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Chapter1 过于与现在

小说:红蓝交易 2025-09-05 13:44 5hhhhh 8560 ℃

灯火通明处,传杯递盏,觥筹交错,敬酒声络绎不绝。

“李总,您这是……?”

“有事,先告辞了,你们放心吃,我已经结过账了。”

“好的,那李总路上注意安全。”

好吵啊……

陈踞泽猛地睁开眼睛,身上连续不断的疼隐隐约约传来。而天花板打下的光凌驾于肉体之上,像某种凌迟仪式。

在这灼目的闪耀里,刚刚还在谈话的其中之一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眉眼间皆是春风得意,含而不露的笑。西装革履,蓝色的领带利落地装入衣襟中,额头本该坠落下来的几缕头发全部被发胶固定在脑后,面目年轻却不失沉稳,衣冠楚楚尽显,如同包装精美的礼物。

随后他清醒,意识到这不是什么美好的礼物,而是李裴,他爱耷拉着尾巴的沉默dog。

这只dog很不乖,竟然将他带到这么一个莫名其妙而且不熟悉的地方,让他感到略微不舒服。

需要惩罚。

他扬起手臂,对着熟悉又陌生的脸毫不犹豫地一甩,巴掌声清脆悦耳,如一弦定音,极不寻常又极好的标准答案,他心里的施虐欲达到顶峰。

“是不是想被扇了?说话,这到底是哪儿?”

发烫的大脑在李裴平静淡然的目光中逐渐冷却,他恍然意识到刚刚这里似乎还人声鼎沸,而现在——他目光微微一转环顾了一周,所有人都穿着正式,此刻带着恐惧和震惊的眼神注视他,也许还‌掺杂‌着看到不可思议的乐子的兴奋。

聊天的不聊了,咀嚼的嘴巴不动了,喝酒的举着装满酒液的酒杯轻触唇边,一瞬间噤若寒蝉。

李裴的脸被他打得偏向一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被打得发红的脸。

陈踞泽好奇地打探众人过度强烈的反应,每一个与他眼神对视的人都在他凌厉的目光中缩脖装乌龟。真没意思。

他意兴阑珊,只得回头捕捉李裴的反应,他估计dog应该要生气了。发怒的李裴很有意思,但是被制服的他更能引起人产生兴趣。

出乎意料的是,李裴低垂眸子,黑长的眼睫毛轻快地扇动,他紧抿着嘴唇,把另一半脸露出,径直向陈踞泽凑来。

也许是因为陈踞泽许久未动,他才直勾勾地看向陈踞泽,下巴微勾,眼巴巴地示意他别忘了另一边。

而陈踞泽向来随心所欲,打了一巴掌,爽也爽够了,即使李裴的表现让他不尽如人意,他也懒得再赏赐李裴一巴掌了。

就是略觉玩味,于是他顺着李裴的主动,勾起来人的下巴,大拇指发狠按着刀削般锋利方正的颔骨,修长的四指则轻轻抚揉充血涨红的脸颊,食指好奇地戳弄了下,柔软的苹果肌被弄得凹陷了,又随着他手指抬起的动作迅速复原。

不对劲,李裴不太对劲。

“你脑子,还正常吗?”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

李裴反问:“你觉得呢?我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我觉得……”陈踞泽启唇,脑海中突然快速地略过了一幕幕从未见过的画面。翻得太快,有些头晕了,他勉强把所有似是而非的画面组织整合到一起。最后下结论:他穿越到九年后了。而李裴和他的关系非常好。

错怪李裴了。还以为是李裴被欺负得狠了,把他绑架了来存心报复呢。他按揉着灌输了大量记忆后胀痛难忍的太阳穴,说:“你不太正常。”

眼看李裴还要说什么,陈踞泽不想听,索性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要我接你?还走不走了?”

李裴点点头,“走。”

他拉住陈踞泽的手紧紧捂在自己衣襟里,脸颊凑近,贴在陈踞泽的卫衣上蹭了蹭,又转头冷冷地警告众人一眼,大家已经练成了收放自如的演技,八卦的眼神登时一收,在自家公司老板面前正襟危坐,表达会守口如瓶的决心。等确定他们二人离开后才叽叽喳喳个不停。

陈踞泽难得和李裴在正式场合明目张胆地牵手,他衣领甚至还沾上了李裴特有的松香味, 暗暗不适。但又不想让李裴发现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陈踞泽了。只能勉为其难地将手换了个方向,把李裴的手包住。

走到停车位后,陈踞泽才终于挣脱了李裴,按车钥匙键打开车门后,把车钥匙扔给李裴,“你来开车。”

李裴说:“不是说来接我?”

