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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花剑 - 28,1

[db:作者] 2025-06-24 21:11 5hhhhh 3890 ℃

             第二八章 解语花香

  两人并肩走在小径上,都不知道和对方说些什么才好,是以只是默默走着。

  丁少秋首先打破沉寂,说道:「这里收拾得十分雅致,大概是庵主一手栽植的了。」

  柳青青偏头道:「大概是吧。」接着问道:「小哥哥,你年纪不大,怎么会有这么多机遇的呢?」

  丁少秋笑道:「我也不知道,都是凑巧碰上的。」

  柳青青一指前面一方大石,说道:「小哥哥,我们坐下来,你慢慢的说给我听,好吗?」

  丁少秋道:「你要听,我就说。」两人走近大石,柳青青弯着腰,鼓气用口吹着石屑泥沙。

  丁少秋笑道:「小妹子,你别用力气了,让我来吧。」说着,左手衣袖轻轻朝大石上一挥,立时拂起一阵劲风,把石上泥沙吹括得干干净净。

  柳青青看得睁大一双美目,惊喜道:「哗,小哥哥,你内力竟有这般强劲,把石上泥沙都吹干净了。」

  她先行坐下,又拍拍身边大石,说道:「你也坐下来呀。」丁少秋挨着她身边坐下。柳青青回过脸来,说道:「我叫你小哥哥,你可不能叫我小妹子。」

  丁少秋道:「为什么呢?」

  柳青青道:「小哥哥,就是比我大得并不很多,但你叫我小妹子,就会有我比你小得很多的意思在内,所以老哥哥可以叫我小妹子,你不能叫我小妹子。」

  丁少秋笑道:「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柳青青道:「不但很有道理,而且我也很认真的。」

  丁少秋忙道:「好、好,我以后不加小字就是了。」

  「好了。」柳青青道:「现在你可以说了。」丁少秋就把自己幼年拜在白鹤松阳道长门下学艺,有一天晚上在山顶练剑时,遇上一位老道长,传给自己一掌一剑。

  柳青青挨近他身边,偏头问道:「这位老道长就是你的记名师父老前辈?」

  她这一靠近,又偏过头来说话,口脂微香,隐约可闻,丁少秋的心头不禁一荡,忙道:「是的,后来……我又跟他老人家到一处山上,练了三年内功……」

  柳青青羡幕的道:「难怪你内功有这样精深了,后来呢?」

  丁少秋又把端午大会之后,自己和义弟李飞虹奉派去夜探岳麓分院,路上遇见一个青衣人,把自己引去护花门,要自己练习护华剑法。

  柳青青又偏着脸道:「小哥哥,你运气真好,怎么无缘无故的会有人要你去练剑法的?」

  丁少秋一直说到自己练成剑法之后,才知道护花门主原来就是自己母亲。

  柳青青咭的轻笑道:「这就是了,伯母是护花门主,你自然是护花门的继承人了,那么怎么又会当上华山派的掌门人的呢?」

  丁少秋又把自己如何遇上华山派的闻九章,如何胁逼齐逸云交出掌门符令,并在茶水中暗下剧毒,自己救了齐逸云等三人。齐逸云知道自己练成护华剑法,华山派祖师曾有遗训,凡能找回剑谱的人,就是华山派的继承人。

  柳青青道:「上天真是不公平,所有的好处,都给你一个人占尽了。」接着眨动眼睛,偏头问道:「小哥哥,你学会这许多武功,教我什么呢?」

  丁少秋沉吟道:「这个……让我想想看……」

  柳青青披披嘴道:「你不肯教我就算了。」倏地站起身来要走。

  丁少秋心头一急,叫道:「妹子……」

  这一急,不觉伸手拉住她的纤纤玉手。

  柳青青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拉住手,心头小鹿登时狂跳起来,想挣脱他的手,又不忍挣脱,只得由他拉着,飞红了脸,别过了身去,幽幽的道:「你拉着我则甚?」

  丁少秋柔声道:「妹子,你坐下来,我又没说不肯教你,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嘛?」轻轻拉着她坐下。

