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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荒15,3

小说:饿殍第三线—落荒饿殍第三线—落荒 2025-09-06 07:58 5hhhhh 3380 ℃

“别淘气了,怎么这时候还这么闹腾?还嫌闹得不够吗?”

良温柔的说着,轻轻的擦洗伤口。他见我能够忍受,便小心的将酒倒在伤口上。我痛的又是一缩,不过因为将他紧紧搂着,强烈的疼痛只持续了一会,便慢慢减轻了。

“人家怎么闹腾了,良爷都不心疼人家吗?不让人碰吗~”

我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在他的肩头咬了一口,良像个石头般稳稳的坐在原地,丝毫没有受到干扰,认真的为我疗伤。密室里以前剩下的伤药还在,清洗完毕,便为我上药,包扎。处理完以后,伤口有一种清凉的感觉,还有些麻麻的,居然真的不是很痛了。

“芸姐的药好厉害,真的不疼了哎!”

“是啊,记不记得你在这里替我上药来着……这下可好,轮到老子伺候你了,以后能不能让我少费点心……”

“那可不行~”我一边笑着,一边在他的额头点了一下。“我给你上药可不能白干,以后你可得慢慢还给我~人家还要收利息!”

良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他还是一副吃了苍蝇的难受样子,不过总算眉毛舒展开了。

“小祖宗,只要别再让我替你疗伤,干啥都行。”

“真的吗?良爷可不能反悔~真的做什么都听我的?”

“嗯,只要你别再把自己搞成这样,都听你的……”

“嘿嘿~”

我面对着他,一下扑到他的怀里,他也一把将我搂紧,毫不客气的用胡子拉碴的脸磨蹭着我。我们就这么紧紧拥抱着,耳鬓厮磨,缱绻旖旎,享受着来之不易的二人世界。不过说是二人世界……地上还躺着一个失去意识的人,也不能完全算与他独处。正想着这件事,良忽然松开了我,冷冷的说。

“有什么好看的,你看够了没?”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人,不过因为贪恋他的温存,还是紧紧搂着他,不愿意松手。那个女人已经醒了,还蹭开了遮住眼睛的布。她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凶狠的盯着我,因为我就是造成她如此困境的罪魁祸首,她的眼中爆发出愤怒的火焰,恨不得将我撕成碎片。这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对我抱有如此汹涌的杀意,若不是良在场,估计她早就掐住了我的喉咙。不过有心爱的人保护,我也保护着他,我们一心同体,相互扶持,而你此时此刻只有一人,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

面对良的质问,女人没有说一句话,双眼在我两身上不断来回扫视。她的脸冷冰冰的,看不出任何感情的起伏,但五官长的俊俏,若是打扮一番,绝对算是美女。那双美丽的杏眼透着五分杀气,另外五分……恐怕就是狡猾。她在盯着我们的同时,仍在不断的观察周围的环境,以及轻轻的扭动被反绑的双手,试图找出一丁点我们破绽。她的瞳向上翻着,只露出半个瞳孔,看上去更加凶狠。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子能露出如此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良轻轻拍了拍我,示意我松开。在我放开他之后,他快步走了过去,开始在女人的双臂与腰间摸索,检查她身上是否携带武器。良随便摸了几下,就从女人身上摸出一个小瓶,一个荷包,一把刀鞘,还有几根钢针之类的凶器。做这些的时候,那女刺客始终咬牙切齿的盯着他,若不是她嘴里塞着布巾,我真怕她会一口咬住良的脖子,心里也紧张的砰砰直跳。

“小崽子,你过来一下。”

良检查完毕,走到女人脚边,用力压住女人的双腿,示意我过来。

“有些地方……我不便检查,你来替我检查一下,看看这家伙有没有暗藏什么别的武器。”

我立刻心领神会,小心翼翼的走近这个女人,开始检查她的全身。不过说实话,我没想到良在男女有别方面还挺注意的,在这方面真的算个君子,就算想要自己的命,面对一个无法反抗的女人,他还是避免随意触碰对方的身体。想到烟云楼中那些色眯眯的客人,还有禽兽不如的狗官淫贼,让我更觉得良与其他男人与众不同。

“搜的仔细些,千万别遗漏了!”

