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街头一片寂静，昏黄的路灯下躺着一团脏兮兮的东西，像乱发堆在地上。

李晨刚送完最后一单外卖，骑着电动车路过，眼尖地瞥见了这团玩意儿。他停下车，捡起来一看，是个黑长直的假发，沾了些灰尘和泥点，像是被人随手丢弃的。他皱眉嘀咕：“谁扔的这破东西？”可摸着还挺顺滑，他没舍得扔，随手塞进外卖箱，打算回家洗洗试试。

李晨，24岁，是个外卖小哥，长相清秀，五官端正，眼角微微上挑，眉毛浓淡适中，皮肤因常年风吹日晒有些粗糙，但底子不错，偶尔送餐时被顾客夸一句“长得挺俊”。

他每天骑电动车穿梭在城市街头，黄色制服常被汗水浸湿，收入除了交房租和填肚子，就是存起来寄回老家。业余时间，他喜欢打开闪音APP，随手直播送外卖的日常，镜头晃晃悠悠拍下街景，嘴里念叨着“今天跑了二十单，累瘫了”，可惜几乎没人看，观众常是个位数，有时只有两三个僵尸粉挂着。

回到出租屋，他开了水龙头，把假发泡进盆里搓了几下，泥水散去后，那假发竟变得乌黑发亮，像真头发似的。他擦干手，忍不住戴上，对着洗手间的破镜子摆弄起来。镜子里的人多了几分柔和，长发垂在肩侧，他歪头试着笑了一下，觉得挺好玩，甚至有点不像自己。

李晨掏出手机开了直播，捏着嗓子装女声：“哈喽，大家好呀，我是你们的小姐姐！”没想到直播间瞬间热闹起来，观众从个位数蹦到几十人，弹幕刷屏：“这小姐姐好可爱！”“新主播吗？关注了！”

播了十几分钟，流量一夜暴涨，粉丝多了几十个，还收到了几块钱的打赏。他坐在床边，心里翻江倒海——“我一个男的装女人，太怪了吧？被人知道不得笑死？”可看着后台那几块钱，他又动摇了，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这玩意儿，好像比送外卖来钱快？”

直播结束后，李晨瘫在床上，盯着手机后台的数据发呆——几十个新粉丝，几块钱的打赏。虽不多，但他送外卖一单也就几块钱。他心跳还没平复，脑海里翻腾着刚才的弹幕，忍不住掏出手机翻了几页淘宝，下单了一套最便宜的女装——粉色吊带裙加白色短外套，还有一堆杂牌化妆品，总共才花了不到两百块。

货到那天晚上，他锁上出租屋的门，把破旧的折叠桌清空，摆上粉底、眼线笔和口红，像个新手厨子研究菜谱似的，对着网上教程鼓捣起来。他还特意搜了“如何练女声”，对着手机一遍遍模仿“哈喽呀”“好可爱哦”，嗓子捏得发酸，邻居敲墙抗议才停下。

白天，他照旧顶着烈日送外卖，汗水淌进眼睛，饿了点个巨甜的奶茶补充体力，赚的钱连顿热饭都舍不得吃。他越跑越觉得苦，脑子里老想着直播的事：“送外卖这么累，来钱还慢，直播随便聊几句就有打赏，傻子才不干。”认真考虑后，他下定决心试试这条路。

李晨似乎天生有点悟性，折腾了好几个晚上，终于摸出点门道。化妆前，他站在镜子前，脸上是被太阳晒得有些泛红的皮肤，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五官虽清秀，却透着股疲惫的糙劲，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整个人像是街头随处可见的普通小哥。他先笨拙地抹上粉底，手抖得差点涂到下巴，好歹把肤色匀开，又拿眼线笔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线，眼影选了个浅棕色，涂得像刚睡醒的熊猫眼。折腾到最后，他抹上粉色唇膏，对着镜子挤出个笑——皮肤白皙得像刷了层滤镜，眼角被眼线拉长，眼睛大了好几圈，睫毛膏刷得睫毛翘起来，配上假发，整张脸柔和得像个邻家女孩，连他自己都愣住，内心嘀咕：“这……好看过头了吧？”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里既得意又怪怪的，手指摸着脸，像在确认这是不是自己。

