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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的另一边,2

小说: 2025-09-06 14:14 5hhhhh 4250 ℃

  屏幕上《我与幽灵那些事》的文档闪烁着光标,封其盯着最后一行字发呆。

  客厅传来武铭轻微的鼾声,那只银灰色的狼兽人总是比他先睡着,特别是在沙发上等待他完成写作的时候。

  封其保存文档,轻轻合上笔记本电脑。

  屏幕熄灭的瞬间,他在黑色屏幕上看见自己模糊的倒影——一只年过三十的黑犬兽人,戴着半框眼镜,毛发因为长期熬夜而显得有些黯淡。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武铭蜷缩在沙发一角,右爪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垂在身侧。

  封其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爪子梳理伴侣的毛发,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醒一个易碎的梦。

  “嗯...写完了?”武铭还是醒了,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亮。

  “嗯。”封其简短地回答,不想多谈那个关于幽灵的故事。

  武铭用左爪撑起身体,凑近嗅了嗅封其的脸:“又在写我们的事?”

  “算是吧,但改了很多。”

  武铭轻笑一声,鼻子蹭过封其的脸颊:“让我猜猜,这次我又变成什么了?吸血鬼?外星人?还是——”

  “幽灵。”封其打断他,听上去有几分不好意思,“这次你是幽灵。”

  空气凝固了一瞬。

  武铭的耳朵微微抖动,尾巴轻轻扫过沙发垫子。

  封其立刻后悔自己的直白,但武铭只是用左爪环住他的脖子,把他拉近。

  “听起来比上次的机器人设定浪漫多了。”武铭的声音里带着封其熟悉的、刻意为之的轻松,“至少幽灵可以穿墙。”

  封其的爪子下意识地抚上武铭的右手手腕,那里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在银灰色毛发下依然清晰可见。

  “武铭,我...”

  “嘘。”武铭用吻部轻舔他的耳朵,“给我讲讲这个故事吧,这次我是怎么遇见你的?”

  犬科的耳朵总是很敏感。

  封其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开始讲述那个被他无数次修改、扭曲的“真实故事”。

  「风起搬进这间公寓的第一天便注意到了那面墙...」

  在小说里,他们的相遇充满了超现实的浪漫色彩。

  抑郁的黑犬作家搬进城郊破旧的公寓,发现隔壁住着一个能穿透墙壁的幽灵狼兽人,他们通过敲击摩斯密码交流,分享孤独与创作,最终相爱,尽管知道幽灵终将消散。

  “然后呢?”武铭吐出被舔得湿漉漉的耳朵,转而去触碰封其的吻部。

  “然后幽灵消失了,风起砸穿了那面墙,发现后面只是一间空置的公寓,有一架落满灰尘的钢琴。”

  武铭的身体微微僵硬,封其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现实没那么浪漫,对吧?”

  武铭最终说道,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封其没有回答。

  现实确实没那么浪漫。

  他们真正的相遇发生在城郊结合部的一家小医院,而不是什么破旧公寓。

  那时的封其因为抑郁症发作被编辑强行送去治疗,而武铭,则因为自杀未遂躺在隔壁病床,右手腕缠着厚厚的绷带。

  封其记得第一次见到武铭的情景。

  这只银灰色的狼兽人比他年轻几岁,总是面朝墙壁躺着,很少说话。

  直到某个深夜,封其被压抑感惊醒,发现武铭的床铺空了。

  最终,不知是什么驱使他在医院天台找到了企图跳楼的狼兽人。

  “为什么阻止我?”当时的武铭声音嘶哑,满眼绝望,“我连钢琴都弹不了了。”

  封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自己也站在悬崖边缘,随时可能坠落。

  那天晚上,他们坐在天台上聊了一整夜。

  武铭告诉他,自己曾是颇有天赋的钢琴演奏者,因为右爪神经性受伤无法再继续,最终走向极端;封其则分享了自己作为作家的挣扎和不断恶化的抑郁症。

  “至少你还能写作。”武铭看着自己缠满绷带的右爪说。

  “但我写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封其回答。

  是弱者之间的依偎取暖吗?总之,那次对话后,他们之间产生了奇妙的联系。

  出院后,封其经常去找武铭,看他艰难地复健。

  武铭则成了封其出院后的第一个读者,给他开始写的黑暗压抑向故事提建议。

  后来,他们理所当然住在一起。

  “你的小说太真实了,”武铭曾对他说,“为什么不试试写些超现实的东西?”

  这个提议最终在不知道多少次推倒重来后演变成了《我与幽灵那些事》的雏形。

  在故事里,封其把医院的天台变成了公寓的墙壁,把武铭的右爪残疾变成了幽灵的虚无缥缈,把他们之间缓慢建立的联系变成了敲墙密码的浪漫交流。

  “你更喜欢哪个版本?”武铭突然问,打断了封其的回忆,“真实的,还是你写的那个?”

  封其思考了一会儿:“都重要。真实版本让我们走到一起,但小说版本...它帮助我理解了一些事情。”

  “比如?”

