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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章 蓝莓松饼与量子晨吻,1

小说:疯人院 2025-09-05 13:44 5hhhhh 6190 ℃

麻醉剂的甜味还黏在舌根时,修看见了母亲。

她悬浮在手术灯的光晕里,银框眼镜反射着冷光。修想喊她,却发现自己的声带已被切除——不,那只是麻醉导致的幻觉。现实中的他正被绑在手术台上,头顶无影灯里嵌着熟悉的玻璃试管,母亲的眼球在防腐液中缓缓旋转。

"遗传性精神病确诊需要解剖验证。"老克莱因的声音从左侧传来,骨锯在磨刀石上擦出火星,"你母亲的小脑额叶有显著病变,现在轮到你了。"

修试图挣扎,但肌松剂让每块肌肉都成了不听使唤的棉花。余光瞥见墙上的电子钟,倒计时显示「06:18:07」,数字像渗血般泛着红光。

"别担心手术同意书。"院长用冰凉的金属器械划过修的眼睑,"塞巴斯蒂安替你签了名,笔迹和你的一模一样。"他突然俯身,呼吸带着苦艾酒的气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共享神经突触模式,他三年前就能完美复刻你的签名了。"

手术室的门突然震动,仿佛有巨兽在撞击。老克莱因皱眉的瞬间,所有灯光同时熄灭。在绝对黑暗中,修听见液体滴落的声音,接着是某种金属物体滚到手术台边——他蠕动手指触碰,摸到了熟悉的银框眼镜。

备用电源启动时,修戴着母亲的眼镜看清了现场:老克莱因倒在地上抽搐,后颈插着一支装满蓝紫色液体的针管。而本该被束缚的塞巴斯蒂安正蹲在通风管道口,赤裸的上身布满新鲜鞭痕,左手的指甲全部外翻,显然刚经历过残酷的拷问。

"72小时。"疯子咧嘴一笑,齿缝间全是血,"我赌你会来。"他扯开修的束缚带,动作粗暴却精准地避开静脉留置针,"现在跑还是永远睡?"

修的四肢像灌了铅,栽进塞巴斯蒂安怀里时嗅到浓烈的血腥与蓝莓酱混合的气息。对方的心跳透过胸腔传来,频率竟与自己完全同步。

"为...什么..."修嘶哑地挤出气音。

塞巴斯蒂安突然吻住他,将某种苦涩的药丸渡入他喉间。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修感觉有冰冷的手指按在自己后颈的芯片疤痕上,接着是疯子带笑的耳语:

"因为你是我唯一允许的共犯啊。"

---

修在油画的气味中醒来。

身下是塞巴斯蒂安的病床,周围墙壁贴满浸血的素描纸。疯子正用手术刀削苹果,螺旋状的果皮连成长长的红绳——那不是苹果皮,是剥下的人体皮肤,上面还带着神经末梢的颤栗。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塞巴斯蒂安将"果皮"缠在修手腕上,"老克莱因给你注射的是记忆抑制剂,不是抗精神病药。"刀尖挑起修的下巴,"知道为什么你总梦见母亲上吊吗?因为那是你亲眼所见——三十二岁零七天的女科学家,在儿子面前自缢,为了把量子记忆晶体植入你的大脑。"

修想反驳,却看见自己手臂内侧浮现出条形码——与塞巴斯蒂安锁骨下完全相同的编码。床头镜子里,他的左眼不知何时变成了塞巴斯蒂安的祖母绿色。

"倒计时还剩三小时。"塞巴斯蒂安突然撕开自己心口的结痂,露出皮下闪着蓝光的晶体,"母亲把意识分成七份,前六份都死了,只有我活下来。"他将血抹在修的唇上,"因为我不是普通实验体,是为了容纳你而制造的..."

