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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与恶魔(上),1

小说:学姐说今天的社团活动是雌堕调教? 2025-09-07 08:10 5hhhhh 8910 ℃

周五的深夜,更衣室的镜面映出莉莉疲惫的面容——睫毛膏晕染成淡淡的灰影,假发边缘翘起不服帖的发丝。她解开女仆装束腰的缎带,裙摆还残留着泼洒的茶香,耳畔又浮现出昨夜菲丽丝把玩手术钳时刮擦的声响——菲莉斯总爱闲着没事擦拭各种改造器具,仿佛随时要为谁动手术。

明天店长有事,要她当代理店长,这让莉莉完全不期待从睡眠中醒来的那个时刻。

她漫无目的地在夜色中游荡,栗色长发在夜风中微微飘散,脑海深处,挥之不去的是姐妹们疲惫的眼神,以及强颜欢笑背后,深不见底的绝望。

街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在都市阴暗角落流传的传说,毫无预兆地浮现在她脑海。她本该直接回公寓,却不由自主地拐进暗巷。潮湿的墙上爬满藤蔓。传闻中那棵会吞噬烦恼的榉树在黑夜里舒展枝桠,树洞像一张沉默的嘴。

"我知道这很蠢。"莉莉对着树洞呢喃,"可要是真有恶魔愿意听……"

“我不知道,我做的事情,究竟是对是错……我知道,为了生存下去,必须这样。姐妹们也是一样,我们都只是想要努力活下去而已。”

风掠过叶片沙沙作响。当她开始诉说时,某种温暖的气息从树洞深处涌出,如同有人将手掌轻贴她的后背。

“菲丽丝说,我们是在贩卖梦想,贩卖快乐。可是,人能够贩卖自己没有的东西吗?再怎么努力地扮演笑容,再怎么努力地安慰彼此,也无法阻止那些东西…”

“小真她……又割腕了。” 莉莉的声音哽咽起来, “我每天都在和她聊天,每天都在安慰她,每天都在鼓励她……可是,我不知道这究竟有没有用。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真的帮到她,能不能真的帮到大家。”

她尽力想要帮助那些在泥沼中挣扎的姐妹们,她尽力想要用自己的笑容,去温暖那些冰冷的心灵。然而,她感到自己的努力是如此的苍白和徒劳。

“可可今天接了一个很奇怪的客人。接完客之后,她一直在休息室里发抖,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我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摇头,说没什么,说只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就好……她总是这样,把委屈往心里藏。”

她知道可可是讨好型人格,最不擅长拒绝客人,每次遇到难缠的人都会被欺负得很惨。

“客人们总是觉得,只要不触犯明面上的底线,只要给了对应的服务价码,就可以做任何事情。他们觉得我们是商品,是玩物……”

“我们是做这一行的,早就应该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但是,有些事情,真的让人无法接受。有些人的眼神,真的让人感到害怕。他们看着我们的时候,就好像在看某种……某种肮脏的垃圾。为什么越去给予温暖,越觉得心在被掏空?"莉莉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脸上划出几道妆痕。

“而且,我还是个男孩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娜娜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完美,她觉得自己还要做隆胸手术,做下体手术,才能被别人真正地爱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她已经很好了,她已经足够好了……我不明白,该怎么让她相信她值得被爱….如果有谁知道......”

啜泣声被夜风揉碎在枝叶间。当她说到“值得被爱”时,风中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真可怜啊。”那声音像融化的蜂蜜流淌进耳膜,“你把灵魂撕扯得这样碎,是想让我卷起来做沙威玛?”

