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习惯与相遇

回到南方的生活恢复了平静。我重新穿上熟悉的女仆装，像以往一样服侍查理。虽然金属项圈依旧沉重、冰冷，甚至偶尔硌得我脖子生疼，但我依然选择戴着它。

它已经成为我身份的一部分，成为我和查理之间最深的羁绊。

然而，适应它并不容易。

晚上睡觉时，我总是因为项圈硌得不舒服而难以入眠，后来我学会了把枕头垫高一些，让脖子保持舒适的角度；洗澡时，项圈覆盖的皮肤难以清洗，我特意准备了一根细长的刷子，慢慢清理缝隙，防止细菌感染；平日里，我尽量不让自己长时间低头或仰头，以免脖子被勒得更难受，甚至会每天做一些锻炼，增强脖子肌肉的承重耐力。

一开始，这种束缚让我痛苦不堪，但久而久之，我竟渐渐习惯了它的存在。

---

一个月后，查理带我前往王都一家专供贵族的高级餐厅。他约了一个久未谋面的朋友共餐，而按照规定，奴隶不能踏入主厅，只能在专门的休息区等待主人。

我在休息区内随意坐着，四周全是和我一样等候主人的奴隶。就在我百无聊赖之际，我的余光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詹妮。

我愣了一下，她从小跟着我，是为数不多我没有凌辱的女奴。当然我之所以没有鞭打她只是因为她比较听话会服从我的命令而已。所以我看到她后，便想着她应该不会像苏珊一样恨我，于是有些惊讶地走了过去。

“……詹妮？”我轻轻地唤道。

那名金发少女听到声音后猛地转头，看到我时，先是怔住，随后露出惊喜的表情，她快步走到我面前，激动地开口：

“安东尼主人，好久不见！”

‘主人’？

我有些恍惚。自从被剥夺爵位后，已经三年没有人这样称呼我了。现在的我，只有称呼别人为“主人”的资格，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贵族了。

但在詹妮口中，我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

“詹妮……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低头看着她的脖子，那里戴着一条和我一样的金属项圈，心中顿时升起疑惑。

按照王国的律法，当贵族被剥夺爵位时，他的奴隶都会自动恢复自由身，可詹妮为什么还是奴隶？

“你……”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当初……你不是已经获得自由了吗？”

詹妮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语气带着几分落寞：“是的，按照法律，我本该成为自由人……”

她低头抚摸着自己的手掌，语气无奈：“但是……我从小就跟在主人身边，只会做女仆的工作，别的什么都不会。”

“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又没有任何谋生的手段，最后为了活下去，只能把自己卖掉……重新成为奴隶。”

我怔住了。

詹妮……竟然是因为无法生存，才重新沦为奴隶？

“你的主人是谁？”我忍不住问。

詹妮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压抑的恐惧：“……他是个脾气很差的男人，天天对我辱骂和体罚，我的身上……已经不知道被鞭打了多少次。”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随后猛地抬起头，用一种坚定又渴望的目光看着我：“安东尼主人，我想再次成为您的女奴！”

我愣住了，一时间大脑有些空白。

“……啊？”

詹妮紧紧盯着我，语气恳切：“我知道您现在也成了奴隶，可是在我心里，您永远是我的主人……您以前从来没有鞭打过我，也没有折磨过我，我愿意服侍您一辈子，只求您把我带走……”

她的声音带着哀求，甚至有些激动地拉住了我的手：“求求您，救救我……”

我微微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我自己都是奴隶，又怎么可能去收奴隶？

王国律法明确规定，只有自由人才能拥有奴隶，奴隶是无法成为奴隶主的。即使我曾是她的主人，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允许我再有这样的权力。

“詹妮……”我无奈地摇头，苦笑着说，“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根本不可能拥有奴隶……”

然而，詹妮却执着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倔强：“那我们可以找到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我皱起眉头。

詹妮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如果……如果您的主人愿意买下我，把我也变成他的奴隶……那我就能一直跟在您身边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的意思是……让查理买下她？

我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查理温和却坚定的脸，他会同意这件事吗？他愿意为我买下另一个奴隶吗？

我一时间陷入沉思。

第四十六章 请求

“主人，拜托你了……”

詹妮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绝望和恳求。她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袖子，生怕我会拒绝她。

然而，周围的奴隶听到这句话后，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

“‘主人’？她刚才叫那个女奴‘主人’？”