  柳青青经他这一拉,早就没气了,只是有些意乱情迷,羞答答的虽已坐下,还是侧着身子没有说话。

  丁少秋又道:「我说让我想想看,是说要挑适合你的才行,譬如护华剑法,没有内功基础,是练不来的,何况这是华山派的剑法,我也不能私相传授,所以我想只有乙清老道长传我的一招剑法,招式简单,但却有意想不到的功效,我使用这一招,从来也没有落败过……」

  柳青青心头一喜,回过头来问道:「这一招是什么招式呢?」

  丁少秋含笑道:「你现在不生气了?」

  柳青青红着脸幽幽的道:「我几时生你的气了?」

  丁少秋捉住她的手,合在自己的掌心,欣然道:「你不生气就好,这一招剑法,没有名称,姑且称之为画龙点睛,可以夹杂在你使的剑法中使出,也可以指代剑使用,极为方便,保证你一学就会。」

  柳青青的手掌被他紧紧地合在掌心,心头甜甜的,娇声道:「小哥哥,你真好。」她脉脉含情的望着他,也带着些娇羞。

  丁少秋也有些情不自禁,只是默默的凝视着她,双手掌心合着她纤手,好像快要化成一体了。

  柳青青并没有缩回手去,只是红着粉脸,渐渐低下头去。

  这样过了一会,柳青青纤手轻轻挣动了下,叫道:「小哥哥,你不是说要教我那招剑法吗?」

  「哦,是、是。」

  丁少秋恍如睡梦初觉,俊脸一红,忙道:「对不起,我……我这就教你!」

  柳青青看他魂不守舍的模样,轻轻抽回手去,抿抿嘴,轻笑道:「瞧你,好像作贼心虚似的。」

  丁少秋道:「我那里心虚了?」

  柳青青道:「好了,你快教吧。」

  丁少秋站起身从身边取出青霓剑,朝她点点头道:「你过来。」柳青青依言走到他身边。丁少秋道:「你看清楚了。」左手捏了个剑诀,斜指左眉尖,右手握剑,剑尖微昂,朝前点去,口中说道:「如果不用剑,右手就以剑诀代剑,也是一样。」

  柳青青不信的道:「就这么简单?」

  丁少秋笑道:「看起来简单,练起来可不简单呢。」

  柳青青道:「我不信。」

  丁少秋道:「招式你已经看清楚了,现在我传你口诀和练剑的诀要,你就不会说它简单了。」

  接着就把四句口诀和剑势如何出手,详细的解说了一遍,又道:「我说的只是这一招的基本动作而已,将来等你练熟了,要如何变化,就可以随心所欲。」

  柳青青用心请听,一一记在心里,一面问道:「小哥哥,你是不是可以随心变化呢?」

  丁少秋吐吐舌道:「这个谈何容易,我这话,是老道长说的,我练了不过几年工夫,哪有这么快法,要达到随心所欲,练剑不到上乘化境,如何办得到?」接着把手中青霓剑递了过去,说道:「现在你可以练了。」

  柳青青接过了青霓剑,说道:「这柄剑怎么这样短呢,和人家动手,可以用吗?」

  丁少秋道:「这柄剑叫做青霓剑,是用万年寒铁铸的,削铁如泥,剑身虽然短,但你在使用之时,只要贯注内力,真气透剑而出,剑芒就会增长,和长剑并无不同。」

  柳青青道:「小哥哥,你从那里得来的呢?」

  丁少秋道:「是老道长送给我的。」

  相晴青道:「所以我说咯,天下的好处,都给你一个人占尽了。」

  丁少秋笑道:「那我还有一柄长剑,叫做倚天,也是一柄古代宝剑,足有四尺多长,一样可以削铁如泥。」

  柳青青道:「你有一个青布囊,那就是倚天剑?」

  「是的。」丁少秋道:「因为倚天剑特别长,很容易被江湖上人认出来,所以要用青布遮住,把它收起来,哈,别说话了,快练吧。」

  柳青青手持青霓剑,左足跨前一步,左手剑决指眉,右手短剑微昂,朝前点出。要知这一招剑法,动作十分简单,但剑招的精微之处,就在举剑之际的剑尖微昂,全身功力,也在这一微昂中突发,所以这一剑微昂,变化就随之而生。

  柳青青从小练剑,峨嵋派的乱披风剑法也是江湖一绝,剑势繁杂,不容易练得好,她已练得得心应手,纯熟无比,但这回练起这招简单的剑法,却怎么也练不好,问题就出在剑尖微昂这一点上。