莉莉猛地后退半步,鞋跟碰到碎石发出脆响。树洞边缘渗出暗红色的光晕,硫磺味与焚香的清冽奇异地交织着。有什么东西正在撕裂空气——蝠翼遮蔽月光的刹那,她转过身躯,看见那鎏金瞳孔里跳动的火焰——那是个有着红色肌肤的轮廓,某种远超人类理解,古老而危险的生物,也就是自己听闻的,那个都市传说的主角。

“别紧张,亲爱的。”恶魔的蹄子踏在潮湿的苔藓上,漆黑鳞片顺着脚踝蔓上腰际,“我们见过的。可可被客人掐住脖子…由奈吞下安眠药那晚…你拼命压抑恐惧去拥抱她们的时候…”她忽然贴近莉莉耳畔深吸一口气,“这次结出的果实比上次更甜美了呢。”

莉莉本该尖叫着逃跑,但恶魔的吐息拂过耳际时,那灼热的气息竟让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太奇怪了,恶魔不该有令人怀念的温暖。她的大脑被冲击到几乎停止思考,依旧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放心,我是素食主义者。"恶魔用尾巴慵懒地挑起莉莉的一缕栗色长发,缠绕着地狱之火的手指轻轻按摩她僵硬的肩颈,"现代人的灵魂尝起来像泡沫塑料,只有痛点最深的部位才能有些风味——"她的指甲划过莉莉锁骨下方客人留下的淤青,"比如,明知徒劳却依然执拗献祭温柔的痛苦。"

蝠翼收拢成告解室的帷幕,硫磺与焚香的气味像温暖的水流漫过那些溃烂的伤口,小真手腕结痂的刀痕、娜娜注射针眼的排列…那些回忆的沉重随着硫磺气息蒸腾渐渐消散。她看见魅魔满意地舔了舔嘴角,指尖还蘸着露珠——那是自己眼角流下的泪滴。

晨光透过窗帘时,莉莉在公寓地板上醒来。但她却只记得些模糊的梦境残片,那个树洞的传说重新回到了记忆的深处。镜面的一角不知是谁用口红写上了"多谢招待"。奇怪的是,那些压得她喘不过气的烦恼,此刻像被晨露洗过的蛛网,虽然还在,却不再死死缠住心脏。她觉得自己有力量去肩负起La Petite Fleur的姐妹们了。

代理店长哼着咖啡厅的营业曲调准备出发,给可可发早安讯息时,指尖不再无力。当娜娜的自拍下面,她轻快地回复道:"要不要试试我上次买的那款内衣?你穿珍珠色肯定很适合。"

文静自沉睡中苏醒,意识尚且混沌,身体的触感却率先清晰起来——包裹着肌肤的,是水手服轻薄的布料,以及内衣蕾丝细腻的纹路。胸前两点仍旧异常敏感。

记忆潮水般涌回脑海,昨夜角色扮演的失控,深夜与学姐那场的对话,以及最终沉溺于自渎的,近乎堕落的体验。耳畔仿佛还回响着自己压抑的叫声,以及金属导管在尿道口抽插的异样快感。

文静撑起身子,自己仍旧穿着昨晚那身装扮。贞操锁不知何时已悄然合拢,宣告着他身体的自主权依旧牢牢掌握在学姐手中。空气中仍飘着淡淡的,几近于无的柑橘香气。他连忙拿起换洗的衣服冲进洗浴间。

温热的水流倾泻而下,冲刷着身体,也洗涤着他混沌的思绪。文静立于花洒之下,任由热水抚慰着肌肤,感受着水流滑过胸膛,流淌过腿间,最终汇入下水道,发出淅沥的水声。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昨夜与学姐的对话。那一句 “我对‘雌堕’抱有一些不正常的期待”,如同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咒语,终于释放了他内心深处,一直以来被压抑的,否定的,视为禁忌的欲望。

他终于承认了,自己并非仅仅是顺从学姐的“管理”,也并非仅仅是为了体验某种新奇感,而是确实地渴望着沉溺于“女性”身份之中,渴望着被支配,被掌控,被剥夺男性身份所代表的一切。

而学姐接纳了他的坦白,并表示愿意帮助他,一同探索那份不正常期待的本质与来源。

文静知道,这个坦白标志着学姐在他生活中的角色,已不仅仅是“管理者”,而是深入自己生活最隐秘角落的掌控者。这种清晰的认知,本来应该让他感到恐惧和反抗,本来应该。

胸前那两点嫣红的突起,在水汽的蒸腾下,愈发显得娇艳欲滴。他忍不住让乳尖接受着水流的冲击,感受那一阵阵奇异的酥痒。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越来越敏感了。

擦干身体,换上日常的休闲服,文静拿起手机,指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开了与筱晴的聊天窗口。

