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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文心雕龙——风花雪月(女性·暴露)】【关于绿或者被绿这件小事】【048】【完】 - 51,1

小说:【2024文心雕龙——风花雪月(女性·暴露)】【关于绿或者被绿这件小事】【048】【完】 2025-09-06 07:57 5hhhhh 27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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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4/11发表于:

 是否首发:是

 字数:16,560 字

 

  春(二)

  苏瑾瑜看不上徐迟,徐迟可是很看得上苏瑾瑜。

  第二天上课,徐迟全天都心神不宁的。他没有和苏瑾瑜说话,与其说是没有机会,倒不如说是他心目中也憋着一股子气。

  你凭什么看不上我?徐迟心里怒火冲天地想。

  我居然会被你看不起。徐迟心里又自怨自艾地想。

  青春期的爱情就是这么纠结。明明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得颠来倒去地想。有如灯泡老师出的立体几何题,明明试卷上画的是二维图,却要求三维空间的想象,最后居然是从四维空间坍缩着来解——简直是越来越复杂。

  青春期的爱情也就是这么纯粹。徐迟完全没有后世舔狗的觉悟,女神虐我一百遍,我待女神如初恋。也没有送花包场心动时刻的那种浪漫小伎俩,更没有砸钱砸礼物的利益交换;他纯粹就是在生气,在纠结,在苦恼。在青春期少男少女的心目中,爱情大抵还是平等的。他可以得不到,但他希望得到的,是平等的,不夹杂任何红尘世俗的坦荡荡的爱情。

  关键是,从得不到,到得到之间,徐迟缺乏任何有创造力的手段,和可实现的实施路径。

  倒数第二节课后,他纠结地趴在桌子上,整个人都埋在了胳膊里。他穿着宽大的校服,双臂环绕着脑门,简直如冬眠的狗熊,给自己临时搭了一个窝。

  随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袖子在被人轻轻地拉扯,他茫然地从胳膊中间抬起头来,是颜玮玮。

  小姑娘白皙圆滚滚的大饼脸杵在在他的面前,贴得如此之近,他几乎可以看到颜玮玮的眼睫毛:原来她眼睛也怪好看的。

  颜玮玮很瘦,但她的脸却很圆。她几乎和苏瑾瑜差不多高,大概一米六五,一米六六的样子;但她的体重很可能都不到90斤。这自然是极瘦极瘦的,但考虑到她的脑门几乎目测占了20斤,她身体剩下的地方,就显然骨瘦如柴了。

  「干嘛啊?」

  「走,我们去羽毛球场占位去!」颜玮玮兴奋地拉着男神起身。

  原来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而前一天下大雨,室外场地势必都用不了,能让高三学生自由活动的,就是体育馆里那几块场地了。徐迟被小姑娘揪着,急急忙忙地赶到体育馆。他们早到了十来分钟,此刻,体育馆里还没什么人。

  场馆里的灯白得刺眼,照得墨绿色球网像块发霉的抹布。木地板上有的地方还有外面人带进来的水痕,踩上去滑溜溜的,像抹了层肥皂。颜玮玮没多说什么,三下五除二把鞋脱了,往对面的半场一甩,白色运动鞋在第二块场地的中线打了个转,鞋尖正对着发球区那个画歪的小三角。

  「愣着干嘛,脱鞋啊!占地!」女孩抬头,冲着徐迟喊。她的校服领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锁骨下面一小片白白的皮肤。于是徐迟也蹲下来解鞋带,黑色帆布鞋脱了,却扔到了隔壁那块羽毛球场上。

  他看着颜玮玮,女孩的脚底板贴着地板,凉得打哆嗦——她穿的是新买的白棉袜,袜口松松地箍着脚踝,袜尖绣着小熊维尼的Logo,洗过两次有点掉色,粉边泛白,倒衬得袜子更像刚晒过的棉花。袜子很薄,能看见脚趾头的形状。颜玮玮的脚趾整齐得像排小饺子,粉粉的甲床在袜底透出点淡红。脚踝骨细细的,像小鸽子的翅膀,袜筒往下滑了点,露出两指宽的脚踝,皮肤白得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在灯光下透着股牛奶似的光泽。

