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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朗星稀,江阔水宁。

一叶扁舟自江心的芦苇洲边划过,惊得萋萋翠色里蛙声骤歇,换来扑通落水声阵阵。

正待那舟上稚童拍掌嬉笑之时,忽有一阵浓雾自夜幕远端飘来,须臾便散作了一团铺在江面上的乱絮。

随后,便是啸风大作、骤雨倾盆。

教人睁不开眼的雨幕当中,小舟和被刮落的芦苇叶并无多大分别。豆大的银珠子劈头盖脸浇下来,不论哪个都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要沉进江里去。

孩童哭声混着船身不堪重负的吱呀悲鸣,挠得那茅草盖下正踉跄的书生眉锁牙叩、浸水板上抱稚儿的妇人惊呼啜泣。

幸在,这行船的乃是个经年的老艄公。他那双宽厚的双掌稳稳地掠过了瓢泼的水雾,随之一缩一蹬的大桨在乱流中撕出一串凌乱的气泡,推着小舟向岸边挣扎爬去。

填涂旷野的茫茫灰黑当中,几行乱糟糟的鞋印仓皇地逃出倚在岸边的孤舟,又踩过了淤泥和枯草,向着不远处的石窟窿底下延伸。

雨幕被厚厚的岩隔绝在外,洞内仅留得一片遥远、模糊的淅沥声。然而纵使脱了险境,那妇人怀里的娃子却还是停不下闹腾,咿咿呀呀哭个没完。

没奈何,方软坐在岩地上的妇人也顾不上打理她濡湿的素裙了,抱紧孩子便温声软语地哄了起来。

一时间,孩童的哭闹里混着妇人的呢喃,嗡嗡喳喳填满了整个洞穴。

旁边那书生打扮的丈夫似是听得心烦了,就将两只沉甸甸的袖管胡乱往上一卷,背着手便来来回回踱起了步子,长吁短叹道:

“唉、唉,唉!这刚来江边时,还是一番天朗气清的好气象,怎地就逢了这场糟心雨了?”

石洞角落,甩下了蓑衣的老艄公边拧着裤腿里的水,边操着浓重的口音慢声道:

“老爷,您有所不知嘞!这江上的天呐,本就是大姑娘的脸,一眨眼就一个样!莫说老爷初来乍到,小老儿我在这芦苇地里,少说也做了几十年营生。今个行船,不也失了望晴雨的准头吗?”

书生闻言一边连连点头,一边朝艄公拱手作揖,感激地说:

“船家,方才我一家逢此大难,能没步了屈子后尘,全亏了您老!如此恩德,请受小生一拜!”

言罢,书生俯身一礼,态度自是恭敬不提。

“哎呦老爷!你这是做啥子哟!”

艄公像是受了惊,老脊一缩,再弹直时整个人便已往旁边跳开,急急让开了这一拜。没等书生再直起腰,老艄公就已经颤颤巍巍地向他伸直了干瘦的两臂,惶急道:

“老爷可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啊!我这摇橹耍把的臭鱼腥,又怎受得您这一拜呢?使不得、使不得呀!”

书生闻言只是苦笑,摇头道:

“呵……什么读书人,不过是个郁郁不得志的穷酸秀才罢了。自个没本事不说,就连时运亦不济我。只是携妻儿远游散心一场,也能遭这江雨所欺,险做了淹死鬼。无用、无用啊!”

“江上有句老话,叫‘未经雨来怎得鱼’。老爷您此番遭劫,逢大难而幸免,日后想必自有福缘上门。”

老艄公好言安慰了一句,话锋又是忽然一转,

“况且,您遇上这场暴雨,还说不清是老天还是别的甚么作怪呢!”

“哦?”

书生顿时被勾起了好奇之心,讶声道,

“船家,您这话的意思是……”

老艄公抚须一笑,正要解答之时,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忽然自洞外传来。

脚步声?

这大风大雨的天气,又是荒郊野岭,怎会有其他人了?