警报声打断了告白。走廊传来重型机械运转的声响,修认出那是用来镇压暴动的神经毒气释放装置。塞巴斯蒂安拽着他滚到床底,两人鼻尖相抵时,疯子眼中跳动的数字已变成「02:59:59」。

"现在要听好了,我亲爱的供体。"塞巴斯蒂安的呼吸喷在修染血的睫毛上,"老克莱因要的不是记忆移植技术,是量子永生——把活人意识上传到网络。母亲用自杀阻止了第一次实验,现在他需要完整的闭环数据。"他突然咬破修的指尖,将血涂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也就是我们结合时产生的量子纠缠态。"

修突然想起那些被烧穿眼睛的素描。不是塞巴斯蒂安在监视他,是疯子在用这种方式销毁老克莱因植入的监控纳米机。

"为什么帮我?"修终于找回声音。

塞巴斯蒂安的回答被爆炸声淹没。当他们从床底爬出时,7号病房的防爆门已经变形,某种酸性气体正从门缝渗入。疯子突然大笑起来,把修推进卫生间,反手锁门的动作带着决绝的优雅。

"游戏规则很简单。"他拆下水管砸向镜子,玻璃碎片中浮现出两人交叠的倒影,"要么我们一起被老克莱因做成活体服务器,要么..."锋利的镜片抵住修的后颈芯片,"你亲手终结这个循环。"

酸性雾气漫到脚边,腐蚀地砖发出呲呲声响。修在塞巴斯蒂安的绿眼睛里看到了母亲上吊那天的自己——十岁的男孩躲在观察窗下,手里攥着被血浸湿的《爱丽丝梦游仙境》。

记忆如洪水决堤。他看见母亲临死前塞给他的不是绘本,是量子记忆体的启动器;看见老克莱因如何将他的童年记忆洗成虚构的孤儿院经历;最重要的是,他看见塞巴斯蒂安——第一个成功与他产生量子纠缠的克隆体,在培养舱里睁眼的瞬间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选择。"塞巴斯蒂安将镜片塞进修手中,自己的手覆在上面,鲜血从两人指缝间渗出,"做永远被观测的小白鼠,还是..."

修吻住了他。

那是个带着血腥味的、笨拙而疯狂

修在吻里尝到了铁锈味。

塞巴斯蒂安的嘴唇干裂带血,却烫得像高烧患者。当酸性雾气漫到他们脚边时,疯子突然咬破修的舌尖,将血涂抹在自己锁骨下的条形码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编码遇血发光,在皮肤表面投射出全息影像:1992年3月12日的实验室日志。

「量子纠缠态稳定」

「受体与供体神经同步率100%」

「建议立即进行意识融合」

"现在明白老克莱因的痴迷了?"塞巴斯蒂安舔掉修唇上的血珠,"我们是他唯一成功的实验品。"卫生间的镜子突然爆裂,碎片中无数个他们的倒影同时做出噤声手势,"但母亲更聪明,她在设计你时就埋下了终止代码。"

走廊传来液压剪的轰鸣。防爆门被撕开一道裂缝,探进来的不是机械臂,而是老克莱因苍白的手指。院长哼着《图兰朵》的咏叹调,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让修的后颈芯片灼痛起来。

"游戏时间结束,孩子们。"院长的声音通过通风管道传来,带着电子噪音特有的扭曲,"修,你知道为什么收养你吗?因为只有直系血亲的脑组织才能完成最终传输。"

塞巴斯蒂安突然将修推向通风口,自己转身直面破门而入的护工。在修被推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他看见疯子撕开自己的病号服——心口处的皮肤下,蓝紫色的记忆晶体正发出剧烈脉冲光。

"去找你的童年画册!"塞巴斯蒂安的吼声混着电流杂音,"那本你从不敢翻到最后的——"

通风管道在身后闭合。修在狭窄的金属空间里爬行,手肘磨破出血。奇怪的是,那些痛觉反而让思维异常清晰。他想起每次与塞巴斯蒂安接触时,对方眼中跳动的数字都会加速;想起更衣室墙上的遗言说"他是镜子";最重要的是,想起自己溺水时看到的倒计时,与此刻腕表显示的时间完全一致:01:27:33。