“怎么回事？她们不是同样的身份吗？”

“难不成她以前真的是贵族？”

窃窃私语声在休息区蔓延开来，一道道探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微微低头，金属项圈的冰冷感提醒着我，我现在和詹妮一样，都是奴隶，不再是那个能够决定他人命运的贵族。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詹妮。我想帮她，但我没有决定权，一切都必须由查理来做决定。

就在这时，两个高大威猛的男人从餐厅缓缓走出。

其中一个身穿蓝色华丽贵族服饰，脸上带着愉悦的微笑，看起来心情不错。詹妮看到他后，眼神瞬间变得紧张，低声说道：

“他就是我的主人……布朗子爵。”

我抬头看向布朗子爵。他身材魁梧，衣着讲究，脸上有一条旧伤疤，一看就是军人出身，目光带着一丝玩味和傲慢，整个人散发着高高在上的贵族气息。

他一边和同行的友人说笑，一边朝着休息区走来。詹妮立刻站直了身子，低下头，像是本能地进入了服从模式。

“詹妮，走了。”布朗子爵随意地挥了挥手。

詹妮犹豫地看了我一眼，仿佛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她还是遵从了主人的命令，低着头跟在布朗身后离开。

就在临走前，她微微偏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低声说道：

“……救我……主人。”

我的心猛地揪紧了。

我该怎么办？

我攥紧拳头，心里充满了不忍和挣扎。我知道詹妮在布朗子爵手里一定过得很惨，可是……我自己也是奴隶，我有什么能力救她？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请求查理帮忙。

没过多久，查理和一名身材壮硕的男子从餐厅走出，二人谈笑风生，看起来相处得很愉快。那名男子身材魁梧，留着短须，气势沉稳而不失贵族的优雅。

查理走到我面前，指着我向那男子介绍道：“温格子爵，这就是我的妻子，艾丽莎。”

我立刻恭敬地行礼，做了一个标准的女仆礼：“温格子爵，您好。”

温格愣了一下，目光落在我脖子上的金属项圈上，随后哑然失笑。

“妻子？”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查理，“你竟然娶了一个女奴？”

查理微微一笑，没有解释太多，而温格也没有再深究，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在回去的路上，我终于鼓起勇气，将詹妮的事情告诉了查理。

“主人……我有一个请求。”我低声说道。

查理看了我一眼：“什么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我希望……您能买下詹妮。”

查理皱起眉头：“詹妮？她是谁？”

我连忙解释：“是我以前的女仆。她在获得自由后，因为不会其他谋生的手段，不得不再次卖身成为奴隶……现在的主人是布朗子爵。”

查理沉思了一下，点点头：“布朗子爵……好，我知道了。等我送温格回去，我们再去找布朗谈谈。”

听到查理愿意帮忙，我松了口气，心里也涌起了一丝感激。

然而，温格在一旁听到“布朗子爵”这个名字时，忽然惊讶地说道：“你们要去找布朗子爵？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他，不如我们一起去。”

我诧异地看向温格，没想到他竟然和布朗子爵早就相识。

夜幕降临，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布朗子爵的府邸。

查理轻轻敲了敲门，片刻后，一个仆人开门，看见温格时愣了一下，随即回去通报。很快，大门缓缓打开，布朗子爵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温格身上时，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温格，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你来这里做什么？”布朗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温格微微皱眉，还未开口，我已经急忙上前一步，轻声说道：“布朗子爵，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买下您的一个女奴，詹妮。”

布朗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你？”他眯起眼睛，目光扫过我脖子上的金属项圈，眼中满是不屑。

“一个女奴，竟然敢主动跟我谈条件？”布朗的声音带着一丝愠怒，语气咄咄逼人。

我刚想解释，他却忽然抬手，朝我脸上狠狠挥来——

“啪——！”

耳边响起一道清脆的声响，但并不是掌掴的声音。

我睁大双眼，查理挡在了我面前，牢牢抓住了布朗的手腕。

“住手。”查理的声音低沉，目光冰冷，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布朗冷哼一声，甩开手，冷冷地说道：“詹妮是我的贴身女仆，多少钱都不会卖。”

我咬了咬唇，心中有些不甘，但我也知道，奴隶是主人的私有财产，如果主人不愿意卖，任何人都无法强求。

“……我们走吧。”查理淡淡地说了一句，拉着我的手，转身离开。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詹妮并不在门口，她应该被关在屋内，甚至都不知道我们曾来过……