“这不是已经接到你了吗?我要做的事可都完成了。”

李裴觉得陈踞泽今天晚上有点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颓废,透过车窗,担忧的眼神上下扫过陈踞泽,似乎要把人研究个透彻。陈踞泽却好整以暇,舒舒服服地坐于后座,手臂交叉,眼睛也闭上了,是拒绝交流且充满防备的姿态。

他只好放弃和陈踞泽聊天的打算,坐在驾驶位上担任一个矜矜业业的司机。

车子发动后,陈踞泽才撩起眼皮,视线飘忽不定,前方白皙的手牢牢抓着方向盘,偶尔焦躁地用修剪整齐的指甲盖敲打两下真皮表面。

嗯,确定了,还是那个李裴,就是脾气比以前好了不少。

陈踞泽倚靠着车窗,头搁在硬质玻璃上,窗外飞过S市的大片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夜晚的路很堵,一辆辆车拥挤在宽阔的大道上,时不时会有嘈杂的鸣笛声钻入耳内,引起耳蜗振动,通过神经传导到大脑,谱写一曲此起彼伏的噪音。李裴踩一会儿油门就不得不踩刹车将车停下,直到车潮重新涌动。

黑色卡宴被夜色吞没,车子里的人思绪回到十年前,一个凉风习习的秋天。

**

外面已经黑了,少年只开了台灯,因此房间里只有书桌的一小片区域透着亮光,他手里举着一把锋利的美工刀,对着自己的大臂内侧割了长长一刀。琥珀色的瞳仁又大又亮,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自己刀下创造出的细线,细看这条线上产生的不少小小的孔洞,正在源源不断地汩出鲜血,直到染红了整条白色的裂开的线,如同空白的宣纸上难得一见的艳色。他满意地看了又看,随后才掏出手机对着伤口咔擦了一张。肌肉隆起的白皙手臂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已经成为陈年老黄历,浅棕色的疤痕暗示时间的烙印。

鲜红的线条还是崭新的伤口,细微的疼痛不断地刺激着陈踞泽的大脑,压抑的情绪似乎在密密麻麻的痛楚中烟消云散。

他愉悦地弯了弯唇,用纸巾往伤口上随意抹了两下扔进垃圾桶里,把刀塞进笔袋里后,取出一支黑色水笔,转来转去,嘴边哼着轻快的小调,摇晃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动笔解还没有完成的习题。

等完成了学习工作,他低头查看伤口的情况,裂开的缝早已凝血,深红色的纹路在视网膜下形成一条淹泡在血海里僵死的蛇。

唉。他长叹了口气,感觉到肉体上的疼痛迅速消逝,迟到的欢愉随之彻底离去,不带一丝留恋。唯有熟悉的精神痛苦如影随形。

只靠伤害自己,还远远不够。陈踞泽冷静地考虑依靠外物的可能性。也许他需要别的什么来获得摆脱一样东西的权力意志。

濒临半夜12点,但他没有丝毫困意,神经似乎开始在身体各处漫游舞蹈,没有源头的振奋像撕心裂肺的死核,叫嚣着寻找喷涌而出的突破口。

他站在尽头俯瞰世界。

第二天是周一,陈踞泽照例早起上学,宽阔的房子里很寂静,只有鸟儿在外头鸣啭得清脆,他对这样的萧索已经见怪不怪了,背上书包,换双运动鞋,便出了门。阳光从云彩里溢散,暖融融的,腿往后踹得利落又潇洒,沉重的合成木门彭地关上,发出一声惊雷般的巨响,如同无知无畏的冒险家闯入阴森古宅。

或许他们俩现在都被吵醒了。陈踞泽不无玩味地猜测。

进校门的时候,天光大亮,稀稀拉拉有三两人进入,穿着黄色马甲的保安慵懒地伸懒腰。

“小原,你今天还是这么早。”他的同桌懒散地趴在书桌上,手里架着一台手机。

“你不也是,这么早就来学校打游戏?”陈踞泽斜睨了他一眼,胳膊肘怼对方的肩膀。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妈在家里管我得紧,到学校了才有可乘之机。”

同桌是个戴着眼镜,脸宛若倒三角的男生,他推了推眼镜,死死盯着屏幕看游戏画面,手机里时不时发出打斗的音效,嘴里的草爹骂娘声更是没停过。

陈踞泽慢吞吞地按开手机,果然昨晚忘记充电了,手机只剩下苟延残喘的二十格电。

“杨浩,你带充电器了没?”

