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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口/选项/无H】B1. 冲进小屋阻止雪乃,2

小说:《海风禁果:捕鲸之殇》《海风禁果:捕鲸之殇》 2025-09-06 14:16 5hhhhh 6770 ℃

“月——!!!!!”

一个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完全变调的、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死寂的小屋之内!神崎苍昊的身影,如同携带着毁灭风暴的黑色闪电,冲了进来!

然后…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绝对零度的冻结键。

冲进来的苍昊,他的动作、他的表情、他眼中的世界……都在看清屋内景象的那一秒……彻底凝固了!

他的目光,如同被最恐怖的噩梦攫住,死死地定格在小屋中央——

定格在那个……

跪在暗红色血泊与难以名状的污秽之中的、穿着早已被染红的白色浴衣的、娇小的身影上……

定格在

她那敞开的、血肉模糊的腹腔……以及……那些散落在她身前和腿间的、粉红与暗红交织的……东西上……

定格在

她那低垂着的、额头抵着肮脏地板的、再也不会抬起的……头颅上…

他还看到了蹲在一旁,双手沾满鲜血,脸上带着一种病态潮红和扭曲笑容的……藤原雪乃!

那一刻,苍昊的大脑……一片空白。

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空气的真空。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整个世界,都浓缩成了眼前这幅……足以让任何生灵彻底疯狂的……地狱绘图。

“雪……乃……”

他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了如同漏气般、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雪乃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和苍昊身上那如同实质般的恐怖杀意惊呆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被极度的惊慌失措所取代!她尖叫一声,如同受惊的野兽般,连滚带爬地扑向最近的破窗,手脚并用地翻了出去,消失在了迅速降临的夜色之中。

但苍昊……甚至没有去看她逃跑的方向。

他的全部注意力,他的整个灵魂……都已经被眼前那个跪着的、寂静无声的身影……彻底吸了进去。

死了……?

月……死了……?

不……

不……!!

刚才……刚才她明明……还叫了他一声“哥”……!

“月!!!”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如同杜鹃啼血般的哀嚎,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重重地跪倒在她身边,溅起一片冰冷的血污!

“月!月!看着我!哥来了!哥在这里!”

他颤抖着伸出手,不敢去碰触那恐怖的伤口,只能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捧住她冰冷的、沾满血污和尘土的脸颊,试图将她的头抬起来,试图……从那双空洞死灰般暗紫色眼睛里……找到哪怕一丝一毫……属于生命的迹象!

“睁开眼睛!月!求你了!睁开眼睛看看我!!”

他语无伦次地哭喊着,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她冰冷的皮肤上,却无法带来一丝温度。

他将自己的耳朵贴近她的鼻子和嘴唇……

没有呼吸……

一丝一毫的……呼吸都没有……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探向她颈侧的动脉……

一片冰冷的、死寂的……平滑……

不……

不!!!!!!

现实,如同最沉重、最冰冷的铁棺,终于“哐”的一声彻底合上了盖子。

将他……连同他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光明、所有的未来……都永恒地、彻底地……活埋在了里面。

“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也无法压抑的、如同要将整个灵魂都呕出来的、绝望到极致的恸哭声,终于从他胸腔最深处爆发出来!响彻了这间被死亡笼罩的小屋,穿透了沉沉的夜幕,却如同投入无垠宇宙的石子,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跪在那里,紧紧抱着妹妹那具跪着的、冰冷的、残破不堪的尸体,如同抱着整个破碎、冰冷、再也不会转动的世界。

他的心,死了。

彻底地,无可挽回地,死了。

哭声,如同被扼住喉咙的困兽发出的、绝望的呜咽,在死寂的小屋里断断续续地回荡。

神崎苍昊跪在冰冷的血泊旁,身体因为无法承受的悲恸而剧烈地抽搐、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散架。

