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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差无口清纯女王拥有帝国至高权力脑中还藏有灭世指令,但开篇就被狂暴厚乳,忍辱负重的她为巩固帝国统治决定微服私访,14

小说: 2025-09-05 13:46 5hhhhh 5600 ℃

那属于女王的、不容置疑的气场再次笼罩了她。她不再是那个在黑暗中摸索、前途未卜的“伊莉娜”,而是掌控着整个赤焰帝国命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塞拉菲娜一世。

她迈开脚步,朝着与数据芯片指示路线完全相反的方向,以一种与之前判若两人的、迅捷、精准而充满自信的步伐,消失在了地下管道那更加深邃、也更加黑暗的迷宫之中。

短暂的“回家”之旅,开始了。

高速磁悬浮舱在只有塞拉菲娜(以及或许,帝国最初的设计者们)才知道的、错综复杂的地下交通网络中无声地穿梭,最终,稳稳地停靠在一个位于焰钢堡尖塔最底层的、同样被伪装成普通墙壁的秘密接入点。

当那扇厚重的暗门在她身后悄无声息地合拢,她终于再次呼吸到属于尖塔内部的、经过严格过滤和精密调温、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特制香氛的空气时,一种恍如隔世的错位感瞬间袭来。仅仅是几个小时的物理距离,却仿佛跨越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维度——一个是肮脏、混乱、充满原始生命力和绝望挣扎的地下世界;另一个则是冰冷、秩序、绝对掌控、却也同样寂静得令人窒息的权力之巅。

她迅速穿过几条只有她和极少数核心心腹才知道的内部秘密通道,避开了所有常规监控和人员,最终回到了她那如同宫殿般奢华、空旷、却也同样冰冷的私人寝宫。

光洁如镜的地板倒映着智能调节的柔和灯光,墙壁上悬挂着价值连城的星际艺术品,空气中弥漫着代表权力顶峰的、绝对的寂静。与地下据点那肮脏、潮湿、拥挤、永远充斥着各种异味的环境相比,这里简直如同神域。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身上那套沾满了地下污秽、仿佛还散发着底层霉味的、代表着“伊莉娜·科瓦奇”身份的衣物——那件略显合身的深色夹克、洗得发白的紧身针织衫、沾着油污的工装裤、以及那双粗糙磨脚的靴子——全部脱了下来。她看着这些象征着屈辱和伪装的布料,眼神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近乎生理性的厌恶,仿佛它们是什么致命的污染物。她毫不犹豫地将它们统统丢进了一旁的物质分解处理槽中。随着一阵微弱的蓝光闪过,那些来自地下世界的痕迹瞬间化为乌有,仿佛从未存在过。

紧接着,她走进了那宽敞得足以容纳一个小型泳池的私人浴池,启动了最高级别的声波和能量粒子混合清洁程序。她闭上眼睛,任由那些蕴含着净化能量的水流冲刷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仿佛要将那一个多月(接近两个月)的底层经历,连同皮肤上可能沾染的每一丝污垢、每一缕不属于这里的气味,都彻底清除干净。她需要洗去的不仅仅是物理上的尘埃,更是心理上那种被迫扮演弱者、时刻处于危险和算计之中的黏腻感。

当她赤着脚,裹着一条触感如同云朵般柔软、散发着宁神香气的浴袍,重新站在那面巨大的落地智能镜前时,镜中的影像,已经开始迅速地从那个面带疲惫、眼神闪烁的“底层女工伊莉娜”,变回那个轮廓精致、气质冰冷、眼神深邃的“赤焰女王塞拉菲娜”。

侍从AI根据她的生物信号和权限确认,无声地送来了那套她已经近两个月没有穿戴过的、“赤焰裁决”(Crimson Verdict)指挥官礼服。冰冷、坚硬、充满了锐利棱角和力量感的深红色特种纤维上衣,短得惊人的黑色百褶短裙,顶级工艺、薄如蝉翼却能防御能量射线的过膝黑丝,以及那双足以踏碎星辰、象征着绝对权威的高跟长筒军靴……最后,是那顶帽檐压得很低、能遮住大半表情、象征着最高指挥权的帅气军官帽。

