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的猎犬，"米哈伊尔咳嗽着说，嘴角渗出血丝，"他最得力的杀手..."

疤脸男人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举起霰弹枪。德米特里本能地扑向米哈伊尔，将他压在身下，同时感到一阵灼热的疼痛划过背部——弹片擦伤。

米哈伊尔在他身下挣扎着举起手枪，连开三枪。第一枪打偏，第二枪击中疤脸男人的肩膀，第三枪正中胸口。杀手后退两步，却像没事人一样重新举枪。

"他们嗑药了，"德米特里喘息着说，"感觉不到痛！"

米哈伊尔突然挣脱德米特里，一个翻滚躲过第二发霰弹，同时从书桌后开枪。这次他瞄准的是膝盖。疤脸男人终于失去平衡，单膝跪地。

德米特里抓住机会，霰弹枪近距离轰在对方胸口。疤脸男人被冲击力撞得飞退数米，撞在残破的墙上，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居然还在动，手指抽搐着想抓回武器。

米哈伊尔冲上前，珍珠小刀精准地刺入杀手咽喉，终于结束了他的生命。

喘息间，德米特里突然注意到米哈伊尔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正在发出诡异的红光，而且越来越亮。

"米哈伊尔！项链！"他大喊。

米哈伊尔低头一看，脸色骤变。"是毒药！'渔夫'的保险措施！"他疯狂地拉扯项链，但锁扣似乎卡住了。

德米特里不假思索地冲过去，抓住项链用力一扯。细链断裂的瞬间，珍珠爆裂开来，喷出一股绿色烟雾。德米特里将项链扔出窗外，但还是吸入了一点气体，立刻感到喉咙如火烧般疼痛。

"德米特里！"米哈伊尔扶住摇晃的他，灰色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没事..."德米特里咳嗽着，"不多..."

远处传来警笛声。增援终于到了。德米特里强撑着检查了一遍公寓，确认没有更多杀手后，才允许自己靠在墙上喘息。

公寓一片狼藉。客厅的落地窗完全碎裂，书房外墙部分坍塌，珍贵的艺术品和家具成了满地碎片。但最让德米特里在意的不是这些物质损失，而是今晚揭示的可怕事实——"渔夫"不仅知道他的藏身之处，还派出了与米哈伊尔有血缘关系的杀手。

米哈伊尔站在女杀手的尸体旁，表情木然。德米特里走到他身边，轻轻碰触他的肩膀。

"你认识她吗？"

米哈伊尔摇头，声音空洞："从未见过...但她叫我'米沙'，那是只有家人才用的小名..."

德米特里蹲下身，检查女杀手的特征。除了与米哈伊尔相似的面容，她的左手腕内侧有一个小小的纹身——一颗珍珠和字母"L"。

"勒克莱尔？"德米特里猜测。

米哈伊尔突然颤抖起来。"我有个姑姑...父亲的妹妹。在我很小的时候，家人说她'变坏了'，再也不提她。但照片上...她确实有点像..."

德米特里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渔夫"能招募米哈伊尔的亲人来杀他，那么这个组织的渗透和洗脑能力远超他的想象。更可怕的是，这意味着"渔夫"可能与勒克莱尔家族有更深的恩怨。

瓦西里带着援兵赶到时，看到的是满目疮痍的公寓和浑身是血的老板与那个金发男孩——不，现在他知道那是米哈伊尔·勒克莱尔了。

"老板！您受伤了！"瓦西里惊呼，示意医疗队上前。

德米特里挥手拒绝。"先处理现场。这些尸体要秘密处理，不能留任何记录。"

瓦西里点头，开始指挥手下清理。德米特里拉着米哈伊尔走进唯一还算完好的卧室，关上门。

米哈伊尔坐在床沿，双手微微发抖。德米特里从浴室拿来毛巾，轻轻擦拭他脸上的血迹和灰尘。在战斗中表现如此冷静的年轻人，现在却像一具空壳，仿佛所有的情感都在刚才消耗殆尽。

"她说我们流着相同的血..."米哈伊尔喃喃道，"如果她真的是我姑姑...那'渔夫'是怎么...为什么..."

德米特里蹲在他面前，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听着，无论'渔夫'是谁，无论他与你的家族有什么恩怨，他都精心策划了这一切。他想要我们互相残杀，想要你杀了我，或者我杀了你。"

米哈伊尔的眼睛终于聚焦。"但他失败了，"他轻声说，声音渐渐坚定，"因为我没有杀你，你也没有杀我。"

德米特里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近——近到能数清米哈伊尔睫毛上的灰尘，近到能闻到他呼吸中淡淡的血腥味。某种原始而强烈的冲动攫住了他，在生死边缘游走后，所有的理智和克制似乎都变得无关紧要。

他猛地站起，将米哈伊尔推到墙上，双手撑在对方头两侧。米哈伊尔没有反抗，只是睁大那双灰色的眼睛，里面既有惊讶，也有某种期待。

"为什么？"德米特里低沉地问，声音因吸入的毒气而沙哑，"为什么你没有杀我？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

米哈伊尔的呼吸变得急促，嘴唇微微分开。"因为我看到了真实的你，"他轻声回答，"不是'冬宫'的沙皇，而是...德米特里。"

这个名字在两人之间回荡，像一句咒语，打破了最后的屏障。德米特里低头，狠狠吻上米哈伊尔的唇。这个吻充满血腥味和 desperation，像两个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米哈伊尔回应得同样激烈，手指深深陷入德米特里的肩膀。

当他们终于分开时，德米特里的背部伤口因剧烈动作而裂开，鲜血渗透衬衫。米哈伊尔皱眉，轻轻触碰那片湿润。

"你需要处理伤口。"

德米特里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回答我一个问题，诚实地。"他直视米哈伊尔的眼睛，"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谁？玛格丽塔还是米哈伊尔？"

米哈伊尔——现在他确定自己是米哈伊尔了——挺直腰背，灰色的眼睛不再迷茫。"我是米哈伊尔·勒克莱尔，"他清晰地说，不再有丝毫犹豫，"而且我选择站在你这边。"

德米特里感到一种奇怪的释然，仿佛长久以来缺失的某块拼图终于归位。他再次吻上米哈伊尔，这次更加温柔，更加确定。

窗外，暴风雪逐渐平息，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照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但德米特里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渔夫"不会就此罢休，而他和米哈伊尔刚刚跨过的那条线，将把他们带向更加危险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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