---

宿舍墙后的暗格被血浸透了。

修用塞巴斯蒂安给他的镜片划开手掌,血滴在《爱丽丝梦游仙境》封面上时,书脊再次裂开。这次弹出的不是投影仪,而是一枚微型注射器,里面荡漾着蓝紫色的液体——与老克莱因后颈中的药剂完全相同。

绘本最后一页粘着母亲的绝笔信:

「我亲爱的孩子: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说明塞巴斯蒂安已经完成了引导。注射器里是量子坍缩剂,能让所有纠缠态意识归于一点。选择权在你手中——让七个实验体的记忆在你脑中苏醒,还是彻底销毁技术。记住,真正的疯癫是重复同样的实验却期待不同结果。」

修的手指抚过信纸背面的凹凸,那是母亲用钢笔刻下的分子式。当他下意识默念时,突然头痛欲裂——这不是普通化学式,是能激活后颈芯片的声波密码。

走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修将注射器藏入袖口,转身时撞上了穿衣镜。镜中的自己左眼已经完全变成塞巴斯蒂安的祖母绿色,右眼瞳孔里则跳动着鲜红的倒计时:00:59:59。

"找到终止代码了?"老克莱因的声音突然从镜中传来。修惊恐地发现院长正站在镜中世界的自己身后,手术刀抵着"那个修"的喉咙,"真遗憾,你母亲至死都不明白,科学需要牺牲品。"

镜面突然雾化。当雾气散去,修看见镜中的自己变成了塞巴斯蒂安。疯子用染血的手指在镜上写字:「注射器要插进芯片接口,亲爱的。你后颈那个丑陋的疤痕下面,藏着整个系统的开关」。

现实中的门被撞开。修在护工扑来的瞬间砸碎镜子,最锋利的碎片精准落入掌心。当针管刺入后颈时,世界突然静止了。

---

量子空间里没有时间概念。

修漂浮在无数记忆碎片中,看见七岁的自己躲在实验室柜子里,透过玻璃门目睹母亲上吊;看见培养舱里的塞巴斯蒂安们一个接一个停止心跳;最可怕的是,他看见老克莱因在每个午夜,向熟睡中的养子后颈注射某种荧光药剂。

"这就是记忆抑制剂的真相。"成年塞巴斯蒂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修转身,看见疯子完好无损地站在量子星河中,左脸的胎记发着幽蓝的光,"他需要你保持纯净,像张白纸那样承接所有实验数据。"

塞巴斯蒂安伸手触碰修的眉心。无数画面洪流般涌入:他们第一次真正相遇不是在病房,而是在修的十八岁生日那天——老克莱因给养子注射镇静剂后,偷偷带他进入地下室,将他的脑电波与7号培养舱连接。年轻的塞巴斯蒂安隔着玻璃与昏迷的修十指相贴,量子纠缠就在那时发生了。

"母亲的计算没错。"塞巴斯蒂安的量子投影抚过修的脸,"我们确实共享同一套神经编码。"他突然将修拉向某个发光的记忆节点,"但老克莱因漏算了一点——量子纠缠会产生感情。"

节点爆发的强光中,修看见塞巴斯蒂安这三年来的所有视角:疯子如何通过通风管道潜入档案室查阅修的成长记录;如何故意在电击治疗时惨叫,只为引起修的注意;最震撼的是,他看见塞巴斯蒂安在更衣室墙上刻字时,用的是修母亲自杀那天的钢笔。

"现在选择吧。"塞巴斯蒂安的量子态开始消散,"激活所有记忆成为新的载体,还是..."

