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er D.A.N

角色死亡、老去、屎尿描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打素世和灯的tag只是因为我吃这对，更像mygo团队文但是打人很多很麻烦所以算了，我也不知道在写什么雷到你了你忍一下。

“所以我早说了要注意身体健康了。”

“别这么说嘛soyorin~毕竟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你了嘛……”

我准备换屎袋的手顿了一下，无措地看向乐奈，唯二没有躺病床上能帮助我的乐奈还是那么像猫，虽然在我们中算是没怎么显露老态的那位，习性却越来越慵懒了，早就已经就着阳光窝在曾经立希的床位上打盹，没有什么帮助我的意思，一如既往。

隔壁是爱音，再隔开是素世，靠在窗边的床位是立希的，她今天刚刚送去火化，预计下周送去下葬。我又在心里核算了一下素世的病危通知书，可能下周前就要决定要不要转入icu了，不一定能赶上葬礼，爱音的状态看起来倒是还好，下周说不定能出院……浑身插管的素世幽怨的眼神盯着我，看起来不是很想让我继续搬运她和爱音的屎尿袋，自从上次陪护被医生告知早已进入摔倒可能会危及性命的年纪后她似乎就很注意这些体力活的分配，但是大家零零散散赚的钱早在二十多年的治病拉力赛里消耗殆尽了（毕竟说实话有正经赚钱工作的只有素世），能省一点是一点，所以还是我们几个换着来，谁又住院了就剩下的人倒。

“早就让她不要熬夜作曲了，现在好了，还是心脏问题走了”，素世说话的声音更大了，我走过去，牵起她满是褶皱的手，和我的手一样，人老去后相似的地方莫名其妙多了起来，这稍微让我安心了一些，就好像大家第一识别标签被衰老顶替了，我能更加自由轻松地活在这世上。我娴熟地给僵硬的指节按摩，贝斯手要很注意手指的灵活，素世一直很在意这些地方，我希望她能开心一些，“而且她绝对没听我的话，还是没能完全戒掉烟，明明都坚持到七十岁没抽过烟了！”

“嘛嘛，放过死人吧soyorin~都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的年纪，她就没忍住抽根烟别念到下辈子了吧……大半辈子了我看着都怪可怜的……”爱音躺在隔壁床上，侧身看着素世，顺便瞟了两眼素世的监控屏幕，确定没有因为情绪波动影响身体以后笑着打了哈哈（顺便一提，她曾经和我抱怨过年纪上来了以后身体管控很麻烦，梦里都是素世追着她吃蔬菜和跑步，早知道是她先因为遗传问题被下病危一定要在梦里趁机报复一小下），然后也因为药物的缘故也开始犯困。

“……你要是因为熬夜刷短视频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还有，都八十多的人了，别再叫我soyorin了。”

“又变成刷手机刷的了？！”素世的话让爱音一激灵，清醒了过来，继而愤愤不平继续斗嘴，“soyorin你这个真的有点不讲道理了！！！大半辈子互相看那张逐渐衰老的脸已经够难受了死了怎么还不腻烦啊！！！我不要死了还被你们缠着！！！”

“你们先说的一辈子哟——”

素世又用出了那个会让爱音觉得烦的语调（她抱怨的时候和我说的，又补充了一句没有在抱怨的意思，相反对关系好感到开心，虽然不能理解但是我记下了），关系真好啊，我不禁有些踌躇该不该打断她们的对话，于是低头揉手揉地更用力了。我在大家的帮助下学习了50多年的社交规则，有些能做好，让我的生活没有那么难过；有些我并不想遵守，它会让我感觉和自己错位，某种想要尖叫的欲望。而不打断别人的对话是还算好遵守的那种，但是我实在是想谈论立希——乐奈仍旧躺在床边，好像还在给立希留出她能舒服睡觉的位置，那没什么必要，毕竟立希已经火化了，我想待会儿去把她的骨灰带来床上，那样乐奈或许能睡得舒服点。

所以我还是说了，“我们，什么时候去领，立希的骨灰？”，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乐奈在床上翻了个身，爱音停止了斗嘴，只有素世监控屏幕里传出来嘀嘀嘀的电子音，有规律的跳动让我安心，我希望素世一直链接着它，“因为，还要办live……”