“放心好了良爷,人家会看仔细的。”

良点了点头,认真的看我摸索这女人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话说回来,还真让我搜出来不少东西,这女刺客在心口贴身部位穿了皮甲,还在大腿根部藏着小刀。我以前也是煞费苦心的隐藏刀具,所以还是对哪些地方有可能藏有凶器基本有个判断。果然,她在胸口沟壑处还藏着一根小竹管,竹管像是空心的,里面还有一根钢针。我们将搜到的东西全部摊开摆在地上,还真找寻到不少危险物品。

“良爷,差不多了,东西都在这里。”

良点点头,脱下女人的鞋,又拔掉女人的发簪。我注意到她的发簪也是特制的,前段略微偏平,打磨的相当锋利,像是一柄小剑。良用匕首划开女人的鞋底,将鞋递给我看,我伸头一望,发现了里面竟然也藏着一根约手指长的片锋利铁片,完全足够割断绳索,或者是一个人的喉咙。这家伙周身居然藏了这么多凶器,我要是一个人,检查肯定不会这么仔细,那可就危险了。良看了看搜出的凶器,冷笑着问道。

“带的东西很多嘛,专门做脏活的?”

“……”

女人一言不发,只是吸了一口气,偏过目光,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这娘们还真厉害,我第一次瞧见有女人干这行的,怎么……天生喜欢杀人?”

“……”

女人还是沉默着,但我在她的嘴角隐隐看出一丝笑意,像是在嘲笑着良。良也不跟她多啰嗦,从腰间掏出一个竹筒,打开盖子,倒了一点透明的液体在地上,液体有些粘稠,在油灯下有些微微发黄。

“这是从八楼搜出来的,我问你,这是什么东西?”

“呜……”

女人嘴里塞着布巾,就算想说也说不了话,良又哼了一声,捏住女人的下巴,冷冷说道。

“一会儿我把布子拿开,你最好别给我乱喊,要是乱喊,别怪老子让你吃苦头。”

哎呀……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仿佛我们才是作恶多端的恶人,在干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似的,这话在这时候说出来,还真有几分滑稽。

“哼……”

女人盯着我看了一眼,哼了一声,似乎又在窃笑。良一把拉开塞住她嘴的布巾,女人咳嗽了几声,看来被弄的很不舒服,不过她并没有大声喊叫,这让我不禁松了口气。良阴着脸,完全没有平时与我一起那种温柔与傻傻的样子,像是又回到了过去那头冷酷的狼。

“快说……这是什么?”

“……”

就算女人能够说话了,她还是一声没吭,只是默默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

“不知道……”

我注意到,她此时的语调与方才威胁我时完全不同。彼时的她洋洋得意,掌控全局,声音也咄咄逼人,如今却沦为阶下囚,声音低沉,但仍相当坚强,能看得出,她的骨子里完全没有一点屈服的意思。

“今日你在此伏击,是不是就是为了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呵呵……”

“妈的!我问你是不是!别逼老子对女人动粗!”

良愤怒的质问着她,但那女人根本无动于衷,似乎对他的问题不屑一顾,根本没有说实话的意思。我忽然想起来,良对她的表现太过君子,根本就不像个能对女子施暴的人,可能打个几下对她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再说,这个密室很可能她也轻车熟路,在这种熟悉的环境,她这么嚣张毫不奇怪,按照良的问法,估计从她的嘴里套不出什么话来。

唔……与其问她在此的目的,我倒是更好奇她为何这么关心芸姐,还要给我解药。

“我再问你,今日你是否独自一人?”

“我就是一个人……可你相信吗……呵呵呵呵……”

女人放肆的笑着,眼中闪烁着狡猾的光,但其中的杀意分毫未减,还是寻找着解决我们的时机。良在一边被她气的半死,可如今他根本拿这个女人无可奈何,见这个女刺客如此嚣张,他用力捏住女人的脸,恨恨的骂道。

“别以为老子收拾不了你!我可以把你交给能收拾的了你的人!”

