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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即坠深渊

小说:深海的低语 2025-09-05 13:45 5hhhhh 7160 ℃

  雾隐镇的天空永远是灰的,像一块被海水浸透的破布,沉甸甸地压在人的头顶,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林泽站在小镇入口的石碑前,眯着眼试图辨认碑上的字迹。石碑风化得厉害,表面爬满了湿漉漉的青苔,字迹早已模糊,只剩几个残缺的笔画,像被潮水啃噬过的骨头。他伸出手,指尖触到苔藓,冰冷黏腻的触感让他不由得缩了一下。碑边的泥土湿软得像沼泽,靴子踩下去时发出轻微的“咕叽”声,空气里弥漫着咸腥味,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烂气息——那是海的味道,也是这座小镇的味道,阴冷而无处不在。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度假,而是因为一封神秘的投稿。那封信寄到他邮箱时,他正窝在北京的出租屋里,喝着一杯凉透的速溶咖啡,盯着屏幕发呆。邮件标题简单得近乎挑衅:“雾隐镇是通往深渊的钥匙。”署名是“张教授”,内容却语焉不详,只提到失踪、怪雾和“不可触碰的东西”,字里行间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急迫感。作为一个靠挖秘闻吃饭的独立记者,林泽闻到了故事的味道,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花了两天时间查资料,翻遍了地图和网络,却连“雾隐镇”的影子都没找到,直到一个老船员在某个冷清的论坛里提到,东南沿海有这么个鬼地方,手机信号都进不去,连渔船都绕着走。现在,他站在这里,背着沉甸甸的背包,风从海边吹来,夹着湿冷的雾气钻进衣领。他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的信号格最终定格在“无服务”,屏幕反射出他疲惫的脸——眼圈发黑,下巴上冒出几根胡茬。他苦笑了一声,低声嘀咕:“还真是个与世隔绝的好地方。”声音被雾气吞没,连回音都没有。旅馆是镇上唯一对外营业的地方,一栋两层木楼,外墙的漆皮剥落得像得了癣病,露出斑驳的木纹,像是被海风刮了一层皮。门前的招牌歪斜着,上面的“雾隐旅社”四个字模糊不清,像被水泡过。林泽推门进去,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吱声,像是某种警告。柜台后站着个瘦得像竹竿的中年女人,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着,脸色苍白得像刚从海里捞上来。她低头翻着一本破旧的账簿,看到林泽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伸出一只干瘦的手,声音冷得像冰碴:“身份证,五十块一晚。”

林泽递上证件和两张皱巴巴的钞票,试着搭话:“这儿人不多吧?我看路上都没什么动静。”

她接过钱,瞥了他一眼,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块石头:“外人少来,住一天就走。”她从抽屉里摸出一把生锈的钥匙扔在柜台上,转身就走,背影佝偻得像个影子。房间在二楼,楼梯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每踩一步都吱吱作响,像在呻吟。林泽推开房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夹杂着海水的咸腥,让他皱了皱眉。屋里简陋得可怜:一张木床,床单泛黄,边缘有几处磨破的洞;一张缺了角的桌子,上面放着一盏蒙满灰尘的台灯;墙角渗着水渍,湿气顺着墙面爬出一片暗色的霉斑。窗外是灰蒙蒙的雾,连海的影子都看不清,只有隐约的海浪声,像某种低沉的呼吸。他扔下背包,打开笔记本,刚敲下“雾隐镇第一印象”几个字,窗外传来一声低沉的钟响。“咚——”声音从远处传来,像从海底冒出的气泡,沉闷而悠长,带着一股穿透力,直钻进他的耳膜。林泽皱起眉,放下笔,走到窗边,试图看清声音的来源。窗玻璃上蒙着一层水汽,他用袖子擦了擦,却只看到雾气更浓了,像活物一样贴着玻璃蠕动,隐约透出一丝诡异的绿光。他正要转身,钟声又响了一次,这次更近,伴随一阵低语,像无数人在耳边呢喃,却听不清一个字。头痛感像针刺一样从太阳穴钻进来,他揉了揉额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能是累了。”他低声安慰自己,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单薄。他回到床边,准备整理行李,却在床下发现了一本破旧的笔记本。封面被海水泡得发皱,边缘长满了绿色的东西,像海藻,又像某种活着的霉菌,触感黏腻得让人反胃。他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手指微微发抖,翻开第一页,字迹歪斜,像是用颤抖的手写下的,墨水晕开,像被泪水浸过:“时间在这里是谎言。它在雾中注视着我们。”林泽的心跳加快了几分,喉咙发干。他翻到下一页,上面画满了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文字,又像是随手涂鸦,线条扭曲得让人头晕。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反复写了几遍,字迹越来越潦草,像写到最后的人已经崩溃:“别靠近海,别靠近海,别靠近海。”他合上笔记本,手指有些发凉,掌心却出了一层薄汗。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哼唱,声音稚嫩,像个孩子在唱歌,却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空洞感。他猛地抬头,抓起手电筒冲到窗边,光束刺穿雾气,照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一个小女孩,穿着破旧的黄色雨衣,雨衣下摆滴着水,赤着脚站在泥地上。她低着头,湿漉漉的头发遮住脸,嘴里哼着听不懂的调子,声音时高时低,像海浪,又像某种召唤。林泽推开窗,寒气扑面而来,他忍不住喊道:“喂,小朋友,你在这儿干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女孩停下哼唱,缓缓抬头。雾气遮住了她的脸,但他能感觉到她在看他,那目光像两根冰冷的针,直刺进他的意识。那一刻,头痛加剧,像有根钢针从脑子里穿过,他踉跄了一下,扶住窗框,手指抓得发白。再抬头时,女孩已经不见了,只剩雾气在夜色中翻滚,像一张无形的网。房间的灯泡突然闪烁了一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然后彻底熄灭。黑暗瞬间吞没一切,低语声再次响起,这次更清晰,像从墙壁里渗出来,黏稠而压抑。林泽屏住呼吸,摸索着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房间,却照出一片湿漉漉的地板——墙角的水渍不知何时蔓延开来,像海水一样漫过他的鞋子,带着一股刺鼻的腐臭。他低头一看,水面上漂着一片绿色的海藻,边缘还在微微蠕动,像在呼吸。  

