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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荒15,4

小说:饿殍第三线—落荒饿殍第三线—落荒 2025-09-06 07:58 5hhhhh 2610 ℃

“姐姐,你叫白玲,对吗?”

听到白玲这个词,女人猛的哆嗦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我,眼中多了些许恐惧。这也难怪,作为暗中行动的刺客,突然被第一次见面的人猜出姓名,搁谁都会感到害怕吧。

“你们……你们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姐姐不用害怕,是芸姐告诉我的,你起身吧,咱们好好说清楚,行吗?”

“嗯……嗯……”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五一十的将与芸姐的相识告知了她,甚至把芸姐告诉我们的故事也说了一遍,但没有告诉她芸姐试图刺杀青爷的事,甚至没提到青。女人静静的听着,一句话都没说,偶尔在我与良之间扫视一眼,值得庆幸的是,她的表情慢慢放松下来,没那么紧张了。不过她始终对良充满怀疑,身体不自觉的躲避着他,也不知是何原因。待我说罢,女人看了一眼良,讲出了自己的疑虑。

“那他呢,他是你什么人,为何会和你在一起?”

我正要回答,良突然开口说话了,他一脸严肃,回答的相当认真。

“没什么关系,我杀了她爹爹,害了她全家,现在跟着她,替她还债……”

你这蠢货,现在为何要这么说,是不想连累我么?你若真这么想,实在太傻…….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觉得对方有可能放过我?

听到这个答案,女人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明显很不相信。

“我刚才明明看到你们抱在一起,若真是杀父仇人,怎么会抱的这么亲昵?”

真是讨厌!怎么每个人都喜欢质疑我们的关系,难道面对质疑,要一个一个跟他们解释清楚吗?我爱着他,他也爱着我,我们之间的羁绊比这世上大部分人都牢固的多,还轮得到你们评头论足?我清了清嗓子,将女人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

“姐姐不用多问了,我和他的关系你怎么想都可以。说了这么多,也知道你的真名,那叫你玲姐,这样可以吗?”

“可以……”

“玲姐,你刚刚说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人都得死,那估计我和他都活不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约好了生死与共,若是真想杀我们,麻烦你不要漏掉任何一个。”

“……”

女人沉默的盯着我,没有回话。我看了一眼良,他露出苦笑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

“既然我们怎么样都得死,那多知道些也就无所谓了。我们可以答应你,不把苡安姐,还有你在意的那个男人牵扯进来。不过你得回答我们的问题,就算让我们死,也想要死个明白,这样可以吗?”

听到芸姐的真名苡安,白玲看了我一眼,轻笑了一下,表情倒是有几分释然。

“呵呵,你问吧……”

“先说说你自己吧,大家都以为你死了,这些年……你究竟是怎么过的?”

此时此刻,这位名叫白玲的女人终于愿意开口,她一五一十的说出了自己这些年来的境遇。从她口中我们得知,在进入烟云楼后没多久,就被一个叫“师傅”的人相中,这个叫“师傅”的人问她想不想报仇,想不想把那些欺辱女子的人杀的干净,她联想起自己的遭遇,便答应了。这个人教给了她武功还有易容技巧,甚至还给她变声的药剂。她在“师傅”的调教下,没日没夜的训练了三年,期间都呆在长安的一个据点,与她一起的,还有大概十几个年龄相仿的女子。她们出山以后,就开始替“师傅”做事,这个师傅似乎会从不明身份的上峰那里获取任务,再由她们去执行。而且不仅如此,烟云楼头牌姐姐们接到的任务,也是从这个所谓的师傅这边发布,再由她们传递给冷大人。值得注意的是,白玲回到烟云楼以后已经是几年以后,她在不经意间发现芸姐——真名朱苡安的姐姐成了烟云楼的当红名妓,心情极度震惊,怎么都不明白为何她也会沦落至此,便使了些手段,用了些借口主动做些与烟云楼有关的事。“师傅”知道她以前被夺去清白之身,以为她只是憎恨男人,便允了她。就这样,她一边作为烟云楼的丫鬟,一边做着外勤。就这么度过了数年之久……

这个白玲姐也挺不容易的,练就了一番能够自保的功夫。不过听她的意思,好像是被那个叫“师傅”的控制了,非常坚决的不愿说出有关他更多的消息,而且从他口中得知,这个神秘的师傅也非常谨慎,同时也是易容高手,就算想要了解他的真身,也很难窥得真实,唯一知道的,便是他也是个男人。

真是可笑,一个男人教女子向男人复仇,这是什么奇葩之人,居然把女子作为工具!?