泪水,混合着汗水和不知何时蹭上的血污,模糊了他的视线。眼前,那具保持着跪伏姿态的、属于妹妹苍月的、冰冷而残破的身体,像一个不断重复播放的、定格的地狱景象,无情地灼烧着他的眼球,也灼烧着他早已支离破碎的心脏。

死了。

这个认知如同一块从万丈悬崖坠落的巨石,带着毁灭性的重量,轰然砸穿了他意识的表层,将他的灵魂直直地拖向无边无际、冰冷刺骨的黑暗深渊。每一寸下沉,都伴随着灵魂被寸寸撕裂的剧痛。

太痛了。痛楚是如此蛮横,如此绝对,瞬间攫住了他所有的感官,仿佛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燃烧。这疼痛蛮横地挤压着他的存在,让他生出一个极其强烈的念头——立刻死去。只要能结束这无法承受的痛苦,怎样都好。

可随即,另一种更诡异的情绪,伴随着这极致的痛苦,如同毒藤般悄然滋生。他的大脑,仿佛为了抵抗这毁灭性的痛楚,开始本能地质疑、排斥眼前这过于残酷的画面。

这……这一切,未免也太离奇了。

不。他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微弱地、却又固执地呐喊。这不可能是真的。

月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以这样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

跪在地上,腹部敞开,如同……如同某种拙劣的恐怖电影布景?

他的目光开始失焦,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神经质,茫然地扫视着这个破败昏暗的小屋。摇曳的灯光,斑驳的墙壁,散落的杂物,还有空气中那浓烈得几乎不真实的血腥味……

这一切都显得如此虚假,如此充满了刻意营造的舞台感。

对,一定是假的。他的思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疯狂地放大着这个念头。这些看起来触目惊心的“血迹”,这些散落一地的“内脏”,一定是……某种逼真到可怕的道具!是雪乃的恶作剧?

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不可能是真的!

当这个“结论”在心中形成时,他感到自己的呼吸似乎都顺畅了一些。那如同万箭穿心般的剧痛,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冰冷的薄膜暂时隔绝了。他的身体不再像刚才那样剧烈颤抖,一种奇异的、麻木的平静感开始蔓延。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那具跪着的“尸体”。既然是“坏掉的道具”,那么……是不是可以“修好”?

一个极其荒谬、却又在此刻显得无比诱人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混乱的脑海。

修好它。

把那些“掉”出来的东西放回去。

只要把它恢复原状,这个可怕的“场景”就会消失,月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会对他笑,会叫他“哥哥”。

对,一定是这样!

“对……放回去……就好了……”

他如同梦呓般喃喃自语,沙哑的声音在死寂的小屋里显得格外诡异。

仿佛被这个疯狂的念头注入了某种诡异的动力,他那原本瘫软的身体重新积聚起一丝力量。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向前挪动膝盖,靠近了那片狼藉的血泊。他伸出手,那只手因为残留的恐惧和新生的、病态的“希望”而剧烈颤抖着。

他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扭曲的虔诚,伸向了那些浸泡在血泊中的、冰冷滑腻的、属于他妹妹的……内脏。

指尖触碰到的瞬间,一种难以形容的冰冷、黏湿、以及某种生命组织特有的柔软而缺乏弹性的触感,如同最恐怖的电流般,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强烈的生理恶心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感再次袭来,让他猛地缩回了手,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将胆汁都呕吐出来!

但他强迫自己忍住了。他看了一眼那张低垂着的、苍白却异常“宁静”的脸庞——那张脸,在他扭曲的感知中,仿佛只是熟睡了一般。

不能放弃。他要“修好”她。他必须“修好”她!

“没事的……月……哥哥……帮你……”

他用一种极其轻柔、却又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执拗语气,对着那具冰冷的尸体低声说道,仿佛在哄一个睡梦中的孩子。

他再次伸出手,这一次,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不再犹豫,不再退缩。他用颤抖的、沾满了暗红色血污的手指,笨拙地、甚至有些粗暴地抓起了一截滑腻的肠子。那冰冷粘稠的触感让他指尖发麻,但他强迫自己忽略。他的眼中只剩下那个巨大而恐怖的、血肉模糊的腹腔豁口,以及一个无比清晰、无比疯狂的目标——把它塞回去!