第二天晚上十分闷热，李晨送完最后一单外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出租屋。屋里灯光昏黄，风扇吱吱转着，吹不出多少凉意。他锁上门，把刚到货的粉色吊带裙和化妆品一股脑摊在折叠桌上，手指摩挲着那堆东西，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跳得又快又乱。今晚，他打算认真试一次女装直播，不是随便玩玩，而是真下功夫的那种。

他先洗了把脸，水珠顺着晒得微红的脸颊滑下来，镜子里的人还是那个糙汉子模样，眼下黑眼圈浓得像抹了炭，头发乱糟糟贴在额头。他深吸一口气，抓起粉底液挤了一坨在手背上，学着网上教程往脸上抹。手抖得厉害，涂得厚一块薄一块，好歹把肤色匀开。他又拿起眼线笔，手指悬在眼角半天不敢下手，生怕画歪了露馅。心里冒出一个念头：“万一有人认出我是男的怎么办？邻居、同事……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混？”他咬咬牙，手一狠，歪歪扭扭画出一条线，眯着眼看了看，勉强像那么回事。

接着是眼影和睫毛膏，浅棕色的眼影涂得有点重，睫毛膏刷得睫毛黏成一团，他赶紧拿纸擦了擦，重新来过。折腾了半小时，镜子里的人终于有了点样子——皮肤白得像开了滤镜，眼角被眼线拉长，睫毛翘得像假的，配上那顶洗干净的黑长直假发，整张脸柔和得像个女孩。他抹上粉色唇膏，对着镜子挤了个笑，内心嘀咕：“这……真不像我了。”可看着这张脸，他心里又慌又怪，总觉得下一秒就会被人戳穿。

李晨咽了口唾沫，架好手机，调好灯光，将变声软件打开，深呼吸几次才点下直播键。屏幕亮起，他盯着镜头，脑子里一片空白。直播间刚开始没人，他捏着嗓子试了句：“哈喽呀，大家好！”声音甜得发腻，连他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弹幕冷清了几分钟，突然跳出一条：“新主播？声音好甜啊！”紧接着观众从个位数蹦到二十多人，弹幕开始刷起来：“小姐姐好可爱！”“长得真好看，关注了！”

他盯着弹幕，心跳得像擂鼓，手心全是汗。害怕被认出来的念头像根刺扎在脑子里，可看着人气一点点涨，他又有点兴奋，觉得自己得抓住机会。他故意歪了歪头，假发滑到肩侧，露出个甜腻的笑：“谢谢哥哥们喜欢我呀，我今天第一次直播，有点紧张呢。”这话半真半假，他确实紧张，但那“哥哥们”是故意喊的，想试试能不能勾住观众。他又学着教程里教的，眨了眨眼，声音拖长了点：“你们想看我干嘛呀？我都可以哦~”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肉麻，可弹幕炸了：“小姐姐撒娇好萌！”“跳个舞吧！”还有人刷了个一块钱的礼物。

李晨盯着那块钱，心跳更快了。他怕露馅，怕有人突然刷一句“你是男的吧”，可看着礼物和弹幕，他又忍不住想再多勾引一点。他咬咬唇，装出一副羞涩的样子：“哎呀，我不太会跳舞啦，要不我给你们唱首歌好不好呀？”他故意把声音压得更软，手指轻轻撩了下假发，眼睛盯着镜头，像在跟每个观众对视。弹幕里有人喊：“小姐姐好会撩！”“唱歌也行，快唱！”还有人刷了个五块钱的“小心心”。

他随便哼了首流行歌，跑调得厉害，可观众不介意，弹幕里全是夸他的，礼物又多了几块钱。李晨心里翻江倒海，一半是怕被人识破的恐惧，一半是被捧着的感觉勾出来的贪心。他越播越放开，笑着说：“哥哥们多刷点礼物嘛，我给你们比心哦~”说完还做了个拙劣的比心手势。直播结束时，粉丝多了三十多个，打赏攒了十几块。他瘫在床上，手指攥着手机，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害怕被认出来是真的，可那种被人追捧的滋味，也真他妈上头。他摸了摸假发，内心嘀咕：“这玩意儿……好像真能干下去。”

第二天白天，李晨骑着电动车，风呼呼地刮过耳边，今天的太阳格外毒辣，汗水顺着额角淌下来，黏在脸上又痒又热。他刚接了个单，送到城东一家高档小区，导航提示还有五分钟。他喘着粗气踩下油门，心里盘算着这单送完能歇口气，买瓶冰水解解暑。