一时间,那书生和老艄公一齐移首不说,就连角落里哄着孩子的妇人也眨着美目眺向雨幕,循那鞋溅湿泥之声往远处望去。

但见那自灰天垂下的水帘深处,有两道模模糊糊的影子拨开江岸的高草,一脚浅一脚深地往这石窟窿赶来。

等离得近了,洞里的几人方才看清,那两道身影竟是一对肩披着纱衣、手执荷伞的美娇娘。

高那个长裙似火,柳眉凤目下是紧紧抿着的牡丹唇;矮那个罗裳若桂,星眸月眉下是浅笑嫣然的桃花嘴。

好似两只舞过银珠帘的翩翩花蝶,两女不过片刻便跃出了寒雨和荒草,俏生生地立在了几人面前。

“老伯伯、阿叔阿婶……啊,还有个小娃娃!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方在石顶下落脚,着黄裳的娇小女子便率先拱手一礼,言笑晏晏间透着一抹古灵精怪的灵动。

与之相反,旁边高挑的红裙女子虽也在旁边作揖相陪,蕴着肃穆之色的凤目绛唇却未有一刻松懈,谈吐间亦颇有几分高门贵女的严谨大气:

“小女同舍妹在江岸游玩,突逢大雨,正愁无处可避。几位同道,可否容我姐妹二人在此洞内暂且安歇?待风熄雨止,我等自会离去。”

听得红裙女子这番话,那书生与艄公彼此互望一眼,皆从对方脸上看出几分惊疑来。

这荒郊野岭的,竟能一次蹦出两个大家闺秀打扮的美人?

看这对姐妹的身段样貌,最多也不过桃李之年。这般年纪,要么尚且待字闺中,要么早已嫁了郎君,在家相夫教子。似她们这样的,又怎会挑着夜里,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江边闲玩?

书生并非只知四书五经的腐儒,正相反,他平日里读过的话本、志怪极多。这会他那天灵盖里头,早已是浮冒出许多狐妖吸精、女鬼盗阳的诡谲故事来,脸上神色也很有些不对味了。

苦也!先遇了大雨,又撞上这两尊来历不明的亲娘祖宗。眼下这拒也不是、应也不是,教小生如何是好啊!

书生心里慌归慌,但眼角瞧见角落里的娘俩,胸膛到底还是撑住了一口气,强笑着道:

“两位姑娘不必多礼。这岩洞本就是天公所雕,我等几人亦是渡江时遇了大雨,才暂宿至此。二位若有所需,自可随意‘去’留。”

“好呀~缃儿同姐姐谢过阿叔。”

黄裳女子虽道过了谢,却并未立刻在洞里寻个舒坦地坐下,而是滴溜溜地转着美目,在洞内湿漉漉的几人身上观察着什么。

忽然,她拍手笑道:

“是了,怎可少得了这东西!”

言罢,黄裳女子解下身背的包裹,翻了两下便掏出一筒竹造的火折子来。

“缃儿,你……”

见黄裳女子放下火折,又一蹦一跳地抱回了好些湿淋淋的枯枝荒草,红裙女子不由得抬起手来,一副欲言又止之状。

末了,她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寻了块方正的石头,倚着岩壁坐了下来,望着妹妹跑东跑西。

那黄裳女子倒是一点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只管乐呵呵忙自己的。等水糊漉的草木在岩地上挤成了病恹恹的一堆,她才又拿起那火折子,嘟起粉唇轻轻一吹。

“呼……”

这暖热的香气飘飘拂过,竹尖冒出的火星便红线似地袅袅降下,落进了湿柴堆里——

“轰——”

一大团熊熊的炽焰,竟就这么呼啦一下腾涨了起来。

橙红火光里,老艄公“嘶”地倒吸一口凉气,书生的额头也浮出几滴豆大的汗珠。

什么火折子,能有这般引得湿柴成烈焰的神效?莫不是那传闻里的妖法不成?

两人各自心思繁乱之际,黄裳女子已施施然坐到了火边。她侧叠起裙下的双腿,冲着角落里的美妇和幼童招手道:

“阿姐,快带着小娃娃过来啊!这洞里湿乎乎、冷飕飕的,不烤烤火多难受啊!”

