕墙,此时正以最低音量播放着一档新闻节目。

“……第十五次‘净世行动’圆满完成,皇帝陛下与首相发表联合讲话……

两个身影被一堆人簇拥着,从远处向镜头走近。他连皇帝长啥样儿都忘光了,时衣咬着左手指甲,正想好好看看,耳边却传来略带沙哑的声音。

“你好。”

他缓缓转头,心中掠过一丝讶然——那个穿灰色卫衣的酷哥,居然会主动过来跟他打招呼。

更意外的是,这是一位酷姐。

“你,好。”他回答。

面前的女性整张脸罩在灰色卫衣的帽兜里,灰银色的刘海垂下,遮住眼瞳,但因为她蹲了下来,与他很近地平视,让时衣得以看清,她画着浓重的灰黑色烟熏妆,大约带了灰色美瞳,瞳孔也反射着灰银色光芒。

哇,真酷。

对了,酷姐叫什么来着?刚听过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又从记忆里溜走了。灰头发,灰眼睛,隐约记得名字也有个灰字之类的,就叫灰灰吧。

灰灰主动靠近了他,却又陷入沉默。时衣目光在她的眼眸上多停留了几秒,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双眼睛莫名的熟悉:“我,认,识,你,吗?”

对方的眸色似乎柔和了少许:“不认识。不过,现在认识了。我叫惠江。”

时衣也道:“嗯。认,识,了。”眼皮心虚地颤了颤,人家专程自我介绍了名字,要是再给忘记,可就尴尬了。

对方抿了抿黑红色的唇,突然轻声问道:“很痛苦吗?”

很痛苦吗?

问题没头没尾,但她灰银色的瞳子里荡漾着一汪感同身受般的痛,让时衣奇异地明白了她在问什么。

他甚至知道,答案就在那扇门之后,那扇虚掩的,被他砰地阖上的银白色大门之后——黑暗的、粘稠的、汹涌着、咆哮着,随时会破门而出,冲垮一切防御,蚕食鲸吞掉渺小的他。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抵住那扇门。直到确认已经严丝合缝关牢,不会有任何一丝无法名状的东西从门缝中渗出来,他才稍稍松懈了紧绷的身体,嘴角甚至能裂开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

“不,记,得,了。”

对面的人一愣,随后,脸上掠过似乎很失望,又似乎松了口气的复杂神色,片刻后,又问:“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什么其他人?

一个画面几乎反射性地在时衣心头掠过。在他苏醒时,隐约听到过别人叫他11号。而那间大厅,的确有大约十个与他那个一模一样的银白色舱体。

难道那些,就是“其他人”?

他警觉起来。卓卓好像说,他是因为那个“口色世界”而被关起来的,该不会……那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作品?是这么一大堆人合作的?

不会吧不会吧!

他这么没用吗?身为堂堂架构师,连自己的孩子也养不活吗?将要见到自己小孩的喜悦被拦腰砍了一半,他陡然生出一种会有十个人来跟他抢孩子抚养权的护食感,浑身毛都炸起来了。

想都不要想!孩子是他的!他的!谁都不能分!

那个人汗湿的胸肌在他脑海中一闪,饱满的肌肉线条被烟花照亮,鼓动出完美的形状……唔……如果,如果是那个人……

啊啊啊不不不,不行!孩子是他的!谁都不能分!哪怕,哪怕是那个人也不行!

除非,除非他能用大鸡巴把自己操服!

“都过来一下。”卓照章冷静的声音传过来,打断了谈话。

全息屏幕从新闻迅速切换到另一个画面。

这是——

时衣几乎呼吸骤停。

金黄色天幕下,几栋流线型的摩天大厦拔地而起,颜色鲜艳的金属外墙被阳光照耀,流淌着粼粼微光,大胆的几何图形建筑错落其间,风格有趣,不拘一格。全息霓虹灯热情洋溢,放射炫目的光影,给整座城市晕染出奔放的色彩。

而在天空的高处,一个银色的巨型球体缓缓转动,宛如一颗悬浮的星辰。

对!这就是,这就是他的……

“这就是口色世界。”卓照章站姿端正,推了推黑金丝边框,用无波无澜的声音写下了注脚,“我们本次的目的地。”

“大约五天前,一百名普通帝国公民进入了这个虚拟时空。原定计划是在里面游历24小时,但是到了退出时间,我们的工作人员发现,他们的意识没能成功从虚拟时空中撤出。”

是不是登陆者没有赶到脱离点?虽然并没恢复多少记忆,这个念头却倏然从时衣大脑中划过。

“因为口色世界从最初就被架构师……”时衣觉得卓卓好像瞥了他一眼,“设定为管理员控制的单登陆点、单脱离点的高控制接驳虚拟时空……”

看得出来,卓卓对这些专业词汇不太熟悉,说得有点烫嘴。

“……所以在事故刚发生时,首先怀疑的是,也许队伍出了意外,没有按时赶回脱离点,也就是口色世界中的口感大酒店。那之后,这一百人就处于失踪状态,我们一直无法联系上。”

原来失踪指的是意识体失踪,时衣思忖,可是……为什么没有强制脱离呢?

脑海里刚冒出这句话,就听身边那个酷酷的灰灰——操,灰灰叫什么名字来着?这脑子没救了——同步问出了这个问题:“就算因为某种原因没能赶回脱离点,从我们这边强制脱离,他们的虚拟安全门会启动,应该就能成功撤离了吧?”