【文静:学姐早安。】

片刻之后,回讯映入眼帘。

【筱晴:早安~今天醒得很早呢,昨晚睡得好吗?】

温柔但带着些疏离的问候,文静对此并不意外。

他忽然想起,早上醒来时,身体似乎并没有出现晨勃的现象,小兄弟安安静静地呆在贞操锁里,绝没有平时与锁具斗争的痛苦。难道是因为昨晚自渎的缘故?还是因为……穿了一晚上的女装?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已经默认了“雌堕”的现实,连身体也开始朝着女性的方向转变了?一种荒谬的念头让他敲下一行字:

【文静:学姐,想请教您一个问题。女生早上,也会像男孩子一样,有那种……生理反应吗?】

【筱晴:文静同学居然在好奇这个啊,对女孩子的生理现象这么感兴趣,是想要自己也体验一下?】

隔着屏幕,文静似乎都能感受到学姐嘴上的笑意。

【文静:不不不,真的就是单纯的好奇?早上的shower thought罢了。】

【筱晴:好吧,就算是“单纯的好奇”。那么,文静同学是希望我从生理的角度解答你的“单纯好奇”呢?还是用更……personal的方式,来解答你的疑问呢?】

文静已经极度后悔,将这样一个捉弄自己的把柄主动递到了学姐的手里。

【文静:学姐还是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吧!】

【筱晴:好吧,就满足一下文静同学的“求知欲”好了。从生理角度来说,无论男女,在睡眠期间,放松的身体都会受到副交感神经的支配,包括生殖器官在内的许多器官,都会出现一定的生理反应。女性虽然不会有‘晨勃’这种东西,但是也会有分泌物增多和阴蒂充血,只是不像男性明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的性兴奋,都只是一种神经活动现象而已。我们的身体并不仅仅是性欲的奴隶,更是激素与神经活动的傀儡呢。】

学姐的回答平实和到位,但那句“身体并不仅仅是性欲的奴隶,更是激素与神经活动的傀儡”,让文静感到莫名的寒意。

【筱晴:以后有时间,可以慢慢教你哦。 既然文静同学对女孩子的身体这么好奇…… 不如今天,就去亲身体验一下,女孩子的早晨,是什么样的感觉吧?】

学姐再次将话题引回了“女装”之上。

【筱晴:今天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没办法陪你一起出门了,真是抱歉。】

【筱晴:不过,文静同学可以试着自己一个人,穿上女装,去外面的世界走走。就像昨天角色扮演时那样,充分发挥你的想象力,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女孩子,去感受一下,怎么样(^ω ^ )?】

文静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以及那个俏皮的颜文字符号,内心再次开始动摇起来。这可能又是学姐兵法中的欲擒故纵之计。就像上次“形象改造日”结束后,学姐故意晾着自己不理一样。

但明知这可能是学姐的计谋,文静依旧无法拒绝。他内心深处,“女装外出”的念头,早已蠢蠢欲动。他渴望体验作为“女性”的真实感受,渴望验证,自己是否真的想扮演“女性”去探索世界,去迎接外部世界的目光洗礼。

想到这里,文静,最终,敲下了一行肯定的回复。

【文静:嗯…… 我想试试看。】

【筱晴:放松享受这一天吧,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络我哦。】

最后这句话给了文静极大的安心感。他相信,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最终总会在学姐的掌握之中,就像昨天学姐及时叫停了那场扮演一样。

上次和学姐采购的战利品整齐排列在衣柜深处,他把当时筱晴给的搭配建议认真整理在了笔记本上。文静默念"中性色系最能模糊性别边界",轻轻抽出米色的衬衫。

套上灰色针织马甲,遮掩住肩膀的线条,在镜前比照效果时,平坦的胸部让他停顿片刻——自己需要垫胸吗?不过学姐也很平坦,自己又何必垫,只要上身搭配合适就好。镜中人影随着衣物叠加逐渐蜕变,杏色长裙垂坠的褶皱在晨光里流淌着蜂蜜般的光泽。轻轻转动身体,扬起的裙摆恰好露出半截黑色小腿袜,厚底乐福鞋完美修饰了脚踝线条。