不行的……要是交给青,他恐怕不会良这般心慈手软,若是知道了她对芸姐下毒,肯定会毫不留情下重手审问,但她至少护着芸姐,我不想让她受到如此痛苦的命运……至少现在不想。我轻轻拉了拉良的衣襟,小声说道。

“良爷……还是我来吧……”

“妈的……”

良咬紧牙关,拳头捏的咯咯直响,不甘的看了一眼那女刺客。我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不要动气。良这才起身,气呼呼的在一边坐下,不过眼睛始终提防着女人,警惕着她做出任何突然举动。

“哟~小贱.人,男人不行,你就打算亲自出马了?”

出乎意料的是,看我参与审讯,女人的话居然多了起来。她阴阳怪气的嘲讽着我,似乎把我当成一个笑话。这一路上,我遭到的轻蔑与恶意可不算少,这两句话对我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更何况他还在我身边,我根本无所畏惧。

“嘿嘿,让姐姐见笑了……”

我笑眯眯的看着她,走到女人面前。她的注意力不再放在良身上,而是转向我,我甚至在她的目光中读到了一分好奇,相较于良的言语威胁,她对我似乎放松了一些警惕。

一般的问法肯定问不出来什么了,她肯定不会对我说真话。不过方才她已经暴露了不少信息,特别是她对芸姐的关心。这已足够让我打开问话的口子,从她口中套取情报了。

“姐姐,你能否告诉我,芸姐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女刺客盯着我的眼睛,我也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她,我们就这么静静的对峙着,沉默了半晌,她终于回答了我的问题。

“是马钱子和乌头的汁液,配有毒蛊虫粉熬干,撒在食物上,但马钱子汁液很苦,虫粉有异味,一般人下口都会有所察觉,你说的芸姐中毒,应该是骗我的吧……”

她的话我听懂了,虽然这女刺客自己没有察觉,但已经透露了足够的信息:这毒就是她下的,却并不打算取芸姐的性命,甚至旁人吃下,都会因为怪味反应过来。她的目的很可能不是杀人,更有可能是传递消息,也许是一种警告。正如我当时想的一模一样,只可惜小猫吃不出来,算是我欠它的一条命吧……

“姐姐,那你给我的解药是什么做的,真的有用吗?”

“是瓜蒂、藜芦、皂荚配成的催吐药,服下毒物之后,即可催吐,将毒物吐出。但若是芸真的吃了毒药,不知道可来得及……我问你,她到底有没有吃那毒药!”

“那真的是催吐药吗,不会是你借口解药准备的另一剂毒药吧!”

良忽然插话了,他始终对女刺客抱有强烈的不信任感,这是自然,他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对话。但我感觉到,她对芸姐的关心不会有假,这便是我对这女刺客最大的疑问。

“姐姐,芸姐自然中了毒,但暂未伤及性命,你可敢当着我的面将这解毒药吃下?”

“我当然敢!你废话这么多干什么,赶紧拿过来!我吃给你看!”

我掏出小瓶,取出药丸,那女刺客真的张大嘴等着我把药丸投入口中,看来所言不虚了。

“可我还是不相信你,若是你有意自杀,那我把这药给了姐姐,岂不是也把她给害了!你该怎么证明呢?”

“你不信我就罢了,难道你想让芸死吗?!我刚刚已经告诉了你毒药配方,你觉得你能救她?”

“……下毒的不是我,是你。就算姐姐被害,她也该恨你,而不是我……”

就在我说这话的时候,女人的表情明显表现出了愤怒,与刚刚被抓的怒火不同,她似乎被“你害了她”这样的说法激怒,被气得满脸通红,表情扭曲的盯着我,甚至扭曲着身体往我这里蹭了几寸。我故意表现出不紧不慢的样子,与她消耗着心力,她并不知道芸姐没有中毒,完全被我的谎言以及自己的焦虑蒙蔽,心急如焚。终于,她如同放弃了一般长吁一口气,低下头,喃喃说道。

“事已至此,你们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可是我会说……姐姐,你觉得要是芸姐知道是你下了毒,她会怪你吗?会不会恨你?若是到了黄泉,你们在阎王殿前相会,你又敢在她面前招供吗?”