  徐迟盯着她蹲下时绷紧的脚背,袜子在脚弓处绷出个好看的弧度,脚跟处的袜底磨得有点薄,能看见足底皮肤是浅粉色的。

  「徐迟,咱俩得躺两个场地中间。你对着那边,我对着这边」。颜玮玮显然是有主意的,说完她就躺下了,正正好躺在第三个和第四个场地中间。她对着北门,瞪大眼睛看着,生怕有人去偷走她的鞋,或者霸占前两块场地。她也拽着徐迟的手腕往两块场地中间倒。于是徐迟也平躺了下来,木地板冰得男孩的后背发麻,却是和女孩反向躺着,他的头冲着女孩的脚,他的脚冲着女孩的头。这样方便他监视着反方向,也就是南门过来抢场地的其他班同学。

  抬起头,他能看见天花板的吊扇转得慢腾腾的。转过头,他看见风漏下来扫过颜玮玮的脚踝,袜口轻轻晃了晃,露出更多脚踝的皮肤。徐迟侧过脸,离她的脚不过半臂距离,能清楚看见袜口边缘的线头,还有她脚背上细细的绒毛——原来女生的脚脖子真的这么细,跟他偷看过的动漫里画的一样,轻轻一握就能圈住。而那脚丫子的弧度,是那么的优美,简直比任何动漫里画的女孩子脚丫更美更浑圆。

  远处传来其他班占座人的脚步声和问询声。颜玮玮屏住呼吸,感觉徐迟的肩膀紧挨着自己的肩膀。她偷偷往下看,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脚,眼神直勾勾的,像盯着食堂最后一份糖醋排骨。白棉袜被地板衬得有点凉,她的脚趾头在袜子里动了动,徐迟的耳朵突然红了,红得比上次自己送他的小番茄还红。

  「好看吗?」颜玮玮吃吃地笑着。女孩子嘛,对于这种事情的成熟度,总归比男孩子要早一些。她早就知道了,脚也是诱惑男人的性器官之一。

  「嗯~」徐迟痴痴呆呆地点点头。他的确从没这么近的观察过一个女孩子的脚。他情不自禁地往左边凑了凑,这下,他几乎能闻到女孩袜子上淡淡的薰衣草香了。

  「我跟你说,你看一个女孩子有没有品味,得看她穿的鞋和袜子。」颜玮玮很自豪地点拨着徐迟。

  「啊?」徐迟吃了一惊,「品味」这个词,目前还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而颜玮玮说的歪理,他更是第一次听说。「为什么啊?」

  「因为……」颜玮玮此刻也有点羞了,面对自己暗恋的男生,她小心翼翼地选择着用词:「因为鞋和袜子一般人都不看啦,所以注意这些细节,反而才显得有品。」实际上,如果是她的舍友或者闺蜜问她,她则会大大咧咧地说:「我没胸,胸不好看。但我脚好看呀!」

  「哦,这样子。」徐迟喃喃地说,下一刻,他又吃了一惊。女孩躺成了一个「大」字型,脚丫子几乎要戳到他的眼前。

  颜玮玮两只手在地板上来回地挥着,腿也一张一合机械地挥着。「你干嘛啊?」徐迟不解地问。

  「我啊~我在想象,倒在雪地上,我在清理雪地。」她接着来回滴溜溜地挥舞着四肢,活像一只跌下山崖四肢乱窜的小乌龟。

  女孩子的样子实在古怪。好奇着,徐迟也模仿起她的样子来,躺着四仰八叉地挥动着四肢,做伸展运动似得,莫名其妙很解压。

  「欸,你!这是我们占的~」颜玮玮凶巴巴地呵斥了几个探头探脑觊觎的其他班同学。其他班学生看到这个圆脸妹子和旁边的男生的奇怪举动,只觉得他们是在发羊癫疯,赶忙避开了。那厢徐迟也劝退了几个人。

  「徐迟,高考完了你想去哪儿玩啊?」周围的人散了散,颜玮玮突然侧着头问道。她的目光是从地面平行地投过去,看不到男孩的脸,只能听到男孩瓮声瓮气地说道:「没想好呢~你呢?」

  「我想去茵特拉根!」

  「那是哪里啊?」

  「那是瑞士的一个小镇啦,在图恩湖边,是一个很有名的滑雪圣地。」接着女孩开始一脸憧憬地描述茵特拉根的美丽:壮丽的阿尔卑斯山和终年积雪的少女峰环绕。清澈湛蓝的图恩湖与布里恩茨湖拱卫。小镇内欧式的木建筑和石砌街道错落有致。