“玲姐,听说你们组织有个叫千面的高手,可有此事?”

听到这,女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是我提了个很可笑的问题。

“哪里有什么千面,都是用来骗外人的……那狗官好奇心重,总想打探些不该问的,但他毕竟是官家的人,又是烟云楼的监造,明面上有些事需要他做。为了让他闭嘴,我便谎称有一个千面的高手,想吓唬他……”

“那你可就得逞了,抓那狗官时,他还以为是你们出马,被吓尿了裤子……“良在一边调笑道。

“你们说是千面……倒也没错。这组织里到底有多少人,只有师傅知道。据我所知,少说也有好几十个。若是每人都会数种易容之术,说是百面也不为过,若是有好几百个……那自然是千面罗……”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心里一沉。本以为抓一个人已经够艰难,没想到这危险的刺客居然可能有好几十人,也许一个人没那么大能力,但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谁都懂。我和良加在一起,怎么都不可能是她们的对手。

更不要提她口中的“师傅”,训练了那么多人,究竟是什么厉害角色……

也许我的担忧很明显的写在了脸上,良也不做声了。白玲瞅着我们的表情,似乎有些得意,她不再与我说话,而是盯着良的眼睛,慢慢说道。

“这位大爷~不瞒你说,你可得保护好你的小情人,你知道我们那里是怎么处理叛徒的吗?”

“……”

良轻哼一声,并未搭理,女人看了我一眼,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一旦抓住叛徒,便割去舌头,挑断手脚筋脉,若是能撑过这一关,那还没完……长安有专门的暗娼恶所,用来满足变态之人的癖好,最后便会被送到那里,被人玩弄至死,大爷~你也不想你的小情人,落得这般下场吧~”

良没有说话,但他的眼中明显盛起了恨意,牙关紧咬,脸也涨的通红。他死死盯着女刺客,恨不得现在就让她闭嘴。我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角,不让他受到挑衅。

“玲姐这么说的话,你跟我们说这些,不也算是叛徒?”

“是呀~若我们被抓,那就做一对双凤,好好去那里伺候男人罗~”

白玲笑眯眯的答道,就像是说着玩笑,但她的双眼黯淡无光,毫无笑意。我怀疑她说的可能并不只是单纯的恐吓。

“听上去姐姐做的事并不光彩,还将人送到那种地方,难道这就是你的癖好?”

“哈哈,我可没那么卑鄙,再说这种事我也没做过。”白玲一边说着,一边哈哈大笑起来,她的笑声毫无感情,空洞冷漠,比起青那连续不断的笑声更加无情,更加绝望。

“不过这世上本就没什么公理,有的只有弱肉强食。就算做个好人,也会有恶心的事找上你,与你做不做善事毫无关系……你说这世上,哪个人没干过几件亏心事。说起来,我杀的恶人还更多些,他们一个个冠冕堂皇,私下里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我与你也不同,男人见的多了……再怎么样都不会与自己的杀父仇人搞在一起……”

“啪!”

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打了这个女人一巴掌,用的力气之大,我的手感觉火辣辣的,像是脱了一层皮。女刺客冷不防挨了我一巴掌,被打的摔倒在地。这一下似乎也把她惹毛了,挣扎着爬起来想要踢我。良一把把她推到在地,又赶紧把我拉开。

“小崽子,发这么大火做什么……”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芸姐的旧识,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若是想要对我说教,怎么样都可以,但以后若是敢侮辱他,或是在他面前再提起这事,我也有很多种办法,能让你乖乖闭嘴;也许让芸姐看看你更好,看看她曾经信任的朋友,现在变成了什么德行!”