到底是心疼孩子,本就有些意动的妇人听信了这劝,当即便小声道了句谢,搂着女儿就要起身过去。

这可苦了那书生。看着妻儿慢慢靠到火边,他那心肝都是随着娇妻的步子一颤一颤。翻腾的脑海里,那黄裳女子已是耐不住现出了本相——

她那勾人的桃花嘴变了血盆口、素净的芊芊指化成剥皮刃。一对可怜母女就被她提着丢进妖火里,烤得皮焦肉烂才拖出两具留着一口气的焦炭,亮着森森尖齿便要咬下……

“嘎嚓——”

耳边一声脆响。

“呀……原来还是个小妹妹,真可爱~”

黄裳女子一边用枯枝啪嚓啪嚓地翻掀着火堆里断裂的木柴,一边笑盈盈地对美妇怀里的孩童做起了鬼脸。

方才那动静,不过是几根残枝在火里破碎而已。

两腿打摆的书生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暗骂自己的一惊一乍。

他担心的一幕,终归是没有发生。

纵使妻子几乎是挨到了姐妹二人边上,黄裳女子也没有丝毫变成妖魔鬼怪的意思。

不仅如此,她还拍着手唱起不知名的歌谣,逗得那窝在美妇怀里的小女娃晃着肉嘟嘟的藕臂,天真地咿呀直笑。

看起来,一切不过是书生多心罢了。

心里的大石落了地后,书生便愈发觉得周身衣衫湿冷得紧,着实难受。

正当他搓着手也要凑过去烤火时,一阵脚步声忽地又自远处飘来。

这次,过雨而来的仅一人而已。只见此人一身蓑衣,头戴斗笠,肩头挂有青叶、裤管淌下泥水,看起来甚是狼狈。

纵使到了洞里,这斗笠客也只是冲着众人微微颔首,道一句“叨扰了”便倚着最边缘处的石壁坐下,沙哑低沉的声音连男女都分辨不出。

即便如此,相较于光鲜亮丽的彩裙姐妹,这孤身一人的斗笠客看着反倒更寻常些,一身寒酸的打扮也像极了江岸边上讨生活的渔家。

单是瞄着他背负着的那根钓竿,书生就能自行在心中填绘出一幅老翁垂钓孤舟上的画卷来。

飘飘摇摇的夜雨,也不知几时会停。

岩洞里,艄公和书生一家、火堆旁说着悄悄话的姐妹俩、雕塑般一动不动的斗笠客各占一方,相安无事了好长一段时间。

夜色渐深,原本种种声响皆有的岩洞里也一点点安静下去,最后只余柴火噼啪和鼾声纤细。

石洞角落,抱着孩童的美妇熟睡正酣之时,忽地在朦胧间觉察出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痒意。

起初,美妇本以为是怀里的女儿睡不安分,擦碰着身子所致。可过了片刻,那来得古怪的瘙痒感不仅没有消退,反而越发挠人。

到了这时,美妇才惊觉这感受的源头竟并非发于怀中,而是来自她那与冰凉地面只隔着一层薄纱裙的臀儿。

更因美妇双目紧闭之缘由,自臀瓣处传来的触感,在她的知觉里分外明显。

细细体察之间,似是有一只怪手正紧抓着她那丰实的半圆嫩肉,粗糙的五指有节奏地轻按羊脂、缓揉软玉,抚得她腰下是一阵酥酥痒痒,白豆腐似的两颊俏脸上浮出一抹羞人的春意来。

呀……这死相,竟挑着这夜宿荒郊的时候起了淫兴,平时怎不见他这般会摸!

须知,这美妇本就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平日里没少向丈夫索取。奈何书生身子本就偏虚,能提枪上阵的日子少不说,行房时弄得不上不下的时候还要再多些。

眼下,美妇只道是睡在身旁的书生忽在这不合宜的时候生了淫念,想要背着旁人与她欢好一番。

换个地方,她也就早早遂了郎君的意。但现在,且不说身下这硌人的石头床,她怀里可还抱着孩子、不远处也还躺着外人呢,又岂是办那事的时候?