  男孩听着,微微欠了欠身,此刻他依旧是贴着地板躺着,却不是大字型了,而是类似「有猫病」的猫猫表情包:「玮玮你去过?」

  「嗯~小时候去图恩表演过芭蕾,但没去茵特拉根。虽然靠得很近但没去。」颜玮玮惆怅地说:「怎么样?你陪我去好不好?」

  「我……没出过国,我也没护照,也没签证,我更没钱。」徐迟的家庭就是一般的工薪阶层。

  「没事,到时候我们一起报个团。我请你!」圆脸小姑娘很豪爽地说。

  「合适吗?」男孩有点忸怩地问。

  「合适!」小姑娘自豪地说,看得出来她家挺有钱,不差这三瓜两枣。

  「不合适!」突然身旁传来了一个女声,炸呼呼的,却不是从地面,而是从一米多的空中传来,显然是来自于一个站着的人。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连忙害臊地坐了起来,发现说话的是班长唐琳慧。

  唐琳慧长着一个四方方的国字脸,不好看但很凶悍,声若洪钟:「赶紧起来跟我回班!」

  「咋啦!」徐迟纳闷着问。

  「体育课被占了,」唐琳慧回头向外走着:「语文老师刘洪超!」

  ……

  说是被刘洪超占了,但这节课,刘洪超一直没来。同时,苏瑾瑜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原来,在徐迟盯着身边颜玮玮小脚丫的同时,他女神的小脚丫,也被另一个男人捧在手里。

  男人坐在床边,掌心托着苏瑾瑜踩在粉色船袜里的脚,袜口松松箍着脚踝,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他指尖勾住袜尖轻轻一褪,柔软的棉质袜子滑下来,露出她小巧的脚趾,粉粉的指甲像小贝壳,脚弓弧线温柔得像浸了温水的月亮。「你这脚啊,」他拇指蹭过她脚心,痒得女孩蜷起脚趾,「比课本里写的玉笋还要软乎,脚趾头跟刚剥的荔枝似的。」苏瑾瑜耳尖发红,双手托腮,脚趾在他掌心跳得像只受惊的小雀。

  「刘老师,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女孩子的脚呢?」女孩羞涩着问,随即她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合适的问题。她发窘地咳了一声,换了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些名著里面……都有那么多性的描写啊?」

  「你说哪些书?」男人说着话,将美女校花的脚丫子轻轻抬起。

  「《废都》,《白鹿原》,《查泰莱夫人的情人》,《雪国》这些……」苏瑾瑜的记忆力很好。实际上,她看过的涉及到性爱的禁书,远不止这些。「唔~」她突然惊呼了一声。原来男人把她的雪白粉嫩的大拇脚趾,猛地啯在了嘴里。男人的舌尖微微打着转,随后又挤进女孩脚趾缝的中间,舔舐着那里粉嫩的软肉;随即又像吸果冻一般地吸着女孩的脚趾,一根一根地,从大拇指到无名指。

  这种感觉,简直骚痒极了。苏瑾瑜整条腿都是麻的,如电涌般的快感传到她的右臀;像是被催生了情欲一般,她不自觉地摩挲着自己穿着校服运动裤的长腿。蓝白间的校服运动裤宽宽大大,男女几乎是同款,本是最难以让男人兴奋的衣服款式了。但现在被严严实实裹在校服里的苏瑾瑜,轻轻地扭着臀,大腿也紧紧夹着,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战栗和颤抖。她的面色潮红,碎发刘海因为脑门上的点点微汗而贴在额头上。这种情景,还是让刘洪超忍不住地勃起了。

  她湿了。在几次和刘老师的欢爱后,苏瑾瑜发现自己很容易湿。她努力地夹紧双腿,顺带着也夹紧了小穴,让下身哗哗哗的淫水尽可能地不要流出来。却听得刘洪超正一本正经地回答着自己的问题:「性和美是一回事,就像火焰和火一样。」

  「唔……嗯……」女孩轻轻呻吟着,也接着说道:「是《查泰莱夫人的情人》里的台词。」

  「对。你记忆力很好。」男人此刻已经没有啯女孩的脚趾了,而是用手在玩弄女孩的脚,同时从运动裤收脚的松紧带里,把手伸了进去,在轻轻地揉捏抚摸苏瑾瑜的小腿。「性是什么?性是个体反抗群体压迫的突破口,性是解剖人性的手术刀。所以,有性,才有冲突。更有张力,更加戏剧化,更加直指人心。」