随着一件件代表着无上权力和冰冷秩序的衣物被重新穿戴在身上,她的眼神也一点点变得更加冰冷、更加空洞,充满了久违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微微挺直了原本因伪装而习惯性佝偻的脊背,下颌微抬,那种属于绝对统治者的、睥睨一切的、令人不敢直视的气场再次笼罩了她周身。镜中的那个女人,高挑、纤细却又曲线惊人,美丽得如同精心雕琢的神祇,也冰冷得如同没有生命的雕像。

“伊莉娜”的痕迹,以及那段经历带来的短暂动摇,似乎……在物理和心理层面,都被彻底抹去了。

至少,她希望如此。

接下来的五天,塞拉菲娜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高度压缩的效率,重新投入到了对整个庞大而复杂的赤焰帝国的掌控之中。她如同一个永不停歇的高速旋转的陀螺,几乎不眠不休地穿梭于首都星的各大指挥部、战略会议室、以及通过超光速量子通讯实时连接的星际外交场合之间。(首都各大指挥部 会议 国际交际 外交 不停穿梭)

她雷厉风行地出现在军部联席会议上,面对着那些骄横跋扈、各怀心思的将领,仅仅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以不容置疑的权威和精准的数据分析,迅速平息了关于天狼星边境军力部署的激烈争端,敲定了最终的作战方案,并冷酷地签署了一系列足以决定数个星区未来命运的调兵指令。任何试图挑战或拖延的杂音,都在她冰冷的注视下噤若寒蝉。

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帝国安全委员会的秘密会议中,听取了关于内部清洗行动的阶段性汇报。她浏览着光屏上那些闪烁的名字和罪证(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她需要它们变成真的),用纤细的手指冷酷地划掉了一些名字,又在另一些名字后面打上了标记,迅速地调整着权力平衡,提拔了一些效忠于她的新人,进一步巩固着自己的权力根基,并对那些潜在的异动者发出了无声却致命的警告。

她端坐在最高指挥层的全息战略会议室里,通过跨越数千光年的全息投影,与来自数个核心盟友星邦的大使和领袖进行了多场高强度、高密度的外交谈判。在关于稀有资源分配、星际贸易协定和敏感的星际航道安全等复杂问题上,她展现出了与其年龄不符的、极其精明、果决、甚至可以说是狡诈冷酷的政治手腕。

就在此刻,她正与来自天鹅座星域联盟(Cygnus Confederacy)的特命全权大使洛万(Lorvan)进行一场关键的谈判。天鹅座联盟是一个在帝国与另一星际强权之间摇摆不定的小型星邦联合体,他们恰好控制着一颗蕴藏着帝国升级曲速引擎核心急需的超导矿物——赫波里姆-7(Hyperium-7)的行星,赛洛斯主星(Xylos Prime)。

洛万大使正用着圆滑而冗长的外交辞令,试图利用帝国的急需和联盟的“中立”地位,待价而沽,抬高帝国获取赛洛斯主星独家开采权的代价。

“……尊敬的女皇陛下,”

洛万大使微微欠身,语气恭敬,眼神深处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贪婪与试探,

“我们天鹅座联盟非常珍视与贵帝国之间来之不易的和平。但您知道,联盟宪章严格限制我们与任何单一超级势力签订排他性的资源开采协议……当然,我们理解帝国对赫波里姆矿物的迫切需求,我们愿意在……

现有星际市场价格的基础上,给予帝国一定的优先采购权,但这需要联盟内部进行复杂的协调,以及……

相应的经济与安全补偿……”

塞拉菲娜端坐在由黑色合金与冷光线条构成的指挥御座上,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潭,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她的手指在御座的扶手上极其轻微地、富有节奏地敲击着,