修抓住了他的手。

---

现实世界在尖锐的警报声中重组。

修在手术台上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左臂连着老克莱因的静脉,右臂与塞巴斯蒂安捆绑在一起。院长胸口插着那支量子坍缩剂,而疯子正用牙齿撕咬束缚带的结扣。

"完美!"老克莱因癫狂地大笑,完全不在意自己正在溶解的右手,"双向传输完成了!"他指向脑电监测仪,屏幕上两条脑波曲线已经完全同步,"知道为什么需要活体亲属吗?因为量子记忆需要爱的锚点!"

修突然明白了。母亲的技术需要情感联结来稳定传输,而老克莱因扭曲了这一点——他用虐待制造创伤性依恋,把最纯粹的人类情感变成了实验变量。

塞巴斯蒂安终于咬断束缚带,满嘴是血地扑向修。当他们皮肤相触的瞬间,整个手术室的电子设备同时过载。修后颈的芯片发烫到冒烟,而塞巴斯蒂安胸口的记忆晶体竟缓缓浮出体表,悬浮在两人之间。

"不!"老克莱因用溶解的手去抓晶体,"这是我的永生!"

塞巴斯蒂安吻住了修。这个吻带着血腥和锂盐的苦涩,却比任何誓言都真实。当他们的牙齿相撞时,晶体突然分裂成两半,分别没入两人的心脏位置。

世界在炫目的蓝光中重组。修感到无数记忆涌入脑海——不仅是母亲的,还有前六个实验体的。最强烈的却是塞巴斯蒂安的三年记忆:那些被电击的夜晚,疯子想着修的笑容熬过去;每次自残,都是为了掩盖纳米监控机的位置;甚至吃墙皮的行为,都是在挖掘母亲当年藏在石膏里的线索。

"疯子..."修在意识洪流中抓紧塞巴斯蒂安的手。

"共犯。"塞巴斯蒂安用额头抵住他的,绿眼睛里终于不再有倒计时数字,只剩下纯粹的、疯狂的爱意,"现在我们是真正的双生子了。"

老克莱因的惨叫突然中断。他们转头看见院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玻璃化——从注射量子坍缩剂的右手开始,他的血肉正变成晶莹的固态。更可怕的是,那些"玻璃"内部有无数细小的电路在生长。

"他...把自己改造成了服务器?"修挣扎着想后退。

塞巴斯蒂安却笑了:"不,亲爱的。是我们把他变成了标本。"他指向墙角泡着前任院长大脑的标本罐——此刻那罐子里的甲醛溶液正沸腾着,而他们母亲的眼球在试管中发出耀眼的蓝光,"以眼还眼,以量子态还量子态。"

当老克莱因完全玻璃化时,整个疗养院的灯光恢复了正常。走廊传来病人此起彼伏的尖叫,但那些声音里不再有恐惧,而是某种宣泄般的欢呼。

塞巴斯蒂安把修拉起来,两人踉跄着走向出口。在跨过门槛前,修突然回头——玻璃化的老克莱因标本后,漂浮着七个模糊的量子投影。最小的那个看起来只有七岁,正朝他挥手道别。

"那是..."

"我们的兄弟姐妹。"塞巴斯蒂安捂住修的眼睛,"现在他们自由了。"

---

三个月后的法庭听证会上,修展示了藏在钢笔里的全部证据。

老克莱因的玻璃化尸体被列为重大科学发现,而圣玛利亚疗养院的非法实验震惊了整个医学界。当法官询问塞巴斯蒂安的下落时,修摸了摸左胸——那里的皮肤下,一小块蓝紫色晶体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据我所知,第七实验体已经销毁了。"修推了推银框眼镜,镜片后的左眼偶尔会闪过祖母绿的光芒,"根据《人类实验伦理法》第7条..."