他极其艰难地,用一种近乎和自己本能对抗的意志力,控制着颤抖的双手,试图将那截肠子重新纳入它“应该”在的地方。他的动作僵硬、笨拙、毫无章法,带着一种近乎神圣仪式般的诡异专注。

抓起,塞入,滑落。

再抓起,再塞入,再滑落。

他完全沉浸在这个动作中,仿佛这是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事情。血液和体液将他的双手、他的衣袖彻底浸染,变得粘稠滑腻。浓烈的血腥味和内脏的腥臊气充斥着他的鼻腔,但他仿佛已经失去了嗅觉。时间的流逝,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他的整个世界,坍缩成了眼前这具冰冷的躯体,和他那双正在进行着徒劳而亵渎的“修复”工作的双手。

他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工匠,试图修复一件早已彻底破碎、无法复原的珍宝。又像一个固执的信徒,试图用自己的双手,向上帝或恶魔,换回一个早已逝去的灵魂。

直到——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如同惊雷般清晰的、湿滑的断裂声。

他手中的那截肠子,因为承受不住他那笨拙而无意识加大的力道,应声而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再次冻结。

苍昊的动作,如同被瞬间抽去了所有动力,猛地僵在了那里。

他缓缓低下头,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手中那半截沾满了污血的、粉红色的、断裂的组织……又看了看那具依旧毫无反应的、冰冷的、跪着的尸体……

那层由否认和疯狂执念构建起来的、薄脆的心理外壳,如同被最尖锐的利器精准地刺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同困兽濒死般的、充满了极致痛苦与绝望的嘶吼,终于冲破了他一度麻痹的喉咙!他猛地甩开手中那截断裂的组织,仿佛那是某种剧毒之物,惊恐万状地看着自己那双沾满了血污和碎肉的、如同恶魔之爪般的双手!

完了!

最后的希望……最后的自欺欺人……也彻底破灭了!

他不仅没能“修好”她……反而……亲手……更加……破坏了她?!

现实,如同最无情的巨浪,轰然拍下,将他那摇摇欲坠的精神彻底击碎!

他猛地向后跌坐在地,双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头发,发出撕心裂肺的哀鸣。巨大的罪恶感、自我厌恶感和无法承受的绝望感,如同无数冰冷的毒蛇,瞬间将他彻底吞噬!

他失败了。

他救不了她。

他甚至……还在伤害她。

月,真的,死了。

而他,是如此的无能,如此的……罪孽深重。

他蜷缩在冰冷的血泊旁,身体因为无法抑制的巨大痛苦而剧烈地抽搐、颤抖,如同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的一叶孤舟,随时都会被那名为绝望的黑色巨浪彻底倾覆、吞没。

黑暗中,只有妹妹那张苍白、冰冷、失去了所有生气的脸庞,和那双永远无法再睁开的、空洞的紫色眼眸,如同永恒的烙印,反复出现……

不……

不要死……

月……求求你……不要死……

哥哥……哥哥不能没有你……

求求你……

他无声地、在内心深处一遍又一遍地、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祈祷着、哀求着……向着不知名的神明……向着虚无的命运……甚至……向着那冰冷的尸体本身……

也许……是因为他的祈祷过于绝望……过于虔诚……

也许……是这个被诅咒的小镇……真的存在着某种……超越常理的力量……

又或许……这仅仅是……一个濒临崩溃的灵魂,在彻底坠入深渊前,所看到的……最后的回光返照?

他不知道。

他只感觉到……

有什么……变了。

那股一直萦绕在他鼻尖的、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腐败气息……似乎……正在变淡?

