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么自恋？！”惠里忍不住用手肘顶了一下他的胸。

“？！不是你说的吗？”绀野有些无奈，“再说我可不觉得我有什么特别之处。”这句是实话。

“才不是呢！其实我知道的啦，高中有女生喜欢你。”惠里认真地咀嚼着，“但我并不吃醋哦？同担大欢迎，感觉她们眼光和我一样好。”

……拜托你还是吃点醋吧。绀野揉揉她的脑袋，这样显得他特别小心眼。

“你们三个男生昨天站在一排的样子真的特别吸睛，哇，在便利店外那会儿，”惠里想了想，“我真的很好奇，你高中和我约会前会专门打扮吗？但感觉你每次随便掏几件衣服穿上都很帅，这是怎么做到的？”

……啊？她已经可以把这些话说出口了吗？绀野昴有些难以置信。惠里或许是变坦诚了，可这也太让人害羞了吧！

“才没有呢，倒是你……”绀野说这话时双颊绯红。他清清嗓子：“确实是越来越可爱。”

“真的？”惠里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蹭蹭他的脖子，“毕竟也是花了时间精力的呢。学化妆好难。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我踌躇了好久……”

“诶，白情那次？”

“白情……？”惠里愣住了，“哪次？”

“高一结束的白情啊。”绀野认真地回想，“那是我第一次过白情，纠结半天不知道要送什么好，只好约你出来玩……”

“哈？”惠里张大嘴，“可是我们那会儿还没在一起诶！算哪门子的约会……”

“那也是约会。”绀野瞪她，“就是约会。”

惠里蹙起眉使劲回忆。那次白情绀野莫名其妙地约她出去玩，她收到消息后正准备出门，被弟弟一番盘问后，对方崩溃大喊“天呐老姐是有多迟钝”并推她回去换了一身衣服。——要说柳大介才是真的很麻烦，硬要当参谋，最后逼迫她换了身裙子——“对方可是男生啊，男生！”

而柳惠里到了地点才知道，正如大介所说，绀野昴只约了自己一个人。那天他们一起逛街看电影，现在想想，的确是约会配置。

“天呐，原来你当时就对我图谋不轨？”惠里睁大双眼，“我现在才意识到你把那次当约会。我以为我们交往后才算诶。”

“你自己没意识到罢了，”绀野昴又瞪了她一眼，“那不是白情的回礼吗，你才回过神来？”

“你……这……”惠里表情有些为难，“太隐晦了，我真的get不到。我那时候连白情都不知道是什么。”

……总觉得自己鼓起勇气表白真是太好了。绀野昴有些头疼。不然惠里怕是这辈子都不知道他喜欢她。就这么错过怎么办？

——不过啊，回忆起在学校图书馆再次相遇时，绀野昴有种心飞扬起来的感觉。那时候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焦躁，后来才慢慢回味过来，原来是怦然心动。在终于得出答案时，他像忽然有了解——原来他喜欢上了柳惠里。非常喜欢。喜欢到想立刻和她交往。

——至于打恋爱游戏来模拟告白，则是因为想追她而干的无数傻事之一罢了。

吃饱喝足的惠里有些困，她躺在绀野昴的怀里缓慢眨眼。“啊——明天我要睡到自然醒——”她打了个哈欠。

“好。”男友搂着她，在手机上查询《情书》电子版。

他没有忘记给她念睡前读物。

04

柳惠里睡得并不沉，即便她睡眠质量不错。其实她有点认床，所以这几天一直睡得不安稳。

她醒醒睡睡好几次，清晨楼下传来几人离开的声音，她迷迷糊糊地睁眼：“几点了？”

绀野昴在她身边翻了个身：“……嗯，睡吧，刚天亮。”她又放心地闭上眼。

然而这一次她却没有轻易睡着，因为绀野昴抱住她，轻轻地抚摸她的身体。他们之中横亘着什么东西，惠里意识朦胧，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啊，他大概是晨勃了。

这不是惠里的错，她对男生的身体并不很了解，起初对于这件事会感到惊吓。“——这是男性正常的生理现象。”谷歌是这么说的。柳惠里那时刚刚和男友同居，查到时，有点脸红。

绀野昴是个正常的19岁男生，即使外表冷淡，也不妨碍他有生理欲望。只是他也睡得朦朦胧胧，下意识地蹭着女朋友柔软的身体——他们很少白天做爱，除非忍不住。甚至过去他们只在白天做过一次，当时就是这种情况。