  丁少秋站在她身边,随时加以指点、纠正,她明明记得清楚,但发剑之际,就走了样。

  「不教了,我笨死啦,这么简单的招式,还练不会,我不练了。」

  丁少秋笑道:「傻瓜,你还说它简单,这一剑尖微昂,可以千变万化,你知不知道,比你练的一套『乱披风』还要复杂得多,这一招,我整整练了二天三晚才练会的,你只练了顿饭时光,就不耐了,这能练什么功夫?好了,休息一会,再练好了。」

  「好嘛。」柳青青持着剑回到大石上坐下。

  丁少秋跟着在她身边坐下,柔声道:「妹子,这招其实并不难,只是昂起之际,须使得自然,你如果刻意求式,使到这里,就会停滞下来。这一停顿再发,就失去一气贯通了,这点,只可意会,无法说得清楚,多练几回,就可熟能生巧了,以你的冰雪聪明,不会很难的。」

  柳青青经他一说,不觉欣然道:「那我再试试。」说着就站了起来。

  丁少秋道:「你不休息了吗?」

  柳青青朝他嫣然一笑道:「至少我要在晚餐前,把它练得差不多像样才行,不然,我怎么向这样鼓励我的老师交代呢?」说话之时,举剑摆了个姿势,陡然一剑朝前刺出,一面回头问道:「小哥哥,这一剑怎样?」

  丁少秋道:「比以前好多了,不过不要使得太猛,出剑之时,愈轻愈好。」

  柳青青应了声:「好」,又举剑一昂点出,问道:「这一剑呢?」

  丁少秋道:「差不多了,你真聪明。」柳青青听他夸奖自己,心头一甜,接连又刺两剑,都已渐渐中式。

  丁少秋道:「对了,你很快就已领悟诀要了。」柳青青越听他夸自己,心里越高兴,使出来的剑招越轻灵自然,她一招又一招的练着。

  丁少秋站在边上,看她使剑,但觉她一举手、一摆腰,无不婀娜多姿,美不胜收,渐渐看出了神。夕阳渐渐西沉,柳青青早已练出一身香汗,用手背拭了下鬓边的汗水,回头看去,只见小哥哥只是怔怔的望着自己,不觉粉脸一红,娇声叫道:「小哥哥,你怎么啦?」

  丁少秋哦了一声,英俊的脸上不禁微微一红,讪讪的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和人动手之际,把这一招隐藏在那里较为恰当。」

  柳青青道:「你说可以把这一招放到乱披风剑法里去?」

  丁少秋道:「我看你使的剑法,并不完整,明天你从头到尾练一遍给我瞧一瞧,也许可以想得出来。」

  「啊。」柳青青抬头望望天色,口中「啊」了一声道:「时间不早啦,该开饭了,我们快回去了。」她把青霓剑还给了丁少秋。

  两人匆匆回转精舍,李佛婆已在中间客堂上摆好碗筷。

  柳青青忙道:「李婆婆,我去帮你端饭菜。」随着李佛婆身后走去。不多一会,柳青青和李佛婆端着饭菜走出,一盘盘放到桌上。无尘师太和艾大娘也一起走了进来。

  柳青青喜上眉梢,跳跃着迎着艾大娘道:「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哥哥刚才教了我一招剑法,就是乙清老前辈教他的一招,小哥哥说,他十五岁那年,就是用这一招剑法,打败过南天一雕和劈天剑逢天游的……」

  艾大娘看了她一眼,心头也暗暗高兴,青年男女只要有亲近的机会,很快就会发生情意,她看自己女儿和丁师弟不过半天时间,一口一声「小哥哥」就叫得这么亲昵。丁师弟居然把乙老道长教他的一招剑法也传给了青青,两人发展得这般快法,当真还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呢。