那一直压迫着他神经的、属于死亡的冰冷死寂……似乎……被注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意?

他猛地……睁开了被泪水浸泡得红肿的眼睛!

然后,他看到了……

——奇迹。

或者说,是他大脑在极端状态下,为他呈现的、“真实”的奇迹。

眼前,那个原本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跪伏身影……正在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

那敞开的、恐怖的腹腔豁口……边缘的血肉……似乎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却又极其诡异的速度……蠕动、愈合?那些散落在外的、污秽不堪的内脏……竟然如同拥有生命般……自行……缓缓地……退回了腹腔之内?!

那巨大的、狰狞的伤口……正在……消失?!皮肤如同新生的花瓣般重新覆盖、闭合,最终……只留下了一片……完好无损的、只是略显苍白的肌肤?!

而那件原本被鲜血彻底浸透、染成暗红色的白色浴衣……上面的血迹……也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拭去一般……正在迅速地褪色、消失!最终……恢复了原本的洁白!只是……似乎沾染了一些……灰尘?

“……”

苍昊完全惊呆了!他如同被施了石化咒般,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忘记了呼吸!大脑完全无法处理眼前这超越了他所有认知和理解的景象!

这……这是……什么……?

幻觉?

不……

太真实了!

这绝对不是幻觉!

他能清晰地看到那皮肤愈合的过程!能清晰地看到血迹褪去的细节!甚至……他似乎还能“闻”到……空气中那股血腥味真的在迅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月身上那熟悉的、淡淡的甜牛奶洗发水香味!

难道……难道是……刚才他那胡乱的“修复”……真的……起作用了?!

或者……是鲸灵?是某种……他不知道的……神明?听到了他的祈祷?!

无数混乱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最终都指向了一个让他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炸开的结论——

月……活过来了?!

她……没有死?!

就在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劈中他的同时——

眼前那个跪着的、已经变得“完好无损”的身影……

——动了!

她的肩膀……极其轻微地……耸动了一下……

然后……

那颗一直低垂着的、仿佛承受着千钧重担的头颅……

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如同破土而出的新芽般……

一点一点地……抬了起来!

凌乱的浅棕色长发滑落……露出了……那张……苍白却完整的脸庞……

那紧闭着的眼睑……在微微颤抖……

然后……

如同拂晓时,黑暗被第一缕晨曦驱散……

那双……他以为再也不会看到的……紫色眼眸……

——缓缓睁开了!!!

不再是空洞!不再是死寂!

虽然……依旧带着浓重的困惑、茫然、和一种……仿佛经历了漫长噩梦后的疲惫与虚弱……

但那里面……有光!有意识!有生命!

它们……清晰地、准确地……捕捉到了跪在面前的他!

“……哥……哥?”

一个……带着些微沙哑、如同大病初愈般虚弱、却又真真切切、无比清晰的……属于苍月的声音,从那双重新拥有了神采的紫色眼眸主人的唇间……轻轻溢出。

她看着他,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浓浓的心疼。

“你……怎么了?”

她伸出手,用那只干净的、完好的、带着微凉体温的手……轻轻抚上了苍昊沾满泪痕和污秽的脸颊,

“怎么……哭成这样?还……还吐了……”

她的目光,似乎扫了一眼周围破败的环境,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几乎难以捕捉的迷茫和……隐约的恐惧?但很快就被对眼前哥哥的强烈担忧所覆盖。

“这里……是哪里……?好冷……刚才……我好像……做了个……非常非常可怕的……噩梦……”

她微微瑟缩了一下,声音带着后怕,“梦到……好多好多的血……雪乃……还有刀……好痛……真的好痛……”

噩梦……!

果然是噩梦!

连月自己都说是噩梦!

苍昊那颗因为现实与幻觉剧烈冲突而几乎要炸裂的心脏,在听到她这句话的瞬间,如同找到了最终的、无可辩驳的证据!之前所有的怀疑、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痛苦……都在这一刻被一股巨大的、如同海啸般的狂喜和庆幸所淹没!