女人抬起头,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迟疑,甚至是有些惊恐。虽只是短短的一瞬,已经被我清清楚楚的尽收眼底。都说每个人的软肋,便是自己的关心之人,哪怕是最为冷酷的恶徒都是一样,除非他没有心,当然……这个看上去冷酷无情的女刺客也不例外。

“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让我偿命吗?!那不还赶紧杀了我!”

“姐姐,我不问你其他问题,想必你也不会告诉我。我只是想知道,芸姐到底是你什么人,她现在非常危险,若是你不告诉我,我们也没法救她!”

“……”

女人又沉默了,她紧紧锁着我的双瞳,像是在确认我的真心。现在只需再推上个一把……

“姐姐,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也有机会改过自新……”我一边说着,心中竟第一时间想到了良,每每提到这个话题,我都会不经意的想到他。应该说……现在就算不提偿命,我想到最多的人,也只有他了吧……

既然这道理他能懂,也许该给这个女人一个机会?

“姐姐……你害了芸姐,自然可以陪她一起死。但你也可以救她,只要证明你与她的关系,我便把这解毒药交给她……你是愿意陪她一起死,还是救她的命?”

女刺客咬着牙,双眼一眨不眨的锁着我,像是在确认我的真意。想必对她来说,与芸的关系更令我感兴趣这一点,确实有些出乎意料。透过她的双眸,我几乎能看见她正在飞速思考,判断着到底是否要对我说实话。

“姐姐为何如此犹豫,你若是真的不想伤害芸姐,那我们在这件事上的立场可谓一致。”我指了指身后的良,正色说道。“我与他在此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芸姐免遭毒手。我想让姐姐离开烟云楼,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你若是记得芸姐对你的恩惠,就更应该助我。”

“助你?”

刺客冷哼一声,脸上又浮现出那般嘲笑的面容。

“你们若是在保护芸,他跑去八楼做什么?”

“不瞒你说,迄今为止,烟云楼与官府勾结,将姐姐们作为代行工具的事我们都已知晓。他们利用姐姐们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还记有实录。至于为何要上去……因为芸姐告诉我隐退的艺妓会在八楼修养,为了避免她被虚假的谎言所骗,我们才会去到那里。”

女人听了我的叙述,又变得安静,不说话了。她的目光越过我,看向身后的良,能看的出来,她对我们的话半信半疑。我忽然想到,这狗官诓骗姐姐的说辞,可能就是那个“千面”所编,如果她与千面一伙,估计也对这套谎言清楚很。

“我与芸是旧识,一起来烟云楼的,以前受了她很多照顾,其他没别的。”

原来如此,芸姐一直照顾着周围的姐妹们,我也不例外,所以这刺客想报恩于她,这也不难理解……

“那你为什么要给芸姐投毒?”

“不是投毒,我只是在提醒她。”刺客摇了摇头,又与我四目相对,想用坚决的态度证明她并未说谎。

“前几日我撞见有男人偷偷在她房里说话,便去门口窃听,发现说的不是烟云楼的事,隐约听到什么妹妹……用火烫……杀山贼之类的话。后来被那男人发现,我便跑了。担心芸牵扯进什么危险,便给她送了下毒的食物,想着也许会把她身边的臭虫赶走……”

“呵呵!原来是你偷听的!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危险……芸的所作所为,难道还少了你一份?”

“她们……一般不需要亲自动手,再说依靠官家保护,有什么危险可言?”

“说的好听,不还是你们把这帮女人往火坑里推!”