  “比如为什么那天晚上我会去天台找你。”封其轻声说,“也许是因为...我们都是某种意义上的幽灵,你被困在那具不能再弹钢琴的身体里,我被困在写不出东西的大脑里。”

  武铭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左爪笨拙地抚上封其的脸:“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那本小说里的一段。”

  “哪段。”

  “当无名说‘墙很重要,因为这样你才能假装我只是个普通邻居’那段。”武铭的声音变得柔和,变得冷漠,“因为在现实中,我们之间也有一面墙,不是吗?我的过去,你的抑郁,我们都假装这些障碍不存在,才能正常相处。”

  封其感到喉咙发紧。

  武铭总是能看穿他文字背后的真实想法,即使那些想法连他自己都没有完全意识到。

  封其的爪子收紧,指甲陷入沙发布料。

  武铭的呼吸喷在他颈侧,温热而潮湿。

  “我们该睡了。”封其最终说道,声音比想象中更沙哑。

  武铭的尾巴轻轻拍打他的小腿:“逃避话题?”

  “只是...不想在今晚谈这个。”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武铭银灰色的毛发上投下细碎的蓝。

  封其注视着那道疤痕——在小说里,他把它变成了幽灵透明的身体;在现实中,它依然横亘在那里,像一堵永远无法穿透的墙。

  墙的另一边,是什么?

  他们回到卧室,武铭习惯性地睡在右侧。

  封其盯着天花板,听着伴侣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三年前医院天台上的对话在脑海中回响:

  “为什么是钢琴?”

  那只修长好看的爪子悬在空中,仿佛在弹奏看不见的琴键:“因为那是我唯一擅长的事,而现在,它也被剥夺了。”

  封其翻了个身,爪子轻轻搭在武铭腰间。

  狼兽人在睡梦中无意识地靠向他,受伤的右爪垂在床单上,像一片枯萎的树叶。

  次日清晨,封其被厨房传来的声响惊醒。

  他揉着眼睛走进厨房,看见武铭正用左爪笨拙地操作咖啡机。

  “早。”武铭转过头,嘴角沾着一点牙膏沫,“咖啡马上好。”

  封其伸爪抹去泡沫,接过递来的杯子,注意到台面上洒落的咖啡粉。

  这本该是右爪的工作——武铭的左爪协调性始终不够好。

  但三年来,他从未抱怨过,他只是趁着武铭没注意用纸巾擦去。

  “今天要去复健吗?”封其问,假装没看见伴侣瞬间绷紧的肩膀。

  “嗯,下午两点。”武铭梳理着胸前的毛发,“你不用陪我去,他们问我你是不是我爸。”

  “我想去。”

  “随你。”

  复健中心总是让封其感到窒息。

  消毒水的气味,治疗师过于热情的声音,还有那些努力活动着残缺肢体的病患。

  但最令他窒息的,是武铭眼中那种隐忍的绝望。

  今天的内容是手指灵活性训练。

  武铭坐在特制的桌子前,尝试用右手手指夹起小木块,他的指尖颤抖得厉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很好,再试一次。”治疗师鼓励道。

  木块再次掉落。

  灰狼的尾巴烦躁地拍打着椅子腿。

  封其站在观察窗前,爪子不自觉地握紧。

  在《我与幽灵那些事》的初稿里,他曾经如实描写过这个场景:无名如何摔掉所有木块,如何在洗手间里无声地哭泣,如何嘶哑着朝他怒吼。

  “今天就到这里吧。”治疗师最终说道。

  回家的路上,武铭异常沉默。

  经过楼下琴行时,他的脚步明显放慢了,橱窗里陈列着一架三角钢琴,黑色烤漆映出他们模糊的身影。

  一位上了年纪的瞿罗猫兽人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要进去看看吗?”封其问。

  武铭摇摇头,但目光仍黏在钢琴上:“没什么好看的。”

  晚餐时,武铭的右爪比平时抖得更厉害。

  勺子里的汤洒了一半在桌布上,留下棕色的污渍。

  “该死!”武铭沉默许久,突然把勺子摔在桌上。

  绝望。

  压抑。

  他的伴侣。

  痛苦。

  恐惧。

  如影随形。

  封其默默起身拿抹布。

  当他回来时,看见武铭正盯着自己的右爪,眼神空洞。

  “我昨晚梦见自己又能弹琴了。”武铭抬起头,漂亮的眸子盈满水汽,轻声说,“在梦里,我的手指灵活得像从前一样。”

  “对不起,我是不是太没用了...你今天吃药了吗?”

  封其没有回答。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封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想起小说里那个能穿过墙壁的幽灵爪子,在虚构的世界里,他给了武铭一个完美,又不那么完美的身体。

  他只能和往常一样,将颤抖着、哭喊着的伴侣搂进怀里,安慰他,亲吻他。

  是的,他也千疮百孔。

  是的,他也孤独无助。

  但主动说出「我喜欢你」的也是他。

  他得担负起伴侣的责任。

  夜深时分,封其再次打开笔记本电脑。

  《我与幽灵那些事》的文档依然停留在最后一行。

  他的爪子悬在键盘上方许久,最终打开了新文档。

  这次,他决定写一个不同的故事:

  《钢琴师与墙》

  主角不是幽灵,而是一个失去右手的钢琴师。墙不是阻隔,而是他每天练习左手弹奏时靠着的支撑。故事里没有超自然元素,只有缓慢的康复和偶尔的崩溃。

  写到最后一段时,封其感到有温热的呼吸喷在颈后。武铭不知何时醒了,正站在他身后阅读屏幕上的文字。

  “这个版本更好。”武铭说,左爪轻轻搭在封其肩上,按揉放松。

  “怎么醒啦,我吵到你了吗?”