“唔啊……”惠里被他吻着脖颈，呼吸混乱起来，声音微不可闻，带着点鼻音，“别……下面还有人……”

“他们走了……”绀野昴说这话时，把手伸进了惠里的睡衣。

“啊啊……”惠里抱着他的腰，头脑昏沉。

好舒服，真是要死了……她有点绝望地心想，意识在清醒和困意的夹缝中苟且偷生。

绀野昴最开始翻到她身上，惠里吃痛地喊了出来——她的背还在疼。两人清醒了一大半，绀野昴吓了一跳，声音都有点抖：“没事吧，惠里？”

“好痛……”她抓住他的腰，“你不要在上面啦……”

“抱歉，我忘了……”男生这才想起来昨晚惠里的遭遇，愧疚油然而生。他重新躺下，摸摸她的头：“继续睡吧。”

“啊？”惠里微微睁眼，意识仍然不太清醒，“……你不在上面不就好了？”

“？这样你还是会痛……”

“啊啊，”她把头靠到他脸上，有点烦躁，“磨磨唧唧的，快点做一下结束啦。”

惠里半睡半醒时非常霸道，尤其是起床气很严重，基本不讲理。绀野半是尴尬半是无奈。“那你……痛要喊停哦……他轻声说。

“嗯。”惠里仍旧紧闭双眼，气若游丝。

慢慢地，她感觉男友顶了进来。他的热气熏着她的脸，女生的呼吸急促起来。绀野小心地把她护进怀里，嘴唇贴着她的几缕头发，动起来。

“啊啊……啊……”这样被摩擦着，很有感觉。惠里的双腿夹紧他的腰，他们侧对对方，他的手在她大腿上徘徊，轻轻抓着她腰侧向前送。

真的……很舒服……绀野在插她的身体……他们……在北海道……惠里在朦胧里忽然意识到这是一次多人旅行，她和绀野却腻在屋里享受鱼水之欢。刺激感和羞耻感顿时袭来，她忍不住夹紧双腿，心脏怦怦直跳。

男生被忽然一夹，差点控制不住射出来。他发出一声呻吟，手指近乎陷进她的软肉里。惠里紧紧把头埋进他怀里，让他无法看清表情。但他知道此刻她的脸颊应该和他一样红，因为他们的身体都烫得要命……

柳惠里想到他们在旅行途中做爱，有点兴奋和崩溃。其他几人离开了吧？他们一定离开了吧？万一他们还在这里，在门外听到了动静……她迷迷糊糊地把头埋进男友的怀里使劲蹭，咬住他睡衣的领口。

朋友几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在她脑海里冒出，而她还被绀野揉着胸、抱着腰使劲抽插。

强烈的刺激感在这一刻袭来，柳惠里大脑一片空白，就这样高潮了。她喘息出声，连涎水都从嘴角溢出来。攀上高峰的一瞬间，她的后背绷紧，疼了起来。又疼又爽的感觉几乎将她逼疯，她大声地呻吟起来。

绀野昴紧张得不行，柳惠里在他怀里哭泣，起初他以为是疼痛所致，然而她的腿间忽然夹紧，几乎夹断他，湿润的感觉一下迸发出来将他包裹……原来是高潮了。他放下心来。

他加快了抽送的速度，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两人的身体连接在一起狂乱地颤动，他用力冲刺着。“啊啊，不要……慢一点……”惠里哭喊出声，抱紧他像落水的猫抓紧浮萍，“你、你、不要，我……啊啊……”

她在哀求中被推向了叠加高潮。这一次比上一次更猛烈。男友的形状在她身体里清晰可见——像要顶开她的宫颈口了。惠里被干得湿透了，无助地抓紧他，大力痉挛抽搐着。她的脑海里一片雪花，像窗外的雪景。两个人在床上揉作一团，床单都被掀了起来。绀野昴达到性高潮时扶住她的腿根，把精液全部射进她的花穴里，又灌满溢出了许多。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贴在一块发抖。惠里在余韵中立刻昏睡过去——什么也无力再思考，甚至后背也不再隐隐作痛。她的世界只剩下黑暗、拥抱、和男友湿润的喘息声。