  这是在教师办公室隔壁的储物间里,灯光忽明忽暗地亮着。虽然在这种暧昧的场合,在这狭小简陋的空间里谈论文学创作的理论很奇怪,但女孩还是认认真真地听着。至少,在此时此刻,她是爱着面前这个年过四旬的中年男人的。

  中年男人没有说出口的是,性也是压迫本身,也是剥削本身,也是权力本身。

  刘洪超可以说是一个Loser;自小他就自诩一手好文笔,满身好才华,却没有考上特别好的大学。这自然和他长期偏科有关。毕了业,他分配到这所高中,却一直郁郁不得志;不管是领导还是同事,都对他长期浸润红楼梦不理解,更是看不惯他眼高于顶的做派。他对红楼里千娇百媚的十二金钗了若指掌,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老婆和一个弹电吉他的黄毛好上,长期给他戴绿帽子;最后甚至和一个大款跑了,也不知道是做了人家的小三还是小四小五。每一个孤寂的漫漫长夜里,他读着红楼梦和金庸小说,对着书里面描写的女角色手淫。

  而如今他终于开了窍;面前的女孩,论气质不输黛玉,论聪慧不输黄蓉,偏偏还一心一意地仰慕着自己。这还只是自己在这个高三毕业班的禁脔之一。

  在高中,老师就是有对学生的绝对权力。这种权力,甚至比社会上那些当官的或者有钱人,更甚。他们只是用钱和权去交换女人们的肉体。而老师,则可以拐骗少女们的灵和肉。刘洪超简直得意极了。苏瑾瑜是多少男孩喜爱的班花,未来她又会结识怎样高富帅的男朋友,这统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在一个月前,已经夺走了苏瑾瑜的处女。他才是女孩的第一个男人。永远都是。

  如此想着,刘洪超从苏瑾瑜的裤管里抽出了手,随即又把自己的脚从鞋里抽出,狞笑着对苏瑾瑜说:「来,小鱼,也舔舔我的脚。」

  苏瑾瑜惊呆了,上一秒钟还沉浸在爱情和文学海洋中的她,如溺水者一般被拖入湖底。她确信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因为刘老师的脚已经大咧咧地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她觉得呼吸都窒住了。

  刘洪超看到她在发愣,略有不快,又重复了一遍:「怎么了?发什么呆,快舔我的脚!」

  苏瑾瑜确实在发呆,但那只是看上去而已。她的脑子里飞速地转动着;是啊,一个月前,我成为了老师的女人。既然是老师的女人,我就应该无条件地爱老师。我应该想一个乖巧的妻子那样,服侍他,顺从他,满足他。

  她突然觉得苦涩,从胆里升腾起的一种酸楚,混合着从食道里泛起的反胃,让她几乎要干呕。是啊,我不再是一个纯洁的女孩了,我是个女人了。我是老师一个人的女人。

  于是,她低下头,用尖尖的食指勾住男人脚踝处松垮的黑袜边缘,指腹蹭过他脚踝凸起的骨节,慢慢往下褪。潮湿的黑袜从脚趾头滑离时发出轻微的「嘶啦」声,露出的脚背爬着几缕灰黑色的毛,像被踩乱的野草,大脚趾往外侧翻着,指甲盖边缘坑洼不平,泛着暗黄的甲垢,脚底的老茧叠着老茧,在足跟处结成浅褐色的硬壳。空气里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酸气,像是阴雨天晾久未干的汗衫,混着布料纤维闷出来的闷热。

  下一秒,苏瑾瑜用纤纤素手捧起男人的脚,伸出丁香小舌,舔了上去。

  ……

 

  春(三)

  「摸脚~三颗星……」

  「摸胸~五颗星……」

  「摸下面~八颗星……」

  「吮吸小海豚~十颗星……」

  「写性爱日记~十颗星……」

  晚自习第一节课,苏瑾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头矮得低低的,双手拢着,在记事本上认真地写着。这自然不是女孩子自己有什么怪癖,而是刘老师的要求:他让女孩自己写清楚这些行为的色情指数,评判标准就是能多大程度催发她的情欲,或者换句话说,多大程度激发她的快感。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了。苏瑾瑜第一时间把本子合上,塞进了抽屉的深处。她知道憋了一个小时的男生女生们马上就会下位走动,她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但同时,她的脸还红璞璞的,所以她只能顺势趴在桌上,装睡一般地伏着。