虚拟时空在接驳登陆时,就会设定好安全门,如果出现意外,现实世界可以断开接驳口,让用户的意识从安全门被弹回,实现强制脱离。这是虚拟时空必备的最后一道安全防线。

卓科长却摇摇头:“这就是问题所在,科研处发现,强制断开接驳后,这些人由于未知原因,意识没能返回,直接进入脑口亡状态。”

“为了营救这些失踪公民,我们先后派了两批,共二十人进入口色世界。到目前为止,这两支队伍和最初的一百人一样,都与我们失去了联系。”

“并且,在最后那支队伍进入后,工作人员发现,唯一的登陆点,同时也是唯一的脱离点……”他顿了顿,道,“被关闭了。”

怎么可能?

时衣面上只是像树獭一样缓慢眨了眨眼,内心却翻江倒海。不是说,他就是这个世界的架构师吗?以他自己的尿性,显然只会让自己一个人当世界管理员,怎么可能会有人有权限关闭登陆点?

妈的,果然他要和别人共同抚养孩子吗?

而且孩子还被别人捏在手里头,把他关在外面不让探视!

“那……”

就在他已经在脑子里跟人扯头花撕逼抢孩子时,覃天天举起手,怯怯地发言:“那卓科长,我们进去,也,也会口在里面吗?”

卓照章对他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我们这次当然是有保障的。帝国怎么会让你陷入那种危险的境地呢?”

覃天天大大松了一口气:“那倒是,那倒是。”

这就被说服了?时衣真是叹为观止。

卓照章早有准备地调出一些数据:“你们看,这是被困公民的生命体征,只要不强制脱离,就相当平稳,甚至还有更加健康的趋向。可以确定,他们在虚拟时空中并没有丧失生命,或遇到什么危险。所以我们此行,不会有真正的危险的。”

更加健康?

时衣咬了咬左手指甲。唔,虽然不能完全回忆起,自己到底架构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但他可以肯定,他整出来的玩意儿,就算不能让人精尽人亡,也绝不会跟健身房似的,充满让人更加健康的正能量。

卓照章转向他:“时先生,您是口色世界的架构师,有您在,一定能进入这个世界,救出受困公民吧?”

架构师缓缓抬头,长长的睫毛眨巴眨巴,费力回答:“……我,什,么,都,不,记,得……”

卓科长眼皮跳了一下,狐疑地打量他。架构师正睁着一双迟钝的大眼睛,与他对视,眼神像一只山间的小鹿,清澈又无辜。

可能……是真的完全失忆了吧。

“不管怎么样,试试吧。”卓照章转开脸,对白大褂说。

一行人跟着白大褂,刷了一道又一道门卡,向深处走去。

天天乖宝宝主动过来,接过了推轮椅的活儿,一边跟上前面的人,一边把早先没来得及说的话,对时衣讲出来:“时,时先生。恭喜你重获自由。”

自由。

时衣心尖一颤。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词。第一次是在电梯里,从那位卓科长口中。

自由啊?

轮椅的车轮一圈又一圈旋转向前,那种酸胀的情绪也重新回到心脏中,随着血液奔流、循环,一浪又一浪叠高,拍击胸腔,似乎要满溢出来。

时衣突然转过脸,轻声问那个一脸天真的年轻人:“自,由……是,什,么,呢?”

覃天天没料到会被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一时语塞,眼神不自觉瞟向卓科长。科长在前面步伐稳健,惠江也埋着头行走,两人似乎都没听到这个问题。

他低下头,看见时衣苍白如纸的面颊,和裹在毛毯里的瘦削身躯,突然福至心灵:“自由了就可以多晒晒太阳,就不冷了……呃……肤色也会更好,还有……”

“交给我吧。”抵达虚拟接驳厅,一名白大褂工作人员迎上来示意,他如释重负,停下结结巴巴的回答,把轮椅交给对方。

其他工作人员有的来接四人的外套,有的检查每人后颈的接驳口完整度。领头者则从卓照章手中接过那张纸质的授权书,仔细查验完印章,点点头道:“可以进入了。”

因为是中短期的接驳,不需要使用全休眠类型的长期接驳舱,几个人可以保留内层衣物,因此就地做了形象扫描,在工作人员帮助下迅速进入了虚拟接驳舱。

随着绿色信号亮起,行动队的四名成员只要一躺下,机械臂就会精准操作,为他们后颈接驳神经机械口,全息舱盖会随之关闭。

此刻,是最后的反悔机会。

然而,卓照章连一秒都未曾迟疑,对领头者微一颔首,做出了简短的最后口头确认:“开始。”

身下是无边无际的口亡沼泽,他在此时躺下,也许永远不会有回归的一天。

但他神色平静地随着机械向后仰倒,黑沉的眼眸中没有一丝退缩。

自由是什么?

自由是强者的特权。想握住自由,就必须赌,必须做强者。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远比口亡可怕。

比如,当一个弱者。

惠江毫不在意地向后躺下,黑密的长睫毛垂落,遮住灰蒙蒙的眼珠。

自由是什么?

呵,是顶层许诺给泥地里挣扎的蚂蚁们的糖渣。还没有拿到,就会被收走。一同收割的,也许还有生命。

那就收割吧,反正她也不在乎。

覃天天探着头左右看看,大家都躺下了,他也只好跟着忐忑地躺下。

自由是什么呢?不是很清楚啊,回头等做完任务回去,问问叔叔吧。

刚从11号舱出来,又要躺进另一个封闭舱,时衣以为自己多少会有点恐惧感,没想到,胸口里活泼跳动着的,是一种游子即将归家的雀跃。他动作缓慢地躺下,望着单调的天花板。

自由是什么?

心底深处,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给出了答案。那声音似乎从未听过,又似乎刻骨铭心。

不,不是一道,似乎是好几道年轻的声音重叠到一起,被璀璨天光照耀,在某个广袤明亮的空间里,清亮回荡。

“自由即生命。”

“自由即生命。”

“自由即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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