于是,美妇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不依。

两臂不便挪动,她就慢腾腾地摆着腰肢,磨盘似的大屁股左晃右弹,抗拒那作怪的魔手。原本湿贴着杨柳腰肢的薄薄衣裙在摩挲中逐渐变得凌乱,底下粉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火光暗处,点点昏沉的晕影勾勒出美妇肥臀乱扭的丰腴下身,瞧着活像是熟透了以后,挂在细枝下摇摇欲坠的两瓣蜜桃。

这般情态,又能推阻得了什么人了?

于是几晃之下,美妇不仅没等得那贴着臀瓣的触感退却,反而惊觉到一股变本加厉的蛮横力道按压上来,直欲将她那两团好生养的雪腻肉桃挤成烂泥不可。

突遭如此侵袭,美妇立时苦闷地低吟出声,粉唇漏出一丝似痛似欢的娇慵哼哼来。

下一刻,意识到自己刚才险些和个淫妇一样媚叫出声后,紧闭着杏目、颤动着睫毛的美妇霎时便羞红了两颊,死死抿上了她那已然被溢出的香津浸得水灵灵的唇瓣。

可纵使这美艳艳的桃树欲要静下,暗中那摘桃子的淫客,却是怎么也不肯止下作怪的手。

美妇那两圆烂熟的蜜桃继续被肆意采撷不说,甚至又有一抹滑溜悄悄挤进了已被香汗闷得湿热的臀缝里,往她那两腿之间的桃花源处钻去——

“咕啾❤️~”

黑暗的洞穴当中,响起了一丝极为细小的黏腻水声。

美妇身子忽得一颤,因羞哀而紧闭着的美目骤然睁圆,淫媚迷离。

她那对白胳膊也顾不上搂紧孩子了,打着颤往上一扬便死死捂紧了小嘴,竭力让指缝间漏出的酥颤娇喘轻上少许。

冤家……是真不肯安歇了不成!

美妇心里连声羞骂,奈何那胯间湿贴着的滑溜真个灵巧非常。一番挑揉拨弄之下,撩拨得她是腰酥臀颤、肉腿紧夹,一股股麻痒苦闷的春水自腿心潺潺荡开。有的流经四肢百骸,软了她的身子;有的干脆溢出来,湿淋了一丛茂盛乌黑还不罢休,要连她贴着岩地的纱裙也浸透了不可。

好嘛!遭了这般奇技淫巧纵情亵玩,那早已情迷意乱的美妇,哪还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恍惚间,她已是悄悄扭起了胯,迎合起腿心那抹滑溜溜触感的奸淫来。待被弄到了香肩连颤的忘情处,这美妇更是连小嘴也不遮着了,腰肢一扭,侧过身子就要同身后的丈夫深吻一番。

可待美妇转回头去,她那颗沉溺在淫乐当中的芳心却是忽得一抖,热乎乎的耳根顷刻便凉了大半——

那睡在后方的书生,分明正背对着她,两手规规矩矩地耷拉在身前!

既是如此……这正揉她肥臀、钻她肉壶的滑溜触感,又来自于何处?!

“轰隆!!!”

“啊——!!!”

忽有一道白茫茫划过天野,随后便是一声惊恐的尖叫和着惊雷炸响,吓得睡熟的孩童翻醒过来,咿咿呀呀地哭闹不止。

那书生也跟着雷声睁了眼,懵懵懂懂地揉着睡眼爬起身来,却愕然见得妻子紧抱起孩子缩在远处的角落,披头散发地小声呜咽着。

“怎么了,娘子?被雷惊着了?”

听见丈夫关切,回过神来的美妇赶忙指着原先所睡的那片岩地,惶急道:

“郎君!有鬼!有鬼呀!”

“啊——鬼?!鬼在何地?我怎没见着呀?”

书生立时大惊,顺着妻子的指头在岩洞里左顾右盼,却怎么也没见到她口里的鬼怪,反倒是瞧见同宿的诸人一个个都被吵得醒转过来,揉着睡眼打量这对不知在闹些什么的公婆。

“它……它就躲在这地里!”