  果然,几秒钟后身旁就涌过来四五个叽叽喳喳的女生,却不是找苏瑾瑜,而是找她身后的徐迟的。

  「徐迟,给我们看看你这次月考的成绩单~」为首的是班长唐琳慧。

  「干嘛啊?」徐迟看到唐琳慧身后,还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女生面孔,不过,一张圆圆的脸却微笑着,也挤在里面,那是颜玮玮。

  「看看,算算你的分!」唐琳慧恶狠狠地说,仿佛徐迟考的每一分,都是从她那儿挣来的。「拿来吧你!」唐琳慧一把夺过了徐迟手中的成绩条。

  那会儿高中的成绩条,是从一张大大的纸上打印下来,然后按照每人一行剪下来的。由于成绩条还需要拿回去给家长签字,而这次月考,徐迟确实考的不错,所以,他不敢使用蛮力和唐琳慧拉扯。因此,他的成绩条被一把夺走了。

  「欸!你们欺软怕硬!你们怎么不去抢苏瑾瑜的成绩条?」徐迟坐着,忿忿不平道。

  「她?」唐琳慧瞥了一眼身侧伏着身子的校花,「她一直是第一名,反正我们也考不过她。我倒要算算这次谁是第二名。」唐琳慧一般都是班级前三,而徐迟则是前五;剩下几个成绩好的,也都是女生。此刻围在唐琳慧的身边,小声地算着徐迟的成绩,担心男生成为黑马。

  其实这么算,没太大意义。因为数学成绩还没出来。而徐迟的数学,一直是最好的。唐琳慧算了半天,蹙着眉:「我这次数学估计130分左右……他比我总分现在差了16分,也就是说……他得考到147分才行!」

  算出147分这个结果,唐琳慧就开心了,国字脸上难得地笑弯了眉毛,连鼻子边的窝陷都笑出来了。很显然,她觉得哪怕是徐迟,也是很难考出147分这么妖娆的数学成绩的。

  「走了~」她摆摆手,身后和她一样觉得成绩比外貌重要的几个女生一哄而散。「小徐迟,你还得加油啊~」唐琳慧得意洋洋地叩了叩桌子,「还得」发的是「害得」的音,自带点东北话的幽默感。

  徐迟看到课桌前的几个女生离开,吐了吐舌头,吁了一口气。成绩有那么重要吗?他想。也罢,唐琳慧肯定不懂,因为长得丑的人没有青春。

  他刚想起身去上厕所,却看到课桌角上多了个圆滚滚的纸条。那是……他捏起纸条,打开,果然是颜玮玮幼稚的字体:「原谅她们啦~唐琳慧好像喜欢你哦~」

  「咦……」徐迟一阵寒意上身。如果说苏瑾瑜是让他怦然心动,那颜玮玮则是可以让他勉强动心。但唐琳慧……那颜值只能让他心悸。

  他站起身来,走出教室,莫名其妙地,教室前面涌了几个外班的小黄毛,有两个甚至在拿手机拍教室里面。徐迟顺着他们镜头的方向瞥了一眼,居然是在拍伏在桌上睡着的苏瑾瑜。

  「你们干什么???」徐迟怒从心起,大喝一声。

  「你……谁啊?管得着吗?」那几个小黄毛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一个领头的开始出言反驳。

  徐迟还没来得及说话,身旁掠过一个肉山般的黑影,用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回答道:「管得着!你们一群高二的菜鸡,居然敢来偷拍高三的学姐?」

  来人身高195cm,体格健壮,名如其人,是本班最高最壮的男生刘猛。

  徐迟和刘猛并肩站着,那几个小黄毛就吓得推了几步。随即刘猛双臂箕张,像捕食的鹰一般,把几个黄毛推搡着,远离了班级前门。「楼道里说话。」刘猛说着。

  徐迟没跟着去,他要去上洗手间了。两节晚自习中间总共也就十五分钟,被唐琳慧,刘猛这么一搅和,他上大号的时间可能都不够了。

  这一边,几个黄毛像小鸡仔一般被巨汉刘猛驱赶到了楼道拐角处,正想张口向学长求饶;谁知刘猛神色一变,咧开大嘴怪笑,从怀里掏出一叠硬纸片:「怎么样,要吗?限量版苏瑾瑜照片,各种角度,50元一张……」