哒、哒、哒……

这声音在过分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无形中增加了令人窒息的压力。

她很清楚洛万大使以及他背后那些人的算盘。

赤焰帝国近年来虽然停止了早期那种不计代价、四处征伐的“无情扩张”阶段,将重心放在巩固已有版图、消化内部矛盾、提升科技与经济实力上

但这或许给了像天鹅座联盟这样的势力一种错觉,认为帝国变得“温和”了,可以讨价还价,甚至敲诈勒索了。

他们显然忘记了,帝国的核心驱动力从未改变——生存与扩张,只是方式变得更加……“高效”。

“洛万大使,”

塞拉菲娜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平静、清晰,如同冰珠落玉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

“赤焰帝国一贯尊重天鹅座联盟的中立政策。”

她微微停顿,目光仿佛穿透了全息影像,直视着对方隐藏在恭敬面具下的灵魂,

“我们也注意到,贵联盟为了维持这份‘中立’,在某些……时常暗流涌动的星区,付出了相当的努力和代价。

这份来之不易的稳定,我想,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帝国目前专注于内部整合,而非……将过多的精力投向外部。”

这番话看似平淡,却蕴含着极其微妙的敲打和警告。

她在提醒对方,帝国的“巩固”不代表软弱,区域的稳定是建立在帝国“暂时不扩张”这个前提下的。

她继续说道,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决断:“然而,大使阁下,赛洛斯主星的赫波里姆矿藏,对我们而言,并非简单的商业利益问题,也远非可以用星际市场价格来衡量的普通商品。

它是关乎帝国核心运作效率的战略必需品。稳定且高效的曲速航行能力,是维持帝国辽阔疆域统一、保障舰队快速反应能力的生命线。

帝国需要这些资源! 确保赫波里姆-7的稳定供应,不仅关乎帝国的切身利益,也间接关系到整个区域的长治久安。

贵方目前提出的条件……与它的战略价值相比,是完全不匹配的,也是帝国无法接受的。”

洛万大使脸色微变,似乎还想争辩什么,开始引用复杂的星际贸易法规和市场波动数据,试图继续拖延和抬价。

塞拉菲娜没有兴趣与他进行无谓的辩论。她只是做了一个极其细微的手势。

旁边侍立的副官立刻上前,将一块闪烁着加密信息的数据板恭敬地放在了她的面前。

塞拉菲娜低头看了一眼数据板,然后再次抬起头,看向洛万大使,眼神依旧空洞,但嘴角却似乎勾起了一抹极其淡漠、却让洛万大使心中猛地一寒的弧度。

“一个技术性问题,大使阁下。”

她用一种近乎闲聊的、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仿佛在讨论天气,

“我的个人旗舰,帝国星舰‘炼狱号’(I.S.S. Inferno),刚刚提前完成了它的扩展维护和武器系统升级。

根据最新的测试报告,它的远程战略跃迁突击能力,

以及……它的‘资源获取辅助系统’……的运行效率,都远远超出了设计预期指标。”

她没有发出任何直接的威胁,甚至没有提高一丝音量。但“炼狱号”这个在已知宇宙中凶名赫赫的名字本身,以及那句轻描淡写的“资源获取辅助系统”,已经传递出了足够清晰、也足够冰冷的信号。

“炼狱号”是帝国女王的座驾,是整个帝国舰队中火力最强大、技术最先进的超级无畏舰之一,拥有在极短时间内彻底瘫痪甚至摧毁一个中小型星邦全部防御体系的恐怖能力!她这是在毫不掩饰地暗示:

如果谈判无法满足帝国的“必要战略需求”,那么,“炼狱号”很乐意亲自前往赛洛斯主星……“辅助”一下资源的“获取”。

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洛万大使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脸上的倨傲和狡黠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惊惧和恐慌。他非常清楚塞拉菲娜女王的行事风格——

绝对的理智,绝对的务实,以及……在涉及帝国核心利益时,绝对的冷酷无情。她不是在虚张声势。她是在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如果他不立刻让步就会成为现实的……事实。

“……女皇陛下,”

洛万大使的声音变得有些干涩,之前的圆滑和腔调彻底消失,只剩下颤抖的恐惧,

“……或许……或许关于开采权限的年限和……相关的技术转让条款……我们……我们还可以再……再详细讨论一下?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找到一个……符合双方长远利益的……解决方案……”