电动车吱吱嘎嘎停在小区门口，保安瞥了他一眼，挥挥手让他进去。李晨拎着外卖袋，照着地址找到一栋楼，按响门铃。门开了，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探出头，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手里攥着手机，眼睛压根没往李晨脸上抬，盯着屏幕笑得一脸猥琐，时不时还嘀咕几句：“哎呀，小甜甜这身裙子真够味儿，给你刷个火箭！”

李晨低声说：“您好，外卖到了。”声音干巴巴的，带着点跑单跑出的疲惫。他把袋子递过去，那男人连头都没抬，随手接过来，嘴里还在念叨：“小甜甜跳个舞再给个wink，哥哥再刷一个！”说完，手指在手机上划拉了几下，屏幕上跳出一个“火箭已发射”的动画。李晨站在门口，汗水滴在地上，他看着那男人一脸陶醉的表情，心里像被什么堵了一下。

男人把外卖往桌上一扔，扭头冲着手机喊：“哎，小甜甜，你看这外卖多慢，差点饿死哥哥了！”接着嗤笑一声，“这些送外卖的，真是废物，跑这么慢还不如我刷火箭的手速快。”他语气里满是不屑，手指还在屏幕上点个不停，像在炫耀自己的慷慨。李晨低头站在那，手还僵在半空，递出去的外卖袋早被接走，可那男人连眼角都没扫他一下，像他压根不是个活人，只是个送餐的机器。

“嘿，外卖的，你还杵在这干嘛？没见我忙着吗？”男人终于开了口，声音懒洋洋的，带着股高高在上的劲儿，眼睛还是黏在手机屏幕上。李晨喉咙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可嘴唇张了张又闭上。他低头瞥了眼自己被汗浸透的黄色制服，裤腿上还有早上送单时蹭上的泥点，再看看那男人手里的高端机型和满屏幕的礼物特效，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不好意思，打扰了。”李晨憋出一句，转身就走，脚步有点沉。男人没搭理他，门咔哒一声关上，隐约还能听见里面传来的笑声：“小甜甜，哥哥下次给你刷游艇啊！”李晨走到电梯口，攥紧拳头，盯着自己粗糙的手掌，手背上青筋鼓着，指节因为常年握车把磨出了茧子。他咬了咬牙，脑子里全是刚才那男人轻蔑的语气，还有那句“废物”像根刺似的扎在心头。

出了小区，他跨上电动车，盯着导航上跳出的下一单地址，眼眶有点热。他使劲眨了眨眼，把汗水和那股莫名的酸劲逼回去。风吹过脸，带着股热浪，他却觉得浑身发冷。送外卖三年了，这种事不是没遇到过，可今天这股屈辱感特别重。那男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那么随口羞辱，像踩死只蚂蚁一样轻松。而那家伙刷个礼物，几秒钟就扔出去好几十块，他跑一单才几块钱，还得顶着太阳跑断腿。

电动车在街头晃晃悠悠地开着，李晨脑子里乱成一团。他想起昨晚直播时弹幕里那些“小姐姐真可爱”的夸奖，想起后台那几块钱的打赏，虽少，却比送一单外卖还轻松。那男人刷个“火箭”不过几秒钟，他却要跑好几单才能赚回来。他越想越觉得不甘，送外卖这么苦，赚的钱还不够别人随手扔，他干嘛不试试那条路？

晚上回到出租屋，李晨一头栽进椅子里，盯着桌上的化妆品和那套粉色吊带裙，胸口憋着的那口气终于缓了点。他抓起手机，翻出直播平台，看着屏幕里一个个柔声细语的“小姐姐”，再想想白天那男人的嘴脸，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他狠狠吐出一口气，低声骂了句：“操，送外卖有什么意思，老子也要当主播！”他抓起粉底液，往脸上抹了一层，手还有点抖，但比前几天稳多了。他对着镜子挤出个笑，声音捏得甜腻腻的：“哈喽呀，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小姐姐！”这次，他没觉得怪，反而有点兴奋。

李晨索性一咬牙，向平台请假到月底，决定专心在家搞直播。他学会了用眼线拉长眼尾，睫毛膏刷得睫毛根根分明，口红从粉色换成了更显气色的豆沙色。他研究怎么搭配女装，把吊带裙换成露肩T恤，又试着用发夹别假发，练习嗓音时从生硬的“嗨呀”变成自然的“宝贝们好”。直播间的人气慢慢涨起来，从几十人到上百人，弹幕里全是“小姐姐好美”“声音好甜”，打赏也从几块钱变成了几十块。他看着后台的收入，心跳得越来越快，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路子，果然比送外卖强！”