柳惠里再次醒来时，从窗帘缝隙中瞥见天光大亮。她的身旁空空如也，伸手摸到手机看了一眼，发出无声的尖叫。

——已经中午一点了。

她怎么睡了这么久？！

惠里猛地坐起身，又因为腰痛和背痛双重打击跌到了床上。怎么回事，背痛——她想起是昨晚在温泉跌倒……那腰痛呢？！

——啊啊，早上好像是……做了点什么。

“醒了？”正巧这时，绀野昴开门进来。

下一秒，一个枕头就飞过来，结结实实地砸中他的脸。

“你怎么能这样？！”惠里哑着嗓子怒嚎，“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刚摔伤啊？！很疼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绀野昴从地上捡起枕头，“我可是阻止过你的，没有强行……”

“你还有理了？！懂不懂体谅一下女朋友……”惠里怒气冲冲，“而且想做回去再做啦不要在外面你个大色鬼！！”

“……”绀野昴有点无奈，但自觉理亏，因此没和她计较什么。他把枕头放回床上，顺便坐到她身边，“哪里痛？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哪里都痛啦你个混蛋。”惠里黑着脸踹踹他。

“那继续躺一会儿好了。”说罢，他躺到她身边。“外面下雪了。”

“唔？”惠里的表情瞬间开朗起来，伸手把窗帘拉开个缝隙，“哇，真的诶！”

大片的雪花从天空中落下，有些沾在玻璃上。惠里爬过去，趴在窗台上看。——有一片飘到她眼前，是六菱形的，像图画书里那样标准。

绀野昴坐起身，把被子披到她肩上，顺手把窗帘彻底拉开。两人安静地望着窗外的雪景，他抱住她。

“少碰我。”她斜睨他一眼。

“行了。”他戳戳她的脸，“我订了了炸鸡外卖吃不吃？”

“配啤酒么？可已经不是初雪了诶。”

“……好老的梗。再躺一会儿下楼，不然要凉了。”

其实这样无所事事也挺好的。惠里心想。

她和绀野昴坐在一楼的客厅吃炸鸡。“冬天真的天黑太早了。”柳惠里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不然我今天就是爬也要去小樽。”

“过两天又不是没有机会，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吧。”绀野昴说。他在柳惠里的瞪过来时面不改色，因为他也在想早上的事。

——他很有先见之明的在行李箱里放了一盒安全套，但是没来得及戴。当时两人都懵懵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内射了。正在他大脑飞速运转时，看见惠里掏出两片药吞了下去。

“那是什么，止疼片吗？”他问，“后背痛起来了吗？”

“……真想把你杀了，绀野。”惠里咬牙切齿。

绀野昴反应了两秒，瞪大双眼。“唔……”他有点尴尬和心虚地移开目光。

“这炸鸡是不是还挺好吃的？”男生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

“喂，我真要杀了你哦！！”她嚷道。

绀野昴噗嗤一声笑起来，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啊啊，知道了，下次我就把套放在枕头边随用随取。”

“你这混蛋真是的！……”惠里脸红了，彻底炸毛。有时候绀野昴觉得调戏她也挺好玩的，比如现在，女朋友脸气鼓鼓的，让他很想捏一捏。

“下午想干什么？”他问。

“什么也不做。”惠里想了想，小幅度伸了个懒腰，“呆在家里看雪好了。”

“我在柜子里找到几张DVD，想不想看？”绀野提议，“有科幻片恐怖片，还有动画……”

“动画？”惠里饶有兴致地问，“什么动画？”

“天空之城，哈尔的移动城堡之类的……”

“咦，我突然想到我出发前在手机里下载了几个剧场版，本来想在新干线看……那我们投屏好了！”惠里双眼放光，“我找找哦……《玉子爱情故事》《穿越时空的少女》《游戏人生》，你想看哪个？”

“穿越时空的少女吧？”绀野想了想，“我一直没来得及看。”

“——诶，从刚才我就想说了，”惠里把腿搁在绀野腿上，“你觉不觉得男主长得很像栗林？”

“有吗？”绀野望着电视，“——只有发色像吧？”

“嗨呀，”惠里有些失望，“明明这么像，性格也是……女主……像脱线版的小樱？”

“懂了，代了是吧。”绀野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不完全是啦，”她用脚在他膝盖上踩来踩去，“就是感觉他们两个在一起正合适。”