  林泽一夜未眠。手电筒的光在狭小的旅馆房间里晃荡了一整晚,像一只困兽寻找出口,直到天边泛起一层死灰色的微光,浓雾才稍稍退去,露出雾隐镇模糊而阴郁的轮廓。他坐在床沿,低头盯着脚边那片干枯的海藻。它皱缩成一团,像某种死去的小生物,边缘泛着诡异的墨绿色。他用一张皱巴巴的纸巾小心翼翼地包住它,塞进背包侧袋,手指却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这东西或许是线索,或许只是他疲惫大脑的幻觉,但他不敢丢掉。楼下的柜台前,老板娘正用一块破布慢吞吞地擦着木面,动作机械得像个上了发条的木偶。林泽走下吱吱作响的楼梯,试着打破这压抑的沉默:“昨晚有钟声,你听到了吗?”

她手一顿,布停在半空,抬头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冷得像冬天的海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这儿没钟。你耳朵有问题。”她的声音干巴巴的,像被盐腌过,说完便转身走进后厨,留下一句毫无温度的话:“早餐在桌上,自己拿。”

桌上摆着一碗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粥和一块腌鱼,鱼皮上泛着油腻的光泽,腥味浓得刺鼻。林泽用筷子戳了戳,勉强咽下几口,胃里却翻腾得厉害。他掏出笔记本,翻到昨晚抄下的日记内容,目光落在“别靠近海”几个字上。笔迹歪斜,像写字的人在极度恐惧中颤抖。他用指尖摩挲着纸面,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雾隐镇的失踪案、那封投稿里的“深渊钥匙”、还有这本诡异的日记,这些碎片像拼图,却拼不出一幅完整的画。他决定从最直接的办法开始:找人问清楚。渔村老区是雾隐镇的命脉,一排排木屋歪歪斜斜地挤在海边,像被潮水啃噬过的残骸。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鱼腥味,混杂着海盐和腐木的霉臭。林泽踩着泥泞的小路,靴子陷进湿软的土里,发出黏腻的响声。几个渔民蹲在路边,低头修补渔网,手指粗糙得像树皮,目光始终垂着,仿佛他是个不存在的影子。他停下脚步,蹲在一个老太太面前,尽量让语气温和:“大娘,能问个路吗?我想找个知道镇上事的人聊聊。”

老太太抬起头,脸上的皱纹深得像刀刻,眼神浑浊。她咧开缺牙的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指着远处悬崖上孤零零的灯塔:“去找老陈吧。那老头话多,管不住嘴。”她的声音沙哑,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说完便低下头,继续用骨针穿线。灯塔立在悬崖边,风化的外墙斑驳不堪,像一具被海风剥了皮的尸体。林泽敲门时,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像要把肺都吐出来。门吱吱呀呀地开了,一个瘦得像骷髅的老头站在那儿,满脸皱纹堆叠,眼窝深陷得像两个黑洞。他穿着一件破旧的黄色雨衣,雨衣下摆滴着水,像是刚从海里爬上来。嘴里叼着一只烟斗,烟草的焦香混着海腥味扑鼻而来。“你谁啊?”老陈的声音粗砺,像被砂纸打磨过,带着浓重的警惕。