“她们遇到的和我们的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我们的”,“不值一提”……看来除了艺伎姐姐们在替官家工作,还有个更深的组织,在幕后悄悄行动着。

眼看着良和女人就要吵起来了,再这么吵下去毫无意义,我赶紧出来打圆场。

“姐姐,你那日躲到哪里去了,为何我们到处寻不到你?”

“哼……八楼守卫被调开,我便跑上去了。那里是禁区,你不去八楼,自然抓不到我。”

“这八楼到底有什么东西,为何上面全是箱子和竹筒,我怎么一个人都没看到!”

“我不知道……”

良一直急飕飕的问,我赶紧拉出他,不让他这么急躁。一问到八楼的事,女刺客立刻沉默了,不管我们怎么旁敲侧击,她始终一口咬死自己毫不知情。我隐约感觉她在说谎,若是八楼没有守卫,她要么就是从八楼下来的,要么就作为暗哨守在那里,不可能不清楚情况。我不清楚她的意图何为,为何要做这种助纣为虐的事,但若是她也关心着芸姐,也许还有交涉的余地。

“姐姐,你只说与她是旧识,还不能证明与她的关系。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解药里没有毒?”

“小贱.人!那你说该如何才能信我!”

提到解药,这刺客又着急起来,这三番五次试探,更让我感觉她与芸姐的交情肯定不一般。

“这样吧,若是芸姐真的与你交情不浅,你两定发生过不少故事。咱们就说说与芸姐的过往,看谁与她交情更深,姐姐若是不相信我,可以由我先说。”

我闭上眼睛,回想起与芸姐的一点一滴,从进入烟云楼她对我的照顾,到我与良返回长安,又帮助她逃脱狗官的枷锁。要说的东西又岂是三言两语说的完的……

“说起来,有个姓冷的狗官一直在欺负芸姐,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

“小崽子……这些事告诉她合适么?”

良拉了拉我的衣袖,悄悄问道。

“不打紧的。咱们至少帮了姐姐大忙,比那些自以为是还给芸姐下毒的人好上百倍,这有什么不能说。”

我故意大声说着,挑衅搬的看着那个刺客。狗官被杀的事暂时不便透露,但他们也该发现这家伙的行踪不明了,我隐约感觉到她与杀死狗官的并非一路人。

“我说这老色狗最近跑到哪里鬼混,怎么也不见个人影,原来被你们抓了……真是笑死个人……”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又嘲讽般笑起来,不过这次的笑容不是针对我们,而是在嘲笑那狗官的愚蠢。

“你们还真是胆大包天,敢捅官家的篓子,就不怕被抓住杀头吗?”

“只要能让姐姐自由,没什么好怕的!”

“呵呵……”

女人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心思让人琢磨不透,我更加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脸。她的脸上也有少许伤疤,但不像是刀伤,应该是磕碰所致,从外貌上看,年纪应该与芸姐相仿。说起来,她的肤色比一般歌姬稍深,估计也会经常在室外跑动。看着我的时候,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皮眨动扑闪着,若是眼皮之下没有那么多杀气,也算是一双迷人的杏眼。

“姐姐,该你说了……”

“呵呵……我以前和芸一起被卖到长安,我们不但相互照应,还一起杀过人……哼,将那些欺辱我们的臭男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

仅仅这句话,在我心中引起的震动不亚于一场地震。我快速回头,与良对视了一眼,从他的眼中我也看得出来,女刺客的话让他颇为震惊。良与我说过芸姐的故事:她们一行是如何在山贼与人牙子的押送下来到长安,恶徒们又是如何起了内斗,她们又是如何在遭受两个晚上的凌辱后,在青的帮助下奋起反抗,送这帮禽兽下了地狱……

记得芸姐提到过,包括她在内,最终有四个女孩得以幸存,其中有个叫做白玲的女子,进了烟云楼没多久便病死,如此说来,这个女刺客便是剩余两人之一了。她和青应该也是旧识!青和芸姐都是与我们站在一边,这么想的话,她更应该帮助我们才对!