  武铭没有回答,只是用左爪缓慢地梳理他后脑凌乱的毛发,指腹蹭过耳根时,封其的呼吸微微一滞。

  狼兽人的爪子比犬科更修长,指节分明,尽管动作仍有些笨拙,但触感却无比熟悉,三年了,他们早已摸索出彼此身体的语言。

  “写完了?”

  “嗯。”

  钢琴师最终会走出阴霾。

  希望如此。

  武铭低头看他,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像两盏微弱的灯。

  他们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

  随后武铭俯身,吻部轻轻贴上封其的嘴角。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但每一次都像试探,武铭的吻总是带着犹豫,仿佛害怕被拒绝,又仿佛害怕自己给的不够。

  封其回应了他,爪子抓住武铭的睡衣前襟,布料在指间皱成一团。

  “去床上。”封其低声说。

  卧室的窗帘没拉严,一道月光斜切过床单,像一道透明的墙。

  武铭反手关上门,封其翻身仰躺,任由伴侣跨坐在他腰间。

  武铭的爪子解开他的衬衫扣子,动作依然有些笨拙,忍不住抓住他的左手,引导他一点点褪去布料。

  “我自己来。”灰狼低声抗议。

  封其笑了笑,松开爪子。

  他知道,武铭讨厌别人代劳。

  即使是这样的时刻。

  失去右爪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弹钢琴的问题。

  一切需要精细控制的事情都变得困难。

  但武铭倔强地坚持着用自己的方式完成每一个步骤。

  封其仰起头,看着伴侣的左爪一颗颗解开自己的纽扣。

  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帮他,又多么庆幸武铭选择了独自面对。

  当最后一件衣服落地时,武铭俯下身,湿热的舌头轻轻舔舐封其的脖颈。

  犬科的唾液带有安抚效果。

  犬耳软绵绵地贴在脑袋上,喉间溢出细微的呜咽。

  “疼么?”

  “不...”封其喘息着,“继续...”

  他知道武铭最在意的就是是否会弄伤他。

  那只不再灵巧的右爪一直被武铭视为诅咒。

  每当触碰封其时,他都会格外小心。

  生怕失控。

  生怕伤害。

  封其抬爪轻抚武铭的脸侧:“我没事。”

  灰狼这才继续,舌头一路向下,在锁骨处细细描摹。

  封其的喘息渐渐加重。

  他感觉自己正在融化。

  融化成一滩水,随着武铭的动作起伏荡漾。

  在小说《我与幽灵那些事》中,他们之间充满互相安慰互相鼓舞的温暖。

  但现实不一样。

  武铭小心翼翼的探索带着某种绝望感——对自己,对伴侣,对这个糟糕处境的绝望。

  他害怕再次失控。

  他害怕封其厌倦他。

  他害怕自己的缺陷会成为一个永恒的问题。

  即使是在欢爱的时刻,这些问题也在他脑海中盘旋。

  封其能感觉到这份沉重。

  他伸出舌头舔舐武铭耳根,想借此分担一些重量。

  但那些想法不是实体,无法用舔舐抚平。

  它们如同阴影,始终笼罩在光明表面之下。

  当他们最终相连时,一阵苦涩涌上心头。

  他想起小说里那个幽灵。

  如果武铭真的是幽灵就好了。

  那样他就不会感到痛苦。

  也不会再有失去弹钢琴的勇气那样的遗憾。

  随着律动持续,那种绝望感越发强烈。

  像一把冰冷的锁,锁住所有的热烈与冲动。

  武铭的喘息声中带着颤抖。

  他努力调整姿势,想让自己、让伴侣更舒适些,但右爪总是阻碍他的动作。

  他的眼神越来越暴躁,愤怒,最后归于绝望。

  每次运动都会引来疼痛的预警。

  他们之间仍有一面墙。

  没有人敢先打破它,生怕受伤。

  墙的另一边,是破碎一地的现实,还是幸福美满的虚幻?

  汗水打湿了床单。

  现实不允许中场休息。

  封其闭上眼睛,努力忽略那些挥之不去的想法。

  他告诉自己,至少他们还在尝试。

  至少他们还在努力继续。

  至少此时此刻,他们真实地在一起。

  武铭的动作越来越快,呼吸也愈发粗重。

  比快感更甚的是绝望,如同涨潮的海水,不断淹没他们的意识。

  在最后一刻,武铭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整只狼虚脱般倒在封其身上。

  他们静静地躺在那里,呼吸仍然紊乱。

  封其轻抚武铭的后背,想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语言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

  我们,该怎么办?

  想要去靠近他,他却与我相隔。

  一堵墙。

  唯有绝望。

  只剩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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