梳妆镜前散落了几支不同色号的遮瑕膏。文静蘸取比肤色稍深一些的那支,将喉部的凸起弱化成暧昧的阴影,这个技巧是他在深夜翻伪娘论坛学到的,如果戴上丝巾遮挡,就显得刻意了。

化妆,文静依旧有些生疏,他害怕自己弄巧成拙,只打了最基础的粉底与遮瑕。当他别上珍珠耳夹时,金属夹片咬住耳垂的刺痛感意外地令人安心。

临出门前,他对着镜子反复调整刘海。手机屏幕亮起天气预报的。这个细节让他莫名雀跃,从帆布包里翻出折叠遮阳伞。伞面是雾霾蓝底色点缀着白色鸢尾花。

晨光透过阳伞的蕾丝镶边,在柏油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帆布包的金属搭扣碰撞出清脆响声,厚底乐福鞋叩击地面的声响比想象中轻巧。他,文静,在长风衣的伪装下溜出了宿舍,现在以少女的姿态独自行走在道路上。

他在十字路口停下脚步,早晨的人流在往地铁站方向移动,他却像卡在溪流里的鹅卵石般定在原地。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对于一个习惯了蛰居在宿舍的阿宅而言,外部世界像是个巨大的迷宫。

他当然可以前往女仆咖啡厅,姐妹们亲切的笑容近在眼前。然而, La Petite Fleur又显得过于舒适了。那处温柔乡,似乎更适合作为疲惫后的休憩之所。更何况,学姐想要自己做的,大概是去体验一些更加日常,更加生活化的场景。直接前往咖啡厅,未免狭隘了些。

他茫然四顾,熙熙攘攘的人群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奔向各自的目的地,只有他漫无目的,像一片被风吹落的叶片,不知将飘向何方。

可他又缺乏勇气,独自一人走进商店,去面对那些笑容可掬又伶牙俐齿的导购们。她们会用X光机一样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何况,他本性上厌恶逛街购物。即使再怎么劝说自己那是女孩子们生活的一部分,那种在一个又一个店铺里,没完没了地挑选,比较,试穿的购物方式,还是背离自己的天性。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无法回避的难题。尽管在男生中,他的嗓音已算得上轻柔,但终究和女孩子完全不同。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用这略显低沉的嗓音说出“请问这件有特大码吗”之类的话,会变得何等尴尬。

焦虑的他拐进便利店买了罐冰镇乌龙茶。收银台前刻意压轻嗓音,说了声几不可闻的"谢谢",沙哑的气音还是惊得自己耳膜发烫,脚步更加迷乱。

茫然地走进街心公园时,文静将阳伞微微倾斜,遮挡住刺目的上午阳光,看麻雀蹦跳着啄食石砖缝里的面包屑。

他有意放慢步伐让自己走路的姿势更端庄些,穿过小河,木桥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轻轻倚着栏杆歇息一阵,不远处,有一对情侣正准备拍照。文静心想自拍应该也是女孩子出门的一部分,但他连举起手机的勇气都没有。在他脚边磨蹭的狗儿令他僵在原地。待狗主人将宠物牵回去,他微微颔首致谢,然后长吁一口气。

公园里的女孩子们都散发着一种从容的气质。她们是如此自然,本就是这晨间公园的一部分。而自己呢?自己穿着女装走在公园里,又算是什么呢?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还是一个试图融入她们,却又无法企及的伪装者?

他穿着女装,茫然地走在公园里,感受着阳光、微风、花香、鸟鸣,然而,这所有的一切美好,似乎都与他无关。他像一个局外人,一个穿着不属于自己的衣服,扮演着不属于自己的角色的……赝品而已。

公园一隅隐约传来孩童清脆的笑闹声与成年人温和的交谈声。

一位身穿深蓝色修女服的年轻女性正席地而坐,周围是七八个孩童,各自专注地挥舞着手中的画笔,涂抹出天真烂漫的线条。

文静步履迟疑地走过,正欲转身,却被修女瞥见,她立刻起身迎上:“你终于来了!孩子们正需要人手帮忙呢!”

她不由分说地便将文静一把拉入孩童们的小圈子中, “孩子们,快看,又来了一位善良的姐姐,和我们一起画画啦!”