李晨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长发柔顺地垂在肩侧，粉底把晒黑的皮肤遮得白皙无瑕，眼线拉长的眼角透着一股媚劲，豆沙色的口红让嘴唇看起来饱满又温柔。他轻轻撩了下假发，对着镜子挤出一个笑，嗓子捏得甜腻腻的：“宝贝们好呀，我今天又来陪你们啦！”镜子里的人柔美得像个邻家女孩，可他心里还是有点堵，忍不住低声骂自己：“没出息，装什么娘们儿。”可一扭头，看到手机屏幕上直播后台的账户余额蹦着上涨——几天下来，已经多了几百块——他咬咬牙，把那股别扭咽了回去。

这几天，他渐渐摸出了直播的门道。白天不再顶着烈日送外卖，他把时间全花在研究化妆和直播技巧上。粉底选了个遮瑕力更强的，眼影从浅棕色换成带点珠光的粉紫色，睫毛膏刷得睫毛又长又翘，假发也别上了个小发夹，整个人看起来精致了不少。他还学着网上的女主播，直播时故意歪着头，声音拖得软绵绵的：“哥哥们，今天我穿了新衣服，好看不呀？”粉丝们爱看这个，弹幕刷得飞起：“小姐姐好美！”“腿好细，真是个腿精！”打赏的小礼物也多了起来，从一块钱的“小心心”到十块钱的“飞机”，账户余额一天比一天好看。

李晨的心态也在变。一开始，他每次照镜子都觉得别扭，甚至捂着脸不敢多看，总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干这事丢人现眼。可看着收入从几十块涨到几百块，他慢慢习惯了，甚至开始盘算着再买个好点的粉底——杂牌的涂久了容易脱妆，影响效果。他还特意在淘宝上淘了个便宜的腮红和一小瓶香水，心想：“既然干这行，就得干得像样点。”喷上香水后，他站在镜子前闻了闻，内心嘀咕：“还挺香，值了。”

直播渐入佳境，粉丝量几天就破了万，弹幕里全是夸他的：“女神！”“声音好甜，耳朵要怀孕了！”李晨看着这些评论，心里既得意又慌，总觉得这事像在走钢丝，随时可能翻车。可那股被人追捧的滋味实在太上头，他停不下来。每次开播，他都精心打扮一番，穿上新买的露肩T恤，搭配一条紧身牛仔短裤，露出两条被粉丝狂夸的腿，镜头前笑得甜得发腻：“谢谢哥哥们的礼物呀，爱你们哦~”粉丝一捧，他胆子也大了，甚至试着跳了几步简单的舞，虽然动作僵硬得像机器人，可弹幕还是炸了：“小姐姐好可爱！”“再跳一个！”礼物刷得更多，他嘴上喊着“哎呀好害羞”，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天晚上，天气闷热得像蒸笼，风扇吱吱转着，吹来的风都带着热气。李晨锁上门，开了直播，刚摆好姿势跟粉丝打招呼，弹幕里突然跳出一条刺眼的评论。一个ID叫“真相帝”的观众连刷几条：“这主播肯定是男的，胸也不露，嗓子也假！”字眼像刀子一样扎进屏幕，李晨脸刷地红了，心跳瞬间加速，手指攥着手机差点没拿稳。弹幕瞬间炸了锅，有人附和：“还真有点像，肩有点宽啊！”“嗓子确实怪怪的！”也有人反驳：“瞎说啥，人家小姐姐这么可爱！”“别带节奏，滚出去！”

李晨盯着屏幕，手心全是汗，脑子里乱成一团。他怕的就是这一天——身份暴露，所有努力都白费，甚至被人拿去到处笑话。他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捏着嗓子用那甜得发腻的声音否认：“哎呀，你别瞎说啦，人家可是正宗小姐姐！”他故意歪了歪头，假发滑到肩侧，挤出一个羞涩的笑：“你们看我这脸，哪像男的呀？”说完还眨了眨眼，手指轻轻撩了下假发，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哥哥们别信他嘛，人家好伤心哦~”