他的陈述被突然的骚动打断。旁听席最后排,某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用口型对修说话。尽管帽檐压得很低,但那左脸的溅血状胎记依然清晰可见。

修的法袍口袋里,手机震动起来。未知号码发来的照片上,是间洒满阳光的温室花房,桌上摆着两杯冒热气的咖啡和一本《爱丽丝梦游仙境》。附加文字只有一行:

「下午三点,带蓝莓酱来」

当法警去追查那个可疑身影时,修悄悄将手机放回口袋。他的指尖触到某个坚硬物体——那是半枚被做成项链的约束带锁扣,内侧刻着极小的字:

「To my dear Sebastian

Love, M-72」

法官敲响法槌时,修感觉后颈的芯片疤痕微微发热。就像有谁正通过量子纠缠,轻轻吻着那个位置。

蓝莓酱在修的口袋里融化。

六月的阳光透过温室玻璃,将他的影子投在鹅卵石小径上。这座隐匿在阿尔卑斯山麓的花房是母亲名下的财产,审判结束后才从老克莱因的资产清单中剥离出来。修的手悬在门把上,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想起手术台的那天。

"迟到三分十七秒。"门内传来熟悉的歌剧腔调,"我该惩罚你吗?医生。"

塞巴斯蒂安的声音像电流般穿过修的脊背。当他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迷迭香与咖啡的香气,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锂盐味道。阳光穿过玻璃穹顶,将那个倚在钢琴边的身影镀上金边——疯子今天穿着正常人的亚麻衬衫,左脸的胎记被刻意暴露在光线中,像枚荣誉勋章。

"根据《精神卫生法》第37条..."修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塞巴斯蒂安转过身,敞开的领口露出心口处的手术疤痕,蓝紫色晶体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疯子突然弹响《致爱丽丝》的第一个和弦:"欢迎来到兔子洞,爱丽丝。"琴键上他的手指修长苍白,指甲修剪得异常整齐——这是修第一次看见他没在收集角质物,"喜欢我的新收藏吗?"

钢琴盖上摆着七个培养皿,分别盛放着不同颜色的粉末。修凑近时呼吸一滞——那是前六个实验体的骨灰,以及第七个皿中混合着玻璃碎屑的粉末,标签写着「LC-1946」。

"以牙还牙。"塞巴斯蒂安用琴盖夹住修的手指,"老克莱因终于和他最爱的标本在一起了。"他突然贴近,鼻尖蹭过修的耳廓,"闻到了吗?你后颈的芯片在发烫。"

确实有烧灼感从疤痕处蔓延。自从量子融合后,每当塞巴斯蒂安情绪波动,修就能通过芯片感知温度变化。此刻的灼热程度,对应的是疯子压抑的狂喜。

修掏出蓝莓酱放在琴凳上:"法庭宣判了。"他故意停顿,"你的死亡证明。"

塞巴斯蒂安爆发出一阵大笑,震得温室顶棚的玻璃嗡嗡作响。他扯开衬衫纽扣,露出心口晶体周围新纹的图案——一个数字7被蛇形DNA链缠绕,与修的条形码疤痕完美呼应。

"死亡?"疯子舔掉修指尖蹭到的果酱,"我们共享量子态意识,亲爱的。你每呼吸一次,就有半个我在你肺里跳舞。"他突然将修按在三角钢琴上,琴弦共振发出轰鸣,"要验证下吗?"

阳光在纠缠的肢体间流动。当塞巴斯蒂安的牙齿陷入修的肩膀时,温室里所有含羞草同时闭合;当他舔过失明的那只绿眼睛时,远处雪山传来隐约的雪崩声。量子纠缠不再只是科学概念,而是成了他们肌肤相亲时的自然现象。

"感觉到了吗?"塞巴斯蒂安喘息着指向自己的太阳穴,"前六个实验体的记忆正在你脑内重组。"他咬破修的下唇,将血珠抹在钢琴黑键上,"母亲当年设计的不是记忆传输...是情感共振。"