  她望着女儿,蔼然笑道:「娘叫你领丁大哥四处去走走,是这里的景色还不错,你却缠着丁大哥教你剑法。」

  柳青青道:「女儿领小哥哥到花圃去了,教我剑法,是小哥哥自己愿意的,女儿可没有缠着他非教不可。」

  艾大娘笑道:「知女莫若母,你有些什么心思,娘还会不知道吗?」

  柳青青不依的叫道:「小哥哥,你看,娘说我逼你教我剑法的,你说呢,我几时缠你了……」

  艾大娘含笑道:「青青……别孩子气了,丁师弟,你去请孙老人家来用素斋了。」

  丁少秋答应一声,走近右首房门,推门而人,只觉满屋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气,老哥哥和衣躺在床上,敢情喝醉了酒,呼呼大睡,正想走近去,把他推醒。

  只听耳边响起老哥哥极细的声音说道:「小兄弟,你快出去,只说老哥哥喝醉了叫不醒就好,老哥哥对素斋一点胃口也没有,待会天黑下,我会溜出去,到镇上买些烧鸡牛肉回来,才能下酒,你们只管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丁少秋也以「传音入密」说道:「好吧。」

  老哥哥又道:「待会你别忘了进来喝一盏。」

  丁少秋退出房去,朝无尘师太、艾大娘二人说道:「老哥哥喝醉了,呼呼大睡,叫也叫不醒,我看不用等他了。」

  无尘师太道:「既然叫不醒,那我们就入席吧,留些素斋待令人家醒来时食用……」

  「这个不用了。」丁少秋连忙摇手道:「老哥哥平常很少吃饭,只要有酒喝就好。」

  只听耳边响起老哥哥细声笑道:「这两句话,才不愧是老哥哥的小兄弟。」用过素斋,无尘师太和艾大娘起身辞出。

  柳青青跟着娘身后走出,回头道:「小哥哥,我去取剑来,晚上还可以练一会剑呢。」

  艾大娘不好也不愿出声阻止。

  一会工夫,柳青青匆匆的取了双剑回来,叫道:「小哥哥,我来啦。」

  丁少秋心里也欢迎她来,迎着问道:「你真的还要练剑吗?」

  柳青青回道:「今晚我一定要把这一招练熟了,明天你就可以教我以指代剑了。」

  两人走出客堂,柳青青脚下一停,说道:「小哥哥,你就在石阶上坐着,看我练好了。」丁少秋就在阶上坐了下来。

  柳青青独自走到小天井中,抽出一支短剑,练了起来。她紧记着小哥哥说过的话,这一招要使得自然,不可刻意求工,一连练了几次,昂剑之际,果然渐次灵活,心头也若有所悟,正在发剑之际。

  只听丁少秋含笑道:「对了,你这两次发剑,比前几次自然得多了。」

  柳青青剑势一停,娇声道:「小哥哥,天这么黑,你看得清楚吗?」

  丁少秋道:「自然看清楚了,你以为我随口说的?」

  柳青青想了想道:「你说过,要我练一趟乱披风剑法给你瞧瞧,我这时候练给你看好吗?」她是故意要试试丁少秋的眼力。

  丁少秋道:「好吧,我看你练一遍,也好研究一下把这招剑法,放在那里比较妥当些。」

  柳青青娇声道:「那我练啦。」她话声出口,左手一翻,抽出另一柄短剑,双剑绞动,登时展开剑法,她存心要试试小哥哥的眼力,自然剑发如风,越使越快。

  这是她从小练熟了的,不用思索,加紧演练,但见两道剑光,忽左忽右,化作一团,柔若风吹柳条,丝丝如浪,眼力稍差,根本就分不出双剑使的招数来。不过盏茶工夫,柳青青已把绵密无间的剑法练完,双剑一收,忍不住胸头起伏,娇喘不已,一面问道:「小哥哥,你看清了吗?」

  丁少秋缓缓站起身来,含笑道:「练剑要以使气为主,虽然峨嵋剑法以快捷著称,才把这套剑法,称之为乱披风,但仍须于轻灵中辫求一气贯通。你这趟剑法练得心浮气粗,以至不时流露出破绽来,是不是你练得太快了,才会如此?如果和人动手,那就会吃了大亏,遇上高手,只怕走不出十招呢。」

  柳青青原以为小哥哥会夸奖自己几句的,听了这番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望着他,幽幽的道:「这么说,我练的一无是处了?」