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詹妮，我该怎么救你？

第四十七章 布朗子爵之死

回到查理的府邸后，我的心思完全被詹妮的事占据了。该怎么救她？ 奴隶的命运完全掌握在主人手里，布朗子爵又不肯出售，她根本无路可逃。

就在我陷入苦思时，亨利突然来访。他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而是径直去找查理。我见状，急忙上前向他求助：“亨利大人，您能不能帮我救詹妮？”

亨利皱起眉，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我恐怕也无能为力。”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失望。果然，哪怕是亨利这样的权贵，也不能随意干涉贵族的私有财产。

不过，亨利显然是有正事而来。他与查理聊起前天发现的一处遗迹，据说是千年前某位精灵族强者遗留的。遗迹一经曝光，立刻引起众多佣兵团和势力的觊觎，其中最盛自然是S级佣兵团雷暴佣兵团。

而亨利关注并不是雷暴佣兵团，而是其中一个隐秘的势力——亡灵议会。

亨利的神情冷肃：“查理，我想借助你的力量调查亡灵议会。我父亲就是死于他们之手，我必须报仇。”

查理沉吟片刻，最终点头：“我答应你。”

---

第三天清晨，我正兢兢业业地做好女仆的工作，认真擦拭着桌面。金属项圈依旧沉甸甸地挂在我脖子上，虽然不舒服，但我早已习惯了它的存在。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抬头一看，竟然是詹妮！

我微微一愣，连忙迎上去：“詹妮？你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你的主人呢？”

詹妮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她忽然猛地抱住了我，声音发着抖道——

“……布朗主人，他死了。”

死……了？！

我瞳孔猛地一缩，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我急切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詹妮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我……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早上起来后，才发现他死在书房里……现场一片狼藉，像是遭到了入室盗窃……”

布朗子爵死了？！ 这个消息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查理听闻后，立刻带着我和詹妮赶往布朗子爵的府邸。

布朗子爵府邸外，早已被大量卫兵封锁，严禁任何人随意进出。查理亮明身份后，负责调查的卫兵才愿意透露部分消息。

“我们今天一早接到报警，说布朗子爵死在自己的书房里。”卫兵低声道，“死因疑似是被暗器所伤。”

我皱起眉：“暗器？”

卫兵点头：“是的。此外，现场有大量珠宝、金银被盗，整个书房被翻得乱七八糟。因此，我们推测凶手可能是某个夜贼，半夜潜入书房行窃时被布朗子爵发现，所以将他杀害。”

“目前我们正从暗器的来源方面进行调查。”

“夜贼……”查理轻声重复了一遍，眼神中带着思索。

此时，詹妮偷偷拉了拉我的袖子，将我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道：“安东尼主人……布朗主人死了，那我是不是重新获得自由了？”

我心头一紧，摇了摇头：“不，詹妮，你还是奴隶。”

詹妮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为什么？！主人都死了……为什么我不能自由？！”

我轻叹一口气：“因为这和剥夺爵位不同，布朗子爵虽然死了，但他的爵位还在。按照法律，他的财产会由继承人继承，奴隶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所以……”詹妮的声音颤抖，“我只能继续做别人的奴隶？”

“……是的。”

詹妮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脸上的希望彻底破灭。

但就在这时，查理忽然笑了笑，缓缓开口道——

“詹妮，别失望。”他轻声说道，“既然布朗子爵死了，他的继承人不一定会拒绝出售你。”

詹妮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的光芒。

果然，查理进入府邸后，直接找到布朗子爵的夫人，问她是否愿意出售詹妮。

布朗夫人听到这个请求时，甚至没有犹豫，便随口答应了：“一个奴隶而已，当然可以卖。”

我听到这句话时，心中竟然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詹妮猛地抱住了我，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安东尼主人……我们终于可以一直跟在您身边了！”

“……”

詹妮的话一出口，整个房间瞬间变得诡异地安静。

布朗家族的继承人们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他们的视线落在我脖子上的金属项圈上，眼中充满了疑惑和错愕。

“主人？”其中一个贵族低声重复了一遍，神色古怪地看着我，“这个女孩不是奴隶吗？她自己都戴着项圈……”