美妇不肯离开角落一步,只是惊恐地连声呼喊,

“方才熟睡时,那鬼正从石头地里钻出爪子来,悄悄作弄我哩!”

“从地里钻出来?!这莫不是个活埋死的鬼物、木薯修的精怪?”

书生急忙凑近妻子方才睡着的地方,俯身下来细细查看,却并未发觉什么端倪。

石头地还是那个石头地,除了崎岖不平的棱角,还有一小滩黏糊糊的水迹以外,再没有其他事物。

抱着刨根问底的心思,书生将鼻子贴近那小滩湿润旁嗅了嗅,只闻到了一抹似是有些熟悉的淡淡酸骚味。

鬼?连根鬼毛都没见……咦,还真有一根!

本要悻悻直起身来的书生眼前一亮,赶忙从那黏腻水迹里小心翼翼地拈起一根乌黑蜷曲的毛发,得意道:

“娘子莫怕!为夫已寻到了小鬼留下的毫毛,你瞧!”

方才还在瑟瑟发抖的美妇眼睛一亮,赶忙抱着哭闹的孩子,往书生的方向挪进几步。

可等看清了书生手里的蜷曲黑毛时,美妇的脸蛋霎时便从粉颈红到了耳后根,羞得“呀”一声便埋首而逃。

“怎么了,娘子?”

书生满脸的莫名其妙,却只见得美妇在角落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给我瞧瞧!”

这时,一声呼唤自书生背后响起。他回首过去,正瞧见黄裳女子踮着脚站在背后,英气的俏脸上写着满满的兴奋。

“寻妖捉魔,乃是本姑娘的绝活!”

香扑扑的脂粉气混着月桂似的清甜味罩面而来,吓得书生赶忙退后半步。而那黄裳女子则是不依不饶地跟上一步,仰望着那被书生拈在手里的乌黑细毛。

“嗯……嗯?嗯??”

黄裳女子盯着那乌黑细毛望了半天,方才还面有得色的俏脸上逐渐浮现出困惑,

“好生古怪。这毛发怎如此特别,竟和我以往见过的哪一种都不相近?”

书生听了暗叹一声,心中嘀咕道:

你个柔柔弱弱、手无寸铁的大姑娘,哪来什么降妖伏魔的本事?能看出些什么才有鬼哩!

端详了好一会,黄裳女子依然不得要领。她下意识地吐了吐舌头,随后又迅速闭上了小嘴,扭头朝不远处的红裙女子招手:

“姐姐,快过来快过来!瞧瞧这是何种妖怪在捣乱!”

“缃儿,你啊……”

红裙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款步来到了书生面前,定睛望向那根被他拈在手里的蜷曲黑毛。

“嗅嗅……”

琼鼻颤动之间,红裙女子微阖美目,低声自语,

“这气味,五行主的是水相,内里藏有一缕情欲之息。再溯其根源……咦,这股酸骚嗅着有点熟悉,似乎——”

话语声戛然而止。

刹那间,红裙女子本来含着正色的凤目里掠过一抹羞恼之意,两颊亦是攀上一抹粉晕。随后,她跺了跺脚,竟一言不发地扭头便走。

“哎?!姐姐,你还没说怎么回事呢!到底是什么妖怪呀!”

不明所以的黄裳女子赶忙追上姐姐的步伐,拉着她的衣摆急切问。

“我……缃儿,你过来——”

红裙女子轻咬了一下唇瓣,附耳对黄裳女子低声说了些什么。

另一边,书生还要拈着那根蜷曲黑毛,给不远处的老艄公也瞧瞧。见状,那早已被丈夫举动羞煞了的美妇,当即便急得红透了脸,顾不上礼法规矩便大喊道:

“夯货郎君!莫要再拿那玩意示人了!那不是什么妖鬼的毫毛,是奴家的……的头发!”

“啊?!娘子,你咋个不早些说啊!”