他彻底屈服了。

塞拉菲娜微微颔首,表示接受了他的“提议”,仿佛这结果本就理所当然。

“很好。我的首席贸易代表会在下一个标准日联络你方,敲定最终协议细节。”

她的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如同刚才那场无声的交锋从未发生过,“今天的会谈,到此结束。祝联盟和平,大使阁下。”

说完,她单方面切断了通讯,洛万大使那张写满了惊惧和不甘的脸庞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塞拉菲娜独自一人坐在空旷威严的会议室里,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又一个外交“僵局”,在她无情而理智的外交策略 ——以帝国的绝对实力为后盾,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也是帝国生存所必需的战略利益——之下,被轻易化解。

巩固期,不代表软弱。只是意味着,力量的运用,需要更加精准,更加……高效。为了帝国的生存和繁荣,任何必要的手段,她都不会吝惜。这,就是塞拉菲娜的为王之道。

她的指尖依旧无意识地在扶手上敲击着。刚才与洛万大使的交锋,对她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炼狱号”确实是一把锋利的、足以威慑宵小的“手术刀”。

但这把“手术刀”,与悬挂在更高、更冷寂宇宙深空中的那个“最终裁决”相比,依然显得……微不足道。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个帝国的最高机密,也是她权力的终极象征——

“神怒” (Divine Wrath) 天基武器平台。

那是帝国倾尽无数资源、耗费数代顶尖科学家心血才得以完成的、足以令任何文明都为之战栗的毁灭性力量。

它如同沉默的死神,永远悬浮在首都星的高轨道上,是赤焰帝国霸权最坚实的基石,也是她塞拉菲娜手中那张轻易不会翻开、但一旦翻开就足以改写一切的……最终王牌。

“神怒”的力量是毋庸置疑的,也是令整个已知宇宙都刻骨铭心的。因为直到如今,除了最初的、严格控制在秘密试验场内的测试阶段,它真正对一个“公开”目标进行开火,有且仅有一次。

那是在帝国刚刚建立,版图初步形成,但星海之中依然充满了对这个新兴强权的质疑、试探甚至敌意的动荡时期。为了彻底震慑所有潜在的反对者,为了向全宇宙宣告赤焰帝国不容挑战的绝对力量,帝国最高指挥部(当然,是在她塞拉菲娜的最终批准和授权下)策划并执行了一次……“力量展示”。

那次行动,每一步都经过了极其严密的计算和反复的实地勘查。

帝国的精英天文学家和深空探测舰队,耗费了数年的时间,在数千个无人星系中进行筛选、比对和评估,最终锁定了一个位于银河系边缘悬臂、距离最近的文明也要有数百年航程的、完全荒芜的岩石行星。

所有的探测数据都反复确认,那颗星球上不存在任何形式的生命迹象,甚至连最基础的有机分子反应都没有。这是一个完美的“靶子”,既能最大限度地展现武器威力,又能避免任何可能引发“人道主义”谴责的口实——这是塞拉菲娜当时特别强调的一点,她需要的是绝对的威慑,而不是无谓的杀戮带来的后续麻烦。

然后,在预定的那一天,通过帝国强制覆盖已知宇宙所有主要通讯频道的信号,一场史无前例的“直播”开始了。无数文明的代表,无论是帝国的盟友、潜在的敌人,还是保持中立的旁观者,都通过各自的屏幕,惊骇地看到了那来自赤焰帝国首都星轨道上的……

“神谕”。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只有一道凝聚了难以想象能量的、细长却又亮得让人无法直视的光束,如同上帝的审判之矛,精准地、悄无声息地从“神怒”平台射出,跨越遥远的星际距离,击中了那颗被选中的、孤寂的岩石行星。

下一秒,在那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那颗体积相当于帝国标准三级矿星的行星,如同被投入恒星核心般,从内部开始瓦解、崩溃!构成行星的岩石、金属如同沸腾的泡沫般蒸发、气化,最终,整颗星球在短短几分钟内,彻底、干净地、化为了一片旋转的、炽热的星云尘埃,永远地从星图上消失了。