她没死!她真的没死!那一切……真的只是个噩梦!

“……对……是噩梦……”

他听到自己用一种因为激动而颤抖不已、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回应道,

“……我们……都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但是……已经醒了……月……已经没事了……”

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苦涩,而是……失而复得的、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感恩!

“嗯……”

眼前的“苍月”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也泛起了水光,她向着苍昊伸出了双臂,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依赖,

“哥哥……抱……”

苍昊再也无法抑制!他猛地向前一步,伸出双臂,紧紧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眼前这个“死而复生”的、无比珍贵的妹妹,狠狠地、真实地拥入了怀中!

那温暖、柔软、带着熟悉香气的身体!那环绕在他脖颈上、带着依赖力量的手臂!那贴在他胸口、能够感受到的、平稳的心跳!

这一切……都在向他宣告着——

她是真的!

她回来了!

“太好了……月……太好了……”

他将脸深深地埋入她带着微凉香气的颈窝,如同一个在沙漠中濒临渴死、终于找到绿洲的旅人,贪婪地呼吸着她的气息,一遍又一遍地、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声音因为激动而哽咽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嗯……没事了……哥哥……”

怀中的“苍月”也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回应着,双臂同样用力地、紧紧地回抱着他,

“有哥哥在……就没事了……”

她顿了顿,用一种极其轻柔的、带着一丝后怕和请求的语气,在他耳边低语:

“哥哥……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这里太可怕了……我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好!”

苍昊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我们离开这里!我们现在就走!我们回家!”

家……

这个温暖的词语,驱散了小屋里最后一丝阴霾。

他小心翼翼地松开她,如同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绝世的珍宝。然后,他搀扶着依旧显得有些“虚弱”的她,站起身来。他甚至体贴地帮她掸去了浴衣上沾染的灰尘。

他没有再看周围一眼。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血迹?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全都被他自动归类为了“噩梦的残留”。

他的世界里,只有眼前这个失而复得的、活生生的妹妹。

他搀扶着她,或者说,是与这个由他内心最深切的渴望和最强大的防御机制共同创造出来的、“真实”的幻影互相支撑着,一步一步地、离开了这间见证了极致恐怖与虚假奇迹的废弃小屋。

走向外面那轮即将沉入海平线的、温柔而……或许带着一丝诡异色彩的血色残阳。

现实的真相,被彻底锁死在了那扇腐朽的木门之后。

而一个崭新的、被扭曲的“现实”,正在他心中,冉冉升起。

夕阳最后一缕余晖沉入海面时,两人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那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废弃小屋,也离开了那场仿佛耗尽了他们所有心力的、恐怖的噩梦。

回家的路,似乎格外漫长,又格外短暂。海风吹拂着,带着夜晚的凉意,却驱不散两人之间那种劫后余生般的、沉默的依偎。苍昊紧紧握着妹妹微凉的手,感受着那份真实的、失而复得的温度,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后怕与庆幸。而苍月则安静地靠着他,小脸依旧苍白,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未散尽的恐惧和疲惫,但更多的是……回到了哥哥身边的那份安心。

昨晚那场噩梦……太过真实,太过恐怖,几乎将他们两人都拖入了绝望的深渊。苍昊甚至不敢去细想梦中的细节,那些血腥、残忍、令人作呕的画面,只要稍微一碰触,就让他心脏紧缩,冷汗直流。他只能不断地、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那只是梦,月没事,她就在他身边。

回到家,两人都已是筋疲力尽。简单地清洗了一下,苍昊刻意忽略了自己身上似乎残留的、难以洗净的淡淡铁锈味,甚至没有吃晚饭,便各自沉沉睡去。或许,只有在深度的睡眠中,才能暂时逃离那噩梦带来的、深入骨髓的疲惫与恐惧。

第二天清晨,苍昊是被厨房里传来的、熟悉的香味唤醒的。

是米饭和味增汤的味道。

他猛地睁开眼睛,心脏下意识地一紧!昨晚的恐惧如同潮水般险些再次将他淹没!