发觉自己做了蠢事后,书生登时尴尬得僵在原地,随后赶忙将手里拈着的乌黑卷毛用力甩掉。

只是,在那弯细黑毛脱手以后,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些许莫名的疑窦:

对于娘子那头乌黑如瀑的青丝而言,刚刚那根头发是不是……太短了些?

可惜,现在的书生已经无从验证这番思虑了。一筹莫展之下,他只好又挠着后脑勺,望着角落里的美妇问:

“那……娘子到底是遇上了何种侵扰?莫不是被那妖鬼用妖法割伤了体肤?”

“这,奴家……”

被这一问,美妇立时便回想起方才,自己在那不知是何的滑溜物肏弄之下,扭腰迎胯、唇漏娇喘的淫痴媚态,还留着些湿润之意的腿心便又不自觉地黏糊在了一起,大腿内侧温软的肌肤悄悄摩挲着彼此。

那般经历……又岂是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全须全尾地说与丈夫听的?

嗫嚅了好一会后,美妇才吞吞吐吐地挤出了一句模糊的描述:

“就是,奴家觉得有什么东西剐蹭着身子,怪不舒服的……”

“剐蹭?”

书生皱着眉来回踱了几步,有些迟疑地猜测道,

“娘子,你莫不是睡迷糊了,将下边这些凸起的石棱,当成了甚么妖鬼的鳞爪?”

“许……许是如此吧……”

美妇眼光躲闪,小声应道。

“你……唉。”

书生本想说些什么,随后又摇了摇头,边解身上袍子边叹道,

“罢了。是为夫计合得少了,竟让你娘俩睡在这硌人的石头床上。娘子,这袍子,你便拿去垫着吧。”

“郎君……”

美妇轻唤一声,接过书生递来的宽大衣袍,含情脉脉的春水眸里似有晶莹亮光闪动。

“为夫阳气旺,和着单衣睡一夜也无大碍。倒是你娘俩,要是一不小心魇着凉着,那可就坏了!”

书生抚须而笑,与美妇间自是眉目传情不提。

见了这幕,一旁的黄裳女子暗啐一声,方才因姐姐那番私语而跟着羞成粉红的脸蛋上,残余的滚烫温度还未完全散去:

“呸,好肉麻的两公婆!荒郊野岭还要黏黏糊糊……也不知道害臊!”

“呜哇哇!呜哇哇——”

也不知是因着方才的雷声势大,还是因为摊上这样肉麻的爹妈而叫苦,那躺在美妇怀里的女童这次是怎么也不肯安宁下来,哭声是歇了一阵又来一阵。

书生夫妇轮着哄了一遭又一遭,却依然止不住孩子的哭闹。正待二人不知如何是好之时,蹲在大石上不发一语的老艄公忽然起了身,开口道:

“老爷,夫人。这洞外边大风大雨的,方才瞌睡里又遭了雷惊,想再哄这娃儿安生下来,怕是大有不易。”

“船家说得是。”

书生无奈地点点头,紧皱的眉宇几乎拧成了崎岖的山川,

“可若是不哄得小女歇息,莫说我夫妇不得安眠,还得连累同住洞下的诸位一齐受累……船家,您可有什么好法子?”

“好法子不敢称,乡下人的笨办法而已。”

艄公慢悠悠地解释道,

“老爷,您家娃儿之所以不肯安歇,乃是受困于外物侵扰,被乱了情、惊了性,害着魂魄了。

“依小老儿看啊,想解脱这劫难,唯有一法:述一引人入胜之奇谈,使您这娃儿投神于故事当中,心浸神沉之时,便可脱神自惧怖、逃魂于惶恐。”

书生懵懵懂懂听了一遭,又急忙追问:

“船家,你可有故事能讲,助小女度过此劫?”