“啊?没。”整日痴迷游戏以至于近视的眼镜男杨浩手指按在屏幕上,一边回话,一边手忙脚乱地操作。

“那我就只能看你玩了。”陈踞泽笑着把手机关机塞进位于教室后方的存机柜里。

“行啊,快来快来。我靠,你看我这招多帅!”杨浩勾住他的肩膀,拉他观看匹配赛。

陈踞泽笑眯眯地歪着脖子欣赏游戏里花花绿绿的画面,很快就忍不住支着下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王者这游戏,他打得很好,也打了很久,但是就连这个斯金纳箱实验的完美论证者,他也已经有点腻了。看别人打更是兴致寥寥。

玩之无味,卸之可惜。

杨浩输了,气冲冲地重新开了一局,还邀请他帮忙,一雪前耻。陈踞泽见教室里已然进来不少人,“你别打了吧,来的人也不少了,再过一会儿老卢就得巡逻了。”

“老卢那人,每次巡逻都迟到吧,不会被他发现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杨浩浑不在意,陈踞泽也乐意他自生自灭,趴回自己桌上睡觉。

很不幸,老卢今天竟然来了,还抢过班长的数学书,卷成一个挺拔的筒,在陈踞泽头上狠狠砸了一下。

待他惺忪睡眼,揉着眼睛捂着头,就看到老卢怒瞪着他,嘴唇气得直哆嗦:“才上高二就放松了?现在正是好好学习的时候。学校给你们时间早自习,不是让你来睡觉的。还有杨浩,竟然在早自习看手机,这个手机就收我这了,高考完再来拿。”

陈踞泽看老卢在气头上,脸像个圆润的红番茄,只好低头,做出真心悔改的样子,时不时回应嗯和是,这才把嗓音尖锐的中年男教师糊弄走。

杨浩被没收了手机,也是心有戚戚焉,拍拍自己的好兄弟的肩膀以示互相安慰。

陈踞泽被骂,倒是不觉得什么,但被吵醒得过于突兀,好比美梦戛然而止,心情不好,撕了张数学卷子做,没答三分钟就咬着笔帽,牙间抵着坚硬的塑料壳神游天外,只觉得那些简单的题目突然变成了一串串莫名其妙的字符,带着对他的轻蔑与嘲讽,让他完全失去了思考和解答的欲望。

早自习结束,一群男生就呼啦啦围上他,闹哄哄地问他被老师抓包的感觉怎么样。他冷笑着回答,不怎么样,但是这个问题更应该问杨浩。

杨浩被大家戏谑的眼神攻击,满是哀怨的眼神看把矛盾转移到他身上的罪魁祸首。

陈踞泽起身,收拾了书和笔就往外走,并以一句轻飘飘的叮嘱:“走了啊,要去上课了。你们也快点,迟到就惨了。”

一整天,陈踞泽都在不同的教室里来回辗转奔波,凉爽的秋风也不能吹散他心中燃起的燥热和倦意。晚上他翘了晚自习在校园外闲逛,T恤本来就很短的袖子被他撸到肩侧,两条胳膊赤裸裸地露在外头,手插进裤兜,漫无目的地逛,自胸腔涌出的狂躁急迫在身体四处游走,像坠地的流星。

突然,他停下步子,靠在墙上侧耳倾听。有碰撞的声音从墙的另一侧传来,他的精神随着此起彼伏的声音愈发振奋,如同一头大黑熊在心脏的空间里跑来跑去。

毫不犹豫地两脚一蹬,手扯着布满灰尘的边沿,轻巧地攀上去,探出头来看,就确定了是有人在打架,准确来说是一个少年按着几个同龄人打,陈踞泽看到的时候,少年正弓着脊背,抬起膝盖,一记干脆利落的扫堂腿就撂倒两个人,又飞速地踩了几脚把人搞得抬不起头来。