孩童们好奇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在文静身上,稚嫩面庞上写满天真与好奇。文静猝不及防,被修女的热情裹挟,还未及开口辩解,便已被半推半就地按在了画板前的小矮凳上。

“我是埃莲娜修女,今天要给儿童之家的自闭症孩子们上艺术治疗课。” 修女小姐向文静做出一个略显夸张的感谢姿势,”没想到孩子这么多,差点忙不过来,幸好你来得及时。“

修女显然将自己误会成了来帮忙的志愿者。文静张了张嘴,想要解释自己并不是来帮忙的,然而面对修女诚恳的眼神,以及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目光,拒绝话语却哽在喉间。他向来不擅拒绝他人请求,更不敢用自己的男声去拒绝,只好点了点头。

埃莲娜高兴地说:“那就麻烦您先帮我照看一下孩子们,我去那边搬一些画具过来。” 说罢风风火火地转身离去,白色的头巾随风飘扬。

文静就这样被迫上岗,成为了一名临时志愿者。孩童们好奇地围拢过来,稚嫩嗓音叽叽喳喳,如同林间雀鸟般清脆悦耳。

“姐姐,姐姐,你看我画的画好看吗?” 一个穿着蓝色背带裤的小男孩,举起手中画作,兴高采烈地向文静展示。画纸上,五彩斑斓的颜料随意涂抹,勉强能辨认出一个扭曲的圆形,以及几条歪歪扭扭的线条。

“嗯,画得真棒!这是什么呀?” 文静挤出一个温柔笑容,弯下腰,用尽量柔和的嗓音回应道。

“这是太阳!这是我画的太阳!红色的太阳!” 小男孩骄傲地挺起胸膛, “姐姐说,我画的像火球一样,热烈又奔放!”

“哇,真的画得好像火球一样呢!颜色真漂亮!”

小男孩得到夸奖,愈发得意,小脸涨得通红,又指着画纸上另一团模糊的色块,兴奋地介绍道:“你看,这个是怪兽!这是我画的怪兽!绿色的怪兽!”

“怪兽?嗯,这个怪兽是哥O拉还是史O克?” 文静睁大眼睛,在那团绿色色块中辨认了半天,思考那所谓的“怪兽”究竟是什么形状。

“这可是最厉害的怪兽!会喷火,还会吃人!” 小男孩挥舞着小拳头,夸张地比划着。

童言无忌,他本来已经料想到会有孩子说:”姐姐说话声音怎么这么奇怪“这样的话,但意外的是,画画的孩子们似乎全然不觉得他这身打扮和嗓音之间有什么分歧。文静耐心地倾听着孩子们的童言稚语,那些问题天真而跳跃,常常让文静感到有些招架不住,但他发挥自己文学的想象力和内心的温柔,认真地回应着。

埃莲娜修女的身影再次出现,吃力地抱着一个巨大的纸箱。

“哎呀,累死我了,这些画具还真够重的。” 埃莲娜将纸箱重重地放在草地上,直起身,一边用手背擦拭着额角的汗水,一边向文静投来歉意的目光, “真是不好意思,小姐,让您久等了。接下来...”

文静看她似乎又要吩咐自己,连忙起身凑近埃莲娜修女,悄声说道:“那个……修女小姐,其实,您可能误会了。我其实是……男生。”

“男生?” 埃莲娜眨了眨眼,仔细打量了一下文静,看得文静内心发毛。她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啊!我明白了!您是……男孩子对不对?!”她兴奋地拍了拍手, “您是男孩子!还打扮得这么漂亮!您真是太厉害了!!”

文静彻底懵了。他完全无法理解埃莲娜的脑回路,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在坦白性别之后,埃莲娜会变得如此兴奋。按照常理来说,一位修女不应该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惊讶,错愕,甚至厌恶吗?

“您是男孩子,却愿意穿成女孩子的样子来做义工!真是太有爱心了!”埃莲娜无视了文静的震惊与错愕,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之中,她再次拉起文静的手臂,兴高采烈地说道, “既然您是男孩子,那就更好了!快去替我搬东西!走吧走吧,车停得有点远,那边还有好多东西要搬呢,快点去吧!!”