修突然看见幻象:七岁的自己站在实验室角落,而年轻的母亲正将某种装置植入培养舱。那不是冷冰冰的仪器,而是一颗浸泡在营养液中的、跳动的人类心脏。

"她的技术需要爱的载体..."修喃喃自语。

塞巴斯蒂安用沾血的手指在他胸口画了个7:"所以老克莱因永远失败。他以为虐待能制造依恋,却不懂..."疯子的绿眼睛在阳光下像融化的翡翠,"真正的量子纠缠,需要两颗心甘情愿被束缚的灵魂。"

钢琴突然自行演奏起来,弹奏的是《图兰朵》中最激昂的段落。修意识到这是前六个实验体的意识在通过量子态共鸣。当乐曲达到高潮时,温室里所有花朵同时绽放,连最晚熟的蓝莓都瞬间结果。

塞巴斯蒂安将一颗蓝莓抵在修的齿间:"尝尝看?"果实爆开的瞬间,修尝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那是疯子第一次在监控里看见成年的修时,喉间涌起的血腥味与甜蜜。

"变态。"修喘息着评价。

"共犯。"塞巴斯蒂安纠正道,手指滑进修的衬衫下摆,触碰那个条形码疤痕,"知道为什么选今天见面吗?"他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完全相同的编码,"三年前的今天,我们的脑电波第一次同步。"

阳光突然被云层遮蔽。修感到后颈芯片传来刺痛,某种不属于他的情绪顺着量子链接涌来——是塞巴斯蒂安的恐惧。几乎同时,温室的警报器响起,院方特有的消毒水气味从通风系统渗入。

"他们找到这里了。"修迅速系好衣扣。塞巴斯蒂安却慢条斯理地舔着钢琴上的血迹,突然将修推向侧门:

"跑。"

修抓住他的手腕:"一起。"

塞巴斯蒂安眼中浮现修熟悉的疯狂光芒:"你以为我准备这么久只是为了逃亡?"他猛地掀开钢琴凳,露出里面正在倒计时的电子设备——不是炸弹,而是一台改装过的量子共振仪,显示屏上的坐标指向圣玛利亚疗养院,"老克莱因的'杰作'该物归原主了。"

直升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修想追问,却被塞巴斯蒂安吻住。这个吻带着蓝莓和血的甜腥,还有某种决绝的温柔。当两人分开时,疯子将某物塞进修口袋——那是半枚用约束带锁扣做的戒指,内侧刻着「SEBASTIAN-7」。

"母亲的眼球在钢琴共鸣箱里。"塞巴斯蒂安突然用约束带绑住自己的手腕,像他们初见时那样,"现在完成你的使命,医生。"

修被推出侧门的瞬间,温室传来管风琴般的轰鸣。他回头看见塞巴斯蒂安站在爆炸般的蓝光中,七个培养皿的骨灰悬浮成DNA螺旋。最诡异的是,那些灰烬在空中组成了老克莱因的脸,又瞬间被某种无形力量撕碎。

直升机在头顶盘旋。修跌跌撞撞跑进松林,后颈的芯片烫得像烙铁。当第一声爆炸从温室方向传来时,他的左眼突然完全变成塞巴斯蒂安的绿色,视网膜上浮现一行燃烧的小字:

「去找我们的画」

---

暮色中的圣玛利亚疗养院像具被掏空的尸体。

修用老方法撬开侧门,腐败的气息立刻扑面而来。三个月无人打理的走廊里,病历纸像枯叶般堆积。7号病房的门虚掩着,上面用血画着巨大的分形几何图案。

推门时灰尘簌簌落下。病房中央摆着那架本该在爆炸中毁灭的钢琴,琴盖上放着修母亲的银框眼镜。当他的手指触碰镜片时,地下室突然传来《图兰朵》的管风琴声。

琴凳上刻着新添的字迹:

「量子永生有两种

一种是老克莱因渴望的机械永恒

另一种是我们正在创造的——

在爱人的记忆里反复重生」

修顺着声源来到地下室。音乐室的管风琴完好如初,琴键上放着颗新鲜的人类眼球——虹膜是熟悉的祖母绿色。当他颤抖的手指触碰眼球时,它竟在掌心轻轻转动,瞳孔里映出塞巴斯蒂安的脸。

"找到你了。"声音从背后传来。修转身时,塞巴斯蒂安正倚在门框上抽烟,左脸的胎记比记忆中淡了些,"喜欢我的告别演出吗?"