“难道……”另一人低声嘀咕道，目光带着些许玩味。

我顿时一脸尴尬，脸颊微微发烫。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估计他们以为我有某种特殊的癖好。

但如果这么想的话，似乎也没错……我确实是主动选择继续当查理的奴隶的。

我无奈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金属项圈，心中不禁苦笑。

算了……

被误会就被误会吧。

第四十八章 贵族们的聚集与新女仆

就在我们与布朗家族的继承人交谈之时，房门再次被推开。

一男一女缓缓步入房间，男子身穿华丽的深蓝色贵族服饰，脸上带着得体而礼貌的微笑。而站在他身旁的女子，则是一位气质出众的美人。

我微微一愣，认出了那名男子——他就是昨日在贵族餐厅与布朗子爵相谈甚欢的那个人！

“索格子爵……”查理轻声念出他的名字。

索格子爵向布朗夫人微微颔首，语气沉痛地说道：“夫人，请节哀……布朗他是我的好友，他的离世让我感到万分痛心。”

布朗夫人强忍着悲伤，露出一丝感激的神色：“谢谢您的关心，索格子爵。”

而索格子爵身旁的那名女子，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极美。

比起房间里所有女性，包括布朗夫人、詹妮，甚至是我，她都更胜一筹。她的五官精致而冷艳，举手投足间流露出贵族的优雅与高贵，她没有丝毫的卑微，也没有任何谄媚，她的美丽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霸气。

“这是我的未婚妻，蒂娜小姐。”索格子爵介绍道。

“见过夫人。”蒂娜微微点头，语气冷淡而礼貌。

然而，就在这一刻，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异样的目光。

我猛然抬头，正好与蒂娜的目光相对！

她的视线带着某种审视与兴趣交杂的情绪，让我的心莫名一紧。

我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连忙低下头，催促查理尽快离开。

但就在这时，又有一人进入了房间——温格子爵。

温格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任何热情的欢迎，相反，布朗夫人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温格子爵。”布朗夫人声音冰冷，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敌意。

我疑惑地看了看查理，他低声解释道：“温格是海岸商会的持有者，而布朗子爵生前掌控的是银月商会，这两大商会在商业上一直是竞争关系。”

原来如此，难怪布朗夫人对他态度如此冷淡。

不过，最近这两大商会似乎正在谋划合作，意图共同开发最近发现的魔晶矿脉。这应该是温格今日造访的原因。

但此时，房间中的贵族们都没有注意到——

在布朗府邸外不远处，一道神秘的身影正咬牙切齿地注视着停靠在布朗府邸外的温格马车，目光中带着不祥的意味……

---

回到查理的府邸后，詹妮立刻兴奋地穿上女仆装，站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眼中流露出幸福的泪水。

她突然转过身，笑着抱住了我：“安东尼主人，太好了，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我眉头微皱，语气严厉地说道：“以后不要再叫我主人了。”

詹妮怔住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我看着她，认真地说道：“詹妮，我现在和你一样，都是查理的女奴。我们的主人，只有查理。”

说完，我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银色项圈。

“……这可不是装饰品。”我的语气带着一丝苦涩，“这是我身为女奴的象征。”

詹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眼神黯淡下来，露出一丝失落。

看到她这样，我语气缓和了些，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还有，以后别叫我安东尼。我现在叫艾丽莎，记住了吗？”

詹妮微微僵硬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道——

“……艾丽莎姐姐。”

听到这个称呼，我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牵起她的手：“好了，我现在帮你熟悉一下工作吧……”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詹妮很快就熟悉了女仆的工作，甚至比我想象中还要快。

“干得不错。”我夸奖道，“看来你没有生疏呢。”

詹妮笑了笑，轻松地说道：“这对我来说只是轻而易举的事而已。”

但她随即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艾丽莎姐姐，我最惊讶的还是你。”

“我？”我疑惑地看着她。

詹妮认真地说道：“三年前，您还是那个生活起居都需要女仆照顾的贵族少爷。可现在，您竟然已经变成一个对家务如此熟练的人……”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是啊……三年时间，我也变了很多。”

说完，我甚至兴奋地展示了自己这三年来学到的各种家务技巧，从料理到清洁，每一项我都做得非常熟练。

詹妮看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但就在我越发得意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这是在向自己曾经的女奴，炫耀自己身为女奴的能力？！