“是吗……”

“你不是很喜欢看穿越向的片子吗?”惠里回过头，“刚刚你在想什么吗？”

惠里忽然提到栗林前，绀野昴的确在发呆。《穿越时空的少女》剧情像是现实与虚拟相结合，一遍遍走向同样的结局。

“我在想可能性吧。”他说。

“咦，穿越的可能性？”

“嗯，大概。”

“哈哈哈，宇宙之海后遗症？”接着，女生好奇地转过头，“那如果能穿越回去的话，你最想改变什么呢？”

“我？好像没什么想改变的……”绀野昴沉思后，得出这个结论。总觉得到现在，他的每一步足迹都是正确的，包括遇见惠里。重来一遍的话，他更希望的是不出任何差错，把过去经历的再重新体验一遍。

“这样吗？我想改变的很多呢。”惠里托着下巴。

“比如？”

——比如，高中就变得更有女人味一些，让你第一眼就觉得我可爱之类的。惠里想了想，但没说出口。“——比如，上学期选课应该分散一点啦，不然课都挤在一天真要累死……”她抵着下巴思考，“再比如，高中毕业时应该跟很多同学留念，比如二班的叶同学，他人很好的……”

“这个不行。”绀野昴一口回绝。那个二班的叶同学暗恋惠里，他心里明镜似的。

“咦，为什么啦……”女友不满地从旁边推推他。

绀野昴却在思考另一件事。其实他一直觉得自己高一和惠里有点拖拖拉拉的，原因也在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惠里能够喜欢自己。俩人甚至到第二年情人节还在拉扯，他看到惠里精心制作的巧克力，以为她要送给其他人，顿时浑身冰凉，开始闹别扭。——如果可以穿越回去，他应该在那时就表白的。

“为什么老发呆，嗯？”惠里见他总是走神，干脆用遥控器按了暂停键，跨坐到他身上挡住电视，眯起眼。

“我在想，”绀野昴歪头，“如果能穿越回去，我们是不是早点在一起比较好啊？我大概会快点和你告白。”

“嗯……？”惠里愣住。他怎么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打直球？！女生的双颊后知后觉地发烫起来。“这个……你想早到什么时候？”

“第一次在学校图书馆碰到你的时候吧？”绀野说，“不过那时候你对我大喊大叫的，感觉也不会答应……”

“当然不会啊你在想什么！”惠里捏起他的脸，“那是我们第二次见面诶！我会吓死的好吗？再说了，你当时不也不喜欢我吗……”

“喜欢啊。”绀野神色坦然。

“少胡说八道啦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轻浮的男人……！”惠里嚷道，“是不是和栗林呆太久了，真是的！而且你那时候分明也对我很不好！”

“哪有这种事。”绀野抓住她的手，“总之如果穿越回去，咱们高一就开始交往好了。”

这个我倒没意见。惠里想。

暧昧的时候真受罪啊，心像半桶水一样晃来晃去，患得患失。他的一句话她要猜半天，就是不敢笃定他的心意。

这时候，惠里的手机响了。“朱弥她们吗？”女生说着，接过绀野递来的手机。

“显示是大介君。”男生说。

“这小鬼怎么……”惠里扬起眉毛，“最近太寂寞了？”

“——你男友的高达我帮你寄回去了，记得查收。”柳大介说。

“呀，对了！”惠里一拍脑袋，“大介说你的高达被我不小心寄到家了！他这两天寄回来。”

“原来在他那。”绀野松了口气，“差点等复刻了。”

惠里吐吐舌，紧接着大介又发来一条：“你们玩得怎么样啊？”

女生想了想，举起手机，揽着绀野昴的肩，自拍了一张发过去。“在家休息中。”

“——秀恩爱禁止！！”柳大介发来两个叹号。

惠里大笑着靠在绀野昴的身上，“这小鬼最近敏感的很，恨不得烧光全世界的情侣。”

“为什么？”

“失恋中。”

“之前那个女生？”

“大概吧，”惠里转了转眼珠，“他不肯提。”

蛮长情的嘛。绀野昴想。

“总觉得时间好快啊，一转眼大介都上高中了。”惠里叹了口气。

“如果你们同时在一个学校就好了，一定很好玩。”