那一刻的寂静,比任何声嘶力竭的呐喊都更具威力。

整个已知宇宙都失声了。

自那以后,“神怒”便再也没有真正开火过。

但那一次惊天动地的“演示”,已经足够了。它如同一个无形的、永恒的威慑,悬挂在每一个文明的头顶。赤焰帝国的力量边界,在那一刻被清晰地划定。

帝国的“和平”也因此得到了极大的“保障”。

这个武器,是塞拉菲娜权力的最终体现,是她维持帝国秩序的最后手段。

它的存在,为她现在这种“巩固期”的外交策略,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提供了最坚实的后盾。

塞拉菲娜的思绪从遥远的星空收回。她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动用“神怒”?那是万不得已、甚至可以说是帝国面临生死存亡时的最终选择。

她还不至于因为一个天鹅座大使的贪婪,或者……她现在面临的这些“内部问题”,就去考虑那个选项。

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力量。一种让她可以冷静地、有条不紊地处理眼前一切麻烦的力量。

她站起身,那身“赤焰裁决”在冷光下泛着肃杀的光芒。五天的首都“假期”即将结束。她处理了堆积的事务,敲打了潜在的对手,巩固了权力,也再次确认了自己作为帝国女王的身份和……沉重的责任。

现在,是时候再次变回那个“伊莉娜·科瓦奇”了。

她需要回到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据点,带着一份精心伪造的、关于B-5区“特殊合金”的、足以让瓦莉亚暂时满意的“情报”,继续她的潜行,继续她的……狩猎。

她的眼神,再次变得如同深渊般平静。

无论地上还是地下,这场棋局,都将由她来主导。

然而,就在侍从AI将那套她在一个多月前丢进分解槽的、一模一样的底层工装重新合成出来,并将其与那件深色夹克、粗糙的靴子一同摆放在她的面前时,塞拉菲娜正准备伸向衣物的手,却极其罕见地……产生了片刻的犹豫。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混合着一种……近乎生理性的厌恶感,悄然袭上心头。

她想起了地下据点那潮湿、阴暗、充满了汗臭和霉味的环境;

想起了工厂里那震耳欲聋的噪音、无处不在的粉尘、以及工人们麻木空洞的眼神;

想起了行政登记处科尔宾那副贪婪油腻的嘴脸;想起了工段长格里格斯那带着淫欲和威胁的骚扰;

想起了米沙眼中那混杂着同情、试探和潜在危险的光芒;

想起了瓦莉亚那冰冷刺骨的审视和无处不在的怀疑……

还有那一次次濒临暴露的惊险,那差点再次被侵犯的恐惧,以及……扮演一个痛恨“自己”的角色所带来的、持续性的精神内耗。最让她感到不安的,是那个叫任的年轻人眼中过于纯粹的光芒,和他手腕上那个粗糙的手环带来的……异样触动。

为什么?

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

我为什么要回去?

为什么要继续忍受这一切?

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折地……继续这场无聊透顶、甚至开始让我感到恶心的角色扮演?!

我是塞拉菲娜!赤焰帝国的女皇!

另一个更加强大、更加充满诱惑的声音附和道。我只需要一个命令!一个简单的指令!

帝国最精锐的幽灵舰队就能在半小时内将那个肮脏的地下老鼠洞连同里面的所有老鼠,彻底从物理层面抹去!

把瓦莉亚、凯多、希拉斯……还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任……全部化为宇宙的尘埃!干净利落!

然后……我可以下令彻查!把科尔宾、格里格斯……把所有那些在底层作威作福、欺压民众、玷污了我帝国名声的蛀虫,统统抓出来!用最严酷的刑罚!将我在那些底层机关、在泰坦重工所遭遇的一切不公和羞辱,百倍千倍地奉还!让他们在无尽的痛苦和哀嚎中后悔曾来到这个世上!