……好羞耻！！！

我的脸瞬间涨红，心里满是说不出的别扭。

詹妮见我脸色古怪，忍不住掩嘴轻笑。

她轻声说道：“艾丽莎姐姐，不管您变成什么样，在我心里，您……”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坚定：“永远是我的主人。”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詹妮……”

她露出顽皮的笑容：“虽然我可以在其他人面前不叫您主人，但当我们单独相处时……我还是会叫您的，就像现在这样。”

我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败给了她的坚持，无奈地点头：“……随你吧。”

詹妮开心地抱住了我：“谢谢您，主人。”

在后续的交谈中，詹妮得知了一件让她震惊万分的事——

我已经是查理的妻子，并且生下了一个女孩！

“什么？！”詹妮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主人，您……已经完全接受自己女性的身份了吗？”

我轻轻地摸着小腹，目光温柔，微微点头。

“一开始……我是抗拒的。”我轻声说道，“但当我感受到新生命在我体内成长……我开始觉得，这是一种莫大的成就感。”

詹妮怔怔地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片刻后，她缓缓露出一抹笑容。

“……主人，您真的变了很多呢。”

第四十九章 贵族间的风暴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布朗子爵之死成了贵族们最热衷的话题，茶会、宴会、甚至是商会聚会都在讨论此事，谣言满天飞。

最具爆炸性的消息是——有人声称，在布朗遇害当晚，他亲眼看见温格子爵偷偷溜进了布朗府邸！

一时间，整个汉威城的贵族圈都炸开了锅。

温格子爵成为众矢之的。

尤其是赫莉女男爵，她在商会中地位极高，仅次于布朗，是银月商会的重要资助者。她站出来直接指控温格：“温格就是杀人凶手！他是为了吞并银月商会，才对布朗痛下杀手！”

这番话让当地卫兵不得不介入调查，很快，温格子爵被捕了！

然而，就在贵族们议论纷纷，以为温格要被判罪时，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逆转——

温格很快被释放。

原因是，有可靠的人证证明，在案发当晚，温格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更令人惊讶的是，那位目击者突然翻供，说自己可能看错了，并表示当天晚上他喝了酒，所看到的“温格”可能只是某个身形相似的人。

这下整个贵族圈沸腾了。

“他肯定是用钱买通了证人！”

“还有那个目击者，明显是被收买了！”

“可恶，难道温格真的能逍遥法外？！”

一时间，温格的名声跌入谷底，许多人坚信他是杀人凶手，只是买通了证人，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在回到查理府邸后，我忍不住向查理询问：“主人，温格子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查理沉思片刻，回答道：“温格性格确实有些古怪，但我一直认为他是个正直的贵族，我不认为他会是杀人凶手。”

我皱眉：“可布朗家族的人对他的敌意那么明显，难道只是因为商会竞争？”

查理微微一笑，像是在夸奖我的敏锐：“你的观察力不错。不过……商会竞争只是表面原因，真正的矛盾要追溯到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我疑惑地问道。

查理点头，开始讲述布朗与温格的过往——

“三十年前，银月商会是由温格和布朗共同创立的。”

“什么？！”我吃惊地睁大眼睛。

查理继续道：“当时两人是知心好友，都怀揣着一个梦想：要把商会做大做强。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银月商会迅速发展，成为南方最具影响力的商会之一。”

“但随着商会壮大，矛盾也随之而来。”

“温格与布朗的经营理念截然不同，他们在管理、扩张策略上分歧巨大，甚至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

“于是，银月商会内部形成了两大派系，以布朗为首的一派主张保守稳健，而温格则主张激进扩张。”

“十五年前，派系之争终于分出胜负——布朗胜出，温格被逐出银月商会。”

“被逐出商会后，温格没有放弃，他去了南方的一座小城，重新创立了‘海岸商会’。”

“凭借他在银月商会积累的人脉与经验，海岸商会迅速崛起。”

“渐渐地，海岸商会开始与银月商会争夺市场，甚至直接抢夺银月商会的客户和生意，两大商会的关系彻底恶化，势同水火。”

“……所以很多人都说，温格这次来到汉威城，就是为了复仇，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听完这段往事，我深深地皱起眉头。

“如果他真的憎恨布朗，那他杀害布朗的动机确实很充分……”我低声说道。

但我又想到——最近两大商会不是已经在谋划合作了吗？

“如果温格真的恨布朗，那为什么又会同意合作开发魔晶矿脉呢？”我疑惑道。

查理笑了笑：“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温格不像是真正的凶手。”