想到这里,一股信心油然而生,真没想到这段缘分竟牵扯进了如此之多的孽缘。我看着眼前被绑住的刺客,她正疑惑的盯着我们,我俩的惊讶已经完全写在脸上。如果她真与芸有过命的交情,那就好办多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确认她的话是否属实。

“姐姐,你这有些吹牛了吧,就凭你们两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打的过男人?”

“我们不止两个人,总共六个,还有个男人帮我们!那帮畜生只有两个人,这么多人一起上,怎么打不过?”

没错……她的故事与芸姐告诉我们的经历一模一样!

“那男人为何要帮你们,难道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呵呵,告诉你也无妨,那男人本来是和两个畜生一伙的。当时我可是被他们折磨的够惨……还好那家伙良心发现,没有参与他们的恶行,反过来帮了我们一把,我也能好好的把受的罪还在那两个狗贼身上!”

听到这里,良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他迫不及待的直起身子,就要将所知道的一切托盘而出,我赶紧将他按住,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嘴。这是了解青和芸姐恩怨的好机会,我还想再多听听第三个参与者眼中的故事。

“真没想到姐姐还有这般经历……那你们为何都流落至此,芸姐当了艺姬,而你成了杀手?”

“有什么好惊讶的,四个女孩,外加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还能有什么谋生去路。”女人说着,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不知为何,就像是在对我们显摆一般,她非常主动的提起了自己过往的经历。

“那几个畜生身上没搜到多少钱,我们身上的钱因为买药很快花光了,还缺衣少食,为了弄钱,最快的办法就是投身勾栏。反正已不是清白之身,我也没什么好在意的。所以,我自愿去到烟云楼,换了一笔钱,让她们几个能撑的更久一些。”

女刺客说这些的时候,目光中明显充满了自豪,甚至连满脸的杀气都消失不见。她的目光炯炯有神,闪耀着光芒,为朋友献身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是值得夸耀的经历,她用自己的自由为代价,换得了同伴的一线生机,我不由得对这个姐姐心生敬意。

但是……她若是第一个到烟云楼……那个叫白玲的女孩,芸姐告诉我们已经病死,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能将如此善良的一个人变成这般模样?!

“姐姐你好厉害,可你救了她们,那个男人又身在何处,为何不来救你?”

“……”

女人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她眨了眨眼,将眼中的灰暗抹的干干净净,就这么一刹那,她又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乍一看去,还真的跟那个男人有些相似。

“我说完了,你也该听够了,现在相信我了吗?”

“你说的那个男人,现在是不是还留在长安,还不是一般人……”

“……”

“……”

“……”

屋里变得极度安静,除了摇曳的烛火发出的噼啪声,只能听见女人沉重的呼吸,除此以外,没有一点声音。我和良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看着眼前的刺客。我相信这一切不是巧合,就是因为她们三人存在难以割舍的羁绊,才会在冥冥之中于此相遇。青救下了可怜的女孩们,却身受重伤;女刺客为了拯救同伴,选择了放弃自由,而芸为了和她同甘共苦,又选择了与她同路。但是,为何她们的关系竟成为了这般扭曲的存在,我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对青的态度,也许她还怀抱倾慕,也许剩下的只有憎恨。但无论如何,他们三人的命运已被牢牢的绑在了一起,就如同我和良一样,最大的不同便是,我们的仇怨已经烟消云散,从仇敌变成了爱人,这种戏剧性的变化,恐怕是谁都不曾想到的吧。

只要保持着一颗向善悔过的心,一切便皆有可能,我对此深信不疑。

“我想起来了……有人说……小穗姑娘带来的负心汉把她甩在烟云楼,自己去了盐帮,看来此事也并非虚言。那日我偷听时房内的男人,还有加入盐帮的人都是你吧。是不是他告诉了你一些事情?”

“姐姐说的是谁?”

“我在和他说话!没问你!”

女人突然毫无缘由的发起怒来,口气变得粗暴了不少。我被冲的愣了一下,连良也皱起了眉头。但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以沉默应对着暴躁的女人。女刺客见良不搭话,更加愤怒,以近乎怒吼的口吻对良发着脾气。

“我问你话呢!你们到底在盘算些什么!不但来这烟云楼,还跑去盐帮作甚,为何要将他牵扯进来?!”