文静女装出门的初衷,是体验“女性”的日常,却万万没想到,意外沦为了一个被天然呆修女无情剥削的……免费劳动力。他抱着沉甸甸的纸箱,在修女的面包车和孩子们画画的地方间来回穿行。阳光炙烤着他的皮肤。米白色的衬衫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等一下你把午餐也搬过来,孩子们今天上午画得很认真,一定要让他们吃饱饱的!” 埃莲娜修女转过头,朝文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文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应,内心却叫苦不迭。他原本以为,所谓的帮忙,不过是陪孩子们画画,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沦为了纯粹的苦力。文静累得气喘吁吁,觉得自己的胳膊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穿这条裙子来实在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幸好挑的衣服和内衣还算方便活动。

孩子们结束了绘画,正乖巧地坐在画板旁,等待着午餐的分发。埃莲娜修女接过文静搬回来的纸箱,熟练地拆开,从里面取出包装好的三明治和牛奶,分发给孩子们。

“这是今天孩子们的午餐,看着不错吧?” 埃莲娜修女得意地笑了笑, “来,我们也一起吃点东西,忙活了这么久,肚子都饿了吧?”

埃莲娜修女递给文静一份午餐,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文静道谢接过。两人并肩坐在树荫下,一同享用着简朴的午餐,周围是孩子们欢快的笑语声。微风拂过,带来难得的凉意。

文静稍稍放松下来,上午的忙碌让他暂时忘却了女装带来的不安与焦虑,此刻身躯中的疲惫,反倒让他感到踏实。他看向身旁的埃莲娜修女,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修女小姐...难道不觉得我很奇怪吗“

埃莲娜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湛蓝眼眸中流露出疑惑,反问道: “奇怪?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文静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女装,杏色裙摆在风中轻轻摇曳, “我……我穿着女孩子的衣服。”

埃莲娜她上下打量了文静一番, “哦,您是说这个吗?这身衣服很漂亮啊。”

“可是,我……我是男生。” 文静再次强调,他凝视着埃莲娜的眼睛,试图从中捕捉到异样情绪。

埃莲娜闻言,再次眨了眨眼,似乎像是课上听到奇怪提问的老师, “是啊,我知道您是男孩子。”

“难道修女小姐不觉得,男生穿着裙子……很奇怪吗?” 文静终于将心中的疑问直白地问了出来。

埃莲娜修女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三明治,歪着头,认真地打量了文静的妆容和裙摆。

“我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呀。上帝创造了男人和女人,赋予他们不同的职责,这是《圣经》上说的。但是,上帝并没有规定,亚当和夏娃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吧。因基督的到来,我们也不再依赖《旧约》的律法。”

文静再次沉默,他发现自己似乎完全无法理解埃莲娜的逻辑, “但是,这样的衣服通常是女孩子穿的,换着穿,总归是不太……合适的吧?”

埃莲娜轻轻摇了摇头, “您今天穿这身衣服,是为了做坏事吗?是为了伤害别人吗?还是为了违背上帝的旨意呢?”她注视着文静的眼睛, “都不是吧?您只是穿了一件漂亮的衣服,然后来帮助可爱的孩子们,这不是非常美好的事吗?您难道害怕,会有坏人说您是巫师,要把您烧死?”

文静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埃莲娜修女的思维方式,似乎与自己存在着某种巨大的偏差,但这种偏差,却又并非恶意,而是一种……天然呆?

“说起来,我还要好好感谢您呢。今天如果不是您刚好路过,我一个人恐怕真的忙不过来,说不定孩子们连午饭都得等呢。”

文静愣了一下,猛然意识到,修女的这番话的意思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志愿者”会来帮忙,她把自己拉住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抓一个不会拒绝的人来当免费劳动力?

”难道说...今天本来就没有安排什么会来帮忙的人?“

埃莲娜修女眨了眨眼: “这个嘛……从结果来看,上帝是安排了的。”

文静竟无法反驳,两人又寒暄了一阵,修女说道: “您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是还要在公园里继续散步,还是有其他的计划呢?”