“既提出此法,老头子自是有之。”

火光将艄公佝偻的背脊映在石壁上,照成一道绰绰掠动的黑影,

“说起来,这故事和这阵突如其来的江雨,倒还有些关联……”

…………

却说前朝年间,就在这济水岸边,曾有过一户姓李的贫苦人家。家中老父害了病早亡以后,便只留下一对孤儿寡母,相依为命过活。

那做娘的日夜操劳,含辛茹苦地供着儿子进学塾、读五经,只盼着他能有出人头地的那天。

只是,她这儿子平日里虽用功刻苦,亦在乡里有着才思敏捷的美誉,可等临到了应试关头,却屡因着种种意外而名落孙山。

春去秋来、寒至暑往。直至往日的同门师兄弟里,许多人中了秀才、三两个成了举人,反观这幼时素有才名的李童生,却依然只是个小小的童生而已。

李童生每每回家,见得老母一如十数年前送自己去学塾时那般,锤着佝偻的腰板做着女红,心里便忍不住生出一股难言的酸楚,暗恨起自己的不中用。

这日,李童生捧一书卷,正在济水边上且走且诵,却不想忽有水花扑通之声噼啪而来,一串串地钻入耳中,惊得他赶忙循着声音,往那江面之上望去。

但见灼灼日光之下,竟有数百上千道五颜六色的鱼影,自这粼粼激荡的碧水里时而游曳、时而溅跃,真如一条条天边坠下的七彩锦锻,逆着水势飞扬穿插在一江的波涛之间。

临近了远处那阶梯状的陡峭河床,这群游鱼便和破水而出的斑斓箭矢一般,纷纷攘攘地向着天穹高高跃起。它们光鲜夺目的彩鳞锦尾闪耀过一刹那的亮芒,之后又“扑通”一下钻出漂亮的水花,没入上一级的江心里没了影踪。

好一出“千鲤跃龙门”之奇观!

李童生被这番目眩神迷的绝景摄去了全部的心神,痴痴望了许久。直到连一只跃出江面的游鱼也见不得之后,他才回过神来,满足地抚须颔首。

正待他要转身离去之时,就在江心正中处的一块礁石上方,有一道闪闪发光的亮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李童生凑过去一看,赫然发觉那竟是一条奄奄一息的红鲤。瞧它这鳞伤肉绽的凄惨模样,大抵是跃龙门时不慎碰上了礁石,不仅从鱼群里掉了队,现在还落得了这般田地。

没由来地,李童生竟对这红鲤生出了同病相怜之情。他摇头长叹道:

“你是条跃不上龙门的鲤鱼,我亦是个考不得功名的童生,你我一人一鱼于此落魄时相逢,倒也是缘分一场。也罢、也罢,我便帮你这一回吧!”

于是,李童生寻了个水洼给红鲤放下,又跑回家中胡乱取了些饵料、草药,复赶回来悉心照料了这垂死的鱼儿一番。

也不知是否眼花,待李童生放红鲤入水离去之时,竟看见它将那鱼首浮出水面,恭恭敬敬地顿首三回,随后才没水而去。

李童生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谁知到了某天夜里,于半梦半醒之际,他忽听得窗边有一阵空灵女声正在幽幽呼唤:

“恩公!恩公!”

李童生迷迷糊糊地和衣而起,自窗边应道:

“三更半夜的,是何人在外头啊?”

“恩公!这边!在这边呢!”

李童生定睛一望,竟发觉窗外是一个鸟影也无。唯独见得远处那倾着月色的一江银浪里边,有道鲜红的影子正随着波涛沉沉浮浮。

方才那空灵女声,似是就传自江边。

这李童生也是个胆儿肥的,着了鞋袜便挑灯出去,不过多时便到了济水旁。等他低头往江里一瞧——好么,这鲜红影子不是那天所救的红鲤,又是何鱼?

见李童生过来,那红鲤自是喜不自胜,口吐人言道:

“恩公!日前遭逢大难,幸得恩公相救,方侥幸逃得不死。如此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

李童生闻言先是一惊,随后又释然一笑:

“哈哈!受人道谢多了,这受鱼道谢还真是头一遭。不过一点腿脚辛劳,鱼姑娘不必如此挂念。”

那红鲤如常人般摇摆鱼头,连声道:

“不成、不成!妾身虽生长江淮,未得世俗礼仪教化,却也晓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恩公,你可知道,为何你才学早已足备,赶考却总是遇着厄难,乃至于寒窗十数载,现今却无一点功名在身?”