“小崽子……”

良在轻声唤我,但我根本充耳不闻。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她竟敢在我面前贬低他,贬低这世上我最在乎的人!我绝不原谅!那一巴掌还远远不能发泄心中的怒火,我真想将她打倒在地,在用脚狠狠踩上几下才解气。也许是被我的态度所震慑,也许是害怕见到芸姐。总之,这个口无遮拦的疯女人收起了些许恶意,稍稍正经了一些。

“呵……真看不出这男人一脸凶相,居然有这么大魅力,他是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护着他?”

“与你无关,你也没必要知道!”

“行,我不问了,你两好好过日子去吧,能过一天是一天!话说回来,等被抓到暗娼馆里,你觉得一天能伺候几个男人?看你长得俊俏,估计会很受欢迎呐~”

白玲嘲讽着我,脸上浮现出恶意的微笑。但她的侮辱对我来说不痛不痒,反而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她的这幅样子,明显不是正常人的状态,倒有几分疯癫。在芸姐口中,叫白玲的姑娘是个关心他人,照顾着生病的伙伴,还甘愿为大家牺牲的人。但为何这个名为白玲的刺客,心中满是恨意,口出恶言,冷酷无情。

那个叫“师傅”的人,究竟给她灌输了什么东西,将她原本纯洁的心玷污的一片漆黑。

“你这女人,嘴巴能不能放干净点,好歹我们都算是芸的朋友,你不帮我们就罢了,为何对我们抱有如此敌意。”

“少在这里套近乎了!你们帮过我吗?你们救过我吗?现在被你们捆在这里,不就是想从我口中得到情报?啊……对了,也许这位大爷一时兴起,还想和人家玩玩,我说的对不对?”

“你说的很对,我与青的关系不错,要是一时兴起,也许会带你去见见他,让你和他好好玩玩……”

“.……”

白玲立刻不吱声了,她既不愿见芸姐,也不愿见青,我想除了担心连累到他们,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其实真说起来,她的命运也算悲惨:不但作为人牙子的货物被人拐卖,还失去了贞洁,失去了朋友,远离了倾慕之人,现在的她孑然一身,没有什么值得在乎的人,若是我们立场互换,我也许会像她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憎恨吧。

我们都是不幸的,但我远比她幸运,因为我遇到了良,一直被他保护,他对我的真心丝毫不亚于任何家人,所以我才能安然无恙的存活至今。

“姐姐,你真的不愿见青或者芸姐?”

“……”

白玲破天荒的没有冷嘲热讽,只是坚决的摇了摇头。

唔……这就有些麻烦了。看守她需要人手,我又打不过她,这种事只能良来做。可芸姐那边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刺客来找麻烦,也需要人保护。

“喂……你们要是问完了,就杀了我吧。我死了,也就没人知道与你们说过这些,也不用担心你的小情人被抓到暗娼馆里了。”

我抬起头看着这位姐姐,她的求死之心不像作假,和良在洛阳湖中那坚定的眼神一模一样。说了这么多难听的话,这最后的请求倒有几分真诚,不管是在为我们考虑,还是担心自己在意的人受到牵连。无论如何,这态度让她那疯狂的面具碎裂了几份,仿佛当年那个纯洁无私的女孩又回来了。良倒是没想杀她,只是不耐烦的骂道。

“你真是脑子有病,若没做什么亏心事,去见见旧识不好么,就这么想死?”

“你听不懂人话?刚刚说了!若是被发现我是他们的旧识,所有人都得没命!”

“那你说怎么办?”

“杀了我,给我个痛快的!”

白玲一边吼着,一边抬高下巴,亮出自己的脖子,催促良快些动手。良叹了口气,也没跟她客气,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又将她摁回地上。女人还想说话,良直接捡起地上的布巾,一把塞进她的嘴里。这下可好,总算获得了片刻安静。

“小崽子,你说怎么办,要不然一拳打昏,直接送到青那里?”

“呜呜!呜呜呜呜!”

真烦!这姐姐怎么还不消停。芸姐也是,青也是,现在又多出个白玲……这三人本历尽艰辛,却并未获得什么好的结果,反而天各一方,过的还都不是寻常人的生活。我甚至隐隐有些懊悔,我的初心只是想要帮助芸姐,结果她的朋友一个比一个难伺候,刚把青那边的关系理顺,现在又蹦出个有些疯狂的刺客姐姐,究竟该如何是好?