这个想法是如此的直接,如此的“高效”,如此的……符合一个绝对统治者在遭受了冒犯和屈辱后,最本能的反应。用绝对的力量碾碎一切阻碍,用雷霆手段清洗一切污秽。简单,粗暴,有效。

她的眼中,几乎要重新燃起那种属于“赤焰裁决”时的、冰冷的、毁灭性的火焰。

但很快,仅仅几秒钟之后,这股简单粗暴的、充满了毁灭欲的念头,就被她那如同精密仪器般、永远在进行冷静分析和长远计算的理智,强行压制了下去。

不行。 她对自己说,眼神重新恢复了深邃的平静,但那平静之下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样做……解决不了任何根本问题。

剿灭了这个据点,还会有下一个据点冒出来。杀光了这一批反抗者,仇恨的种子只会在更深的土壤里、以更隐蔽、更极端的方式生根发芽,最终长出更可怕的毒瘤。用暴力清洗底层官员和工厂管理者?只会造成更大的恐慌和混乱,让整个帝国的基层彻底瘫痪,甚至可能引发更大规模的动荡,正中某些人的下怀。

卡尔的出现,格里格斯的猖獗,科尔宾的腐败……泰坦重工内部的问题,反抗组织的滋生……这些都不是孤立事件。

它们是症状,是帝国肌体内部深层疾病的表现。疾病的根源,在于政策的偏差,在于体制的僵化,在于监管的缺失,在于……我这个最高统治者,或许在过去的五年里,过于专注于宏伟的星际战略和权力巩固,而忽略了帝国那庞大身躯之下、正在悄然溃烂、发出恶臭的角落。

我需要的是找到病灶,理解这一切发生的原因,找到那个导致系统失衡的关键节点——无论是卡尔留下的技术隐患,还是这个反抗组织真正的目标和后台,亦或是帝国体制本身的问题——

然后……进行精确的、外科手术式的修复。 这或许更慢,更难,更危险,更需要……我个人付出更大的代价和难以忍受的耐心。但这才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方法。

这才是她一直以来所信奉和贯彻的统治哲学——

精准、高效、着眼于长远,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可持续的稳定与发展。

她可以冷酷,可以无情,但她的目标从来不是成为一个仅仅依靠恐惧和屠杀来维持统治的暴君。

她要建立的是一个强大、有序、并且(至少在她看来)最终能走向某种“理性繁荣”的帝国。

哪怕这个过程需要她亲自深入污泥。

短暂的犹豫和动摇之后,塞拉菲娜的眼神再次变得无比坚定。她知道自己必须回去。必须继续扮演“伊莉娜”,继续她的潜行,继续她的调查。无论这条路有多么艰难和屈辱。

她伸出手,不再有丝毫迟疑,拿起了那套属于“伊莉娜·科瓦奇”的、廉价而普通的衣物,开始一件件地重新穿戴在身上。仿佛是在进行某种……自我牺牲的神圣仪式。

当她再次看向镜子时,那个冰冷威严的女皇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个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眼神中隐藏着警惕和故事的……底层女工。只是这一次,那双眼睛的深处,似乎比离开时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她将那份精心伪造的、记录着B-5区“特殊合金”流向(实则指向一个已被废弃的假仓库)的情报芯片贴身藏好。然后,转身,走向了那条通往地下、通往黑暗、也通往真相(和更深的危险)的……秘密通道。

夜莺,再次起飞。

这一次,她的翅膀,似乎更加沉重,但也……更加坚韧。

再次踏上那条通往地下世界的、冰冷而滑腻的废弃管道时,塞拉菲娜能清晰地感觉到心境的微妙变化。尖塔顶层的五天,如同一个短暂却无比真实的梦,提醒着她真正的身份和力量。

而此刻,她必须再次将那份属于女王的骄傲与掌控力深深压缩、隐藏,重新披上“伊莉娜·科瓦奇”这层充满了疲惫、谨慎和底层韧性的外壳。这种剧烈的身份切换带来的撕裂感,比离开时更加强烈,仿佛有一部分真实的自我,正被强行剥离、囚禁。