“绝对不要！！”柳惠里抗议道，“我们会从睁眼打到闭眼的！”

绀野昴笑了。他只见过柳大介两次，对方和惠里长得太像了——尤其是眼睛，简直一模一样。真的不是双胞胎吗？他在内心惊道。

他没有兄弟姐妹，因此看见神似惠里的大介有种神奇的感觉。——就好像复刻了他喜欢的人一样。

“我们回去一起和他吃顿饭好了，安慰一下受伤的小鬼。”惠里说。

“嗯，好。”

“我们回来啦——”栗林用钥匙打开门，旁边跟着小樱。

“哦！正要给你们发消息呢！”惠里从客厅走出来。

“惠里，你的背怎么样啦？”

“好多了。”女孩回答。“朱弥他们呢？”

“白川和她一起去买甜品啦，说是附近有一家好吃的可丽饼店。”樱伸了个懒腰，“我们晚上吃什么呢？”

“啊啊，吃披萨怎么样？”

“诶，我们不自己做了吗？”

“现在买食材感觉有些晚了诶。”惠里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外卖，“别麻烦了，我们一起吃披萨喝啤酒！”

“咦，看上去好美式——”

“对吧？”惠里眨眨眼，“我单方面宣布今晚就是派对夜！”

“感觉光吃披萨有点干呢。”栗林咬了一口披萨，若有所思。

“啊，我们来看电影怎么样？”朱弥坐在餐桌的另一头，白川翔的旁边，“前两天看到客厅有很多碟片呢！”

“呜哇，不错！不过我和绀野下午刚看过穿越时空的少女，我们看个别的类型好了！”惠里伸懒腰。

栗林瞪大眼睛：“咦，原来你们没有出门吗？”

“没有啦，今天就当休息了。”惠里说这话时捏捏绀野的手。

“也是，惠里你受伤了还是好好休息……”

“我们看恐怖片怎么样！”樱忽然提议，看着手机里的imdb评分，“哇啊，感觉一起看恐怖片应该很热闹……我记得有招魂2的dvd！”她提议道。

“恐怖片吗……”朱弥和惠里对视一下，咽了咽口水。这是两人很少接触的题材，高中大抵是围在一起看浪漫喜剧比较多。

“唔，可以，招魂这个系列还是比较经典的。”白川翔想了想，搂住朱弥，“别害怕啦，我们在呢。”

惠里对于白川的放闪暗暗翻了个白眼，转头看见绀野昴也在低头用手机查招魂2……“诶，你也看过这个？”

“高中好像有看过第一部。”男生仔细回想，“好像是在学校附近那家书店租的碟片……？”

书店。蓝那家。樱冷不丁听到，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她悄悄看了看栗林，对方依旧乐呵呵的没有反应，这让她放下心来。

“喔，那我们看好了。”惠里说，虽然心里还是有点打鼓。恐怖片她看得很少，充其量就是看看伊藤润二……

“呜哇，感觉有点阴森。”惠里喃喃说。

她坐在绀野的身边，有些紧张地靠着他，身旁是同样神经紧绷的樱。“怎么回事，你提议看的电影还这么紧张？”

“有种未知的恐惧。”樱吞了吞口水，“毕竟我还没看过。”

“你可以靠着我。”栗林大方地说。

“不要啦，独立女性可以勇敢地一个人看恐怖片！”樱举起拳头。

——话虽如此，这也太恐怖了。电影刚开场十分钟，惠里的心跳就有些加速。惊悚的氛围让她一直往后缩，还好后面就是绀野的手臂，男友温热熟悉的气息传来。

然而鬼唐突出现的一刹那，还是防不胜防。

白川翔在一瞬间，温柔地捂住了朱弥的双眼。而旁边传来了惠里和樱不约而同的尖叫：“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栗林在沙发的最外侧笑得打滚，按下暂停键。而绀野昴被惠里吵得耳膜近乎穿孔：？？？

樱后知后觉，倒在栗林腿上开始和他一起爆笑。她看着捂嘴睁大双眼的惠里和一脸痛苦面具的绀野昴：“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后面演变成了三个男生，一人抱着一个女朋友看恐怖片。绀野昴搂着柳惠里，女孩头发的香气徘徊在他周围，他有些分神，斜睨着她头顶的碎发。