  那一边,厕所的灯坏了。高中男厕是那种老式的一长条的蹲坑,没有门。徐迟看了看表,快上课了,于是他随便找了个蹲坑,裤子脱下急急忙忙准备蹲下去。然后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臀:「有人!」

  ……

  第二节晚自习开始,刘猛赚得盆满钵满,喜滋滋地回来。徐迟迟到了几分钟,也面红耳赤地回来了。但值班老师尚来亮一直没到。

  最初的五分钟,只有后排转笔的吱呀声和翻练习册的窸窣响,有人把下巴抵在摞起的课本上,盯着窗外逐渐浓起来的夜色发呆。有几个小纸团飞来飞去,如被击飞的高尔夫球一般划过众人的头顶。

  不知谁的铅笔盒「啪嗒」掉在地上,金属碰撞声惊起几片抽气声。接着第三组后排传来压抑的笑,像汽水开瓶时冒的小气泡,咕噜噜滚过安静的水面。有人用橡皮砸向斜前方传纸条的人,纸团在空中划出弧线时,靠窗的女生突然指着玻璃轻喊:「快看!月亮出来了!」几颗憋久了的脑袋同时转向窗外,深蓝的天幕上,月牙儿正从教学楼顶的红旗尖儿旁冒头,像被谁用圆规画歪的银边。

  这口气松下来后,教室里的声音就活了。前排男生把保温杯垫在下巴下,跟同桌比谁能不用手把草稿纸吹到前桌;中间几排女生凑成小圈,传来水果硬糖的包装纸响,有人把荧光笔拆开,在课桌上画歪歪扭扭的星星;第四排的男生开始用修正带互相弹射,透明的带子粘在身旁女生的长头发上,勾起骂声一片。后排传来薯片袋的脆响,紧跟着是「分我一片」的催促声。不知谁的手机没有上交,音量还调的贼大,溢出半句周杰伦的《晴天》,全班跟着低笑起来,有人跟着哼两句,声音像浸了温水,软乎乎地漫开。

  直到前门突然被推开,尚来亮盯着锃光瓦亮的头顶,带着暮春清朗的风灌进来,正在讲台边模仿班主任拖堂语气的男生猛地转身,撞翻了讲台旁的扫帚。全班噤声的零点零一秒里,不知谁的草稿纸被风掀起,哗啦啦翻到写满公式的那页,像春天里最后一片落下来的樱花,轻轻盖在还没擦干净的微积分函数公式上。

  他走上讲台,显然和刚刚放风了十来分钟的同学们一样激动。

  「同学们,这次月考,全年级的数学最高分,在我们班~」尚来亮声音微微颤抖。这个班并不是重点班,但居然出现了力压重点班那些怪物的妖人。

  颜玮玮的目光,跨过几排的人头攒动,准确地落在了徐迟的身上,那是爱慕。

  唐琳慧的目光,也X光一般穿透几层人墙,钉在了徐迟的身上,那是嫉妒(和爱慕)。

  徐迟的目光,则牢牢地钉死在了尚来亮的嘴上。他看着灯泡老师胡子拉碴的嘴型:吐纳了一口气,然后圆着拢了起来……「徐」字简直就要脱口而出。徐迟已经决定好了:一会儿上台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

  「苏~瑾~瑜!」灯泡兴奋无比地说。「满分150分!上前面来!」

  清冷的校花神情自若地走上讲台,她甚至都没微笑。虽然她是第一次数学满分,但自考完她就已经知道这次发挥很好。

  「让我们为苏瑾瑜鼓掌,向她学习!」灯泡老师接着激动地说。

  教室里掌声雷动,几个暗恋爱慕苏瑾瑜的男生在后排捶桌子。只有徐迟呆呆的,他鼓着掌,但节奏很迟缓,金正恩一般。

  「好好好~」灯泡今天开心得像是出门捡到了钱,「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他推了推啤酒瓶底般的眼镜片,说道:「我们班还有一名同学,这次也考了满分。徐迟!臭小子!上来!」

  徐迟愣住了,张大了嘴,撑得他的脸也和金正恩一样鼓鼓囊囊的。一秒钟后,他反应过来,开心极了。他甚至是从课桌上翻到了前面,因为前排苏瑾瑜的位置已经空了出来:根本不是迈的左脚或者右脚。