返回的路途似乎比离开时更加充满了无形的紧张感。她能明显感觉到帝国在她“离开”的这几天里,加强了对地下管网的管制和清剿力度。一些原本可以通行的旧通风口被新的、闪烁着能量力场微光的合金网封死,某些关键的交叉区域甚至能感应到微弱的、用于探测生命信号或震动频率的军用级传感器信号。

看来,地面的“清算”行动,其影响已经如同污水般,渗透到了这些地下的阴暗角落。这让她心中升起一丝紧迫感——留给她的时间,或许比预想的更少。

终于,在耗费了比预期更长的时间后,她按照“任务”数据芯片(被她物理破坏前已完全记忆)中记录的、位于第七边缘工业区深处的那个约定回归坐标点附近潜行。

这里是一片更加破败、几乎完全被废弃的主管道交汇区。她没有立刻靠近,而是像猎食的猫科动物一样,先找了一个绝对安全的阴影角落,启动了微光视觉和热能感应,仔细地观察着入口周围的情况。

她记忆中那个被切割开、隐藏着反抗组织据点入口的洞口……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整、仿佛从未被破坏过的、布满陈旧锈迹的管道壁。周围异常安静,只有管道深处传来的、不知名液体滴落的单调回响。

他们……转移了?

塞拉菲娜心中一沉。虽然早有预料,但亲眼确认这个事实,还是让她感到了一丝被抛弃的冰冷。瓦莉亚果然没有对她抱有任何真正的信任。

她冷静下来,开始回忆瓦莉亚(通过凯多转达)告知的备用联络方案——如果五天后回归时发现据点已转移,则前往另一个位于更深层、坐标为XXX的废弃泵站节点,使用特定的低频脉冲信号进行呼叫。

她再次潜入更深的黑暗,朝着那个备用坐标前进。又经过了数小时的艰难跋涉(这里的环境比之前的据点周围更加恶劣,充满了不稳定的结构和未知的危险),她终于抵达了那个废弃的泵站节点。这里弥漫着浓重的硫磺和矿物气味,空气灼热而潮湿。她找到了约定的信号发射点,按照极其复杂的加密序列(以防止被帝国截获和破译),发送了三组短促的低频脉冲。

信号发出后,是漫长而压抑的等待。就在她几乎要认为自己真的被彻底放弃时,前方黑暗中,一个同样被精心伪装的入口处,厚重的金属挡板被无声地拉开了一条缝隙。首先探出来的是一个闪烁着红外瞄准光束的枪口,紧接着,是凯多队长那张依旧带着几分粗犷和极度警惕的脸。他的眼神如同扫描仪般在她身上快速扫过,似乎在确认她是否受伤、是否被跟踪、是否携带了任何可疑的设备。

“谁?”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戒备。

“是我,伊莉娜·科瓦奇。任务代号‘夜莺’,回归。”

塞拉菲娜(伊莉娜)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风尘仆仆,但眼神却努力表现出完成任务后的镇定和……一丝后怕。她甚至刻意让自己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逃亡。

凯多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足足十几秒,似乎在进行某种内部通讯确认。然后,他才点了点头,稍微让开了入口,语气依旧谈不上热情,甚至比之前更加冷淡:

“进来吧。动作快点。”

塞拉菲娜(伊莉娜)矮身钻进了这个全新的据点。里面的景象让她心中微微一凛。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的、位于城市地壳深处的小型地热能源站的附属控制中心。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矿物的味道,温度也比之前的管道要高一些,环境更加潮湿、压抑。空间比之前略大,但结构复杂,到处是生锈的巨大管道、废弃的涡轮机残骸和摇摇欲坠的金属平台。

反抗组织成员们正在紧张而有序地重新布置着设备,搭建简易的居住区,设置新的防御警戒线。人员似乎比之前减少了一些,剩下的成员脸上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肃杀,许多设备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生活条件显然更加艰苦。

看来,他们的处境确实越来越艰难,那个“转移”计划,是在巨大的压力下进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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