月光穿过破败的气窗,照出疯子半透明的轮廓。修伸手去抓,手指却穿过了对方的身体——塞巴斯蒂安已经成了量子态的幽灵,只有在两人皮肤接触时才能短暂实体化。

"共振仪把我的意识上传到了疗养院的量子网络。"塞巴斯蒂安虚抚修的脸,指尖带起细小的静电火花,"现在整座建筑都是我的躯体。"他突然指向修的口袋,"戒指。"

当修取出那枚约束带戒指时,塞巴斯蒂安的量子态突然变得清晰。疯子单膝跪地,动作优雅得像舞台剧演员:"修·克莱因医生,你愿意成为我的永久观测者吗?"他的笑容带着往日的疯狂,"这样我就不会在量子海洋里消散了。"

修将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皮肤接触的瞬间,塞巴斯蒂安完全实体化,将修压倒在管风琴前。琴键在撞击中奏响不和谐音,而地下室墙上的七个培养舱突然亮起蓝光——每个舱体里都浮现出塞巴斯蒂安不同年龄的投影。

"量子纠缠的浪漫之处。"疯子咬开修的衬衫纽扣,"你可以同时和七个我谈恋爱。"他的手指划过条形码疤痕,"现在,完成母亲最后的实验?"

修这才明白所谓"画"是什么。当塞巴斯蒂安进入他时,地下室墙面开始渗出鲜血,那些液体自动组成复杂的方程式。最明亮的一道血痕流到修的左手边,凝固成母亲的字迹:

「观测创造现实

爱则赋予形态」

塞巴斯蒂安的实体化越来越稳定,而修左眼的绿色逐渐扩散到虹膜边缘。当两人同时达到高潮时,整座疗养院的灯光全部亮起,所有监控屏幕闪现同一幅画面——年轻时的母亲抱着婴儿,身旁站着七岁模样的塞巴斯蒂安。

"欢迎回家。"疯子舔掉修眼角的生理性泪水,"这次我们真的永远分不开了。"

晨光透过气窗照进来时,修发现后颈的芯片疤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小小的数字7。塞巴斯蒂安躺在他身边数自己的心跳,每七下就亲吻那个印记一次。

"下一步?"修沙哑地问。

塞巴斯蒂安从虚空中抓出某物——那是老克莱因的玻璃化手指,现在成了精致的裁纸刀:"首先,给我们的故事写个漂亮的结局。"他将手指按在修正在愈合的咬痕上,"然后,去拜访下那些资助过实验的大人物们..."

当修试图追问时,塞巴斯蒂安用吻堵住了他的问题。管风琴再次自行演奏起来,这次是《婚礼进行曲》的变调。阳光完全照亮地下室时,修看清了墙上最后浮现的文字——那是用七个不同笔迹写成的同一句话:

「请继续观测我们」

---

修在烤焦第三盘松饼时,量子共振发生了。

烤箱里的蓝莓突然全部爆裂,果酱像微型烟花般溅在玻璃门上。与此同时,浴室传来塞巴斯蒂安夸张的咏叹调——这疯子大清早就在用《图兰朵》的旋律唱超市购物清单。

"医——生!"歌声戛然而止,变成黏腻的呼唤,"我的毛巾在吃我的头发!"