“live，要办。”

乐奈从床上慢慢起身了，眼睛没以前亮，但是幸亏还没有青光眼或者白内障，这个年纪做手术会非常麻烦，而且我们大概率没有那个钱了。那双还是很漂亮的异色眼瞳直勾勾地盯着躺在床上的两个人，这让我有些慌乱，希望爱音和立希不要再给乐奈投喂抹茶糖了。乐奈必须要控制糖分摄取，年纪大太容易得糖尿病了，如果在这种大家都赚不了钱的节骨眼得病，乐奈的身体很快就会开始腐烂吧，就像躺在床上的素世一样。我感觉有些难过，想要扔掉所有的抹茶糖。但立希已经火化了，爱音也在住院，其实谁身上都没有抹茶糖。素世的手慢慢覆盖在我的手上，是捏痛了吗？我轻轻道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其实我并不想捏痛你。我希望你活得再久一点，我也希望立希活得再久一点。平均寿命是83.7岁，为什么不能到了平均寿命大家一起死掉呢。我说不出来，只想写成诗歌，但是把它编为旋律的工作已经做不了了，这令我感到悲伤、悲伤。我还是想要和大家一起演奏一辈子。

“live啊~”

爱音突然说，这令我没有真的哭出来，素世缓慢拍着我的手，心不在焉回复着，“live呢，不过他们好像想把立希的骨灰和她姐一起供着？”

“是啊，之前还说谁死了都能用骨灰招招魂假弹一下，没想到是会写工程的先死了。”

“我都说过她在姐姐葬礼上哭得太过了”，素世的手还在有节拍地拍着我的手背，令人安心的监控屏幕声，“还以为她没孩子会很方便带出来骨灰呢。”

“欸，你是因为这个不谈恋爱的吗？”

“不是，我的骨灰肯定要先分一半和我妈一起下葬。”

“麻烦的女人”，爱音嘟囔着开始犯起了难，被你们不会真的一半都不打算留给我妈吧的眼神盯着的我们下意识撇开了眼睛，“不过怎么办呢……虽然可能只有即兴诗朗诵和一些乐器演奏，果然不能没有骨灰吧？”

“如果我是她的家人也不会把骨灰交出来啊，被你和散养猫打翻在沙滩上的话半夜一两点四个半条腿入土的老人拿着漏网在那儿筛骨灰的场景怎么想都有点没品，缺斤少两怎么办。”

“我会加抹茶粉的。”

好像是这个场景逗笑了爱音，她没忍住笑出了声，素世表情柔和了一些，还是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我的手。“好吧，那我的那一半就用散养猫的抹茶粉顶一顶带出来。立希的怎么办，果然还是要偷出来？”

“诗朗诵结束就偷吧~立希之前的工程还在吧？放一下顶替soyorin咯。”

“我还没死就想着踢掉我吗？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哦。”

“不要着急死嘛！你说对不对tomorin？”

我？我吗？我有点无措地盯着乐奈，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微笑着说有趣的女孩子然后窝回了立希的床上，好像她每次想吃抹茶了都会这样，我觉得她可能是想吃抹茶了。我有点无措，看着满身都是管子的素世。爱音也会这样，乐奈也会这样，说不定有一天我也会这样……但是，我觉得我应该是最后这样的，我想和大家组建一辈子的乐队，少一天少一小时都不行。所以我说：“素世，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安乐死，我希望我们可以去沙滩上演出。”

哇啊好过分！爱音笑着嘟囔，然后安心在无法抵抗的药物效果中昏睡了过去，素世嘶哑的呼吸声带了点笑意。上了年纪以后呼吸有时候都会有点费力，所以我轻轻顺了下她的背。有好好擦拭和翻身的背部没有生病，这令我开心了一些，说不定素世能活得久一点。然后我们会在下周偷偷拿走立希的骨灰，再举办一场live——那之前我会写很长很长的诗歌，我有太多想对立希说的话，它比诗歌还要长，我想说完对她的感谢可能会花很多的时间，素世答应了我不会安乐死，所以它可以再长一点，长长铺开，语言的河流，诗歌超越一切。我希望它能带着我去立希身边，这样我就可以再次牵起她的手，牵起我们的手，我们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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