文静原本就没有任何明确的目的地,女装出行不过是一时兴起,又被意外事件裹挟至此,此刻被修女小姐询问,倒显得有些茫然失措。他略微垂下眼帘,视线落在裙摆阴影上,低声道:“我……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只是随便走走而已。”

“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 埃莲娜修女闻言,湛蓝眼眸中顿时绽放出欣喜的光芒: “既然您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不如就陪我一起送孩子们回去,然后去逛街吧!”

“逛街?修女小姐...也逛街的吗?” 文静再次愣住,一时之间有些无法将“逛街”这两个字,与眼前这位身着朴素修女服的埃莲娜小姐联系起来。在他的刻板印象中,修女的生活应是清苦而禁欲的,绝不会悠闲自在地享受购物的乐趣。

她歪了歪头,露出一个略带疑惑的表情,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您觉得修女……就不需要买东西的吗?”

“我是Sister,不是住在修道院里的,也是需要在城市里生活的呀。日常生活所需的各种物品,当然也是要自己去购买的。而且……我每次需要采购的东西都很多,一个人拿起来实在有些吃力。我们一起逛,刚好可以多买点东西?”

文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埃莲娜修女热情邀约的真正目的,是要继续奴役他充当免费劳动力。

将小朋友们送回儿童之家后,面包车驶入曲折小巷,最终停在一栋老旧公寓前。埃莲娜熟练地将车辆泊入逼仄车位,招呼文静下车。

"渴了的话喝杯茶再走?"埃莲娜转动钥匙打开公寓门时问道,没等回答就哼着圣歌旋律闪身进屋。

房间内部陈设简朴,客体书架上除了成排的经书与神学著作外,亦夹杂着一些现代小说与画册,角落里随意堆放着几张CD与唱片封套,封面上是衣着暴露的摇滚明星,令文静多少有点起疑。

“桌上的壶里有茶水,自己倒啊。” 埃莲娜修女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文静独自一人留在客厅,略显局促地环顾四周。墙壁上挂的油画描绘着一位披甲执旗的圣女,纵使对基督教没什么了解的文静也看得出是谁。

卧室门扉开启的声响打断了文静的思绪。他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呼吸却骤然凝滞。埃莲娜穿着紧身的黑色吊带背心,将胸前丰满的曲线勾勒完全展露,下身则是一条皮质长裤,将她本就高挑的身材衬托得愈发性感惹火。

"您…您平时都这么穿?"文静被一口茶呛得咳嗽。埃莲娜的背心领口低得能看见乳沟间晃动的银十字架,皮裤上挂着玫瑰经念珠,这打扮令他瞠目结舌,觉得自己的女装简直矜持得可笑。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埃莲娜歪了歪头,语气中满是不解。“这样穿,行动起来比较方便,拿东西的时候也不用担心裙子被夹住,你不觉得吗?”

这套装束倒是比自己穿得适合干活多了,文静却又讷讷道:“可是,这样……符合教规吗?”

埃莲娜再次露出困惑的神情,似乎完全无法理解文静为何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反问道:“在第二次梵蒂冈会议后,我们就可以穿私服了。还是有规定,修女不能穿裤子?”

文静一时语塞,他根本不了解天主教的教规,他只是凭借自己对“修女”这一身份的刻板印象,来臆测埃莲娜的行为是否合理。

“我们作为修女,是以应当谦卑之心打扮自己的。如果买东西时还故意穿着修女服,我会觉得内心里有点想凸显自己的意思。像我现在穿的这样,比较符合自己的性格,也很谦卑简朴。”她说着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铆钉装饰的皮靴穿上。

“可是,别人可能会觉得……” 文静觉得完全无法和这位活在与他不同世界里,将这种穿着称为谦卑简朴的修女理论。他试图用更加委婉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疑虑, “别人可能会觉得,修女不应该这样穿衣服…有点,太惹眼了...”

“别人觉得我不像修女,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并没有在损害教会的形象吧。”她湛蓝的眼眸忽然直视文静,盯得他心里发慌:”除非,他们心中已先存着坏的念头,那我必须为他们祈祷,因为’凡看见妇女就动淫念的,这人心里已经与她犯奸淫了‘。文静先生,您需要我为了这样的原因为您祈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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