将他牵扯进来?

若非倾慕留恋之人,怎么会用到这种说法?

“姐姐……你很在乎他吗?”

几番对话下来,我已经明显看出,这个女人虽然样子凶狠,但其实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有些单纯。她的武艺确实高强,但估计不像芸姐那样经常与人打交道,所以不太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在情绪激动之余,很容易在冲动之下说出内心所想。她在乎的,她重视的,已经被我们摸得清清楚楚。

可这就怪了,芸姐想要杀青,她却不想将青牵扯进这番争斗中,这又是为何?

“呵呵,今天还真是开眼了!”良轻蔑的看着她,冷笑着说。“这女人做起戏来,倒也像真的一样,还在这儿猫哭耗子……是做给他看吗?”

“***!你这贱男人在说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

女人怒不可遏,完全被良的嘲讽所激怒,连脏话都骂了出来。也差不多该与她坦白了。我对良点点头,轻声说道。

“良爷,你现在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出来吧。”

“少废话!老娘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先回答我,在青那里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还不把解药给芸服下!还在这里拖什么!”

良静静地看着女人在地上扭动、挣扎,深吸了一口气,对手这般失态激动,反倒让他冷静下来,我见他缓缓闭上眼睛,像是在思考问些什么问题合适。良……你应该明白的,不需要我提醒,你一定知道下面该做什么。

“畜生!有什么冲着我来,来啊!你想对老娘做什么都可以!不就是想让我伺候你么!来啊!还愣着干吗!”

女人愈发愤怒,她似乎完全会错了意,认为我们欺骗了她,想对她重视的二人图谋不轨,对芸的生死袖手旁观。见她这样,我反而略微放心下来,等发现我们的真意,应该会更好说话。

片刻功夫,良睁开眼睛,就这么耐心的等着女人撒泼。等她没了力气,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急什么急,老子也算是和青有过命的交情,她又算的上是芸的妹妹,看你身法不错,脑子却不大灵光……”

“解药!赶紧把解药给芸送去!”

女人死死盯着良的眼睛,急切的催促道。

“实话告诉你,芸没中毒,青也安然无恙。但只是暂时的,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将他们陷于危机之中,你若再执迷不悟,只会害了他们……”

“你现在说不说也已经无所谓了,不过呢……他们都以为你死了,不知道你不但习得一身武艺,还在幕后大~显身手。我想……旧友相认,一定是非常感动的场面。你说是不是……白玲小姐?”

良站起身,拽着女人的胳膊,一把便将她提了起来,出乎意料的是,女人的脸上竟明显表现出了惊慌。

“你干什么!干什么!”

“去见见老熟人,好让你们叙叙旧,走吧。”

“别!别!别拉我!我不去!”

女刺客惊慌失措,两腿一软跪在地上,仍良怎样拉扯,她就是赖在地上不起来,身子还不断的向后缩,躲避着良伸来的手,但又怎比的过良的力气,被硬拖着走。此刻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先前的暴戾,像一只即将被宰杀的动物,拼命挣扎,就是不愿意挪动一步。

“你慌什么,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与他们相认?”

“不……不是的。他们若是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就活不了了!他们不能见我,别把他们牵扯进来!”

听到这话,良不禁松开了拽着她的手,女人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不再试图反抗,甚至不敢再看我们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缩成一团,看上去没那么危险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身份,不能被一般艺姬知道,也不能被寻常人知道!他们不知道我与芸是旧识,若是事情败露,芸就没命了!”

听闻此言,我与良对视一眼,这女人的话看上去不像是说谎,如果真的强硬将她带到芸姐面前,可能会生出事端,说不定她会对我们怀恨在心,甚至有可能当场自尽,也许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更何况,芸姐对她的态度,我完全无法判断。事到如今……还是先听听她怎么说吧。我走到女人跟前,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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