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其他弟子拦得及时，只怕她要在盛会当天，众目睽睽的道台之上出丑了。”

何缃莺听得瞪大了杏目，吃惊地说：

“我、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事啊？！”

“……因为太过有伤风化，陛下只说给了我一人听。我觉得缃儿你会被带坏的，就没告诉你。”

“何绛霄！！！”

何绛霄似乎有些惭愧地悄悄移开视线，咳嗽了两声接着说：

“总之，这起事件让蜀山的人丢尽了颜面，也因此一直被严密封锁着消息。能为外人所知的，只有少数风言风语而已。

“直到数月以后，蜀山内奉命秘密调查这起事件的人，带回了一条令他们难以相信的消息：

“发生于蜀山大师姐身上的一切，都被记载在那本书——那本于万仙会前夕神秘出现，又神秘消失的图录上。

“如今，我能得知到的，唯有那本图录的名字而已。”

“‘堕仙录’……”

何缃莺喃喃道。

明映霜安安静静地等姐妹二人聊完，此时才开口补充：

“大体上就是这样。堕仙录是一本预言。”

预言……？

何绛霄品味了一下这个词汇，蹙眉问：

“明道友的意思是，堕仙录上的记载和蜀山大师姐的遭遇相同，并非是巧合，而是……未来将会发生的某种既定事实？”

明映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不擅卜算，但我问过时君阁的阁主。她说堕仙录上的记载想要成真，除非有人推波助澜。”

“就像是刚才那只老蛤蟆？”

何绛霄敏锐地察觉到了些什么。

明映霜也不多解释，而是从袖子里又掏出了一打东西——

那是二十余张的、和刚刚老蛤蟆手上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金页。

何氏姐妹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凉气。

“我找了一路，没有一张上能看到字。”

明映霜将一大叠金页收起，古井无波的语气里多处了一抹罕见的关切，

“堕仙录只针对女性。你们很危险，要多注意。”

她这是……在关心我们？

注意到明映霜直勾勾的视线时，何绛霄有些疑惑地思索着。

那老蛤蟆大概是因为金页上的内容，想要抓书生的妻子去做些什么事。而这位明仙子则是追踪着金页的痕迹而来。

按理来说，她们姐妹俩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是意外而已。

事实也是，何绛霄和何缃莺并非专程来此捉妖，而是赶路中途碰巧瞧见江上有妖风肆虐，顺路过来看看而已。

不然，两女也不至于连本命法宝都不带便莽撞出手，何绛霄也费不着讲什么故事来恐吓老蛤蟆。

然而……现在感受到这位冰山仙子异乎寻常的关心，何绛霄忽然对自己的判断没那么自信了。

我们会出现在这里……真的是意外吗？

在她身旁，何缃莺还在不服气地抱胸反驳：

“哼！你不也是女人吗！先顾好自己吧！”

“我会的。”

也不知有没有没听懂何缃莺的意思，明映霜照常简短地回答。

短暂的寒暄过后，何氏姐妹很快便与明映霜分别，踏上了她们原本计划的道路。

静静立在原地的明映霜目送着两女远去，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尚带体温的小册子，小册封面上以娟秀字迹写着一行小字：

“已知堕仙录内容抄本”

她默默将其翻开，移动的视线最终停在了某张占据了一整页的图画上。

以水墨绘制的场景里，分别用朱红和缃黄勾勒的两名美人，有着圆鼓鼓的鼠耳。

“会是她们吗？”

明映霜不确定地低语着。待她再抬头望向天际尽处时，何氏姐妹的身影早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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