良似乎看出了我的烦恼,他见我没了主意,笑着走了过来,轻轻摸了摸我的头。

“小崽子,你若没了想法,不如听听我的。既然是芸的朋友,咱们也不能怠慢了她,你说是不是?”

我一直觉得,这个叫白玲的女人与我、与芸、与青都有很多相似之处。

表面上,她给人一种残忍、暴戾又疯狂的样子,正如芸第一眼看上去有着蛇一般的狡猾,以及青给人那种如头狼般冷酷无情的感觉,这个女人的兽相,更像是那种得了疯病的黄貂。但经过了解后会发现,真实的他们,仍保留着来长安路上时的那一份初心,纵然充满危机的生活与不公的经历将他们打磨成了现在这幅模样,但我始终相信,若是给上一个机会……会不会让他们回想起当初的那个自己。

我能理解他们的感受,曾经的我们都充满着恶意,憎恨这个世界的不公,像白玲说的一样,认为天下根本没有什么公理。舌头也跟我说过好几次,老天是无眼的,不管是好人、坏人、善人、恶人,都无法抗拒注定的命运,只有为自己而活,让自己过得好一点,才是人世间唯一的真理。他的话渐渐洗脑了我,让我变得同他一般自私自利。

唯独小崽子是不一样的,她和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就算被生活所迫,被逼得流离失所,历经千辛万苦,还差点委身勾栏,磨难也没有玷污她的灵魂,她没有掠夺伤害任何人,她只是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只为了找寻心目中的那个公理……等找到了,她甚至选择放过了我……将委屈和无法复仇的重担留给了自己。

她和我们不一样……完全不是一类人,她拯救了我,还想拯救她的姐姐,顺便帮助在黑道混迹多年的那个盐帮首领。我不能再把这个女人甩给她了,若是打算成为她的另一半,那我必须了解她,成为她……替她分忧,不让她为更多烦心事耗费心力。

当然,我也有自己的打算。小崽子太过善良,危机关头根本狠不下心,反正我的双手已经沾满血腥,若是这个组织真的像白玲所说,会让被抓住的人生不如死。那无论是男人、女人,只要对满穗的安全构成威胁,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们。

若有必要,我也会以牙还牙,将同样残忍的手段用到他们身上……就像对待那个姓冷的狗官。这些事不是满穗这样的女孩能做的出来的。所有肮脏的事情,必须由我去做。

“刚刚那个小贱.人去哪里了?她平时一直和芸待在一起吗?”

“……”

我抬头瞟了一眼面前的女人,没有作声。她刚刚问了我个再平常不过的问题。其实这个问题我完全可以回答她,毕竟让她感觉小崽子与芸的感情深厚应该不是坏事。但我很反感她对满穗的那个称呼,如此口吐恶言,我也懒得搭理她。

见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女人干笑了一声,又不紧不慢的说道。

“妾身还没谢过大爷呢,你不杀我,留了小女子一条性命,人家以后必会报答于你~”

“……”

我还是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的盯着她。

“现在那小贱.人还没回来,不如我俩快活一下,大爷意下如何?”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冲我挤了挤眼睛,还笑眯眯对我张开大腿。但她的这一番动作别说诱惑,甚至给我一种汗毛倒竖的感觉。她曾经被人凌辱,还能以这般面目示人,我只觉得怪异恐怖,甚至莫名感到一种隐隐的悲伤。

那不是真实的她,她也许想杀了我,也许心里盘算的都是如何逃走,但说什么……快活快活……这一定不是她的真意。

“喂……你要是嘴巴放干净些,我倒可以跟你聊聊朱苡安和青的事情。”

“聊这些干嘛,他们的事我不想听,也不感兴趣。大爷~你多瞧瞧人家不行吗?”

白玲拒绝了我的提议,仍在试图勾引我,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我却丝毫提不起兴趣,甚至愈发感到沉重,心口像是堵着什么东西,堵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唉……”

“你叹气作甚?”