  丁少秋含笑道:「也不然,这套剑法,绵密无间,有攻有守,本来是很少破绽的,你只要不急功躁进,使得自然轻灵,就不会心浮气粗了。」

  柳青青问道:「你看那一招可以接得上你教我的一招呢?」

  丁少秋想了想道:「第十三招,你双剑随身左转,从右向左,只要左手回剑护目,右手就可以沉腕昂起剑尖点出,接得很自然,还有三十五招,七十三招,一百另七招,都可以把这一剑接上去。」

  柳青青听得一呆,仔细思索他说的四招,再用手一比划,果然都可以衔接得很自然,心中惊奇不止。暗想:「自己把剑使得这样快法,小哥哥当真能够看得如此清楚,还把这招剑法如何接着使出,都想好了。」一面问道:「那么使出这一招之后呢?可以再接那一招呢?」

  丁少秋望着她笑了笑道:「不用再接了。」

  柳青青眨着眼问道:「为什么不用再接了?」

  丁少秋笑道:「你使出这一招来,已经没有人接得住了,还用得着再使下去吗?」

  柳青青不信的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了。」丁少秋道:「只是遇上姬七姑那样的人,这一招也不管用了,但连这一招都已经不管用,其他的剑招就更不管用了。」

  柳青青睁大双目问道:「姬七姑,她是女的?这人是谁呢?」

  丁少秋道:「她就是盛锦花公公的姑妈,盛锦花就是『南天一雕』盛世民的妹子。」

  柳青青问道:「姬七姑本领有这么大吗?」

  丁少秋道:「我连使护华剑法连环九招,都挡不住,最后只好使出了这一招来,还是被她掌风震伤,如果不是乙老道长及时赶到赐救,只怕早就死在她掌下了。」

  柳青青吃惊的道:「她练的是什么阴毒掌功,竟有这般厉害?」

  丁少秋道:「阴极掌,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乙老道长和老哥哥才能接得下来……」

  只听身后响起老哥哥的声音说道:「老哥哥不行,我要喝足了酒,仗着一身酒气,才勉强接得住。」

  两人回身看去,只见老哥哥一手捧着酒缸,一手拿着一个纸包,笑嘻嘻的站在阶上,说道:「镇上这家铺子里的烧鸡、烧鹅,都烧得不错,你们也坐下来尝尝。」

  青青问道:「老哥哥,这么说,没有人能制得住姬七姑了?」

  老哥哥道:「谁说没有人克制得住她?」

  柳青青问道:「你老说的是什么人呢?」

  「嘻嘻。」老哥哥放下酒缸,把手中纸包也在石阶上摊了开来,一面说道:「克制她的人还会有谁?就是你叫他小哥哥的人了。」

  柳青青吃惊道:「小哥哥不是接不下她一掌吗?怎么……」

  老哥哥已在石阶上坐下,嘻的笑道:「那是从前,我说的却是不久的将来,你小哥哥只要勤加练习,那妖婆就不足道也。」

  柳青青听得一呆,这话从老哥哥口中说出来,自然可信,她真想不到小哥哥会有这么大的能耐,眨动双目,望着丁少秋问道:「小哥哥,老哥哥说的是真的吗?」

  丁少秋点点头道:「老哥哥说的并没错,只不知我是不是能办得到?」

  柳青青忽然又担心起来,柳眉微蹙,问道:「小哥哥,你用什么去对付她的阴极掌呢?」

  「剑法。」丁少秋道:「乙老道长传给我九招剑法,只是直到现在,对第九招剑法,我还是似会非会,参不透其中奥妙……」

  「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把内功练好,就什么都没问题了。」老哥哥举起酒缸咕咕的喝了几口,用衣袖抹了下嘴角,指着地上的烧鸡、烧鹅说道:「快坐下来,你们尝尝,烧得着实不错。」一面把酒缸朝丁少秋面前推去,说道:「你也喝一口。」

  丁少秋在他身旁坐下,笑道:「老哥哥,你忘了只带来两缸酒,我喝一口,你就会少喝一口,给我喝岂不白白浪费了?」

  「哦,嗬、嗬,小兄弟,你不提醒我,差点忘了。」老哥哥慌忙把酒收了回去,说道:「你们吃烧鸡好了。」

  柳青青傍着小哥哥身边坐下,丁少秋撕了一支翅膀朝她递去。柳青青接了过去,柔情如水的偏头娇声道:「谢谢你。」

  老哥哥忽然攒了下眉,又摇摇头,心想:「这个也是我小妹子,那个也是我小妹子,这教我做老哥哥的怎么办?」想到这里,不觉嘻的笑道:「船到桥前自然直,做老哥哥何用这般操心?」又举起酒缸咕咕的喝了下去。