“林泽,记者,想了解点镇上的事。”林泽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递过去,脸上挤出一抹笑,试图拉近距离。

老陈眯着眼打量他,接过烟时手指微微一抖,烟盒在他掌心转了一圈,像在掂量林泽的诚意。半晌,他哼了一声,侧身让开:“外来的都爱问,最后都后悔。进来吧,别杵门口挡风。”灯塔里昏暗潮湿,空气里飘着一股油腻的煤油味。墙上挂着几张泛黄的航海图,边缘卷曲,墨迹晕开,像被泪水浸过。角落堆着生锈的工具和一堆破渔网,散发着淡淡的腐臭。老陈一屁股坐在一张摇摇晃晃的木椅上,点燃烟斗,吐出一口浓重的白雾,雾气在昏黄的灯光下翻滚,像活物。“你想问失踪的事,对吧?”他没等林泽开口,径直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我劝你一句,别瞎打听。海边的东西,不是人能碰的。”

林泽拉过一张凳子坐下,掏出笔记本,尽量让语气平稳:“什么东西?”

老陈没直接回答,眼神飘向窗外,雾气正缓缓聚拢,像一堵墙压过来。他抽了一口烟,声音低下去,像在自言自语:“百年前,这儿有个教派,信什么‘深海之主’。他们说,只要献上活人,海就不会发怒。教派没了,可规矩留下来了。你听过雾祭吗?”

“雾祭?”林泽的手顿住,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短促的线,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他抬头看向老陈,试图从那张皱巴巴的脸上读出更多。

老陈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别问我细节,我只管灯塔。那些事,镇上没人敢多说。”他敲了敲烟斗,烟灰落在地上,语气变得阴沉,“不过你要是非要去海边瞧瞧,记住,别盯着水看太久。有人说,水里会照出不该有的东西。”

林泽正要追问,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靴子踩在泥地上的啪嗒声。门被推开,一个年轻女人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毛衣,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水珠顺着发梢滴下来,手里提着一篮刚打捞上来的鱼,篮子里还有几根海草缠在鱼鳞上。她看到林泽,眼神一滞,随即皱眉转向老陈:“你又跟外人瞎说什么?”

“苏瑾,别管我。”老陈摆摆手,语气里带点不耐烦,转身去角落翻找什么,嘴里嘀咕着:“这丫头,管得比我老娘还宽。”

女人放下篮子,鱼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她冷冷地看了林泽一眼,目光像刀子般锋利:“你是昨天来的那个记者吧?劝你一句,少打听,赶紧走。这儿不欢迎外人。”

林泽站起身,试图缓和气氛,脸上挤出一抹笑:“我叫林泽,只是想了解失踪案。你是本地人,应该知道点什么吧?”他尽量让语气显得诚恳,甚至带了点恳求。

苏瑾没回答,转身要走,步伐急促,像在逃避什么。林泽却注意到她袖口滑下来时露出一片绿色的斑点,像青苔,又像鱼鳞,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他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手上那是——”

她猛地缩回手,动作快得像被烫到,眼神骤然一变,像是藏着惊慌,又像是愤怒。她压低声音,咬着牙道:“跟你没关系。”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冲出门,脚步声很快被雾气吞没,只留下一篮鱼在桌上散发着腥臭。林泽回到旅馆时,天色已暗,雾气卷土重来,比昨晚更浓,像要把整个小镇裹进一张无形的网。他坐在床边,翻开日记,手指摩挲着那句“别靠近海”,脑海里满是老陈的话和苏瑾的眼神。就在这时,窗外又传来那阵哼唱——低沉、诡异,像从海底升起的旋律,带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空洞感。他抓起手电筒,猛地推开窗,小女孩站在雾中,破旧的雨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水珠在微光下反射出幽幽的光。她缓缓抬头,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睛,黑得像两个深不见底的窟窿,嘴里吐出一句听不懂的话:“它在等你。”

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的,模糊而黏稠。话音刚落,房间的墙壁开始渗水,水流淌过地板,带着一股刺鼻的腐臭。林泽低头一看,水里漂着一只断手,苍白肿胀,手指上戴着一枚刻有触手图案的戒指,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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