弹幕里支持他的人占了上风：“真相帝滚蛋，别在这捣乱！”“小姐姐别理他，继续播！”可“真相帝”没停，刷得更狠了：“装，继续装，胸都平的还小姐姐？”李晨低头一看，原来刚才动作大了点，镜头几乎拍到了裙子胸口，他赶紧用手挡了挡，心跳得像擂鼓，脸烫得像烧起来。他硬着头皮笑：“哎呀，平台不让露啦！”他脸上笑嘻嘻，心里却骂了句：“操，这王八蛋眼真毒。”

直播间的人气没降，反而因为这场争吵涨了点，观众从一百多跳到两百多，弹幕刷得更快了。李晨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他转回来对着镜头，声音拖得更长：“哥哥们别听他瞎说嘛，我可是实打实的小姐姐，今天给你们唱首歌好不好呀？”他随便挑了首温柔的情歌，跑调得厉害，可声音捏得甜腻腻的，配上那张柔美的脸，粉丝还是买账：“好听！”“小姐姐唱歌也好甜！”礼物又刷了几波，连“真相帝”都被淹没在弹幕里，刷了几句见没人理，悻悻退了出去。

直播结束时，李晨瘫在床上，手指攥着手机，盯着后台的数据发呆——粉丝又多了几百，打赏攒了八十多块，比平时还高。他喘着粗气，心跳还没平复，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那一刻的慌乱是真的，手抖得差点关播，可挺过来后，他又觉得自己有点本事，能把这危机糊弄过去。他摸了摸假发，内心嘀咕：“妈的，吓死老子了，这家伙要是再来怎么办？”他翻身坐起来，盯着镜子里的“女神”，眼神复杂，既怕暴露，又舍不得这来钱的路子。

第二天，他打开淘宝，搜了“胸垫”和“塑身衣”，咬咬牙下了单，花了两百多买了个更逼真的硅胶胸垫和一件收肩的塑身衣，心想：“既然干这行，就得干得像样点，不能让人抓把柄。”货到那天，他试着穿上，塑身衣勒得他喘不过气，胸垫贴在身上沉甸甸的，可对着镜子一看，肩膀窄了，腰细了，胸型也自然了，连他自己都挑不出毛病。他对着镜子挤了个笑，捏着嗓子说：“哈喽呀，宝贝们！”这次，他没觉得别扭，反而有点自信。

晚上直播，他穿上新装备，开了美颜滤镜，灯光调得更柔和，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还精致。弹幕一如既往地夸：“女神又美了！”“主播今天气质好绝！”他笑着回应：“谢谢哥哥们呀，今天我给你们跳个舞好不好？”他放了首轻快的歌，动作还是有点僵，但比上次自然多了，粉丝刷屏：“腿精本精！”“小姐姐多跳点！”礼物哗哗地来，他盯着那数字，心里终于踏实了点。

可“真相帝”的事像根刺，一直扎在他心头。他知道，这种人不会只有一次，下次再来，他还得想办法应付。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盘算着：“要不学点新招？跳舞、唱歌都不够，得整点别的。”他翻出手机，刷了刷其他女主播的视频，看她们聊感情、讲笑话，甚至玩点小游戏勾观众。他咬咬唇，内心嘀咕：“行，老子也试试，反正豁出去了。”

次日，李晨直播时加了新花样——他学着讲了个段子，嗓子甜得腻人：“哥哥们知道吗，我昨天做梦梦到被你们刷礼物刷醒了，结果醒来一看，啥也没有，害我哭了一早上！”弹幕炸了：“哈哈哈小姐姐好逗！”“给你刷个飞机哄哄你！”礼物果然多了起来。他又试着聊了几句“感情经验”，比如“我以前喜欢一个男的，可他老嫌我话多，哥哥们会不会嫌我呀？”粉丝一边刷“不会不会”，一边送礼物哄他，他看着后台的收入，心里暗暗得意：“这招行！”

下播后，李晨刚松口气，手机叮咚一响，一个陌生粉丝私信他：“小姐姐，大腿福利照来一张呗，细腰长腿肯定好看！”李晨皱眉，第一反应是不爽，觉得对方下流，手指已经打出一串“滚远点”的字。

但对方紧接着发来一句：“一张200块，微信转账，先款后图。”李晨愣了，手指停在发送键上，脑子里算了算200块能买多少女装，咬咬牙删掉骂人的话，回了句：“行吧，你先转账。”