  柳青青问道:「老哥哥,你说什么呢?」

  「哈哈。」老哥哥放下酒缸,大笑一声道:「不管什么事儿,反正船到桥前自然直。」

  丁少秋撕了一条腿,慢慢啃着,老哥哥更忙,一面喝酒,一面撕着烧鹅,一块又一块的往嘴里送,大家都没有说话。柳青青站起身,从怀中取出手绢,揩着手指,说道:「我该练剑了。」自顾自在天井中练起剑来。

  老哥哥喝了口酒,说道:「小兄弟,你也该把乙道长传你的剑法多加勤练,对付老妖婆,全看你的了。」

  丁少秋道:「老哥哥……」

  老哥哥没待他说下去,就截着道:「乙道长和老哥哥都不便出手,你必须在这几个月之中,把剑练好,别人都帮不了你的,好了,老哥哥要去睡了。」他包好烧鸡、抱着酒缸,歪歪倒倒的朝屋中走去。

  柳青青一直不肯休息,差不多练到半夜光景,自己认为满意为止,才喜孜孜的收剑,说道:「小哥哥,让你一直陪着我练剑,真不好意思,你累不累?」

  丁少秋道:「还好。」说着两手一下握住她一双柔滑的玉手。

  柳青青被他双手一拉,身不由己的倒入了丁少秋怀中,像依人小鸟,柔若绵羊。她那玲珑的娇躯,柔若无骨,这一紧贴着丁少秋胸膛,一阵阵令人欲醉的甜香,直沁肺腑。

  丁少秋意乱情迷,再也把握不住,猛地低下头去,在她樱唇上亲了一下。

  柳青青一张粉脸,羞得通红,忽然挣脱丁少秋怀抱,背着身子,娇急的道:「小哥哥……你……」

  丁少秋走近她身边,慢慢伸出两手,搬着她肩头,结结巴巴的道:「妹子,你不要生我的气,我……我太唐突了……」

  柳青青随着他双手搬动,慢慢转过身子,低垂着羞红的粉颈,一个身子,仿佛还在轻微颤抖。她方才一时又羞又怕,才挣脱身子,这时瞧着他一脸惶急,心中又有点不忍。其实小哥哥生得如此温柔多情,她心里早就千肯万肯,只是有些害羞。

  她红晕的梨涡,渐渐露出了浅笑,白了他一眼,低声说道:「谁生你的气来了?」

  丁少秋才定下的心,又扑扑地猛跳起来,嗫嚅的道:「妹子……」他呼息急促,俊脸浮起桃花,双臂一张,紧紧把她搂住。

  柳青青仰起了红得像苹果似的脸蛋,张着一双清澈大眼,娇喘吁吁,喊出:「小哥哥……」

  「啧」,她薄薄的樱唇,被两片滚烫的东西堵住了。她感觉到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令人满意,也令人窒息,她缓缓闭上眼皮。

  「嗯……」良久之后柳青青把一颗头,埋在他怀里,再也抬不起来,丁少秋在替她整理着秀发。又过了很久,两条人影才缓缓分开,柳青青道:「那你快去睡吧,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该走了,明天见。」

  丁少秋道:「那好,明天见。」

  第二天,丁少秋刚起床,柳青青就找来了,她昨晚咬紧牙关非把那一招剑法练熟不可,今天就缠着小哥哥教她以指代剑,练这招剑法,练会了,又缠小哥哥再教她旁的。丁少秋简直拿她没有办法,只好又教她避剑身法。

  一天时光就这样消磨过去,第二天傍晚时分,老哥哥和丁少秋先动身。

  柳青青嚷着要跟去,还是艾大娘劝下来的,她说:「青儿,孙老人家和丁少侠为了明了柯大成有些什么阴谋,才要早去,咱们两个晚去的主要目的,是替你爹报仇,去早了,被人发现,反而增加麻烦,还是天黑再去的好。」