“呜哇！”惠里看着电影里唐突冒出的幽灵，吓得往后一缩，刚好靠进他怀里。绀野把鼻子贴在她后脑勺上，强压住嘴角，。

“惠里你其实比朱弥还怕鬼吧！”樱笑道。

“哪有，她根本没看！”惠里瞪着被白川盖住双眼的好友，对方不好意思地笑了。

“绀野你也像白川一样预判一下嘛！”樱转过头。

“我觉得她被吓到比较好玩啊。”绀野无辜地揽着惠里，捏捏她的脸。

栗林大笑着看惠里不满意地大喊大叫。绀野把手插进她发丝里乱摸乱揉，像对待一只小猫。

“我其实是唯物主义者来着。”惠里喃喃道，靠在男友怀里，盯着屏幕里的幽灵，像是习惯了。

“是吗，我是唯心主义。”绀野说。

“唯心主义+1。”樱点点头，“栗林呢？”

“唯物主义吧……”男生思考，“怎么才算唯物唯心呢？”

“相不相信世界有鬼啦。”惠里插话。

“才不是嘞！绀野也不相信有鬼吧？”栗林回过头。

“嗯，不信。不过我觉得世界是精神的组合体。”绀野昴搂着女友仔细思考，“也不是纯唯心，更像客观唯心？虽然严格来讲都不算……”

“客观唯心。”白川翔点点头，“年龄越大总觉得唯心主义才是正确的。”

“咦，学长也是唯心主义者吗？”朱弥回头。

“不是，我信唯物。”

“诶？这样吗。”

“怎么突然讨论起来了哲学，你上学期修哲学课了是不是？”惠里用手肘顶了顶绀野。

“是啊……论文写到自闭。”

“回去就快开学了好痛苦……”樱揉揉眉心。

“你们设计系作业也很多吗？”惠里探头。

“是啦！平时熬夜都在肝作业，不然我会为了美容养颜早睡的……”

早睡么。惠里心想。自从和绀野同居后自己就没早睡过，两人有时候会一直讲话到天亮……她靠在男友的怀里，被他冷冽清爽的气息包围。

“你们上大学后，一般都做什么呢？”朱弥回过头，“感觉你们离得很近，好羡慕……”

“诶，也就是逛街看电影吧？”樱把栗林的手拿起来玩，“和高中差不多？反正下学期要搬去和栗林一起住了……”

“也要同居了吗？”朱弥瞪大双眼。

“是啦，到时候我们全部算同居情侣了？”樱环视一圈，“哇，还真是呢。”

“和这家伙住在一起后没一天早睡过……”惠里揉了揉眼睛，绀野还揽着她的肩。

“你刚才是不是不小心说了什么限制级话题？”

“诶，不是啦！”惠里脸色爆红，在笑声中嚷嚷，“这家伙太喜欢熬夜啦！没事就看动漫打游戏到深夜，一抬头都凌晨三点了……”

“哇，同好谈恋爱真是可怕呢。”栗林大笑道，“你们俩的气氛真是让人插不上嘴。村桥你不知道，之前有一次他们俩因为永生之酒的问题吵了一路……”

“惠里和绀野高中就这样吧？”朱弥笑道，“从最开始就是了……”

嗯，的确从高中就这样。绀野懒洋洋地搂着惠里想。女友像只活泼的小动物，在他怀里叽里呱啦地说话，表情生动无比。她一讲话就很可爱，不，虽然内容和语气不怎么可爱，但的确很可爱……让他很想咬一口。

不知是不是晚上看了恐怖片的缘故，绀野昴回房间洗漱时，惠里一直跟在他身后。男生挤好牙膏，把牙刷递给她。

“吓到了？”他看着镜子里的惠里。

“有点，我再也不看恐怖电影了。”女生叼着牙刷含糊不清地说。

“还有一天，想去小樽吗？”

“感觉有点来不及……要不明天先去吃个烤肉好了。”

“我查查。”

“唉，绀野，”惠里叹了口气，转过身，“你有没有觉得我变宅了？今天晚上他们提起我才意识到……”

“还好吧？”绀野昴想了想，“比我好点。”

“就是被你传染的啦！”她瞪他，“我现在对于假期第一反应就是待在家里也挺好，比如今天。以前我绝对会第一时间窜出去玩哦！”

