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维安笑了起来，注意力却被吸引到了唯一一个和这场小小的闹剧无关的人身上----另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孩子身上。相比闹腾的小孩，他显得更加从容，举手投足也像个贵族一样，但却是整张桌子最不和谐的一个存在----和他相比，孔维安倒显得不像是外人了。

“亚尔-莫修斯-冯-霍伦索亨，德国人，霍伦索亨家族的后裔，”大使先生显然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绫小路-未来，来自日本。他们两都是我因为特殊原因收养的小孩，亚尔同时也是我试用期的秘书。看起来，小神父你对亚尔很感兴趣啊”

“请您原谅我的失礼，希斯先生，”孔维安言语中带着歉意，“但我想欣赏美这件事本身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抗拒的”

“感谢你的赞誉，福斯特辅祭阁下”

这是亚尔在这张桌子上说过的唯一一句话，显得疏远而凌冽。

孔维安点了点头，算是接纳了亚尔的致谢。低下头，他正准备划开盛装在盘子里的鱼肉时，不经意间看到了自己带来的风灯--或者说是南瓜灯。透过细微的银光，孔维安惊讶地发现眼前的事务竟然产生了变化。

绫小路和大使的身上都有紫色的纹路，即使透过风灯，那些纹路看起来也非常淡，而亚尔身上则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孔维安悄悄叹了口气。

和‘疯狂’关系不大，但看起来也不好处理。

短暂且愉快的晚宴结束后，大使将孔维安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聊了天，吃了饭，”大使自顾自地剪了一支雪茄，接过亚尔递来的雪松木，点燃了它。使劲摇了摇用以引火后，心满意足地吸上了一大口，“你来拜访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年轻的隐修士”

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在大使毫无感情的点明孔维安的身份之后降了下来。被识破身份的小神父下意识就准备布置“原始土壤”以对抗可能到来的异端裁判庭，却发现整个房间并没有多余的变化。

“你怎么......”

“事实上，你们的存在对于国家层面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大使叹了口气，“在我还没前往美利坚之前，还在奥地利的时候就已经对你们不陌生了”

“所以我猜，你们认为我就像你们内部的说法那样，陷入‘疯狂’了，是吗？但我又算不上表现出什么明面上的状态，你们隐修士就派了一个才转正的还没长大的辅祭来调查我？”他突然笑了起来，“我说的对吗，小神父？”

“......我已经十三岁了”

等了半天，听到的却是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反驳。大使笑得更厉害了，笑得前仰后合，“第一次坐火车就被吓尿裤子了，这也算长大了吗，嗯？辅祭先生？”

孔维安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他怎么会知道！

“共和国的情报部门不是窝在塞纳河畔吃软饭的废物，”大使放下了手中的雪茄，“隐修士相关的每一个人我们都在关注，即使你们本身是没有恶意的”

“不用藏着掖着了，我允许你用你们的方法鉴定，鉴定一下我有没有陷入‘疯狂’”

“很遗憾，希斯先生，在刚才的晚宴期间我就已经初步确认了，您以及您收养的另一位孩子身上都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和‘疯狂’相关的污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明白你说的这个污染是怎么来的了”

孔维安发现对方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松了一口气，更纳闷了。

“？”

“考虑到你的身份，我可以给你透露一点更具体的‘情报’，这部分内容应该就足够你去交差了。”大使闭上了眼睛，似乎是陷入了回忆，“简单来说，我是某个特殊组织的成员，我们的宗旨和你们相仿，但更偏向于‘调查’而不是‘解决问题’。在一次行动中，我和我的同伴直面过你们所谓的‘疯狂’，而小路也是我从那次行动中救回来的。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肯定难以避免的会被‘污染’，但至少我们组织判断从精神的角度来说，所有参与了那次行动的成员和相关人员都‘没有问题’”

“我明白了。那么您和那个小孩身上存在的应该是‘污染痕迹’”

“有影响吗？”

“我可以帮您和他清除掉这些痕迹，这样就绝对没有后遗症了”

“很好，你可以动手了。需要我把小路叫来吗？”

“事实上，希斯先生，处理痕迹最好放在白天进行”

“那么明天......”

“圣心堂明天会有诸圣弥撒，我走不开，你可以带上他在钟楼后面等我，你们一来我就会过来的”

“那就这样吧。亚尔，还有两分钟，但是可以送客了”

“请吧，福斯特辅祭”

这一次，他的声音听起来却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迫切。

真奇怪。

“希斯先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比较好奇”

“嗯？”

“您被列入名单的原因之一，是因为有提到您的一个称号，‘夜伯爵’，”孔维安理了理自己的袍服站了起来，“也许您能再给我一个解释，让我回去交差更方便一点？”

“圣拉扎尔堂......马赛的隐修士教会学院应该从来没有让你们学过‘生理’方面的知识吧？”

“是的，但这......”

