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问题，你后悔吗？”

“后悔？”

他顿了顿，轻蔑又无奈地一笑，眼神却穿透了时空的风暴，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执念与疯狂。

“可就算是再来千次万次，我还是会选择赴向那场舞会！”

五个月前，他们第一次正面交锋。

不是在舞会的灯火下，而是在硝烟未散的战后废墟上。

他被五花大绑地丢在军营的指挥厅里，嘴角带血，身上的白衬衫几乎已经变成了斑驳的灰。

“你就是那个……诱导我们开战的欺诈师？”强者掀开帘幕走进来，身上还沾着火药味和血气。

欺诈师抬头，眼神干净得出奇：“准确点，我只是完成了客户的委托。”

他仿佛在说一桩生意，而不是几千人命的代价。

“你知道你的计谋让多少士兵丧命？”

“你又知道你挥下那一刀前，有多少人其实不想开战？”他反问，语气轻飘，像在谈诗。

强者沉默了一瞬，然后抬手，拔出腰间的剑，一剑劈开了旁边的桌角，碎木飞溅。

“你很会说话。”他低声道，“那就好好说一辈子。”

欺诈师挑眉，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他已经被扯了起来。

“你干什么？”

“软禁你。”强者看也不看他，语气冷得像刀，“直到我决定你该怎么死为止。”

他们的第一次共处，不是在浪漫的舞池，不是在缠绵的床榻，而是在一间锁住欺诈师的高塔书房里。

他一度以为自己会被拷问、殴打，甚至断指，但强者没有动他一根手指。

只是每天按时送饭，有时还送来一堆书。

他冷眼旁观，某天终于问：“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强者转身，在阳光下投下一片影子：“让我明白，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欺诈师听完，忽然笑了。他一边笑，一边站起身，把书扔到地上。

“你想了解我？你会后悔的。”

“我向来不怕后悔。”强者说，“我只怕，我动心。”

后来他逃走了。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一句狠话：

“下次再见，我不会再让你把我关起来了。”

可他们再见时——

是灯火辉煌的舞会，是无声逼近的暗杀计划，是一句轻飘飘的邀请：

“跳支舞吗，强者阁下？”

那天夜晚，帝国官邸的舞会如期举行。

万人景从，灯影摇曳。水晶吊灯在穹顶旋转，照亮的是这场盛宴的虚伪与权谋。

他混在来宾之中，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西装，袖口露出白金制成的袖扣，矮瘦的身形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藏着的细刃匕首，表情淡得如同来赴一场酒局。

目标今夜必到，而他只需要靠近。

但就在他放下香槟杯的那一刻，一道熟悉得令人神经绷紧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又见面了，欺诈师先生。”

他转身，对上一双藏着审视与玩味的眼睛。

那人穿着帝国军礼服，肩章沉重，站在人群中像一柄未归鞘的刀。

强者。

该死......他怎么也在。

欺诈师轻轻一笑，像是真心高兴：“居然是你。我以为你还在前线杀人。”

“我确实是来‘杀人’的，只是换了种方式。”强者的视线从他额前垂下的一缕碎发扫过，落在他身后藏匿武器的西装内侧，轻飘飘地：“跳支舞吗？”

欺诈师眨了眨眼，很快收起戒备：“荣幸之至。”

舞池中央，两人缓缓旋转。

强者的手有力而稳定，搭在他腰侧，而他故意靠近些，像一只试图引诱猎人的狐狸。

“你来这场舞会，是为我而来吗？”欺诈师低声问，声音甜得像毒药。

“如果你是目标，那我应该很早就把你带走了。”强者回答，眉眼未动，“不过我很好奇，你这次想杀谁？”

欺诈师失笑：“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杀人？”

“因为你今晚用了香水，”强者贴近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而你从不在需要逃跑的时候用香水。”

脚步一顿，欺诈师险些绊了一下。

他稳住身形，重新笑起来，眼角却带了点冷意：“原来你这么关注我？”

强者没有回答，只是带着他旋转了一圈，将他推离自己一点点，然后又拉回，低声道：

“那位坐在西侧沙发上、喝着红酒的高层——是你目标，对吗？”

欺诈师指尖一紧，却没有停下舞步。

“你要保护他？”

“不是我要，是上面派我来的人。”他微微一笑，眼中却闪过杀意，“但如果你今晚动手，我会亲手抓你。”

“如果我动手，”欺诈师忽然笑得漫不经心，“你会舍得吗？”

他们的舞，像一场没有硝烟的交锋。

刀光剑影藏在指缝与每一个转身之间。

一支舞落幕之前，谁也不知道，谁会先出手。

但他们都知道——

这，不是结局。

是第二场战争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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