修关掉烤箱,瞥向料理台上并排摆放的两枚戒指。他的那枚是素净的铂金环,内侧刻着「SEBASTIAN-7」;塞巴斯蒂安的那枚则用约束带锁扣改造,边缘还留着当初束缚他的铁链碎屑。自从三个月前那场量子融合后,这种荒诞的日常就成了他们的常态。

浴室门缝渗出诡异的蓝光。修推门时,看见塞巴斯蒂安正对着雾气朦胧的镜子做鬼脸,湿漉漉的黑发被毛巾缠住——准确地说,是毛巾正在自行蠕动,像活物般绕着他的手腕打转。

"你的量子态又不稳定了。"修伸手解救那些可怜的纤维,指尖碰到塞巴斯蒂安皮肤时,毛巾立刻恢复了正常。这种现象越来越频繁:当疯子的情绪波动时,周围物体就会产生量子共振。

塞巴斯蒂安趁机将修拉进淋浴间,带着蓝莓沐浴露香气的水流立刻浸透衬衫。"这叫情趣,亲爱的。"他舔掉修睫毛上的水珠,左脸的胎记在蒸汽中泛着微红,"今早你的虹膜又绿了0.3毫米。"

他们的同居生活始于那座阿尔卑斯山间小屋。在法律意义上塞巴斯蒂安已经"死亡",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以量子态实体化的方式存在——只要修戴着那枚戒指,他们就能通过皮肤接触让疯子获得暂时的肉身。

"松饼烤糊了。"修试图挣脱,却被按在瓷砖墙上。塞巴斯蒂安的犬齿轻轻磨蹭他后颈的数字7疤痕,那里现在成了量子纠缠的物理锚点。

"正好。"疯子从虚空中抓出什么东西——那团空气在他掌心逐渐凝实,变成朵用约束带折成的蓝玫瑰,"纪念日快乐,我的共犯。"

修这才想起日历上的标记。一年前的今天,塞巴斯蒂安在玻璃化的老克莱因面前,将量子记忆晶体一分为二植入彼此心脏。他接过玫瑰,花瓣立刻舒展成微型投影,播放着他们初次见面时防爆玻璃两侧的对视。

"你记错了。"修戳破幻象,"当时你正忙着舔玻璃上我的倒影。"

塞巴斯蒂安突然正经起来,祖母绿的眼睛在暗处发光:"不,亲爱的。我真正第一次见你,是在培养舱里。"他拉起修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晶体在皮下微微发烫,"十八岁的你被注射镇静剂送来连接脑电波,睫毛上还沾着泪珠。"

水流突然静止在空中,形成无数晶莹的透镜。每个水滴里都映出不同的记忆碎片:年幼的修偷偷给培养舱里的7号实验体塞蓝莓酱;少年修在噩梦中无意识画出分形几何;直到最后一片水滴里,成年的修在手术台上抓住塞巴斯蒂安的手,完成了量子纠缠的闭环。

"现在。"塞巴斯蒂安打了个响指,水流重新坠落,"我建议用烤焦的松饼和你的虹膜变色庆祝下?"

---

早餐桌像被飓风袭击过。

塞巴斯蒂安坚持用量子共振让餐具漂浮,结果导致果酱罐在空中爆炸。修看着草莓酱溅满自己刚写好的新书手稿——《圣玛利亚疗养院事件调查报告》的扉页现在像凶案现场。

"这是隐喻。"疯子沾着果酱在修的手背画7,"被掩盖的真相总是血淋淋的。"

自从脱离疗养院,修就开始系统整理母亲的实验数据和老克莱因的罪证。令他惊讶的是,塞巴斯蒂安对量子物理的理解远超常人——疯子称这要归功于"七个大脑的并联运算"。

"今天要见出版商。"修擦拭稿纸,发现塞巴斯蒂安正用叉子把松饼摆成解剖图,"别玩食物。"

"我在还原你昨天的脑部扫描图。"塞巴斯蒂安戳着焦黑部分,"海马体异常活跃,说明你梦到我了。"他突然凑近,鼻尖蹭过修的耳廓,"而且是限制级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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