我拔出腰间的匕首,这曾是舌头的东西,他当初握着这把匕首,仅仅因为我选择帮了小崽子,就要与我拼命。而我也用他的武器杀死了原先的主人。以前他的任务主要是动嘴,也经常疏于武器的保养。这刀到我手上之后,我将它打磨锋利,已备不时之需。如今,我的面貌被照映在这透着寒光的锋刃之上,以扭曲的姿态呈现出来,不像是人的模样。

“我问你,迄今为止,你杀过多少人了?”

“嘻嘻~大爷问这干嘛?”

“好奇而已,你要是不想说,那就罢了……”

白玲眯起眼睛,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像是在思索。片刻之后,她嘿嘿笑了两声,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味那种感觉,又看向我的眼睛。

“大概……十几个吧,怎么样~大爷喜欢我这样的女子吗?还是说……害怕了?哈哈哈哈~”

十几个……这般可怕组织训练出来的刺客,居然也才杀过十几个……芸和青的手上都留过性命,但他们加在一起,恐怕都比不上我。论杀人如麻,我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恶徒……

“你杀的都是些什么人?”

“嘻嘻~我什么人都杀过,官老爷呀,有钱富商呀……还有一些多嘴多舌,好打听事的贱.人,我也杀过两三个。不过呢……还是你们男人杀得多些。”

“你杀的人里面……有好人吗?”

白玲怔了一下,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像是在揣摩我这个问题的深意,在脸上的笑意消失之前,她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应该都算不上好人吧~那些男人看到女人就流口水,就像我杀得第一个男人一样……反正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杀他们就跟杀头猪似得……至于那些小贱.人,倒是没做什么坏事……她们这么喜欢打听事情,这么喜欢把鼻子伸到别人那里,算不算也是坏人呢~”

白玲挑衅般的看着我,露出轻浮的微笑。我却完全没有受到冒犯的感觉,倒不是因为我这人意志坚定,而是因为我做的事情比她恶劣许多!我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毁了别人的家庭。有些是因为自卫,但更多的杀戮是为了谋财害命,那我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想到这里,我又厌恶起过去的自己,自嘲般笑了一声。听到我笑,白玲以为我在嘲弄她,说的更来劲了。

“大爷,反正妾身这条命早就豁出去了,是生是死都无所谓,更谈不上什么清白。不像大爷你一生行侠仗义,惩恶扬善……连仇家的女儿,都能被你勾了去,要不然,再临幸下妾身~看看我与那小贱.人,哪个更合你心意~”

我?行侠仗义?惩恶扬善?呵呵……这种词用在我这样的恶徒身上,怕是将它们发明出来的文人,都要弃笔从戎,专门来讨伐我了……

真是烦啊……要是我再聪明一点,不被舌头所蛊惑,是不是就不会造这么多的孽……

不对吧……不能把责任都推到舌头身上,会受他蛊惑,因为我自己心存恶念,我恨这个世界,跟这世道的不公,恨所有那些让我过着流离失所,朝不保夕生活的人。我恨他们……但我却什么都做不到,只敢将自己的恨意与恶念发泄到无辜之人身上……去伤害他们,掠夺他们,从而让我蛆虫般的生活能获得多一天的苟且。

我抬眼看着眼前的女人,从她的灵魂深处,我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又想死了……其实我不该这么想,我还有照顾满穗的责任,还答应陪在她的身边,可一旦看到那些与我相似之人,我总是会不可避免的想要杀死自己。

如果时光能够回溯,我会选择在与舌头相遇的那一刻将那伙恶贼全部杀死,包括尹三,还有那些过往生命中遇到的一切匪徒与恶棍。

不过话说回来,要杀的人真的很多……还有姓冷的狗官,还有青手下那该死的淫贼,仔细想想,真的怎么都杀不完……

怎么都杀不完……

“.……”

“大爷可真没意思,半天才说一句话,反正那小贱.人不在,多与妾身说两句不行么?”