  走上台去,徐迟站在苏瑾瑜的身边,胳膊离女孩的肩膀还有一拳距离。闻着苏瑾瑜身上淡淡的少女体香,他想了想,把松松垮垮的校服拉链往下拉了拉,露出里面洗得泛白的蓝色耐克大logoT恤。这样似乎帅了一点,男孩想。

  「来,让我们为他们俩再次鼓掌!」尚来亮鼓动着。

  「靠近一点~」下面有人起哄。

  「牵个手~」这是刘猛在大放厥词。

  「合个影~」不知道是谁在说。

  徐迟从这个角度,可以看清楚台下每个人的神情。颜玮玮眼睛亮亮的,盯着自己。唐琳慧则是咬牙切齿,下巴显得更方了。而刘猛那一排几个男生,则齐齐地捶着桌子喊「合影!合影!合影!」

  最终,合影的呼声成为了主流,全班几乎人人都在喊了。徐迟憨憨厚厚地笑着;苏瑾瑜这会儿脸有点微微红,颔首低头。尚来亮在到处找能拍照的东西,他没有上课带手机的习惯。而刘猛在台下起哄,他似乎看到了最新一张苏瑾瑜特写照片的诞生:由于照片里出现了徐迟,说不得,最多只能卖到三十五块。

  「尚老师,用投影仪吧!」突然台下有人建议。这时高中班的投影仪还不是后世那种高级的数码投影仪;也不是最早的透明玻璃光学反射投影仪;而是基于拍照,然后反射放大的原理;因此这台投影仪是有一个摄像头的,但清晰度非常勉为其难,也有一个小小的存储,但存不了几张照片。

  因此尚来亮就把投影仪拿出来,略微倾斜,就可以拍摄了。他让男孩女孩略略靠近一点:「徐迟,你头往右偏;苏瑾瑜,你头往左偏,欸对,好!」

  「咔嚓」~其实并没有这声音;投影仪拍照是无声的,却马上就把两个人刚拍下来的照片放大了若干倍,投影在了黑板上。

  投影仪的像素本就不行,投在黑板上更是不清晰。只能依稀看到徐迟和苏瑾瑜真的是紧挨着站着,头都往中间偏着(尚来亮要求的),颇有点Cp感;男孩是发自肺腑地欣喜,十成十地笑着。而女孩则笑的颇为勉强,勉强算是矜持的微笑。

  女生们「哇」成一片,男生们突然吹起口哨,调子七零八落的,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透过叽叽喳喳有些已经站起来起哄的人群,徐迟看到坐在下面的颜玮玮泪潸潸的,像朵永远不会谢的小花,开在四月的晚自习前。

 

 

  春(四)

  四月中旬,保送和加分的名单定下来了。

  苏瑾瑜因为加分和新概念作文的一等奖,直接保送了北大。出人意料的是,她没有选择一直心心念念的中文系,而是选择了经济专业。也许是学霸女神对未来就业的预判,也许是她对文学理想的不坚定,总之她选择了分数线更高更难进的经济系。

  唐琳慧获得了南大降10分录取的资格;徐迟也获得了东南大学降10分录取的资格。颜玮玮则是上戏定向加20分。可以说,这个暮春里,班上的几个好学生,都有了不错的收获。

  某个久违的周末休息日,在一个老式小区六楼的出租屋里,推开门可见只有十四五平米的空间,却被一张两米宽的大床占去近三分之一。床头抵着西墙,床尾离书桌只够侧身挤过,书桌上的台灯罩子歪着,光晕里浮着细小的灰尘,照见堆成小山的备课本和翻旧的《刘心武谈红楼梦》。

  两面墙各钉着简易书架,下层是一些大部头的小说,书脊被翻得发毛,上层歪歪扭扭摞着《十月》《收获》杂志,边角卷得很。窗台上码着没来得及收的学生作文本,窗台下的旧衣柜门关不严,露出半截洗得发白的蓝格子床单——和床上铺着的是同一款。

  而在那床上,刘洪超坐在床边。但苏瑾瑜却直挺挺,赤条条地跪在床中间。她的眼睛被柔软的丝绸蒙住,感觉四周是一片漆黑。女孩跪了太久,双腿隐隐发麻,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黑暗放大了她的感官,听觉变得格外敏锐。她当然能清晰地听到老师的呼吸,沉稳而有力,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但除此之外,屋子里多出来另一种脚步声,轻柔而犹豫,像猫咪蹑手蹑脚地走过,带着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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