正在我沉思之际，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管家走进来，低声说道：“主人，有一位客人求见。”

查理微微皱眉：“谁？”

管家沉声回答：“阿尔弗雷德。”

我猛地一愣。

“阿尔弗雷德？”我惊讶地睁大眼睛。

——那是我以前作为贵族时的管家！

他怎么会来找我？！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一股不安的情绪在心头涌起。

第五十章 旧日罪孽，无法逃避的过去

阿尔弗雷德站在门口，神色复杂地看着我，目光落在我脖子上的项圈上，眼中掠过一丝叹息。

他开口道：“安东尼……哦不，应该叫你艾丽莎，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在刻意压抑着某种情绪。

“我今天来这里，确实是有事要找你的主人，”阿尔弗雷德看向查理，“但准确来说，这件事与你有关。”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如今我是女奴之身，任何事都无法自主，必须由主人查理来决定。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

很快，查理来到了客厅。

他看着阿尔弗雷德，微微皱眉：“你是谁？”

阿尔弗雷德行了一礼，语气恭敬但不卑不亢：“我是艾丽莎……也就是您女奴的旧日管家，阿尔弗雷德。”

查理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而我只是低着头，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

阿尔弗雷德缓缓道出他的来意——

“三年前，艾丽莎被剥夺爵位后，我也因此失去了工作。流离失所之时，我想起了爱伦夫人，她是艾丽莎的母亲。”

“她如今住在王国东方的一座小城——美丁。”

“我寻思着，夫人曾经待我不薄，如今她孑然一身，便去投奔她，以尽我的忠诚与感激。”

爱伦夫人……

我的心猛地一紧，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母亲……

这个曾经最爱我，却最终对我彻底失望、与我断绝关系的女人。

---

我的思绪被瞬间拉回到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我和母亲站在书房里，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火药味。

母亲的脸色苍白，眼神悲痛而愤怒：“安东尼，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孩子了！”

我不耐烦地冷笑：“母亲，你又要开始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是贵族，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些女人不过是我的玩物，我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凭什么要听你的？”

母亲的眼中闪过绝望：“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你践踏别人的尊严，享受别人的痛苦，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我嗤笑了一声，缓缓地逼近她，“母亲，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你又怎么能接受父亲呢？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母亲的脸色猛地一变，瞳孔骤然收缩：“你……你什么意思？”

我低下头，轻声道：“父亲不是病死的，是我毒死的。”

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母亲的脸色瞬间惨白，身子晃了晃，险些跌倒。

她颤抖地伸出手指着我，声音嘶哑：“你……你在说什么……”

我冷漠地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父亲从小就宠爱我，可是当我想要更多的时候，他却开始限制我，想要管教我。我可受不了，所以——我让他永远闭嘴了。”

母亲的身体剧烈颤抖，眼中满是痛苦和恐惧，她突然冲上来，一巴掌狠狠扇在我的脸上！

“你这个恶魔！！”她尖叫着，眼泪夺眶而出。

但我却只是舔了舔被打裂的嘴角，露出一个冷漠的微笑。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你就走吧。你不是早就想离开这个家了吗？我现在继承了父亲侯爵的爵位，你阻止不了我。”

那一晚，母亲彻底对我死心了。

第二天，她收拾行李，离开了这个家，去了东方。

回忆到这里，我缓缓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摆。

……我究竟做了多少罪孽？

我以为母亲的离开是我自由的象征，可是现在，我才明白，那是她对我彻底的失望。

我从未去找过她。

我害怕面对她，害怕承认自己的罪行，害怕听到她说——她从未原谅我。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看着我低垂的脸庞，语气沉重：“夫人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她虽然离开了贵族圈，但她始终没有再婚，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美丁。”

“而现在，她病了，病得很重。”

我的身体猛然一颤。

阿尔弗雷德继续道：“夫人如今卧病在床，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我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不……不会的……”我的声音颤抖得不像话，仿佛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这句话。

阿尔弗雷德看着我的表情，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低声说道：“她从未等到你的道歉，也从未等到你的悔改。”

“但现在，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艾丽莎，如果你还想见她最后一面，就请和我一起去美丁吧。”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像被狠狠地攥住了一样，呼吸变得困难。

小说相关章节：施虐者的堕落施虐者的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