“你安静些吧……别小贱.人小贱.人的叫个不停,她与我们不同,不是你可以肆意侮辱的对象……”

“哎哟~大爷用情如此之深,妾身真是好生佩服~我也最喜欢那种专一的男人,可惜一直碰不到。不过你刚刚说,与我们不同……难道……大爷与妾身是一类人?”

“算是一类吧……”

听到这话,白玲立刻嗤嗤笑了起来,她笑的很怪异,是那种咬着呀的窃笑,感觉不到什么开心的情绪,反而更像是一种恨意的发泄。

“嘻嘻嘻~既然咱们是一类人,那说话不是更能说到一块儿去~不如你放了我,过去的事咱们既往不咎,反正没人看见,咱们都装作无事发生,你看如何?”

“是吗,你真的有这么好心?”

“哈哈哈哈哈哈~当然没有,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然后把那个小贱.人卖到暗娼去,让她没日没夜的被人玩弄,哈哈哈哈哈~”

这女人真是个疯子,她的话半真半假,像是在骗我放她,又像是在催我杀了她,我无法判断她的真实意图,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病的很重,她的心中有着难以磨灭的创伤……病的非常重。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与你商量一件事,可好?”

“嘻嘻~大爷总算开窍了吗?那你把这碍事的绳子松开,让妾身好好服侍你,不过呢……你要是愿意这样绑着也行~毕竟有的男人就喜欢这样~”

这疯女人……比芸和青更加不可理喻,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她晓之以理,但就是这么做了……

“万一真的有一天被你们抓住,能不能看在苡安的面子上,放那个小姑娘一马,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唯独她……既没有杀人,也没有做过什么恶事。你要是心里有气,我可以任你处置……”

“.……”

我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会对一个疯子和囚徒提这样的要求,我这是怎么了……是害怕了吗……害怕失败,害怕小崽子真的被抓,然后遭受到那种悲惨命运?

白玲瞪着我,还是挂着那副轻浮的微笑,她转了转眼珠,嘴角咧的更大,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主意。

“你现在就放了我,妾身倒是可以考虑。”

“这不可能。”

“那你把我的绳子松开,让我狠狠打你两下出出气。”

“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原来大爷说的都是大话啊,现在是妾身被绑在这里,你是想给自己留个后路,博取一点同情?”

博取同情……可能是吧……想到心爱的人可能真的会遭受那种结局,我便心如刀绞,就算只是稍稍想到,那种恐惧几乎能够扼住我的喉咙,夺走我的呼吸。

“我再说一遍,那小姑娘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芸,还有让芸与那个男人和解,她为了芸,差点卖身为奴。你又是芸的旧识,应该能明白她的这一份心意……”

“哦……”

白玲的笑容稍稍消退了些,不过她很快盯住了我,又打起了别的主意。

“那你让我狠狠踢两下,刚才被你摔得不轻,还踢了我一脚,我得还回去。”

这是要打我出气?不过她会武艺,万一被她踢到要害或者一脚踢昏,这后果我可担当不起。既然和解的第一步是让她发泄,我想了想,提出了另一个主意。

“你若是真的心里有气,可以狠狠咬我,我让你咬。”

是啊,一个人的牙齿就算再锋利,顶多咬穿血肉,不至于咬断骨头,不会形成致命伤害,也不会造成昏厥。这应该是让她报复我,又不至于惹出麻烦的最佳手段吧。

“唔……这样也行!你让我咬哪里?”

我的这番提议竟然就这么爽快的通过了,有些令人意想不到,不过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应让她咬了,我就不能食言,至于选一个地方……那就左边小臂吧,不影响拿刀,也不会拖战斗的后腿。

“诺……给你咬这里。”

我一边说着,一边伸过左臂。

“你是隔着衣服咬,还是直接对着皮肉咬?”

“当然是直接对着皮肉,我想尝尝大爷的血是什么味道!”

“哼!”

我解开绑带,捋起衣袖,将胳膊伸到她的嘴边。

“你咬吧……”

白玲低下头,伸出舌头,用有些淫亵的姿态轻轻舔着我的皮肤,我不禁向后缩了一下,她向上瞟了一眼,瞥见我紧皱的眉头,得意的嗤嗤窃笑。

接着,她像一只母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咬住了我,她咬的是如此用力,我感到一股剧痛从手臂传来,能感觉到自己的血肉被咬穿,能感觉到她的牙齿正在摩擦着我的骨骼,咬的咯咯直响,恨不得将上面的皮肉一股脑全部撕扯下来!