“那好吧，今天我就破例为你们那不负责任的本该出现的生理老师代劳一次”

“时间到了，亚尔”

06

顺着大使发出的指令，孔维安的注意力再一次落到了亚尔身上。出乎他意料的是，此刻，晚宴上那个冷酷而不近人情的俊美少年的眼眸中正涌动着沉沦、迷离，和另一种程度上的，疯狂。

“坐到我旁边来，亲爱的十三岁的小神父，”大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你马上就会明白，什么是‘夜伯爵’”

紧接着，他做了一件孔维安根本想不到的事情。

他轻轻解开了亚尔-莫休斯-冯-霍伦索亨，他收养的小孩，他的试用秘书裤子的皮带。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一样，孔维安陷入了长久的呆滞----但很遗憾，仅仅是他的思维短暂的受到了冲击。亚尔并没有穿任何内搭，反倒是孔维安一天前才打过招呼的地方出现了几个他从没见过的东西：一个圆环，一个金属套筒，一根看起来可以被拉动的短棒，这些毫无关联的小物件就这样奇妙的在这片赤裸裸的被暴露在视线中的区域里和谐共存着，除了区域的主人之外，至少大使应该是这样认为的。

像是磁铁感受到了呼唤，孔维安最熟悉的陌生人也从慵懒的状态里醒转，想和它那素未谋面的“朋友”打个招呼。另一边，粉末登场的主角像是彻底受不了了，

“解......解开......”

“哦，我亲爱的亚尔，时间到了我就得解开吗？”

“求......求你了”

孔维安从未想过，无暇之人那高洁的嘴里竟会以这样的声音发出一个如此低贱的请求。

“......荣耀向我俯首，神明向我俯首......”

孔维安下意识说出了脑子里想的东西，却得到了大使的赞赏。

“说得好啊！荣耀向我俯首！哈哈哈哈哈哈！”他取出了一把小巧的钥匙，看上去刚好对应某个被苦苦等待以求开启的锁，把它放到了仍处于呆滞状态的孔维安的大腿上，塞进了某个地方的绷带里，“我可怜的小亚尔，这下你得求尊敬的神父大人帮你的忙了”

“神父......神父大人......，”亚尔就像刚被仍上岸的鱼一样，“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帮我解开吧”

“......”

孔维安仍然没有什么反应。

“哎呀，我没教过你怎么招待客人吗，我可怜的小亚尔，”大使坏笑着语重心长地说着，“你不帮神父大人把这些束缚他的条条框框的枷锁都解开，好好帮他打理一下，他怎么回应你‘虔诚的祷告啊’”

亚尔强忍着剧烈的刺激感，跪倒在孔维安身下，娴熟而急迫地撕扯着那本是出去装扮作用的绷带----它们倒是遭了无妄之灾了。刚睡醒的它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骤然明亮的世界，就又进到了一个火热而潮湿的地方。它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遭遇，愤怒地直起身子，誓要和这些打扰自己清净的东西斗到底。但很快，它就发现了更恐怖的事情----自己再一次被牢牢地束缚住了，还有一床湿透了的棉被在莫名其妙的帮着忙欺负自己。这个奇怪的空间还会像涨潮那样一起一落，但就是不肯放过自己。伴随着越来越强的不知从何而来的吸力，它感觉自己脑子里的东西仿佛都要被吸出去了----而事实也是这样。

脑海再一次猛的被清空之后，孔维安反倒是醒了过来----就是腿有点软。他看着赖在别人家里蠕动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尴尬的咬紧了牙关。大使倒是回应着亚尔的期待，解了锁，却恶劣地伸手堵住了那根看上去可以被抽动的短棒。

“你不是已经十三岁了吗，神父大人？你来试试吧，给我可怜的小亚尔一个解脱----一个没有那么痛快的解脱”

不等孔维安有任何答复，大使抓着孔维安的右手，握住了那根短棒的顶端。他一点一点地将短棒向外拔，却又会时不时地把它向里推。每一次抽动，都会引发受难者的一次低吟。突然，他猛地一拉，将整根短棒彻底地抽了出来，伴随着一阵接近失神的尖叫，小神父的袍服下摆已然湿了一片。

有自己的原因，当然也不知是自己的原因。

“小神父，你怎么，”大使悄悄凑到了孔维安的耳边，“又尿裤子了啊？”

“......我.....我没有......”

“那，这是什么？”大使恶劣地刮了刮，装模作样地放进嘴里尝了尝，“你要不要也来‘鉴定’一下，就用你自己的‘方法’？”

“......不.......不要......”

“哎呀，但是说到底，你还是把我的办公室弄脏了，小神父，”大使轻轻嗜咬着孔维安的耳垂，“你说，该怎么办呢？”

“......不......不怪我......”

“但你也有份啊，”大使再次认真小心的把那根短棒塞了回去，还堵住了亚尔的嘴，“你看，我可怜的小亚尔都已经接受惩罚了，你要怎么做呢，我亲爱的小神父？”

“万圣前夜是吧，那太巧了，”大使抚摸着孔维安的脸庞，舔了舔，“不给糖果，就‘捣蛋’”

那两个字就像是咒语一样，突然又让它有了精神。大使饶有兴致地和摇头晃脑的小东西打着招呼，“它同意了欸，我可爱的小神父”

“福斯特......浮士德......，”大使俯身吻了吻那个有活力的小家伙，“来和我做个交易吧，浮士德，来和恶魔做个交易吧，”这一刻，大使像极了充满了堕落力量的恶魔，“我会给你愉悦的，极致的愉悦的，我亲爱的小神父，这是来自‘夜伯爵’的承诺，我会给你一份难忘的万圣节的礼物的......”

孔维安再次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只能无助地看着大使从办公桌里拿出了什么东西----好像是和亚尔用的一样的东西，只能无助地看着大使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无助地看着亚尔再次附了过来......

在卸下伪装的风灯摇曳的银色火焰里，圣父，圣子，圣灵，在这一刻三位一体了。

而在亵渎的欲望浪潮里，孔维安享受的被吞没了。

而距离天亮，还有足足七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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