收到转账后，李晨锁上门，找出柜子里一双刚买的黑丝袜，又翻出刮胡刀，坐在浴室小板凳上把自己腿毛刮得干干净净。刮完摸着光滑的腿，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怪，但看着黑丝套上去的效果，心里一咯噔：“还挺好看？”

他找了个灯光好的角落，拍了几张大腿特写，挑了张最显腿长的发过去。对方收到后立刻回了几个色眯眯的表情，李晨嫌恶心，但瞅着微信余额又觉得值了。

这次交易让李晨心里起了波澜——他开始意识到“福利照”可能是条财路，虽然有点不耻，但钱来得太快，抵得过送外卖好几天的辛苦。他暗暗盘算着要不要再买几双丝袜，甚至考虑接更多私单，可一想到真被戳穿身份的后果，又有点退缩，内心在道德底线和金钱的诱惑间反复拉扯。

李晨咬咬牙下了单，这次买的是白色丝袜，比之前那双黑丝质量好得多，料子更薄更透，摸起来滑得像丝绸。他拆开包装时，手指还有点抖，心里既期待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别扭。快递盒扔进垃圾桶后，他锁上门，掏出刮胡刀，又坐到浴室那个小板凳上。腿毛已经长出一点硬茬，他低头刮得格外仔细，水流冲掉泡沫，露出光溜溜的皮肤。他摸了摸，凉凉的，手感滑得像刚剥壳的鸡蛋，心里嘀咕：“这腿……还真有点女人的味儿了。”

刮完腿毛，他没急着穿袜子，而是打开手机搜了几个“女生坐姿教学”的视频。屏幕里那些女主播坐得腰挺腿合，手轻轻搭在膝盖上，动作柔得像水。他对着镜子试了几次，屁股挪来挪去，总觉得别扭——腿上肌肉太多，稍微一用力就鼓出来，跟视频里那些纤细的腿完全不是一回事。他皱着眉，干脆站起身，学着视频里那样夹紧腿站直，尽量让肌肉线条软下来。折腾了半个小时，他终于找到个让自己看着顺眼的姿势，松了口气。

李晨深吸一口气，拿起那双白色丝袜，摊在手上仔细瞧。袜子薄得几乎透明，隐约能看见掌纹。他先把一只脚伸进去，慢慢往上拉，丝袜贴着皮肤滑上去，紧绷绷地裹住小腿，又一点点勒到大腿根。那感觉有点怪，像被什么轻轻箍住，又不太难受，甚至还有点舒服。他拉好另一边，站起来低头一看，白色丝袜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把腿衬得更白更细，肌肉线条被柔化了不少。他忍不住抬腿对着镜子晃了晃，心里一咯噔：“这……还真挺带劲。”

他找了个角落，架好手机，调整灯光，拍了几张腿部特写。白色丝袜紧贴着皮肤，勾勒出腿的弧度，他故意翘起脚尖，让线条显得更修长。挑了张最满意的发给那个私信的粉丝，对方秒回：“哇，小姐姐这腿绝了！再来几张呗！”还附了个舔屏的表情。李晨嘴角抽了抽，没回，但看着弹幕和私信里越来越多的夸奖，心里有点飘——这腿照居然这么受欢迎？

没过两天，又有个粉丝私信他：“小姐姐，穿连袜裤拍几张怎么样？价格好说，3000块一张。”李晨盯着消息皱眉，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这也太色情了吧”。他上网搜了搜“连袜裤”，屏幕上跳出一堆模特照，下半身全被紧身裤袜裹着，曲线毕露，有的还摆着撩人的姿势。

他咽了口唾沫，觉得这要求有点过了，手指已经在键盘上敲出“不行，太暴露了”。可看着“300块”那几个字，他又停住了。送外卖一个月才赚多少？300块够他跑多少单？手指顿了顿，他咬咬牙删掉拒绝的话，回了个：“行，先转账。”

钱到账后，李晨在网上挑了条黑色连袜裤，薄而有弹性，下单时还特意选了加长码，怕自己腿太壮撑不进去。货到那天，他锁上门，坐在床边拆开包装。连袜裤拿在手里轻得像层纱，他抖开一看，黑得发亮，摸起来滑腻腻的。

他脱下裤子，赤着腿坐着，先把连袜裤卷成一团，从脚尖慢慢套进去。裤袜紧贴着脚踝往上拉，裹住小腿，再勒到大腿，最后费劲地提到腰上。下半身整个被包裹起来，那种紧绷感比丝袜还强，像是被一层薄膜锁住，动一下都能感觉到阻力。