好痛啊……痛的我直打哆嗦,冷汗也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我真想一拳打在这疯女人的脸上,让她别再咬了。

可这痛是我应得的惩罚,与施刑人无关……我应该遭受的是千刀万剐之刑,虽然我更希望死在心爱之人的手里。

再说,如果真的能让这疯女人满足,能为小崽子争取一点退路,哪怕只有小到只有毫毛的机会,我也想试试……我没有必胜的决心……我会害怕,害怕失败,害怕自己保护不了她……

白玲凶狠的撕咬着我的胳膊,双眼恶狠狠瞪着我,眼珠因为充满血丝而变得通红,像一只发狂的猛兽,嘴里不断喘着粗气,发出哼哼的声音。我虽痛的发抖,但咬紧牙关,硬是一声不吭,毕竟这是我与她的较量,若是喊一声疼,打她或者讨饶,便是输了……

胳膊在渐渐变得麻木,剧痛只是刚开始那一下,慢慢的好像不那么疼了……

我清楚的看见血从白玲的嘴角滴落,滴答滴答的滴在竹席上……

给你咬吧,咬到让你满意为止……不过不是为了你,与你没有半毫钱关系,这只是我罪有应得,还有为她谋取的一线生机……

终于,白玲似乎咬的嘴有些酸了,她松开了自己的口,啊呜啊呜的活动着自己的下巴,将嘴里的鲜血呸呸吐在地上。我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她咬的虽然用力,但并未大力撕扯,只是留下一排深深的齿痕,像是割伤,未撕下皮肉。

“怎么……手下留情了?”我笑着问道。“是口下留情,舍不得咬了?”

白玲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换上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一口将嘴里的血啐在地上,像是吃到了什么恶心东西。接着她将目光偏向一边,盯着摇曳的烛火说道。

“你这男人真是有病,懒得与你废话了……”

“呵……”

我站起身,甩了甩麻木的胳膊,准备用酒清洗,虽说没撕下皮肉,血还是流了不少,得处理一下。

“我告诉你,别以为这么一下就算了!若是被抓,你和那小姑娘都得死,给我记清楚了!”

“是吗,那再换个地方让你咬一下,保那小姑娘不死,你看如何……”

我拎起酒瓶,将酒倒在伤口上。又是一阵剧痛传来,我还是尽力咬牙忍着,故作轻松的笑着,不过脸上的冷汗已经不给面子的淌了下来。

“哼……”

白玲不再搭话,只是冷哼一声。最后看了我一眼,身子一倒,闭上眼睛睡了下去。我以为她会不再说话,她却躺在那里,将脸偏向一边,用闷闷的声音低声说道。

“我是一个人来这里的,没告诉别人。最近几天应该不会有人想到来这里追查。”

接着,她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就算我想问她更多问题,也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小崽子离开密室还没回来,已经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这段时间里,我独自一人看守着这个叫白玲的刺客。她就这么一直躺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一般紧闭着双眼,气息也相当平稳。有时候,我真怕她是死了,比如悄悄服下藏在嘴里的毒药之类的。为确认她还活着,会伸脚轻轻踢她,她一般不理我,若我踢得用力,她又会不耐烦的哼哼,但就是不说话,也不睁眼,倒像是我打搅了她的美梦。既然这家伙不想说话,我又不能对她动粗,也只好由着她来。

小臂上的咬痕还在隐隐作痛,感觉像是被刀割一般火辣辣的,还有些隐隐发胀麻木。我还会有些担心,担心这些女刺客牙齿上会不会有毒,以前看过的那些怪异奇谈里,便有些像蛇一般长着毒牙的妖怪会化成人形,特别是会变成女人欺骗男人,将他们咬死后吃掉。虽说心里清楚这些都是无稽之谈,眼前的女子只不过是个深深被伤害过的可怜人,可她的心灵已经被完全扭曲,不正是和那些怪异邪灵一模一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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