“这……有何说法?”

李童生听得怔住了。

“恩公无法力在身,自是参不透命数之理。但于妾身而言,望气知命的法门乃是天赐。若论凡人命数,一眼便可通透个七七八八。”

红鲤细细解释,

“妾身观恩公之命,乃是寒窘潦倒、郁郁不得之相。此等运势,莫说考个四回五回,就是考上百十回去,恩公也难有加官进爵之日,只能终生困顿于此!”

李童生登时大惊,随后又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失落之感。悲惶之下,他不由得喟然长叹,捶胸顿足道:

“唉!我十余载寒窗,竟输在这老天注定!这……可如何是好啊!”

“恩公莫慌!”

红鲤赶忙道,

“命数虽与生而来,运势却是时时而变。有妾身相助,恩公未尝没有时来运转、修性改命的机会。

“至于办法……恩公只需将妾身这锦鳞贴身夹在衣物之内,带着同去应考即可。”

说罢,红鲤鱼嘴一张,竟吐出一片光彩照人的鱼鳞,于月华里浮起,飘至李童生身前。

李童生将信将疑地接过锦鳞,收好带走。隔几日后,他携着锦鳞前去应考,果真一程无阻,没遇上任何波澜便考完了院试。

发榜之际,李童生果然中了秀才。这消息传遍乡里,喜得家中老母欣慰垂泪,惊得街坊邻居刮目相看,都说李童生苦学多年,终于有了出息。

然而,没人想得到,自那场院试之后,李家的儿子就像是开了窍,学途一路高歌猛进。

他先是于秋闱里高中解元,又于之后的春闱里过关斩将,再度取得了会元之名,称呼也从李童生变成李秀才、李举人,如今更是隐隐有要变成李状元的意思。

值此春风得意之际,李会元却又在一日夜深人静之时,再次听见了那改写了他命运的空灵女声:

“恩公,恩公!不好了,不好了!”

“谁?!”

李会元猛地从床上坐起,吓得依偎在他身旁的娇妻美妾惊惶不已。

待平神静气,遣散了屋内妻妾之后,他才赶忙自内衬里摸索片刻,翻出了那片锦鳞。

一如多年前初见那样,这锦鳞还是那么光彩照人、熠熠生辉。只是待李会元侧耳贴近之时,他立时便听见那红鲤的声音自鳞内传来,语气甚是焦急无奈:

“恩公!有难了,有难了!”

“鱼姑娘,是何祸事,惹得你如此慌张?”

李会元迷惑道,

“不妨说与我听听。我如今手眼通天,自有千般办法替你摆平。”

“非是妾身遭难,而是恩公你有难了!”

红鲤留下的锦鳞在夜里的油灯下一闪一闪,似是飞蛾的翅膀在火光里扑簌着鳞粉,

“以恩公之命数,能命列会元已是极尽妾身所能。再往后下去,恩公是要在殿试里落第的呀!”

李会元不甚在意地哈哈大笑起来,随口应道:

“我已入了殿试,又有何落第之谈?你莫不是要说,我中不了那状元不成?”

“恩公,不是中不了状元,您是要名落三甲呀!”

名落……三甲?!

这几个字,真如晴天霹雳。

顷刻间,李会元心神大骇,眼前止不住地闪过许多遭耻笑、受鄙夷的画面来——

“堂堂会元,殿试竟名落三甲?呵……穷酸童生到底是穷酸童生,不过就这点本事了。”

“咚!”

李会元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灯影摇曳。他气喘如牛、双目泛红,急切地追问道:

“有何法子能解此难?快快说来!”

“想脱得此难,唯一法而已。”

红鲤答曰,

“当朝的长公主殿下,不喜阳刚男儿,暗地里还有着狎玩女子之怪癖。恩公只需假扮成深闺小姐,显诗书文墨诱其同房,彻夜密谈。届时,恩公自可趁她不备,巧借一丝先天龙气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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