  艾氏酒店,自从艾大娘母女离去之后,只有第一天没有营业。过路的酒客眼看店内无人照顾,就自己动手,搬出一缸酒来,打开封口,自倒自饮,虽然没有下酒菜,喝上几碗,也可以解渴和消除疲劳。有人这样做了,后来的人自然群相效尤,这一天喝酒算是全免费了。但既有这片酒店基业,又无主人,自然很快就会有人接手。

  因此无主酒店,也只此一天,第二天就有一老一少两人在酒店里出现,忙着招呼客人。这两人,老的一个狭长的脸上满是皱纹,人倒挺和气,逢人都堆着笑脸,打拱作揖,听那小的管他叫张老爹。小的不过十五六岁,是个小厮模样,张老爹却叫他石头。

  从这称呼,他们当然不是父子,亦非祖孙。张老爹很可能就是附近村子里的人,现成有一片无主的酒店,可以走马上任就当老板,不捡白不捡,于是把石头招来当伙计。

  张老爹虽然捡了个便宜,但他却也着实有一手,卤出来的卤味,色香味无一不佳,还炒得几个好菜。因此墙上新贴了几张红纸,写着几个热炒的名称,却是下酒菜,价钱更是十分便宜。

  换了老板,果然有些新气象。到这里来的酒客,都是贩夫走卒之类,赶路赶累了,到这里歇歇脚,喝上一壶,藉以消除疲劳,很少有达官贵人光临,但今天情形有些不同,中午时分,就有两个腰挂钢刀的彪形大汉大模大样的走进棚下。

  石头赶忙迎了上去,陪着笑道:「两位客官……」

  他底下的话还没出口。右首一个汉子右手一格,把他推了开去,大声喝道:「这里的掌柜是谁?」

  张老爹正在厨下忙着,闻声忙赶了出来,连连躬身道:「小老儿姓张……」

  右首汉子喝道:「你是这里的掌柜?」

  张老爹捡来的老板刚做了一天,今天是第二天,不知出了什么事?瞪大了双眼,望着两人,连应了两声「是」。

  右首一个托着下巴,大声道:「那就好,告诉你,从现在起,一直到晚上,你这片酒店,咱们包了,所有酒客,吃完就走,后来的人就不用再卖,下午未时起,所有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再在这里停留,你听清楚了没有?」

  张老爹脸上流露出胆小怕事的模样,连声应着「是」,口中迟疑的道:「只是……只是……」

  右首汉子道:「不用说了,你有多少损失,咱们自会补偿你的。」

  右首汉子续道:「还有,这批酒客走后,你把这里打扫干净,多准备些皮蛋豆腐、鸭翅膀和盐水花生,不可忘了。」

  张老爹又唯唯应「是」。

  那两个汉子话声一落,就找了个芦棚入口处的一张桌子,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张老爹不敢待慢,慌忙沏了一壶茶送上,一面陪着笑伺候道:「二位大爷可要来壶上好的花雕?」

  右首汉子道:「不用,哦,掌柜的,你去给咱们下两碗面,切一盘卤菜送来就好。」

  张老爹应着「是」,退入厨下下面去了。

  棚下差不多有六七成座头的酒客,全都听见了,大家全是长年在外边跑的,这一情形看在眼里,还有谁不明白?这两个汉子虽然身上穿着的只是蓝布大褂,但从他们说话的语气和神态看来,八成是吃公事饭的,由此可见今天傍晚,说不定有什么达官贵人路过此地,要在这里歇脚。

  他们两个是奉命来「清道」的,不然不会说什么从未时起,闲杂人等不得再在这里停留的话了。他们坐在芦棚人口处,就是阻止再有酒客进来,换句话说,这里的酒客,从此时起,已是只许出,不许人了。

  出门人都是祈求一路平安,最好别惹上麻烦,于是所有酒客人同此心,再也无心喝酒,不约而同的匆匆吃罢,会帐离去,不过盏茶工夫酒客们已走得一个不剩。

  剩下来的只有踞坐在芦棚人口处一张桌上的两个汉子,正在低头吃着面条,遇有客人上门,不用他们开口,张老爹早就迎着打拱作揖,说出今天已经有客人包了,不再做生意,务请客官多多原谅,把客人一一回了。

  傍晚时分,艾氏酒店果然来了几个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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