“在家多方便啊。”他在她身后，把下巴搁在她肩上，望着镜子里的两人。惠里穿着柔软的睡衣刷牙，超绝可爱。他轻轻摸了摸她受伤的后背。“也不会轻易受伤什么的……”

“咦，对了，常磐是不是把故事大纲发给你了？”惠里转过身。

两人在出发北海道的前一天，常磐忽然发信息问，能不能把他们二人的故事画成短篇漫画。

“可以是可以，”绀野有些困惑地回复，“可是有什么好讲的吗？”

“当然了！”常磐在手机那头竖起拇指，“你和柳同学可是我心中的模范情侣！”

模范情侣是什么样，绀野不是很清楚。他心中的模范情侣其实是村桥和白川，毕竟他们天天黏在一起，连吃饭都要牵手……反观他和惠里——女友趴在床上看少年jump，开心得嘎嘎乐出声。绀野的视线从常磐的信息上移走，徘徊在身边的惠里身上。

——虽然达不到“模范”，但果然，嗯，还是很幸福。

“常磐想画类似宅男宅女恋爱好难的剧情。”绀野躺在床上，望着文字大纲，一目十行地看完，“啊，是我们高一时候的事。”

“嗯？”惠里凑过来，侧身抱住他，好奇地盯着屏幕，“什么事？”

“夏日祭啦……图书馆，什么的。”

“唔，现在想想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一样。”惠里思考，“他还记得那么清楚？”

“我也记得很清楚哦。”绀野斜睨她。“第一次见面就大喊大叫的女人，好麻烦。”

“才没有呢！我很温柔的好不好。”

温柔这个词能用来形容柳惠里吗？绀野划着手机，心里却在想，惠里这两年大抵是真的变温柔了一些。诶，是因为他吗？他再次想到前一晚栗林的话——“我认为她是遇见你之后才改变的”。

嗯，心里变甜了一点。虽然绀野没自负到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一个人，但这至少说明惠里非常在意自己——这样就够了。

“你和栗林和三岛初中就认识了吧？”——好吧，并没有很足够。

“是啦，栗林初中和我住得很近，小樱一直和我一个班……”

“那时候在学校里，你没有喜欢的男生？”

“诶？怎么突然问这个？”惠里诧异于话题的转换。

“常磐画漫画前也要写人物小传的，就当背景取材了。”绀野随口应付道。

“没有吧？我第一次谈恋爱就是和你诶。”

“暗恋别人也算。”

绀野用余光看见惠里的眼珠滴溜溜地转，过了半天她放弃了：“……真的没有。当时最熟的男生就是栗林了啊？他一直喜欢小樱你也知道。”

听到这里，绀野安心了。我真糟糕啊。他坦诚地想，每天不是在套话就是在套话的路上。白川和栗林真的不会对女友占有欲极强吗？不，白川的话，大概要更严重些……

所以羡慕，他轻轻叹息。

“昴，你是不是在吃醋？”惠里在他怀里眨眨眼。

直到现在，她也很少直呼他的名字，一般撒娇时才会这样讲。绀野口是心非地揉揉她的脑袋：“怎么会，都在一起多久了。”

“刚交往时总吃醋来着。”

“没有啊。”

“哼。”

惠里是个粗线条的人，前一阵才想通，原来绀野有时忽然的冷淡是在吃醋。但这个想法很快被她抛到脑后——毕竟她接触其他男生的机会并不多。

——才怪嘞！绀野在心里咬牙。上大学后惠里学会了打扮，变得更突出了。他的危机感愈演愈烈，即便现在栗林和樱交往了那么久，他还是不喜欢他和惠里单独相处太久。

“满分1-10分，你对我有多喜欢？”这是中学时绀野订阅的杂志里，情侣专栏里的问题。只是他从来没把这个问题问出口，半是羞耻，半是担心答案不是自己期待的。即便现在已经交往了一年多，他仍旧有点不安，所以想一遍遍确认。

“我晚上仔细想了想，下午穿越的那个问题。”惠里忽然开口。

“嗯？”绀野饶有兴趣。

“虽然我那时说，我想改变的有很多，但总觉得如果改变一定是有代价的。”惠里把头枕在他肩膀上，“要是改变的话没法遇见你们怎么办？我不要。”

“一定要说你们吗？”绀野捏了一下她的脸，“想说我就直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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