他站起身，低头一看，愣住了。连袜裤把腿上的肌肉线条压得柔和了不少，原本因为送外卖练出的粗壮感居然被勾勒成一种奇怪的美感，黑色的光泽让腿显得更长更细，连腰线都被收紧了点。他转过身对着镜子瞧了瞧，屁股被勒得挺翘，腿型居然有点像那些女模特。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隔着连袜裤的触感滑得要命，心里一阵乱跳。

就在这时，李晨突然觉得下身一紧，小弟弟居然不受控制地硬了。他脸一红，赶紧坐下来，可连袜裤的紧绷感摩擦着皮肤，反而更刺激。他咬咬牙，索性把手伸下去，隔着那层薄薄的材质摸了几下。触感怪得很，紧绷又柔滑，每动一下都像被什么撩拨着。他闭上眼，脑子里乱糟糟的，干脆不管不顾地打起了飞机。连袜裤裹得太紧，摩擦感比平时强了好几倍，舒服得他头皮发麻，没几分钟就喘着气停下来，整个人瘫在床上，满脑子都是“这是什么鬼感觉”。

喘匀了气，他抓起手机拍了几张连袜裤的照片，挑了张角度最好的发过去。对方秒回：“卧槽，这腿我能舔一年！再来几张吧，加钱！”李晨盯着消息，手指攥紧手机，心里又是嫌恶又是得意。300块已经到手，这玩意儿比送外卖一个月还多。他喘了口气，暗暗盘算着再买几条不同颜色的连袜裤，可一想到自己刚才那副样子，又觉得有点下流，内心在羞耻和金钱的拉扯间晃来晃去。

又是一个直播前的夜晚，李晨坐在出租屋的折叠桌前，照例开始化妆。他熟练地抹上粉底，眼线画得比以往更顺手，假发戴好后随手理了理发尾，对着镜子挤出个笑。准备妥当后，他轻哼了几句歌试嗓子，清了清喉咙，发现今天的嗓音有些异样——意外清亮，柔和得像流水，不带一丝沙哑，甚至不用刻意捏嗓子，就自然流露出一种女声的甜美。他愣了一下，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自嘲：“嗓子感冒了还能这么好听，真是撞大运了。”

他没多想，套上那件粉色吊带裙，调整好灯光，点开了直播键。镜头亮起，他笑着打了招呼：“哈喽呀，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小姐姐！”声音从喉咙里滑出来，柔美得像天生的，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用变声器，不用费力挤嗓子，这嗓音自然得仿佛他天生就该是个女人。弹幕瞬间炸了：“小姐姐今天声音绝了！”“这嗓子也太好听了吧，女神音啊！”“比昨天还甜，爱了爱了！”观众人数噌噌上涨，李晨看着屏幕上的流量数据，心里暗自得意，嘴角忍不住上扬——这场感冒来得太值了，简直是天助我也。

下播后，李晨坐在床边，手里攥着手机，盯着直播平台的个人页面发呆。直播间名字到现在还是默认的“小姐姐的日常”，简单得有点敷衍，每次开播弹幕里也老是“小姐姐”“小姐姐”地喊，他听着都腻了。粉丝破万后，他琢磨着得取个更有特色的名字，既能吸引眼球，又得跟他的风格搭上边，还不能暴露他是男生的秘密。

他靠在床头，脑子里转了好几圈。先想到“甜甜小可爱”，觉得太普通，跟那些女主播撞车不说，还不够特别。又琢磨“长腿小仙女”，突出自己的腿部优势，可一想又觉得太直白，怕被人盯着腿看穿破绽。他皱着眉，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翻出几个热门主播的名字借鉴——什么“软萌兔兔”“樱桃小丸子”，甜是甜，可他总觉得差点意思，不够抓人。

后来，他盯着那双白色丝袜和刚刮干净的腿，灵光一闪——要不突出嗓子和腿这两大“卖点”？他试着拼了几个词，“丝滑嗓音”“白丝小鹿”，念了几遍，觉得“白丝小鹿”还挺顺口。腿白得像鹿腿似的，嗓子又滑得像丝，挺贴合他现在的形象。他对着镜子捏着嗓子试了句：“哈喽呀，我是白丝小鹿，大家喜欢我吗？”声音甜得滴水，配上那双裹着丝袜的腿，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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