背后还站着一人,看着他本来打算欺辱逗趣一番的校草竟然如此勇猛,不禁在心里打退堂鼓,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做垂死挣扎,回击的拳风还带着满满的不甘心,却被黑发的少年弯腰轻轻巧巧躲了过去。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少年出其不意,探出胳膊掌根直击下颔,将人狠狠揍到地上。最后,他双手握成的拳头直挺挺对准唯一一个还在苟延残喘的人,把对方打得脚步一垮,靠着墙滑到地面,只能以手抵着被痛殴的腹部大口大口地喘息。

整个过程不超过4分钟。

这出难得一见的打戏落在陈踞泽眼前,他的眸子微微闪动,竟觉得那用拳头擦脸上血迹的少年有些眼熟,黑直头发像茂盛的杂草,长得过长,将额头遮住,硬挺的发丝坠到眉眼。高高突起的眉骨下,是看不出心情的淡漠眼睛,眼尾沟很长,显得眼眶更为深邃,上眼皮比较厚,压着双眼皮那处的褶皱,瞳仁又黑,更添几分凶狠。他扬起眉毛,似有所觉地抬头,瞟了一眼陈踞泽,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凉薄,和轻飘飘的羽毛掉落在脸上并无区别。

少年很快就重新垂下头,对着刚要站起来的人补上一拳,重新把人砸晕。

“赶快滚。”陈踞泽听到他对那些围攻并且尚且清醒的人说,嗓音沙哑。

三个人面面相觑,也不管晕倒在地的朋友,撑起来身体拔腿就跑。

直到这时,陈踞泽才注意到被打得头破血流的这几个人其实他也认识,是隔壁班公认的四个学渣刺头。

“校草?”他抵在墙头上,叫他终于从大脑的犄角旮旯处搜刮出来的称呼,反正被当事人看到了,他也不打算藏着掖着,正大光明地挺起手臂打了个响亮且突兀的招呼。

李裴没回应他,把头一扭,脚步加快,瘦削的背影便轻而易举消失在夜幕里。

咚咚咚,寂静的一方世界里,只有心脏还在剧烈地嘶吼。

天色阴沉沉的,没有灿烂的太阳。更没有明亮的月亮,夜晚的空气更增添了几分冷意。

“哈,找到了,可以用来发泄的对象。”

陈踞泽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嘴角裂开,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灿烂阳光的笑容在没有路灯的地方被打下一片浓重的阴影,显得沉郁。他抚摸自己左边的胸口,体味若有若无的心的节奏,那处开足马力,速度还没完全降下来。

健康的年轻的心脏前不久还因为观赏群架而跳得很快,欲要从胸腔中挣脱而出,攫取探求的事物,但无处安放的焦躁反而在确定了目标对象后变得可以抑制,他体会到久违的放松。

在墙上已经撑了很久,他跳下墙,重现站回路面,脚踏实地的感觉循规蹈矩,一阵失落在他心中回荡,他的手则在微微抖动抽搐,是一个很危险的标志。

想点别的。他命令自己的大脑,但大脑有自己的想法。

有关于李裴的少许信息,从落了灰的记忆中翻新。

李裴,他们高中野榜校草,不仅和他同班,也是他的初中同学。在陈踞泽印象里,李裴沉默寡言,俨然是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两人没有什么交际。高一到现在,他和李裴说过的话总共不超过三句,还不如初中时候的关系。

他们在初中时没有那么陌生,交流也不少,但那也只是因为陈踞泽担任英语课代表,而李裴是他们那一组的英语小组长,所以这才有了这点交集。

李裴每天都会将作业收齐了交给他,交不齐则会简短地交代一句谁没交,不过他似乎认不全班级同学的名字,只会用这个人,那个人来指代称呼。

就是这么一个让陈踞泽分不出注意力关注的人。

但现在,他的看法变了。

李裴不仅是学校年级第一的学霸,还是女生公认的校草,本来陈踞泽觉得他是个弱不禁风的呆子,被打架了也只能软趴趴倒在地上任人宰割的那种,没想到这人打架竟然也这么漂亮。

又会学习又能打架,还有更加心怡的人选吗?

而且,李裴是众所周知的穷,运动鞋杂牌不说,书包旧得脱线也没换过,老师们对李裴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生怕伤害了这可怜人的玻璃心。

既有优点,又有软肋。

正适合陈踞泽切中要害,一击毙命

不过,包养李裴,给他一个月十万……嗯,他陈踞泽真是个做慈善且甘愿亏本的善良老板。

小说相关章节:红蓝交易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