但随即,他听到了厨房里那个略显笨拙、却无比真实切确的、属于妹妹的忙碌声响。

“……”他缓缓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那残余的恐惧压了下去。

她没事。

她真的没事。

那真的……只是一个梦。

他坐起身,感觉身体依旧有些沉重,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一样,但比起昨晚那种濒临崩溃的状态,已经好了太多。他看了一眼角落里苍月叠好的被褥和那个海豚玩偶,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温暖和……后怕。

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用力甩了甩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他起身,走向洗漱间。镜子里的自己脸色依旧难看,但至少眼神里恢复了一点生气。他快速地洗漱完毕,换上了校服。

来到餐厅,苍月已经将两份早餐摆好在桌上。米饭,味增汤,还有两片……边缘完美、色泽金黄、看起来就很有食欲的玉子烧!

“哥哥,早上好!”苍月看到他出来,立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如同阳光般明媚的笑容,那双紫色的眼眸亮晶晶的,仿佛昨晚的阴霾从未存在过,“快来尝尝!我今天超常发挥!绝对没有煎糊!”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充满了活力。

苍昊看着她充满活力的笑脸,听着她带着小小得意的声音,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烟消云散。他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拿起筷子。

“看起来确实不错。”

他由衷地称赞道,夹起一片玉子烧放入口中。嗯,外皮微韧,内里软嫩,带着淡淡的甜味……是他熟悉的、属于月的手艺,甚至……比平时还要好吃一点?

“嘿嘿!”得到夸奖的苍月眼睛都笑成了弯月,“好吃吧!我就说我很有天赋的!”

看着她那副得意洋洋的小模样,苍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这是连日来的阴霾中,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活着真好

她还活着真好

两人安静而温馨地吃着早餐。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餐桌上,将食物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清晨独有的清新味道。一切……都和过去那些普通的、幸福的早晨,没有任何区别。

仿佛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噩梦”,真的就只是一场梦,醒来便烟消云散,只在心底留下一点模糊的、不愿再去触碰的阴影。

吃完饭,苍月哼着不成调的歌谣收拾碗筷,苍昊则整理好两人的书包。一切都配合得那么默契,那么自然。

“走吧,哥哥!”苍月洗完碗,擦干手,背上自己的书包,走到玄关,拿起那双棕色的圆头皮鞋穿上。

“嗯。”苍昊应了一声,也穿上了自己的鞋子。

两人一起推开家门,迎着明媚的朝阳,并肩走在上学的路上。

路过花坛,那只慵懒的花猫依旧趴在那里晒太阳。苍月笑着跟它打了个招呼。

路过邻居家,和蔼的阿姨正在打扫院子,笑着对他们说:“苍昊君,苍月酱,早上好啊!”

“早上好,铃木阿姨!”苍月也笑着挥手回应。

路过商店街,橱窗玻璃清晰地映出了他们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

一切都那么正常。

正常得让苍昊心中那最后一丝因为噩梦而残留的不安感,也彻底消失了。

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侧头看了一眼身边正好奇地打量着路边新开张店铺的妹妹,她脸上带着属于这个年纪少女的、纯粹的好奇与活力,那双紫色的眼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真好。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样,揉揉她的头发。

苍月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微微偏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哥哥?”

苍昊的手顿在半空中,然后,改变了方向,轻轻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拍了拍:“没什么。走吧,快迟到了。”

“哦……”苍月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但还是顺从地加快了脚步,手臂也习惯性地、更加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属于她的、真实的温度和柔软的触感,苍昊的心中,充满了失而复得的、难以言喻的安宁。

就这样就好。

只要她还在身边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他不再去想那个噩梦,不再去想雪乃,不再去想悠斗,不再去想那些让他心悸不安的细节。他的世界,重新被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所填满。

阳光正好,微风和煦,身边有她。

这就够了。

穿过挂满社团招新海报的校门,圣兰学院熟悉的教学楼映入眼帘。清晨的校园充满了活力,穿着同样制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着、笑着、交谈着,空气中弥漫着青春期特有的、躁动而鲜活的气息。

苍昊走在这人群中,感觉自己像是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身边妹妹苍月那略显微凉的手,正自然地挽着他的胳膊,她的步伐轻快,正好奇地打量着公告栏上新贴出的电影海报。

“哥哥,你看!是那部电影!我们约好要一起去看的!”苍月的声音带着兴奋,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阳光照在她柔顺的浅棕色发丝上,似乎……没有像往常一样反射出那种温暖的光泽?或许是今天阳光太强了吧。

“嗯,等周末吧。”苍昊点了点头,目光从海报上移开。昨晚的“噩梦”让他现在对任何需要集中精神的事情都有些提不起兴趣,身体也依然残留着一种奇怪的沉重感。

他们一起走进教学楼,走廊里光线稍暗。苍月松开了挽着他胳膊的手,像只小鸟一样,蹦蹦跳跳地向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他笑着:“快点啦哥哥,要打预备铃了!”

她的脚步声似乎……异常的轻?在这略显空旷的走廊里,几乎听不见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苍昊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大概是她的新鞋子鞋底比较软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教室。苍昊径直走向自己靠窗的座位,苍月也紧随其后,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熟练地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和文具。

周围的同学依旧各自忙碌着,似乎并没有特别留意到他们的进入。几个和苍月关系不错的女生,目光似乎在他和……他旁边的空位之间扫了一下,脸上带着一丝困惑,然后又转头继续她们自己的谈话。

苍昊没有在意。大概是昨天他突然站起来又坐下的举动太奇怪,让她们还在议论吧。他坐下来,也开始整理自己的书桌。

“哥哥,借我一下橡皮。”苍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苍昊转过头,看到她正眨着那双紫色的眼睛看着他,手里拿着一支铅笔。他从笔袋里拿出橡皮递给她。

她的指尖在接过橡皮时,不经意地触碰到了他的手背。依旧是……那种微凉的触感。就像刚从外面进来,手还没完全暖和过来一样。但现在明明已经在教室里待了一会儿了

他甩了甩头,把这点小小的疑惑抛开。也许她体质就是偏寒吧。

“谢谢哥哥。”苍月接过橡皮,低头开始擦拭笔记本上的错误,神情专注。

苍昊看着她的侧脸,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中那仅存的一丝因为噩梦和外界反应而产生的疑虑,再次被眼前这“真实”的、鲜活的画面所覆盖。

她就在这里。

会对他笑,会跟他说话,会向他借橡皮。

一切……都很好。

上课铃响了,班主任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点名册。教室里安静下来。

苍昊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视线落在前方的黑板上,但耳朵却不由自主地注意着老师念名字的声音。

“……神崎苍昊。”

“到。”他应道,声音比昨天稍微清晰了一些。

“……神崎苍月。”

苍昊的心,极其细微地,还是颤了一下。他没有转头,但眼角的余光能“看”到身边的妹妹正举起手,准备应答。

“到。”一个轻柔的、清晰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很好。

苍昊无声地松了口气。

老师似乎顿了一下,目光好像……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但很快就移开了,继续念下一个名字。

看吧,一切正常。昨天一定是自己太紧张,出现幻觉了。

他彻底放下心来,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课堂上。

旁边的苍月也放下了手,翻开了课本。她坐姿端正,偶尔会用笔在书上划着什么。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射进来,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只是……那落在她身上的光线……似乎……比落在桌椅上的光线……要显得……黯淡一些?而且……她伏在桌面上的身影……好像……没有投下清晰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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